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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番外

作者:烛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58章 [VIP] 阳光照进来了!


    “我们当时好像有戒指, ”中原中也想起电视剧上演的那些戏份,“你记得吗?当时在黄玫瑰花坛前,我把戒指给你戴上。”


    “……哦,你这么一说,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嗯……那你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中也松了口气。穗穗有印象那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世界上的求婚仪式都差不多。


    “之后啊……”


    千穗真的说不出来。


    毕竟记忆就摆在那里, 她总不能逼自己说没经历过的事吧?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人声, “刚刚你答应他求婚的时候, 他还忍不住亲你了耶, 你们好恩爱哦。”


    “哪里哪里,情侣不都是这样的吗?”


    ……


    中原中也沉默了。


    望月千穗也沉默了。


    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刚刚求婚成功的时候, 按照电视剧的逻辑, 一般也都会亲一下吧?


    千穗接受了这个说法。


    确实。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光是这么想着, 脑海里就好像要多出一些他们两年前亲亲的画面了。望月千穗看了眼明显无措的男人,突然想起前些天他亲得太用力, 害得她第二天不舒服了好一阵。


    ……整一下他好了。


    望月千穗走得离他近了些,暧昧地搂住他的肩膀。


    亲了一下他。


    ……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莫名其妙,至少中原中也搞不懂她这样的用意。女人力道发着狠,似乎是想叫他故意痛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千穗就想松开手退后了。


    ……怀疑女友是故意的。


    但他找不出证据。


    中原中也第一反应是她在小小地报复他——毕竟他们温存过后的第二天她念叨了很久嘴唇很干很肿,看着他的目光也很不善——但在看见女友的眼神后, 他又有一种“难道我误会她了”的感觉。


    女友真诚地望向他, 满脸写着认真:“怎么样中也君?你想起来了吗?”


    ……


    这谁能想得起来!


    但是……


    不知为何, 看着她这幅样子,他好像真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真的在某个时刻, 他被她主动吻过。


    中也若有所思:“有点想起来了。”


    千穗愣住了。


    她陷入沉思,“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好像她确实在某个时候,主动亲过他?


    好像是在一个,很逼仄昏暗的地方?


    两个丧失记忆的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的恍然。


    中也先去牵她的手,两人朦朦胧胧地走出了毫无印象的求婚现场,千穗小声问着“为什么是黄玫瑰不是红玫瑰”,中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磕磕绊绊地说:


    “你要是喜欢红色的话,我们下次用红玫瑰。”


    “也没有喜欢红色啦——就是感觉大家用的都是红色,”千穗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男人的侧脸,扬起笑意,“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喜欢蓝色哦。”


    “蓝玫瑰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女人半是感慨半是叹息道,“听起来倒是很像宿命。”


    中也握紧方向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ainiku。”


    “嗯?”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行驶着,望月千穗看见不断倒退的街景在视野中形状趋于模糊,像是从眼泪中看景色一样模糊。她转移话题的速度很快,语气却又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ainiku(生憎),”她复述着,转过头来对上男人湛蓝的眼眸,“意思是不凑巧,偏偏。在汉语里写作生憎。”


    “我好想知道,”这时候她反而不去看男人的眼睛,就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一样。


    “总是经历偏偏,不凑巧的人,难道是被生活憎恶的人吗?”


    中也停了车。


    “——开玩笑的啦,”她又展开笑意,盈盈的眼眸酿着虚伪的欢愉,“喜欢蓝玫瑰,是因为蓝色很好看哦。”


    “浩瀚的,包容的,大海一样的颜色。”


    千穗半眯着眼,莞尔道:“中也君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哦。”


    手腕被拽住了。


    消瘦的,好像一折就会断掉的手腕。


    中原中也蹙着眉,那双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此刻带来片刻的威压,望着女人手腕上的红痕沉声道:


    “疼吗?”


