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尺?”
崔羽落思索道:“无量尺是四灵器之一,其上蕴含着强大的神力。而溪桥村……也有神力,这是不是说明,溪桥村内的神力,其实就是无量尺的力量?”
慕惊弦点点头:“有可能。”
崔羽落又道:“根据后来我看到的内容,溪桥村内的神力,主要是在神女身上,但之前的几十年间,村里一直有着不能离开的诅咒,这诅咒和神力有什么关系呢?”
慕惊弦顿了顿,问道:“你可知无量尺的力量具体为何?”
“是什么?”
“它有两种力量,第一种是使所持之人来去自如,瞬行千里,第二种力量则是束缚,具体来说就是将想要囚困之人限制在一定的区域,而无法离开。”
“将想要囚困之人限制在一定区域,无法离开?”崔羽落沉吟道,“而村庄的诅咒是,村子内的所有人只能在溪桥村活动,不能离开村庄……如此看来,好像这种诅咒,和无量尺的功效十分契合。若是在司徒止去溪桥村之前的几十年内,无量尺一直在村庄里,那一切好像也说得通了。”
她继续道:“无量尺一直在溪桥村内,村民因为这个而被困在村庄,但他们可能是不了解灵器,所以把它的力量视为诅咒。但后来神女展露出了一些让村民恐惧的力量,这种力量又是什么呢,这也是无量尺的力量么?可是无量尺的力量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慕惊弦道:“器物有灵,有些时候它们会自行择主,而选择的方式便是分离自己的部分力量,将那部分剥离的力量赐予选中的人。”
崔羽落点头道:“噢,既然如此,神女后来被困在神庙,以此交换村人的自由,这便是因为她是被无量尺选中的人,因此她一人的自由便可成为与无量尺作交换的筹码。”
“是。”
“再到后来,司徒止不知道从哪儿知晓了溪桥村的事情,便想要获取无量尺以及它所具有的力量,所以去了溪桥村,杀了全村的人。而神女和村民的魂魄身上仍然有着无量尺被剥离的那部分力量,司徒止拿到的,是力量不完整的无量尺。”崔羽落推测道,“而后来,司徒止被贺千重杀了,那无量尺便到了贺千重手上。但贺千重这次为何又来到这里了呢?”
“他可能是发现了自己手中的无量尺力量不全,便想要来到这里拿走剩余的力量。”
“但在这之前,他为什么又要派素焉一路跟着我们,并将我们引来这里呢?”崔羽落微微皱眉,“他是为了你而来,对了,他前面来到这里,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慕惊弦摇头道:“他一见到我便出手了,没有说话。之后他大概是感知到了神女的力量,想要离开此处去往那边。”
“然后你和宋余舟把他拖在这里?”崔羽落看着他道,“他想要让无量尺恢复全部力量,为何要将我们一行人引来此处?或者说,为什么要将你引来?前面我的推测是他想要夺取神力,所以需要你身上的强悍戾气,以将神力分化为两股力量。如今我们已经知晓他的目的是修复无量尺,既然如此,他自己过来夺取神女的力量就可以,为什么搞得这么麻烦?”
慕惊弦却摇了摇头:“他前面来到这个院子和我缠斗,我感觉……他并未下死手,他似乎只是想控制住我,而不是想要我死在这里。”
崔羽落想起两人的第一次相遇:“对了,仙魔大战之后,他把你关在魔宗地牢……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
崔羽落“啊”了一声,疑惑道:“他们就是单纯地把你绑起来打吗?”
慕惊弦看了她一眼,并不作答,似是默认。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身上有强悍戾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仙魔大战之后。”
“仙魔大战?在这之前没有么?”
“没有。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宗门弟子。”
崔羽落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平平无奇”,暗暗笑了笑,而后道:“好吧。”
她的尾音愉快地上扬,慕惊弦听到她的话音,不自觉地翘了翘嘴角。
她叹了口气,轻松地说:“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溪桥村的闹鬼之事解决了,先前的那些魔气,我们也已经知道是贺千重和素焉搞的鬼,接下来,我们应该……”
慕惊弦微微挑眉道:“应该去西南方向?”
“不,”崔羽落笑眯眯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好好休息。”
“……好的。”
崔羽落脱了鞋,移到靠近窗户的位置,有点惆怅地说:“又是一个通宵啊,这也太不健康了。话说,自从我们离开那个山谷,好像但凡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半夜发生的。我希望下次再有什么突发事件,一定要在白天我清醒的时候啊。不对,还是不要有那么多突发事件了。”
慕惊弦背对着她,无声地笑了笑。
她伸手拉上窗帘,房间骤然昏暗了下去:“不过,这次毕竟是要和那些鬼魂打交道,若是大白天捉鬼,听起来也不太合适,所以在夜间行动,也在情理之中,就是有些不健康。”
“不健康?”慕惊弦问道,“你年纪轻轻,竟然对健康如此重视。”
“年轻的时候不重视,老了之后想重视也来不及了啊。”
崔羽落回过头,却见慕惊弦抬手掩唇,低低地咳了几声。
她愣了一瞬,关切道:“你……真的没事吗?”
