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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昭培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间已是寅时三刻。


    灯笼罩里点燃了惨白色的火焰,照得整个庭院之中都泛着青灰。堂前两排水火棍一一交叉成阵,衙役手持火把,刀光森严。赵王萧临渊坐在堂前,堂下并肩站着谢珩与崔令仪。


    “真凶是谁?”萧临渊问。


    谢珩道:“如果现在说出他的名字,可能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请崔小姐一点点抽丝剥茧,将真凶的面纱,在我们面前揭下来吧。”


    崔令仪茫然抬头:什么情况,少年包青天在call我吗?


    但她环顾四周,见每个人的目光都向她看来,她只得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既然谢大人要我说,那我便给大家进行一个初步的案情分析吧。”崔令仪道。


    “大家都知道,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为的是找出给赵王妃白芷柔下毒致其流产的真凶。但这个案情其实并不简单,我们不能仅仅把目光只停留在流产这件事本身上,接下来,就让我从头给大家说明。”


    “首先,第一件事,赵王妃究竟有没有私通。”


    “起初指出王妃与郎中私通的人是我。我那时候来赵王府比较频繁,却每每发现郎中总是在每次诊脉时故意拖延时间。随后,殿下也在郎中的药箱,搜出了王妃写给郎中的情诗。当日仓皇,并没有进行笔迹对比,昨夜我又重新分析了王妃平时的笔迹,再跟情诗进行对比,可以发现,只是形似而已,可以看出是其他人仿造的。”


    她出示了情书和白芷柔原本的字迹,可见确实有微小的不同。


    当然了,那就是原身去模仿的。


    “不但如此,我还重新检查了郎中的脉案。脉案显示王妃自有孕后便时常有气血双虚的情况。可在王妃的药方之中,却可以看出郎中极少对症下药,反倒是只开一些无功无过的药物。由此也可见,倘若郎中真的与王妃有私情,是不会这么轻忽她的身体的。”


    “昨夜赵王也和未出世的小公子进行了滴骨验亲,其结果已经显示小公子确实是皇室血脉,由此可以基本证明,赵王妃确实是没有与人私通的。”


    “再说第二件事,当日赵王妃所饮下的安胎药之中,到底有多少种毒物。”


    “安胎药是导致赵王妃流产的直接原因,经过分析后可以发现,其中主要的内容物是水银、红花、麝香等的伤胎之药。但当我再次检验当日煮药的药罐,使用醋淬法进行检验,发现药罐四壁释放出蒜臭味,并析出黄色结晶,证实当日毒害王妃的,除了红花、麝香等药,还有硫化砷,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砒霜。”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不同的药物都是谁来下的吧。”


    “首先是红花,红花已经被证实是被王妃的侍女下在安胎药中的。但由于红花没有明确的毒理反应,对妇女生育所造成的影响还不得而知,因此我们在这里主要说以下几种。”


    “据仵作检验可以得知,王妃安胎药中的麝香来源自永春堂。我们对永春堂进行了探访,发现了林侧妃的乳母常常去购买相关的药物。根据赵王府监门记录,乳母每五日持对牌出府,与账册中的麝香等药物购买日期完全吻合,另有西市更夫为证,曾多次见乳母在宵禁以后进出永春堂后门,该时段药铺正门已闭,其行为举止实在令人怀疑。”


    “我以松烟墨拓印药罐把手,与王府其他人的画押指纹比对,药罐把手上的指纹确实与林绾绾乳母的最为接近,林侧妃在白芷柔的保胎药中下麝香、水银的证据链已经基本完整。而后,在谢大人对林侧妃乳母的审讯过程中,乳母对替林侧妃采买毒药一事供认不讳。但在她供述的毒物之中并没有砒霜,也就是说,还存在着第三个下毒者。”


    “让我们逐一来分析所有人戕害王妃及孩子的证物。首先就是林侧妃,她与白芷柔同为萧临渊的妻妾,难免争风吃醋。加之白芷柔若诞下男胎,地位将更加稳固,这对林绾绾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其次还有安阳公主。王妃放在佛堂的《金刚经》页边泛黄,有麝香的味道,据王妃说,这是安阳公主在她孕后所赠,要求她晨昏诵读,不可离手。而安阳公主送麝香给白芷柔的目的,无疑是想让白芷柔流产。麝香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的功效,对于孕妇而言,却是催命的药。”


    “再来看太子萧景睿。王妃所用的郎中正是太子殿下举荐给她的,对太子而言,赵王虽是宗室子,但却和他一样姓萧。且殿下这几年战功赫赫,颇得陛下倚重,赵王殿下难道不算是他争夺皇位的绊脚石?”


