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上王位之前,权利就如镜花水月,众方逐鹿,谁也不知道究竟谁能捞着水里藏着的月亮。而梁关月是付韫鹭目前唯一能确定抓住的东西。
那是他的所属品。即使梁关月是一个不愿屈居于人下的alpha,时常娇纵蛮横,偶尔会想要掌控他露出侵略性,但付韫鹭觉得这些都不是无法包容的问题——因为梁关月即使清楚他们两人永远在一起的期待无望,可仍然告诉他: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自己便不会离开。
这样一个可怜可爱的孩子。
可付韫鹭又会卑鄙无耻的想,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只迎娶一位omega,更不会迎娶一位alpha,但梁关月可以以其他身份待在他身边——如同母亲身边的那名侍从,如同梁关月在话剧里饰演的那名骑士。
但这种念头就像天方夜谭,他知道梁关月是不会答应的。付韫鹭认为可能需要一些其他的法子,就像当初他要挟梁关月接受被抱样一样。
他在校门口不远处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付韫鹭皱皱眉,下车前去敲了敲付韫良的车窗,付韫良隔着防窥膜,见到是付韫鹭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他连忙把墨镜帽子和口罩戴上,压低了声音问:“你谁啊?”
付韫鹭冷着脸道:“下车,跟我走,我们谈谈。”
付韫良心虚狡辩:“我认识你么?就跟你走。”
“付韫良。”
“妈的……梁关月那小子真跟你告状了?”付韫良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下口罩,车窗落下一半,他谨慎的露出半张脸,生怕付韫鹭要朝他动手:“付韫鹭,你他妈没病吧?平时忙起来连母亲都联系不上你,现在因为一个贱民的消息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他擦屁股?”
“我有说过么?”
“……说过啥?”
“不要动我的东西。”付韫鹭面不改色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抵住了付韫良的额头,“我对你的亲情早就在忍让中消磨干净了,你现在在我看来,”他扶着车顶,俯下身,那双黑蓝的眼睛冷然的直视着对方,“就是躲在母亲身后的一条狗。”
付韫良闻言先是愣了一秒,然后愤怒才迟来的席卷他的全身,他气的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手指握着枪身,讥笑道:“行啊,开枪。在斯特洛大学门口,在这么多人面前开枪。”
“你敢么?付韫鹭。”付韫良甚至更为挑衅的将车窗全放了下来,摇头晃脑道,“连句脏话都不会骂的好好学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在这为了一个alpha假意要挟自己的亲弟弟,多好笑啊。”
付韫鹭却二话不说,抬臂用枪把狠狠砸向他的额角,付韫良被打的身子一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痛的全身发抖,温热的血液顺着鼻梁流到皮质座椅上。
“呵,付韫良,你以为我替你处理了那么多烂摊子,我俩就是利益共同体了吗?”他抓住付韫良的头发,眼神冰冷的笑道,“你就祈祷吧,祈祷自己以后千万安分一点,不然总有一天,我总会有办法让你悄无声息的在尼诺并亚消失。”
他听到了斯特洛大学下课的钟声,便放开付韫良,收了枪,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瞥了他一眼:“离梁关月远点,他要是出了任何事,你也逃不掉。”
付韫鹭说完往自己停靠车辆的方向走,没想到看到方才对话的主人公从后面探出头来,尴尬的对他笑了下:“哎呀……我没想偷听来着。”
付韫鹭的烦闷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他走到我身边,弹了下我的额头,道:“逃课?”
我想你让我不要来我就不来么?那我偷偷过来看戏不就好了?理直气壮道:“对啊,逃课过来见你。”
“什么时候过来藏着的?”
“没几分钟,就从你拿出枪的时候……”
付韫鹭好笑道:“那岂不是差不多全听完了?”
我装傻道:“是吗?”
他领着我进了车,我们坐在后座,我挽住他的手,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付韫鹭停住嘴,因为我的头埋在了他的腺体处,用牙齿轻轻碰了碰腺体,付韫鹭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连忙伸出手掌抵住我的脸将我推走,无奈道,“疼,别碰,你总是这样不老实。”
我佯装心疼道:“哪里疼?怎么回事?”
付韫鹭想要掏出烟盒,又记起我讨厌吸二手烟,遂作罢:“来之前朝腺体打了一针,现在不舒服着呢。”
我了然道:“原来是这样,那确实很痛,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的。”
付韫鹭意外道:“你怎么知道?”他脸色变了变,“你难道也打过?”
