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书口中的三个字如一记惊雷在头顶炸响,抛尸人罗仕友和张清佑有直接关系,这个线索在此刻几乎能够左右案情下一步的侦查方向,偌大的报告厅里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屏息等待叶锦书继续解释。
“单看这张病例,可能大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大家再看看这个,这是两年前,也就是记录病例当天的一个出警记录。”
叶锦书又发了一张图片给俞安雨,很快这张图片也投在了大屏上。
是两年前发生在天源水郡的那出“意外”的出警记录。
报告厅里一片哗然,这是罗仕友抛尸的那个街心花园正对的广告牌上的楼盘。
“两年前的天源水郡发生了一起意外,一名‘小偷’趁夜潜入工地,盗窃钢筋,因未注意脚下,跌落进刚浇筑的13号楼的地基里,又因为是夜晚,无人发现并施救,他死在了未凝固的混凝土中,而这个‘小偷’恰好是附近的流浪汉。”
又是流浪汉。
好像一连接受了太多爆炸性的信息,众人已经不再那么一惊一乍了,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在报告厅中。
接连出现的受害者都是流浪汉,而无论是天源水郡还是凡心公益,都与超凡集团,与张清佑和张迎鹤这对兄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各位老刑侦心里都已经有数了,只是证据还不够,动机也还没有浮现出来。
“也是在同一天,罗仕友因为头部受到重创,被张清佑送进医院,”叶锦书刻意做了个停顿,“顺带一提,天源水郡在发生‘意外’之前,的确丢了钢筋,那个小偷,其实是罗仕友。”
所有的线索都串连了起来,之前偷钢筋的是罗仕友,那个“失足跌落”的流浪汉并非去盗窃钢筋的小偷,只是这两件事先后发生,加上对流浪汉的刻板印象,让人自然而然地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若是将两件事分开来看,这出“意外”就显得蹊跷起来。
附近的流浪汉为何在浇筑地基那天不慎“失足跌落”,无人发现直至清晨?
而盗窃了钢筋的小偷罗仕友,为何又在同一日身受重伤,被超凡集团的大公子化名送进医院急救,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清佑又是在何种情况下向他伸出援手的?他的失忆是意外造成的,还是人为造成的呢?
换种说法,罗仕友在那天,做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才让他陷入必死的绝境之中?而为何偏偏那么巧,救他的人,是那个张清佑?
“说到这里,我也补充两句,”俞安雨接话过来,“我们这边也调查了华府明珠和天源水郡,也有一些发现。关于天源水郡,情报和叶队刚才说的差不多,再多补充一句,听说发生‘意外’的13号楼,之前总是会出现一些小问题,导致无法正常施工。另一个华府明珠,也在浇筑在地基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俞安雨这番话顺利将话题引入了另一个领域,谈论起迷信话题,大家都不自觉压低了音量。
“华府明珠的9号楼,修了两次都倒了,第一次封顶前倒了,第二次刚起就倒了,于是华府明珠停工了半年,期间有很多业主维权,半年后华府明珠再次开工,就在浇筑地基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有个工人掉进了搅拌车里,半个身子都搅进机器里了。”
“打生桩吗?”有反应快的人提了出来,继而进一步论证,“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要收集流浪汉的信息,又只保存两个月,超凡地产在全国有这么多房产,这也太没有人性了!”
虽然在私下讨论有提到打生桩的猜测,但这毕竟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为了防止大家继续发散,俞安雨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有关‘打生桩’,只是带有迷信色彩的推测,无法得到求证,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抛尸在市区,就是想要让我们去调查这两桩‘意外’,至于这背后有什么,我想,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充足的理由,请张清佑来局里为我们解答一下了。”
俞安雨看向汪月,他身后的大屏幕再次跳转,是一对情侣在圣托里尼的合影。
“同时,我们也已经联系上了张迎鹤的前女友柳馨,”俞安雨说着,视线扫过台下,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据她所说,张迎鹤没有右手小指第一节。”
*
张淞栩和冉季沿着海滨大道一直骑到了金砂湾,他们在盘山公路临海一侧一个小小的停车区停了下来。
张淞栩摘下头盔,看着下面黑黢黢的礁石滩,感叹道:“还是那边的金砂滩风景更好啊!”
