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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八月二十三日

作者:岩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怎么个怪法?”


    姚父试着回忆那日的通话:“嗯,她说话有点哆嗦。”


    “有点哆嗦?”梁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怎么跟你形容呢,就像……就像天冷的时候,说话会有点牙齿打架的感觉,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梁淮轻轻点头,他大概明白是姚父的意思了:“您还记得别的细节吗?”


    “别的?那倒没了。”姚父摇头,“她就说了那两句,然后挂电话了。”


    梁淮:“她有说会去哪么?比如说,通宵留在办公室?或是去朋友家过夜?”


    “没有,就说不回来了。她电话挂得急,我也没来得及细问。”


    “第二天她回家您也没问吗?”


    “我前面就说了,第二天她回来的时候直接就把自己锁卧室了,我也没法问,是吧?”


    沉默许久,梁淮才又开口道:“姚小姐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姚父摇头:“没有吧。”


    梁淮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姚小姐她有男朋友吗?”


    ***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


    车停在两条街外。梁淮说让端木茵等他,他去取车,端木茵拒绝了,说一起走过去也没多远。


    走在街上,两个人一时没作声。


    过了第一个斑马线,端木茵突然说了句:“下班前,她还跟我打招呼叫我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梁淮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轻搂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梁淮,你说,她怎么可以前脚说这话,后脚就把我推下楼了呢?”


    梁淮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端木茵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他忙收紧了些搂着她肩的手,温声说:“她爸爸的话也只能证明姚晓晨七月半那天没有回家,并不说明她是凶手。”


    “她爸爸也说了,她声音听上去有点哆嗦。”


    “有点哆嗦怎么了?”


    梁淮平淡的语气让端木茵觉得,说话哆嗦是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她停下脚步,甩开梁淮搭在她肩上的手,昂头看向他:“什么怎么了?梁淮,又不是大冬天,说话怎么会哆嗦?她那是害怕了才哆嗦,害怕得想掩饰都掩饰不了。什么事能让她那么害怕?你要知道,姚晓晨她是个很冷静的人,一般的事还真不至于让她失魂落魄。


    “你没听她爸爸说吗,七月半那天她没回家,可她在我下班前就结束工作了。梁淮,那可是中元节啊,我们小时候一直被家长敲警钟,gui节要在天黑前回家,七月半的大晚上她去哪了?


    “还有,她爸爸说,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不到20点30分。那时候她情绪已经不稳定了,我们之前推断出我是在20点22分前被人推下楼梯的。你看,时间上完全吻合。她比八楼的小祝要早发现我遇害了。姚晓晨如果是无辜的,梁淮,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不打120?


    端木茵一口气说完,没带停顿,导致说完后呼气都不顺畅,胸口剧烈起伏。


    她知道自己看上去很狼狈。


    眼眶有点酸涩,大概率是红了,她能感觉到有泪水蓄在眼眶中。


    她把头抬得更高些,似乎只有这样,眼中的泪水才不会因为地球引力而落下。


    梁淮也驻足,低头看着她。


    微风吹过,雨滴化成无数细微雨丝飘了进来,她细长的睫毛被雨丝润湿。


    梁淮伸手,用指腹擦去落在她长睫上的细雨。


    他知道,她心里定是委屈得要命。


    从进公司就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前辈如今成了最有嫌疑杀害她的人。


    她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他却见不得她想哭却不能哭。


    “阿茵,”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平静地说,“她也被杀了。”


    是这声“阿茵”太温柔,还是“她也被杀了”的冲击太大,原本还强忍着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梁淮把端木茵拥在怀里,轻轻拍背给她顺气。


    端木茵伤心得不行,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哭到气极了,又握起拳头捶梁淮肩。


    终于,哭累了,发泄了,大哭化作啜泣。


    后知后觉倒生出点难为情来。


    推开梁淮,端木茵背过身,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大街上哭那么大声,多丢脸。”她还背着他,夹杂着雨声,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


    梁淮知道她的气来得快,气得也快,悬着的心到底落回原处:“想哭就哭,没什么丢脸的。再说……”他轻咳了声,又道,“再说,你别看街上人多,也没人能看到你哭,真不丢脸。”


    “梁淮!”端木茵回身横眉怒视。


    梁淮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即刻举双手做投降手势。


    哭过了,心中的阴霾被扫去,心情平复了,端木茵决定不跟这男人计较。


    “走快点,雨要下大了。”


    坐进车里,雨果然下大了,密集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端木茵规规矩矩端坐好,对着坐上驾驶座的梁淮说:“我刚刚是不是很丢脸?”


