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候,多回来看看我好吗?一个人躺在那里应该会很孤独吧......】
天气晴朗,烈阳高照,夏油杰从蝉鸣处走来,用手抚过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儿,略带羡慕地看着身边路过的遮阳伞。
“好热啊!想吃雪糕~”身边的白发少年吐出了夏油杰的心声,晃晃悠悠的朝路边的汽水售卖机走去。
售卖机的玻璃倒映出他模糊的身影,藏在墨色镜片后的苍蓝双眼微微显露出它们的璀璨瑰丽。
“你要喝吗,杰?只能先拿这个凑合一下了啊。”五条悟嘴上问着,手上就只摁了一下,没有半点给同伴带一瓶的意思。
夏油杰也早就习惯了五条悟的处事模式,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从兜里摸出来手帕擦去了汗水。
“诶~,杰,你竟然带了手帕?”五条悟的语调略带诧异。
别看夏油杰待人一副温柔细致的模样,实际上也是不拘小节的人,如恶臭抹布般令人反胃的咒灵都可以生吞下去,完全没有试图去找找方法变变口味。
夏油杰擦拭的手顿了一下,“我出门时老妈塞给我的......唉,我好好的休假结果还要跟你一起出任务。”
“彼此彼此~”
空瘪的易拉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街边的垃圾桶。
“Yeah!三分~”
夏油杰没眼去看幼稚的同窗,左右张望了一下方向,“那我就先走了。”
“不坐虹龙吗?”
自从夏油杰收服这个咒灵,出行基本都靠它了,算得上是夏油最喜欢使用的交通工具。
“你疯了?人这么多。还有,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
十分钟后——
五条悟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着夏油杰走上了电车。
夏油杰疲惫地捏了捏眉头,“你跟上来干嘛?”
他真的不想再跟五条悟同路了。就是因为五条悟建议他盂兰节请假回家,他才会被老爸彻底打上佛门信徒的称号,第二天夫妻二人直接回老家祭祖了,完全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想当初他力排众议,非要进入咒术高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学习已经引发父母强烈的不满了,现在还要被误会成因为有宗教信仰才这么选择的,难不成要去责怪小时候抚养过自己的信佛的奶奶吗?
不,这肯定是五条悟的错!
盂兰盆节可是著名的传统佛教节日,咒术高专对外也宣传自己是一个宗教学校,悟在这个时候建议我回家一定是居心叵测!
天知道他今天有多想跟这个白毛打一架。
“杰,你今天超奇怪的诶~”
五条悟没有去抓扶手,把胳膊搭在了身旁夏油的身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好烦。
这样想着的夏油杰也只是简单抬手推掉了五条悟的胳膊,“很热的,悟,你可以不跟过来的。”
五条悟没在意夏油杰语气里的拒绝,开始盘点好友今天的不正常,
“大白天你坐咒灵来任务地点,不像以前那样担心被普通人看见,你做任务从没这么积极过。”
“做任务的时候没有跟我推脱写报告的事,还心不在焉的,把本来要收服的咒灵直接祓除了。”
“来的时候很急,回去的时候又不坐虹龙了,来坐电车,还若有所思地对着站点图研究了好久。”
“综上所述,”五条悟伸出食指指向夏油杰,“你今天超级不正常!”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五条悟表演,没忍住吐槽:“你是名侦探柯南吗?在电车上不要做这么大动作。”
“呵,被老子的推理吓到了吧。今天老子跟定你了!”
五条悟推了下墨镜,转头发现有少女偷拍自己,反向搭讪去了。
夏油杰也没多管这个轻浮男,他透过车窗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眼神却没有聚焦。
好吧,他今天确实有点不正常。
好像是......有点放心不下那个孩子?
