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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第 105 章

作者:莫一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能爬上去么?”秦桑问谢岁安。


    谢岁安抬头望了望,轻嗤一声:“看不起谁?”


    “那行。”秦桑走到山壁旁,觑着往上预演了一遍大概落脚点,跟着就攀上一块嶙峋的大石,借着上面的树根树藤,速度并不慢地往上而去。


    谢岁安在底下望着她纤弱灵活的背影,半蹙的眉头松开,沿着秦桑的路线跟了上去。


    前半段好爬,但是越到高处,山壁上凸出的大石块就越少,藤曼也细弱,抓着随时都有绷断的危险。


    秦桑倒是身轻,勉强能借一些力,她爬过半程,担忧地循着声音看向下方的谢岁安,提醒他说:“你注意点,我走过的地方未必能……”


    未必能撑得住你……


    话没说完,就见谢岁安轻松地卡着一条山石缝隙,根本不用借助藤曼或树枝,猴子般灵活地往上来。


    自然了,比猴子还是风度翩翩不少。


    她咽下后半句,抬头望了望上方,正要发力,心里一个咯噔——她抓着的一根树藤不争气,断了。


    今管迅速用手去抓山壁,但已经来不及,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就往下落。


    山石被她踩得扑簌簌往壁下滚,谢岁安眼疾手快,算着她坠落的方向急速奔过去,在她从自己身边滑落之时伸手将其抓住。


    他手抓着一根从山壁上长出来的老树枝干,还算稳当,但毕竟承了两人的重量,枝干依旧在微微闪动,一副摇摇欲坠又不甘心的模样。


    “快!”谢岁安喊着将她往山壁边轻晃。


    秦桑双手因为用力抓石头,指甲磨断了出了血,但她此时顾不上疼,先是抬头看了眼谢岁安,见他抓着的那根树枝在逞强,然后便迅速低头寻找落脚的方位。


    “送我去那边!”她空出的手指了另外一枝位置更矮的崖树,对谢岁安喊。


    谢岁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嗯”了声,然后默契地将人往那边甩。


    秦桑身手还不错,借了一把力后稳当站在一根粗壮的枝桠上。


    到此刻,指甲断裂引起的钻心疼痛才从端头蔓延过来,疼得她手指微微一颤,额头浸出细密的冷汗。


    这山壁,看着好爬,其实还挺高。


    她深吸一口气,道:“没事了,你继续。”


    这回轮到谢岁安探路。他大概是偷鸡摸狗爬墙走屋习惯了,对于这种事情简直轻车熟路,秦桑跟着他的路线,终于稳稳当当爬上了山顶。


    谢岁安在崖边伸着手等她,见她伸手就一把抓起,但是用力太猛,带着人一起往后倒去。


    虽然有惊无险,但这山崖着实有点高,两人本就没吃饭,此刻都有些疲软,索性一个躺在厚厚的树叶上,一个趴在肉垫上大喘气。


    丛林里有细细簌簌的小耗子溜过,两人喘了会儿,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秦桑稍稍撑起乱糟糟的脑袋,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同样乱糟糟的谢岁安,见他面红耳赤,屏气看向一旁,不由觉得好笑:“你干嘛?害羞了?”


    谢岁安把头扭回来,盯了她一会儿,一手护着她,一手撑着坐起来。


    “嘶……”秦桑手指被蹭到,没忍住轻嘶了一声。


    谢岁安终于想起自己手上的那一把粘腻的血,抓起秦桑的手指蹙眉看,越看越心疼。


    见他眼睛忽然发红,本想笑笑说没事的秦桑一下就说不出这话来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嘎吱拧了一下,她胸腔里一阵酸麻,带着丝丝甜意冲上脑仁。


    她大概知道谢岁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上歪心思的,人看人的眼神带着善意或情意,被看的人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只是人喜欢人容易,爱上一个人,却很复杂。


    要么经过长时间相处,彼此了解,互相扶持,心心相惜,最后不离不弃。


    要么彼此救赎,共经生死,历经磨难,难舍难分。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谢岁安的意义是什么,自认为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就连共同经历的几次危机,好像也都只是玩笑似的,并没有什么真的生命危险。


    可是,谢岁安却如此心疼她。


    她看了会儿,收回手,道:“赶紧走吧,趁着天黑。”


    谢岁安低头闷了会儿,然后扶着她一起站起来:“先找个地方裹伤口。”


    秦桑点头。


    四周是比崖底还要茂密的丛林,茁壮的树干,连天蔽日的枝叶。


    月光被挡得严密,要很费力才能借着零星漏下的光点看路。


    秦桑想到之前误闯的禁地,在那里他们烧了岛上吃人的巨蜥。如今这里依然丛林深茂,倒和之前那片丛林有几分相似。


    不过现在是夜晚,丛林更黑更幽深了,看不出轮廓。


    两人走几步就会踩到枯树枝,嘎吱作响。还好间或有虫鸣作伴,不至于太吓人。


    但谢岁安还是没头没脑来了句:“怕吗?”