    她紧张的时候喜欢攥手腕,就连大腿上也有几处被掐得淤青。无意识的自戕麻木着她对痛苦的感知,好像肉.体的疼痛能够让她短暂进入精神世界的乌托邦。


    “……”她下意识抽出手腕,“不疼了。”


    他垂着眸看她,“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呢,穗穗。”


    “和别人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对我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半是吐露真心半是讨好的话语。


    一点也不坦诚


    在他还是一只小狗的时候,就喜欢饲主的所有样子。喜欢她把不习惯拥抱的小狗强硬地搂在怀里,喜欢她拿下午的牛肉干笑眯眯地威胁它,也喜欢——


    喜欢她流着眼泪,对还是小狗的他倾诉的模样。


    一只小狗能做的东西很少,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主动安慰些什么。但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触及饲主最坦然也最真实的灵魂底色。


    人类能做的事情很多。可也许就是因为能做的事太多了,女人没办法对一个不确定的灵魂敞开心扉。


    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半步半步地靠近他又突然选择后退,刚被捧热的心又立刻被封藏。


    可是……


    遇到过完全袒露的她以后,这种半遮半掩的试探就让人格外难以忍受了。


    女人的双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她垂着眸,内心翻涌着呕吐的感觉,裸露出的那截手腕上还带着难以抑制的抓痕。


    下车。打开车门。拽住她的手腕。上楼。一步步的阶梯比他们的沉默还要漫长,压抑的气氛像吐着泡泡的沼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陷进去再难拔出来一样。男人的愤怒还有女人的恐慌,再是某个人把某个人抵在墙上,炙热的气息和愤怒一起落在肌肤,再是一记略显粗暴的吻。


    她下意识往后躲,却抵着墙无处可藏。


    颤栗。恐惧。最后都化为了麻木的顺从。


    可这样的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他几乎是在她感到颤栗的时候就停了动作。脸埋在她的肩头,不断起伏的喘息听起来像啜泣。望月千穗这才发现世界上任何情绪的喘息听起来都有流泪的味道。究竟是自己流过的泪太多还是他灵魂的某一部分真的在流泪呢。


    她不知道。


    “……穗穗。”


    时针在转动,滴答滴答的声音,像眼泪落在地板上。窗外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滚落,细细碎碎的,究竟是雨还是雪,是错觉还是泪。


    尝试放空意识,手腕上大腿上唇上的疼痛就会显得不那么重要。颤栗麻木的恐惧会带来心脏的绞痛,这时候只要视而不见就好了。


    他抱着她。


    这时候再轻柔的吻落在她身上也显得多余,他怀里的那个人冰冷得像一具尸体。尚且还柔软的尸体。


    “穗穗……”他有些慌张道,“你怎么了?”


    瞳孔收缩着,有人松开手,有人瘫倒在地上。整个身体软到无法再起身,垂着眼,像静静地浮在水池里的死鱼,肌肤泛着臃肿的白。


    他宁愿看到她哭出来,也不想看到她现在这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中原中也强迫自己冷静地想。


    可光是看到她自戕的痕迹就足够令他恼怒了。和女人所说的“大海”“太阳”不一样,他没办法连自行坠落走向毁灭的陨石也包容。灵魂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他的恐惧。他害怕她就此死掉,在某个喜悦的深夜突然冷不丁冒出她死亡的信息,而这悲剧的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多少天的拥抱,亲吻,温存还有饱含爱意的倾诉都无法温暖她。也许只有穿越时空到她出生的那一年,从最初的最初开始治愈才能得到一个没有碎成碎片的罐子。


    每个人的灵魂都像是一个玻璃瓶,一旦破碎就再难复原了。不管用什么拼好它,瓶子碎掉也就是碎掉了。精神一旦塌陷就永远只能是败落的城邦。


    就像她手上的痕迹一样。


    从无到有。从一到十。见微知著。鬼知道这些成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一个人一旦开始自戕那么她早晚都会死的。没有什么人能拉得回来。


    就像他认识的某位故人一样。也许女友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样的道路。


    在他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溺死在枯池。


    “……我没办法像大海一样,”他听见自己说,“我没有这么浩瀚也没有那么包容,连女朋友想死都可以若无其事。包容这个词太虚假了。”


    “明明那么怕疼的人,为什么会自戕呢。是因为太想死了所以再难忍受的疼痛也可以承受了吗?”


