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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神仙日子

作者:初商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系统回答:“是的,那是顾玉初本人。”


    秋绪本来被这想法吓一跳,毕竟她就是个外来者,可听系统这么说,她又不确定了。


    或许只是巧合?


    他偏离剧本也只是一时兴起要斩草除根,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秋绪想不明白,懒得在这问题上绕圈,大大伸个懒腰,挣扎着从拔步床上起来了——是的!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还在床上!都怪那该死的早朝!


    侍女们听见动静,进来服侍她换衣洗漱,又布好膳食。


    她坐在桌案前,沉浸在金丝血燕盏、五色大云糕和金卷银芽的美味中时,整个人飘飘然地喟叹:“好幸福好幸福,人活着还是得吃点好的……”


    张总管还特地来禀,由于太子妃免回门,他已经安排好赏赐送去梁家了。


    秋绪客气道:“有劳张公。”


    心里却高兴得很,她这样子可不敢回梁家,那一家子控制欲强的要知道出了个叛徒不得直接攮死她。


    从这一天起,秋绪算是彻底过上神仙日子了。


    虽然她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但由于顾玉初疑心病太重,先一步把她身边的梁家链条全部斩断,他本身又工作很忙,根本没空搭理她,她都不知道这便宜老公平时回不回家。


    而且,原本就属于太子妃的管理工作,张总管也没有移交,简而言之她也不用上班。


    所以她在昭明殿尽享清闲,还有侍女精心侍奉起居,锦衣玉食皆为顶级规制,加上前世本就习惯宅家宅医院,倒也没有很强烈的外出欲望,每日吃饱喝足后,顶多在殿内花园溜达溜达,就心满意足了。


    莫名其妙的,就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带薪躺平呢,她啃着芡实糕,真心实意地感恩,当有钱废物真爽啊,如果老板别动不动想砍人,那日子就更舒服了。


    随着对昭明殿日渐熟悉,秋绪察觉无人拘束,胆子也大了起来,颇有几分山中无虎猴作主的架势。


    这日午膳后,她散步到大银杏树下,张开双臂抱住粗粝的树干,进行一个大树充电的流程。


    日光将龟裂树皮烙得微烫,满是干燥的阳光味道。


    突然间,她发现树旁有一处凹陷,仔细一瞧,竟是一轮弯月似的枯涸旧池,底部淤泥的龟裂处,还有三两株残荷,衰败地蜷成焦褐色的死蝶。


    秋绪顿时来了兴致,催促宫人深挖淤泥,还从典设局调来些小黄门,眼睛闪着光地同他们比划:“做个大大的秋千架,就放在这树下。”


    等做好了,她荡起秋千来,带起的风晃晃荡荡,树上的银杏碎金簌簌扑落,半池涟漪半池金浪,别提多美。


    待宫人领命散去,她这才意犹未尽地叉着腰检视一遍庭院,又往游廊转去。


    没走多远,又见一处惊喜地,院内东侧竟然有一间玲珑书斋。


    沿着一排排榉木书架而走,她的目光扫过按照经史子集分门别类放好的书本,不少书脊都已经磨损,可见已年代久远,怕是太子开蒙时念的书,都转移到此处了。


    秋绪随手勾了一卷史书,斜倚槛窗。


    一片游移的秋阳落在泛黄书页上,上面竟有早年间的小字批注,似是太子以往读书时的满心吐槽,墨迹都有些褪色了。


    “孟夫子的‘仁义’念叨多如牛毛,晨读时险些睡着。”


    “今日背不出祭礼,被母后罚跪,膝盖青如端午粽叶,伤心五月天。”


    “花三时辰解题,母后换给我的点心竟只有五块,亏矣!”


    “皇姐养狸奴真是一把好手,养出承晖殿著名吊额白睛大虫,猫中始皇,一窝能统六国鼠。”


    “和亲?羞煞男儿!送南珠不如炼镔铁!”


    秋绪翻着鬼画符似的批注直乐,心想小时候会往史书里画乌龟的人,如今怎么成了个活阎王。


    不过,这史书倒与她以往念不大一样。


    在这个世界,前朝女子登科拜相,甚至登上帝位的事件屡见不鲜,可到大魏开国时,便不让女子读书,男尊女卑成了常态。


    幸好大魏国祚尚浅,太祖至今才传四世,况且前些日子她已经见过朝堂景象,魏衡帝的身边,不还有梁皇后的参政席吗?


    白天零嘴吃太多,秋绪没怎么用晚膳,捧着糕饼碎屑去游廊给鸟雀儿投食,遇着调皮的画眉,还摘下发髻上的金步摇逗弄。


    甚至期间远远瞧见一个典设局的小宦官,匆忙赶路间摔了一跤,摸着面前台阶许久才站起来。


    她估摸着是他是夜盲症,转头就让桃溪同小厨房说一声,赏他些羊肝吃。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秋绪抛在脑后,回寝殿前,她又去书斋顺了几本旧书,窝在软榻上翻得哗哗作响。


    其实她也知道,侍女每日都会向太子汇报行踪,可她除了干饭溜达翻闲书,实在无事可做,距离退休大爷就差盘俩核桃遛个鸟了。


    她估摸着,兰心和桃溪的述职报告也无事可写,要么就是“巳时太子妃又睡过去了,申时太子妃啃着半斤椒盐鸭翅,继续看昨日话本,直到酉时末也没挪窝。”


