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塘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突然碰见秦莫温。
他惊讶了一瞬，才弯起凤眸，“秦副队，好巧。”
但女孩没有接下他的话茬，只是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你怎么这个表情？”
……这个表情？
陆寒塘愣住了。
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秦莫温会这么说，他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换上歉意的眼神，“抱歉，我没注意到……是我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你跟那个被强行画上笑脸的姜饼人一样，还问我你的表情有什么问题？”秦莫温上下打量他一眼，看出了点情况，挑眉哼笑，难得地来了兴趣，“哎哟，这是心情不好啊，说说怎么了？”
不说也行，反正她也就是随口问问。
他心情好不好不重要，秦莫温现在的心情可谓是阳光散满大地，草长莺飞二月天，所以看陆寒塘都稍微顺眼了一点。
她没遮掩，所以男人自然也看出来了。
看来黑雾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也让她心情不错。
陆寒塘重新换上了清润的笑，他浅浅弯腰，银色的长发垂下，俊颜离秦莫温又近了几分。
“您遇上好事情了吗？”那双竹绿色的眼眸波光潋滟，唯独映着秦莫温一人的身影，痴缠难分，“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同您分享这份喜悦？”
“黑雾的事情解决了，谢谢你的资料。”秦莫温也不藏着掖着，毕竟陆寒塘算是这件事最大的功臣。
“那么需要我帮您去科技塔借……”
“不用，这件事情我能自己解决，”秦莫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夏鸟还是留着让那群人好好研究吧。”
似乎是意识到话题偏了，秦莫温轻咳一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刚好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
陆寒塘只是垂下眼帘，他直起身子，轻飘飘地一句话出口，“您辛苦了。”
……怎么看，秦莫温都觉得他不对劲。
见鬼了，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这种拼图拼不上的感觉让秦莫温感觉到格外地难受。
“陆寒塘，你去见金主了？”秦莫温还是没能挪动自己离开的步子，又多问了一句。
银发美人被她的称呼笑到了，“金主？嗯，算是吧，确实今天陪着对方走了一圈，您很好奇吗？”
“现在不好奇了，”秦莫温立即闭嘴，“那我先走了，回见。”
说完，她就真的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途中还用了几个瞬移。
而陆寒塘只是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也没有再说挽留的话。
以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跟秦莫温多待。
……
-
训练场内，大家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叮叮！”
阿十的手机响了。
等其他人把目光移开后，少年这才解锁手机，他快速地扫了一眼消息，拧起了眉。
【电锯达人】：“帮我查一下神异局的资助方都有谁。”
资助方？为什么突然要他们的资料？
【S】：“发生什么事了吗？”
【S】：“猫猫探头.jpg”
【电锯达人】：“难说，我只是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不提前做准备，可能会出大事。”
【S】：“我知道了，给我三分钟。”
【S】:“猫猫奋斗.jpg”
阿十立刻放下手机，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电脑，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入侵神异局的资料库。
“阿十，你不走吗？”注意到他行为变化的谢惊蛰挠挠头。
黑发少年摇摇头，“你先走吧，我临时有事情。”
“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注意休息啊。”
对方不多说，谢惊蛰也不多问，这是和阿十相处到现在为止，谢惊蛰摸索出来的经验。
胖男人背着包回头又瞧了他一眼，叹口气离开了。
阿十没有理会他那意味不明的叹息，现在少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上。
神异局的防护墙全面且坚固，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无声无息，神出鬼没的电子幽灵。
两分半，阿十已经把资料全部弄到手了，压缩过后再传给了秦莫温。
【S】：“都在这里了。”
【S】：“猫猫敬礼.jpg”
【电锯达人】：“辛苦，下周请你们吃顿好的。”
【电锯达人】：“呃，话说你这个猫咪表情是……？”
【S】：“怎么了吗？”
【S】：“猫猫疑惑.jpg”
【电锯达人】：“……没事。”
【S】：“谢惊蛰说，发消息的时候如果带上表情会更好一些，但是Emoji我总是用错意思，所以就改用这个表情包了。”
【S】：“没有更好一点吗？”
