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守军的将军与五皇子的外家有姻亲关系。”
别此云闻言垂目思索了片刻,摇头:“我不曾听闻过。”
尚柒不意外别此云不知道这层干系,几百年的世家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若是不翻族谱,或许都不一定能理清楚自家有哪些姻亲,三代以上的姻亲关系对世家来说并不牢固,西南将军若真的和五皇子外家有姻亲关系,早该被其他几个皇子扒出来提防。
“是私生女。”尚柒不卖关子,“五皇子外家曾经有人在西南做刺史,西南豪强为攀附常献美人,其人在西南留下的非婚生子不少。”
别此云倒不吃惊世家搞私生子一套,长安城里养外室的都不少,出几个私生子太正常了。
“这事不为人所知?”地处西南,瞒过京城耳目的确不难,端看私生女能嫁给西南守军的将军,也都是十好几年前的事,那时候五皇子不过牙牙学语,太子之位都没定下,趁此机会抹除痕迹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就我所知,除了五皇子外家和西南镇守将军外,无人知晓。”
“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此人在西南留下的非婚生子不少,我的消息便是从中探查到的。”后院的美人多了,总是少不了不受宠的,父亲又离开西南不能带他们回长安,没了主事人狗咬狗总会有几个受气包。
“你既然早知道西南镇守将军和五皇子有勾结,为何还要和西南守军来往。”按照别此云对尚柒的粗略了解,对方绝对能够察觉其中的麻烦。
“因为我也是近来才知道。”尚柒语气里颇有些无奈,“入长安后,我便着人开始打听长安世家的关系,打算整理成图谱,之前我只清楚蔺家私下和西南边军有关系,却不知蔺家是五皇子的外家。”
别此云一顿,也解释的通,别看皇子外家在长安不是什么难打听的消息,在地方上,除开闻名天下的大世家,一些中等世家都是很难露脸的,蔺家近些年低调,五皇子于各位皇子间也不出色,或许不少人眼中五皇子只在皇位上桌的边缘,并不惹人眼。
“叛军要想从西南打到长安,可能没那么容易。”西南地势复杂,不如西北和东北军队入长安一马平川,“五皇子看来还没打算动兵。”
“若是东北军队和东突厥打起来,难以回援长安,说不准就是个机会。”尚柒很难不猜测广运帝准备发兵,就是五皇子一派的人献的谗言,不然天时地利怎么都往五皇子身边凑。
“如果西南镇守将军和蔺家有染的消息传入其他皇子,乃至太子耳朵里,这仗打不打的起来还不一定。”时下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没传出动兵的声音,如果能够在广运帝昭告天下前散布五皇子的消息,广运帝必然要考虑自家儿子和地方守军联系准备掀翻他位置的情况。
“看来你有打算了。”
“你告诉我这些,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将消息送入各位皇子耳朵里,好避免短时间西南守军造反,打你个措手不及。”别此云不客气的揭穿尚柒的目的。
“话虽如此,但我也非是只占你便宜,互惠互利。”
“那给我的利未免太大。”其实别此云若设身处地在尚柒的位置,等消息传入各皇子耳朵里后,五皇子以及西南边军定会自顾不暇,趁此机会立刻转移到深山,才是明哲保身的做法,而且他觉得这是尚柒能干出来的事。
“别小看举手之劳,大人物的一念之差,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尤其是在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看来我遇上慈善家了。”
“何必如此尖锐,你想要的不过是在可能到来的乱世里有一份自保的力量,我不过是占地利可以给你提供一支私兵,养兵花销的钱财也尽数由你供给,真要说你才是慈善家。”要养私兵,剑南道和岭南道是首选,比起生存环境恶劣的岭南道,剑南道的情况又好上不少。
闻此言,别此云隐约松了口气,虽然他希望尚柒帮他,但又提防尚柒突然态度大变。
“蓄养私兵一旦被发现按论当斩,你愿意担这样的风险却依旧不肯沾染权力,是还打算隐居深山。”尚柒没有野心,别此云也不知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行军打仗非嘴上说说,我连纸上谈兵的赵括都比不上,何谈沾染兵权。”要说尚柒看不看好别此云造反,估计持保留意见,毕竟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底牌大家伙都清楚,但凡拿出一些超过这个时代的东西,打赢只是时间问题。
“我也没有行兵打仗的经验。”
“……”不出意料,现代人有几个能有行兵打仗的经验?即时战略游戏他倒是玩过一点,但游戏能跟现实比吗?
