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芳菲接通了禾溪的传讯,还来不及多说一句,手中的掌机便被自空中飞掠过的沌妖夺走。
    生有四翼、形似鸟兽的沌妖发出怪异的嘶叫,掌机在落入它喙中后便被咬得粉碎。
    城楼之上,息芳菲呆愣地望着被抢走的掌机,咬牙一瞬,很快便无心他顾。
    她抬首向前方望去。
    息城的城门前是成千上万的沌妖,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像一场荒谬可怕的噩梦,直叫人心生寒意。
    有生之年,息芳菲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沌妖。
    沌妖经常在修仙界里冒头作乱,它们本就因混沌之气对修士有着天然的克制,后来进化得凶性狡诈,便更显难缠。
    寻常仙城中出现一只沌妖都够喝一壶,更遑论息城如今面对的是一群排山倒海的沌妖。
    饶是息芳菲生性大胆,在面临这铺天盖地的沌妖时,都不禁生出一种“天要亡我”的绝望胆寒。
    事实上,这些沌妖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多。
    最初是有一只沌妖靠近城主府,被息芳菲发现。
    这只沌妖并不强,息芳菲杀死它后没有在意,谁料过了五日,城中又发现了沌妖的踪影。
    息城主外出未归,城中事务由大小姐代管,收到沌妖进城的情报,息芳菲第一时间察觉不妙,当即下令全城戒严,开启护城大阵。
    事实证明,她做得没错。
    开启护城大阵的后一日,沌妖潮来临了。
    不是简单的三两只沌妖。
    而是一大群,像海潮般的沌妖潮。
    先前在城内藏起来的三只沌妖还未解决,城外又来了百数往上的沌妖,一时间,息城内忧外患。
    息芳菲唯一庆幸的是,护城大阵经由相无宥和明无住持加固过,面对汹涌而来的沌妖潮没有被轻易击溃,给了城内修士喘息之机。
    她聚集了一批修士来到城墙,在护城大阵的庇佑下拼命杀着那些意图闯进来的沌妖。
    跟随她一起守城的修士中既有息城的原住修士,也不乏一些因为息城名声在外而迁居过来的修士。
    危机当前,众人齐心协力,否则息城远远撑不了这么久。
    可即便如此,护城大阵在众多沌妖的围攻下还是渐渐显露颓势。
    城墙上方的结界破了个洞,这才给了四翼沌妖抢夺掌机的机会。
    一名修士匆匆找到息芳菲,带来一个坏消息。
    “大小姐,东面的结界快要被攻破了!”
    息芳菲抛出江炼所给的法器,才勉强将头顶结界的破洞补上,闻言有一瞬分神。
    就在这时,一只四翼沌妖用锋利的爪子割破了她的脸。
    猩红血液从她白皙的脸上滑落,留下一道触目心惊的血痕。
    “大家再撑一会,援兵马上就到!”疼痛拉回了息芳菲的思绪,她顾不上脸上的伤。
    “我已经向外发了求援信息,再等等!”
    沌妖潮来临时,铺天盖地的混沌之气阻隔了灵网传出的灵气。
    息芳菲也是试了很多次,才勉强找到时机通知了禾溪。
    四翼沌妖的尖声吼叫令人心烦意乱,息芳菲凝神掐诀,将声音扩散至周围,让其余还在抵抗沌妖的修士都能听见。
    护城大阵要是被破,那息城就彻底完蛋了。
    息芳菲心知当前最要紧的是鼓舞斗志,绝不能因此动摇信心放弃抵抗。
    其他奋战的修士听到会有援兵赶来,均咬牙拿起法器,继续战斗。
    围城的沌妖有强有弱,弱小的沌妖被修士杀死,却依旧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还会有更多沌妖赶来。
    百阑宗一行人利用虚空裂缝疾速赶来,抵达息城后,看到的就是息城被无数沌妖包围的模样。
    小洒吓得差点从禾溪身上滚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多沌妖!”
    禾溪没有回答它。
    现在不是讨论沌妖来源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救城。
    百阑宗众人知晓情况紧迫,当即四散开来,各自为战。
    相无宥召出卦盘,卦盘飞至空中,金光乍然一闪,顷刻间将快要破碎的东面结界修复如初。
    眼看着挡住它们的结界马上要碎,沌妖们兴奋不已,结果下一秒就眼睁睁地看到裂缝愈合了。
    功亏一篑的沌妖们:???