我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回想了一些以前的日子,闭上了眼睛:“那是我第一次易感期,没有钱买抑制贴,学校免费发放的抑制剂也被一个混混摔碎了。当时授课的老师让所有学生出去,他是一个beta,可以负责在教室内观察我的情况。”
付韫鹭握住我的手,亲吻我的眉间:“不讲了,乖。”
我笑了一声,为什么不讲?我对那名beta只有厌恶与恨,绝没有惧怕,每次回想起那天,我恨不得用美工刀割掉他的大动脉。
那些场景会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中反复上演,我便能够凭借着那样的恨,去让他们加倍偿还。
“他抱住我,手掌伸到了我的校服里,说——”
这个五十多岁的beta近乎痴迷的抚摸过他的皮肤,亲昵地说:“关月,关月,我很喜欢你啊,可你为什么分化成alpha了呢?如果你是omega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如果你是omega的话,我不就能要了你吗?”
“我仍记得他的脸贴到我的腺体上,像狗一样的闻着,怪我分化成alpha,他连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出。我想推开他,可我又饿又难受,压根就没有力气。等到抑制剂送到教室里时,他似乎泄愤一般,将抑制剂注射到了我的腺体里。”
我睁开眼,回想起那天受的耻辱,自己难道会放过这个愚蠢的beta吗?他只是假意接受了这人提出的师生恋,找到合适的时机,弄昏了他,避开了街道存在的摄像头,将人连着石头丢到了灰海里而已。
一个垃圾星而已,又存在什么治安和法制呢?警察查不到这人的踪迹,再者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自然没有再费心思寻找。
付韫鹭听完眉头紧锁,安慰似的抚摸我的后颈,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摇头,“记不起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而且他之后失踪了很多年杳无音信,已经被判定为死亡了。”
付韫鹭抱住我,轻拍我的后背:“你过得很不好。”
“以前是,但来到主城后,发现活着也不是那样困难。”我本怀抱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谁能想到会遇到你——付韫鹭,你的所作所为,与那个beta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都是以‘喜欢’这种轻飘飘的借口,企图困住我不是么?
你既然惹了我,最后可千万别怪我心狠。
我看着他的眼睛,询问:“付韫鹭,你以后不会舍得我难过的,对么?”
“我……”付韫鹭他完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哄骗我,他也认为自己可以顺利的说出‘当然’两个字,可一旦对上梁关月那双碧绿波光的眼睛时,他像被毗斯缇斯扼住了喉咙,哑巴般的没法说出谎言。
他提早设好的闹钟响了,本是为了提醒自己别耽搁时间,米诺议员不会愿意和一个迟到的傲慢皇子商谈,可此时就像救命符一样。付韫鹭连忙岔开话题,道:“关月,我得出发了,晚上见好吗?”
“……”我弯眼笑了笑,“好的,晚上见,哥哥。”
我刚一下车,付韫鹭便火急火燎的开走了,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他一样,我摇摇头,心想付韫鹭现在连一句谎话都不好意思对自己说了么?看起来未免有些太过‘痴情’。
付韫良的车早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付韫良被逼急了,之后还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大概是晚上十点的时候,付韫鹭才风尘仆仆的姗姗来迟,他脱下外面的米色大衣挂在衣架上,连一楼的客厅亮堂,却没有我的踪影,尝试性的喊了声我的名字:“关月?你睡了吗?”
付韫鹭路过电视机,拿起遥控器将声量调小了一点,正要上楼去找我,我就穿着浴衣从卫生间里打开门走了出来。付韫鹭愣了下:“怎么在客卫洗澡?”
“刚才在看电视,所以懒得上楼了。”我擦了下脸上的水滴,“而且这个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会过来,在哪洗都是一样的。”
付韫鹭拿过干毛巾走到背后给我擦头发,闲聊道:“你可以带你朋友来这玩,不过可不能睡我的卧室。”他顿了顿,“也不能睡你的。”
我沉默了两秒,付韫鹭问我怎么没说话,我扭捏道:“……毕竟不是我的房子,带他们来不好。”
“怎么不是你的?这个别墅就是我买给你的。”付韫鹭说完才想起来,“虽然不在你名下,但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你也有空闲的时候,就带你去办过户手续。”
“……我不要。”我嘟囔,“我凭什么拿你的东西……”
付韫鹭听后哈哈大笑,捏捏我的脸:“因为我本来就乐意给你花钱,你安心受着吧,这是你应得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