实际上夏油夫妇回老家前留下了一些生活费,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是他乡下的姥姥捡来的养女,或者称呼为养孙女,反正现在是他夏油杰的妹妹了。
当时他久违的去到姥姥家,却是去参加葬礼的。
长途的汽车行驶即使只是坐在后座也足够令人难受。
下车后冰冷的雪粒飘落在身上,一阵风袭来又不由分说地扑了满脸的冰凉,带走了身上残留的那点余温,也好像是冰封了他的心脏。
那是他跟父母因为择校问题闹得最僵的时候。还没等找到时机缓和,就被更加沉重的消息打断了。
他几乎没有和姥姥相处过,唯一一点稀薄的记忆还是七岁时的夏天,村子里郁郁葱葱的,老人简单的铺了个凉席在树下乘凉,而他穿着背心在旁边的树前捕蝉,结果越走越远,在村子里迷了路。
事后小夏油被妈妈好一顿教育,姥姥也被妈妈说了好几句,却也只是轻轻摇着蒲扇,左耳进右耳出了。
后来或是因为路途太远,或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间,他再没去看过姥姥了,只有夏油妈妈回去过几次。
夏油杰跟着父母走进了屋子,好心的邻居已经找好了村长等人来跟夏油夫妇安排葬礼的事宜。
夏油杰是亲人,又好像外人一样融入不进去。
视线无处安放的他发现了一旁坐在桌边心无旁骛叠千纸鹤的小孩子。
女孩身上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几层厚衣物,被精心梳理过的黑发柔顺的垂在身后,低垂着的眉眼认真地盯着手上的纸片,软乎乎的小手半藏在衣袖里,半灵巧的翻折着。
如果说夏油杰像一个多余的人,那这个孩子就像在另一个空间中的人。
桌上的千纸鹤已经堆积成了一个小山丘,五彩缤纷的,好像在等待被施予魔法,冲出窗户离开一屋压抑,为白茫茫的世界点缀上一片绚烂。
谁家把孩子带到这边了?不太合适吧?
许是觉察到了夏油杰的注视,女孩抬眼看了过来。
灿金色的双眸破开了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直直闯入了夏油杰的双眼。
“......啊,那个......”夏油杰感觉自己该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你会叠千纸鹤吗?”
“啊?”
“你会叠千纸鹤吗?”
夏油杰反应过来,“会一点......需要帮忙吗?”
“需要。”女孩回答的非常干脆。
她把桌子上的千纸鹤小山又往角落推了推,空出一片位置。
“方便坐过来吗?我还差46个,有点来不及了,麻烦帮我一下。”
“哦,好。”夏油杰有些迷茫的坐在了女孩身边,却越折越投入,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叠够数字了,夏油杰手里拿着粗糙的千纸鹤有点想要毁尸灭迹。是什么让他快要成年的双手如此笨拙的?还赶不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已经很好了......嗯。”
女孩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安慰根本安慰不到夏油杰,眼疾手快抢走了千纸鹤。
夏油杰又开始帮着女孩把千纸鹤穿上线。
“不止这些。”
女孩轻车熟路地把夏油杰领进一个房间,打开几层抽屉,满满的全都是。
“这么多,要有1000个了吧?是要祈福吗?”
这还是他不经意间从女同学的交谈中了解到的。千纸鹤代表着爱情、友情,也象征着希望与长寿。
“嗯,是给奶奶准备的,她喜欢这个。”
五六岁的孩子竟然因为家人喜欢叠了近千个千纸鹤?!
夏油杰有被震惊到。如此孝心是能被刊登到当地报纸上的程度了。
“等一下,你的奶奶是?”
女孩停顿了一下,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转头看向了某处。
“......奶奶啊,她就躺在那个房间里的。”
顺着女孩视线的方向,夏油杰看向了那个时不时传来啜泣声音的房间......
之后女孩就被夏油家收养了,夏油杰也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名字——葵,就像她灿金色的眼睛一样,一眼便会让人感受到阳光洒落。
就在今天早上,夏油杰亲手把葵送到了她学前班的同学家里玩,之后夏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总之就是直觉吧,直觉让夏油觉选择了这班电车,它可是去向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到站了,夏油杰松开把手顺着人流下车。旁边一直在刷手机的五条悟瞬间察觉到,紧随其后。
“下一步我们去哪?......你在干什么?”
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挚友一下电车就开始左右观望,停顿了一瞬,然后三步化作两步到一个上车口拽住了一个......黄色的书包?