    它们愈发狰狞,疯狂地用身体再次冲撞结界,试图将其攻破,然而在它们靠近那道金光时,周身霎时传来如烈火炙烤般的痛楚。
    冲在最前方,叫嚣得最凶狠的沌妖被一支卦签钉死在结界上,金光将它包裹,让其在炙烤中化为飞灰。
    相无宥飞身闪过,目光沉沉地盯着剩余的沌妖,不再留手。
    虽然他修的并非是杀伐之术,但好歹修到了渡劫期,打打这些沌妖还是绰绰有余的。
    相较之下,顾寒宵那边的战场便暴力许多。
    他是剑修,杀伤力在战场上被无限放大,顾寒宵孤身一人杀入沌妖群中。
    解除压制的修为后,冰冽剑光所至之处,沌妖尽数灰飞烟灭。
    差点就被沌妖掏心的修士因此得救,看着被一剑清掉沌妖而出现的空地,惊掉了下巴。
    “多,多谢道友救我一命。”劫后余生的他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欣喜,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顾寒宵高冷道:“不谢,保重。”
    交待完这一句,他带着灵犀继续去杀沌妖了。
    师尊和师兄在前方抗击沌妖,萧韶歌对着不知所措的江炼说:“小师弟,跟我走。”
    江炼修为只有金丹,又因为沉迷炼器实战经验有所欠缺,萧韶歌并不放心留他一人。
    “噢,好!”
    江炼回过神,亦步亦趋地跟上师姐。
    沌妖汹涌而至,萧韶歌随手抛出十数瓶灵药,灵药在空中炸开,深紫色的药液溅落在沌妖身上,发出哧啦的腐蚀声。
    沌妖被毒杀,清出一条通往息城的路。
    “我们走。”
    城外的战场厮杀并非萧韶歌的归属,她带着江炼进了息城。
    城内有许多受伤的修士。
    靠近城墙的角落里支起了许多帐篷,里面躺着受了伤的修士。
    这一块尚算安全,离城外也近,能让他们在此稍作修整后及时赶赴战场。
    医修是这里最忙碌的存在,他们神色匆匆,在帐篷间不断来回穿行,时刻不停地救治伤者。
    周大夫带着几名学徒也在其中帮忙,做些配药送药的杂活。
    萧韶歌认出了这位曾对禾溪诸多照顾的周大夫,颇为惊讶:“周大夫,您怎么在这里?”
    周大夫同样认出了她。
    他摇头沉痛道:“息城遭难,我身为息城之人也不能坐视不管。”
    除了修士,息城内还住着许多手无寸铁的凡人,在沌妖潮来临后,息芳菲下令将他们全部迁到了城主府中避难。
    周大夫是凡人,本该一同进城主府,但他思虑城中修士与沌妖交战间会出现伤亡,恰巧他还有药坊,也懂医术,便跟愿意留下来的几个学徒一起出来照顾伤者。
    他虽不懂法术,但行医多年,对各种药物的配比熟练于心,再加上有好心医修的指点,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萧韶歌看出了他眼神中的坚定,敬佩道:“您有一颗医者慈心。”
    周大夫笑着摆手:“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当不得。”
    萧韶歌接着问起帐篷中受伤修士的情况,周大夫知道她是一名厉害医修,便据实以告。
    了解到伤者情况后,萧韶歌便没有废话,在帐篷中开始帮忙诊治。
    凡是息城人便没有不认识百阑宗的,帐篷中的医修也都知晓萧韶歌的本事,对于她的到来欣喜不已,紧绷的心弦也有所放松。
    太好了,是萧姑娘,他们有救了。
    伤势最重的修士都被统一安置在最靠近里侧的医帐中,医修们实力有限,不太好进行诊治。
    如今萧韶歌来了,他们终于能安心。
    毕竟萧韶歌是息城公认的最强医修。
    萧韶歌在帐间忙碌,很快,又有一名重伤的女修被送了过来。
    她的半边身体被混沌之气侵蚀,血糊一片,右臂已经骨裂得不成样子,只能躺在担架上。
    即便半身不遂,这名女修也十分倔强,依旧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放我去战场……我……我还能再打一百个……”
    送她过来的医修姑娘很为难:“这姑娘太倔了,死活都不肯接受治疗,说要跟息城共存亡。”
    “无妨,先将她放下来吧。”
    萧韶歌柔声吩咐,医修姑娘照做,动作轻轻地抬着担架放到地上。
    担架上,女修还在喋喋不休,说要去把沌妖全杀了。
    医修姑娘听着一脸忧容,萧韶歌拂开女修脸上的碎发,抓着她的左手手腕,动用灵力查探她的身体状况。
    很好,肋骨还断了两根,伤及肺腑,再不治伤灵脉都快碎了,这姑娘竟然还这么有精神。
    萧韶歌没有说话。
    她温温柔柔地取出一根极粗的银针,然后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眼疾手快地将针扎入女修身上。
    女修:!!!
