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竹隐十分用力的一巴掌,将秦氏的头打偏了去。
口中蔓开血腥味,秦氏眼中满是惊恐,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痛。
她扭过头来,白皙的脸上多了两条不太明显的血痕!
“你们……你们这些恶魔!”秦氏恶狠狠地说道,反抗地愈发激烈。
她不能,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事情!
竹隐见秦氏张开口,立马死死捏住她的脸颊,将药碗往她口中塞去。
秦氏被迫仰着头,药汤咕咚咕咚地向她口中灌,纵使她牙关紧闭,还是不可避免灌进去了一些。
她拼命挣扎却只换来了更紧地桎梏。
秦氏眼睛瞪大,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孩子,她的孩子……
大量黑褐色的药汤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来,秦氏衣衫凌乱,浑身狼藉。
“再去拿一碗来。”
老夫人见方才大半碗都流了出来,心道药效应该不够,吩咐竹隐再去取一碗。
“母亲!”
苏月见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秦氏被人欺负,急匆匆地飞奔扑到秦氏身边。
药灌完了,秦氏被两个婆子随意地丢在地上,她垂头喘息着,浑身止不住轻颤。
冷汗浸透的额发黏在她苍白的脸上,左臂无力地撑着地面,右手攥着皱巴巴的衣角。
苏月见心中抽痛,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目而出,“对不起母亲,月见来晚了。”
苏月见小心地拨开秦氏凌乱的发丝,看着她脸上的指痕,不禁又是一阵心痛。
她轻轻地给秦氏抹掉眼角的泪珠,整理好衣服,将人扶起来护在身后。
转身瞪着竹隐手中的空碗,厉声质问道,“这是什么!”
竹隐没理她,傲慢地向院子外面走去,要去遵从老夫人的命令再取一碗药。
苏月见看她不理自己,一口恶气没处撒,扭头看向老夫人,此刻觉得祖慈孙孝简直是个笑话。
“祖母为何要对母亲下死手!”
老夫人听到苏月见对她的质问,心头一阵恼怒。
“胡说八道,我何时想要你母亲性命!空口白牙就来污蔑你的祖母,是谁教你的规矩!”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苏月见如同小狼崽子一般,露出爪牙护在秦氏身前,寸步不离。
眼见着院子里又要闹成一团,不知何时苏淮已经到了院中,对着满院的下人就是一声怒斥。
“住手!”
国字脸上透露着浓浓的怒意,他快步来到秦氏身侧,拉着她的手询问有没有何不适。
“你也要忤逆我?”老夫人瞪着苏淮不悦地问道。
“之前为了宁氏那个贱人,你三番五次地跟我作对,如今又要为了另一个女人顶撞我吗!”
苏淮站在秦氏身旁微微靠前的位置,显然是要为秦氏撑腰的架势。
“母亲,宜宣她有身孕,您这又是做什么!”
老夫人前脚还在不悦,这些人不仅不理解她的苦心还要忤逆她。
后脚听清了苏淮的话,心头一震,身体不自觉从椅背上抬了起来。
“什么?”
周围松鹤堂的嬷嬷丫鬟们也没料到,当年寒冬腊月去湖里伤了身子的夫人还能再次怀孕。
正要出门的竹隐听到苏淮的话脚步一顿,她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夫人。
秦氏怀孕了,那这生子药还拿吗?
老夫人根本没留意到竹隐的目光,她目光直直地锁在苏淮身上。
“她真的怀了?”
“儿子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方才苏月见来跟他报喜,说秦氏昨日跟好友外出,身体不适被带到医馆,结果发现有孕了。
苏淮心中大喜,急急忙忙就带着吴大夫来看望秦氏,谁知刚到就见秦氏被老夫人的人掼在了地上。
他气极了。
苏淮招招手,方才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吴大夫赶忙提着药箱上前来,准备给秦氏把脉。
得到苏淮的确认,老夫人满是褶子的脸立马爬上了笑容,与之前的狠厉判若两人。
“快……还不快将夫人扶到屋里去,仔细点别磕到,竹隐你去帮帮忙。”
老夫人急切地吩咐着,甚至等不及竹隐,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亲自去扶。
秦氏却突然额上开始冒冷汗,脸上失了血色,满脸痛苦地捂着肚子,身体不自觉抽搐起来。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苏月见最先发现秦氏的不对劲,她抱着秦氏发冷的身子,却感觉根本托不住,怀中的身体不住地向下滑。
苏淮见状,一把托住秦氏的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向房中。
苏月见抹了一把糊住视线的眼泪,急匆匆跟了上去,后面老夫人和吴大夫反应过来,也赶忙跟着进了屋。
众人围着床榻边,焦急地等待着吴大夫的诊脉结果。
终于,吴大夫将搭在秦氏腕上的手收了回来。
“恭喜老爷,夫人确有两个月身孕了,只是……”
他口中说着恭喜,脸上半分也没有喜色,甚至蹙起了眉,苏淮看着他的样子也暗道不妙。
“怎么了吴大夫?”
“夫人前些年伤了身子,胎相难免有些不稳,不过……不知方才夫人接触了什么,竟有滑胎之相。”
滑胎之相?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母亲啊!”苏月见含着哭腔请求道。
老夫人神色立马慌张起来,难道她的祖孙缘竟然如此浅薄,才两月就要结束了。
苏淮神色一沉,他才要询问秦氏方才都接触过什么东西,就见吴大夫匆忙起身去到桌边。
他提笔刷刷地写了一张药方,神色严肃地交给苏淮叮嘱道。
“还请老爷赶紧派人去煎药,务必要快。”
说罢,他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银针,开始全神贯注地给秦氏施针。
苏淮看事态严重,只得先安排人去煎药,调查的事情之后再说。
根根银针下去,吴大夫终于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婢女来趁热给秦氏喂了药,半晌,秦氏脸上的痛苦之色消散开来,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老爷,夫人脉象平稳了,以后还需多加留心养胎,我一会再给夫人开些温补的药。”
吴大夫再次把了脉,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边收拾着自己的脉枕针包边对苏淮叮嘱。
见秦氏终于无事了,苏月见立刻跑到床前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
老夫人听到大夫的话,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她的乖孙看样子是保住了。
苏淮给吴大夫道过谢,就听到苏月见冷冷地开口质问,“所以祖母,您刚才究竟给母亲喂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