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入圈这么多年,请吃饭的人寥寥无几,盛知新算这“寥寥无几”里最没名气的那个,却偏偏拒绝了他的邀请,说自己有事处理想静静。
听起来未免有点太不识好歹。
可温故却没觉得被冒犯。
他也只不过是工作完觉得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忽然想起了下午那个在自己面前晕倒的小男生。对方看起来很瘦,低血糖也说不定是三餐不准时导致的结果,他好歹垫付了医药费,理所当然地关注一下盛知新有没有吃饭,如果没吃正好陪他一起。
这个请求是比较突然,温故能理解盛知新不想被打乱计划的拒绝。
他正准备自己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刚上车就接到了朋友林子晋的电话。
温故除了唱歌都是在做幕后,而他这位朋友却和他选择的道路完全不一样,年纪轻轻已经是大热男团的C位了,代言了一百零八个商务,每天都能看见他出现在各种媒体的通稿上。
“最近忙吗?”林子晋的语气听着不算很明媚,“有空没?”
温故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不忙,怎么了?”
“遇到事了呗。”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忙得脚跟打后脑勺,都没空和你说......你今晚有工作不?没有的话咱俩去喝两杯?”
“行吧,”温故说,“在哪?”
林子晋那边报了个地址,但温故没听清,正要再问一遍,对方就匆匆撂下一句“一会儿微.信发你”,把电话挂断了。
近期恰好是温故给自己定好要放假休息的时间段,一时兴起的邀约被人拒绝了,就算回家也是看看电影看看书,他想了一会儿,发动了车,向林子晋给自己发的定位开去。
目的地是一个酒吧,看名字还是个清吧。
京城里的后海有太多的酒吧,里面住着太多郁郁不得志的人,抱着吉他从天亮唱到天黑再唱到天亮,试着在和弦里找到未来。有人成功了,但更多的还是失败者,就这样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温故其实不太喜欢后海,觉得那里的失意者太多,很多藏着故事的歌他不忍心听,偶尔去的那么几次都是因为林子晋的邀请。
林子晋其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喜欢在心情好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喝两杯。温故作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陪着他见识过了京城无数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
对了,盛知新好像也在酒吧驻唱过。
车拐了个弯,温故忽然想到了那个小男生。
那天在医院里他没细说,他和盛知新见的第一面其实不是在公司门外,而是在一间忘了名字的清吧。当时林子晋刚谈了个大商单,拉着他去开了几瓶酒庆祝,正聊到兴头上,吧台旁唱歌的人换了。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坐在那把高脚椅上,调了调话筒的位置,轻轻扫了下吉他弦,开口唱歌。
那首歌的调子有些特别,也有点熟悉,温故听了几句,觉得自己好像没听过这首歌,于是打开了手机的音乐软件,开始听歌识曲。
可是他什么都没识别出来。
他有些惊讶地扬起眉,不信邪地正准备再试一次,林子晋忽然拍了他一下:“你有在听吗?”
温故回过神,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听个屁啊你听,”林子晋瞪了他一眼,“眼睛要长人家身上了。”
温故把目光收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听过这首歌想认真听听都不行?”
林子晋听了他的话,也停下来仔细地在人声喧嚣里欣赏了下这个小男生的清唱,听了半天后有些费解地“哎”了一声:“我是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像你们专业搞音乐的人能听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但是你平时不缺好歌听吧?不是说最近带了个很有灵气的新人?”
温故扬起眉,语气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是啊,那个很有灵气的新人和他写的歌很像。”
“那不是很好吗?这样你就有两个有灵气的新人了。”
林子晋还沉浸在那个大商单的情绪里,压根没读懂温故话中的隐喻:“多好啊,这多可遇不可求。”
“嗯,是啊。”
温故的目光依旧若即若离地黏在那个男生身上,意味深长道:“这样的巧合,确实是可遇不可求。”
......