【电锯达人】：“挺好的，很适合你，接着用吧。”
【S】：“你需要吗？他们家这个系列出了十套，我可以发给你。”
【S】：“猫猫歪头.jpg”
【电锯达人】：“……不用了，我一般不太用表情包。”
【S】：“那好吧。”
【S】：“猫猫再见.jpg”
……
-
秦莫温目光复杂地收起了手机。
她能肯定，谢惊蛰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阿十大概率是会错意了。
但……算了，孩子玩得开心就好。
把猫咪表情包从脑海里赶出去，秦莫温站在秦若星的房间门口，准备开始打接下来的这场硬仗。
是时候爆发演技了。
“扣扣”她抬手敲响了门。
“请进。”秦若星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想杀死别人的心思。
不过这种事情，要是能听出来才有鬼了。
秦莫温深吸口气，换上一副铁青的脸色，推门走了进去。
看见是秦莫温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的秦若星诧异了一瞬，但是又瞥见了对方难看的表情，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欣喜来。
难道是那位先生……
“我还不知道我妹妹给我送上了这样的一份大礼，”秦莫温维持着自己脸上怒意，压着声音开口，“你想干什么，秦若星！”
她不把话说明白，秦若星自然不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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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把话挑明，女孩无辜地眨眨眼睛，面上一片天真无邪，“你在说什么呀姐姐，你吓到我啦！”
说完还不满地嘟起嘴，似乎是真的在埋怨对方那不善的语气。
还挺能装。
“别在这里跟我胡扯，”秦莫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表情和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上前一步，利用身高差造成压迫感，“还真是厉害，我都不知道我妹妹居然还有想杀我的心思。”
呜呼，脸色变了，鱼上钩啦！
秦莫温在心里得意地笑笑。
要确定秦若星身上的黑雾是不是主脑，就得绕过黑雾确定他们的交易内容，以及黑雾寄生秦若星的具体时间。
现在这些话算是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黑雾不会参与，也不会太在意，顶多分神过来关注一下。
“看来你瞒着我做了不少事，”秦莫温失望地看着她，非常不解，“我还真是不明白，作为一个回家不到十天的人，我到底在哪里惹怒你了？”
强弱并施，秦莫温知道怎样能勾起一个人的情绪，尤其是愤怒。
如果想要审问一个人，最好就是让对方燃气怒火，当他的怒气值突破峰值的时候，理智就无法再阻拦他保守任何秘密了。
这个方法的效果非常显著，见她弱化了态度，秦若星立即冷笑出声，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堪的脏东西，“我对付你从来不需要理由，秦莫温，这就是自保。”
哟哟哟，还保护上了自保姐？
秦莫温在心里翻白眼，浮现在表面上的，却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自保？我对你做了什么需要你自保？”秦莫温后退一步，话语中疑惑的意思更明显了，“我什么都没做啊秦若星。”
当然她是没来得及做。
不过这话在秦若星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为什么要回来！”秦若星被她这无辜的样子刺激到了，语气一下变得激烈起来，“你好好当你的孤儿不好吗！你前二十年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加入这个家！”
因为穷得没钱吃饭啊，她刚回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要是不跟着秦家回来，就得在路边乞讨了。
“哈？就因为我回来了，你的敌意就这么大？”榜一大佬的气势重新上线，秦莫温眉梢微挑，说话都变得慵懒了不少。
被她的其实震慑到，秦若星才想起来这是踩断了她三哥指骨的人，小姑娘说话立刻结巴了一下，“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家伙相当可悲啊，”秦莫温歪歪头，脸上嘲讽的笑意让秦若星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裸着站在她面前似的，所有的阴暗心思一览无余，“哪怕对方什么也不做，你也在担心她想抢走你所拥有的东西，看来你也知道，你就是个——”
“卑鄙小偷而已。”
“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秦若星的心里炸开，她疯狂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床上，看向秦莫温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与恐惧。
终于是把这层假皮给撕开了，秦莫温无所谓地笑笑，“来，告诉姐姐，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以及，你已经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