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从遥远的天际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严丝合缝地将世界包裹其中。欧阳馗一只手随意地插在那件黑色风衣的口袋里,衣角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形;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往后掩着我的胳膊,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则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每迈出一步都慎之又慎,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扰乱了他的思绪。此时,周遭的一切都被诡异的氛围所笼罩,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隐匿在黑暗之中,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
“诶?” 欧阳馗的脚步毫无征兆地骤然停下。彼时,我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脚下坑洼不平的路面,丝毫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驻足,整个人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宽阔厚实的后背上。“砰” 的一声闷响,我的鼻子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呦喂!” 欧阳馗夸张地惨叫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老子的腰都要被你给撞断了!” 那叫声仿佛我对他造成了难以挽回的重创。
我揉着撞疼的鼻子,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蹭蹭直冒。“你搞什么鬼啊!” 我愤怒地吼道,声音因疼痛和生气而变得沙哑。
欧阳馗却不慌不忙,将食指轻轻放在嘴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眼神示意我噤声。我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抬头望向天空。西边的太阳早已彻底沉落下去,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仅剩下一片朦胧的光亮。相互交织虚掩的枝桠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只能看出个大致的轮廓,宛如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鸟叫声与虫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杂乱无章却又莫名悦耳的交响曲。其间,偶尔夹杂着夜枭凄厉的啼叫,为这氛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就在这时,不远的前方,一盏路灯 “啪嗒” 一声亮起。那昏黄的灯光,在浓重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恰似风中摇曳的残烛。可还没等我松一口气,路灯便开始忽明忽暗,如同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玩捉迷藏。灯光一阵明一阵暗,仿佛电流在传输过程中遭遇了强大的阻碍,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我见欧阳馗还像一根木桩似的,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心中的好奇与不安驱使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我故意将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试图聆听身后的动静,看看这家伙有没有跟上来。然而,等来的却只有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你走不走?” 我回头看着欧阳馗,他宛如一尊石像,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熊熊燃起,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可这家伙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纹丝未动。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天空被撕裂时发出的轰鸣。我猛地回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根本无法确定声音究竟是从前面传来,还是后面传来。我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焦急地来回踮脚张望,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但四周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
于是,我干脆快步往欧阳馗身边走去。但碍于面子,脚步又故意放得很慢,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我走近时,才发现欧阳馗的表情和姿态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他眼神呆滞,脸上却挂着那抹邪魅的坏笑,让人毛骨悚然。我试探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如同在驱赶一只无形的幽灵。结果这家伙还是像被钉住了一样,纹丝不动。我这才慌了神,双手像雨点般去拍他的脸,边拍边急切地呼喊:“欧阳馗!你怎么了?醒醒!” 他的脸依旧温热,可任凭我怎么拍怎么打,他都始终保持着那副诡异的笑容。
好一会儿功夫之后,“哎呦!你这是要打死我啊?” 欧阳馗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随即,他迅速作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像一只警惕的刺猬。而我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刚才发什么神经?” 我的声音都变了腔调,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怎么像死人一样……”
“这招叫元灵出窍,” 欧阳馗扯着嘴角,用手摸摸已经开始泛红的脸颊,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你下手也是够狠的!打人脸跟打面团一样!”
“元灵出窍?” 我故意扯开话题,不过看着这家伙龇牙咧嘴疼又不肯吭声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暗爽。这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吃点苦头,也算让我出了口恶气。
“那是!” 果然,欧阳馗马上换上了一脸神气的模样,胸脯挺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刚才我略施小咒,在这周围溜达了一圈,结识了几个朋友,可是发现了大线索。”
“朋友?” 我环顾四周,确定这里除了我俩,连个鬼影都没有。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别找了,你见不着他们,” 欧阳馗扬起了一点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这可是我们降妖术师独门秘笈,你怎么学得会……”
“那你的‘朋友’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早就发现欧阳馗这家伙爱炫耀的毛病 —— 虽然他本领确实有,但比起他自己吹嘘的,真正做到的却连十分之一都不及。我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心里却还是有些好奇。
“这里妖气重。” 欧阳馗却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妖气?” 我努力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却只察觉到泥土的腥湿味。这味道混合着夜晚的露水,弥漫在四周,让人感觉格外压抑。
“我指的那些‘朋友’,是在这里生存百年千年的地精们,” 欧阳馗看着我,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这种既不是人又不是妖的东西,会一直驻扎在他们出现的地方,他们通常三四个一起生活,默默地看着自己所在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不会死亡不会消失。”
“地精?” 我重复了一遍,脑海里闪过小时候奶奶跟我讲的土地爷,“那他们是神仙咯?”
