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默了片刻,瞪大了双眼:“那我也不能不管她啊!”
谢岁安:“那你知道她被关在哪儿?你方才出来之时,没看见那宅子有多大?我们再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人救不了还得全都搭进去。”
秦桑闷头扯了根稻草,越想越心慌,谢岁安的话越有道理她越觉得慌。
“话说他们抓了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谢岁安终于想起这个问题来,他还没打爽,秦桑就自己冲出来了。
秦桑淡声道:“大概是他们府上出了个颇有良心的叛徒,趁着没人的时候给我丢了一把刀。我割断绳子以后就听见动静跑出来了。”
对于府上出叛徒这种猜测,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偌大一个宅院,主人又是那样的性子,有一两个难以同流合污的好人简直太有可能了。
谢岁安道:“既然如此,救你的好心人大概也会给你的丫头一条活路的。”
秦桑半信半疑:“当真?”
谢岁安不想打击她,只是点头。
可谁都知道,那样的深宅大院,被抓进去的丫鬟还能有什么好活路,除非丫鬟还留有价值。
秦桑也只得逼着自己暂时不去想英儿,如今只有快点扳倒吴家,于是思索道:“所以那位吴家小公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青云楼?他认得我是谁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觊觎我的美貌?可若他是看上我了,按照他的性子,那时候就盯上我了不至于等到晚上才行动吧?”
谢岁安的脑中闪过一个人,他闷闷道:“那你今晚的鱼,可还好吃?”
“嗯?”秦桑茫然一瞬,继而想起那个人,冰雪美人般泛着嗖嗖冷气的男子,她道:“怎么,干嘛突然问他,你怀疑是那个人?”
谢岁安不明白柏意卿为何突然出现在衢州府,可他前脚见完秦桑,后脚人就被抓了,难说是巧合,难不成,他柏意卿竟和吴家私底下有什么勾连?
“随便问问,那人同你说了什么?”说起这个他又来了气,稍稍提高了声调,“陌生人的鱼你也敢坐下就吃,不怕人家对你起歹心给你下个什么毒?好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出门在外能不能有点警惕心??”
“……”秦桑白了他一眼,道,“说得好像你我之间就很熟似的,说起来,我们也不过相识才几日,不也是陌生人么,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难说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什么企图。”
缙云噗嗤一笑,心道这位姑娘好眼力,自己都觉得自家公子有些殷勤得过分了。
谢岁安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紧,却犟嘴道:“我对你能有什么企图,长得这么小一只……你……你我虽才认识几日,可也互相救过命,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就刚刚,是不是还是我把你从贼窝里头捞出来的?我能害你不成?”似乎越想越气,他道,“罢了,也不知是谁求我来衢州府告状,如今却是狗咬吕洞宾,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小小女子心眼都比针尖细,最擅忘恩负义……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是不是你叫我帮你绑架……唔!”
秦桑一把捂住谢岁安的嘴,无奈又讨好的笑起来:“行了我错了,路大少爷别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将来定会好好感激你,来,咱们继续说正事,嗯?”
谢岁安被一只小手冰凉的触感覆在唇上,耳尖忽然发起烫,那股烫热的感觉迅速蔓延到了脸颊上,他气愤地捉下一只细细的手腕:“知道就好!”
秦桑收回手,轻咳一声道:“不管我是怎么被抓的,是他吴家公子觊觎我的美貌也好,还是他们发现我是来调查茶田的也罢,总归这姓吴的必须尽快弄,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她将几人凑到一起,详细讲解了自己的计划,几人听完后,个个眼睛都亮了。
刘三川恍然大悟道:“他们竟是为金矿而来??!”
众人:“……”
***
清晨,天刚蒙蒙亮,梆子声自街头传到街尾,五更天明。
赌坊经过一夜的乌烟瘴气,赌输了的人垂头耷脑掀帘子出来,一股子没睡醒的霉怨气,低头看见几张纸,好奇便伸手捡起来。
这个赌徒竟然是个识字的,看明白了纸上的内容后,浑浊半眯的双眼一下瞪大了,瞌睡醒了一大半。
他做贼心虚似的回头看了眼,瞧见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将纸叠进衣服里。走出两步后,似乎觉得不太妥,又倒将回去掀开帘子重新进了赌坊。
这人名叫房春,父亲是个秀才,他却是个半罐水,书没好好读两天,却染上了赌瘾。
他重新走进赌坊倒不是为了再堵,而是伸手将赌桌上的朋友拎出来,道:“走走走,今日运气上佳,哥哥带你发财去!”
那人眼看庄家开盅又是输,气得一甩手:“日!手气烂透了!还发哪门子的财!”
“走走走,先去喝个早茶,弟弟给你说桩美差事。”
“……”
城内乞丐窝棚区。
刘三川拿着一张纸假模假样地在那边念:
“城东五十里外老君山,偶然发现金石两枚,回家炼制以后得黄金一铢,现偷偷告知有心之人同往,恐权贵发现后围山私采,速来!”
一名老猎户端着一盆洗脸水出来泼在地上,道:“年轻人,少听信这些歪门邪道,真有黄金还会拿出来到处说?你别被骗去挖矿做苦力,到时回来做乞丐都不能。”
刘三川梗着脖子道:“这信上说得有理有据咋就不能信了,况且我已穷得光腚了饭都吃不起了,怕恁多?我反正要去试一试,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有没有想要一起的??人多一起去,万一真有黄金呢!”