    “你很怕我?从一开始见面就发现了,你特别,特别,害怕我。或者说你碰见所有人都很害怕,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最开始就在讨好我,小心翼翼地对待我……我愿意这么继续下去,如果时间再久一点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让你慢慢相信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你真的不会有一天突然死掉吗?”他蹲下身,低眼看那个坐在地上抱膝盖的女人,透过缝隙看到她黯淡的金眸,“如果你死掉了——”


    “如果我死掉了又会怎么样?”她尖锐地喊出来,话语的间隙里似乎有泪水滚落,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或者说在她生命的23年里,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凶狠过。


    凶狠的。锐利的。尖锐的。这样的词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从某一天开始,在灵魂的某一个栖息地里,她的愤怒和委屈已经化成雪,封印在某个冰山。如今灼热的阳光照进来,倒是把那些隐匿的东西唤醒了。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忘记我的,难道不是吗?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就想让我敞开心扉吗?既然知道我在讨好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行吗?就算我死了,就算我死了——”嗓音在发抖,脖子也气得发红,但她的话语又很快就弱下来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在意多长时间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就当是谈了一段肯定会分手的恋爱不行吗?”


    他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有眼泪从他的脸颊落下来。


    “你别抱我……好恶心……我不想和凶我的人在一起……”


    说的话就像眼泪一样断断续续的。


    她费力想要将他推开,却没办法抵得住他的力气。他搂着她,压抑着声音:“我会很伤心的,穗穗……”


    “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怎么可能会马上忘掉,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很长时间……”他爆了句粗口,“如果你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会疯掉的。”


    “喜欢你……”男人捧着她的脸,一串串吻落在她的脸颊,“永远喜欢你……”


    “难过的时候可以告诉我的。”


    “就算是骂骂我也好……骂我恶心也好,只要别伤害自己了好吗?”他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我不想晚上回家看见女朋友又多了几条伤……我看见的伤已经够多了……”


    他埋在她腿间,帽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和时针转动的滴答声不一样。那样沉重的,坚硬的声音,像是外头的人在敲门,想要叩醒一个永远沉睡的人。


    “我不想再看见重要的人死在我面前了。”他说。


    千穗这才看清他眼里的底色。


    她好像现在才开始触及这个人的灵魂。在今天以前,她从未认识最真实的他。


    千穗揉了揉他的脑袋,像顺小动物的脊背一样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中也抬起头,对上她温柔的,还含着未尽眼泪的,金色的眼睛。


    “我没办法保证自己不会死……”


    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像羽毛落在地上一样轻柔,“但我还不想看见你难过。”


    他跪伏着,掌心垫在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回吻着。


    好像有什么声音落了进来。


    不是帽子掉落的声音。不是眼泪。不是指针。


    门打开了。


    ……


    打开门的立原道造陷入了沉思。


    抬头,是正在接吻的男人女人。


    低头,是掉落的帽子和晶莹的液体。


    嗯。


    这种时候还是关上门比较好。


    可是……可是他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啊!


    他硬着头皮说:“中也先生!我!我有一件很急的事情要说!”


    中原中也额头冒起了青筋。


    ***


    有些话不是她可以听的。


    千穗一直都知道。


    两年前还在port mafia的时候是这样,两年后她不再是port mafia的成员了也是一样。不过这没什么重要的。


    事情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幸福也是。明明半个小时前两个人还陷入僵持,如今身体的沉重却一扫而空,脑海里一片清明。


    千穗也久违地遇到了熟人。


    在横滨总是会遇到熟人的,她不止一次构想过。毕竟她怎么说也是在横滨长大的。


    可她遇到的这个熟人,却并不是在横滨认识的。


    一辆车行驶而来,车窗内伸出一只手来,朝她勾了勾。


    是松原爱莉。


    那个本应该在法国的,她在意大利认识的人。


    如果来者是松原爱莉的话,那她就什么也不需要顾及了。千穗跟着她的引导坐进车子里,刚想开口发问,却被她捂住了唇。


    “千穗身上有男人的味道,”松原爱莉笑眯眯地说,“你们关系原来这么好了?”


    千穗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她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你觉得,是我们关系好,还是你和他关系更好?”


    “……你是什么意思?”


    松原爱莉叹了口气。


    车子还在行驶,不知道要带着她往哪里去。就像她永远也不知道人生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样。


    这时候她已经后悔坐上这辆车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松原爱莉半是叹息道,“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人。”


    “有什么好选的?”千穗莫名其妙,“你在搞什么鬼?能不能停车?”


    她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们是朋友吗,千穗?”


    望月千穗攥着手心,唇上挂浅笑:“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女人看着她,不说话。


    车还在行驶。


    正在开车的那个人千穗认识,当时也是他把望月千穗载到了她家里,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现在也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好像将后排那两个人视作空气一样。


    松原爱莉说:“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很好的人。”


    “太宽泛了。”


    千穗抬眼看她:“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诡异。


    太诡异了。


    ……不。


    真的很突然吗?


