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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可奈何(五)

作者:江楼夕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进来的丫鬟和上一次一样。


    没有五官,没有表情,没有多余的动作,径直走到里面,没有理会雪或隐与胥九欲,像是事先被设计好的傀儡,只按照设计的动作运行。


    丫鬟将水盆放在屋子里面,对两人道:“少爷少夫人,老夫人有请。”说完对两人行了一礼,又这么出去了。


    雪或隐和胥九欲对视一眼,这次不再犹豫,跟在那丫鬟的身后就去到了老夫人所在的住所。


    墙上的画,老夫人的笑容,行礼敬茶的流程,粘贴复制,毫无变化。


    这次雪或隐仍旧问了老夫人一个问题:


    “老祖宗,这画可是哪里来的?为何被我们家供着?”


    老祖宗思考良久,道出了和上次询问不一样的答案:


    “这画……是恩人留下的,恩人离开前,只留下了这幅画。”


    “老身还记得那时候,我记性还没这么差,很多事情都能记得清楚。你知道的,我们凡人没有修仙的天赋,但却羡慕这些能腾云驾雾的仙人。我们家在供奉这位仙人之前,一直供奉着别的仙人,但是一遭家中出了变故,来帮我们的不是我们供奉的那个仙人,而是这个——不知名的角色。”


    说到这里,老祖宗爽朗一笑:“如今我们知道了,这画像上的仙人的确不是藉藉无名之辈,而是一个堕仙,但我们家遇到劫难之时,我们又怎会在意他是仙人还是魔头呢,只要能救我们性命,都是我们家的恩人。”


    “是他救了我们,给我们家留了一条命啊。”老祖宗顿了一下,又道:“说来可笑,我们家遇到的那场劫难,却源于我们信奉的那位正统仙人。我们被他抛弃,想要将我们喂给秽气!”


    老祖宗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都是些伪君子!苍天无眼以万物为刍狗!我们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咳咳咳!——”老祖宗剧烈地咳嗽起来,雪或隐赶忙去扶,但还是穿体而过。


    一旁干看着的丫鬟见此代替雪或隐,将老祖宗扶了起来,并喂了她热茶,缓了一会儿,这才好些。


    “你们要好好供奉他……”老祖宗喘着气重复道。这下不像是给雪或隐说的,反倒是自己自言自语,坠入魔怔,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似是成了一种执念。


    雪或隐见此沉默片刻,轻飘飘看了身边的胥九欲一眼,那眼神中不知是什么情绪,她问:“这件事……你可有印象?”


    若是他记得这一段经历,对于他们遇到的这场幻境便能有更深一步的了解,对于那背后之人,也会多知道一些信息。


    但胥九欲眼中情绪淡淡,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太久了。”


    他在人间害的人不少,但救的人也不少。


    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根本记不得自己害了多少人,又救了多少人,即便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他也没有半分印象。雪或隐想从他这里得到某种消息的打算扑了个空。


    雪或隐又问:“那幅画……”她其实想问,这幅画是否是胥九欲给的。


    她为胥九欲画过很多副画,但这幅她记得很久之前就消失再也找不到了,本以为被胥九欲损毁了,没成想却在这个地方看到这幅画。


    这是一个拓本,但毕竟是幻境,难保在现实中,这画是真品,雪或隐自己的笔迹她还是能够认出的。只是不知这画到底是从何而来。


    胥九欲这次仍旧摇头:“我不记得了。”


    雪或隐分不清,他到底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说。


    这时,外面震天响。


    那修士来了。


    带着雷霆怒火的炸响,飞掠进入这屋内,地动山摇,带着惊天海浪的气势,似是招惹了天灾。


    这次雪或隐与胥九欲两人并没有主动外出,反倒和那老祖宗一样待在了屋子中,耐着性子等待修士的下一步。只听见外面哭声不绝,利器划破□□的声音响起,而后一道身影便闯了进来。


    这次,雪或隐才看清了对方的大体模样,这修士身着洞庭道袍,整个人也没有五官,只漏出来愤怒的情绪。


    进入这大厅,对方没有寻找什么,目的性强地直勾勾盯着墙上的那副画像。


    待看清之后,整个人身上的愤怒情绪更加明显,像是画像这人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将剑上的血腥甩入地面,而后恶狠狠地道:“果然是这厮,你们倒也大胆,什么妖魔鬼怪都敢挂在墙上,也不怕招了秽气!”


    他似是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才将眼神盯着正被丫鬟们扶着、不输气势地瞪视着他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道:“仙人大驾光临,未能迎接,还望见谅。但仙人这滥杀无辜的习惯,难道还没改吗。老太婆虽不才,但也听闻过,贵界近来发生了一些事,仙人不可再在人间取凡人性命,仙人这样做,难道不怕自己遭到报应?!”


