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希已经不见了好几日,刚开始那天沈府上下还着急忙慌地去找人,可过了那阵,每个人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重复着如往常一般的动作,好像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全府上下再没提起过这件事半句。
就连对此事上重心的沈父也在那日寻不到沈悦希后对此事缄默不言。
没有沈悦希在府里碍眼,沈悦然这几日倒是活得“自在”。
她每天在云若、云禾的威逼下跑够至少三里,下午还要跟着她俩学上几招防身的动作,到了晚上,一身疲惫的她还要计划着怎么让自己“被迫”替嫁,规划写了好几页都不满意,只好翻几页兵法书让自己歇歇脑子再想。
她将自己认为可行的计划列了一页又一页,反反复复揣度着这些计划成功的几率,而每次推到最后,她发现自己总是少了一个前提:她没有可用的势力。即使她现在身边多了两个人,但远远不够。再加上她计划中的摄政王...这把刀更是要等到大婚之后。
沈悦然回想了自重生以来的种种,好像她一直没有干什么有用的事情,这让她很有挫败感。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提笔却迟迟落不下去,毛笔上的墨水在笔尖堆积,终于不堪重负滴落到纸上,把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都覆盖晕染,形成一大片污迹。
她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放回笔架,将桌上所有写过计划的纸都笼络过来,一股脑全掷进火盆里,突然燃烧得猛烈的火苗窜起,沈悦然透过火光看着那些字,喃喃道:“只要等到大婚就好了,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罢了。”
那日收到圣旨后,沈父把自己锁在书房一下午,次日便早早出门,在摄政王府门口把凌舟则堵个正着,赔着笑脸把摄政王请回府商量大婚的日子以及相关的礼节问题。沈父战战兢兢地将一整套流程理顺下来,凌舟则愣是一句话没说,用沉默抗拒着这桩除了圣上无人赞同的婚事。
沈父拂手,用袖口擦了几下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视死如归般向凌舟则请示,“这离得最近的吉日便是六月二十,一个多月的时间虽是仓促了些,但有圣上命礼部从中协助,倒也是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纳采、问名、纳吉等这些流程。”
“下官今日来是想着先把请期这一步先定下来,其他的再按顺序一步步来便是。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沈父小心翼翼地用讨好般的语气问道。
“既然沈大人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本王的意见干什么?”
“不敢,下官只是作为未来新娘的父亲提了一下小小的意见,最后的决定还得让王爷来定夺。”
凌舟则看着站在下首的沈旭杰,当朝的中书侍郎,从一介布衣靠自己参加科考,用了十五年才考过会试成了贡士,在一场宴会用有别于其他才子的情怀赢得将军府裴家千金裴灵越的芳心。
虽然当时的沈旭杰没有通过殿试,只能当一个偏远乡镇九品县令,但因着他是裴家的未来姑爷,地方官员为了巴结裴家,倒是给他贡献了许多功绩,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快高升。
借着裴家的势力,沈旭杰不过三五年便官至五品,为了不惹人注目,他倒是在那时安分了许久,此后的升官之路倒也是本本分分。
可一想到沈家那个被圣上找来的替代品,凌舟则轻轻挑眉,这外人眼中老实本分的中书侍郎大人,貌似也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那便按沈大人说得来办吧。”
等了许久的沈旭杰终于等到凌舟则说出同意的话,长吁了一口气,顾不上擦额头上又冒出的一片汗珠,拱手拍板道:“既然王爷也同意了,那咱们就把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其他的流程还请王爷多多上心...”
