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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 八月二十三日

作者:岩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淮不十分肯定,说的时候便带了点犹豫。


    “大殿?是古代建筑的那个大殿吗?梁淮,会不会是寺庙?”端木茵有点小兴奋,虽然还想不明白姚晓晨为什么会去庙里,但正好是七月半的第二天,她不会是无来由地跑去寺庙里的。


    寺庙会是条线索。


    “阿茵,本市有108个大大小小的寺庙。”


    还是淡淡的语气,却让端木茵惊愕地瞪大双眼.


    “多少?你说多少?”她声音都变了。


    “108个寺庙。”梁淮重复。


    “108个……居然有那么多!”端木茵瘫坐在副驾驶座上,半晌没吭声。


    “你放弃了?”梁淮问。


    端木茵直起身,大声道:“才怪!区区108个寺庙,难不倒我的。来,我们分析分析,缩小一下范围。”


    梁淮低头笑了笑,问:“从哪开始分析?”


    “嗯……”端木茵手肘支撑在椅背上,“我们先从时间上来排除吧。我记得寺庙的开放时间一般是早上7:00点到下午18:00,个别寺庙会有不同,但大差不差。”


    梁淮瞥她,说:“嗯,说下去。”


    “你问姚晓晨她爸爸她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他提了姚晓晨第二天回家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那件事,还说,本来姚晓晨回来晚了,还闹脾气,惹得她妈妈很生气。可见她那天回来晚了。鉴于前一天她没回家,我们也无法知道姚晓晨那天有没有特意早出门。”


    端木茵停顿了下,见梁淮点头,又继续说,“好,现在我们再看姚晓晨能去寺庙的时间点。


    “我们公司是早上9:00点打卡,寺庙7:00开门,她有大概不到两个小时的可支配时间。然后是午休时间,中午11:30分到下午1:00,要么就得等下班后,也就是17:00点后了,若是要加班,这个点还走不了。”


    “这么说来,还是早上和午休这两个时间段更宽裕点,但就像你说的,她那天回家晚了,所以下班后也有时间去寺庙。”


    端木茵赞同:“确实。然后你看,照片里,阳光几乎是笔直照射下来。”


    “是中午去寺庙的。”


    端木茵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坐姿,接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午休一共才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她是牺牲吃午饭的时间去的。寺庙离我们公司不能太远,不然她来不及赶回公司。”


    梁淮稍抬眉:“我们假设她在寺庙里待了半个小时,那么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往返。”他拿出手机开始查看,“让我看看距离你们公司一个小时时间里能往返的寺庙。有了,有3个寺庙,法善寺,云禅寺和万福寺。”


    端木茵大呼:“不是吧,居然还有3个。”


    “照片里也看不出更多信息了。不过是3个寺庙,我们一个个找过去,总归会找到的。”


    “那先去哪个?”


    梁淮启动车子,说:“云禅寺吧,顺路。”


    ***


    云禅寺虽顺路,却不是他们要找的寺庙。


    白跑一趟,端木茵气得半不行,慵懒地趴在石桌上。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运气差,但从郊区做口译碰上车子出故障,拍了那张后来惹祸的照片开始,她的运气似乎没再好过。


    梁淮走过来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喝了口瓶里的矿泉水:“我刚刚发现,来云禅寺的很多都是中年人。”


    端木茵微微抬头,将下巴搁在手背上,语气懒散:“你不知道吗?云禅寺求姻缘,来烧香替自己子女求姻缘的中年人肯定会多点。”说到求姻缘,她猛地去看梁淮:“梁淮,你查查,法善寺和万福寺求的都是什么。”


    那边,梁淮已将矿泉水瓶放在石桌上,摸出手机:“法善寺,法善寺……”他又眯眼了,“有了,法善寺求好运。”


    “那万福寺呢?”


    “别急,在找了。”梁淮的食指飞快地划着手机屏幕,突然又停住。


    “怎么说?”端木茵等不及他答复,索性凑过去看,“求心灵平和?姚晓晨她去的是万福寺?”


    梁淮收起手机,问:“那还去万福寺吗”


    “去。”端木茵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总要去确认一下。”


    ***


    万福寺。大雄宝殿前。


    “都说镜头显胖,我看未必。”


    殿外,端木茵双手抱臂,看着殿内正中央蒲团上磕头打盹的橘猫。


    梁淮低头淡笑:“当心它听得懂。”


    端木茵转身对他笑笑。


    雨已经不下了,这个点,阳光还挺强,刺得她睁不开眼,她抬手遮住:“你说,她牺牲了午休的时间,到这里来干吗?”