    她在心里冷笑。


    松原爱莉抬起她的下巴,“说实在的,我的性格很差,但对你还算不错。但也仅仅限于不错。”


    “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对我是什么看法?”


    “一个每天让你注意安全,但又主动带你陷入危机的人。”松原爱莉一说起这些话就滔滔不绝,“你是那么胆怯又懦弱的人,我知道你会害怕,还是让你待在泰身边。我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你猜,泰的女朋友是怎么精准找到你的?”


    千穗还是挂着微笑。


    “让你和mafia走得近,给你派一些危险的任务……说实话,这次的任务也不怎么安全。虽然你们两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你作为干部秘书的时候,他似乎就很喜欢你?”


    千穗神色变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


    她叹息,“他们不让我这么对你的,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你知道的,我这种人只在乎自己,不擅长对别人好。”


    “但我太了解人类,也太了解你这种人了,”松原爱莉微笑,“如果我毫无保留地对你温柔,接济你,给你吃住,给你一些轻松又简单的任务,你只会觉得不真实。”


    “可如果我给你一点甜,又在蛋糕里加一点针刺,你一定会和我虚与委蛇下去的。你会觉得这才是人性。”


    千穗温柔地看着她,“所以,他们是谁?”


    “你好冷静哦,”松原爱莉软糯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冷静的。”


    “你会的。”千穗笑着说,“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


    “所以,你是不打算选了?”


    “选我,你还能活下去。”她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杯酒,“选他,你就只能死了。”


    千穗笑容不变,“我还以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呢?”


    女人不答话,只是从包中取了一盒枣奶。是千穗最喜欢的牌子。


    “也许你会喜欢,”她说,“毕竟,很有可能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了。”


    车子的速度慢下来了。


    千穗没有接过枣奶。她想着究竟要如何脱身,想着自己贫瘠的剑术技能究竟最多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就这么选择死掉的。


    可很不巧的是,她刚才答应过一个人还不要死。


    只是……


    松原爱莉口中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呢?


    “要不要打个赌呢?”爱莉见她不喝,便颇为难过地把枣奶盒收到包里,“不然实在没有意思呀。”


    “你觉得……”


    “中原君是会选择port mafia,还是来救你呢?”


    这时候,车子不知把她们行驶到了什么荒郊野岭。


    前头那个司机总算露了脸。他转过头,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可奇怪的是,他不是对着松原爱莉笑的。


    他温柔地看着望月千穗,用分外熟稔的语气对她说:


    “千穗小姐,我们到了。”


    她想起来了。


    这张脸。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在两年前,在那个有黑猫的屋子里。在那个逼仄的,黑暗的,那个正诉说着平行时空的命运的最初,他也曾带着这样的笑意,出现在她和中原中也的面前。


    “操!”她拽住男人的衣领,“你本来就是鸦羽组的人?”


    ***


    “鸦羽组有动静了?”中原中也皱着眉,“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


    ……


    确实挺莫名其妙的。立原想。


    “port mafia那边出事了!”他泪眼汪汪,“我们快去那边吧!”


    ……感觉更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来了。中原中也冷静地想。以前怎么不知道立原道造那么跳呢。


    视线又停留在别的地方。


    桌子上摆放着红酒瓶,那是在意大利的时候,从女友“家”里拿来的喝了一半的酒。她熟悉的瓶子被她堂而皇之地摆放在了家门前,想必是她在暗示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早就知道了啊。


    怪不得。


    她已经知道他是她当时养的那只不乖巧的小狗。所以才对他的怪脾气很多包容。中原中也告白那天的暗示她听懂了,此刻饲主给他的暗示,他也明白了。


    只是……


    这些酒在此刻,有了其他的意义。


    立原道造以寻常语气道来危机,却在话毕后附在男人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


    中也眉眼微抬,不假思索道:


    “去武器库。”


    ***


    “你赌输了,千穗。”


    监听器里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


    松原爱莉手里夹着烟,“我早就说过,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把烟灭了。”


    “……哈?”


