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飞飞升?
    小洒惊得声音开始发颤:“怎怎怎么这么突然?”
    禾溪笑了笑,仰首看向天际,用了自在尊者曾说过的那句话。
    “感觉到了,自然就准备飞升了。”
    在来太虚仙宗之前,她就对飞升的契机隐有感应,不过之前是朦胧的一点感受。
    直到与重远尊者争辩过后,她才彻底明了当初自在尊者点拨她的话。
    飞升不是为了救世,而是为了救人。
    正如最初修道者踏上修炼道途,斩妖除魔,扶持弱小。
    是愿天下太平,万物向生。
    无论是握有神通的修士,还是朝耕暮歇的凡人,归根结底,皆是芸芸众生。
    如果没有众生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便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混沌之劫后的修士无法飞升,其中不乏灵气衰微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失去了修道的初心。
    一心追求更高的修为境界,想要飞升成仙,却忽略了心境,视凡人为蝼蚁,而忘了自己也同样为人。
    只有怀着一颗救人之心的人才能飞升。
    禾溪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她伸出手,握住了虚空之中无人看见的气机。
    气机破碎的那一刻,天边有惊雷乍响。
    重远尊者抬首,看见了一道无比明亮的光辉从浓墨般的乌云中穿透而出。
    像世界初生时照进人间的第一抹曦光,像刺破漫长夤夜的灼灼灯火,连神罚都为此让步。
    重远尊者瞳孔骤缩,他苦求无数岁月,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明白了那是什么。
    那是禾溪的飞升雷劫。
    可是怎么会!
    他惊疑不定的目光猝然投向禾溪。
    禾溪抹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血,微笑:“不好意思啊,比你这个修炼一万年都没飞升的人还要早飞升。”
    重远尊者:“……”
    不得不说,禾溪是懂嘲讽的。
    飞升是重远尊者无法断绝的执念。
    为了这道执念,他从仙盛时代便开始布局,三世算计,几近入魔,甚至为此不惜献祭所有人的性命。
    如今已是这场布局的最后关头,却被禾溪这个本就该死的变数打乱了一切。
    重远尊者的眼神骤然冰冷。
    没关系,只要杀了她,那他仍然会是此界飞升第一人。
    镇元剑于空中纵横而过,直朝禾溪心口刺去。
    禾溪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出自己要飞升的那句话后,重远尊者周身的气息一变,看她的眼神不再像是在看一颗尽在掌握的棋子。
    ——他是真真正正对自己动了杀心。
    这一剑倾注了重远尊者的所有杀意,以禾溪的情况,这一剑必定接不下来。
    镇元剑转瞬掠至身前,禾溪当机立断捏碎同生镯,大喊一声:“裴谕!”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结界崩响,一道墨色人影破界而入,执刀挡在禾溪身前。
    黑刀与镇元错锋相接,发出铮然一声鸣响,灵魔两气轰然对撞,星火炸开,荡开的余浪让全场都安静刹那。
    重远尊者召回镇元剑,化解完这一杀招后的裴谕迅速回身,落在禾溪身边:“阿禾,没事吧。”
    禾溪抬头看了眼,说道:“还好,不过我要渡劫了。”
    飞升雷劫与神罚雷劫头一次共同降临,还锁定的是同一个人,这令神罚雷劫困惑不已。
    神罚雷劫:?
    怎么这年头连罪大恶极之人都能飞升了?
    难道它找错人了?
