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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盛白卢

作者:十六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姐、小姐!我家小姐没事吧?”


    晏昭正躺在床上,就听得外头传来了雪信的声音。


    她朝床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沉光赶忙起身去将雪信接了进来。


    “小姐呜呜……..”


    那声音渐渐近了,几声沉重的脚步后,雪信一把扑在床前。


    “小姐——”


    两人四目相对,雪信的哭喊一顿。


    嗯?


    师父怎么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晏昭没好气地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


    “别喊了,哭得好像你师父要飞升了一样。”


    “呸呸呸,”小丫鬟眼角还带着泪,闻言立刻扭头“呸”了几下,“不吉利不吉利。”


    “小姐你头上怎么回事啊,磕在哪儿了?”她慌张地凑上来细看。


    “没事,一个小口子,”晏昭下意识伸手挡了挡,“血流出来看着吓人罢了。”


    原本那处蹭伤已经快要愈合了,不过为了做戏,她又将结了痂的伤口摁裂开了。


    “这要留了疤该怎么办呀……”雪信满眼心疼,撇着嘴趴在床边仰头看着自家师父。


    “留就留呗,又不是断了胳膊残了腿的,没什么妨碍。”


    晏昭自己倒是对留疤破相这事比较无所谓。


    如今她能仰仗的东西可不止这副皮相了。


    “再说了,你小姐我是下去救人的,没什么大事。大夫刚刚来看过,除了预防风寒的方子,就只留了几瓶敷用的药膏。”她也知道这丫头是担心自己,伸手摸了摸雪信的脑袋安慰道。


    “那、那小姐你好好歇着,我去煮姜汤。”雪信的声音还带着些哽咽。


    晏昭没有应下,而是让雪信先去耳房休息。


    “你这几天在延文殿也是辛苦了,刚刚那么着急,一路跑过来定也累着了。先回去休息会儿吧,我这边有沉光呢。”


    这丫头现在神思慌乱,等她平静下来还要问问这两天在延文殿的事。


    而此时,学舍外头的小厨房里,火光渐熄,药也熬好了。


    “哎呦——”


    沉光端着刚煮好的汤药准备回房,结果一转身发现门口处正站着个人,吓得手里一抖,差点将汤洒了。


    “许大人?您怎么……”


    许辞容面色微红,胸膛起伏不定,像是疾跑过,而再细看之下,衣衫下摆似乎还有些褶皱脏印。


    沉光一脸讶异之色,这位许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从容冷静,倒是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晏小姐如何了?”他背着光,眸子黑沉沉的,看得人浑身发寒。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轻伤,大夫说歇几日就行了。”沉光只当他是怕晏惟知道之后怪罪,并未多想。


    面前的清俊男子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汤药又看了看她,这才后退几步,让出一条道来。


    “若有什么缺的……告诉我。”此刻,他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低声嘱咐着。


    “是。”沉光应了下来。


    .


    这一日,晏昭且按耐住没有动作,转天刚醒,她便换了衣服去了姚珣的学舍。


    “姚小姐——”


    人还没进门,那声音便隔着缝儿进来了。


    而房内躺在床上的披发少女眸子微动,吩咐丫鬟道:“去煮点红枣茶来,嗓子干得难受。”


    “是。”丫鬟接过碗,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好与进来的晏昭擦肩而过。


    晏昭关上门,轻步走到了床榻前。


    “如何,可还有不适之处?”她细细瞧着姚珣的脸色,温声询问道。


    “本就是做样子,只是湿了些水罢了,倒是你额上那伤可好些不曾?”姚珣拉过晏昭的手,直起身子凑近她的脸想看看她额角的伤。


    “昨日那大夫给的药有几分用处,已经又结痂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完全好了。”晏昭含笑道,“不过这还是耽误了你的课业……”


    姚珣此时未施粉黛,脸色尚有几分苍白,她抿唇一笑,眼中闪过的却是凌厉而坚定的光。


    “少上了几节课,却能交到晏小姐这样的朋友,我自觉无甚可惜。”


    所谓利益交换、投诚站边,她明明白白地将此话说出来,晏昭反倒觉得这是个可以结交的靠谱人物。


    “唤我阿昭便是。”


    她神色温和,回握住床上人纤细微凉的手。


    两个人说着话间,姚珣的丫鬟进来送了一趟红枣茶便又自觉地退了出去。


    “阿昭,尝尝这枣茶,池兰煮这个最拿手了。”