    “我说,”望月千穗不紧不慢道,“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把烟灭了。你熏到我了。”


    松原爱莉正想说“你没搞错吧”,手上却无法控制地熄灭烟。她难以置信地抬眼,却对上女人深重的金色眼眸。


    即使被捆住了,她还是一副冷凝不屑的模样。


    松原爱莉这才发现她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懦弱。


    明明总是把自己裹在软弱外壳之中,遇到事情之后却意外地强硬——这是松原爱莉这两年得出的结论。


    望月千穗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只要你对她很好,她就会袒露出刺猬一样柔软的肚皮任你伤害。只要对她一点点好就够了。


    可她又很□□。


    但凡对她有一点点伤害,她都会竭尽全力反击的。不会在敌人面前展现出任何的脆弱。好像又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搞不懂这种人。


    她一直都搞不懂。


    松原爱莉从人生的伊始就知道自己是独特的存在。绝无仅有的家世,不算差劲的容貌,足以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了。


    可她还想过得更好。


    所以松原财团和鸦羽组达成一致的时候,她加入了这个计划。


    鸦羽组得到了一个拥有窥探平行世界能力的异能力者。可惜那个异能力者的能力也很随机,只得到了干部大人女友这种没用的消息。


    不过,如果那个女友重要到能够成为他软肋的话,似乎也不会太过没用。


    两年的布置只为了此刻。


    鸦羽组想要代替port mafia成为日本第一mafia组织,和松原财团相勾结。两年多的渗透迎来了终局,他们只要在最后关头稍微牵绊出那位最强战力,就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又或者说,能让那位大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分心,似乎也是一种巨大的成功。


    只是……


    眼前的女人,似乎不像他们认为的那么柔弱。


    “……你对我做了什么?”被迫掐灭的烟还在她的手心泛着恶意,松原爱莉阴恻恻地看着她,“……你也是异能力者?”


    望月千穗冷笑着不说话。


    她现在很不耐烦。


    内心焦躁地像有虫蚁啃食。她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在她看到松原爱丽掐灭烟的那一刻,她就想起来了。


    过去埋下的疑点重又回到她的脑海,照亮她内心的某处阴翳。望月千穗想起了过往20多年的一切,从她人生的最初再到刚刚过去的那一瞬,以及,现在。


    她望着好友的眼睛——也许现在已经称不上好友了,叹息道:


    “现在,放了我。”


    精神上涌起的感觉和过去一样。


    颤栗,恐惧,麻木。


    可她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害怕过去和未来了。


    因为有人说过,如果她死掉的话,他会很难过的。


    千穗害怕让别人难过。


    因为自己知道难过可以为精神带来多大的创口,所以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难过了。


    “我觉得,你们太小看port mafia了。”曾在port mafia任职过的秘书小姐捡起坚韧的绳子,折成顺手的形状,“人不应该太自傲的。”


    “让我来猜猜,也许就是现在,在你们以为是最后关头的这一刻,port mafia也收好了最后的网,想要把日本妄想和他们为敌的组织一网打尽吧。”


    “在你们算计的时候,也有人在背后谋划呢。”


    望月千穗嗤笑着,硬生生用绳索闯出一条路。


    ……


    等到中原中也赶来的时候,这个荒郊野外就再也没有能站起来的人了。


    ——除了他。


    望月千穗说的没错,这一切都在port mafia的掌控之下。只可惜,他好像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两个小时前和他交颈的女友也倒在地上,陷在血泊里,眼睛紧闭着。


    ……她一个人就打了这么人吗?


    她这两年根本就没有什么运动量……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败这么多人呢?


    可是这些问题,他已经没办法深想了。


    光是看见女友躺在血里,中原中也就没有办法想任何事了。他慌乱地擦着女友脸上的血痕,连鼻息也不敢探。


    “穗穗……”


    他可能爆了一句粗口。


    “中也君……”


    “穗穗……你还醒着……”


    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中原中也害怕这是他的错觉。


    “你还醒着吗?”他抱住她,“你刚答应过我不会死的……”


    “中也君……”


    望月千穗眼泪汪汪,“中也君,你再不叫医生的话,那我真的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对不起。”


    “我好累。”


    “我带你回家。”


    “我还是更想去医院。”


    “……出院了我们就回家。”


    望月千穗哭着说,“我要累死了,我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多人,我再也不当mafia了。虽然我辞职两年了但今天也算加班了,可以给我发工资吗?”


    中原中也无语,“我给你发。”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


    中原中也被她眼眸中浓重又悲伤的底色感染了。明明这个人他在两个小时前就见过,可为什么这时候的她又好像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呢。


    可千穗还是千穗。


    他的女友还是他的女友。


    “我恨你。”


    她轻轻地说。


    他心跳得很快,“……为什么?”


