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白玉砌成的擂台之上,浮玉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着已经半跪在边缘,明显力不从心的兔子精。
对方被他的法印击中,狠狠撞在栏杆上呕出一口血来。
“再来。”
兔圆用手肘支撑起身子,一双橙红色的眼睛瞪得圆圆。
阿父说了,近年来妖族式微,人人皆可欺上头来,寻求魔族女君的庇佑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岂能就这样放弃?
“呵,区区贱妖,真不怕死。”
浮玉冷笑一声不再留情。他双手掌心朝上,玉白色带着暗金纹路的浮生罗盘应召而出。
“今日就让你尝尝本公子的厉害!”
眼见着小兔子精的妖力不受控制的在浮生罗盘的作用下逸散开,台下看着这一幕的楼云挽拧眉,若有所思。
“果然有问题。”
这浮生罗盘甫一出现,她便觉得怪异。这天下之物相生相克,纵使是源自上古神族的九劫塔尚要遵循天地相生之道,接着狐狸的神魂才得一将幻境支撑万年之久。
一个小小的浮生罗盘又凭何可以吸纳他人灵气为己所用?
更何况这种法子,说好听点是违背万物之道,说难听点便是邪术。上次她本想借着比试拿到罗盘,好好研究一番。没想到被人皇的传讯搅了局,否则这浮玉哪还有机会在此蹦跶?
“确实古怪。”
宁择玉低声接话。
“昆仑神兵榜上从未记载过此物。”
上一世的时候,他确实听闻北境出了一位传世奇才,跟他对战之人皆是灵力尽失,甚至再不能修炼。后来传言此人被人皇南宫却收入麾下,便再无消息。
当时他虽是觉得怪异,但日日被囚禁在朝华宫,也没有心思再管旁的事情。这浮生罗盘如此诡异,难不成此人就是浮玉?
宁择玉斟酌了一瞬,还是瞥了一眼楼云挽试探着开口。
“你可听说过有人能将他人灵力为己所用,与他对战之人皆是灵力尽失。又有甚者灵根被废,从此无缘仙途。”
“师兄的意思是,浮玉便是那个人?”
楼云挽很快便反应过来,宁择玉看起来似乎不像对此人完全没有了解。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也只是猜测。”
“若他当真是师兄口中的人,那为何在兰泽城的时候并未对我出手?”
浮生罗盘诡异,若浮玉在兰泽城要对她出手。就算长老和宁择玉在场,也怕是难以阻拦。但他没有,甚至还败给了楼云挽。
为什么?
是不想,还是......不能出手?
结合他在极北之渊诡异的举动,一个猜测隐隐在楼云挽心里成型。
场下两人皆是陷入沉思之中,而那边擂台之上,兔圆仍在苦苦抵挡浮玉的攻击。
“好痛......”
体内妖力早已耗尽,只剩下指尖伸出的尖长妖爪作为最后一道防线。
他不想死......
他还想救救妖族......
血顺着额角流到眼睛里,模糊了视线。小兔子精不明白,明明昨日还和蔼可亲,在魔主行宫为他引了路的大哥哥为何上了场偏生要致他于死地?
“不好!”
楼云挽回过神来惊呼一声,“他此刻要是动手,兔圆就死定了。”
魔族的擂台之上,生死不论。
虽说只是一面之缘,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楼云挽也做不到明知道有古怪,还眼睁睁看着别人去送命。
更何况,那个小兔子精,他只是想自己活命、让妖族活命,又有什么错?
来不及过多思索,她手指在袖中结印。一道诏令飞速打出,悄悄朝着穆葭而去。
与此同时,浮玉运转着罗盘缓缓吸食小兔子精的生气,感受到体内充盈的能量。他满意的眯起眼睛。
那位大人此行让他来到魔族,真是来对了。若非如此,岂能有机会拿到妖修王族如此精纯的法力。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就在他的掌心即将穿透兔圆的心脏之时,一柄通体覆五色琉璃霞光的长剑破空而出。
“啊啊啊——”
破妄剑自侧面而来,以千钧之力毫不留情的贯穿浮玉的手背,将他连人带罗盘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何人在此造次?”
穆葭飞身落地,冷漠的目光精准的盯住人群中的宁择玉。
是他。
女君在兰泽城的那位“师兄”。
作为魔族可靠的右护法,自幼便被楼云挽捡回极北之渊的穆葭,和朝华宫的诸多魔修一样,深深痛恨着仙族。
尤其是这位兰泽城的君子剑,五次三番给女君找麻烦不说。如今更是因为他,女君才不得不留在兰泽城。
今日此人既然落在她手上,那便休怪她为女君出一口恶气。
穆葭督了一眼楼云挽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冷声开口。
“魔族的规矩向来是擂台之上,生死不顾。”
“阁下此举是在打我朝华宫的脸吗?”
