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勉哄着怀里的沈确，视线已经落在了叶锦书的身上。
“看着我干什么？再说一次，他能喝醉，只会是因为他自己想喝，从来没人劝得了他。”叶锦书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又抿了一口酒。
“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夏思勉追问。
“现在你知道关心了？”叶锦书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沈确的背影，又抬眼迎上夏思勉的视线，“沈确今天陪他爸妈去参加相亲的饭局了，夏思勉，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沈确没有义务等你一辈子。”
夏思勉一怔，手上却不自觉把沈确抱得更紧了。
“你不觉得你们现在的相处有很大的问题吗？你为什么不敢在沈确清醒的时候告诉他你还爱他？不要恃宠而骄了，总说你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沈确真不要你了，你连想见到他都难，只要他愿意，无论男女，他都能找到比你更爱他的人。”叶锦书训完便回过头，不想多看这不争气的弟弟一眼。
“偏偏就只喜欢夏思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喜欢的……”叶锦书端起酒杯，小声抱怨了一句。
夏思勉没听清，问叶锦书：“你说什么？”
“没什么，”叶锦书提高了音量，头也不回地打发他走，“行了，把沈确送回去吧，我再坐会儿。”
“你没醉吗？”
“哈？”叶锦书扭过头，一脸嫌弃，“就他这酒量，还能把我喝醉啊？”
这倒是，叶锦书能和喝醉酒的沈确无障碍交流，纯因为这人遇疯则疯的特质，真要说他有多醉，顶多三分醉意。
夏思勉看向吧台里的吴业阳，吴业阳也点了点头，认可了叶锦书的说法，夏思勉这才舒了一口气，答应道：“那行，我先送他回去……谢了。”
沈确叼着夏思勉的脖子没有松口，但牙齿咬合的力度的确是放松了下来，夏思勉一偏头就躲开了，沈确也没有追着不放。
“能走吗？”夏思勉低下头问。
沈确不答，把脸埋进夏思勉的肩窝，像是在耍赖。
夏思勉心里不是滋味，叶锦书说得没错，自己和沈确的相处的确出问题了，的确应该找个两人都清醒的时间好好谈谈。
夏思勉转过身把沈确背了起来，沈确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趴在自己的背上，一切的感觉都那么熟悉，可刚才在听到叶锦书说沈确陪父母去相亲的那一刻，夏思勉的确感受到了危机感。
“手机。”吴业阳示意吧台上沈确的手机。
叶锦书顺手拿起来递给夏思勉，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今早新鲜出炉的阿努比斯。
夏思勉木讷地接过手机，转身背着沈确朝门口走去。
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吴业阳才开口问叶锦书：“他俩不一直挺好的么？到底是为什么分的？”
“你感兴趣啊？”
叶锦书的声音传来，吴业阳垂下眼，这人正一脸坏笑，摇晃着杯子里的大冰球。
天下没有免费的情报，这可是吴业阳教叶锦书的。
“算了，和我又没关系。”吴业阳撤回了一个发问。
叶锦书大失所望：“不是吧，你这周扒皮，请我喝两杯酒怎么了？沈确的情感八卦，还不值两杯酒吗？”
“哟，那可太值了，给我说说呗，这酒我来请。”
叶锦书回过头，袁君拉开旁边的高脚椅坐了下来。
“这么好？”叶锦书忙回过头选酒，生怕袁君变卦。
“嗯，我请客，阳哥，记我老板账上。”
叶锦书的脸垮了下来，白了他一眼，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冷淡了：“你们两个，一天天拿钱不办事，还要骗吃骗喝骗感情，我要是你们，我都不敢露面。”
“不是吧！你脸皮看着也没这么薄啊！”袁君忽闪着大眼睛，一副装傻的表情。
“行了行了，”叶锦书放弃挣扎，把酒杯放回台面上，开口问他们，“最近盐帮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要来我们滨海交易？”
“要在哪里交易，不是交易双方商量的嘛，你们总不能要求毒贩在你们警方规定的区域内进行交易吧？”袁君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叶锦书听得真切，不过这人一向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那让你帮我查向野，你又查得怎么样了？”
袁君和吴业阳的眼神有个短暂的交汇，嘴上却没有停顿，回答叶锦书：“向野的过去，估计只有温远为才知道，你不能指望他身边那些小喽啰知道他的底牌吧？”
叶锦书转头，直视着袁君的双眼，眼里没有半分醉意，的确是不好糊弄的模样。
“你的能力不止这点吧？还是说，你发现了些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袁君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此刻眼前的叶锦书，竟让他觉得后背发凉。
“你想知道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吴业阳适时地开口替袁君解了围，叶锦书回头看他，他正把酒倒进玻璃杯里，推到叶锦书面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板。”
*
叶锦书推开旧唱片的大门跨出去的时候，脚下已经有点虚浮了。
今天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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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能睡着了，叶锦书想。
“叶队！”
听到有人叫自己，叶锦书转过头，就看到冉季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自己的手臂。
“小季？你怎么来了？”
“沈哥给我发了消息，说和你喝了酒，放心不下你，让我来旧唱片接你。”
沈确都醉成那样了，怎么可能给冉季发消息？多此一举发这消息的，不是夏思勉还能是谁？
这下叶锦书有点认同之前冉季说的了，沈确的安全意识的确不够，都和前男友分手了，怎么还不改手机的锁屏密码？
叶锦书在心里骂骂咧咧一通，面上却是朝冉季扯出一个笑来：“哎呀，没事，哪有那么夸张，还让你专程跑一趟！”
“没事的，我反正也没什么事……”
叶锦书问冉季：“你什么时候到的？”
冉季支支吾吾：“刚、刚到……没多久……”
这小孩儿根本就不会撒谎，想到距离夏思勉把沈确接走已经过了一两个小时了，叶锦书哭笑不得：“你怎么不进来啊？一直站在外面等我啊？”
“我怕打扰你喝酒……没事的，外面空气比较好……叶队你车停哪儿的？”
“我没开车，今天是夏思勉开车的。”
“哦，那我打个车……”冉季单手扶着叶锦书，掏出手机来打车。
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冉季确认叫车，才发现前几面排了六十几单，再望向马路，出租车飞驰而过，但一辆空车也没有。
情况不太妙啊。
冉季心里有点慌了，低下头看手机屏幕，才发现其实旧唱片距离叶锦书家并不远，只有两公里，就算是步行也只需要半个小时，只是叶锦书现在这样，让他走回去实在有些为难他。
冉季很快想出了对策，对叶锦书说：“叶队，现在打车还要排六十多单，这里离你家也不远，我背你回去吧。”
“你说啥？”叶锦书怀疑自己听错了，“这里离我家，得有两三公里吧？”
“嗯，这上面显示2.1公里，步行的话，应该不足两公里，”冉季认真作答，说完就转身蹲了下去，扭过头对叶锦书说，“上来吧。”
叶锦书转头，路边站着许多举着手机等车的人，出租车上客点也排起长龙，街边霓虹闪烁，马路上的车呼啸而过，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叶锦书也懒得思考了，他的确有点想回家睡觉了，便听话地趴上冉季的后背。
见叶锦书趴好了，冉季双手托住叶锦书的大腿，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