    “那么,这个第三个下毒者究竟是谁呢?”崔令仪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必须有足够的动机,也有机会接触到砒霜这样的毒药。而且,他还要能够确保自己的行动不被发现,或者即使被发现,也能将嫌疑转嫁到别人身上。”


    “在场的各位,有没有人符合这些条件呢?”崔令仪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各异,有的惊慌,有的疑惑,有的则是一脸无辜。


    崔令仪缓缓走到一旁,拿起那尊三足双耳香炉,轻轻拨弄着里面的香灰。


    “这尊香炉,是王妃日常所用。而砒霜,就是被人藏在了这香炉之中。在香炉中我们发现了这个纸包,上面有着朱砂痕迹和一枚带着黑痣的指纹。而能够有机会将这个纸包放进香炉中的,只有赵王府内的人。”


    “我昨夜已经让人拿着这枚指纹,去与赵王府内所有人的指纹进行比对。而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


    崔令仪再次停顿,故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道:“这枚指纹,与赵王殿下的乳母,李嬷嬷的完全吻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大家先不要惊慌。”崔令仪笑道,“虽然指纹是李嬷嬷的,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她下的毒。毕竟,指纹也是可以被人盗用的。”


    “那依崔小姐之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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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究竟是谁下的?”有人问道。


    崔令仪看向萧临渊,轻飘飘地笑了一笑:“这就要问赵王殿下了。据我所知,李嬷嬷对赵王殿下忠心耿耿,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赵王殿下,想要借李嬷嬷之手,来除掉赵王妃腹中的孩子呢?”


    此言一出,堂上又是一片哗然。


    萧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视着崔令仪,说道:“令仪,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污蔑孤!”


    “赵王殿下先别急着否认。”崔令仪说道,“王妃和太子殿下一直过从甚密,甚至王妃有孕,竟然只信任太子殿下举荐的郎中。这说明什么呢,是不是说明,或许太子殿下才是真正和王妃有染的人,或许太子殿下才是那孩子的父亲,所以,殿下便想要斩草除根。”


    “你胡说!”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嬷嬷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堂前,正指着崔令仪大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老奴对王爷忠心耿耿,又怎会做出这种下毒害人的事情来?”


    崔令仪看着李嬷嬷,神情平静:“李嬷嬷不必激动,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李嬷嬷气的浑身发抖,却也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此刻,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衙役匆匆走了进来,他走到谢珩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谢珩闻言,脸色骤变。


    他转身看向崔令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崔小姐,真的被你猜中了。”


    崔令仪笑道:“是么?”


    “我的人在王府里找到一个密室,里边不仅有红花、砒霜等药物,还有大量的竹浆纸。”谢珩道,“皇室平时所用都是泾县专门进贡的白鹿纸,也不知殿下平时收藏这许多纸所为何事。”


    “哟,这不是巧了么?”崔令仪笑道,“我翻阅了永春堂前后三年的账册,意外发现三年之间账本用纸均有所不同,记录毒药的页面为竹浆纸,其余为楮皮纸,用艾草灰碱化后发现,毒药记录处墨迹有所晕染,这是新墨遇碱变色的原理,其余页面无变化,证明永春堂的毒药记录系近期伪造的。”


    “而且这纸单薄,也正是正是砒霜纸包原料。”谢珩道。


    萧临渊猛地站起身:“荒唐!孤若要杀她,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是么?”崔令仪似笑非笑,“要不要我们再聊聊殿下的密室除此之外还有点什么,想必一些毒药、纸张,是不足以修筑一个密室的。”


    堂下哗然。


    谢珩示意衙役呈上在密室中找到的其他证物。除了之前提到的红花、砒霜和竹浆纸,还有几封密信和几本账簿。


    这些信是萧临渊与朝中某些大臣的往来书信,内容嘛,自然是关于如何巩固地位,排除异己的。


    萧临渊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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