    姚珣将其中一盏递给晏昭,晏昭接过后满饮了一口。


    “嗯,甜甜的,好香。”她抬起头颇有些惊喜地说道。


    “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常叫池云去给你送些。”姚珣语意温柔,听得晏昭不由得心下一软。


    倒是难得与人有这般像是密友间的相处。


    “再过个几日就是小考了,你……有把握吗?”姚珣有些试探地问道。


    晏昭低头轻笑了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放心。


    “阿珣莫不是也和她们一样,以为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吧?”她半是玩笑地问道。


    “怎么会,”姚珣瞪大了眼睛,嗔怪地睨了她一眼,“你这话莫不是小瞧我?小瞧了我看人的本事。”


    “那我哪敢,还是姚大千金慧眼识人,我刚来习艺馆第一天就被您看了个穿。”


    “哎呦呦,说到这儿我倒是看走眼了,没看出来阿昭是嘴上如此厉害的人物……”


    ……


    少女们的笑声传至屋外,此刻晴空碧天,云淡风轻,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


    习艺馆中栽种了许多秋桂,如今到了时候,微微风动便是满院飘香。


    被暂免三日课业的晏昭与姚珣正坐在石阶旁喝着茶聊天。


    微凉的天气里,枣茶蒸熏出的暖气氤氲了视线,她轻抿一口,暖暖甜甜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直教人忍不住喟叹一声——


    “好天、好茶、好风景。”


    “闲时论道饮茶……”姚珣浅笑着,语气淡然,“倒像是有几分居士作风。”


    二人正闲聊着,恰逢半天的课结束,学生们都陆续从课室中走了出来。


    晏昭一眼就瞧见了那个之前在课上有意叫她出丑的少女。


    当时就觉得颇有些眼熟,后来回去细细一想,这不正是在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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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晚宴上领头嘲笑自己的那人吗?


    “前头那个黄衣柳髻的是哪家府上的?”她偏过头去,小声向姚珣问道。


    “她呀,”姚珣顺着晏昭的目光看去,触及那道身影之时神色带了些不虞,“盛白卢,左相长女。”


    听到“左相长女”四个字之后,晏昭瞬间就明白盛白卢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了。


    左相盛华淳,她爹晏惟的死对头。


    “虽说背后议人是非乃小人行径……”姚珣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垂着眸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道,“盛白卢这人,虽有才学,但缺品德;行事急功近利,待人目高于顶,就算有几分真本事,怕也是成不了气候。”


    晏昭微微一笑,调侃道:“能让你说出这种话,看来她做事确实张狂。”


    “阿昭与她也算见了几面,难道还没看出她的风格吗?”姚珣朝她眨了眨眼,笑着反问。


    晏昭不语,低头浅笑着慢慢转动手中的茶杯,青瓷的杯壁边渐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


    水波起伏不定。


    她又想起了前几日的卦象。


    时来恰逢有人救,任意所为不相干。


    .


    暂且按下此话不表,休息的几日时间转瞬即过,很快,晏昭就再次回到了课室。


    回来上的第一节课竟然还是纪文儒的。


    “五日后,便是小考,望各位都收收心思,尤其是本身就很差劲的,若是再不努力,离卷铺盖走人便又近了一步。”长髯老头一手捧着书,绕着圈地踱步,目光从学生们的脸上一一划过。


    本身就很差劲的晏昭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一样,仍自如地慢慢翻着书卷,端得是从容不迫。


    “哼!”


    老头从她身边走过,重重地跺了一下脚。


    晏昭只当没听见。


    这一节课还算上得稳当。纪文儒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而晏昭从前没有上过正经的学堂,只是自己四处找些书来读一读,如今听他讲解一番倒也收获不小。


    下了课后,何絮来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凑到晏昭耳边道:“你可别说我不向着你,这回的小考你得多做些准备,听说这次卷子要送给殿文司看呢!”


    殿文司?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晏昭先是带着些怀疑反问道。


    不怪她谨慎,实在是何絮来这小傻子太不可靠了。


    “我、你管我哪儿来的,反正绝对可靠。”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自觉有些委屈,“我好心提醒你,你还质疑我?反正就你那水平还是早点想办法看能不能提前弄到题目,要不然殿文司那边给你批个‘戊’字等,日后可别想进内教坊了。”


    说完后,这妮子便一昂头,朝晏昭“嗤”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晏昭觉得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过几天没紧紧她的皮便又得意忘形了。


    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还不是现在能下定论的。


    晏昭垂眸捏了捏自己的指节,心中有了打算。


    这么长时间没碰面,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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