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嗡——
叶锦书被扰人的震动声吵醒，够着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不看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才是周末该有的宁静。
叶锦书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不出三秒，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叶锦书已经在生气了。
伸手去够手机，来电显示是林君恺。
看来真是工作上的急事，叶锦书的气消了一半，接通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醒一些：“喂，老大……”
“锦书，盐帮和谭强的交易时间和地点确认了，今天下午，在滨海区内，你马上召集大案组所有人回局里。”林君恺并没有计较叶锦书刚才挂断自己的电话，给出了最简短的指示。
叶锦书瞬间清醒，应道：“明白！”
电话挂断，叶锦书坐起身，在大案组的小群里发了条集合消息。
跨进卫生间，叶锦书惊觉自己竟然换了睡衣，昨晚是冉季来旧唱片门口接他的，因为打不到车，冉季就提出背他回家，这小孩儿还真背着自己走了两公里，把自己送回家了。
也多亏了昨天那一路，叶锦书趴在冉季的背上，感受着冉季的心跳，在入睡的前一秒，得出了肯定答案：只有冉季的心跳声对自己有催眠的效果。
看着镜中的自己，叶锦书一个激灵，转身冲出了房间，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去。
心脏怦怦狂跳。
自己应该关门了。
冉季应该不会趁自己睡着参观自己的家。
叶锦书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抬手握住门把，“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推门而入的瞬间，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叶锦书没有走进去，垂眼扫过地面，确认没有外来者入侵过的痕迹，悬着的心才落了回去。
*
叶锦书到滨海分局的时候，大案组除了沈确都到了，他赶着去开会，让苏萌萌问下沈确到哪儿了，便匆匆离开了。
他到会议室时，人已经到齐了，领导悉数到场，除了禁毒队和特警队，刑侦队和治安队的两位队长也到了。
“那就辛苦滨海的大家先到现场布控，我们随后就到。”声音来自会议桌正中间的座机，想必电话那头的就是市局禁毒支队的顾队了。
“没问题，顾队，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方局说完，那头挂断了电话，他又将视线投向廖副局，“我们这边的行动，廖局来安排一下。”
“行，”廖副局接话过来，“依照市局得到的线报，今天下午三点，嫌疑人秦阳和谭强将会在金砂滩码头的货运仓库进行交易，这场交易市局盯了很久，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盐帮从境外带回来了一批枪支，现场参与交易的毒贩肯定持枪，大家穿好防弹衣，务必注意安全，市局把仓库地图和部署安排发过来了，萧队一会儿和我确认一下分组情况。”
*
滨海分局各队陆续抵达现场，有公安字样的车都停在外围，这次的目标是抓住秦阳和谭强，滨海分局也不敢打草惊蛇。
在市局的大部队抵达之前，滨海分局已经把交易的仓库给围了，大案组负责仓库后门区域，行动开始后，这里是毒贩逃窜的必经之路，特警顶在一线，刑警负责外围。
顾队的部署天衣无缝，虽然是联合行动，但在市局没有抵达之前，滨海分局的阵型已经很完整了，就算行动有变，也能够应对突发状况。
这是冉季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行动，他被叶锦书安排和郭雪明一个行动小组，和叶锦书和沈确的行动小组隔了一条通道。
手机震动了一下，见郭雪明按亮手机屏幕，冉季也掏出了手机，果然是叶锦书在大案组的群里发了消息，提醒他们把通讯器切换到小组频道。
冉季把通讯器切到小组频道，就听到那头传来叶锦书的声音：“离行动开始还有一阵，放松一点嘛！”
“市局的人怎么还没来？大周末，应该也不堵车吧？”张淞栩抱怨，“这么重要的行动，怎么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
“他们不来，功劳全是你的，你还不乐意啊？”叶锦书开玩笑。
“我去，他们不来，秦阳跑了，锅也是我们的！”张淞栩怼了回来。
“你那什么乌鸦嘴啊！”苏萌萌抗议。
“萌萌那边情况如何？”叶锦书问。
“监控目前没有异常，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叶锦书又问：“雪明和小季进来了吗？”
“嗯。”郭雪明应了一声。
“小季呢？”
听到叶锦书叫自己，冉季浑身一紧，忙不迭答应：“我也在！”
“好，小季，一会儿行动开始之后，千万不要乱冲，雪明你看好他，记住，我们的任务不是往前冲，而是解决漏网之鱼，就咱们身上这防弹衣，和特警的不一样，别想着逞英雄。”
