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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十五章

作者:岩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端木茵抬了抬眉。


    这倒出乎她的意料。


    和槐塘村案被害者有关的人竟然是姚晓晨。


    这怎么可能呢。


    她已经认定了于森是凶手,那么和曹鑫有关的人不应该也是于森吗?


    难道她之前的推断是错的吗?


    姚晓晨被杀难道不是因为目睹了她被凶手推下楼去而被凶手灭口?


    这个假设被推翻的话,于森是杀害她的凶手这一结论便不成立。


    端木茵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明明所有的细节都解释得通,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边老吴继续道:“被害者姚晓晨是三中西区分校13级学生,曹鑫是11级学生,两人不同年级,不同班,仅目前线索来看,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点,但不排除只是巧合两个被害者都曾是三中学生,和案件本身并没有关系。


    “我们接下来的主要调查方向是,一、再次确认孟野8月12日的不在场证明,小陈,你去一趟孟野的老家,多问几个人,邻居、小区保安。”


    陈警官做了个“OK”的手势。


    老吴继续道:“二、调查十二年前下半学期三中西区分校是否发生过重大事件或能影响一个初三学生转学的任何性质的事件,这个我和小胡去。”老吴看了眼那位寸头警官,寸头警官点了点头。


    “三、重新询问于森和张洁,确认他们在812案中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可靠,这个交给小赵去办。”


    赵诗年直起身,声音洪亮:“是,吴队。”


    “那辛苦大家了,散会。”


    ***


    出了会议室,没看到梁淮。


    桌子上放了杯喝了一半水的纸杯。端木茵探头看了眼,纸杯已经不冒热气了。


    她想了想,往外走去。


    刑警大队的院子里,梁淮站在那,望着大门口。


    端木茵走过去,顺着梁淮的视线看过去:“在看什么?”


    “嗯?”梁淮惊了一下,转过身面对端木茵,“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就刚刚。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不在里面等?外面多热。”


    太阳已经下山了,水泥地的热气往上冒,反而比站太阳底下还热。


    “我出来透透气,还在想你的推断。”梁淮回道。


    有车开进来,端木茵走回台阶上:“想得怎么样了?”


    梁淮跟着她走上台阶,把手插在兜里,靠在墙边:“你说他心态很稳,一点看不出作案后常有的高涨情绪,我就在想,要么他很会掩饰,要么他……”


    端木茵接口道:“要么他根本不是凶手?”


    梁淮转头看向她。


    端木茵站在那,望着大门口,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迷茫。


    “是……老吴他们有新的线索?”他试探地问。来的时候阿茵还信心满满,才旁听了一会儿老吴他们开会,怎么就不坚定了呢。


    端木茵阖了阖眼,头靠在梁淮的肩膀上,“有点累了,让我靠靠。”


    “是不是不舒服?”


    “就是累了,这里累。”端木茵戳了戳自己的左胸腔。


    梁淮淡淡地嗯了声,默契地倾斜了一下肩膀。


    “是那个被倒挂在桥上的人。”端木茵又把自己扯远的话题给扳回来。


    “他怎么了?”


    “老吴说,他和姚晓晨都是三中的。”


    “哦,是吗?”梁淮反问。


    这倒出乎他的意料。


    端木茵点了点头,把在会议上听到的叙述了一遍。


    “你现在是不坚定自己的推断了?”梁淮开始明白阿茵说的心累是指什么。本来想找老吴说于森的事,现在看来不必了,没有确凿证据前,还是算了。


    端木茵又点头。


    梁淮伸手,将被微风吹拂到她脸颊上发丝拨开,轻声道:“倒也不必对自己没信心,不是还有线索没查到么,我们也不用操之过急。”


    端木茵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便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她直起身,说:“老吴不是安排了三个任务吗?我也想跟着去看看。”。


    “他们分成三组,你怎么跟?”


    端木茵撅嘴:“我也没说全跟。”


    “那你想跟哪组?”


    “嗯……”


    三中当年发生的事应该就是帖子里提到的跳*楼事件,他们倒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打听了。


    除去三中的事,接下来就是孟野,还有于森和张经理的不在场证明了。


    说实话,虽然于森看似和槐塘村案被害者曹鑫牵扯不上关系,且根据警方调查结果,于森的行动轨线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相比孟野,她依旧觉得于森更可疑。


    “你还是想调查于森?”梁淮到底了解她,她一皱眉头,他就知道她还是不罢休。


    端木茵点头承认。


    梁淮摆起了架子:“让我想想。”


    “别想了,我们去吧?”她说话带了点鼻音,又拖长了音,听上去像在撒娇。


    梁淮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语。


    没得到答复端木茵有点心急。她下了台阶,在梁淮面前站定,刚想跟他分析他们跟着赵警官去的好处,却发现站在台阶下,她莫名比他又矮了十来公分。


    他本来就高,一米八六的个子,她再矮上十来公分,气势上就输了他大半截。


    这可不行。


    端木茵憋着气,又默默站回去,踮着脚,大声道:“梁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回去吧。”梁淮两手插兜,下了台阶。


    “梁淮!”


    梁淮转身,走回她面前。


    她站在台阶上,几乎和他一样高,大概是憋着气的缘故,她的腮帮子鼓鼓的,眼眶微红,这让他想起她跟他闹情绪时的小表情。


    生动真实,就如她活着的时候。


    刚刚坐在那里等她的时候他就在想,找到凶手后,阿茵会消失吗?


