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闹鬼一事,惊扰了整个皇宫上下。
太后更是吓得连续几日都无法安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是噩梦连连。
整个皇宫,将这闹鬼一事传得那是惟妙惟肖,什么说辞的都有。
有冤死的宫女前来索命的。
有黑白无常来抓人的。
更离谱的,还有说,早些年太后养了一只小白猫,某天这小白猫不小心挠了她一爪子,就被太后当场掐死,小白猫幻化成人形,从金陵北上到幽州,准备挠死太后来了。
……
这些说辞都站不住脚,唯独从浣衣局那边儿传来的说辞,最是靠谱——
前些年在金陵城,太后下令火烧前内阁首辅简明华一家,简家上下百口人命惨遭虐杀。前些日子,有一浣衣局侍婢为此事抱不平,被太后在慈宁宫将其当场打死。那夜半时分唱曲儿的白衣女鬼,便是那侍婢了。
……
此时,躺在慈宁宫偏殿小屋里的阿酒,对这个说辞非常满意。
她甚至激动地对宁瓷说:“要不,咱们把这事儿再神话个几分,公主殿下你唱的时候,再加上一句‘老祖宗把我简家害得好惨呐’!如何,如何?”
“绝对不要!”宁瓷浇熄了她的念头,道:“若是真这么做了,太后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我。在明确太后会死之前,我还不能被她发现。不过,现在还好,太后以为我不知道我府上被灭门的幕后主使是她,能瞧得出,她在尽量遮掩此番传言。”
“要不,嘶……”阿酒因为太过激动,本想起了身子,却动到了屁股上受伤的经脉,一时间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可别乱动了。昨儿个太后派人来查这里,你自个儿藏于屋檐下,虽没被发现是好,但你这身子,又要多养一些个时日了。”
“哇,名门千金大小姐就是聪颖过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昨儿藏于屋檐下的?”阿酒佩服道:“不过没事儿……嘶……我不娇气,身子骨也没其他姑娘那般瘦弱……”
“因为你练过武。”宁瓷直接点了出来。
“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阿酒震撼道:“难不成,是我昏迷的时候说出来的?”
“从你的脉象,身形,受伤的经脉,这些都能瞧出来。”说话间,宁瓷将凉好了的汤药递给她,说:“就连你喝汤药的模样,都能瞧得出你是练过武的。”
“你真厉害。不过想来也是,若非你这般聪颖,这些年在太后身边,指不定要死个几回了。”说罢,阿酒将汤药一饮而尽,并舔了舔唇边,叹道:“你瞧我,刚到浣衣局,刚说了那些真相,就被那老妖婆打了个半死。”
“等你好了后,你怎么办?是回到浣衣局?还是去找你喜欢的人?”
“我还没想好。但是浣衣局肯定是回不去了,我也不去找洛江河了。病的这些日子我都想了,我为了他从金陵到幽州,只身出入皇宫又差点儿送了命,可他只在我快死的时候找过我一回,说了啥我不清楚,总之,他撂下我就跑了。真真让人心寒。”
“那你知道他住哪儿吗?”宁瓷想了想,道:“也许是误会?”
“误会个什么?我跟他一起都是在武师父那儿学武的,我当时都快死了,他不知道把我带走,竟然撂下我就跑?!幸亏后来你找到我,否则,我真的要死在那乱葬岗了!”阿酒气愤至极地道:“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当初,他写信给我,说他在黑金铺子。我就是在那儿找到他的。”
“黑金铺子?那是什么?地下钱庄?”
“呃,我也不大清楚。”阿酒笑了笑:“他没说太多他的事儿,可能是不想跟我成亲吧?他也没想到我能为了他从金陵北上到这里……算了,不提他了!这些时日,我越发觉得自个儿不值得。你呢?现在整个皇宫里都在说慈宁宫闹鬼了,今儿夜里,你还要继续去唱曲儿吗?”
“今夜不去。”宁瓷想了想,道:“若是今夜再去,恐怕,被抓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有一个好主意!”阿酒忽而道:“有个传言不是说,我被老妖婆打死了吗?那今儿夜里,我就去正殿门口吓吓她!”
“这怎么行?!”宁瓷就知道这个阿酒有勇无谋,不会有什么好主意的:“你身上的伤还很重,压根儿就不能乱动!”
“我绝对不乱动!”阿酒激动地道:“我爬过去!”
