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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作者:粉红小白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小的红艳艳的一角落在眼前地上,伺候的宫人浑然不知漏了东西,袁望闪电似探臂而出,宽大粗糙的手攥着那又滑又软的缎料。


    他威严地倚靠在软枕上,威严地让内侍退下,威严地左右看看确认无人,把水缎肚兜举到脸跟前。


    一面唾弃自己此举下流上不得台面,一面又悄悄辩解,此时包裹着她的那方床榻本该有自己的一半,现在自己躺在又冷又硬的榻上睡得后背发凉,收点好处不过是一换一的公平交易。


    又或者是她明知自己在外榻上一夜凄凉,刻意吩咐宫人手脚疏漏,留下这点软红物安慰他的可怜?这点小心思,狐媚得刚刚到心坎上!当然她肯定不会承认,他都懂,外人面前皇后得有淑女风范!


    绛色的肚兜贴身沾染她馥郁的香气,袁望抻着脖子往菱纱帐内看看,瞧见婀娜峰姿起伏朦胧,生怕自己掌心的老茧勾得金贵的命根起了线头,想收回怀中,迟疑下,盖在自己脸上,深而重地嗅了好几下。


    想象这不是一方缎,是她的魅躯,仿佛伏在自己的腰上,兜软两捧惊险地挨着蹭着他的鼻尖,按捺不住地喘口粗气。


    一不留神,声响惊动帐子里的人。


    “陛下?”


    且娇且柔的一声轻唤,袁望扯了轻被挡住,肚兜落在掌心,端庄地叠了又叠,好好地收在衣领里头。


    “我没事。”


    前半夜依依望着帷帐上的一点影子发愣,后半夜只睡了三个时辰,醒来时精神焕发。


    压着脚步声靠近,帘帐内昏睡的人不像平日看着那么端庄,睡觉时还喜欢蹬被子,不去看细腻白皙的脚踝,他给重新盖好,吩咐宫人让她睡足。


    回宫更衣,上朝问话。


    心不在焉地听听,淮北的灾民安抚得差不多了,新一茬的稻种也种上,各地都安分,全是些鸡零狗碎的不紧要。


    政事议完,问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就散朝。


    这时御史台的正职宁大人秉着笏板越众而出,乾元帝让他有事就说。


    宁大人好钢牙,一张嘴就往乾元帝心头上咬。


    他要参人,参本朝新封不足一月的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少有妇德,不尊父训,竟敢做出悖逆人伦之举,领着禁军侍卫趁崔家宗祭,威逼亲生父亲为崔氏亡了的夫人守鳏!


    “陛下!此乃妇人七出之四——妒性作祟!有此等品行之人为大乾开朝皇后,实在荒唐!幸而大婚之仪与册封典仪不曾举办,陛下还请您三思!”


    想了大半夜成婚真晚的乾元帝笑了,“朕三思?宁大人希望朕如何思量?”


    宁大人:“妒为妇人大忌,崔氏长女本就身存秽往,又犯下此等恶行,不配为后!还请陛下收回旨意,从本次大选秀女中重新择后!”


    “宁大人所言甚是有理,还请陛下三思。”


    有附和臣僚立时站队进言。


    自然,也有与宁大人意见相左的。


    礼部侍郎凛然道:“回陛下,娘娘所行发至孝道,躬悯怜弱,治下宽严并济,既有贤德之风,又以身为则肃清门下不正之气。臣以为娘娘所行宜得嘉赏!”


    “臣附议!”


    宁大人梗着脖子又道:“今日能逼着亲父守鳏,来日御临后廷,必有独占雨露之风。一国之母如何能由一个善妒的女子来当?荒谬!”


    乾元帝很善捕捉关键词。


    善妒?


    善妒可不是什么好词。


    只是话说回来,善妒源于本心源于爱,让女子再三束缚本心,非要人家贤呀蕙的,这群臣下很是可恶!


    他思来想去,诸如宁大人之流,明明下朝后归家妻子美妾在怀日子过得舒坦甜蜜,却冷眼看着天子一人高悬内廷,当牛做马地批折子办差事,脸色难看起来。


    妒...如是阿朝善妒,对他生出无穷尽的占有欲...他求之不得。


    一个只想要丈夫全部爱的女子,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这些没事找事的御史台牙侩们真是坏透了。


    于是清清嗓子,先把从一开始就跪在地上的崔卿喊起,又看向御史台宁大人:“宁大人今日所言,朕记在心里,来日皇后入縡后廷朕会好好教诲。”


    至于什么换个皇后,当没听见。


    宁大人不服气:“陛下,臣......”


    “宁大人的长子昨日才纳了宁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婢女做第三房小妾,晨起请安和宁大人儿媳妇刚打过架。宁大人家风如此,便不要抓着朕的皇后不放了。”


    宁大人像被当众甩了两个嘴巴子,脸红脖子粗地缩回行列。


    群臣见之,再不敢狂言。


    毕竟朝会刚开,宁大人私宅庶务就被送到皇帝案头,果然新成立的锦职司真是手眼通天无孔不入!