    梁柔说他性子古板,说他总是冷着脸,说话省着字眼,抠抠搜搜;说他衣着品味也无趣得很,永远的衬衫西装西裤三件套;说他这样的人没有女孩子会喜欢。


    其实,他挺赞同小柔的说法。


    他既不会甜言蜜语,也不懂唯美浪漫,实在不讨女孩子喜欢。


    后来,在漆黑的影厅里,背景音乐震得哐哐响。他皱紧了眉头,想出去清醒一下,却发现小柔的那个朋友正不着痕迹地把手肘撑在座椅把手上,手掌托住下颚,离得太近,即便是在黑暗的影厅里,他都能看清她微翘的鼻尖。


    “梁淮,你怎么那么难追?你不动心我很没面子的。”她压低了声音说,眼睛还盯着大屏幕。


    另一边坐着梁柔,正捏起一颗爆米花往嘴里送,完全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小插曲。


    他学她,也把手肘撑在座椅把手上,手掌托住下颚,他们的脑袋几乎靠在一起。


    “什么时候的事?”


    她颇委屈地回道:“两个星期了,不对,是十五天了,比两个星期还多一天。”


    他哑然失笑。


    散场时,小柔挽着阿茵的胳臂叽叽喳喳讨论着剧情。他走在她们身后,偷偷握住了阿茵的手。


    后来,他们结婚了。


    再后来,阿茵提了离婚,他没答应。


    搬出去只是想让两个人都冷静下来。


    再再后来传来了她遇害的消息。


    他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好像天一下子阴沉了。


    在她的葬礼上,越过人群,他看到她了。


    活着的她。


    他以为自己幻视了。


    直到葬礼结束,回到老公房,关了门,她用她那清脆好听的声音对他说“梁淮,你看得到我,是吧?”,那一刻,他才有了点真实感。


    每晚躺在床上,明明疲惫不堪,可他睡不着。


    他一直不敢去面对那个问题——找出凶手后,阿茵会消失吗?


    凶手总归会落网,阿茵也终究要离开。


    他应该是不想阿茵带着遗憾离开的。


    梁淮轻叹一口气,朝端木茵伸出手:“走吧,明早别起晚了。”


    ***


    会议室里,赵诗年架好录音录像设备,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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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茵坐在她旁边,对面坐着张洁。


    这个位子她能看清张经理的表情,也方便她偷看赵诗年的笔记。


    张洁五十多岁,还差几年就要退休了。端木茵知道他身体不太好,上个月做了次手术,术后一直请假,没想到后来去外省开会,他竟然在出差的名单上。


    倒不是她嫉妒张经理能去参加大会,反正以她的资历本来也轮不到她去。只是张经理才做过手术,术后身体恢复得又不好,做老板的是不是都不能共情牛马啊?


    张洁明显很紧张,弓着身子目视前方,端木茵倒是少见他那么紧张。


    “警官,之前不是问过话了么,怎么还要问?”


    “你不用紧张,只是补充几个问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赵诗年问。


    张洁点点头。


    “请再叙述一遍本月12日的行程。”


    张洁双手紧握,放在大腿上,看了眼录像设备,低头回想:“本月12日,嗯……就是我们去外省参加大会那天吧。我记得我们是8点左右出发的,坐的是社长的车。本来10点前能到酒店的,但导航导错了路,我们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到酒店的时候12点都过了,幸好社长准备了早点,我们路上吃了点,也没太饿。”


    赵诗年一面听张洁叙述,一面记下导航导错路的事。


    端木茵一面捏着自己的耳垂一面想,一定是第一次做笔录的时候张经理没说导航的事。


    张洁接着说,语调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午饭是在隔壁的牛肉面店里吃的。吃完午饭,社长说要买点东西,他把他的房卡给我们,让我们先回酒店。


    “大概十来分钟后社长就回来了。他是去买咖啡了。幸好有那杯咖啡,不然一下午真够难熬的。”


    赵诗年:“你们社长他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工作吗?”


    “那倒没有。他回卧室去了,我和姚晓晨留在套间的客厅里。”


    “他关卧室的门了吗?”


    “关了。社长不太喜欢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好的,你接着说。”


    张洁低头思忖了下才回道:“之后我们就在忙大会的准备工作,没发生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


    赵诗年停下笔,抬头问:“期间有人出去过吗?”


    “绝对没有的事。”张洁忙摆手。


    这位姓赵的警官今天来找他问话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毕竟警方前天刚来问过,怎么又来问。但转念细想,又觉得赵警官问的都和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有关,联想到公司里连续有两个员工出事,听说连做保洁的阿姨都被问话了,他越发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得要严重,想到这里,他便坐正了些,继续道,“我们本来就因为导航的问题晚到了,再说了,手头上的工作又多,本来不晚到也是勉强完成,怎么可能再浪费时间做别的事。”


    赵诗年看了看笔记,问道:“你们社长也一直在卧室没有出来过吗?”


    她这么一问,张洁像是记起什么,回道:“警官你是问社长他有没有从卧室出来吗?那倒是出来过一回,是下午的时候,具体的时间我不是很记得了,反正挺晚了。不过他只是出来接水喝,问了我们两句又回卧室了,前后不超过五分钟时间。”


    赵诗年点了点头。


    张洁见赵警官点头,接着说下去:“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大概18点的时候我们去吃饭,吃的是酒店的自助餐。大家都很累了,吃饭时候,社长都没怎么说话,小姚也一直打哈欠,就我一个人在那里找话题,想放松一下气氛。晚餐后我们就各自回房了。”


    赵诗年没作声,手里拿着笔轻轻敲着笔记本。


    “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洁十指展开,放在大腿上不停地搓着西裤。


    “今天先这样,你要是还记起什么细节,请联系我们。”赵诗年合上笔记本,关了录音录像设备。


    张洁离开后,轮到于森接受问话。


    他进来的那瞬间,端木茵浑身一僵。


    明知道跟三中有关的人不是于森,也清楚812案中于森没有作案时间,但那股强烈的这人就是凶手的感觉还是从心底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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