“看来我们这个造反组合注定是个草台班子,养私兵的前提还要寻一个会带兵打仗的人才是。”时下人才或许难寻,可千金买骨,只要有钱总能捞一两个有用的。
“你有认识的屠夫吗?”别此云敲敲桌子,显然底层阶级别府公子没有机会接触。
“屠夫出将军,也是个思路。”但屠夫将军大多有勇无谋,小仗胜算高,大仗容易折。
“玩笑结束,钱粮我随时可以提供给你,就算因为五皇子的事广运帝可能暂缓发兵,但只要广运帝有心攻打东突厥,这仗迟早是要打的。
练兵要尽快,且最好是精兵,你打算从何处招人手?”
精兵五千才有资格上桌,短时间内要练五千精兵有困难,但更困难的是从哪里一口气寻五千青壮。
西南地广,人口却稀疏,一个县城少十几人都会引起县令主意,五千人青壮消失,很难不引起警惕。
“为什么要从头招人,你既然确定各皇子私底下都蓄养的有私兵,我们为何不能绑架代替招人。”
别此云神色莫名的看向尚柒:“你打算怎么绑架?”
“要知道蓄养私兵多是抢劫的青壮,且为了不被发现,私兵营地定是狡兔三窟,而除了营地几个主事人,其余私兵绝对不会知道他们究竟属于哪方势力。”
即是因为军队令行禁止,也是因为真被抓了,这些兵丁不会吐露出背后的主人,而这也尚柒操作空间。
“那你要怎么混进去?”别此云原本认为这个主意有些荒唐,但听尚柒这样一说也发现了可行性。
“西南有四皇子的封地,想必崇山峻岭里藏了不少四皇子的人手,而我与西南豪强都有几分交情,借他们的人手打探一些无伤大雅的消息,找到四皇子手里的私兵营地,再想办法夺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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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兵无论养在哪个深山老林,都有迹可循,因为大量人口聚集代表需要大量的物资,就算是可以在深山屯田,盐是无论如何要从外界购买的。
都是私兵了,官盐这条路走不通只能从各地豪强手里拿到私盐消息。
“你若真的成了,四皇子大概会气的七窍流血。”数年经营毁于一旦,任谁都可能发疯,不过手中没有兵力的皇子就如失去利爪的猛虎,最多对他兄弟重拳出击,查不到他们头上
“只要你后续钱粮供上,成功的概率很大。”主要的难度在于夺营后防止兵丁营啸,至于如何夺营,其实不算难,至少对尚柒来说不难。
总归做过大夫,也学过一点化学,为求自保试验配置一些炸山的火药,也是情理之中。
“你需要先在西南选一处练兵之地,我可以着人手将物资先一步送过去。”在长安经营这么久,别此云手里的钱财养一支五千人的军队绰绰有余。
“我会尽快办。”尚柒不是做事拖延的人,“那么我在长安的羊毛生意,看来是能做了。”
“能,不过在长安销售羊毛织成的衣物,需要通过我手里的铺子,长安城外的生意你可以自己出面。”
“其实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在长安不靠别家的势力做这样多的生意的。”不说别的,单单是风靡长安的青麦酒,就足够引起各个世家觊觎。
“只要你手里能拿住一些人的把柄,再加以利用也能做到。”别此云在长安的生意没有别家的手笔,但要是没有别的世家站台是不可能发展的这么稳。
“威逼利诱的确是生意场上常见的手段,但不是长久之计。”
按照青麦酒的利润,皇帝都不一定能忍得住将青麦酒归为官营,别此云手握青麦酒这么久还没翻车,多半是做了假账。
“那我教你遇上这样贪婪之徒,只管让他们狗咬狗,等他们自顾不暇的时候,就没有功夫惦记你的东西。”这个时代的商战可不是什么浇发财树的和平手段,杀人夺财才是最常见。
好吧,别此云都在长安如鱼得水混了这么久,想必有的是办法预防翻车,他还是多想想怎么把四皇子在西南养的私兵给弄到手。
“正午可要留下用餐?”正事谈完了,尚柒语气也松快不少。
“你要如何向你弟弟妹妹解释我?”
“朋友,不过你要是担心他们见到你的脸会泄露你的身份,我也理解。”
“下次吧,近些时候出门不大方便,我要早些回去。”
“也好,下次你若过来提前说一声,我好去金玉满堂订席面,家里的厨娘还不太会用铁锅。”
别此云闻言喉间发出一阵闷笑:“金玉满堂不是我开的酒楼,不过背后东家与我有生意往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还以为日后能白吃白喝,看来问错东家了。”尚柒微微摊手,丝毫没有想吃霸王餐的愧疚。
“若是尚东家能见面讨金玉满堂东家的欢心,大抵也能免了你日后的酒菜钱。”别此云说罢放下掀到帽檐的帷纱,准备离开。
尚柒听出了别此云和金玉满堂东家的熟稔,看来为了能够在金玉满堂白吃白喝,他得多讨好别公子才是。
“我送别公子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