    说到最后,老祖宗突然厉声质问,那修士闻言不仅没有被吓到,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丢下地面,咣当一声摔在冰冷的石砖上。


    那修士这又道:“区区蝼蚁,你以为自己是谁,即便不用剑,我也能手将你们杀死。难不成你们真以为这规定对我们有用,简直可笑至极!我看正是这墙上的妖邪浸入了你的心,你的脑!让你胆敢违抗仙人的仙令,甚至转而走上邪道!家中竟敢供奉这等魔头!犯天下之大不讳!本大仙今日来就是来纠正错误的!”


    说完,手中直接掐诀,就见一道紫光闪出,直直撞向屋中的全部人!


    那修士道:“今日既是你们府大喜的日子,那我就直接送你们白头到老!都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闪过,直接将那修士的攻击挡掉,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出火花。修士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只退到屋门口才堪堪停下,“眼睛”直勾勾盯向雪或隐这边的方向。


    雪或隐单手一动,方才那道金光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原来是碎刃。


    这幻境并不允许使用法术,但使用碎刃这种神兵却不需要自己动用法力。


    “你是谁!竟敢攻击仙人,找死!”说完那修士就又朝雪或隐攻击而来,雪或隐身体不动,只见碎刃破空而出,直接向那修士掠过去,“砰——”的一声,那修士摔出了屋子,在院里的地面拖拉出一大长的痕迹。而后撞到一棵大树上,再也动不了了,在原地呻吟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


    雪或隐与胥九欲两人一起离开屋内。这屋中的一切似乎真的像是傀儡,眼前这修士被轰出屋中,他们却丝毫没有露出惊慌或别的情绪,面无变色,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雪或隐两人走到院中,就看到那修士像是条毛毛虫一样在原地挣扎,雪或隐伸手将那修士揪起,看不到那修士的五官,她问:“你是谁,这幻境的主人在哪里?”


    修士脸上挂上疑惑,听了雪或隐这话像是什么都不懂,懵懂无辜。雪或隐正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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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些什么,就听见身后胥九欲喊道:“小心!”


    雪或隐条件反射拿出碎刃,正准备防御自身,却发现自己竟和那个身体分开了,魂魄飘出,那□□还留在原地。噗嗤一声,□□被那懵懂无辜的修士一把穿透了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再被他甩开。


    那修士又重新站了起来,身上的伤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飞一般又向胥九欲奔去,又听见穿过□□的声音,胥九欲所在的那具□□也被这么穿胸而过!


    “砰——”的一声,被甩到地面。


    胥九欲的魂魄和雪或隐一样,均离了身!


    这幻境的主人似是知道他们的打算,因此并不给他们使用法术的机会,直接将他们的魂魄与这□□分开,只想让他们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这幻境中发生的一切。


    她皱眉看向这失神的修士。


    此时的院中,横倒着凡人,一个又一个,血流当场。雪或隐和胥九欲静静地看着这修士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一般,在这院中大肆清理,像是在清理垃圾,毫不留情,似乎杀死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大群浩浩荡荡、侵害世间的蝗虫。


    雪或隐和胥九欲以魂魄的方式存在时,只能看着这一切,却不能再阻止分毫。


    到了最后,他们看到修士放了一把火,整个院落噌的一声窜起熊熊火焰,将这院子燃成废墟。


    而那修士手中却拿着一件东西,雪或隐看出,是那幅画。


    火光让整个空间亮度大增,灼热的气浪将人头发燎飞,噼里啪啦地和那燃烧着的木头一起张牙舞爪。


    悄无声息的,在这院子的院墙上,站了一个身着洞庭道袍的男子。那男子背后背着一把剑,冷冰冰地看着院中正想办法损毁画像的修士。


    “师兄!”修士看到墙上站着的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头,那被称为是师兄的人才让他起身。


    “师兄”道:“烧了吧,变成废物的已死之人,不配留下画像。”


    面对熊熊大火,“师兄”习以为常道:“你这次做的不错,凡人就应该有统一的信仰,信奉一个妖邪算什么东西,死有余辜。喝个孟婆汤,下辈子好好洗洗脑子。”


    “是,师兄说的是。”那修士对这“师兄”极为仰慕,自那墙上出现这么个人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极为狂热,像是面前的人是他的神。


    他听了“师兄”的画,直接将手中那副胥九欲的画像丢在了火焰之中,跟上了“师兄”的步伐,将整府的人命留给大火,自己跟着离开了。


    人间突起一场大火,整个府中未能逃出一人,别人都说,这是信奉妖邪的报应。


    雪或隐看着那离开的“师兄”眉头微皱,又看向胥九欲,问:“你不觉得这人看着眼熟?”


    胥九欲眯着眼,想了想,道:“是眼熟,洞庭老匹夫的儿子,……不过如今被我杀了。”


    被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老匹夫的儿子和他父母的死亡有关。


    “所以说……这幻境主人的经历,竟和我是这么相关的。”


    当初的一个善念却得到了这种结果,不得不说是命运的玩弄。


    那幅画被火焰吞噬——


    离开的修士没有回头看,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丢入火堆中的画像并没有被大火损毁,反倒被一个人从火中捡起带走了。


    这个人一身黑衣,将全身围的严严实实,像是个游走血腥之地的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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