    相比之下,还是系统这金手指好用,足不出户尽知太子事——虽然都是公事,且观看次数有限制,系统还是有基本的道德操守的——顾玉初这些天连轴转猛猛干,忙得分身乏术。


    他先是在审核兵部请饷奏本时,“意外”发现枕洲仓账目异常。


    不难看出,这就是他根据秋绪的情报锁定的位置。


    顾玉初发现,枕洲仓每个季度接收报废冷兵器的运输损耗实在过高,仓库的销毁量与铁厂回收的账目也出现缺口。


    于是,在密报魏衡帝以后,顾玉初打着汛期修检河堤的旗号,令工部都水司进入枕洲仓库悄悄核验去了。


    这行动力,这效率,这脑花!


    秋绪啃着枣泥酥赞叹,不愧是原主承认最难搞的对手啊。


    最近她翻了不少文书,发现这些年顾玉初真是替魏衡帝收拾不少烂摊子,户部亏空补完补刑部冤案,刑部刚擦完屁股,工部河堤又垮了。


    太子这个班,谁上谁糟心。


    以往她就想过,若是单开一本顾玉初的书,没有那些命中注定的糟心事儿绊脚,说不定他真能成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现在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直到夜里,秋绪才余味无穷地放下书本。


    候在旁边的兰心见她揉揉眼睛,这才问道:“殿下晚膳用得少,是不是没有吃饱?小厨房早就热着鸡汤面了,要不要奴去端一碗来?”


    瞧瞧,如此察言观色,多么贴心。


    没过多久,兰心就端来鲜香的鸡汤面,还有一小碟水果,里面盛着三五片甜瓜和橙子,还有一种果子,红彤彤的带个小把儿。


    秋绪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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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稀奇:“这是樱桃吗?”


    桃溪说:“回殿下,这是珀樱子,只是长得像樱桃呢。”


    她满目新鲜地拈了一颗珀樱子入口,酸甜多汁,口感也和樱桃类似,吐了核儿后,才开始唏哩呼噜吃起鸡汤面。


    在九月季秋愈来愈冷的夜里,热乎乎的汤面下肚,别提多幸福了……每到吃饭的时候,秋绪都能暂时将穿越以来面临的头疼问题都抛之脑后,完全沉迷在眼前的瓷碗中。


    好吃,太好吃了,人活着还是得好好吃饭啊!


    正在她吃进忘我之境时,兰心俯身低声提醒:“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秋绪一愣,他怎么有空来了?


    此时顾玉初已经大步流星走进殿内,肩负寒霜,腰挂玉棠,见秋绪下意识放碗,当即一抬下巴:“免礼,你继续吃。”


    顾玉初往她对面一坐,挥挥手,侍女们皆行礼退出寝殿,而后他就这么抱着胳膊斜靠着墙,开始盯着她吃面,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劈头盖脸而来。


    ……就说此人似枝上海棠,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稍一靠近就压力好大。


    秋绪被此人强烈的存在感影响得吃面都吃不香了,有点小小的不安,但她也没停嘴,从快乐地吃面变成紧张地吃面。


    他观赏半晌,饶有兴趣地说:“胃口不错。”


    她谦虚道:“还行还行。”


    谁懂啊,上辈子到死都在忌口,穿越以后每天都吃美了!


    他再次从袖中取出小瓷瓶,放在桌上,往秋绪的方向一推:“七日一次。”


    秋绪一顿,差点忘了这茬儿。


    这些天她身体并未有任何不适,反而是现在,不知是毒药到期,还是刚刚吃面吃急了晕碳,她的脑袋渐渐昏沉,困得直想闭眼。


    顾玉初见她并未设防,乖乖地接过瓷瓶,将药吞下,借机毫无预兆地跳转话题:


    “顺着你上回说的的路子,孤已经找到枕洲仓的破绽,就等三日后兵部再运送这一季度的废弃军械,看看能不能抓个现行。”


    秋绪陡然一惊,恨不得聋了。


    这么机密的事情干嘛告诉她!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意义可不一样,简直是将把柄往她脑袋上插,若消息传出去,她的嫌疑比天大。


    这会儿她脑瓜晕晕乎乎,不大好使,一时不知作何回复,纠结片刻,又嗦低头了一口面。


    顾玉初见状,也没说话,而是没耐心似的开始把玩匕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刀身腾空飞旋,又稳稳落入他掌心,桌案上的烛焰被刃风劈得金芒迸溅。


    秋绪生怕那锋利的刀刃下一秒就抵在她脖子上,立刻作谨小慎微状,连喝汤的声音都直直降低,悄没声息地扫干净面条后,又赶忙将水果全都吃完。


    可不妙的是,她的头越来越晕,思维迟钝地像生锈的齿轮,卡擦卡擦就是转不动。


    视线也模糊起来,眼前的顾玉初重影成三个,还越变越大,鼻尖又嗅到那淡淡的清苦药味儿,怪好闻的……他是走过来了吗……


    混乱中,秋绪身体一软,不偏不倚地歪入谁的怀中。


    瞳孔失焦前的最后一瞬,她只看见那人肩上一枚金黄的银杏叶,轻轻巧巧地飘落。


    下意识想伸手接,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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