*
慈宁宫闹鬼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严律都听说了。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料定是有人在捣鬼。
至于此人到底是谁,他前前后后地想了一大圈儿,也没想个明白。
但这并不妨碍他提了一大堆滋补的药材,美味的酒菜,赏心悦目的古玩珍宝,前去慈宁宫探望太后。
太后已然面色无光,眼眶深陷,这会儿,她正让达春亲自去一趟天宁寺,还有法源寺,好请了姑子,和尚一起,来慈宁宫念经持咒,驱鬼降魔。
达春有些为难地道:“法源寺还行,天宁寺恐怕请不来。”
“怎么了?哀家的身份还请不来这些个姑子了?”
“那倒不是。”达春如实道:“最近这几日风大,雨水多,天宁寺的庙宇许是年久失修,一场雨水下来,漏风漏雨不说,听说还被贼人偷盗功德箱好几回。这些姑子大多数都去了其他寺庙,天宁寺里没几个姑子在了。”
这么一说,在一旁的严律听了,便直接请命道:“既这么,便让微臣出资,去修天宁寺好了。”
太后一愣,好意提醒道:“若是修缮寺庙,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严律笑了笑,道:“无妨。微臣很喜欢修庙宇。”
“哦?你还有这嗜好?”太后讶异道。
“我和我家娘子,就是因一座破庙而结缘,后来,她亲自出资修缮庙宇,帮助了好些无家可归之人。所以,微臣明着是出资修缮天宁寺,暗着,其实是思念我家娘子罢了。更何况,我若是以太后娘娘您的名义出资修缮庙宇,不仅能为太后娘娘您增加福德,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还能与您和好如初,到时候,没准皇上一高兴,您又可以去垂帘听政了。”
太后一听,果然高兴地准了,旋即,她想了想,却又道:“你对你那亡妻这般痴心,若是能腾出一两成来,给哀家的乖孙女儿宁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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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一听,赶紧将袖袋中的一只晶莹剔透的明红玛瑙发簪拿了出来,递给太后,道:“这是微臣这两日,在珠宝铺子里寻来的,听那老板说,这红玛瑙成色极好,最是稀有,非常适合年轻姑娘家佩戴。微臣想着,原先我就答应太后娘娘您,要与宁瓷公主多接触来着,这枚发簪,便是我讨好宁瓷公主的,还望太后娘娘,帮微臣转交给她。”
太后一听,顿觉大喜,赶紧对达春道:“快去把宁瓷喊来呀!”
“呃,宁瓷公主又去藏书阁了。”达春尴尬道。
太后愣了愣:“她怎么这段时日,总是跑去藏书阁?等会儿她回来告诉她,若是有什么想看的书,直接取回来便是,无需这般跑来跑去的,让严律在这儿好等。”
达春如实道:“听公主殿下说,她最近迷上了史官写的文字。今朝的,前朝的,她都想拿来瞧瞧。说是想从这些过往岁月里,寻一些做人的道理。”
达春说完后,太后虽是一脸宽心,但反观严律,他心头却是立即狐疑了起来。
昨儿个在这里,他听太后的话外音,寻思着她已命史官把简明华一家被灭门一事颠倒是非黑白,还扣了顶通敌卖国的肮脏帽子。怎么今儿个,便听见宁瓷要去看史官写的文字了?
宁瓷……呵呵!
她简雨烟不是为了让太后高看她一眼,不顾全家近百人的性命,就把金雕飞镖献出去的么?
怎么这会儿,她竟是开始在意史官是如何笔墨她爹的身后名了?
呵呵,真真是虚伪!
……
严律一点儿都不想见到宁瓷,既然红玛瑙发簪送出去了,也算是让太后安心了几分,他也没必要在慈宁宫里等宁瓷回来。
既然得了太后的准许,这会儿,他立即要去做的,便是修缮天宁寺庙宇。
当然,他明面上说,是要以太后的名义。
实际上……
呵呵!
当严律站在天宁寺的大殿里,仰望着金尊大佛时,身后传来天宁寺住持明净大师的声音:“严大人,久等了。”
严律转过身来,看到明净大师的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尚在天宁寺的比丘尼,他恭恭敬敬地对她们行了个礼。
“多谢严大人,这么一大笔修缮庙宇的款子,着实让你破费了。贫尼会将严大人的功德,亲自撰写在祈福花笺中,我们天宁寺上下所有僧人,将长长久久地为你祈福。”
严律笑了笑,问道:“请问大师,这种祈福,可以祈冥福吗?”
“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劳烦大师,为我家的娘子,祈冥福吧!”
明净大师愣了愣,方才道:“好的。敢问严大人,你夫人的名讳可否告知一下?”
“简雪烟。”
“好的。”明净大师又道:“那贫尼就在出资修庙宇的善人名册上,记下严大人你的名字好了,这也是功德无量的。”
“不必了。”严律单手背在身后,看着天宁寺大殿正前方,那一株百年银杏,他缓缓地道:“出资修缮天宁寺的名义,也写我家娘子简雪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