“在下不敢。”宁择玉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柄折扇,端得是一副逍遥散修的模样。
“只是私以为魔主选妃的大喜日子,见了血可算不上吉祥。”
“不若点到为止。”
伶牙俐齿。穆葭暗自咬牙,眼神一转旋即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恶意的笑容。
“好啊,既然你执意要救这只兔子精,不如这样——”
女子素白的手指高高扬起,对着宁择玉遥遥一指。
“那你就来替他吧。”
“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语罢,宁择玉从善如流的提起衣摆,正欲往擂台而去。
“师兄。”
楼云挽不赞同的轻唤。实在是并非她担心宁择玉,而是他们如今乃是隐藏身份而来,浮玉又处处古怪,立场不明。
宁择玉作为仙门魁首定是曾与他交过手的,若是上台比试被看出些什么,那便打草惊蛇了。
“无妨。”
“我有分寸。”
宁择玉轻轻将手中被布条伪装成凡剑的破妄放在楼云挽手心。长袖一挥,转瞬间就已经落在了台上。
“是、是你......”
兔圆瞪大眼睛,匆忙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
“你快走,他很古怪......”
“哟,又来一个送死的。”
浮玉阴笑着打量着面前的人,“敢和本公子作对,真是活腻了。”
“快走......”
兔圆急得连忙推他。
“嘘——”
宁择玉轻轻将手指放在他嘴边,推进去一颗丹药。
“安心下去养伤吧,剩下的——”
在仙君转身的瞬间,灵力威压铺天盖地的展开。他手持折扇施施然立于擂台之上,仿佛世间风雪不能撼动他一分。
“交给我。”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宁择玉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去哪了?”浮玉原本自信的神色产生了一道裂痕,他后退一步环顾四周,却哪里都没有那道修长的身影。
“在这里。”
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宁择玉凭空出现在他身后。隔空一掌,浮玉右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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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重重扇向一侧。
“你......”
他捂着脸,怒视着眼前的人。
他怎么敢打他!
“啪——”
左半张脸,又是一下。
两边都被揍过的浮玉,脸颊又红又肿,再配上他那副富贵的行头,活脱脱像是一只穿金戴银的猪。
楼云挽在台下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没想到她师兄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替人报起仇来也是一套又一套。
“浮生殿的首席,就这点本事吗?”
宁择玉挑衅地偏头,语气是愈发的欠揍。
“你怎么会知道......”浮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人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居然是浮生殿的首席。”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啊。”
“之前说浮生殿早就背弃仙门了我还不信。搞了半天是又当有立啊。”
“一边占着仙家的名头,一边在魔主面前献殷勤,可不就是两头草吗。”
台下瞬间像炸开了锅,即使来参选的皆是独立各方的散修,面对这种厚颜无耻之徒也难免要骂上几句才解气。
“都给我闭嘴!”浮玉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怒目圆瞪,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朝着罪魁祸首的宁择玉低吼:
“都是你的错!”
“本公子要杀了你!”
他双手结印,浮生罗盘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少年低沉的声音宛若恶魔低语,他看着宁择玉,一字一句:
“浮生幻梦——”
又是这招。
千万点莹白色光泽绽放的同时,宁择玉觉得周身的灵气迅速变得稀薄起来,就连简单的术法都很难施展。
这个浮生罗盘果然邪怪。
他上前一步,手指翻飞间一个法阵逐渐成型。若是有心之人细看便会发现,他灵力之内包裹住的是暗红色的魔气,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
“三生诀,乙木。”
迅速伸展的绿色枝干将莹白的光团尽数吞没,整个浮生罗盘在触及到树枝的瞬间抖动起来,险些脱手出去。
至此,楼云挽可算是明白为何宁择玉上去对决的时候这般胸有成竹、不怕露馅了。
那一招一式,分明是她朝华宫不外传的绝学!
该死的,他是怎么学会的?别人看不出,她可能是看的一清二楚,这人身上带着千丝万缕的魔气。
可他不是仙族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怎么可能!”
浮玉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浮生罗盘可以吸收代表万物之阳的灵气,但它的材质似乎对于属阴的魔族术法很是抵触,更像是厌恶一般。
宁择玉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而是再次掐诀。
“三生诀,丙火。”
淡金色的火焰将浮玉连人带盘包裹进去,颠来倒去好几下才吐出来。
此时,那人早已灰头土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里还冒着烟灰。
楼云挽气鼓鼓的揪着袖子,他到底偷学了多少!
有内鬼!
“好,很好。”
“呵呵,”浮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急躁,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地狱啊。”
来了——
见状,台上的宁择玉和台下的楼云挽皆是目光一凛。
只见浮玉掌心合十,双眼紧闭,嘴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什么。一旁的浮生罗盘也受到感召一般漂浮在他的头顶。
“轰——”
随着一声巨响,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