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还算有惊无险,不过明昭再不敢在守备府中逗留,托小厮向文登荣告了句不胜酒力便匆匆逃回军中。
数日后林瑾之入主中军帐,一时间军中人人自危。
眼瞧着他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军营中,明昭极为不安。
好在她现在只是经历司一个小吏,不会有机会直接负责主帐事宜。
这日中军帐亲兵造访经历司。
亲兵传信本也平常,不过带来的命令却不寻常。
“监军大人点名叫我去?!”与明昭同级的同僚一脸不可置信,再三确认后跌坐在木椅上。
无缘无故跨越这么多品级,事出反常必有妖,传唤他一个小官,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好事。
同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明昭交接了手头上的公务,满脸决绝,好似马上要赴刑场。
明昭为他捏了把汗,同时也害怕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才引得林瑾之起疑。
两盏茶后,经历司诸人正同僚提心吊胆时,他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众人连忙凑上去,没有直面过监军威严,他们的好奇大过恐惧。
那位同僚疑惑道:“监军大人到不似传闻中那般可怖,待人接物如春风。提过去只看了我一眼,对了名字便放我回来了,也不知到底什么缘由。”
“听说这些公公都有怪癖,别是看上你了。”有好事的一挑眉,嬉笑道。
“滚滚滚,老子是有家室的,可不敢胡说。”
人心八卦,见他所言没甚意思,众人一窝蜂散了。
身边空了位置,明昭才悄悄蹭过去:“监军大人只问了这一件事?仁兄可否具体说来给小弟听听?”
见他瞥了一眼,明昭连忙塞给他几个子儿:“小弟请您喝酒。”
掂量了一下手的里金属,这人方才开口:“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儿,就是提起几个月前当值的记录,问了一句我的职责和名字。”
“哦,似乎问的正好是你托我誊抄公文那日。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春醉坊难得开了珍藏的陈酒。”
“那敢问仁兄,我写的那份到哪去了。”
“这我哪记得,你自己找找吧,不在咱们经历司营帐中就是发出去了呗。”
明昭直觉不妙,不找出来不安心。
当晚散值后,明昭决定留下来开始翻箱倒柜,将那日前后几天甚至一个月的公文都翻了出来,仍没有找到。
明昭不甘心,又将自己与同僚的书案都搜了几遍,还是不见踪迹。
奇怪······到底到哪儿去了。
一通闷头翻找后明昭脑袋都混沌了,好不容易把这些文书收拾好物归原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稍事歇息,便听营帐外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谁在里面。”
林瑾之今夜紧急处理了一些宫中递来的棘手事,因此月上枝头才有一时半刻的空闲。
前线战备需得紧着用,这会没有战事,戒备不严,军营中少见光亮,经历司营帐漏出来的灯光甚为惹眼。
循着光行至经历司门前驻足,没有听见里头的人答话,林瑾之向自己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一手按在剑柄上,一手伸向营帐门帘。
正当门帘要被掀开之际,明昭粗着嗓子回道:“属下是经历司的,正在修整公文。”
“铛——”刀剑入鞘的铮鸣之声响起。
初秋风紧,夜晚的凉气随着门帘的弧度变换毫不留情地席卷营帐内。
明昭连忙跪伏于地,将头低下来。
视野可及之处,一双朴素的靴子停在明昭面前。
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进来的不是林瑾之。
待侍卫检查了自己的身份腰牌,对了对她的服制,便听他转身回道:“大人,此人确是经历司的无误。”
明昭不敢轻举妄动,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外头的人没有发话,但明昭可以清晰感受到一双视线盯着她,从头扫到脚。
“抬起头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明昭心下一横,咬了咬唇,两掌缓缓后移,准备将身子抬起来。
突然一道急报破空而来,打断林瑾之的凝视。
“监军大人,不好啦,囚沙谷马匪袭劫!”
闻言林瑾之没有再等着经历司这小吏磨蹭,一甩披风利落反身:“回主帐!”