欧阳馗一只手扶着额头,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仿佛对我的无知感到无奈,“你是故事看多了吧你……”
然后,他走到我身后,从马路上捡起一截树枝,“地精,怎么说呢,像这样的一截树枝,” 他把树枝放到我面前晃了晃,树枝在昏暗中摇曳,投下诡异的影子,“如果机缘巧合之下,掉落在地上一年两年都没有腐烂进泥土,那它就可能会转化成为地精。” 他见我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便耸耸肩继续说,“你就把他们看成是一个地方的花虫草木石子,修炼成精了吧……”
“哦……” 我似懂非懂,“那,他们跟你说了啥?”
“他们说,” 欧阳馗把手里的树枝用力往马路下方的树林扔出去,树枝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黑暗中。然后两手来回搓了几下,把脏东西往自己的风衣上磨蹭,“前些日子,这块地方来了两个不怎么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是你说的妖气吗?” 我紧张地看看自己身后,仿佛有一双双眼睛正躲在黑暗中盯着我。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让我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我现在也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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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究竟是什么,地精性格古怪,当他们愿意跟你聊时就什么都肯说,否则就算拿着火把烧了他们胡子,他们也一个字都不肯说。所以,” 欧阳馗无奈地把两只手摊开,“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捣乱,还得靠我们自己去找。不过,地精倒是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这家伙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却正好勾起了我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欲望。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想听清每一个字。
“一个月前,” 欧阳馗说,“有两个男孩子,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就从这条马路尽头的村子里,应该是跟家里闹了什么不愉快 —— 地精说一路上都听到这两个男孩在埋怨着家里人。他们在某天的下午就从那边走来,” 欧阳馗顿了顿,然后往我们来的方向指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然后就在前面那个拐弯处,突然失踪了。”
“失踪?” 我反问一句,“他们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
“地精也觉得奇怪 —— 但是如果你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心里也会有自己的答案,” 欧阳馗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地精只看得见有生命的东西。”
“难道这两个男孩子……” 我倒抽一口冷气,如果那两个男孩子就在这附近平白无故死去的话,那我们现在处境不是也会很危险?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所以,我觉得不排除这两个男孩子被什么东西夺去了性命的可能……” 说到这里的时候,欧阳馗的声音终于有了点起伏变化,“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俩去调查吧,小屁孩,打起精神来!” 这家伙突然往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原本就紧张的我更是被这一下吓得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哈…… 胆子这么小!” 欧阳馗却没心没肺的夸张大笑起来,笑声在黑暗中回荡,让我觉得格外刺耳。
我揉着自己的肩膀,心里暗想这家伙肯定是报复刚才我打他脸的事!
这时,远处却又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比之前更清晰,更让人胆战心惊,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黑暗中咆哮。
欧阳馗半眯起眼睛,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专注,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刚才也是这么一声……” 我小声提醒,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我就觉得奇怪这荒郊野岭,谁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是车子撞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欧阳馗的眼睛紧紧盯着马路通往的前方。
我骇然,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前面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 不知在什么时候,原本忽闪的那盏路灯,已经彻底熄灭了最后一丝光亮。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将我们吞噬,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一阵冷风吹过,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黑暗中舞动。我下意识地靠近欧阳馗,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而欧阳馗却像一座山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思考着应对的策略。突然,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坚定和自信:“小屁孩,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记住,千万别离开我的身边!” 我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脚步声中似乎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朝我们逼近。欧阳馗立刻绷紧了身体,我也屏住呼吸,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仿佛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弦。黑暗中,我们看不清来者是谁,也不知道即将面临怎样的危险,但我们清楚,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已经不可避免地拉开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