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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上班的总有那么点精神不正常

作者:闻香一诺知美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次之后,余秋栀一连几天都没见到白浔鹤的人影。


    第一天被人告知白浔鹤在开会,第二天被人告知白浔鹤出门调研,第三天被人告知白浔鹤请假没来上班,第四天被人……余秋栀不得不告诉自己并承认一个事实——白浔鹤在躲着自己。


    余秋栀想起那天白浔鹤对沈睿音的维护,感觉自己好像被白浔鹤讨厌了——因为冒犯沈睿音。


    她低头看了眼到现在依旧没什么进展的设计稿,趴在桌上无力感叹:最近真的诸事不顺。


    就在她猜测白浔鹤今天在不在公司,能不能碰上面的时候,白浔鹤带着沈睿音出现在办公区入口处。


    余秋栀转过头去,盯着两人的嘴型,想要努力分辨他们在讲什么。


    没分辨出来。


    只能大概看到白浔鹤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垂眸看着沈睿音,轻声细语叮嘱了几句,一手还在不时比划,担心沈睿音不能理解。


    沈睿音则是贴着白浔鹤,仰头迎上白浔鹤的视线,呈现出依偎的模样。


    “啧。”余秋栀不爽地收回视线。


    低下头看自己手上的稿纸,发现更不爽,稿纸上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余秋栀思考手上的这张设计稿怎么处理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


    “你画得怎么样了?”


    又轻又近,就像附在自己耳边。


    余秋栀噌的一下坐直,脖颈处汗毛倒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沈睿音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接着弯下身贴近余秋栀轻轻道:“还没画好吗?”


    余秋栀浑身僵硬:“不用你管。”


    沈睿音:“白浔鹤让我来的,要不然我也不想管。”


    余秋栀抬头,先是看了身后的沈睿音一眼,然后看向一开始白浔鹤站着的地方,那人还站在原地看着这边。


    余秋栀:“他这是担心你在我这儿受委屈了?”


    沈睿音:“?”


    沈睿音:“你说反了吧。”


    余秋栀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难言:“你是在讽刺,还是在炫耀?”


    沈睿音想我只是在正常地实事求是地发言。


    懒得跟余秋栀过多计较,沈睿音抽出余秋栀桌上的设计稿:“我先看看进度。”


    然后入眼就是一张白得不能再白的纸。


    沈睿音有一瞬无语:“这是第几天了?”


    “不算之前的,从初稿审核到现在,你什么都没画出来?”


    “就这,白老……白总监还放心让你一个人负责联名设计?”


    余秋栀把脚边的垃圾桶踢到沈睿音身边:“之前画的都在这里面,你要是想看的话自己慢慢翻。”


    沈睿音:“之前画的有什么用,眼下的事实是你什么都没有画出来,到现在你能交上去的只有一张白纸。”


    “然后呢,跟你有什么关系?”余秋栀见不得听人教训自己,“白总监说时间不是问题,我可以慢慢磨。”


    沈睿音不甘示弱:“白总监也说了,请我多多关照你的设计稿。”


    余秋栀:“那我现在请你不要关照了,可以吗?”


    沈睿音不答,她回头看了眼白浔鹤所在的位置,现在那个地方只有往来匆忙的工作人员,人潮来往间已不见那个清癯挺拔的身影。


    沈睿音直起身,低头俯视余秋栀:“当然可以,我过来也只是想看一看白总监拜托我关照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感觉也不过如此。”她鼻腔中发出一声闷笑,“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难怪需要人帮忙照看。”


    “你还挺能给人添麻烦的。”


    沈睿音说完摆摆手,也不给余秋栀反驳的余地,直接离开。


    余秋栀被人说得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火,只能想象自己的视线实体化为锋利的匕首,在沈睿音的身上割来割去,让她承受千百倍的痛苦。


    沈睿音的事还没过去,梁檀香又来了。


    好在人不在面前,只是线上交流。


    【梁檀香:你现在的进度怎么样?】


    【栀子花开呀开: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梁檀香:沈总监的风格大致定下来了,我需要你的稿子来判断到时候得同期混池的主题。】


    【栀子花开呀开:主题这个东西不应该早定下来了吗?】


    【栀子花开呀开:你之前不是说了,主题就是沈睿音说得情书?】


    【栀子花开呀开:你全忘了?】


    【栀子花开呀开:还是说你那个时候只是找茬儿?】


    不等梁檀香的解释,余秋栀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弹一样霹雳吧啦劈头盖脸地往一边砸。