郭雪明转头瞟了冉季一眼，小孩儿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但还是乖乖应了一声：“哦。”
“那行，你们有什么随时频道里说话，有情况萌萌说一声。”叶锦书说完，关掉了麦克风。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确总算开口。
“是有点奇怪，廖局今天竟然没怎么唠叨，是我最近表现得太好了吗？”叶锦书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
沈确白了叶锦书一眼，说：“那可是顾队，这么重要的行动，会集体迟到吗？”
叶锦书露出一个笑来，凑到沈确耳边，压低了音量：“那就说明不会来了呗。”
沈确转头看叶锦书，叶锦书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那可是秦阳，他会提前这么久让你们警察知道他们的交易地点？最后还真乖乖按时来交易？”
沈确没有说话，但几乎已经认同了叶锦书的说法，他们被市局当枪使了，他们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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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足够逼真，盐帮才会有下一步动作，市局才好黄雀在后。
沈确叹了一口气，抱怨道：“没劲，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早上开会的时候？”
“那倒不是，估计只有方局和廖局知道吧，你看出发前萧南一那斗志昂扬的样子，在走廊里跑得都要飞起来了，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昨晚你走了之后，有个‘美女’对我说，‘你们总不能要求毒贩在你们警方规定的区域内进行交易吧’——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惜了，难得我昨晚睡得还不错。”
*
打手挂断电话，凑到秦阳耳边低语：“警方已经在金砂滩港口的仓库布好控了。”
意料之中，秦阳抬手挥开打手，又吸了一口雪茄。
办公室里很安静，秦阳夹着雪茄的手指往前一点，站在他对面的打手便摘下了绑在椅子上那人的头套。
男人一动不动，竟然是睡着了。
秦阳忍不住笑了出来，偏了偏头，打手便粗暴地一推搡，男人被惊醒，猛地睁开了双眼。
“吴老板，睡得可好？”秦阳问他。
吴业阳没有作答，他环顾四周，办公室不大，除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秦阳，沙发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打手，自己的身后站着两个打手，感觉已经挤满了人，桌面上还摆着一把手枪，是明晃晃的警告。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秦阳，笑道：“我要是说不太好，你肯为我松绑吗？”
“我真的很遗憾，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错误的选择。”秦阳一脸惋惜。
“你说的‘错误的选择’是指？”
“顾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帮他们抓到我，能让你重回警队？”秦阳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已经狠戾了起来。
“那倒没有，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就是帮他们抓到了温远为，也只能得个‘见义勇为市民’奖。”
“那真遗憾啊，现在，你估计连‘见义勇为市民’奖也没了。难过吗？因为相信顾队，把你用命换来的情报告诉他，你看，一闻到立功的味道，他们就跟一群苍蝇似的扑了过去，根本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现在他们抓不到我，而你，也会安静地死在这里，这就是你，做出‘错误选择’的下场。”
吴业阳听完却笑了起来，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怯意，反客为主，向秦阳发问：“秦阳，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如向野吗？”
这话成功触到了秦阳的逆鳞，他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了了，恶狠狠地盯着吴业阳，吴业阳却一点不怕，继续说：“如果那天踏进旧唱片的人是向野，我一定活不到第二天，更活不到，亲眼看到，他被人抓住……”
“秦总！秦总！”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喊，办公室里的毒贩纷纷转头，刚好一个打手推门而入，他一脸惊慌，朝秦阳喊道，“外面！外面被警察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