两人沉默了片刻,崔羽落不见他回答,便又移到他身旁,却见他的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显得苍白,而他掩唇的手指之间透出丝丝殷红的血色,几乎有些触目惊心。
她活了这么多年,未曾见过如此场面,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行李里面有没有带丹药?”
说着,她又穿上鞋走到柜子前,在上面的乾坤袋里翻找。片刻后,她的手中多了几个装着药丸的小瓶。
她走到床边道:“这里面有能用得上的吗?”
慕惊弦放下手,轻声道:“不用了。”
崔羽落睁大眼睛:“不用了?你刚才不还和我说要重视健康吗,现在就不用了?”
慕惊弦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真的不用。”
崔羽落不太相信他,又问道:“真的?”
“真的。而且,重视健康是你说的,不是我。”
崔羽落注视了他片刻,而后道:“吐血的话,应该是有内伤,内伤的话……我先前还没有看过相关的书籍。对了,要不我去问问宋余舟,看看他怎么说?”
慕惊弦斩钉截铁道:“不用。”
崔羽落忍俊不禁:“行。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你。”她走到柜子边,将那几个小瓶放了回去。
再次在床边坐下后,她问道:“我记得最开始,你们选中我,是要让我和你双修疗伤?”
“是的。”
“那你现在需要我和你双修疗伤吗?”
“不用了,我自己调息一会儿便可。你休息一会儿吧,奔波了一晚上了,不累么?”
崔羽落想了想,道:“可能是过了那个想睡觉的时间了吧,这会儿反而很清醒,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
慕惊弦看了她一眼道:“回光返照?”
崔羽落信口道:“对啊,在我之前生活的世界里,有很多熬夜猝死的人。我每次通宵都提心吊胆,生怕见不到下一日的阳光了呢。”
慕惊弦捕捉到关键词:“每次通宵?这么说,你经常一晚上不睡觉?”
崔羽落讪讪一笑,道:“其实也不是很经常,就是、就是……偶尔。”
“你为什么通宵?平常很忙吗?”
崔羽落笑道:“不忙,而且就是因为我平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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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一些关键的时候才要通宵忙碌。我之前在学校……学堂,每隔几个月就有考试,若是不能通过,那么这几个月就白忙活了。”
“为何这样说?”
崔羽落思索着应该怎样解释清楚“重修”这件事,慎重地说:“就相当于,我这几个月里面在学习一门课程,只有通过考试,才能证明我学会了它,若是没能通过考试,那么我又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再上一遍这门课,我们那边把这种情况叫做‘重修’。其实上课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几个月后又要准备考试。”
慕惊弦点头道:“这样的话,要是考试又没有通过,是不是就又要重复一遍刚才的过程了?”
崔羽落神色凝重:“不错。而且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
“重修要交钱。我们学校的重修费可贵了,一学分将近一百块钱呢。”
“确实很贵。”
崔羽落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十分同意。
但她心中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咂摸了许久,仍未想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慕惊弦笑了笑,而后道:“所以,你就是为了通过这些考试,才一晚上不睡觉的么?”
崔羽落回答道:“是啊。”
“那些考试……很难么?”
不知是不是身体还未恢复的原因,慕惊弦的语速有些慢,传到崔羽落耳中,甚至带了些温柔的意味。
她眉头一颤,从心里压下这种想法,又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
但随后,她又忍不住想:但是这会儿他的语气,确实有点……
“——怎么了?”
崔羽落听见他的问话,方才回过神:“什么?”
“那些考试很难么?”
“嗯……也不是很难,主要是我一学期没怎么学习,对于即将考试的内容一无所知,这才显得应付考试有些难。”
慕惊弦笑了笑,崔羽落觑着他的神情,有些心虚地问道:“怎么?”
“没怎么。就是有些好奇,你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多问了几句。你不介意吧?”
崔羽落忙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
“那就好。”
崔羽落笑了笑,而后问道:“对了,我们刚到溪桥村的时候,宋余舟问了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你,要不要给你传一些法力。”
“嗯。”
崔羽落脱了鞋,靠到床的另一端:“你功力有损,所以……和先前相比,战斗力被削弱了许多。若是他给你传一些功力,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弥补一些呢?但你当时拒绝了,又是为什么,你和他关系不好么?”
慕惊弦顿了顿,轻声道:“没有关系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灵脉受损,承受不住太强的灵力。”
崔羽落顿觉有些尴尬,只得“噢”了一声,不再问别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崔羽落在沉默中逐渐觉得困倦。困意逐渐浓郁,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靠着床头半醒不醒。
但没过多久,沉默便被打破了。窗外传来宋余舟的声音:“快起床!出事了出事了!”
崔羽落睁开还没闭多久的眼睛,有些茫然。
“那边有座山着火了!”
“——啊?”她昏昏沉沉地把自己挪到窗边,将紧闭的窗帘扯开一条缝,透过斑驳的窗纸看向外面。
视野中缭绕着浅浅的白雾,而在静谧的白雾中,一片灰黑色的烟显得有些突兀。
冲天烟雾下,是隐约的火光。
崔羽落大致判断了一下,发现那座山离几人所处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而它所在的方向——
正是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