沈泽铭听到沈悦然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揉乱了她头顶的头发,道:“怎么,不过几个月不见,不认识哥哥了。”
“我的发髻都被你弄乱了。”沈悦然扒拉掉沈泽铭的手,不满道。
“还有,是几个月吗?你都走了将近一年了,而且你看看你现在,黑不溜秋的,跟刚从煤矿里挖出来似的,都不是我那个光风霁月的好哥哥了。”
“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说着沈泽铭又上手去柔沈悦然的头发,沈悦然来回躲避着,两人就这么在门口玩闹了起来。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我有正事要问哥哥。”
久违地体验了一把幼稚的玩耍,沈悦然及时喊停,随意把几缕散落的头发拢上去,用发簪固定柱,然后招呼着沈泽铭进了屋里。
“哥哥可有收到我的信?”
“收到了。”
沈泽铭顿了一下,想起信里写的内容,又想到刚才去拜见母亲时母亲不小心说漏的话,他抬起头寻到沈悦然的眼睛,盯着观察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妹,你……”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沈悦然往上扯了扯眼皮,眼珠子滚了一圈才点头道:“如哥哥所见。”然后单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这里突然就开窍了。”
她嬉皮笑脸地说着,但沈泽铭却开心不起来。
沈悦然看着哥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扯着他的嘴角咧成大嘴蛙,然后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倒忘了本来的目的了。
“别闹了。”
沈泽铭无奈地说着,然后解救出自己的嘴,又嘟又张,检查嘴是不是被扯松了。感觉到除了有点发麻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他把目光重新转移到沈悦然脸上,像呆住了般看着她,也不出声,也没有动作。
“哥哥在想什么?”
沈悦然实在受不了有人这样盯着她,只好出声询问,顺便凑近了瞪大着眼睛和沈泽铭对视上,在他移开视线的时候又往后退回刚才的位置。
“你是何时?”沈泽铭刚一张嘴就被捂住了,沈悦然一脸头痛地看着懵住的沈泽铭,心道:又来了,又是问我什么时候恢复的。
“这件事等过会儿我再解释,现在我们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讨论。”
一句话按下了沈泽铭的好奇心,却也因着这句话勾起了他的另一个兴趣。
等沈悦然的手放开,沈泽铭先是用嘴呼吸了几下,然后才在沈悦然期盼的眼光中缓缓道:“你信中提到的事我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人与都城人士有往来,你询问这个是为何事?”
沈悦然眼底闪过一阵失落,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见她不想开口,沈泽铭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若是说书信往来,军中识字之人本就不多,能往家中寄信的也是找军师或者其他人代笔,信里多是些表达思念的话,并无不妥,要是其他的……”
沈泽铭停了一会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也就是外公的几位曾经副将有机会与都城人来往,但我偷偷观察过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来。”
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沈悦然耸下肩膀呆坐在凳子上。
如果是她方向错了呢?
沈悦然突然有种颓败感,可一想到前世的结局,她总感觉一定是外公身边有人出卖了他,若不然,非亲近之人怎么拿到的外公与敌国往来的信,或许,那信上的字迹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见沈悦然一脸愁绪,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沈泽铭出声安慰道:“也许是时间太短,等我回去军营再帮你盯着,时间长了,总会有人露出马脚的。”说着又伸手去磋磨她的头发,直到收到一记刀眼才讪讪收回了手。
“哥哥记得就好。”说着想起他一个多月没有一封来信,于是又添上句,“不管有没有消息,记得来封信,就是家书也成。”
“我记下了。”
两人寒暄时间足够长,沈泽铭也知道明日大婚沈悦然要起早,今日要早点休息,因此也不在这碍事,嘱咐了一句“早点歇息”便回了院子。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感觉还没睡多久的沈悦然被人从暖呼呼的被窝里扒拉出来,被子一掀,四面八方扑过来的冷风冻得她一激灵,眼睛唰的一下从紧闭到睁大。
“小姐,您终于醒了”白薇抱怨了一句,转头双手合十朝着空气拜了拜,然后就拉着她到脸盆前,只见白薇的手一上再一下,她手里就被塞进一块热毛巾,“小姐您先擦把脸。”
