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弦看着她的神色,问道:“怎么?”
崔羽落注视着倾斜向一侧的怨念,思索道:“她的怨念告诉我们,加害她的人在西南方向,但当时放下魔气屠杀全村的魔尊司徒止几年前便已经死了。所以她所说的加害之人,还会是谁呢?”
慕惊弦问道:“司徒止?二十年前是他来到村庄杀死了所有人?”
崔羽落答道:“是。方才我们与鬼主打斗,用一张入梦符将她暂时困住,我和赵前辈进入了她怨念所化的幻境之中,而幻境中的内容是她二十年前经历过的事情。噢,说到这里,其实先前在村庄里和我们打架的那个,并不完全是二十年前的那个神女。”
“不完全是二十年前的神女?”
“是,”崔羽落想起先前慕惊弦一直在房中,便解释道,“如今村庄的百鬼之主,就是卷轴上所说的、二十年前护佑村庄的神女。但实际上……她们并不完全是同一个人。”
慕惊弦微微点头,而后道:“二十年前护佑村庄的神女?”
崔羽落又道:“二十年前村庄内有诅咒,凡是进入村庄的人均不能离开。直到那个神女,她无意间展示出神力,让村民十分恐惧,于是当时在村庄的一个修士就尝试指引神女修炼功法,而练功的地方就是神庙。”
“修炼功法?”
崔羽落点头道:“是,我在幻境中看到那个修士在询问她练功的情况。”
慕惊弦想了想,道:“为何要指引她修炼功法?”
“唔……后来恢复意识的神女说,是为了帮助控制她体内的神力,防止她控制不住神力从而伤到别人。”
“既然如此,我觉得或许这个功法有问题。”
“功法有问题?”那一缕怨念重新缠绕回崔羽落的手指,在指间停留片刻后隐入她体内,“是了,后来司徒止进入村庄放出大量魔气,而神女很快便身死了。她既然身负神力,纵使求生欲不强,也应该能在魔气中坚持一段时间才死去。”
慕惊弦问道:“你方才说到,那修士指引她修炼功法,在这之后呢?”
“神女住进神庙之后,不知为何,有村民发现自己可以离开村庄了,”崔羽落看向窗外,“那个修士就说,这是因为神女用自己的神力护佑了大家,才让大家重获自由。然后村民就开始将她奉为神女,每日虔心祈愿,香火不绝。而神女自己却无法离开神庙,就像是牺牲了一人的自由来换取了全村人的自由一样。”
慕惊弦垂眸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崔羽落心想着“怎么感觉不久前才天黑,现在已经天大亮了”,继续道:“再后来就是司徒止,他想要夺取神力,就杀掉了村庄的所有人。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是没有获得神力,因为神力还在神女和村民身上。这样看来,司徒止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但最终还是没有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她想到郑雪枝和宋有林,又道:“后来好像是玄昭的人来了……对了,你可知郑夫人叫什么名字?”
慕惊弦抬眸道:“郑夫人?”
崔羽落看着他的眼睛道:“对。她的名字是不是叫……雪枝?”
慕惊弦答道:“应该是。怎么了?”
“如果我和赵前辈猜得没错的话,二十年前,当时还不是掌门的宋有林,恰好在溪桥村附近游历,发现了强烈魔气之后就赶去村庄,然后救下了侥幸逃出去的郑夫人。”
慕惊弦想了想,而后道:“我在玄昭的时候,确实听那些弟子说起过。他们说掌门和夫人的相遇,就和话本上所说的一样,因缘邂逅,一见钟情。”
崔羽落闻言笑了两声,继续道:“神女死在了魔气之中,但她的魂魄因为还有怨念,并没有散去,而是化为鬼魂。然后她在走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了司徒止,司徒止又‘杀’了她一回,但在村民的怨念作用下,她再次聚齐了魂魄,成为了后来我们看到的鬼主。而神女的意识被怨念封在鬼主的意识深处,直到后来我进入幻境,吸收戾气使幻境坍塌,神女才再次出来。”
慕惊弦点了点头:“所以说,当时村庄内的魔气,并没有杀死那个修士。而刚才我们看到的方向,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修士如今所在的方位。”
崔羽落沉吟道:“那个修士在到达溪桥村的时候,用法术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容,所以神女不知道他的样子,我方才进入幻境,也不知道他的真容。他之前应该是偶然到达村庄,又因为村庄诅咒而无法离开。但后来村人重获自由,他却仍然没有离开,他难道真的是为了教会神女一些法术么?”