冉季也看向那片礁石滩,抬手往前一指,对张淞栩说:“就是那里,第一次见到杨西,他就是从那里,跳海的。”
张淞栩打了个激灵,他是没想到这小孩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惊悚的一句话,扭头看冉季,后知后觉:“哦!原来你和老大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啊!”
冉季也后知后觉,点了点头,说:“是,我们都看到杨西跳海了,就一起冲下去救他了,那时候叶队也没有说他是警察。”
张淞栩回过头,往山顶的方向望去,冉季也跟着看过去,问他:“看什么呢?”
“那上面有个疗养院,老大的外婆,就在那座疗养院,阿尔茨海默,我去看过老太太两三次了,回回都是初次见面……”张淞栩说着自嘲一笑,回过头看向远处的海面,“连我都会有点失望,老大应该会很伤心吧。”
冉季也不清楚答案,他只记得那时候叶锦书看海的神情充满悲伤,那是在他认识“叶队”后,再没从叶锦书的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冉季无意识地开口问张淞栩:“张哥,那时候叶队为什么会被停职?”
说完了冉季才猛地回过神来,心跳突然加快,他惊诧于自己竟然主动想要了解叶锦书。
“呵呵,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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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个。”张淞栩抬起自己的右手,虽然指套已经取了,但冉季还是看明白了他在指代什么。
冉季大惊:“是叶队把你的小指掰断的?”
张淞栩一愣,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小季,你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
冉季有些窘迫,脸上又开始发热了。
“你知道全市的涉黑案件都是我们局在处理吧?”张淞栩问。
冉季点点头,张淞栩垂下眼,摊开掌心,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道:“我们这边得到线报,有个夜场涉嫌从事违法活动,我们便衣执勤的时候,遇到了点小状况,估计是对方看出来了我们是便衣,有几个人突然来找茬儿,我们起了点冲突,夜场的安保,也就是打手,立刻就围了上来,沈哥在旁边极力劝阻,想要息事宁人,可那打手却突然动手,还趁乱掰断了我的手指,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老大也知道。”
冉季一听也火了,拳头都不自觉攥紧了,咬牙切齿:“他们怎么敢啊?”
张淞栩看着冉季,仿佛看到了一个多月前的叶锦书,本来该生气的事,他却笑了出来:“对吧!老大那时候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我?和叶队?”冉季难以置信,甚至有点被侮辱的感觉。
“嗯,之后收网的时候,老大也参与了抓捕,他们那个头子,范源庆,刚好就是被老大抓住的,因为他在抓捕中反抗,右手小指第一节就意外折断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任何一个知道前情的人都能猜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范源庆在看守所里一直在闹,说要告老大暴力执法,还说他们手里有监控,要是不给个说法,就在网上曝光。当晚出任务的同事身上的执法记录仪并没有记录下当时的情况,但根据大家的证词,也都说了对方暴力拒捕,老大才动手的。”
“所以……叶队到底是不是故意掰断他的小指的?”
张淞栩嘴角牵了牵,并没有正面回应:“本来廖局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对方在看守所动静那么大,方局也很在意,况且曝光执法视频,虽然不合法,但是可以引导网络舆论,对我们警方肯定不好,网安压力也大。其实老大认个错,服个软,老头们肯定也愿意给他擦屁股,但他就是倔,硬刚到底,廖局一怒之下,就把他的职停了……”
冉季听完倒是一点不觉得意外,他完全能想象出来,这就是叶锦书的行事作风。
“要不是因为你来了,还有就是突发了滨海实验中学的案子,估计他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呢……”张淞栩话说到一半,像是被什么打断,突然停了下来,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冉季看他着反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老大的电话……”张淞栩鬼鬼祟祟环顾完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清了清嗓,接通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些许谄媚,“喂?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