猎户嗤笑一声,端着木盆回去了。
另有一个豁牙的瘸子端着碗粥出来蹲在刘三川边上,笑嘻嘻地问:“娃娃,这上头当真这么写的,发现了没人要的金矿?”
刘三川将纸怼过去:“白纸黑字写着,你自己看我在说谎没说。”
豁牙将纸推回来:“我不认字,我只问你,准备啥时候去。”
刘三川认认真真将纸叠起来揣进怀里,高傲道:“不瞒您说,我自己一个人也不太敢去,怎么着,大哥您跟我去?”
豁牙吸溜了一口稀饭,笑道:“我倒是想去,可我不认路,腿脚也不方便。”
“不认路还不兴用嘴问么?”刘三川抬手一指,“一路问过去就是了,反正我在城中也是讨饭,我一路讨饭讨过去,要是发了财,我才不喝你这看不见米的稀米汤!”说着便爬起来要走。
豁牙一把扯住他裤腿:“别慌嘛小兄弟,算我一个,我跟你一起去。”
***
缙云从外面带回一身风尘,进门就开始喝水,灌完一壶茶,又悄悄去了隔间找谢岁安。
谢岁安正睡得香,缙云咬着手指思索半天要不要叫他,然后听见敲门声。
秦桑道:“开门,是我。”
门刚被打开,秦桑便横冲直撞冲到谢岁安床边,缙云反应过来要拦时,秦桑已经拿了挂在屏风上的衣衫兜头砸在谢岁安头上:“起床了,还睡,年纪轻轻怎么那么多瞌睡?”
刚醒就能听见动听的声音,谢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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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衣服堆里笑了笑,瞌睡醒了一大半,但他顺势翻了一个身,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要站在这里看本公子穿衣好占我便宜么?”
“我不占你便宜,我去外间等你,你快些。”说完人便绕过屏风,走到外间的桌前坐下喝茶水。
喝了茶将被子往桌上一怼,道:“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觉,也不知道他们会把英儿怎么样。”
缙云摸了摸鼻子,道:“天不亮时我去摘星楼偷偷牵马车,绕道去琳琅阁外面打听过,听说他们昨晚闹着抓人,没有什么打杀下人之事,想来应该无事。还有,我去摘星楼拿行李背人,屋内用品俱都完好无损,没被人动过。”
“杨文昊还睡着呢?”秦桑想起这人就头疼。
“给他喂了点东西,又让他睡过去了。”
虽说没有听说打杀下人心里好受些,但终归人还没消息,秦桑默了默,理智强行拉回思绪分析道:“所以目前看来吴家那个小流氓,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住在摘星楼?否则他早去把我们房子给掀了。”
“而且那个骗你的小二也不是他的人。”谢岁安终于翻身坐起来。
秦桑点点头:“的确,不过这里除了他,还有谁会坑我?”
谢岁安终于回过味儿来,蹙眉道:“不是坑你,是坑我。”
柏意卿那厮,定是早就看见自己同秦桑一起了,所以他不是因为秦桑貌美才请秦桑吃鱼,分明就是冲自己而来。
他想试探什么?
很好,不论为什么,这个梁子也都结下了,敢动他谢岁安的人,公主的儿子也照揍不误!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给本公子穿衣!先把小流氓给弄死,再去找大流氓算账。”
缙云和秦桑都没听明白:“谁是大流氓?”
谢岁安懒得解释那么多,随口道:“小流氓他爹就是大流氓。缙云,昨夜写的单子你都发完了?”
缙云道:“都发出去了,可也不知道那些平头百姓有几个肯信的,我早晨去菜市场扔了几张,被大爷大妈当废纸裹咸菜干了。”
谢岁安和秦桑异口同声:“你干嘛要去菜市场??”
缙云一愣,嘟囔道:“菜市场有本地特色早点啊,我……我跑了一夜,去买些吃的也不行么?”
谢岁安:“那你可买了什么特色早点回来?”
缙云再一愣:“都吃了……”
谢岁安无语凝噎,恨不能将自己这没用的小侍卫给扔到窗外去。
秦桑道:“没事的,我们写了那么多,只要你在几个关键地方好好发了,总会有人见钱眼开的,我们就等小川的消息好了。”
“小乞丐还没传消息回来?那你这么早来叫我起床做什么?”谢岁安气道。
秦桑听了这话也来气:“早些起来做准备不行么,万一对方有了防备,我们这个计划就行不通啦!我们要做第一波出城的,早早埋伏在路上,万一吴家有了动静我们也好应对啊!
缙云听完猛点头。
谢岁安白他一眼,无话可说,只得道:“听见了吧,动作还不快些,磨蹭个什么劲!……还敢嘀咕我?你再嘀咕一个我听听??”
缙云只得低着头,速度将公子的衣裳穿戴整齐,又给他束发净面漱口,不久后,一位衣冠楚楚风流洒脱的富贵公子哥再次出炉了。
他手摇折扇大步流星走出屏风,却见秦桑是一副男装扮相,头上还戴了个不伦不类的棉布帽子。
秦桑仿佛早有准备,见他出来,拿着手里一包东西走到谢岁安面前:“来,你低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