眼前人离开,明昭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差一点点就被发现了。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明昭脑海中被这个念头占据,她必须走。
军中文官太少太显眼,她必须马上想法子混到武将里头去。
偷袭······对了!剿匪需得调动队伍,是个好时机。
再者方才那句急报中提到“囚沙谷”······她忆起宫门口林瑾之递来的纸条,这个地方,她必定得去一趟。
翌日一早,明昭便冲入文登荣营帐中诉诸陈情。虽不知明昭为何要去前线,但经不住她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文登荣准了她的请求。
明昭行了大礼拜别文登荣:“小的受大人垂怜,如今又能上前线一展宏图,来日青云直上比不忘大人赏识之恩。”
“咱们虽是文官,也不必搞这一套酸腐陈儒的,我也不指着你多能耐。战场刀剑无眼,若起了战事,护住自己的小命最要紧。来日不要让本官在英烈里看见你的大名便算是报恩了。”
明昭离了经历司,前往骑兵营毛遂自荐的路上眯起双眼,直视有些刺眼的阳光。
她由衷庆幸,自己从戎以来能一连遇到两位好的,想必老天也帮着明府满门忠烈沉冤昭雪。
费了些力气在骑兵营一众操练的队伍里头找到骑兵营参将,快步上前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参将接了命令马上要调兵剿匪忙得很,余光瞥见来了个一丁点大、又矮又瘦的家伙,面露不耐:“去去去,这儿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将军您让我试试吧!”这次不比上回受人赏识,明昭见武将一看她的身量就要拒绝,不过她这几个月军营不是白待的,如今自然有备而来,找的这位参将是个军中有名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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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这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参将无奈地随便一指:“既如此,你去和那边那个校尉比划比划。赢了,你就能来骑兵营。”
那校尉身量如山,虎背熊腰,一看便不是好惹的,参将看似随便选了个人,实则是指望明昭见到对手就能打退堂鼓。
没想到明昭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向那校尉走去。
到了校尉面前看清楚长相,豁,还是个老熟人。
贵人多忘事,明昭却还记得他当初来火头军找麻烦的模样。
校尉听闻参将要自己跟这个小鸡仔比试,满脸不悦,暗道自己的上司瞧不起人。
于是一场差异悬殊、一眼定“胜负”的比武在骑兵营搭起场子,操练完毕的众人纷纷上前围观。
起哄声中,两人卸了甲,一身粗布劲装,对峙着,却没有电光火石的斗劲,很显然,双方都不将对手放在眼里。
校尉懒散地拉起架势,不拿正眼看人,嘴角还挂着嘲讽轻蔑的笑意
明昭则直直站着,一动不动地立在校尉在对面,在参将的见证冲对手下招了招手,示意校尉先行。
莫名感受到被自己瞧不起的人侮辱,校尉脚步微旋,聚力于拳,怒喝一声向明昭扑过去。
明昭灵巧地一矮身,朝另一侧扭转身子,在校尉扑空后腹部收紧跃起,双.腿使了巧劲,将人从空中劈下。校尉壮硕的身子坠于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扬起一阵尘土。
场外登时响起一片嘘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确实是一眼定胜负。不过这场面,谁是胜方,好像与开始的预测完全不同了。
校尉听见周围的冷嘲热讽,血涌上头。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向明昭冲过去。只可惜他使出置人于死地的劲,却招招被明昭化解,压制得死死的。
恐怕闹出更多笑话,参军即时中止了这场比试,宣判明昭胜出。
明昭不理会校尉离去是愤恨的眼神,急忙拦住参将:“方才的比试您也看着了,大人可要说话算话啊。”
参将本想逃走却被堵住,身份地位放在这儿不好耍赖,只好妥协:“那你今日便来骑兵营报道吧。”
“是!张三谢参将大人成全。”
光顾着磨参将松口,明昭没注意到方才比试时出现在远处的一道身影。
那人身着一袭玄色大氅,长身玉立,望着这场比试的主人公,脸色越来越冷,吓得站在身后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喘。
清澈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微不可察地颤抖:“你去查查这个比试的赢家,把他从军以来所有事全部搜集了再报给我。”
侍卫得了命,连忙应了声是,赶紧借此逃离阎王爷身边的低压区。
林瑾之眯起眼睛,视线死死盯着这道瘦小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气极反笑。
明昭,你可真是有能耐啊。
正兴致勃勃准备进入骑兵营的明昭莫名打了个寒颤,摸了摸额角比试时出的汗,又望了望天,奇怪,天气这么好,难道是要着凉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