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柔情戛然而止。
息偌有些僵硬,在他怀中坐直身子,目光落定在他脸上,问道:“你什么意思?”
霍恂垂下眼睛,不再看她,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怠。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曼曼,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但你所说的那些,我仍旧坚持我的决定。”
息偌冷声道:“你抬头看我。”
霍恂抬头了,但是目光没有和她相接。
息偌问道:“你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朝政党争?我虽是女子,却也知道君王执政重在权衡,要你与我长兄对抗也是为此,绝非是为哪一方的完败完胜。我长兄看重息家,纵然自己行事偏激,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放肆。”
她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表情未动,便又道:“还是因为害怕你的身体?那你就更蠢透了。现在,立刻,马上,你从一寸光阴一寸金背到莫待无花空折枝!”
霍恂终于笑了一下,道:“夫人,这都不是同一首诗。”
息偌在他肩上打了一下,道:“想不明白就不许叫夫人!”
霍恂复又垂下了唇角,道:“那便不叫了。”
息偌又打他一下。
她非常严肃地警告他道:“你这次别想糊弄我!我告诉你,今天我打定主意回来,就一定要你跟我说明白,绝不可能让你这样占了我的便宜,一句解释没有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
她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道:“我都做好准备了,你就算告诉我你不能人道我也……”
霍恂抬手往她额头上屈指敲了一下,打断她道:“乱想什么呢?”
息偌不满道:“谁让你什么都不说!”
霍恂将她的手攥在手里,道:“曼曼,咱们这样,和寻常夫妻又能有什么区别呢?其实有些事……不是非做不可,我总要为你将来打算。你回了家,自然也看到了,你嫂嫂想要与你长兄和离,眼下有了身孕,便是难上加难了。”
他试图劝说她为自己的将来多考虑一些,但她只是板着脸道:“曼曼也不许你叫。”
霍恂道:“四娘。”
息偌道:“四娘也不许叫,息偌也不许叫。你今天不答应,我一辈子都不搭理你。”
霍恂笑道:“那是谁更害怕些?我当真敢不叫你,你又要恼我不理你。”
息偌挑眉反问道:“你要与我比狠心?清都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霍恂噎住了,这倒是,当初息偌怎么舍下了冯晚,将来自然也能怎么样将他舍下的。
他眉眼反倒更和缓了些,抚着她的发点点头道:“嗯,那倒也是件好事。”
他油盐不进,说得她生起气来,道:“我是看明白了,你就是病得太久了,大家都怕你死了,久而久之,你也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总想着是不是明日就要死了,凡有长久之物便都不去了解,还说自己是没有兴趣,活得一点奔头都没有。”
霍恂居然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品评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息偌便道:“说得对就听我的!从今天起,你就对我感兴趣,你就当是为了我活的,政务随便做一做就好了,也不要太过费心,时间都留下来考虑我,每日闲了就想一想,明日要如何哄我开心,如何让我高兴,如何能让我一辈子都是宁都城里最令人羡慕的女子,这样才可以。”
她重复一遍,提醒他道:“你喜欢我,你就必须做到!”
霍恂挑眉笑道:“好霸道啊。”
息偌问道:“你做不到吗?我可以奖励你,只要你做到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个就能看到你最喜欢的息四娘。”
霍恂不得不承认,息偌太懂得如何诱.惑一个人了。
这样的一句话,就好像幼年上学时先生放在讲台旁的湖笔徽墨,像空置在父亲房间高架上的那把精钢宝剑,像母亲带他去荔溪坪里看到的高头大马,也像学堂里息停桌边放着的那匣清甜糕点。
简直是,让他只是看一看,想一想,便要心动得不像话。
每天第一眼就能看到她,老天,他想到那个场面,就完全无法抵御自己心里叫嚣着“想要”的声音。
于是他也就如此发问了。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这么开心呢?”
息偌面上全是计谋得逞的得意笑意,道:“很简单的,只要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加上四娘、曼曼、或者夫人。”
哦,那就又绕回去了,答不答应呢?这真是个难题。
霍恂微微忧愁道:“我有些担心,因为我还没有看出来,你是不是言而有信的女子,又是不是多心善变的女子。若是你后悔了,恨我是个恶人,那我可就太冤屈了。”
息偌故意道:“那怎么办呢?这种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好是不是呀。”
不到最后,你怎么能看得到答案呢?
