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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相思子

作者:蜡笔鲈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而公子鬼卿这边,此刻的心情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当他得知怀素与燕绥之在一起后,心底竟然觉得空落落,而这点情绪一闪而过,没被他抓住,他是愤怒居多。


    在公子鬼卿看来,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居然有朝一日会背叛于他,这是他绝不能容忍之事,他曾明确告诉过怀素,待此事完成后便会放她自由,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同燕绥之在一起,跟他最讨厌的男人在一起,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这第一次不给她解药,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罢了,只要怀素能明白过来,与燕绥之断绝关系,并杀了那个男人,那么她依旧可以成为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好刀,到那时,他也不会真的为难她,依然会对她如初般好。


    舒姝踏入庭院时,正撞见公子鬼卿摔碎茶盏的瞬间,碎瓷飞溅间,她望着他猩红的眼角,想起近日谲诡城中的流言。


    人人都在传,是姐姐背叛了公子,她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像公子这样好的人,姐姐为什么要背叛他呢?何况公子还是姐姐的救命恩人。


    舒姝缓缓走到公子鬼卿身旁,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她柔声说道:“公子,你不要难过,舒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公子鬼卿转头看向她,凝视着这张与怀素如出一辙的脸庞,明明如此相像,但他清楚地知道,她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她也不是她。


    他握住舒姝的手,低声道:“舒姝,这是你说的,你不会像你姐姐那样离开我,对吗?”


    舒姝微微一笑:“当然啦,舒姝最欢喜公子了。”


    公子鬼卿连声说了几个“好”字,眼中似有深意流转,他仿佛透过她的眼眸看到了另一个人影,随后,他将舒姝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一吻绵长而深情,其间,还伴随着他低声呢喃的话语:“别离开我,好不好?”


    舒姝回答他:“好。”


    两人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炽热,衣服零落地散落在地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舒姝心里是喜欢公子的,可她始终无法确定公子对自己的好,究竟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虚假,他总是无微不至地的照顾她生活中的一切,舒姝觉得,公子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然又怎会如此用心对待自己?


    她不清楚姐姐在公子心里是什么分量,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自己没出现,是不是姐姐就不会离开?公子和姐姐会不会在一起?可惜,这些问题并没有答案。


    当舒姝得知姐姐背叛公子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可又仔细想想,姐姐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她和姐姐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但在她心里,姐姐也是个很好的人,和公子一样对她来说都很重要,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舒姝与公子鬼卿相处时,总想找时机在他面前提起姐姐的好,试图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然而每次提及,公子鬼卿都会轻轻摸着她的脸,露出温柔的笑意,可这笑容却让舒姝心生恐惧,害怕得不敢再开口。


    从那以后,两人在一起时,公子鬼卿说得最多的话便是。


    “没有误会。”


    “舒姝,以后别在提你姐姐,别惹我生气,知道吗?”


    “舒姝,我只有你了,不要背叛我啊。”


    舒姝无法,在公子鬼卿面前她不在说有关姐姐的话题,关于姐姐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谲诡城的禁忌,所有人都不敢提起“鸱”这个名字,生怕惹怒公子鬼卿。


    而舒姝与公子鬼卿之间又恢复了往日亲密的模样,他们每日形影不离,但舒姝心中却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公子鬼卿明明就在她身边,也表现得极为爱她,可她为何感受不到丝毫爱意呢?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直到很久以后,舒姝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公子鬼卿对她所有的感情都源于姐姐,可当真相浮出水面时,一切已成定局。


    或许,连公子鬼卿自己也不清楚,他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是地位?是为了与燕绥一较高下?还是为了怀素这个人?


    对错早已不再重要,伤害已经造成,悲剧不可避免,舒姝无力改变,更无法弥补,她觉得自己是个懦夫,更是愧对姐姐。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可这些悔恨又能挽回什么?这些都是后话了。


    …


    另一边。


    夜色沉沉,烛火在案几上摇曳,映得怀素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脆弱,她斜倚在软榻上,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显然牵枝引的毒性已开始蔓延,由于没有解药,这毒已经折磨了她整整两日,痛苦丝毫未减。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燕绥之推门而入,衣袍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


    他大步走到怀素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递到她眼前。


    “快服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虽说无法彻底清除牵枝引之毒,但起码能减轻毒性发作时的痛楚。”


    怀素抬眸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伸手接过药瓶时,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掌心,那冰凉的温度让她心头一愣。


    “你……竟然真的研制出来了?”


