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应当爱、应当劳动!就这样。[1]
新的一天,立花雪兔活力满满地弹射起床,下定决心要热爱生活。
一阵携着橙花香味的小旋风从三楼刮到一楼。
老人家的一天通常开始得很早,尽管立花雪兔今天已经起得比闹钟早了,立花薰子却更早就跪坐在客厅里紫菂色的蒲团上,正在修剪一枝剑兰花。
“早上好!外婆!”
“啊啦,早上好,雪兔。”立花薰子笑了笑,将剑兰花插在白瓷瓶中。
“早上好!莉子阿姨!”立花雪兔转身朝佣人莉子挥挥手。
莉子看见他小臂上的淤青,把脏衣篮放下,从家用医药箱里拿了一盒撒隆巴斯。
“浩介老爷有时候也会肩膀痛,都是贴这个的。”莉子帮他贴好,拍了拍立花雪兔的脑袋,“好了,去吃饭吧。”
“谢谢莉子阿姨!”
立花薰子养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叫做算盘,已经十岁了,正在慵懒地吃罐头。
“早上好!算盘!”
立花雪兔路过,伸出贴满膏药的胳膊,想要抱它。
算盘将身一扭,跳到高处的柜子上,冷冷地看着少年,拒绝把自己一身精心梳理的长毛交给他。
“呜呜,打扰了,算盘大人请继续用餐。”
小旋风毫不气馁,又从客厅里刮到餐厅。
“早上好!美香阿姨!”
佣人美香正在沏茶,看见立花雪兔便笑了,让他进厨房,悄悄塞给他一份打包好的土豆泥沙拉三明治。
“我想做这个很久了,但老爷都不吃西式三明治。”美香朝他眨眨眼睛,“你带去学校吃吧,偷偷的哦。”
“谢谢美香阿姨!嘿嘿!”
立花浩介从庭院里走进来。每天早晨五点半,他都会在庭院里练武士刀,这会儿只穿了一条袴,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
“早上好!外公!”立花雪兔大声对他说。
立花浩介一愣。
“起得早就坐下好好吃饭,不要每天叼着一片面包滑你那个滑板。”立花浩介哼了一声,但态度好歹没有之前那么差了。
虽然仍然是日式早饭,但美香大概是得到了立花薰子的吩咐,给立花雪兔做了一碗焦糖牛奶布丁。
立花浩介抖了抖熨好的报纸,权当没看见。
“对了,”立花雪兔谨慎地说着敬语,“学校从今天开始部团活动了,我今天晚上想和社团的同学和前辈吃过饭再回来……”
果不其然,立花浩介立刻竖起了眉毛。
“哎呀,在社团里交交朋友,很好的呀。”立花薰子抢先说。
“嗯嗯。”立花雪兔乖巧地点头。
“雪兔参加了什么社团?”
说排球部,某位老古董可能又要生气。在他心里,只有弓道、剑道之类的才是符合立花家族身份的部团活动。
立花雪兔决定把隔壁家的好孩子搬出来当靠山:
“若利哥哥的社团。”
立花薰子看了看丈夫。
“那好吧。”立花浩介勉强地说。
耶!得到同意了。
吃完,立花雪兔背着书包、抱着滑板,一路穿过初春清晨的庭院。
“早上好!高桥叔!”
“早上好!渡边叔!”
庭院里正在工作的园丁高桥和等待立花浩介用餐的司机渡边也纷纷和他打招呼,等立花雪兔踩上滑板滑远了,二人才颇有些感慨。
“真琴小姐的孩子,真像她啊。就好像回到真琴小姐还在家里的时候了,庭院总是乱糟糟又吵闹的。”
“虽然真琴小姐十八岁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但社长和夫人还是把雪兔少爷接过来了。”
“对啊,小时候那一次也是,你记不记得?”
“有印象。”
“一听说雪兔少爷病得严重,夫人立刻就去把他接过来照顾了。在电话里数落真琴小姐不会带孩子,真琴小姐第一次不敢顶嘴。”
“社长也是,虽然对雪兔少爷板着脸很严格,其实很心疼那孩子呢。”
*
立花雪兔踩着滑板,携着八重樱花瓣的春风呼呼拂过,吹面却不寒。
早上好,全世界!!!
提早了很多抵达教室,教室里几乎没有人,但后座五色工的位置上,已经放了书包和制服外套。
这么早就去自主练习了吗?太努力了!我们都还没有正式入部啊。
立花雪兔这样想着,带着美香阿姨做的三明治,也往排球馆去了。
虽然今天早晨是自主练习,但正选队员们都在,大家穿着紫白相间的排球服,还没拿到队服的五色工就像还没换羽的雏鸟,和大鸟们挤在一块儿。
“小雪兔也来啦!”天童觉第一个发现了他,挥手打招呼。
“新人们还真是努力啊。”白布贤二郎感慨,“我也不能输给他们才行。”
“我带了三明治来,你们训练完要不要吃?”立花雪兔问。
“要!”
“当然要!”
一听见有吃的,一群饥饿的男高中生瞬间淹没了他。
“小雪兔做的?”天童觉问。
“怎么可能。”立花雪兔答,“家里的阿姨做的。”
“是金枪鱼的吗?”五色工问。
“土豆泥沙拉的。”立花雪兔想用牙签把切块的三明治分给他们,但大家直接上手抢了。
“有美乃滋吗?”