    因为害怕劈错人,神罚雷劫的威势暂时收敛,先让飞升雷劫过了再说。
    裴谕抚去她唇角的血色,动作轻柔,而眼神却晦暗阴鸷:“你安心渡劫。”
    “至于别的人,交给我对付就好。”
    禾溪抓住他的手,低低应了声。
    两人的交谈只发生在转瞬之间。
    重远尊者铁了心要置禾溪于死地,奈何裴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裴谕踏步上前,深重的魔气萦绕在黑刀周身:“不好意思,上辈子断了你的飞升路。”
    他状似歉然,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估计这辈子,你的飞升路又要再断一次。”
    面对裴谕,重远尊者不得不正视起来。
    前世他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偏偏最后杀出了裴谕。
    裴谕天生魔体,与他的先天仙脉不分伯仲。而重远尊者几经分魂,尚未融合,与裴谕相战时落入下风。
    他汲汲营营数百年,最后毁于一旦。
    此世重来一次,眼下又是裴谕出来拦路。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重远尊者无言,缓缓握紧镇元剑。
    镇元剑身缠绕着一丝与魔气不同的黑气,重远尊者无声念诀,引动一声悠长的剑鸣。
    一瞬间,在场所有剑修都能感受到一种庞然威势。
    来自剑道之巅的威势。
    他们苦苦与沌妖交战,结果打到一半,手中之剑受到重远尊者的感召,瞬间脱手飞走。
    万剑归一。
    失去本命剑的剑修们:!!!
    他们的老婆飞了!
    作为剑修的顾寒宵同样能够感受到那种来自顶级剑修的威势,他全身战栗,战意与振奋交织,在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手中的冰雪剑。
    灵犀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你放心啦,我不会像其他人的剑那样跑掉的。”
    她是剑灵,跟普通的剑不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与思维。
    其他剑会因追随强者的本能抛弃剑主,可她不会。
    她相信总有一天,顾寒宵也能站在剑道最高的位置。
    相无宥望向空中无数柄飞向重远尊者的长剑,担忧地朝自己的弟子看去:“寒宵。”
    顾寒宵知道师尊是在担心什么,提前开口:“师尊你不用担心。”
    他声色清寒,眼中是一往无前的坚定:“我不会为此动摇的。”
    相无宥失笑。
    重远尊者既是渡劫大能,又是曾经的无上道君化身,修为已近顶点,剑道属实是举世无一。
    见过这人剑意的修士若是道心不定,只怕会在见过这等堪称极道的剑意之后,被挫伤了执剑的意气。
    若是更严重些,恐会诞生心魔。
    相无宥本来担心顾寒宵也会受到影响,看来是他多虑了。
    也是,他这个徒弟平日虽沉默寡言,却拥有一颗所向无前的剑者之心。
    面对至高的剑道,他不会畏惧退缩,这只会燃起他的战意。
    或许这对寒宵来说,也是一场机遇。
    顾寒宵握住冰雪剑柄,闭目间,他受重远尊者剑意感染,冥冥之中有了一丝对剑道的通悟。
    他呼吸轻颤,冰雪剑在他手中安静守候,不让附近的沌妖侵扰到他此刻的顿悟。
    很快,顾寒宵再度睁眼。
    如霜似雪的剑气从他身上倾泻而出,刹时冻结所有沌妖。
    顾寒宵双手握住剑柄,将冰雪剑锋调转朝下,剑尖触地的那一刻,冰霜碎裂,连同被冻结其中的沌妖一起化为漫天冰屑。
    旁边的修士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其中一人艳羡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一样厉害?”
    旁边一人忙着应付沌妖,闻言忍不住骂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今天该怎么活下来吧!”
    这么多沌妖,随便来一只啃一口都能把他们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比起羡慕人家临场顿悟开大招秒杀沌妖,还不如担心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呢!
    经过今天的变故,这名修士实在是身心俱疲,在心里做下决定。
    要是这次能侥幸活下来,他以后一定要好好苟命!
