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怔怔地转过头,望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男人那双有力的手臂正牢牢地从背后圈住自己,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衫,源源不断地向他散发着热量。
“贺先生?”程桉下意识喃喃出声。
他的语气飘渺,声音放得极轻,似乎唯恐惊扰眼前这似幻境一般的画面。
他先前喝得太急,此时醉意一阵上涌,完全无法分辨眼前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源于自己那让人羞怯的臆想。
程桉目光迷离地抬手,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摸索着,最后触碰到了那散发着禁欲气息的纯黑色领带。
像是落水之人抱住浮木,他慢慢地抓紧。
“真的是贺先生吗……”
程桉的声音渐渐隐没在嘴边,不敢相信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贺君酌凝着眉心。
他谨慎地用力抱紧程桉,生怕自己一旦泄力,少年就会像一只轻盈的蝶,向着栏杆之外无尽的江水翩跹一跃。
面对着少年的一双泪眼和执着的问询,他轻轻起唇,想要开口回答。
可怀中的少年突然间又有了动作。
程桉眨动着那泛着湿意的眼睫,纤巧的手指缓缓收拢。
他扯住手中的领带,慢慢把头靠在男人的胸膛。
砰砰、砰砰。
那种心脏跳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比先前听到的更加清晰。
程桉的手指蜷了蜷,眼角忽然有些泛红。
他嗲着眼泪,猛地抬起手锤了锤面前被西装包裹的地方,控诉一般开口:“贺君酌你是大坏蛋!你和别人跳舞呜呜呜……”
“你不许、不许碰我!快松开我呜呜呜……”
谁料手下的胸肌是那样坚硬,将他硌得手疼。先前被擦破的掌心又被扯到,正一阵一阵地散发着刺痛。
眼泪打湿了整张小脸,少年举着一双被水泡得皱巴巴的小手,哭得可怜极了。
他一边像只害怕被主人丢掉的小狗,死死地扯住贺君酌的衣摆,赖在男人的怀里不愿意起来。
一边又像是个被渣男辜负的伤心人,时不时抬手推着面前难以撼动的坚硬胸膛,叫嚷着催促贺君酌快点离开。
“……”
望着怀中双眸含水、哭得浑身抽抽的少年,男人微微一怔。
刚刚,那似乎是程桉第一次完整地喊出自己的名字。
不是保持着距离的贺先生,而是带着一丝控诉般、显得极其亲密的连名带姓的全称。
有种微妙的感觉正在心头发酵。
贺君酌搂在程桉那纤瘦腰身上的大手再次紧了紧。
少年锤在自己胸口的力道简直像小猫玩闹似的抓绕,根本不足以让人产生痛感。
贺君酌没有相信他醉酒后言不由衷的谎话,并未放松力道。
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纵容着程桉这番无理取闹的言行,仍旧将少年牢牢锁在怀里。
“程桉,还能听清我说的话么。”
“我没有和其他人跳舞。”
“也没有碰别人一根手指头。”
后面的话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贺君酌微微别开视线,向来波澜不惊的语调忽然刻意压低些许。
“程桉,我只抱过你。”
“……”
久久没有等到回复,贺君酌绷着表情再次低下头。
少年似乎是发泄累了,正半阖着眼皮,靠在自己胸口处头一点一点地快要睡着了。
贺君酌忍不住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不知是感到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稍微放松了一点手臂,想要把怀里的少年调整到更舒适的位置。
少年似乎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呻/吟,再次睁开了眼。
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好像想要将自己抱起,程桉突然挣动起来,含糊地大声抗拒着:“不要!你走!你不是贺君酌,你是大坏蛋呜呜……”
一通委屈至极的控诉中,程桉猛地扯紧手边的领结。
领结骤然收紧,在贺君酌颈上留下一道红痕。
突如其来的轻微窒息感让贺君酌脚步一顿,险些绊倒在程桉身上。
他微微眯起眼,望着身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啪”的一声脆响。
程桉整个人都抖了抖,停下了咕蛹。
他睁大了那双醉意迷离的杏眼,含着一汪眼泪,惊讶地瞪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轻微的痛感后知后觉从屁股上浮现出来,程桉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又羞又气地涨红了脸,反应更加剧烈地推拒着男人揽在他腰上的手臂,“你,你居然打我屁股……你就是大坏蛋!”
而贺君酌此刻也僵在了原地。
他本来只是想按住少年在自己怀里胡乱扭动的腰肢,不料程桉挣扎地幅度太大,手掌落下的地方出现了严重的偏移。
圆润的触感滞留在掌心消散不去,他下意识地指尖轻捻。
耳根渐渐漫上红晕,贺君酌轻咳一声,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开口。
“程桉,不听话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现在知道了么。”
男人有力的铁臂像块热铁,仍旧烙在少年的腰上。
那里离自己刚刚被“打”的地方好近!
