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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定情

作者:秋秋会啾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晚膳撤下后,青溪领着侍女们轻手轻脚地收拾妥当,又端来鎏金漱盂与青盐。


    录玉奴漱口时,纤长的睫毛低垂,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柔软,与白日里凌厉的形象判若两人。


    而后到了沐浴的时候,江淮舟一路自然跟着录玉奴,他思忖了一下手里这簪子该什么时候送。


    浴室之中,天然温泉,雾气氤氲。


    浴室里天然温泉蒸腾着,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待众人退下,江淮舟倚在屏风边,看着录玉奴解开发冠。


    如墨青丝倾泻而下,衬得那截后颈愈发苍白。


    录玉奴站在池边,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猩红蟒袍的盘扣。金线刺绣的衣料层层滑落,堆叠在汉白玉地面上,宛如一滩凝固的血。


    美人慢条斯理地宽衣,红得像血一样的蟒袍滑落肩头时,露出嶙峋的肩胛骨,像一对将折的蝶翼。


    “督公。”江淮舟忽然出声,指尖勾住他腰间系带的流苏,“可要人伺候沐浴?"”


    录玉奴回眸,夜色之中,那颗泪痣艳得惊心:“世子爷这是要自荐?”


    江淮舟低笑一声,已经抬手解了自己的玉带:"正有此意。"


    雾气中,录玉奴苍白的肌肤渐渐染上薄红,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瘦削的肩颈线条没入水中,墨色长□□浮在水面,如同铺开的绸缎。


    那双总是含霜带雪的眸子,此刻也被水汽浸得柔软了几分。


    江淮舟手里捏着簪子,缓缓走向池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督公这身蟒袍穿得威风,脱下来倒是更...”


    话音未落,就被一捧温水泼在脸上。


    好吧。


    不允许调戏。


    江淮舟老老实实地下水了。


    浴池内水雾弥漫,江淮舟将人揽进怀中时,录玉奴的皮肤在热水中泛起薄红,却仍抵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凉意。


    江淮舟掌心贴在他心口,感受着那微弱的心跳,忽然低头吻在他那颗泪痣上。


    “你......”录玉奴猛地一颤。


    水波荡漾,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屏风外,青溪默默将更换的衣物放在檀木架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蒸腾的雾气中,江淮舟精悍的身形若隐若现。


    他自幼在北境马背上长大,弓马骑射无一不精——那是刀尖舔血的生存之道,懈怠不得。


    水波荡漾间,腹肌线条分明,偏生配了双含情目,眼尾微挑,湿漉漉的睫毛下眸光流转,水汽氤氲中更添三分风流。


    “心肝?”


    江淮舟忽然凑近,水波哗啦作响。


    他抬手将湿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督公若是喜欢,”


    他低笑,喉结滚动,“再近些看也无妨。“


    江淮舟向来如此,唇齿间的情话信手拈来,带着三分轻佻七分真挚。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录玉奴早已习惯他这般作态,只是眼尾微挑,似笑非笑道:


    “世子爷,收了我的金令,使唤我的金甲卫,我自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心肝说得是。”


    江淮舟从善如流,湿漉漉的指尖划过水面,


    “心肝对我这般好,我自然也该投桃报李。”


    话音未落,他忽然从掌心变戏法似的托出一支墨翡莲花簪。


    那簪子通体乌黑,却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幽绿的暗芒,莲瓣层叠舒展,花蕊处一点银珠,精致得很。


    奢华,但不张扬。


    录玉奴怔住了:“这......”


    江淮舟执起他的手,将簪子轻轻放在掌心:


    “心肝啊,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他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簪子自古便是定情之物。”


    温泉水突然变得滚烫。


    水珠从录玉奴睫毛滚落,分不清是温泉水汽还是别的什么。


    “我的心意,”江淮舟望进他眼底,“自此明了了。”


    录玉奴指尖微颤,那支墨翡簪子躺在掌心,重若千钧。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权宦,此刻竟被一支簪子堵得哑口无言。


    雾气缭绕中,江淮舟看见他眼尾渐渐泛起薄红,那颗泪痣艳得惊心动魄。


    江淮舟的声音在氤氲水汽中格外清晰:


    “我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你与摄政王之间水火不容,刀剑相向,那我一定会护你。”


    他抬手拂去录玉奴眼角的水珠,“但我尽量,不会让你们走到那一步。”


    指尖顺着湿漉漉的发丝滑下,江淮舟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相触:“心肝。”


    “我说过,我要带你回江都王府,我要让你做我的世子妃。”


    录玉奴先是一怔,随即大笑,带着几分癫狂的意味:


    “想要让我当你的世子妃?”