    至于得道成仙,这辈子算了,等下辈子重开后再说吧。
    天空中,成百上千被镇元吸引而来的长剑聚在重远尊者身边,随他心意结成万剑之阵。
    剑阵罡风烈烈,绞杀一切意图靠近之人。
    裴谕眉心稍沉,这人的修为比前世要更强了。
    两人分立在两侧,泾渭分明,周身一点风声也不闻,唯有无声的杀意静静流淌。
    “剑去。”
    重远尊者率先出手。
    他为剑阵之主,阵中上千柄长剑皆听从他的号令,长剑流光腾空而起,宛如剑雨般朝裴谕飞去。
    裴谕迎身接招,黑刀如憧憧雾影般散开,魔气从剑雨中肆虐而过,许多品质并非上乘的长剑直接被魔气摧毁,噼里啪啦碎成铁渣。
    从此之后,修仙界中又多了几百个失去老婆的悲伤剑修。
    裴谕一路破开剑阵,魔气全开,在抵达重远尊者面前的前一刻,裴谕压刀一转。
    黑刀带起的劲风穿刺而过,重远尊者避之不及,脸上被划出一道伤痕。
    刀上附着有裴谕的魔气,他的魔气素来强横,加之他心怀戾气,伤痕处的痛楚钻心。
    这点伤对重远尊者来说不算什么,他抬手一抹,脸上的伤痕即刻愈合。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裴谕的做法。
    “你方才那一刀明明可以捅穿我的心脏,为什么要改换方向?”
    裴谕紧盯着他失去伤痕的脸,沉郁道:“先前阿禾看了很久你的脸,我不高兴,所以我要毁了。”
    重远尊者:“……”
    恋爱脑真可怕。
    曾经听天机子说起裴谕心甘情愿留在禾溪身边的小白脸的事,他还对此持怀疑态度,以为裴谕是想借机搞事。
    结果根本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别有用心。
    裴谕只不过是个纯种恋爱脑罢了。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万年寡王重远尊者非常不解,还很无语。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死大敌是个恋爱脑,甚至前世的他还输在这个恋爱脑手里。
    想到这里,重远尊者面色冷然,剑指裴谕:“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与我作对?”
    裴谕轻笑一声:“前世是因为这样挺有意思,难得遇上对手。”
    “至于现在。”
    他拉长语调,眼神不着痕迹地从禾溪身上掠过:“因为我改邪归正了。”
    “阿禾说得没错,像你这种反派注定了不管努力多少世都飞不了升。”
    重远尊者:“……”
    他声音中透着冷沉的怒意:“你这是在找死。”
    裴谕根本不怵:“那你来啊。”
    话落,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交战在一起,难舍难分。
    裴谕身后,禾溪闭目盘膝,调理体内灵力。
    飞升雷劫在即,她有点担心小洒会被波及:“小洒,你去找师尊他们吧。”
    小洒从灵兽袋里被放出来,摇摇头,抱上她的大腿:“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给你护法!”
    它怎么说也是个书灵,留下来至少能给禾溪提供灵气。
    时间紧迫,禾溪短暂犹豫片刻,见小洒态度坚决便也随着它去了。
    “轰隆——”
    这一道雷声仿佛像是一个信号,诉说着雷劫的开始。
    在此刻,天下所有人皆抬起头,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
    苍穹之上,曜日潜行。整片天空已被厚重的劫云笼罩,属于天道法则的气息骇然降临,深紫色的雷龙在云层间潜行翻滚。
    这是失色天地中唯一的亮色。
    飞升之劫,既带来沉重的压迫,又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天地浩大的辽远。
    “我草。”
    交战之中,有修士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才是飞升雷劫吧!”
    百阑宗的人也看到了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劫云。
    相无宥既欣慰又担忧:“是小溪。”
    萧韶歌匆忙之间抬首,在她心中担忧居多:“小师妹要渡飞升雷劫,可是旁边还有个重远尊者。”
    “相信你师妹,她是创造奇迹的人。”相无宥慨叹一声。
    “我们不能帮她渡劫,便只能先将这里的沌妖解决,为小溪减轻压力。”
    “是,师尊。”
    顾寒宵提着剑杀进杀出,萧韶歌一路扔灵针外加洒毒,江炼在小幻掩护下给那些缺了法器的修士提供武器支撑。
    不远处,洛疏影一刀横劈开沌妖的身体将其腰斩,随后抽空看了眼天空:“我去,禾妹还真要飞升了!”