霍恂是真的纠结起来了。因为她前面说的没错,他早就习惯不去想将来的事了,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去活、每天都做好第二天再也睁不开眼的准备,这是他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方式。
习惯了,就很难去更改了。
他在想,她在他心里究竟占到了怎样的份量,才可以让他有勇气抱着长生幸福的真心去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
他在想,他对她究竟要喜爱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让他这样不管不顾,哪怕明知道将来要将她一个人留下,此刻也非要与她成双才好。
他的脑子乱得要命,她却还在旁边趁热打铁。
“想好没有?机不可失,天都晚了,我可不会一直等你去想。”
霍恂还是挣扎了一下,向她确认问道:“说话算数吗?”
息偌但笑道:“你来试一试。”
霍恂气馁地微叹道:“夫人,你才是恶棍。”
他凑上去,凶狠但温柔地咬了她一口。她笑得开怀,银铃般的清亮声音在他耳边摇晃,听得他也笑了起来。
他将她在怀里拥抱了许久,这才舍得将她放松了些。息偌这才问道:“你今日去见陛下怎么说?明日还要外出公干吗?”
霍恂摇头道:“不去了,陛下知道详情,许我在家休息两日。这事本来也就不是非我不可,从今天起我要听夫人的,公务随便做一做就好了,心思要放在哄夫人上。”
息偌笑着抱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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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道:“那夫人会给你点儿甜头的,明天一天,夫人都可以在你眼前晃悠。”
霍恂亲了亲她,扶着她站起身,道:“但现在夫人要休息了——时间已经很晚了。”
息偌勾着他,道:“夫人需要被送回去,天很黑,夫人是会害怕的。”
霍恂于是牵着她的手,一路送她回到卧房。几个侍女知道息偌回来,已经提前为她将卧房整理好,此刻看到他们甜甜蜜蜜地走进来,都是相视一笑。
息偌大大方方的,指着霍恂对豆蔻道了句“将他押着”,而后自己才走到屏风后头去收拾整理。
霍恂自知走不脱,也没打算走,就坐在外头等着。
息偌很快换好寝衣出来,拉着他往里走,几个侍女对视一眼,连忙带上门出去。
既已有了昨晚,此刻也没什么可推脱的。霍恂那时本就准备安寝,此刻将外袍脱了便是寝衣。他让息偌先躺好,自己去熄了灯,才摸黑回来在她身边躺下。
息偌立刻就贴了过来,伸手攀住他手臂,将脸颊贴在他肩臂旁边。
霍恂于是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道:“我觉得今晚的决定有些昏头。夫人的行径瞧着太急不可耐了,像是计谋得逞的歹徒。”
息偌大方地抱住他,道:“不可以说夫人坏话,夫人会不高兴。”
霍恂立刻改口,道:“夫人算无遗策,女中诸葛。”
息偌笑了,但是安静了一下,又非常坦诚地同他道:“但是夫人承认,现在夫人想要做点坏事。一寸光阴一寸金啊,清都侯。”
霍恂平躺在那里,侧过头对着她的方向,问道:“我是不是该束手就擒,让夫人为所欲为?”
息偌把脸埋了埋,道:“可是夫人有点害羞。”
她听见霍恂低低笑起来的气声。
下一刻,她感觉他环抱着她的手臂用力,将她向上提了提,让她伏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脸颊蹭了蹭,在黑暗里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把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了她眉心。
嗯,他开个头儿,她就有这个胆量了。
她主动把脸凑上去,于是他又很轻地笑了笑,轻吻滑过她鼻梁落到她唇角,再被她自己纠偏纠正。
她今晚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得到了正向的反馈,拥有了亲密的爱人,所以此刻拥抱亲吻时觉得格外开心。
她沉浸在这种快乐的情绪里,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她新得的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但他很喜欢这种被她喜欢的感觉,乐意让她放肆地为所欲为。
但是呢,她只是气势汹汹,过一阵子就会发现,她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虽然有贼心,但没有一点手段,白白闹得他不上不下还无可奈何。
“夫人……”
他含含糊糊地唤她,她随意应了一声,一个上扬的音调,表示在听。
“要不要换我来?”
他们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霍恂得了空闲,抱住她向内翻了个身,两个人攻守之位瞬间异形。
息偌突然感觉一阵危险,他亲了亲她,手指向外勾住了她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