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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如果员工要跳楼…… 那当然是找她好好……

作者:闻香一诺知美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余秋栀那天的话白浔鹤没有当一回事,毕竟没有一个赶DDL的人是不疯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赶DDL的创作者。


    但是,这几天余秋栀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其中一个让白浔鹤感到非常不适的地方——余秋栀不会像前几天一样找不同的借口来办公室看他。


    白浔鹤坐在位置上等了几天始终不见人影,终于,他按捺不住了。


    他带着自己的杯子往设计部的茶水间走,假意倒咖啡,实际在经过办公区的时候偷偷往余秋栀的方向张望。


    跟以往一样,余秋栀手下压着画纸,手中松松地捏着一根铅笔。


    但是她的目光却没落在画纸上。


    她微微侧头,目光顺着身旁的落地窗往远处延伸,身形轮廓消弭在天光中。


    白浔鹤微微拧眉,上班摸鱼,感觉余秋栀有点对不起自己给她开的工资。


    但设计这个东西,不是想一想就能画出来的,灵感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白浔鹤也没有过多苛求。


    毕竟当时对设计稿有要求的是他,承诺时间不是问题的也是他。


    白浔鹤只当余秋栀的这一点反常是设计稿折磨之下的副作用,等这次联名结束之后,会接着恢复原状。


    白浔鹤真正发现事情不可挽回是因为余秋栀的设计稿——上次交谈之后,他让余秋栀定时把自己画好的设计稿送到办公室去,无论是否符合心意。


    之前的画稿没看出来,那是只觉得稿上的线条一次比一次粗重。


    直到这一次,稿纸上线条粗糙颤抖,落在纸上时轻时重。


    画稿的人状态明显不正常,这是白浔鹤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是,这个不正常的人是余秋栀。


    白浔鹤猛地站起身:“余……”


    抬眼向前看,自己的桌前乃至门口都空无一人。


    秘书闻声探头:“白总监有什么事?”


    白浔鹤一顿:“没事。”


    秘书盯着白浔鹤面上的神情,将信将疑:“真的?”


    白浔鹤:“算了,余秋栀在吗?帮我把她叫上来。”


    余秋栀被人叫上去的时候还在盯着落地窗往外看。


    “白总监叫你。”说着,秘书也跟着往外看,“你在看什么?”


    余秋栀:“看一天内有多少只鸟从这扇窗户面前经过。”


    秘书:“数得清吗?不会觉得无聊吗?”


    “大概一百多只快两百了。”余秋栀说,“倒不会觉得无聊,数数的时候脑子里面会想事情。”


    秘书“哦”了一声。


    路上,余秋栀问:“白总监找我干嘛?”


    秘书:“我也不知道。”


    余秋栀进一步探听:“那白总监脸上什么表情?”


    秘书没说话,一手摸着下巴思考:“很难形容啊。”


    “?”余秋栀说,“没事,你形容得抽象一点也没关系,给我个方向就行。”


    秘书想了一下,说:“像刚死了老婆一样。”


    ?沈睿音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余秋栀思索。


    秘书补了一句:“我也说不清,反正白总监叫你的时候手上还拿着稿子,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稿子?余秋栀一颗心提起来了,就因为自己的稿子,让白浔鹤露出死老婆的表情。


    这次的稿子到底是让白浔鹤有多不满意。


    秘书把余秋栀送到门口就走了,只留余秋栀一个人独自进去承受白浔鹤死老婆的丧气和怒火。


    余秋栀一把抓住秘书:“别走。”


    说着,她睁大了自己的狗狗眼。


    只要自己露出这招,没人可以拒绝她。


    秘书一手捏着余秋栀的爪子,缓缓抽出自己的手:“白总监不是那么严厉的人,放心。”


    “况且白总监只点了你一个人的名字,我也跟着进去算怎么一回事。”


    “别……”余秋栀依依不舍地挽留。


    秘书想了想,给了余秋栀一个忠告:“你要是真这么担心,你就睁着这双眼睛去给白总监看,我保证白总监会心软。”


    余秋栀闻言一阵窒息,她要是能在白浔鹤面前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又怎么会极力挽留不愿意留在这里的秘书。


    秘书离开之后,余秋栀站在白浔鹤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余秋栀丝毫不意外,自那天之后,她像个棉花娃娃一样失了力气。


    就在余秋栀给自己做心理准备,想要再次敲门的时候,她一个手抖,带汗的指关节挨在门上发出刺耳地摩擦声。


    “嘶——”余秋栀收声。


    门内一阵响动,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最后白浔鹤打开了门。


    门半开着,露出白浔鹤半边身子,办公室里的暖光倾泻而出。


    余秋栀恍然发觉自己是有点冷的。


    白浔鹤看着她:“你敲门的方式还挺别致。”


    余秋栀冷得有些僵硬:“还好,我这人浑身上下都挺别致。”


    白浔鹤无从反驳,只能点头:“你的自我认知还挺清晰的。”


    余秋栀冷得受不了了,屋内的暖光让她忍不住联想到这些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会有多么温暖。


    最先温暖的是头顶,像是一根根细小的毛刺一样,灼热的暖意会扎在头顶,一点一点地向下发散,带着点不易觉察的疼痛,舒适舒爽,让人深觉自己还真切地活着。


    余秋栀舔了舔唇,有些难捱:“白总监,我们能进去说话么?”


