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美那双炯炯有神的豆豆眼注视下,伊洛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僵硬地点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小美的面部显示屏顿时亮起一个欣慰的表情符号,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般拍了拍伊洛恩的手背,说:“那么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它扒开自己的胸口,看起来还想再唠叨两句,闪烁的电量指示灯让它不得不作罢,他只能意犹未尽地住嘴,给自己按下了休眠键。
机器人全身的关节发出一阵咯嘣咯嘣的脆响,在系统关闭前的最后一秒,它突然提高音量,用扬声器爆发出最后的电子音:“阁下,主人,加油!为了小少爷,冲啊!”
这声充满斗志的宣言在空气中回荡,掷地有声,随即戛然而止。随着散热板的嗡鸣声渐渐平息,机器人豆豆眼中的微光也彻底熄灭,小小的金属身躯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伊洛恩茫然地问:“……小少爷?那是谁啊?”
他看向诗因:“你家的亲戚吗?”
诗因:“……”
还好他现在不能说话,省了解释的功夫,不然现场的气氛还要更加尴尬。
但诗因闭着眼睛,在心里拿刀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砍了无数遍。
整天瞎脑补也就算了,偏偏还要用最大音量喊出来,简直是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好在伊洛恩的好奇心并不强,就像他从来没有问过异兽为什么会出现,也没有追究过1034为什么会变成小美、又为什么会管诗因叫主人一样,他把这个问题也搁置在了一边。所有让他想不明白的事,他要么随遇而安地接受,要么转眼间就忘记了。
因为这世界如此陌生而奇怪,所以不论发生多少意料之外的事情,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眼睛在黑暗中失去了视物的能力,剩余感官的感知力便被无尽放大。
头顶上方,异兽刨抓地面的声响和凶戾的嚎叫仿佛被放大了数倍,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无所不在,密不透风地裹住人的胸腔口鼻,令伊洛恩不禁打了个寒战。
空气似乎确实变凉了,而身旁诗因的体温却越发鲜明,像是寒流中的一盏明灯,温暖得令人眷恋。
伊洛恩闭着眼睛,指尖顺着诗因的手指慢慢摸索,滑过他的手臂、腰际,最后在他身边轻轻躺下,额头抵着额头,脚抵着脚,手牵着手。
他们挤在窄小的行军床上,像两只小小的船在无尽的夜海上漂流,因风暴而相遇,于是用缆绳牢牢缠住彼此,共同抵御海浪的侵袭。
被他攥住的那节手指已经有些发烫了,伊洛恩忽然意识到自己握得太紧,连忙松开力道,小声问道:“疼不疼?”
挨着他的脑袋轻轻地晃了一下,诗因轻轻摇了摇头。这点力道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接下来要承受的,恐怕会比这疼得多。
汗液的炙烤不过是开胃小菜,以他目前这样虚弱的身体状况来说,雄虫体内剂量更大浓度更高的其他液体,才是真正的酷刑。
但是因为是伊洛恩,所以他接受。
笨蛋连怎么让他受伤都不懂,所有可能造成伤害的事都小心翼翼避开,所以他是安全的。
正因为确信这一点,所以即将到来的一切——不管是温柔的,还是疼痛的,都没关系。
诗因微微探出舌尖,呼吸变得急促,眼睛在暗室中依然闪着灼灼的光,像是一只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
身体已经为即将到来的一切开始战栗,他既是捕猎者,又是猎物,前所未有的处境令他忐忑而期待。
伊洛恩松开了他的手,宽大的手掌转而搂住他的后脑,温柔地描摹着他的颈线和脊背,从上到下,像是在抚平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痕。
诗因紧绷的背部线条在这安抚下渐渐放松,直到后背贴上黏湿的布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伊洛恩的衬衫全汗湿了。
伊洛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用手指轻轻拉了一下湿淋淋的衬衫领口,帮他透气,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只穿一件衬衫,都出了这么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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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因长长的睫毛落下,感觉有些丢脸,只能倔强地不吭声。
柔韧的腰身被另一只手环抱,往一个方向挪了挪,下一秒,诗因整个身体都被伊洛恩抱进了怀里,衬衫被后背处的手掌揉得发皱,脖颈挨着脖颈,膝盖叠着膝盖,呼吸交融,心跳击打对方的胸膛,从头到脚都紧紧相依。
诗因无法抑制地身体颤抖,他的心几乎要跃出胸膛,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紧张混杂着兴奋,使他连吞咽口水都感到困难,这种战栗的兴奋感,令他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战场,眼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双方蓄势待发,热血沸腾,即将背水一战。
然后他听到伊洛恩的声音,像是蒲公英的绒絮一样轻轻落到他的耳朵里,说:“别怕。”
伊洛恩一遍遍摸着他紧绷的脊背,说:“不怕,不怕啊。”
诗因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哼,他皱紧眉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反应给了雄虫错误的暗示,于是调整呼吸,努力放松自己,尽量显得更加温顺。
可是预想中的下一步却迟迟没有到来,雄虫只是一遍一遍、不急不缓地抚摸他颤抖的身体。
重叠的体温让汗水交织,身体密密麻麻地泛着酸痒,接触不到的地方也被伊洛恩的手掌覆盖着,暖融融地烘烤着他僵硬的四肢。
鼻腔里都是伊洛恩皮肤上温暖的气味,像是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午的旧羊毛衫,羊脂与干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又被阳光熨烫得干燥而松软,令身体感到安心又怀念。
诗因在这暖乎乎的味道中渐渐放松,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令他有些昏昏欲睡。
诗因迷迷糊糊地想,他明明已经这么配合了,这个迟钝的雄虫到底还在等什么?
但他究竟是什么也没等到,呼吸终于平缓的一刹那,他头一歪,沉入了梦乡。
怀中雌虫的呼吸渐渐由短促变得悠长,伊洛恩的脸贴着他的额头,手掌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他,跟哄孩子似的,心里微微叹气。
都困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