    除开在修仙界里镇守的天枢和天璇峰主外,群仙盟其余五位峰主都在这里,他们修为高深,边杀沌妖边四处捞人。
    玉衡峰主:“禾姑娘这回可必须得飞升成功啊。”
    飞升之后天门大开,届时便会有上界灵气倒灌。
    即使这阵法没破,修士也不用坐以待毙。
    逍遥派中,逍遥子跟方宴游带着一帮弟子挥舞着锄头在沌妖群中砍杀。
    方宴游激情喊道:“大家努点力多杀点沌妖,咱们小师妹马上要飞升了!”
    逍遥派弟子一听到“小师妹”,锄头铁铲挥得更用力了。
    “快打,别让这群恶心东西打扰到咱们小师妹了!”
    “小师妹冲呀!”
    听到方宴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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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内容的木苒:?
    禾溪什么时候成了逍遥派师妹了?
    因为地理位置相近,悬济谷的弟子这次是跟着逍遥派一起来的,沌妖来临时也在一起并肩作战。
    木苒暗自记下方宴游所说的话,打算此间事了后去找韶歌求证。
    相比较一般修士应付沌妖的吃力,专业对口的普陀寺佛修则轻松许多,还有余力救人。
    释生缩在佛修们的包围下,敲着木鱼扰乱沌妖的感知,心中不时给禾溪祈福。
    青蛙姐姐一定要成功啊!
    随着飞升雷劫的到来,修士与沌妖拼杀的不利形势逐渐逆转。
    沌妖是心魔所化,加之它吞食生灵,是不折不扣的邪物。飞升天雷自带浩荡凛然的正气,沌妖被压制,给了修士们反扑的机会。
    “道友们冲啊!跟这群怪物拼了!”
    生死一刻,修士们早从群仙盟口中得知了太虚仙宗的打算。
    见到沌妖势弱,瞬间士气高涨。
    他们知道重远尊者想要利用沌妖夺取他们的灵力为己所用,也知道禾溪若是能顺利飞升,便能破除眼前的死局。
    所以只要他们能多杀一只沌妖,他们就算是帮上忙了!
    修士们团结一致,不要命地斩杀沌妖,一时间,画面竟然意外的热血。
    不同于结界外的热血沸腾,结界之内的气氛危险又凝固。
    裴谕与重远尊者都是当世修为最顶端的人,两者交战,瞬息之间便对了上千招。
    重远尊者想杀禾溪,裴谕守在前方,寸步不让。
    两人僵持间,飞升雷劫轰然坠下。
    劫雷加身,剧烈的痛楚洗刷着身体,禾溪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只有一个目标。
    飞升,救人。
    无论雷劫淬炼身体有多么痛苦,禾溪统统忍了下来。
    不比渡劫期的雷劫数量,飞升劫雷一共只有九道,但这九道劫雷,没有一道是容易渡过的。
    曾能生接劫雷的玄天木在第一道雷击中摇摇欲坠,禾溪灵力因此大为衰减,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五脏六腑因此破碎。
    小洒担忧死了:“宿主!”
    禾溪无心他顾,来不及回应小洒,她强行催动灵气去补全丹田里的玄天木,让它在摧毁中重生。
    飞升雷劫一道道降临,玄天木一次次被摧毁,每一次都带给禾溪濒死的痛楚。
    好疼。
    禾溪的气息几近于无,但始终有一股意志强撑着她最后的清明。
    这意志让她艰难地修复因雷击而溃败崩解的身体,也让玄天木再度焕发生命。
    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她在死与生之间不断徘徊,支撑到现在,全凭对飞升的执念。
    她不能死。
    她必须要渡过这一关。
    她必须要救下所有她所在意的人们。
    时间的感知在痛苦中已经失效。
    恍惚间,禾溪被血色覆盖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道亮光。
    ……亮光?