    她再次泪眼汪汪,“那天晚上,我以为我们不是第一次了,我才让你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情的。”


    中原中也听懂了,“……这是什么意思?你全想起来了吗?”


    “我想起来了。”


    “真的?”中也把最想知道的事先问了,“我们结婚了吗?”


    “……没有。”


    “好吧……”中也有点失望,“那我们应该求婚了吧?”


    望月千穗沉默了。


    她叹了口气,“你没有和我求婚。”


    “啊……”中也闭上眼,“是我的错。”


    但他很快又疑惑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要怎么样才能想起来啊?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也还没问完,怀中的女人便直起腰来,环住他的脖颈,为他带来了一个铁锈味的吻。


    半晌,在两人视线交缠之际,中原中也透过她浅金色的眼眸,看见她灵魂深处的那一抹空洞。


    那是他待填满的孤寂,也是阳光将要照亮的角落。


    “中也君。”


    女人叹息道:“你也该想起来了。”


    望着那双眼睛,似乎时间都随着她的注视而停下脚步。


    那些碎片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中原中也想起了两年以前的一切记忆,想起他们埋藏在误解深处的最真实的过去。


    想起欢愉和痛苦。吻和拥抱。想起泪水。


    想起他在那个遗忘的过去,也曾像现在一样发誓要好好保护这个人。


    再多的话都显得臃肿。


    那些想要说的话,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悸动,还有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誓言,化为一记虔诚的吻。


    爱是最不需要修饰的语言。


    等到急救的医者破门而入时,千穗已经做好了最基础的救护。


    她半眯着眼,看见有好多人闯了进来。而她的男友还搂着她,立下的誓言烙在灵魂深处亘永不灭。


    明明是冬天,明明是那么寒冷的天气,明明身上的血还带着湿漉漉的触感。为什么身体却暖得像是从未经历过冰冷一样呢。


    她感受着太阳的温度,微微抬手,将一缕暖阳攥在手心。


    阳光照进来了。


    —完—


    第59章 [VIP] 中也生贺番外


    2025年4月28日執筆。


    祝我們最好的中也先生生日快樂!


    設定:


    平行世界的18歲千穗()


    其實是銀時那本(目移)但想了想還是發在這裡比較好。


    另外對比格沒有惡意!我超喜歡小比的!以後還很想養一隻小比!


    好久沒有回到日本了。


    現在是幾月幾日來著?完全忘了。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熬夜多日的中原中也看不清車窗外的阴霾——这句话说起来也好笑, 既然是阴霾,又怎么会看得清呢?眼下的场景一如过去不知多少个深夜,陷进了一片不可名状的混沌银白。


    “啧。”


    中原中也轻叹了一声,心道自己一定是熬夜熬得多了, 工作实在太繁琐,所以才起了这么文艺的心思。


    刚从意大利出差回来的他打开车窗,迈步打开自家大门,只是行动间多了一些滞涩。


    还是太累了。


    要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回来的事情他早就在聊天软件里告诉千穗,只是眼下时间太晚,她一定??已經睡了。


    ———他也要睡了。


    洗漱完以後幾乎沾了枕頭就要昏厥過去。中原中也感到自己的身體陷進一片絨軟的漩渦,頭腦叫囂著休息和睡眠之類的話, 反倒把他的精神攪得不得安寧。


    這時候千穗在做什麼呢?


    他們兩個已經好久沒見面了。也許是一個月,又也許是兩個月?繁瑣的工作把一切的時間概念混淆得模糊,中原中也依稀記得上次見面時,千穗說“下次見面我再也不想理你了!”的樣子。


    好像是因為他屢次爽約生氣了。雙手抱胸,鎖著眉頭,只是餘光時不時瞟著他。


    他知道她只是想要被哄而已。


    所以他抱著她,叫她不要生氣,告訴她第二天會帶她去吃最喜歡的那家蛋糕。


    還是沒有兌現


    可惡


    中原中也睜開眼。腦海裡滿是女友生氣的樣子,內心也被一股強烈的愧疚感充盈。


    耳畔也響起了女友的哭聲。


    千穗一直都沒有說,但其實心裡肯定很難過吧。


    坂田銀時他們回到自己的世界以後,他的女友也變得格外懂事了。她從來不會說自己很想念高中時候的老師和同學,只是無聊的時候經常在那片街區踱步,時常拍學校旁邊的櫻花樹留作紀念。


