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孩被拉回来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的扒在墙头。
“我抓着梯子,你慢慢下去。”尚柒坐在墙头上,一手稳住梯子,“下次不要随意爬梯子,今日你若摔了放梯子的人该要受罚了。”
民间住宅的墙不算很高,梯子地下都是泥土,真摔下去大事不会出,小伤少不了,到时候不光放梯子的人,连伺候小孩的下人也少不得一顿责罚。
“我知道了。”小孩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面色微白的慢慢爬下梯子,见人安全落地,尚柒也不打算继续做墙上君子,不然叫苏府的人看到了还以为隔壁邻居有什么恶习。
“尚大哥,明日我能到府里去玩吗?”落地的小孩抬头,崇拜又希冀的望着尚柒,显然刚刚上墙救人的举动已经收服小孩。
“只要你阿耶答应。”尚柒说完跳下墙,抖了抖衣摆,到了长安后,因为住在客舍已经许久没有锻炼,明日该重新捡起来。
日薄西山。
尚乌桕小脸红扑扑的跑到尚柒跟前,怀里抱着的两个木陀螺伤痕累累,可见下午几个孩子没少折腾。
“阿兄,改日你多做几个木陀螺我想送给新朋友。”这等手艺活尚乌桕还没学会,在礼县除开阿兄,村里不少叔伯都会点的木匠手艺,木陀螺也不难做,家家户户长辈都能给自家孩子弄出来。
但长安的人,少有会做的,就算摸索能做估计也做不好。
“明日叫阿大寻几块木料回来给你做。”这活不难,正巧尚柒闲来无事做,“对了,明日隔壁苏府的小孩可能会过来玩。”
“那个六岁的?”尚乌桕显然耿耿于怀左右邻居只有一个六岁的适龄玩伴。
“嗯。”苏家夫夫二人膝下只育有一子,平日管的严厉甚少出门,明日来不来得了尚柒也不确定。
“唔,那我要多准备几个玩具。”尚乌桕已然拿出做兄长的架势,“还要有糕点,阿兄明日去甜品屋买些糕点回来待客。”
“你倒是会使唤人。”尚柒不嗜甜,少有想吃的时候,甜品屋的糕点又卖的不便宜,尚乌桕自己钱不够,平日嘴馋也只能忍忍,谁叫阿兄怕他吃多了坏牙,一月定了只买两回。
“待客之道阿兄怎么还要我教你,小孩子就是喜欢吃甜的。”尚乌桕理直气壮,如果来的客人同阿兄一样大,他或许会劝阿兄去订金玉满堂的席面招待,可来客是小孩子,他有发言权。
“来不来还不一定。”尚柒没咬定要给买,但尚乌桕已经看出松口的意思,立马兴匆匆的往家里去。
新宅的厨娘对铁锅也渐渐上手,都是有手艺的人,不说一点就成神厨,但做出来的东西不会难吃。
可能起初炒菜味道还不好把握,但铁锅又不是不能做炖煮菜,于是厨房开火后,尚柒几乎就没带弟弟妹妹去外面吃了。
尚南枝有时候正午忙回不来,倒是自己在外面解决,不过依尚柒的了解,怕也是在街边摊落脚,少有去酒楼开销。
夜里,书房的烛火燃的正旺。
“大理寺可有动静了。”别府寿宴已经过去好几日了,眼瞧这案子不会拖延太久,该有个结果才是。
“今日大理寺遣人查封了几处宅子,经打听多是户部的官员,像是结案了。”冯风已然在长安混开了,明面上的消息一准都打听到了。
“户部?”尚柒一顿,行刺一事多半抓不到凶手在他预料范围之内,可替罪羊怎么都选户部的官员。
户部管国库,广运帝这时候隐隐有发兵的迹象,现在抄了户部的底,是打算安排自己的人进去不成。
“的确是户部,官位最高的是正四品的户部侍郎。”
行刺储君想要草草结案,折一个户部侍郎进去已经算少的,也不知这位户部侍郎站哪一边,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大理寺不必盯了,若有别家的消息再通知我。”尚柒没有试图通过甜品屋联系别此云,此时别家算是长安的众矢之的,别此云费尽心思遮掩身份,大抵也不想在关键时候露馅。
“是,东家。”冯风得了吩咐,便回前院休息了。
尚柒敲了敲手里桌子,不出预料,等大理寺结案别此云就会过来。
翌日,上午。
尚乌桕正在费劲的背书,前院就过来人传话,说是隔壁的小郎过来了。
想是这位赵郎君知道家里主事的内眷不在家,也不曾跟过来,只叫了身边嬷嬷和几个下人跟着。
“尚大哥。”苏家小郎见着尚柒快步过去,“我过来玩了。”
“宅子才买下来,只简单收拾了,刚能住人,招待不周。”尚柒对苏家小郎点了头,又同苏家小郎身后的嬷嬷说话。