    燕绥之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公子鬼卿的毒确实难解,耗费多日,也只能暂缓毒性。"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上,"先服药吧,再耽搁毒性只会更重。”


    怀素拔开瓶塞,将药丸含入口中,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不禁蹙眉。


    燕绥之适时递上一杯温水,她接过饮下,喉间的灼烧感才稍稍缓解。


    “谢谢,辛苦你了。"她放下茶杯,抬眸看他,他眼底一片青黑,显然为了她的事耗费了不少心力,“为了我的毒,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燕绥之在她身旁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烛光在他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狐狸,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只愿你一世安好,不忍看你受苦,我心疼。”


    怀素将头靠在他肩头,说道:"能缓解已是万幸,公子的毒本就难解,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我也不想你太辛苦,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怀素能感到药力渐渐在体内化开,那股蚀骨的疼痛终于有所减轻,她微微舒了口气,目再次光落在燕绥之疲惫的面容上,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你总是这样..."她轻叹,右手轻轻抚上他眼下的青黑,"明明自己都累成这样,还要强撑着照顾我。"


    燕绥之握住她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只要能让你好受些,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温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羅生门相遇吗?那时你也是这样倔强,明明受了伤,流了血,却还硬要装作没事人一样。”


    怀素闻言,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那时的他们,还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她更是为了取他性命而来,谁能想到如今会这般亲密无间,果然世事无常。


    窗外忽起夜风,烛火摇曳间,燕绥之起身去合窗棂,昏黄的光晕里,他的背影显得格外修长,怀素望着他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燕绥之,”她忽然轻唤,“等这次毒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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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起去江南吧,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极好,粉白相间,如云似霞,美得不似人间,我想去看看。”


    燕绥之正在关窗的手微微一顿,转身时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走回她身边,轻轻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薄毯,“江南的桃花酿也是一绝,到时候带你去醉仙楼尝尝,他们家的陈酿配上新摘的桃花,最是解乏。”


    听着,怀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向往,她望着案几上跳动的烛火,道:“我还从未去过江南,听说那里的春日,连风都是甜的。”她说着,忽然轻咳了几声,牵枝引的毒仍在体内作祟。


    接着,她又继续说道:“从前在谲诡城时,总觉得看花赏月都是矫情,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如今却想着,若能岁岁年年与你泛舟湖上,看烟雨朦胧中的十里桃林,该有多好啊……只怕我……”


    她的声音渐低,停顿片刻后,又勉强笑道,“不过,也没关系,珍惜眼下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燕绥之闻言,眉头紧皱,将人抱的更紧,“别说傻话,”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解了毒,我们有的是时间看遍江南春色,四季九州,我已经派人去寻佛陀医师,世人皆说他是华佗再世,定会有办法彻底解了你身上的毒。”


    怀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今日去药庐,可遇见什么趣事?讲给我听听吧。”她刻意转移话题,不想让他总为自己忧心。


    燕绥之会意,顺着她的话道:"倒是遇见个有趣的老丈,非说我二人有缘,硬是要送我什么‘相思子’。”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个锦囊,“我原当他是胡言,谁知他竟真给了这个。”


    锦囊里躺着几颗朱红色的种子,在烛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


    “南海鲛人泪化成的相思子,传说能保有情人不分离。”燕绥之将其中一粒放在她掌心,“老丈还说种在阳光充足时,待它开花时对着花许愿,便能得偿所愿。"


    怀素看着掌心里的相思子,朱红的种子仿佛浸着血泪,却又透着奇异的生机。


    她突然想起幼时母亲还在世时讲过的一个传说——鲛人泣泪成珠,唯有至情至性者方能得见。


    "你信这些吗?"她轻声问。


    "从前不信。"燕绥之将锦囊系在她腰间,"但为你,我愿信一次。"他的指尖擦过她腰间的玉坠,那是几天前他送给她的礼物,一块普陀寺的平安玉,说是能保人平安。


    窗外已是三更天,怀素忽然觉得眼皮发沉,药效带来的倦意渐渐涌上来,燕绥之察觉到她的困意,轻声说道:“睡吧,我守着你。”


    "你也上来睡吧。"她往榻里挪了挪,给他留出位置,燕绥之吹灭烛火,和衣躺在她身侧,黑暗中,他听见怀素的呼吸渐渐平稳,却忽然听她梦呓般呢喃。


    "若真能种出相思子......我想许愿......"


    燕绥之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比方才暖了些,他望着帐顶的暗纹,想起今日在药庐遇见的那位白发老翁。


    老人将锦囊交给他时说的话犹在耳边:"此物非凡品,需以真心浇灌,方能见其灵验,公子切记,花开之时,便是缘定之日。”


    燕绥之正欲追问,老翁却已转身消失在药庐后院的竹林中,只隐约传来他吟唱的曲调:“鲛人泪,相思劫,花开并蒂缘不灭……”


    怀素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燕绥之轻轻环住她单薄的腰肢,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望着怀中人苍白的脸颊,想起她今日咳血时强撑的笑颜,心头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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