    这一针疼得她吱哇乱叫,差点从担架上跳起来,当场制造一出医学奇迹:“痛痛痛痛痛!”
    萧韶歌和气朝她一笑:“姑娘,你还想要走吗?”
    “你若是想尽快前去杀沌妖,我便只能早些助你恢复,将这些银针一起用上。”
    女修一呆,余光瞥到她手边摆着的一整排粗如铁杆的银针,冷汗瞬间涔涔。
    女修:恐怖如斯。
    她声音颤抖:“我我我……不去了。”
    萧韶歌笑得更为和善:“那好,既然你不急着走,那我便慢慢为你治伤。”
    “放心,这回不会太疼的。”
    她温柔地用巾帕拭去女修额上的冷汗,将放出来以作威慑的银针重新收起。
    女修瞧见萧韶歌柔如春风的容颜,再思及方才银针扎身的酸爽,只觉眼前的医修姐姐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切开黑。
    怕了怕了。
    一旁的医修姑娘看见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女修,悄悄朝萧韶歌竖起大拇指。
    真厉害。
    医帐之外,江炼跟在周大夫身边打下手,忽然间,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江炼大师!”
    江炼循声望去,看见了远处的高洋,他微微一愣,跟周大夫打了声招呼后朝高洋走去。
    高洋见了他,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切问:“江炼大师你身上还有多余的法器吗?咱们这边许多兄弟的法器被沌妖毁了,现在急缺!”
    江炼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忙道:“有的有的!”
    他着急忙慌地从乾坤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法器。
    防御的攻击的辅助的加速度的全都有,数量多得瞬间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小山坡。
    高洋目瞪口呆。
    “这么多?!”
    他心里预料过江炼身上可能会有很多法器,但属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更别说每一件都品质不凡,相当难得。
    江炼挠头:“没,没有很多,你们不要省着用,我还有很多法器。”
    他犹觉不够,又相当豪横地掏出了十几个乾坤袋塞入高洋怀里。
    “这些乾坤袋里装的全是法器,你拿去随便用,不用担心!”
    喜提一吨法器的高洋:“……”
    他惊叹着江炼的存货之多,心中顿时充满了底气:“多谢江炼大师!我现在就去把这些法器分发给其他兄弟们!”
    他揽过江炼塞来的乾坤袋,手里拿不下的就系在腰上,随后一溜烟地跑了。
    江炼留在原地,似乎在出神。
    小幻懒洋洋地问他:“怎么傻站着,你不回医帐那边啦?”
    “不去了。”
    江炼摇摇头,给出了小幻意料之外的答案。
    从高洋那里得知修士的法器会被沌妖毁掉,江炼便担心送过去的法器不够,决定再炼制一批法器。
    江炼摸了下琉璃坠,对里面的小幻说:“我要炼制法器,你能不能帮我守一下?”
    小幻随口应下:“行吧行吧。”
    江炼松了口气,朝它道谢,随后找了间空屋坐下,祭出炼器炉,开始专心致志地炼器。
    他一定要炼出更多法器,越多越好!
    小幻在空屋外布下一层幻境,遮掩住屋内的气息,也让潜意识路过这里的人们下意识避开这一块。
    没过多久,江炼结束炼制。
    他如今的炼制速度已经很快,这次炼制出了一炉的灵火球,正出去要找高洋时,斜刺里突然冒出一只沌妖。
    小幻刚把幻境撤掉,看到沌妖偷袭时差点急得变回原型。
    “呆瓜小心啊!”