    她總是以「你都不陪我」的理由生氣,一個蛋糕和一盒棗奶, 甚至是一句虛浮的不知什麼時候會兌現的諾言都會讓她消氣


    未免有點,太乖巧了。


    中原中也想到這裡,心中的愧疚就愈發湧現了。


    耳畔邊,女友的哭聲也越來越強烈了。


    唉。


    憂鬱的中原也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天,想讓自己心中的鬱悶消解。


    但他沒有成功。


    ……不只心中的煩悶越來越悵然,耳邊的哭聲好像也越來越強烈了。


    中原中也望向天邊的月亮, 感到自己心中的煩悶悵然就像永無止境的驢叫,在漆黑的深夜狂嘯出獨特的色彩。


    他一定是瘋了。


    他怎麼會把煩悶比喻成驢叫?


    可是可是


    為什麼感覺,驢子叫和哭聲,越來越響了啊。


    五分鐘以後,中原中也才從一片茫然中醒過來。這時候的他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件事。


    有沒有一種可能,女人的哭聲和驢叫聲都是真的呢?


    中原中也有點沉默了。


    他循著永無止境的驢子叫聲默默地下了樓,走進大門,靠近貓眼。


    中原中也閉上眼。


    中原中也睜開眼。


    中原中也眉頭一跳,發現事情并不简单。


    门外的女孩用力擦着眼角大哭,身边拎着一只耳朵大大的狂叫狗。


    他的心跳在此刻,似乎停止了跳动。


    但未曾停下的,是女友的哭声和驴的叫声。


    中原中也打开了门。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手变得颤抖了。


    月光照了进来。


    月光如水,暖黄暖黄的色调把一切都照得温柔。但很显然, 上句的一切不包括眼下这个场面。


    沉默的中原中也在颤抖。


    难过的望月千穗在大哭。


    快樂的比格在werwerwer叫


    没错,比格。


    他的女友——————才18岁的正值青少年期的女友——————身边领着一只正在werwerwer叫的大耳朵驴。


    女友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响起: “开门!开门!中也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在中也呜呜呜呜开门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沙哑地哭泣着。


    中原中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崩溃地哭过。


    很明显,哭得情到深处的女孩并没有察觉到门被打开了。她不断揉着眼泪,把眼睛抹得通红。也许是哭得久了,她打了两个很浅的哭嗝。


    还蛮可爱的。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抓住她攥着的拳头,无奈着说: “穗穗,我开门了。”


    融暖的月色下,这对许久未见的男女对视着,眼眸中都倒映出对方此刻的模样。


    千穗狼狈地哭着,眼底的通红比中也还要严重,好像那个熬了很多次夜的人是她。


    中也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 神色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不过, 见到一向装乖巧的女友忍不住嚎啕哭泣的样子,他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好可爱。


    他们的影子不知不觉间在月光下交缠。他掌心抵着她的背, 脸蹭着她哭得湿漉漉的脸颊,好像前一次见面闹得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眼下的场景暧昧无比。


    就连他们身旁的大耳朵驴也深受感触,更加用力地werwe rwer叫着。


    它的声音响彻云霄。中原中也毫不怀疑隔壁邻居会在第二天过来骂他。


    他看了眼狂吠不止的比格, 又看了眼怀里的女友。


    女友


    女友哭得更伤心了。


    ***


    没有人会不喜欢比格。


    比格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狗, 至少望月千穗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人能够直视一只比格的眼睛, 并在直视过它后拒绝它的要求。


    千穗就不能拒绝。


    所以,她在路上捡到宠物店里和这只无人问津的小奶比对上视线后,一鼓作气把它买了下来。


    个月。 这是她和小奶比认识的第一


    也是她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痛苦如陷入地狱的一个月。


    没有人能不喜欢比格。


    也没有人,能不害怕一只比格。


    早在多年前,种花就有关于比格的世界名著流入日本。《我也曾经想抱着它跳楼一起死》 《你少尿一点不行吗》《我被我的狗逼去看心理医生》这些当真过。


    名著她早已耳熟能详,但她没有直到,她在男友出差后的某一天里,因为太过寂寞买下了小耶。


    名字。 小耶,是她给这只奶比取的


    “它每天都叫!每一天!” 望月千穗哭得撕心裂肺,“我以为是我太差劲,我每天换着花样给它吃东西,带它出去散步,但它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我太累了!”