    梁淮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她指的是刚才乱发脾气。


    “怎么会?”他调了一下后视镜。


    端木茵稍微有点被安慰到,说:“你说得对,姚晓晨也被杀了,我不能因为她和我的死有关我就咬定她是杀害我的凶手。我也知道定案要讲证据,不是随便猜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的。


    “可我们太缺线索了,仅有的一点点线索,比方说三中的那个线索,有跟没有差不多。


    “你和姚晓晨爸爸在谈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了‘要不就这样吧,让警察去查’的想法。但真放弃的话,我又觉得不甘心。梁淮,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阿茵,警察管警察查,我们管我们查,并不冲突。”梁淮半转身,眸光微动,深望着她,“你这样想,查得到就查,查不到我们总归是尽力过了。”


    “嗯。”端木茵突然坐直了些,问,“我手机还在你那吗?”


    “你要用?”梁淮从裤兜里摸出那个碎屏的手机,问道。


    “我突然想到姚晓晨她爸爸的话,他说姚晓晨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她以前也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写的,不拘字数,记录些有趣的事,前前后后写了九年。


    夏老师也支持她记日记,还买了本硬壳的、带锁的笔记本。郑重其事把笔记本交给她的时候,夏老师说:“这是你的笔记本,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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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的笔记本,你自己保管好。”


    现在回想起来,夏老师虽然严格,却尊重她。


    “梁淮,你觉得姚晓晨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端木茵若有所思地问.


    梁淮眉头蹙起:“什么意思?”


    “你就把你的第一印象说出来。”


    “第一印象吗?才说几句话的时间也看不出全面,怎么说呢,就觉得她父母不重视她。”


    端木茵:“对吧?你也看出来了,她父母有点重男轻女。


    “她爸爸说七月半那天,她妈妈给姚晓晨发信息,提醒她早点回来帮她搭把手做祭祖饭。”


    “我记得她爸爸的原话是——她妈妈听到她要加班,不太开心,还担心耽误了祭祖。


    “这话不是很奇怪吗?做祭祖饭这种事又没规定谁能做谁不能做。她爸爸当时也在家,为什么他不搭把手。还有她弟弟,看得出来还是个学生,现在在放假,就算要补课什么的,也没忙到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分担点家务。那么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一定要等一个加班的人回来做祭祖饭。”


    梁淮面露讽刺:“他们家男人看来是进不得厨房的。”


    端木茵狠狠点头:“你当时若是不问,姚晓晨她爸爸甚至没察觉出姚晓晨有什么不对劲。


    “还有她弟弟,在姐姐的葬礼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父母的态度也很敷衍,还几次习惯性把手伸进裤兜里,我看他就是想拿手机。不过总算他也知道是姐姐的葬礼,没敢若无其事刷手机,要不真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梁淮:“他弟弟和她关系也挺一般。”


    端木茵:“反正我之前没听姚晓晨提过她弟弟,我都不知道她有弟弟。哎,我扯题了,我是想说,姚晓晨和家人的关系比较一般,她若是记日记,以她的性格,未必会让她家人知道。她可能会把笔记本藏起来,或在网上开个号,记录自己的日常,又或者,在自己的朋友圈隐晦地记录。


    “我知道她有发朋友圈的习惯,谁知道呢,也许我们能发现点漏掉的线索。不过,”她停顿了一下,语速放慢,“不过,我们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没关系,有方向总归比没方向好。”梁淮打开端木茵的手机,刷新一遍她朋友圈。


    他稍微有点近视,看东西时,会下意识皱眉头。


    “都发了些什么?”端木茵凑过去看。


    “还没看出什么。这个拍的是晚霞;”梁淮继续刷,“这个是她做的点心;”


    端木茵拍了拍梁淮,提醒他:“先看七月半以及之后的动态。”


    “我看看。在这,七月半她没发动态,第二天倒是发了。你看,是张在伸懒腰的橘猫照片。这身段,啧啧啧,比村霸还结棍。”梁淮有点嫌弃撇了撇嘴。


    端木茵:“姚晓晨她不养猫啊。”


    “不是家猫,应该是小区里的流浪猫。你看这是室外的水泥地,养猫的一般不会把家猫带出去溜达,可能是她喂养的流浪猫。”


    “梁淮,你把图片放大些,我看着那地方也不像是小区里。”


    梁淮依着她的要求把图片放大。


    端木茵指着图中的一滩积水,说:“你看,积水中的倒影像不像是古代建筑的某部分?”


    梁淮眯眼:“有点像……大殿的屋顶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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