    江炼才结束炼制,反应难得迅速,他先从炉中将灵火球取出,再收起炼器炉。
    沌妖的利爪已逼至身前,江炼却出奇地镇定。
    他后撤数步先躲开这一爪,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五枚灵火球塞入沌妖嘴里。
    不多不少,正好填满。
    张着大嘴咬了一嘴灵火球的沌妖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这剧本不对啊。
    往沌妖嘴里塞完灵火球,江炼立马转身就跑,跑路时还不忘掐诀念咒,将灵火球引燃。
    三息过后,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爆燃的火势冲天而起,沌妖被五颗灵火球爆炸的威力轰成了渣。
    连灰都没能剩下。
    目睹江炼一套丝滑小连招极限反杀的小幻震惊了。
    江炼厉害啊!
    它颇为佩服地看向江炼,只见江炼完全没有畏惧之色,也没有反杀沌妖的轻松,只盯着手里剩下的七枚灵火球发呆。
    “咦,这边怎么有爆炸声?”
    “会不会是有沌妖出现,我们快过去看看!”
    灵火球的动静太大,吸引了附近巡视修士的注意,警惕朝这边走来准备打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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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前一刻还大发神威冷静解决沌妖的江炼立马变怂,慌不择路地躲进角落。
    江炼捂着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还想夸他的小幻:“……”
    离谱。
    这呆瓜的社恐属性果然是没救了啊!
    *
    禾溪从城外一路杀着沌妖过来,看到城墙之上与沌妖混战的息芳菲,抬手掐诀将那只沌妖斩杀。
    息芳菲压力骤减,回首看去,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从来没有这么惊喜过一个人的到来,失声喊道:“禾溪!”
    “你终于回来了!”
    禾溪用疾行术登上城墙,看见大小姐白皙脸庞上那道无比扎眼的伤,顿时心头火起。
    “是谁!究竟是哪只沌妖胆敢伤害大小姐,我要把它千刀万剐!”
    见她气呼呼的,息芳菲语气难得温和下来:“禾溪你别生气,那沌妖已经被我杀了。”
    听见那沌妖已经死了,禾溪仍旧不太高兴,她轻轻伸手抚上息芳菲的脸,灵力从掌心渗出,将大小姐脸上的伤痕抹去。
    伤痕消失,禾溪总算顺眼了些。
    她左顾右盼,没有看见息城主的身影,便问:“城主呢?”
    息芳菲摸了摸不再疼的脸,解释:“父亲他前不久去朝远城帮忙杀沌妖了,还没有回来。”
    说完她垂下眼,神色落寞担忧,对息城主的情况也有点担忧。
    “会没事的。”禾溪拍拍她的肩,低声安慰。
    “嗯。”
    息芳菲重重应了声:“原本城外的沌妖没有现在这么多,我还以为我能应付,哪想到后面来得越来越多。”
    “幸好你们回来得及时。”
    经过一场恶战,息芳菲身上的法衣有许多地方已经破损,向来注重形象的人此刻狼狈得不像话。
    这些沌妖的实力的确比寻常修仙界里的沌妖要强,不是一般修士能够对付的。
    禾溪看在眼里,牵起她的手晃了晃:“辛苦你了大小姐,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吧。”
    息芳菲眼眶生出热意,她缩了缩鼻子,闷声道:“好。”
    禾溪确认大小姐没事后,便重新踏入城外的战场。
    她仗着自己因为跑路而练出来的超快身法,不断往返于息城内外,一边杀着沌妖,一边将前线上受伤的修士丢回相对安全的城内。
    小洒也没摸鱼,帮着禾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宿主,你靠近左手边有个修士快要挂掉了!”