    秦桑:“怕什么?”


    “怕鬼。”


    秦桑:“……”


    她说:“不怕。”老娘是仙,怕什么鬼。


    谢岁安啧了声,又低声悠悠地说:“这种丛林里面,听说很容易飘着见不得光的东西。”他越说越来劲,“这岛上冤死的人太多,你觉得……”


    “所以你怕吗?”不等谢岁安说完,秦桑忍不住打断他,“你怕的话,可以离我近点儿,别抓我手了,我手疼。”


    谢岁安:“……开什么玩笑,我的意思我能徒手撕厉鬼,让你别害怕,跟紧我。”


    秦桑看了他一眼,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一双眼睛倒是映着淡淡的幽光。


    她没忍住扑哧笑了。


    原来他还是个少年,还以为长大了呢。


    她如他的意思,朝他稍微更靠近了些,然后悄悄伸手在他后背摸了一把。


    不出所料,伤口又裂开了。


    “没事,”谢岁安低声安慰她,“等会儿找个地方一起包扎。”


    黑暗浓得化不开,拨不动,两人完全不辨方向,只依着感觉往山谷的反方向走。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一片莹亮朦胧的昏黄出现在浓稠黑暗的尽头。


    两人默契地放慢了脚步,落地尽量无声。


    还好丛林里本就热闹得很,竟然还有一头小鹿样的东西一闪而过。


    待那小鹿跑过,尽头处的光晕更明亮了,似乎有人开了窗。


    谢岁安拉着秦桑躲在一颗大树旁,装作多余的树干。等到那片光晕再次朦胧模糊起来,他们才运起轻功,迅即无声地窜了过去。


    这是一栋孤零零的木房子,并不高,就一层,也不多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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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墙都是圆滚滚的木头磊起来的。


    这让秦桑想起自己在栎县茶园建的那一座,她的别院比这里更小。


    两人贴着木头外墙凝神屏气,这屋子里虽然亮着灯,可却听不见半点声音。仿佛人已经睡着了,刚才只是听见动静起来随意查看一下。


    “这里面住的,不会恰好是你四叔吧?”秦桑凑到谢岁安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谢岁安一愣。还真有可能。


    谁会在这住着他母亲的山谷边造房子?


    他正要回答,就听见旁边的窗户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谁?”


    两人呼吸一凛,旁边的窗户已经嘎吱一声被支了起来。


    ***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谢霄都不太愿意太子等人找到谢岁安。


    他应付完了人,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搜,自己则回了这间鲜少有人知道的小木屋。


    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不用戴任何面具,谢家的风流浪子谢四爷,太子眼里的纨绔逆子无忧岛主,母亲眼里的夜枭国未来国君……他谁也不想当,就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当自己。


    小木屋内简洁温馨,当堂居中一张长木桌上堆满了画纸,有些画的山水,有些画美人。


    木桌旁边蹲坐了个女子。


    听见动静,女子抬眸问:“怎么了?”


    谢霄看向她时眼神极尽温润,笑道:“无事。两只老鼠。”


    窗外的两只老鼠:“……”


    人家都是金屋藏娇,谢四叔怎么还木屋藏娇呢。


    两人不知屋内情况,不敢擅动。直到听见屋内响起轻微的对话声,紧接着另一面的木门嘎吱响了。


    有人开门出来,又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听见谢霄的声音:“出来吧。”


    两人之前分析过,谢霄对他们并没有杀意,所以倒也不必过度防着他。


    他们从侧墙走出去,这小木屋的门前依然是片小树林,只不过林下杂草都被清理得很干净,铺着细密的小石子,脚踩上去沙沙地响。


    但从四面看过去,这木屋就像隐蔽在深林之中,很难被人发现。


    屋檐底下挂着一盏灯笼,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眼前人。


    三人面面相觑了半晌,谢岁安艰难开口:“四叔……”


    这是他们上岛后的第一次见面。知道他是无忧岛岛主,但从没见过他作为岛主的样子。


    说实话,很陌生。


    他不再是府内那个随时见面都喜笑颜开调侃他的浪荡公子哥,他的眼神淬了冰,神色全然都不同。


    很难想,一个人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在众人面前演戏这么多年。


    着实辛苦。


    谢霄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说:“她没告诉你吗,我不是你四叔。”


    谢岁安抿唇,最后倔强道:“一日是四叔,终身是四叔。”


    谢霄眉心微蹙,似乎不满对方的话。他把话题扯开:“怎么逃出来的?我那石洞的机关,你们不可能找得到。”


    秦桑答:“有人从外面打开,把我们放出来的。”


    谢霄眼睫眨了眨:“放你们出来?”他眼珠滑向一旁,似乎在思索那个叛徒会是谁。


    正在这时,小木屋的正门再次发出嘎吱的声响,被人从内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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