看着凌舟则挂下来的脸色,沈旭杰赶忙将后面想说的话咽到肚子里,道了一声“告辞”便迅速离开了摄政王府。
等人一走,凌舟则立马招来暗卫。
“去,再看一眼沈大小姐是不是被送到六皇子郊外的别院里了?顺便找人去跟着沈大人,看看他回府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派去打探消息的暗卫把沈府的消息带给凌舟则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写着一封未署名的信,听到沈家的混乱他没有反应,倒是在暗卫提到沈家二小姐的时候多留神听了一下。
在听到沈悦然开始跑步健体,学习武术的时候,凌舟则蓦然笑了,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让还在汇报的暗卫震惊地瞪大双眼,把头埋得更低,怕因为看见了主子的另一面而被灭口。
而凌舟则并未注意到暗卫的小动作,他把写完的信纸折好装进信封,递给暗卫,“把这封信交给陆无恙,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是。”
凌舟则在人走后拿出一旁尚未画完的卷轴,展开铺在桌面上,重又提笔细细描绘了起来。待画作完成,他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笔将卷轴拎起,那画上竟然是沈家二小姐——沈悦然。
不同于现在的沈悦然的是,画上的人少了脸颊上的嘟嘟肉,多了下颌骨的流畅线条,眼睛里盛满了璀璨的星河,嘴角扬起是无法掩饰的微笑。
那是他见过的前世的沈悦然。
前世他即使作为沈悦然的姐夫,两人也并没有见过几面,没有多少了解,毕竟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竟然是他找了多年的小姑娘。
他忘不了在知道沈悦然就是他心心念念找寻良久的小姑娘,却又同时得知她的死讯的时候那种锥心的疼痛和无力感。明明只差一点,只要再早一点收到这封关于她的信,或许他就不会失去她了。
前世在他手刃敌人之后,他不负众望完成了父亲的遗愿,可沈悦然的死就像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他,因为一点小差错,他永远找不回那个人了。这也导致此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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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间,他被日日困在这场悔恨中,竟不知不觉有了将人复活,然后囚//禁起来的执念。
这个执念伴随着他的后半生,一直跟到进了棺材,一直跟着他重生,直到现在。
刚重生时他也有过恍惚,镇静下来之后就是狂烈的欣喜。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先一步谋划全局,基于前世的情报,如今他提前开始架空帝王,相信不久之后,金銮殿的宝座还会是他的。而规划完这一切,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沈家,盯上了沈家二小姐。
从救她落水开始,他一次次强势地接近她,企图借此浸入她的生活,然后慢慢让她习惯、上瘾。
凌舟则闭上双眼,用空着的那只手揉捏了几下胀痛的额角。他尝试过摆脱这些阴暗的想法,可是每一次他想逃避或者斩断这些念头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前世他日日不得所愿,差点因此陷入魔怔的梦魇里,就又一次败下阵来。
他自诩聪慧,可遇上此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凌舟则挣开眼睛又盯了一会儿画上的人,这会儿又觉得画上的人不像了,他把画放回桌上仔细端详,时而感觉像又时而觉得不像,烦急了只好匆匆卷起画,投进画缸里不再过问。
而与此同时,沈悦然也刚收起一幅画,明明是她自己画的,可她却像被抓包的小偷一样,将画随意折起扔在一边,连看也不敢看。
“真是见鬼,怎么画的会是他呢。”
此后一直到大婚前的几天,整个沈府风平浪静。
早在沈父去摄政王府同摄政王商量完大婚一事,没过几日摄政王府的管家就带着媒人和聘礼来了。六十担的聘礼说多不多,但也符合王妃的规制。
之后的流程也规规矩矩地走完,只是全程都是摄政王府的管家出面,凌舟则从未踏进沈府一步。
离婚期越近,坊间关于此次摄政王和沈家嫡女的婚事的讨论越多,甚至因为凌舟则前有拒婚,后有提亲送礼不见人,已经传出摄政王妃未过门便已被摄政王嫌弃疏远的话了。
但因着这是圣上赐婚,百姓们只敢私底下嚼两下舌根,不敢在公众场合大谈阔论。
摄政王和沈府都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关起门来,静静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
说来也是奇怪,沈悦希已经不见一月有余,除了第一日,沈悦然再没见沈父派人找过她,可沈父这段时日的表现又与刚收到圣旨时不同,她不免怀疑起来,于是派云禾偷偷去打探,却不料竟意外得知沈父在跟六皇子李恒益偷偷接触。
她当时派云若去跟踪沈悦希的贴身婢女白芷,因此知道了现在沈悦希正在郊外六皇子的别院里,而此时父亲又与六皇子有接触,那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沈悦希的下落,所以一点也不着急。
沈悦然绞着手帕,想着让云若再进一步打探这其中的关系,她决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