“尚东家客气了,该是我等叨扰才是。”管事嬷嬷说着又示意身后的侍女将食盒递过来,“都是庄子上的一些时令蔬果,一点薄礼还请尚东家收下。”
“客气了。”
尚柒拎着食盒,走在后面,前头尚乌桕和苏家小郎倒是很快搭上了话。
苏家小郎因为是独子,左右邻居家也没有适龄玩伴,巷子家里人也不肯让他去,见着尚乌桕可算是迸发了挤压许久的热情。
哪怕尚乌桕比苏家小郎大了三岁多,竟然也能说到一处去。
“原来你每日要读这样久的书,幸好我日后不考官,只想做个大夫,不然一整日都要念阿兄读的书,人都要疯掉了。”尚乌桕后怕的拍拍胸口,虽说医书也不容易学,但阿兄没一整日都逼着他念,平日也多带他去认识药材,诊治病人,比埋头苦读好多了。
“你想做大夫?”苏家小郎还没见过哥儿做大夫,平日里来家里的大夫都是白胡子一把,瞧着就吓人。
“不错,我家做药材生意,我阿兄是西南有名的大夫,我可是要继承我阿兄衣钵的。”尚乌桕说的煞有其事。
尚柒沉默,按照年纪算,他也就比乌桕大了几岁,尚家上几辈都是天灾人祸走的,也看不出是否长寿,等他没了尚乌桕再继承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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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朽朽老矣了。
“真厉害,我父亲也想我日后做官,但我觉得做官不好,我想当游侠,惩恶扬善。”说着苏家小郎手里还比划两下,可见没少听民间快意恩仇的话本。
“我阿兄说游侠虽然心善,但大部分都是不受规矩的法外之人。”
这也是尚柒嘴上留情了,真往差了说,游侠也算是这个时代的街溜子,惩恶扬善理念是不差,但仅凭一时义气,招致的后果往往都不太好。
“可若是遇恶人做官,游侠不出手岂非是叫恶官欺压百姓。”苏家小郎气鼓鼓的反驳,显然觉得游侠是天下一等一的厉害人物。
“那你做官不就好了,你想当游侠惩恶扬善,肯定是个好官,阿兄说如今官位都是一个箩卜一个坑,你占了一个坑,又是好官,恶官不就少了。”
苏家小郎显然没想过还能这么解,一时间也想不到话反驳,最后不甘不愿的承认这也是个办法,但心底肯定还是想当游侠。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半晌,才叫尚乌桕寻到机会拿了自己从礼县带来的玩具,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尚柒本是可以不招待客人的,奈何苏家人头一次登门,也不好把人撂在院子里,只好招了人手过来,在院里的桌子上摆了从甜品屋买回来的糕点,当给小孩当做零嘴。
食盒的蔬果也都取了出来,送去厨房洗了也摆在桌子上,时下的水果味道都算不上好,便是西域过来种子,因为日夜温差不及西域,种在长安也不及西域瓜果甜。
只见两个小的玩一会就过来吃一点,一桌子零嘴以极快的速度被消灭,看的尚柒眼睛直跳,吃这么多糕点正午怕是吃不下饭了。
……
尚南枝从马车上跳下来,带着守义德顺去路边摊吃一碗羊肉面,还能再塞一张胡饼。
她走访了各个酒楼,大致算了算长安一日要宰几百只羊,尤其是宫里每日消耗便要一百来只,而羊毛都是卖不出去的贱货,只要能寻到关系,低价收购不成问题。
可要一口气收这样多的羊毛,必然要在长安租一个库房放置,再有她虽然不知道阿兄有什么办法能让羊毛做成衣物贩卖,但肯定是要用水的。
长安四渠供给整个长安城用水,其余不临渠的坊市,都是打水井供一条巷子的人用,她们买的新宅是自家打了井的,不必到巷子挑水。
但清洗羊毛用水定然颇多,只靠井水是不够得,库房的位置最好租在临渠的坊市,至于人手,好一些的坊市工钱若给的低了,娘子郎君大抵都是不愿意来上工,只能去一些略贫瘠的坊市招人。
还有,阿兄也没说羊毛做衣物需不需要织机,若要就得早些寻木匠打,毕竟她们做布帛生意,织机需求量不可能小。
偏巧一惯细致的阿兄半点不提织机的事,难不成羊毛不必用织机织成布帛贩卖吗?
继续解答的问题很多,尚南枝一一记下,等她再多走几个坊市调查报告写完,就去找阿兄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