下一秒夏油杰就擦着即将关闭的门缝挤上了车,徒留五条悟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这是为了甩下老子?”墨镜在鼻梁上微微滑落,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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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就要掉落摔在地上,五条悟索性摘了墨镜,怀着手臂看着空荡荡的轨道。
可以确定的是,夏油杰的手机今晚不会安静地让他睡个好觉。
比被落下的五条悟还惨一点的,就是在电车上攥着扶杆的夏油葵了。
她仰望着身前面色沉如墨水少年,抿了抿唇,开口:“如果钱够的话,我可以帮你补车票。”
刚刚夏油葵被夏油杰拽住了书包,下意识就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没想到把夏油杰引上了电车。
“你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吗?葵。”
脸上没有微笑的夏油杰是比教导主任还令人害怕的存在。
夏油葵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棘手,她没提前做好应对这个情况的计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也不用她说,夏油杰选择了这趟电车,就是想到了他的妹妹会干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你知道坐电车回去那里要多久吗?将近两天!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做的?!”
夏油葵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强烈的压迫感使得她微微躬身蜷缩成了一团,也引得车厢内的路人投来了好奇疑惑的目光。
夏油杰也意识到了这不是个适合教育孩子的场合,到了下个站点直接把夏油葵抗在了肩上,不由分说的下车了。
他注意到女孩被扛起时眼神飘忽了一瞬,求救似的看向了某个方向。下车前的一秒他向那个方向瞥去,一截蓝色的运动服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人群的缝隙中。
——
“......我要去美佳家。”
不知被扛着走了多久,夏油葵开口提示夏油杰。她跟美佳约好了要去她家玩的,就算之前这只是个她找时机回乡下的借口,但是计划既然失败了,这就应该变成有效的约定。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去面对生气的夏油杰,这件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她需要时间去想该怎么认错才不会让夏油杰把事情捅到爸妈那里去。
“......呵。”夏油杰步伐没停,直接气笑了。
其实因为学业的问题,夏油杰自葬礼之后就没再跟这个妹妹怎么长时间相处过。但是他很自信,朝夕相处的父母绝对没有自己更加懂夏油葵。
他们对葵的形容是可爱、聪慧、懂事,这些就只是表面而已。
夏油葵很像夏油家的人,顺直乌黑的长发感觉自带夏油家的基因。但那比黄金还灿烂的瞳膜是与夏油家截然相反的耀眼,这使得她即使是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亲和的美感,有一种这个孩子一定很活泼的错觉。
要是同款表情放在夏油杰的脸上就成为阴郁了。
这种优势让人们对夏油葵的评价不自觉偏向正面。不是指她做错了什么事不被发现,是她无论做出什么超出年龄的行为都会被冠上懂事聪明的形容,而不会去觉得违和。
夏油杰首次隐约发现这个问题,是他偶然从姥姥邻居嘴里知道叠千纸鹤那次夏油葵的衣服是自己穿的,头发是自己打理的。
妇人心疼地夸奖着葵,说她这么小就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发现老人叫不醒了也知道来找邻居求助。
六岁的孩子做到这个程度可以说得上是非常独立了。
那个孩子走丢了也丝毫不见慌乱的姥姥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应该也不足为奇。
而他真正发现这个问题,是他看到夏油葵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让夏油妈妈帮忙穿衣服、梳头发。
这不是很可怕吗?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在亲近的人面前演戏。不是在撒娇,而是在面不改色地迎合夏油妈妈想给她打扮的想法,是在有目的的取悦。
正常的小孩子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所以比起独立,夏油杰觉得他的妹妹过于早熟了。
他一度想让老妈带夏油葵去看看心理医生,在老妈面前戳穿了夏油葵的演绎,却被她轻飘飘一句“我喜欢妈妈为我费心”所击败。
夏油妈妈是个很喜欢被依赖的传统家庭主妇,这一点早就被夏油葵拿捏住了。
夏油杰一时语塞,还被老妈数落了几句,也就不再插手这件事。
时过几月,夏油杰自上高专之后第一次回到家里,跟父母对话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更别说是夏油葵了。
现在这种局面对他来说真是一份“大礼”,让他一下就回想起了之前面对夏油葵的那种无力感。
“我现在就需要一个解释。”
“我饿了。”
......
好哥哥夏油杰又开始任劳任怨地挑起了餐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