沈悦然看着屋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光是婚服和头冠就占了大半的地方。房间里入目之处皆是大红色,连原先淡红色的帐幔也在她睡觉时被换成了大红色,甚至她身上的亵衣都是红色的。
她立马抱住自己,打量着这一屋子来来往往一番忙碌的人,企图找出那个偷换她衣服的人。可是无人在意到她,她这个婚礼的主角直愣愣杵在这,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好在没过一会儿她就被拽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又被摁在梳妆台前,轮流让人给她梳妆打扮。
等她梳妆完毕,早就等在一旁的六福嬷嬷走上前,接过白芷手中的梳子,准备给新嫁娘梳头。可还没开始,梳子就被另一人接了过去。
“母亲。”
沈悦然透过铜镜看着沈夫人,想回头,却被她止住了,只见她拿起梳子,顺着头发的纹理边梳边说着吉祥话。
“一梳头,愿新人恩爱相随,百年好合。”
“二梳头,愿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三梳头,愿夫妇富贵荣华,儿孙满堂。”
三梳到发尾,寓意着有始有终,婚姻要幸福长久。这也是作为母亲能给儿女的最好的祝福。
“摄政王来迎亲了,妹妹可是准备好了?”屋外的沈泽铭朝里喊了一声催促道。
“来了来了。”
沈夫人随即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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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手让人拿来红盖头,和六福嬷嬷扯着红盖头给沈悦然盖上,然后两人在左右搀扶着带新娘出门。
门外的沈泽铭早已等候多时,见人一出来,他立马蹲下身子,待人在背上趴得稳当了,他才起身稳步迈向前。
本就走得慢,越接近前厅,沈泽铭越是放慢了步子,微微侧头对背上的人说道:“你要是在摄政王府受了委屈,你就写信告诉哥哥,哥哥虽然打不过摄政王,但哥哥一定能帮你跑出来。”
沈悦然有些无语地看着兄长的后脑勺,因着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只能伸手戳了戳他的额角,看见他顺力歪了头才作罢。
待拜别了父亲母亲,沈悦然又趴上沈泽铭的背,由他背着走向花轿。可是这一次,她即使抱紧了兄长的脖子,可还是感觉到颠簸。她拍拍身下人的肩头,无声地安慰着。
距离沈府大门越近,沈泽铭的步子迈得越重,连带着速度也慢了不少,可是没人催促他,只有里里外外的人看到了新娘子,在欢呼,在鼓掌,给这喜庆的氛围又增添了些热闹。
沈泽铭把沈悦然背到花轿跟前的红地毯上轻轻放下,在她站稳后便放开了手。
沈悦然隔着红盖头看向沈府,隐隐约约能透过红绸缎的微小缝隙看到站在门口被下人簇拥着的父亲母亲,她朝着父亲母亲的方向再行一礼,然后转头挥手上了花轿。可还没等她抬起脚来,还没收回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她定住片刻,随即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因着那人是自上而下去牵她,因此她只能微微仰头,既能看见人又能不让红盖头因失重贴在脸面上。恰巧一阵风吹过,红盖头的一角被卷起,露出新娘白皙的下巴。
感觉到手被握得更紧,腰上突然贴上一只手,和她手上的那只手一齐用力,把她拎上马背上,骑马人的身前。
来不及惊呼,沈悦然就已经从地上跑到马背上了,幸好身后有人用手臂在两边揽住了她,才让她没有摇摇晃晃跌下马去。
摄政王的这一动作不仅吓到了沈悦然,也吓到了围观的百姓,一瞬间,百姓间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消失了,只有迎亲队伍里的鼓乐声还在不停地演奏着。人群里不知是谁来了一句“王爷这是舍不得王妃自己坐轿啊。”惹得人们哄堂大笑,这才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沈悦然虽然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但她能从刚刚凌舟则不小心泄露的笑声中判断出他此刻应该是高兴的。
只见凌舟则一手拽紧了缰绳,一手护住身前人,夹紧马腹便骑马往摄政王府方向跑去,留下后面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群人。摄政王府的管家还是经人提醒后才缓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带人往前追,一边赶一边不忘吩咐小厮往道两边的人群里撒喜钱。
道边的百姓一边捡着喜钱一边高声送着祝福,此起彼伏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两边像是互相攀比一样,一声高过一声,也不知道赶在前头的两位新人是否能听到,但不管如何,此时人们的祝福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