    禾溪的营救过程并不简单。
    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拦路的七只沌妖上,听到小洒的话,她施了个风墙术将沌妖全部拦住,把那个快要咽气的修士带走。
    “师姐师姐,这个人快死了,赶紧救一下。”
    回到城内,禾溪火急火燎地把人带到萧韶歌所在的医帐中。
    萧韶歌一见这修士半个身子都快被沌妖啃食成骨头了,秀眉微蹙:“好,交给我吧。”
    禾溪相信师姐能妙手回春,将人带到后便再度赶去城外。
    萧韶歌原本正在给一名手臂受伤的修士包扎,如今来了一位受伤更重的病患,包扎的事只能先缓一缓。
    她歉意道:“我先去看看那一位的伤势,只能麻烦你去找其他人包扎了。”
    手臂受伤的修士连忙表示:“没事没事,萧姑娘你赶紧去吧。”
    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旁边那新来的哥们可比自己伤得重多了,他都担心下一秒这哥们就要凉了。
    萧韶歌道了声谢,转头去为那位快凉的修士治疗。
    裴谕同样留在城外屠杀沌妖。
    他是魔族,对沌妖的气息格外敏感。事到如今他不再需要伪装柔弱小白脸,也不需要顾忌魔族的身份,干脆利落地展露本身的实力。
    堪称毁天灭地的魔气在战场上张扬肆虐,甚至压过了沌妖的混沌之气。
    魔气所过之处,无论是沌妖还是草木皆被摧折一空。
    离裴谕最近的三名修士:?
    望着漫天魔气之中的墨色身影,修士甲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这这这,这不是禾溪姑娘身边那个柔弱小白脸吗?”
    当初禾溪一掷百万灵石为小白脸裴谕购置法衣的八卦在息城中传扬一时,后来灵网发达,这件事也被广大群众拉了出来重新吃瓜。
    有很多人都记住了裴谕那张绝色的小白脸。
    不少修士从灵网上得知息城中竟有如此富婆,不想再奋斗的他们当即慕名前来,试图得到富婆青睐从此吃上软饭走上人生巅峰。
    修士乙就是一个到息城来勾搭富婆的人。
    但他不认识裴谕,闻言大为怀疑。
    “不是,你管这叫小白脸?”
    前方的裴谕已经开始乱杀了。
    相比较对付一只沌妖都有些困难的他们,裴谕杀沌妖的姿态相当轻松,跟择菜似的,随手一捏就死一群沌妖。
    修士乙无比震撼,并开始怀疑人生。
    如今当小白脸的标准都已经卷到了如此境地吗?
    不仅脸要长得好看,还要修为高到杀沌妖如砍瓜切菜?
    难道这就是他在息城待了三个月也没能钓到富婆的原因吗?
    可恶啊!
    认真挥刀的修士丙大声怒斥他们两个:“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这是重点吗?!”
    “重点明明是,他不是修士是魔族啊!”
    多亏了仙魔荣耀,现在修仙界大多数修士都能认得出魔气。
    修士甲和修士乙恍然一惊,对哦!
    三人在这里叽叽歪歪,裴谕没管他们,这一块的沌妖被他清完了,还算安全。
    他杀着沌妖,同时分心注意着这些沌妖进攻的动向,逐渐从中看出了一种规律。
    裴谕眼神一凝,通过同生镯定位找到禾溪,将自己发现的结果告诉她。
    “阿禾,这些沌妖想要靠近玄天木。”
    禾溪正在扒拉一个腿断了也不肯走,坚持要奋战到底的倔驴修士,皱眉道:“它们靠近玄天木想要做什么?”
    倔驴修士扯着喉咙喊:“不,我不走!”
    裴谕干脆利落地将他打晕,然后开虚空裂缝把他丢回安全区域。
    他答:“不清楚,这群沌妖想要进城,而城中那些沌妖都是冲着城主府去的。”
    禾溪对裴谕的感知是服气的,既然他这样说,那便应当不会有错。
    她垂眸思索片刻,心生一计。
    裴谕看着禾溪从乾坤袋里掏出玄天木枝,瞬间反应她的意图:“你想重新再种一棵玄天木出来,将沌妖吸引过来?”
    “嗯。”
    禾溪挑了根玄天木枝,轻车熟路将它随地一种,朝里面灌注灵力。
    “我不清楚这招是不是有用。”禾溪朝裴谕眨眨眼,开了个玩笑。
    “若是我被沌妖围攻,记得捞我一把。”
    这只是一个尝试,禾溪没有把握。
    裴谕轻笑:“放心,我一定会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