    “它每天晚上都在叫,每一天我都被邻居骂,我人生中第一次被物业投诉,我第一次这么拉下脸和别人道歉,可我道歉的时候它还在旁边叫。”


    “我已经疯掉了”


    女友应该确实已经疯掉了。 中也有点看出来了。


    因为他的女友几乎要跪下来,不停用额头撞他的身体,看上去像是在撞墙自尽。


    中原中也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安慰。因为他们身旁的比格还在werwerwer。


    “最开始它叫的时候,我还抱着摸它头。后来他晚上叫,我就陪他一起哭,陪它一起叫"


    中原中也听得头皮发麻。


    女友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没想到他只是去出差了一个月,女友就在想不到的地方变成了这样。


    最关键的是,女友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养了一只狗。


    还是比格。


    不知不觉间,隔壁的邻居亮了灯。紧接着,又是几道“我求求你们不要再叫了”“你们养了什么东西”“你少叫一点不行吗”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两人一狗对视一眼,在这一秒思绪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过了不知有多久,望月千穗才平复了心绪,


    她遥遥看了一眼时钟,在发现桌子上没纸巾的时候想拿衣服外套擦眼泪,但考虑到自己的衣服是新买的以后,就默默在男友肩头蹭了蹭。


    眼泪擦干了。


    她的声音哭得沙哑,此刻正常说话似乎也带着几分啜泣, “中也,我们把他送走吧,我没有车。”


    她的眼底透过一丝悲伤, “我已经找到人愿意养它了!”


    中原中也听着身边的werw erwer,虽然对这只狗有些不舍,但他还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开着车,女友坐在副驾驶,比格在后座拉着屎,两人一狗默默到了千穗指定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仓库。


    月光洒在地上,宁静得不可思议。就连小比也停下了叫声,撒着欢开始奔跑。


    附近有好多树,凌晨的空气给人一种冷冽的清新感。中原中也猜到千穗一定会觉得冷,便在下车前提前为她披上外套。


    千穗弯着眼睛看他。中也知道她一定已经不生气了。因为月亮照过来的时候,他看见她眼底细细碎碎的星耀。


    比格好像对这片地界很熟悉。


    千穗拉着他的胳膊,带他靠近那块漆黑一片的建筑物,模样兴冲冲地像是期待了许久。


    也许是期待了很久要把比格送出去,又也许是———


    她撞进他的怀里。


    女孩挡住他的视线,手心里一片泪水的濡湿。中原中也的视野一片漆黑,耳边的声音才此刻放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不管是仓库里人群挪动的声音,还是小比格werwerwer叫的声音, 又或者是—————


    又或者是,女友轻声低语的声音,都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过了很久以后,光明透过女友的掌心模糊地闯入他的视野。


    他听见一道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向他高喊着话,像飓风一样猛烈地撞入他的耳内,闯进他的生命里。


    “中也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是立原道造。


    “中也先生port mafia 一天没有你该怎么办啊"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他只是出差一个月了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他以前也经常出差吧?


    “呜呜呜!中也先生!你不在都没人替芥川先生洗澡了!”


    “在下不需要洗澡!”


    "werwerwerwerwerwer! "


    “吵死了!”


    “别对小比这么凶好吗!是谁敢凶小比!”


    吵死了。


    千穗渐渐挪开掌心,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在发现他没有生气后才弯着眼睛,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中也君————”


    柔和的月光恰巧倾在千穗的手腕。他看见她的手表上写着4 月29日的字样。


    4月29日5:03。这片数字毫无保留地和女友的笑靥一同映在他眼里。


    “生日快乐。”


    她去吻他的耳垂。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像烟花一样。


    接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五光十色的火烛在天空中绽放,妍丽的笔画连同女友眼眸中的星碎一齐落入他的视野。


    千穗倚在他的怀里,指尖在他胸前写着什么。


    也许是生日快乐,也许是喜欢你。具体是什么,她已经忘记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她喜欢眼前这个人喜欢到了永远无法责怪的程度。


    陪她。 他工作好忙。一直没有时间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千穗想,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她不会真的拿他工作多来当冷战的借口。


    就像今天,他也不会问她 “为什么你和领养的人要选凌晨见面”一样。


    她喜欢的,此刻把她拥在怀里的这个人。


    早就什么都知道。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静静陪着她演戏而已。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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