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谢珩和周明远异口同声地问。
“是,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想过,她毒发这样快,是有人给她下毒呢?”崔令仪问。
周明远颓然坐下,他捂住脑袋,极为哀恸。但是半晌之后他仍是道:“我家一向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仇。我家里家庭关系简单,父亲早逝,寡母一人将我拉扯长大。且我寡母性情温和仁厚,自我成婚后,从不干涉我与玉棠,与玉棠相处十分融洽。至于玉棠,她一向温婉贤淑,待人接物都极为周到,我实在想不出她会得罪什么人。”
“我家里仆人也不多,都是母亲用惯的人,底细都清清白白。我日日与她同吃同住,凡她吃的东西,我也一定吃过的。玉棠那时病的很急,请来大夫,大夫只搭了脉就说不好了,要我准备后事。之后没过多久,玉棠就断气了。”
“因此我从未想过她是被人毒死的。”
“是谁毒死了玉棠?”
崔令仪道:“时间过去太久,很多证人证物已经都没有了,现在想找出是谁毒害了沈玉棠,恐怕已经很困难了。”
“而且我有个想法。”
崔令仪点开系统界面,瞧见鲜红的倒计时七日,道:“说不定沈玉棠,并没有死呢?”
“你说什么?玉棠可能没有死吗?”周明远道,“那她为什么不回来见我?难道她不知道我又多么思念她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我曾多次寻死,只为了能与她生同衾,死同穴。只是后来,后来……”
“我真的梦见过她一次。她在梦中对我说她会一直等我,要我别心急,让我完成,我还未完成的事。难道她真的没有死,难道我梦见的真是她?”
周明远又哭又笑,其情状令外人也情不自禁感同身受。
崔令仪回想起自己的任务内容,由衷地感受到一种违和感,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帮助茶商嫡女沈玉棠成功和离并追回全部嫁妆。
茶商嫡女。
为什么是嫡女?周明远不是说沈玉棠没有姐妹吗。
而且已经死去的人,又该如何和离呢,嫁妆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崔令仪抿了抿唇:“周大人,你先别太激动。我是说,或许沈玉棠当时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了她死亡的假象。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回来找你,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很复杂,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周明远闻言,神色稍定。
“那,崔小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崔令仪看向谢珩,二人目光交汇,谢珩向她点了点头。
“我们分头行动。周兄,你派人去江南打听你岳丈的消息,同时加强府中的戒备,以防有人再对你下手。我会认真排查最近京中的可疑人物出现,特别是与沈玉棠长相相似的人。”
“崔小姐,你呢?”周明远问她。
崔令仪道:“我打算再会一会那个冒充沈玉棠的人,或许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她一次杀我不成,必然会有第二次。”
周明远闻言,神色一紧。
“崔小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而且我也想见见那个冒充玉棠的人。”
崔令仪道:“周大人,你如今还是尽量少出门为上。”
周明远见状,只好作罢。
“那好吧,崔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来府上找我。”
崔令仪点了点头。
周明远先行告辞。
待他走后,崔令仪看向谢珩:“你说,沈玉棠究竟有没有死?”
谢珩沉吟片刻,道:“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已经死了,但或许,真的有什么线索是我们尚未发现的。”
崔令仪道:“这次的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先是沈玉棠突然要求和离,然后是冒充她的人出现,再然后又是这一系列的事情。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谢珩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她:“这是大理寺的腰牌,你拿着它,或许会有用。”
崔令仪没有推辞,接过令牌,道:“多谢大人。”
谢珩虽然不可靠,但他终于拿出了可靠的东西。有了这块腰牌,她便可以在外狐假虎威了。
她明明只是个律师,不明白为何竟会如此,竟然沦落到需要探案的余地。这次的案子原本更像是她的本职工作,但竟然越细看,越令人觉得诡异。
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找到真正的沈玉棠。
崔令仪乘车回了尚书府。
管家意外于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却还不等他询问,崔令仪先对他道:“张叔,最近有没有找我赴宴的帖子,全都拿过来。”
管家依言称是,给她拿出了厚厚一沓花笺供她检查,崔令仪一页页翻着,目光在每一封帖子上停留,仔细辨认笔迹。然而,这些帖子笔迹各异,并无什么相似之处。
她将前天收到的那封来自假沈玉棠送来的信和其他的新建已经对比。原本花笺上的笔迹是娟秀的簪花小楷,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假沈玉棠给她写的嫁妆单子笔迹也十分一致。然而,在这厚厚一沓帖子中,她却并没有找到与那封信笔迹相似的帖子。
难道说,这个人在此前并未给她下过帖子?还是说她已经十分小心,故意改变了笔迹?