    朝会散了,大臣们一一往外走。


    拐去前朝当值,长长的宫道臣属们三两成行,高首辅面容冷肃,但握着笏板的手心却是一丛丛的汗。


    御史台今日所行,有他提点和默许。


    也不知陛下是不是已然知晓今日皇后被参一事有高家的手笔。


    “大人您瞧。”


    落他半步的吏部尚书往不远处挑眉,向来少有光顾的崔次辅眼下身前围拢不少笑脸。


    权势自来如此,鲜花簇锦时蚊蝇如织,不足为奇。


    高首辅经历两朝事,并不觉得不适,相反他见崔举得此荣耀,心里还有些松快。


    前些时候高家如烈油烹,沉浮官场的老油子敏锐意识到陛下对自家不太满意。却了科举主考官的差事,拱让皇后之尊,让陛下满意权衡朝局,同时也是给高家一个喘息机会。


    只是太松弛,也会让臣僚们对高家少了敬畏,故而才有让御史台借题发挥之举。


    知道不会成事,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


    敲打敲打,透漏几分不满是情理之中。


    崔家,一个次辅,西陵又远在剑南,不足为虑。


    安安心心处理完一日政事,又刻意延缓了半个时辰才撂下公务归家,进门时见夫人丧着神情,无奈地摇摇头:“二娘又在寻死觅活了?”


    高夫人扶额叹气:“御史台铩羽而归,消息传回来,二娘气得发昏,后晌醒了,只痴呆着说她命苦,我听了难受。”


    高首辅说老妻太过骄纵孩子,“换了新朝,你也糊涂得不长记性?若是前朝末帝,二娘能不能活着还是一回事呢。”


    “她要死就让她死,死了她一个,家里换四娘进宫!”


    话语传到高二耳中,自然又是一通摔打哭闹。


    下值归家的高家大郎最疼妹妹,听说妹妹心头发疼忙去请大夫。妹妹哭得两眼红肿,高大郎怨父亲不为妹妹出头,心疼道:“你先进宫做着安妃,来日总有机会除掉那碍眼的人!”


    高二最信疼爱自己的哥哥,软着音问真的吗?


    “末帝狂悖多年,最后不也是大哥一刀砍了他脑袋献出城外的嘛。你且安心,进了宫只需蛰伏,待时机正好,阿兄必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是兄妹二人的悄悄话。


    一刻钟后,乾元帝看着转本上来的密报,轻轻敲着案缘。


    扫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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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障碍?这障碍里有朕的阿朝,朕的子嗣,朕也在其中吧?


    那双凤眸平静到极点只会让身周之人心底发寒,童公公不敢动弹,虽不知密报说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犯了陛下忌讳的大罪!


    “照往常一般盯住人。”


    密探拱手应是。


    乾元帝坐在原处,翻起另外一份密报。


    上面详细地记载了皇后娘娘今日在崔家什么时辰做了什么。


    晨起与婢女翻遍屋子寻了好久的东西,未果,臊红脸瞪着长榻不语,半晌后吩咐宫人作罢。


    乾元帝讪讪摸摸自己的鼻头。


    几时吃过什么,吃了多少,净手用了何种香露,换了哪种新衣,佩戴了什么发簪首饰。


    上晌见了外客,客乃辜家母女,是为了大婚之仪上簪客一事而来。


    晌午歇在何处,睡了多久,起来后喝过什么茶,又制了什么香。


    上夜吃兴不丰,厨房管事提议一块包扁食,胡萝卜水芹虾泥做的馅儿,包了两竹扁盖,娘娘吃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分给底下人。


    乾元帝俊眉微蹙,往近细看,连看守府院的禁卫都分到了!


    想起夜食,他只泛泛吃了三个没滋味的包子,再想伸手还被童公公劝住,不由心酸起来。


    这样茕茕孑立的清寒岁月,何时才是个头?


    盘算日子,再过一月才能大婚。


    “陛下,娘娘与您刚起情意,今日朝中参娘娘的折子传至崔家,必然又是风波。娘娘虽不说什么,可心里是什么想法却不好说,不然您去解释解释,好叫娘娘心安?”


    这话落到乾元帝心坎上,半晌后还是摇摇头。


    一连留宿崔家两日,本就是她客气使然。自己像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还藏了人家的肚兜在心口贴身放着,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时去见她。


    一月虽漫长些,前半生都熬过来了,不算什么。


    但人不去,不能让她心里忘了自己,吩咐内廷司把今夏蜀中进贡上来的头一批蜀锦送到崔家,让她多制几身衣裳穿。


    好巧不巧,蜀锦送到崔雪朝跟前,最顶上的那匹就是浓艳绛色。


    阿屏抚着上好的锦缎,两眼放亮光:“娘娘,这么好的缎子,够奴婢给您做上百件肚兜了!”她还放不下自己弄丢娘娘肚兜的事情。


    崔雪朝颊上绯红,偏过身子不肯再看这份调戏自己的赏赐,“收到库房吧。”


    夜上抚抚已经平息下的心跳,想起万姑姑回禀今日朝上自己被参,而他轻描淡写地放过,唇边露出点笑意。


    权势让人痴迷,纵是逼着亲父立牌坊得天下男人耻笑,也不过是一句‘好好教诲’了事。


    打杀的狠事他出手摆平,谁敢置喙陛下的旨意?


    痛快是真痛快,这才叫大仇得报。


    对他呢?


    抛开他总是投来的那种如蛇蟒一口吞下自己囫囵嚼几下就想咽下肚的贪婪欲望,对这个人,她是感激的。


    从前看他是君王,好英明不可攀折的存在。


    现在看他,人伦之欲下的凡夫俗子不外如是。


    及笄时,母亲问她喜不喜欢辜家阿兄?


    那时不知岁月磋磨,母女两个天真烂漫,认为成就一场姻缘必须是喜欢为基础。


    那她喜欢乾元帝吗?


    廊下他大大一只坐在台阶上,眼神怀念地回忆少时自己养过的狸猫,一刹那她有过动心,风拂过树梢般,不刻意想就会掠过。


    再有一月他们就要成婚。


    不去想太远,至少她对这桩亲事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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