    比起香火旺的寺庙,万福寺实在属于没人气的寺庙。


    临近中午,除了偶尔一两个僧人,便见不到其他人影了。


    梁淮不经意地挪了两步,恰好遮住了直射过来阳光:“自然是来求心灵平和。”


    “好一个心灵平和。”端木茵嘲讽地冷笑一声。


    梁淮点头:“你死去的第二天,姚晓晨来这里寻求心灵平和,仅凭这一点就能说明在你的案子里,姚晓晨她有参与,但这显然是矛盾的。在你的陈述里,她冷静,能干又上进,还会照顾同事,是个值得相交的人。所以我问自己——她害你的动机是什么?”


    端木茵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抿嘴无言。


    “你看,你也想不明白。按照我们之前的推论,你被人推下楼是因为你在朋友圈发了那张照片。照片被凶手看到了,误以为你目睹了命案,所以找了机会杀你灭口。


    “好,如果姚晓晨是推你下楼的凶手,那么她势必和望槐桥案有关。但问题来了,她也被杀了,那么,她又是被谁杀害的?凶手杀她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如果她是无辜的,以你对她的认识,她看到有人倒地,一定会打120的,她又为什么没打?


    “你说她那天比你早下班,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那天下班后她没马上下楼,而是被某件事耽搁了,那是不是她下楼的时间反而要比你的要晚呢?像你之前说的,那个时候电梯停在三楼,姚晓晨要下楼势必得走楼梯下去。”


    端木茵的唇角抿起:“你的意思是,她正好看到凶手推我的瞬间?她没打120是因为发现我当场死亡了?”


    “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姚晓晨也是被凶手灭口的?”


    梁淮:“这是一种可能性。”


    “可是……”


    一声“喵”将她的话打断。


    低头,那只原本在蒲团上打盹的橘猫醒了,正围绕着梁淮转。


    端木茵蹲下,抬手给橘猫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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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顺毛。她抬起头,对梁淮说:“有一点还是说不清。”


    梁淮单膝跪在水泥地上,顺着毛孩子的毛撸了几把,一面对端木茵说:“你说。”


    “如果姚晓晨是因为目睹了凶手行凶而被灭口,那么凶手在发现她时为什么不当场解决了她,而是在几天后才动手?


    “姚晓晨的情况和我的不一样,我是真没意识到自己可能目睹了凶案发生,而凶手若不是我发的那张照片,压根没意识到我也曾在望槐桥附近逗留过。你也别跟我说凶手他/她后知后觉。退一万步讲,即使凶手后知后觉,姚晓晨为什么没在凶手反应过来前报警呢?凶手又是依据什么事后反应过来姚晓晨她目击了凶案呢?”端木茵蹲得不稳,只得两手撑在地上保持身体的平衡。


    梁淮撸猫的手停在半空,思忖半晌,才道:“我有个想法,不过没有十足依据。”


    端木茵做了个“受不了”的手势。


    “梁淮,你有想法就直接说。”


    “我在想,”他依旧慢条斯理,“姚晓晨她是不是在包庇某个人?”


    端木茵愣住。


    她从未往这个方向考虑过姚晓晨的行为逻辑。


    如果真的像梁淮说的,姚晓晨在包庇某个人的话,那么她所有的行为就都有了解释。


    害怕——因为她的的确确目睹了同事被人推下楼;


    缄默——因为凶手是她要维护的人,这让她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维护,意味着她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报警,她又下不了决心。


    这些日子里,姚晓晨大概无时无刻不在报警还是隐瞒中反复犹豫,这确实能折磨得一个人发疯。


    姚晓晨来万福寺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端木茵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脚:“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梁淮也起身,两手插兜,回答:“有。”


    “是……于森?”她反问。


    梁淮低头笑了笑,手虚搭在端木茵的腰上,说:“走吧。中午的太阳真的挺晒的。”


    ***


    有空调吹着,到底清凉了很多。


    端木茵和梁淮坐在便利店的吧台前。


    “想不到这里视角还挺好。”端木茵稍微矮下头,盯着对面写字楼新奇地说。


    梁淮一边吃着双拼猪排饭便当,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说:“你没坐这里吃过午饭?”


    端木茵往后靠了靠,撇了眼收银台后忙着帮顾客结账的店员:“这里便当不好吃,我只偶尔买这里的关东煮,味道其实也一般。”


    梁淮往嘴里送猪排的动作迟疑了两秒:“买了关东煮你不坐着吃,难道站收银台旁吃?”


    端木茵一手托腮,斜着身子看梁淮:“才没有。我都带回办公室吃。”


    “那于森那人还怪好的,竟允许你们在办公室吃东西。”


    端木茵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些阴阳怪气,她撅了撅嘴,反驳道:“又不是螺蛳粉臭豆腐,没味。”


    提到于森,端木茵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她对于森没什么意见。


    事实上,在万福寺和梁淮同时想到姚晓晨要包庇的人是于森前,她甚至没怎么过于关注过于森这人。于森对她来说就是个做事雷厉风行,不会在工作上故意挑属下刺的老板。


    她曾听姚晓晨用很敬佩的语气谈到过于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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