崔令仪眉头紧锁。
她将这些帖子平铺放在书桌上,静默观察良久,最终在其中一封帖子的纸张上,嗅到一点轻微的茶香。
是昨天那种雨前龙井的味道。
崔令仪心中一动,立刻拿起那封帖子仔细查看。帖子是半月以前,朝中有一位协律郎的夫人发给她的,亦是邀约她前去品茶。
崔令仪在心中记下这位协律郎的名字,如此只能去问谢珩。阿阮正在一旁为她打扇,月色正好,阿阮已经昏昏欲睡,门外蝉鸣响彻,崔令仪看的心烦。眼看这一天就要过去,距离完成任务只剩下六天,可她现在毫无线索,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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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不安。
她不耐烦地将看完的花笺甩出去,有一枚不甚遗落,惊醒了阿阮。阿阮低头捡起那枚花笺,忽地道:“这花笺上描的并蒂莲十分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崔令仪立刻问。
阿阮道:“好像是在……”
崔令仪看见那张花笺上留的地址是“柳叶巷吴宅”,慢吞吞地将它念了出来。阿阮立刻道:“正是,是吴大娘子。吴大娘子擅长绣并蒂莲,彼时我还在柳叶巷住,跟她学了两个花样。我原本还想着,这个花样子还挺适合绣字的。”
“吴大娘子,请我做什么?”崔令仪有点疑惑。
也是半个月前送的,那时女德班刚刚组建,想来还没什么名气。为什么一个吴大娘子,会给她下帖子去赏花。
崔令仪问:“这个吴大娘子,全名叫什么,长什么样?”
阿阮回忆道:“叫什么我实在不知道,长相我如今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眼下有一枚朱红色的泪痣,我生平所见中人,只有她一个长着……”
崔令仪像风一样飞过她面前。
她高呼:“张叔,套车!”又转头看向阿阮,“跟上我,阿阮,我们去柳叶巷。”
意外之喜,没想到阿阮竟然曾经见到真的沈玉棠。
阿阮不会就是系统给她的金手指吧?
崔令仪心急如焚,以至于这短短的一段路教她觉得分外漫长。一路上马车疾驰,扬起阵阵尘土。等马车到了,崔令仪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吴宅门前,砰砰砰急促地拍起门来。
阿阮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道:“大小姐,仔细些,别摔了。”
门很快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青衣丫鬟,看见崔令仪,她道:“请问您是?”
崔令仪问:“你家娘子可在?你去回禀她,崔令仪来了。”
青衣丫鬟道:“小姐进来等吧,奴婢这就去回禀娘子。”
崔令仪便随她进了门,焦急地等待着。她环顾四周,吴宅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布局雅致,隐隐沁出一股茶香。门廊两侧种满了翠绿的竹子,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
不一会儿,青衣丫鬟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月白交领短襦的妇人,袖口被岁月磨得泛出毛边,却浆洗得极干净,下着青布裙,腰间系着靛蓝蜡染围裙,腕间带着一枚银镯,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劳动妇女。然而容颜却端丽无双,眉如远山,鬓如刀裁,右眼下赫然有一颗鲜红的泪痣。
再看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不细嫩,乌发如墨,不说旁人,便是和刚刚给她开门的丫鬟对比,也亦是非常鲜明。
“崔小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妇人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崔令仪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沈玉棠,你假死脱身,又隐姓埋名躲在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那妇人面色大变。
崔令仪从袖中掏出谢珩给她的令牌:“大理寺在此,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