    白浔鹤将门拉开,往侧边退了两步:“进来。”


    余秋栀先行一步,走在白浔鹤身前。


    在外面还没发现,余秋栀一进来,白浔鹤就看见她背后一块深色的痕迹。


    白浔鹤:“开着空调你还能热出一身汗来。”


    余秋栀嘴巴有些抖:“没、没有。”


    白浔鹤发觉余秋栀身上的不正常,目光一瞬间犀利,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腕,一片冰凉。


    他捻了捻指尖,似乎还带着些潮湿:“你很冷?”


    余秋栀还在强撑:“没事,我过会儿就好。”


    白浔鹤站在余秋栀身后看着她,没有说话。


    余秋栀:“叫我来是我的稿子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白浔鹤看着余秋栀的背影叹了口气,不是稿子出问题了,是你,你怎么了。


    “转过来。”


    余秋栀犹豫,踌躇两秒,还是转了过去。


    白浔鹤说话声线平淡,看不到他的脸,余秋栀有些心慌。


    在清楚看见余秋栀的那一秒,白浔鹤瞳孔有一瞬收缩。


    第一次见面,白浔鹤对余秋栀的形容是生动,现在则完全相反,她像一朵突然颓唐枯萎的花,凋谢完全在他的不知不觉间。


    原本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几天之内迅速清减,只剩骨架,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唇色带紫,连着脖子中间的那颗痣都黯淡下来。


    “……”


    长久的沉默。


    余秋栀感觉到白浔鹤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有些难堪,她侧头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勉强的笑意:“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化妆,是不是有点难看,就像我的设计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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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白浔鹤不语,走开了。


    余秋栀一人站在原地,刚刚头皮刺入的暖意消失,再次变得浑身冰凉。


    丑得都看不下去了,看来是真的很丑。


    白浔鹤以后会怎么看她。


    “给。”


    就在余秋栀深陷一片混乱的思绪是,白浔鹤端着一杯热茶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一手两指穿过杯柄大拇指抵着杯沿,一手拖着杯子底部。


    余秋栀伸出双手握上杯身,然后骤然松开。


    白浔鹤皱眉:“烫?”


    余秋栀:“有点。”


    白浔鹤抽手将杯子转了一圈,杯柄对着余秋栀,一手拖着杯底,一手抵着杯身。


    余秋栀捏着杯柄接过。


    上面还残留着白浔鹤的体温,带着温度的杯柄落在手里像一块温玉,又滑又暖,不会烫手,又足够温热。


    余秋栀抱着茶杯,看白浔鹤绕过桌子,将自己的设计稿对着放进抽屉里。


    “今天不是找你来问设计稿的。”白浔鹤说。


    余秋栀有些茫然:“那……”


    “出于前辈对后辈的担心,来关心一下你的精神状态。”白浔鹤解释。


    “我……”


    余秋栀正要说什么被白浔鹤拦下:“你很冷,手很抖,经常看着窗外,一看就是一天。”


    白浔鹤盯着余秋栀,温声道:“余秋栀,我的要求让你压力很大吗?”


    “没。”余秋栀绕过白浔鹤,捂着杯子慢悠悠地找了个地儿坐下。


    身上一热乎,余秋栀就坦然多了:“别人的压力还影响不到我,还是跟之前一样,画不出我想要的东西。”


    她把杯子里的热茶往嘴巴里怼了一口:“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之前也有过这种状态,等把设计的热情消磨完就正常了,不会影响别的事情。”


    白浔鹤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没说话,好像在思索该怎么说。


    对面的人没说话,余秋栀也不敢多说,只是乖巧地抱着手上的杯子一点一点地把里面的热水喝干净。


    “余秋栀,那天你说你早该死了。”白浔鹤缓缓发问,“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活着吗?”


    余秋栀闻言一怔,目光不受控制地滑向窗外,是一片无云的天空。


    她还记得麻雀飞过窗外振动有力的翅膀,蓬勃的生命力在其中绽开,可她只想把麻雀捏在手心里,活活捏死。


    鸟类的心脏会在她的掌心振动,与她的脉搏共振,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真实地活着。


    余秋栀转头看向白浔鹤,莞尔:“我当然活着,死人怎么能坐在你面前跟你说话。”


    说完,她垂下眼帘,又喝了一口水。


    白浔鹤看着她,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白浔鹤回家。


    郊区的小院坐落在林间,纷纷杂杂的灌木和树丛围护在屋子周围。


    院子里一条鹅卵石小路贯穿了成片的花海和无数的色块,娇软的花和坚韧的叶互相掺杂,白浔鹤光着脚踩在卵石路上给院子里的植被浇水。


    浇完水之后又沉默着给自己弄晚餐、收拾屋子,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


    直到睡觉之前,白浔鹤站在院子里,看着墙边的稻草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稻草人已经很破旧了,扎草的绳子断了好几根,但是它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一层一层的白纱堆叠,被夏夜的晚风扬起。


    白浔鹤在稻草人的头顶拍了拍:“我们都会好的。”


    然后躺在床上时,一股惊慌和不安从心底升腾而起,灰色的眼睛起了一场大雾,白浔鹤做了一场关于旧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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