    【梁檀香:不管你再怎么质问,沈总监的创意和设计都比你的要出色。】


    余秋栀发了个白眼小人过去。


    【梁檀香:如果你的设计稿还没定下来的话,我给你一个非常诚挚的建议,多看看沈总监的设计。】


    【栀子花开呀开:凭什么?】


    【梁檀香:凭她是设计总监,你只是个实习生,整个游戏组绝大多数人都喜欢沈睿音的设计。】


    余秋栀对着梁檀香发来的话陷入沉思。


    对面的人许久得不到回应,也没再多说什么。


    【梁檀香:时间不多,下次会议就是最终定稿了,你抓点紧。】


    余秋栀关上手机,想起身边每一个人对沈睿音的评价,对白浔鹤的评价,对自己的评价。


    在周安然她们眼中,沈睿音和白浔鹤天生一对天作之合,是灵魂上的伴侣是珠宝设计圈的强强联手,自己只是他们的同事。


    在梁檀香眼中,白浔鹤是值得仰慕的合作方,沈睿音是让人敬服的设计师,自己不过是个实习生。


    在沈睿音眼中,白浔鹤是她私人所有物,是维护她的爱人,自己仅仅是一个不知名姓的情敌。


    在白浔鹤眼中,沈睿音是他选择的爱人,自己是一个略有天赋需要照拂的后辈。


    没有一个人的眼中,她和白浔鹤有半点暧昧的私情,或者有足以相称的地方。


    她只是M&L的设计师,白浔鹤也只是M&L的设计总监兼品牌创始人。


    余秋栀拿起笔在被沈睿音评判过的白纸上勾勾画画,想要证明什么。


    可是证明什么?证明她的前十年是真实存在的,证明白浔鹤深爱着自己,证明三次元的自己不是一个沉溺于二次元的愚人?


    三次元的她是真实存在的,二次元的白浔鹤喜欢沈睿音也是真是发生的,只有现在的她是虚无的。


    余秋栀盯着手下的稿纸,感觉自己的思绪就像空白的纸一样,什么都没有。


    她抬头看了眼左手边的落地窗,整个设计部在大厦的五十六层,离天空很近,左右都没有建筑物遮蔽视线。


    往前一步,冲出透明的屏障,向上是天空的自由,向下是结束虚无的果决。


    好像不管怎么选择,都比坐在位置上来得舒服。


    如果我真的往前走……


    余秋栀看着天空。


    一瓶牛奶被扔在桌上,余秋栀猛地回神,收回视线。


    她看过去,白浔鹤站在她身后,还有一段距离。


    白浔鹤随便挑了个桌子倚在一边,平视着余秋栀,一手撑着桌面,五指曲起不断摩挲:“你在看什么?”


    余秋栀拿起牛奶握在手里:“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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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稿子画完了?”


    “还没。”


    “主题定下来了没?”


    “梁组长刚刚跟我说了。”


    “用什么元素想好没?”


    “还没。”


    白浔鹤叹了口气,直起身往余秋栀身边走:“废稿还留着吗?”


    余秋栀矮身在垃圾桶里掏了掏:“留着。”


    说着,她把垃圾桶里的纸抻平,递给白浔鹤。


    白浔鹤迟疑着伸出手,没有接。


    余秋栀又往前递了下:“垃圾桶是干净的,我只往里面仍画稿。”


    白浔鹤接过。


    他两手捏着画纸仔细审视,手指修长线条流畅,穿插在数张画稿之间,动作轻柔,仿佛在揉弄人的长发。


    余秋栀猛地把视线收回,落在他的脸上。


    画纸向上,挡住了白浔鹤的整张面孔,只剩一双眼一弯眉落在外面。


    眼睛如潭水深邃,眉毛如少女的长发细韧修长。


    白浔鹤将画稿还给余秋栀:“别看我。”


    “为什么?”余秋栀歪头,“我只是看看。”


    虽然ky,但是她想到了同人文里常用的一句话“我只是蹭蹭”。


    跟眼下的情形一样。


    白浔鹤偏头避开余秋栀的视线,手指点着她的设计稿:“你到底是没想好还是画不出来?”


    余秋栀动作一僵:“什么意思。”


    白浔鹤:“这些设计内容重复度很高,对于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余秋栀收回自己的视线。


    白浔鹤把设计稿往余秋栀眼皮子底下推了推:“画不出来吗?”


    余秋栀看着那些稿子,看着稿子上已经模糊的用铅笔勾勒出来的线条:“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最终成品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画不出来。”


    “不管怎么修改,最后都感觉不对劲。”


    “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什么想法只要画出来就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跟心里的感觉不一样?”


    她好像真的只是困惑,伸手意图抽出白浔鹤手下的稿子仔细观察,看共通点在哪里,不一样的地方又在哪里,把那个部分画好这个问题就可以彻底解决。


    余秋栀抖着手把画纸往外拉了拉,没拉动。


    她抬头看着白浔鹤:“松手。”


    白浔鹤对上她的眼睛,缓缓道:“余秋栀,我没有用力。”


    说完,他抬起自己的手。


    余秋栀往外一抽,还是没有抽动自己的稿子。


    再用点力,被捏着的稿子一动不动。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画稿子的经历,跟现在一样,不管怎么调整,最后的效果总是差强人意。


    余秋栀用力与画稿搏斗,好像只要抽出这张画稿,就能证明自己可以画出自己想要的设计效果。


    白浔鹤看着她,忽然出声:“我之前没说清楚,我说的灵气是指设计稿整体的协调性,不是要挑战你的设计极限。”


    余秋栀没搭理他。


    具体一点,她好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她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自己和设计稿,她还在用力,积蓄的力量充斥在臂膀之间,手指却只是松松地捏着。


    余秋栀忽然喃喃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从这里跳下去就死了,我死了,我已经死了,我早该死了。”


    她发出“嗬嗬”的声音,喘气像烧柴的拉风箱。


    白浔鹤俯身低头,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看清楚余秋栀面上的表情。


    他以为她在哭泣。


    可她只是神色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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