“再问你就别吃了。”
“明天带金枪鱼美乃滋的吧。”
“别在这许愿。”
美香阿姨以一人分量做的三明治自然不够吃,立花雪兔正在明天想要怎么开口请她多做一些,牛岛若利这才结束了发球练习朝他们走来。
立花雪兔低头一看,手里空空荡荡的,连面包屑都不剩了。
“喂你们!若利还没吃到啊!”立花雪兔大喊。
大家纷纷说着“啊这样吗怎么回事呢”就溜了,垫球的垫球,捡球的捡球,磨指甲的磨指甲,总之就是都装作很忙的样子。
“抱歉啊若利,我一会儿没注意就被抢光了……”立花雪兔笑眼弯弯,一点也不像懊恼的样子,转手又变出一盒蓝莓,“嘿嘿,但我还带了这个!”
“我等下去便利店买饭团。”牛岛若利摇摇头,却说,“你跟我来一下。”
“什么什么?”
立花雪兔盘腿坐着,看着牛岛若利蹲下,拉开排球包。
接着,牛岛若利抓过立花雪兔的手腕,解开了他的制服衬衫的袖扣。
“诶?”
立花雪兔只是过来玩,没那么努力想着要练习,所以没换运动服。
牛岛若利挽起他的袖子,一截晃眼的雪白,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那胳膊上已经贴满了膏药,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让牛岛若利愣了一下。
“怎么了?”立花雪兔不明所以地问。
牛岛若利从包里拿出一罐液体膏药,上面的片假名更是长得令人头晕。他说:“用这个比较好。”
“啊,但这是阿姨早上刚刚帮我贴的。”
“嗯。”牛岛若利把液体膏药给他,“贴久了可能会难受,就换这个。”
“谢谢若利。”立花雪兔笑着收下了。
“突击检查!你们又在偷偷吃什么?”一个红色的脑袋探了过来。
“没有啦!觉前辈也太爱吃东西了。”立花雪兔吐槽。
“是的,所以有好吃的一定要自觉交给我哦。”天童觉看着他还没来得及放下袖子的胳膊,坏笑着戳了一下,如愿以偿地听见了一声惨叫。
“昨天之前,你应该很久没打球了吧,小雪兔。”天童觉洞察地说。
“嗯,之前有一整年都在准备考重点高中。”立花雪兔低头,“我本来也已经考上了。”
二人看着忽然有些低落的立花雪兔。
连牛岛若利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回仙台,天童觉就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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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从小就敏锐的天童觉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不太好的故事,所以没有继续问。
“总之,白鸟泽的排球部比你想得要辛苦多了。”他只是转而叮嘱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打排球的人是很难坚持的。”
“我当然喜欢打排球了!”立花雪兔又笑起来,“二传超——级有意思的!特别是用二次球把觉前辈耍了的时候!”
“是吗,真的喜欢就好。”天童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和牛岛若利,轻声说了一句。
然后他猛地一把将立花雪兔薅到怀里,用力揉他的脸。
“呜啊——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报仇啊,报仇。”
“救命啊——”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这种老梗你也玩?!”
牛岛若利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把立花雪兔从天童觉怀里拉起来。
“别欺负他了,天童。”
“若利,这就已经开始偏心了吗?”
“要回去上课了。”
*
日本高中放课时间很早,下午几乎全是部团活动的时间。
立花雪兔提前收拾好了书包,拿着滑板,站在后座的桌子旁边催促道:“快快快,今天要正式开始部团活动了。”
“你现在怎么比我还急。”五色工吐槽。
昨天魔鬼般的入部考核之后,今天就有一部分人没再来排球馆了。剩下的新生站了一排,听斋藤教练念他手里的那份入部名单。
“……五色工,寒江河勇将,天羽拓海,赤仓櫂……”
“以上念到名字的同学通过了入部考核,可以留下。没念到名字的同学,现在可以离开了。”
没被念到的新生三三两两的走了,有的在暗暗庆幸,有的则懊恼。
立花雪兔眨巴眨巴眼睛,站在原地。
被念到的五色工也同样茫然:“我是不是听漏了?”
“新入部的,过来训练了,愣着干嘛?”鹫匠教练喊五色工。
“教练!”立花雪兔赶紧去拦住他,敬语说得乱七八糟,“请问您是不是把我漏了啊?”
“我看过斋藤的名单,并没有漏掉谁。”
“可是你、你昨天不是还让我打了——”
“没有通过就是没有通过。”鹫匠教练冷冷地说,“闲杂人员现在请离开排球馆,正式部员要开始训练了。”
“为什么啊!”立花雪兔执着地拦在他面前,“总要给个理由吧?我长得挺高的,打得不是也挺好的吗?还有几个没有排球经验的同学也入部了,为什么我就……”
“因为你不适合。”
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小声嘀咕:“我的排球明明是牛岛若利教的,有什么不适合的……”
“是吗。”鹫匠教练却听见了,淡淡地说,“那你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他了。”
立花雪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喂,新生那边怎么回事啊?”山形隼人问。
“你要不要去帮立花学弟说两句啊,若利?”大平狮音也说。
牛岛若利接住排球,随他们看向新生的方向,沉默。
“也是,鹫匠教练决定了的事,谁敢说什么啊……”
正选队员们不再说话,投入到他们的训练中了。
牛岛若利最后一个从那纤细单薄的少年身上收回目光,与从前无数次一样,寡言、专注而强大地站在网前,盯着半空中的排球。
五色工试图开口:“教练……”
“再说一句,你也和他一起离开。”鹫匠教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五色工像只鹌鹑,瑟缩地闭嘴了。
“我知道了。”
立花雪兔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死死咬到泛白的嘴唇。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排球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