    混沌的大脑迟钝接收到信号,禾溪缓缓抬起头,依稀窥得云层背后那一道通往天际的金色大门。
    天门。
    当这两个字浮现时,禾溪即将抽离的意识蓦然回归。
    她快要成功了。
    胜败在此一举。
    重远尊者被裴谕牵制住,目光晦暗地盯着禾溪头顶最后的一道飞升劫雷。
    禾溪绝对不能渡劫成功。
    他迅速与裴谕拉开身距,没有半分犹豫地用镇元剑朝心脏捅去。
    剑锋刺穿心脏,灵气最为充盈的心头血被重远尊者引出,涂抹在剑身上。
    赤红的血珠从镇元剑锋上滚落,剑身颤抖嗡鸣,周身萦绕的仙气一变。
    裴谕认出来,这是仙盛时代的一种祭剑之法,名为煞心。
    以剑主心血为祭,从而引动剑煞,可破万钧。
    饮过剑主心血的镇元气息更加凌厉,裴谕蹙眉,意识到这柄剑的不同寻常。
    重远尊者淡声道:“剑去。”
    随他话音落下,镇元剑消失在他手中。等裴谕再次捕捉到剑气,镇元剑已经穿过他所设下的结界,顷刻间抵达至禾溪身前。
    而禾溪面色苍白,一心沉浸在渡劫中,完全没有防备。
    见到这一幕,裴谕瞳孔骤缩。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也没想便循着本能飞身挡在禾溪身前。
    噗嗤一声,剑锋刺穿血肉,将裴谕半边身体绞碎。
    血肉倏然爆开,露出肌肤下的森然白骨。
    给禾溪护法的小洒注意到突变的战局,惊呼一声:“裴谕,你——”
    深黑魔气覆盖上伤痕累累的白骨,将镇元剑逼出,裴谕面无表情地给了小洒一个眼神,让它不要分心,专心为禾溪护法。
    小洒看懂了,忧心忡忡地回去。
    裴谕险些被镇元一剑刺穿心脏。
    魔气环绕在他全身,这伤势太重,裴谕按住肩膀的肩上,不禁低声喘息。
    这时他唯一庆幸的是同生镯碎了。
    否则即便这一剑没有伤及禾溪,两人心意相通,渡劫中的禾溪也会有所感觉,在雷劫中难免分心。
    镇元被逼出后重新回到重远尊者手中,他惊讶于裴谕甘愿以身挡剑,但这惊讶只有短暂一瞬。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显然是阻止禾溪渡劫。
    九重劫雷已过半,重远尊者的杀气愈发浓重,趁着裴谕重伤,他纵身朝禾溪而去,想速战速决。
    裴谕冷笑,当即不顾自己伤势,调动全身魔气拦在他的去路前。
    重远尊者的声音中带着冷沉的怒意:“裴谕!”
    刀剑相接,裴谕竭力抵挡他的剑势,半边脸被魔气笼罩,却仍可辨出认真的神情。
    “我说过,有我在,你休想靠近她。”
    一字一句,既像誓言也像诅咒。
    在裴谕说出这句话时,最后一道飞升劫雷恰好降下。
    刹那间,天地一寂。
    刺目浩瀚的雷光占据了所有人的注意,狂暴的雷劫之力像倾倒的天河之水,在禾溪的身体里肆虐奔涌。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痛苦使她丧失了知觉,这一次禾溪意外地没有感受任何痛楚,身上轻飘飘的。
    像是神魂脱离了桎梏,离开了身体——
    等等,神魂离体?
    禾溪悚然一惊,不等她反应神魂离体后会发生什么,眼前的视野骤然一黑。
    意识在下一瞬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