温故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觉得老天爷可能真是看不惯有人的所作所为,想方设法地点自己呢。
那次和林子晋喝完酒后没两天,他又去了一趟那家清吧,但是没找到人。他也只是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为了这么点事去麻烦老板也不值得,忙着忙着这次的偶遇暂时就这么被他放在一边了。
而没想到那天在公司的楼下,他再次看见了盛知新,穿着一身红彤彤的衣服,像只蹦蹦跳跳的苹果。
原来他那个学生艾新真的和盛知新认识。
而两个人写的歌是那么像,风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温故心中那个被搁置些许日子的怀疑骤然被想起,在后来送盛知新去医院捡到对方的歌词本时,这份怀疑得到了解答。
他思索着艾新和盛知新之间的关系,将车熄了火停在停车场,自己步行走进了后海的酒吧一条街。
林子晋被晚高峰堵在了路上,迟到了,说会晚点来,让他先进去坐着。
温故进了酒吧,才发现这好像就是他和林子晋之前来过的清吧,只是装潢变了,名字也变了,他才没有认出来。
他立刻下意识地看向吧台,看见了一个有些颓废的背影,正举起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找到你了。
温故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牵起唇角笑了下。
不是说解决问题去了吗?怎么在酒吧里买醉?
他走过去,拍了拍盛知新的肩。
小男生回过头,刚开始目光迷茫,看清他是谁后倏地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憋出来了一句“温老师好”。
是蛮生疏的。
温故蹙眉看着他:“我是不是说过,你有事没法解决可以来找我帮忙?”
眼前的人抱着个duang大的酒杯,听见他的话后嘴一瘪就红了眼眶,紧接着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流。
这是怎么委屈成这样?
“别急,慢慢说,”温故拽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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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呢。”
下午微.信聊天的时候他就看出来盛知新心里藏着事,但是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去问。现在不知道人受了什么刺激,一股脑儿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在听到盛知新说艾新是自己前男友时,温故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两人的关系他之前猜了很多,觉得他们应该是朋友,或者盛知新需要挣生活费,于是给艾新代笔写歌,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情侣关系,而且还同居了小半年。
这些艾新从来没和他们说过,估计除了他以外都没人知道还有盛知新这个人。
“他太恶心了,我当时没忍住,把菜扣在他头上了。”
盛知新想起来眼前的人还教过艾新,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温老师,我......”
“扣的好。”
眼前的人还是刚见面时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
盛知新原本以为对方至少会谴责一下他过于冲动的举动,却没想到这神仙就顶着这样一张脸这样淡然的表情对他的行为表达了赞赏。
“他拿歌就是他的不对,你一时生气怎么对他我都能理解,”温故说,“气要撒出来,不能总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盛知新又想哭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教他的都是“男孩子不能哭”“不能闹得太难看”“有事憋着别在表情显露出来”,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
“气要撒出来,不能总憋在心里。”
温故不知道为什么安慰小孩两句小孩都哭得这么惨。
他实在不想看盛知新哭,这孩子一哭眼睛就红彤彤像只兔子,跟被人欺负了似的。
“你之前和他合租,现在呢?”温故换了个话题,“搬出来了?”
盛知新刚要回答,一道声音忽然从温故背后响起:“我靠,堵死我了,终于到了。”
林子晋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在温故身边坐下,看见盛知新后“咦”了一声:“这不就是上次那个......”
温故没理他,仍认真地看着盛知新:“别管他,你继续说。”
“我搬出来了。”
盛知新低声道:“房租的事以后再和他说,我现在先找新房子暂住,等学校的宿舍申请回来再回学校。”
“那你找到暂住的地方了吗?”
盛知新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没有,我打算去青旅凑合一下。”
“要和我合租吗?”
温故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说完却让身边的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这不好吧。”
盛知新磕巴了一下:“之前已经麻烦您了,而且我医药费还没还您......”
“没什么不好啊。”
温故伸手搭在了林子晋的肩上,一双凤眼微弯,带着笑意看向盛知新:“正好我室友房租到期了要换地方住,我这边空了个房间,你正好可以在这里暂住,直到你找到下个住的地方为止。”
他说完,笑眯眯地微微侧脸看向林子晋,手在盛知新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林子晋的肩:“对吧,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