慕惊弦没有应声。崔羽落看着他再次闭上了眼,关切道:“你方才与贺千重交战,伤得很严重么?”
慕惊弦摇了摇头,却不答话。
崔羽落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片刻,走到了他身边,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慕惊弦依旧闭着眼,声音很虚弱:“你还会这个?”
崔羽落诚实道:“不会。”
“那你——”
话音被他吞了下去,崔羽落睁大眼睛看着他。
下一瞬,慕惊弦偏过头,抬手掩住口唇。
崔羽落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抱歉。”
慕惊弦过了片刻,才转了回来,唇边的血迹被苍白的脸色衬托得有些刺目。
“为何要说抱歉。”
崔羽落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血:“我不应该说‘不会’。”
她站起身,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慕惊弦看着她的背影,问道:“那应该说什么?”
崔羽落拿着一块看上去十分古老的手帕,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并用力抖了抖,而后她走到床边擦了擦床沿的血,回道:“我不知道。但若是知道回答‘不会’会把你气吐血,我即使不会,方才也得编出个其他回答。”
“……”
慕惊弦看着她将那块手帕递到自己眼前,诚恳地说:“我还没有学会清洁咒,所以只能用这个擦一擦了。虽然你会,但是现在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用法术。”
他垂眼看着那块手帕,它过了这么久,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经过崔羽落的大力折腾,看上去居然十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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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沾上了自己的血。
他接过手帕,低声道:“谢谢。”
崔羽落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用那块手帕擦着手指。
他的手指很修长,手背的青筋随着动作隐隐浮现,崔羽落的目光略微上移,看到了手指上的一条伤痕。
她盯着那里,有些出神,却听见慕惊弦开口道:“抱歉。”
崔羽落愣神道:“啊?”
“让你误解了。”
崔羽落仍然一头雾水:“误解什么?”
慕惊弦停下手上动作,扭头看向她:“我不是被你气吐血的。”
崔羽落闻言笑道:“噢噢。”
慕惊弦将手帕挂在床边,回头却见崔羽落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禁问道:“怎么了?”
“你这个伤,是什么时候弄的啊?”
“在如家客栈。”
崔羽落微微睁大眼睛:“如家客栈?”
“是的。就是我们把张束带回客栈,遇到一堆黑衣人的那一次。”
崔羽落恍然大悟道:“所以这道伤口,是我当时误伤的。”
慕惊弦点头道:“是的。”
崔羽落扯了扯嘴角:“抱歉。”
“无妨。”
崔羽落又看了一眼那条伤痕,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我之前在魔宗,身上被刀剑划了那么多伤痕,而且还有几条特别深,我当时被仙门救出来,身上用了他们的药,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当时在客栈中,我记得我误伤你的那个伤口,虽然没有很浅,但也比我之前在魔宗受的要轻许多。如今过去好几天了,你这个伤口为什么看上去还是这么……新?就像距离受伤只有一两天一样。”
慕惊弦将那根有伤的手指握进拳心,笑了笑,而后缓缓道:“我的体质就是这样。每次受了伤,都好得比别人慢很多。即使是只划破了一层皮,换做别人,可能第二天就好了,我却得过上很久才能长好。”
崔羽落想起在魔宗地牢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那……你先前在魔宗受的那些伤,现在是不是还没有长好呀?”
“是。但是没有大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崔羽落点点头,问道:“对了,我记得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都是魔宗打的吗?”
“是。”
“他们为什么打你?”
“可能是因为……”
崔羽落见他说了“因为”便没了下文,追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喜欢折磨人。”
崔羽落有些震惊:“喔。”
慕惊弦又道:“对了,方才说到魔宗,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大概就是在二十年前,消失多年的无量尺现世了。”
“无量尺?”崔羽落想起先前和季回澜的对话,微微蹙眉,“现在无量尺在贺千重手里……二十年前,无量尺在司徒止手里?”
“正是。消失了几百年的灵器无量尺,在溪桥村被屠杀后不久,再次出现在了魔尊司徒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