程桉浑身一颤,像只被圈住了尾巴根的猫,语气渐渐微弱下来。
似乎是认可了贺君酌刚才这番说辞,自认为理亏的他忽然有些抬不起头来。
他悄悄地松开手中的领结,将功补过似的,讨好地将男人西装领口处被自己扯皱的地方努力抚平。
然后在上面吹了吹,像是盖了个章。
“好吧。那我错了……”
少年撅着嘴角,语气里还带着些不情不愿。
可是下一秒他察觉到男人拢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似乎正在抽离,程桉突然有些慌了神。
“我、我听话!别丢下我……”
眼见着少年眼眶一红又要掉眼泪,贺君酌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想到刚才那场小乌龙,男人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看到程桉正要用刚刚渗出血丝的小脏手去擦眼泪,贺君酌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
“别闹了。”贺君酌紧握着少年的手腕,语气认真:“程桉,跟我走。”
二人之间暂时拉开了距离。
没有了贺君酌高大身材的遮挡,江风再次铺面而来。
程桉顶着一身湿透了的单薄衬衫,忍不住打起寒颤。
他抽抽嗒嗒地点了点头,没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简直像在撒娇。
“那、那你倒是快一点呜呜……我好冷……”
少年不知轻重的糟糕话语,害得贺君酌的额角跳了跳。
他抬手脱下外套,将浑身湿透的程桉笼罩住。
随后一手扶着程桉的背,一手穿过腿弯将程桉打横抱起。
刚一抬脚,就听见叮当一声脆响。
贺君酌沉默地低头看去。
窝在怀里的少年再次不老实了起来,也挣扎着从贺君酌的怀抱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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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的前后夹击里露出小脑袋。
地上一片狼藉。
先前从程桉手中脱手掉落的酒瓶已经摔成了碎片,正静静地折射着月光。
“酒、酒瓶怎么碎了……”
望着地上的碎片,醉呼呼的程桉茫茫然开口。
“是不是,是不是你碰掉的……”
“你、你个大坏蛋,刚才是不是想抢我的酒瓶?”
冷不丁被少年倒打一耙,贺君酌神色不变,顺着怀里小醉鬼的话应承下来。
“嗯。是我摔碎的。”
“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程桉喃喃着,感觉舌头和思维一起打了结,吭哧半天没说出来具体可行的对策。
他皱起小脸,大着舌头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总之,你要打扫干净。”
“J市的市容市貌,要靠我们每个人来维护!”
“你,快去,快去处理一下!”
听到少年这番堪比市长发言的豪言壮语,贺君酌承认自己没有忍住,轻轻地笑了下。
“知道了,卫生标兵程桉小朋友。”
贺君酌抱着少年向自己停在桥面另一侧的车子走去。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等等我,嗯?”
不料车门一开,程桉就猛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空气中有股尼古丁的味道。
是贺君酌在开车之前在车里抽的闷烟。
“我不要坐车呜呜……车里有烟味……”
“总是抽烟,好讨厌……”
贺君酌脚步微顿,他把正在向下滑落的少年往上抱了抱,试探着开口。
“你爸爸经常在家里吸烟么。”
这是贺君酌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原因。
程桉对于烟味如此敏感,想必是经常在他不喜欢,却又难以逃离的环境中被迫忍耐。
想到今夜成人礼上的那几出设计,贺君酌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冷毅。
“嗯。爸爸抽烟……讨厌。”
少年含糊的回应唤回了贺君酌的思绪。
他收敛起眼眸中的狠厉,缓缓开口。
“好。”
“以后不抽了。”
语气很是和缓,像是对少年的安抚,又像是一句承诺。
程桉得到了满意地答复,迷迷糊糊点了点头,看起来又在犯困。
贺君酌将他暂且安置在烟味没那么浓烈的后排。
给程桉盖好外套后,贺君酌又打开主驾驶的车窗散着烟味。
随后他从工具箱里找出擦车窗用的手帕,走回栏杆边将那些酒瓶碎片一起包好,放进车内的小型垃圾筒。
再次回到车里时,少年好像又在哼哼叽叽地闹着什么小情绪。
身上披盖着的西装外套也被他掀开了大半。
程桉喝醉后说话的声音太过含糊,有些难以分辨。
贺君酌俯身凑近。
“贺君酌、要贺君酌抱……”
“嗯……要抱……”
少年温热的吐息拂过男人颈侧,激起一阵难言的战栗。
像是一个轻轻的吻。
贺君酌眼眸渐深,喉头微微滚动。
他抬腿跨坐到少年身旁,用力收紧手臂将程桉抱紧。
车内陡然间升起一股似乎可以名为暧昧的氛围。
直到,少年的下一句话终于来到嘴边。
“抱我、抱我出去……”
“我想吐……”
闻言,贺君酌泛着柔和的目光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