    他猛地攥住江淮舟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皮肉,


    “你若是有能耐,不如叫我瞧瞧。”


    水珠从发梢滴落,录玉奴的眼神渐渐滚烫了:


    “朝堂之中,犹如泥泞。”


    他松开手,指尖划过江淮舟的胸膛,


    “一旦陷进去,想要再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把我这从这朝堂中心带走。”


    江淮舟却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温泉水波荡漾,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成不成暂且不论。”


    江淮舟咬住他耳垂,声音低沉,“若真是不成,我陪你一起陷在里面。”


    “痴人。”录玉奴轻嗤,却任由他搂着,没有挣脱。


    江淮舟抱着录玉奴,摸了摸录玉奴背后纤细的蝴蝶骨,眼里颇有些心疼:


    “心肝在这受苦,我心里难受,只求心肝先应了我这话,也让我敢放手去干。”


    录玉奴并不答话,只是捏着那支墨翡莲花簪在指尖转了一圈。


    忽然勾唇一笑,眼尾那颗泪痣在氤氲水汽中愈发妖冶。


    他慵懒地往后一靠,湿发贴在白玉般的颈侧,狐狸眼里漾着挑衅的光。


    “不妨...打个赌?”


    他嗓音带着蛊惑的意味,红唇轻启,竟将那墨翡簪子横咬在齿间。


    雪白的贝齿映着幽深玉色,唇瓣堪堪擦过簪身,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


    “若是世子爷能叫我出声...”他眼波流转,指尖划过自己喉结,“我便什么都答应你。”


    水珠顺着锁骨滑落,他忽然抬腿抵住江淮舟的腰腹:


    “可若是世子爷先守不住...”尾音化作一声轻笑,足尖恶意地往下压了压,“那便得应我一个要求。”


    这水汽实在是漂亮,映得美人咬簪的姿态愈发惊心动魄。


    红唇墨玉,雪肤乌发,活像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见状,江淮舟眸色骤暗,五指一收便扣住了那段纤细的脚踝。


    他俯身时水珠从肩颈滑落,在蒸腾的雾气里划出晶亮的弧线。


    只听世子爷好心提醒道:“心肝,可别后悔。”


    这一抬力道不轻,录玉奴整个人倏然后仰。


    湿漉漉的背脊撞上池壁,溅起一片水花。


    他不得咬着墨翡簪,双手向后撑住滑腻的汉白玉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乌发在水中散开,衬得那张染了薄红的脸愈发惊心动魄。


    偏生那双上扬的狐狸眼里还凝着挑衅,眼尾泪痣艳得像是要滴血。


    江淮舟低笑出声,眉眼间尽是风流意态。


    他忽然侧首,薄唇贴上那绷紧的足弦。


    吻得极轻,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可舌尖扫过踝骨时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温热的吐息拂过湿肌,若有似无地掠过凸起的踩骨。


    “......”


    录玉奴喉结滚动,足弓猛地绷直。


    水波晃荡间,江淮舟的吻已顺着蜿蜒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像是宣誓主权一样,留了个牙印。


    美人一双上扬的狐狸眼,此刻水雾迷蒙,眼尾涸开薄红,本该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偏那眼神依旧带着不肯服的刺,


    眼下泪痣艳得惊心。


    簪子在齿间轻颤,溅开一滴水珠。


    录玉奴脚趾猛地蜷缩,足弓绷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水面受惊一般晃开层层涟漪,


    实打实的说,江淮舟自然算不上什么好色之人。


    他对“美”的要求非常高,能被他称之为美人的,想来,那必须是这世上绝顶的美人。


    但是,他与录玉奴当年十三岁认识,十六岁分别,离京七年,两人二十三岁中京重逢。


    那个时候,一看到沈斐之,江淮舟就卯足了劲,非要交这个朋友,还对沈斐之说:


    “君子重诺,今日交之,此生不弃。”


    当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未必……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


    但好像,只要见到录玉奴,他心中的那杆天平就会自发的倾斜。


    江淮舟思来想去,觉得这当真没有办法。


    毕竟食色性也。


    抬眼时正对上录玉奴泛红的眼尾一那支墨翡簪子仍死死咬在唇间,簪头莲花颤颤,像是风雨中不肯低头的花枝。


    实在是漂亮。


    “心肝。”


    江淮舟凑过去,吻上了美人的唇,水面之上,他们的墨发纠缠之间,他们嘴里还横着一支墨翡莲花簪。


    簪子,自古就是定情之物。


    江淮舟心想,早知如此,他们离别之时,他就该送个簪子的,也不必拖到今日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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