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也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可似乎只有鸟叫声。
沈明月用右手敲击着左手掌心,似乎在打节拍,很快顾洲就发现这鸟叫声不一般,正待他也要去翻译时,沈明月已翻译出来。
式微胡不归!
这几个字是汉字用四角字符标注后,再翻译成了二进制,而徐铭没有用六爻法,而是直接用一声鸟叫代表一,两声鸟叫代表〇来表达,简单明了,这也是徐铭与顾洲约定好的传信方式。
这其中的规律本该推算一番,但沈明月早已将这一切烂熟于心,所以能快速判断。
“是徐铭他们。”她开心地叫起来,说着就要出去。
顾洲却心下担忧,拦住她,“且慢,我先去看看,只恐有诈。”
的确,现在这情形务必要小心再小心,但沈明月知道敌方要找的人是顾洲,于是反拉住他,“我去,你更重要!若我出什么事,你想办法逃走。”
说完沈明月冲他微微一笑,像是在诀别。
这话让顾洲心绪复杂,想说些什么,再抬头时,沈明月已经走到了洞口。
鸟叫声经过山谷的回响,找不出具体的来源,沈明月正犹豫期间,顾洲举着一根燃烧的木柴出来,说道:“深山密林哪里那么好找。”
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只有暴露自己的位置才能让对方找到,可她却担忧,“可这样也会将位置暴露给敌人。”
“那就要看谁来得快了!”
顾洲说着折了一些带树叶的树枝,堆成一堆点燃,之后他交给沈明月一把匕首,“这是西域精钢打制,锋利无比,用时小心些。”
这匕首拿着很是压手,银白色的外壳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拔出来刀刃寒光一闪,似乎在告知世人不要小瞧它的厉害。
树枝水分大,不多时便起来很大的烟,所幸今日天气好,山风不足以把烟吹散,二人躲避到不远处的树从间,悄悄观察着动静。
约摸半个时辰后,树枝即将燃尽之时,两个蒙面侍卫找了过来,进洞检查一番后吹了几声特殊的口哨,不多时徐铭带着也找了过来。
顾洲与沈明月二人丝毫不敢懈怠,精神高度紧张,小心的听着周遭的动静,见到徐铭后才放心下来,一起走出树林。
徐铭听见动静,见是主上,喜出望外地将眉头舒展开,迎了上去跪地叩拜:“可算找到主上了!”
随后抬头看到顾洲身后的沈明月,他更是激动地红了眼角,膝行两步上前热切地说道:“沈先生,沈先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跟主上在一起。”
“是我救了他……放心,我可是福星,福大命大死不了,快起来。”沈明月说着将徐铭拉起来,哄孩子一般说道:“多大人了,还哭!”
顾洲看着二人,面色有些不悦,徐铭见沈明月竟然比见他这个主上还亲,他背过身去轻咳了一声:“走吧!”
徐铭抹了一把脸,恭敬地行礼领命,招呼众人启程。
离开时,沈明月回望山洞,想起那日那位大哥给她看手相时的话,说她此生有一大劫。
难道这就是那一劫?现在她活下来了,看来劫难已过,以后会一切顺利吧!但后面还有大事要办,若一切顺利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喜色,庆幸的对徐铭说道:“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还不快走!”顾洲余光捕捉到她对徐铭那抹笑意之后,端起架子,言语间有些不满。
“是。”徐铭说着却依旧小心护着沈明月下山坡。
“来了!”沈明月不明所以,不知他这愠怒从何而来,竟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便从他背后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出了大山,远远就望见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将军在河边等候,见顾洲过来,立即上前请罪:“未将韩成参见大殿下,让殿下受惊了,臣有罪。”
“起来吧,这次是个意外。”顾洲屏退左右,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自接到殿下的命令,我便了派人马前来接应各路义军,现在已经有一半的义军已秘密在凌源外大营驻扎,但是人数似乎比殿下说得要多一些。不久前安庆失守,但不是北蛮攻下来的,是守将杨合投降,我也给朝中写过一次奏折,可不知为何朝中始终没有旨意下来。
义军人数增加,看来是路上又捡了一些人,而安庆竟是投降,这是顾洲没想到的。
他算着时间,他是出征前一日得知失守的消息的,到现在大约十日了,这消息早该送达京城,但还没消息出兵,要么就是求和派从中作梗使陛下不愿出兵,要么就是消息被兵部截流根本没传到陛下跟前。
究竟是怎样?他心中谋划着不仅要给朝中上请战的奏折,还要给舅舅写封信问问。
之后他又问道:“兴城情况如何?”
韩成叹了口气:“兴城陈将军现在城门紧闭,不迎敌也不抗敌,北蛮人在城外乡间烧杀,他一概不管。”
顾洲出发前派了可靠的人,分别给韩成和陈长生分别送了巡狩的文书,可只有韩成回信,看来这陈长生打定主意要当个缩头乌龟了。
“如此避战,只怕他早晚有一日要求和。”他思忖了一会儿,叫来徐铭命令道:“拿我的名帖去兴城,就说我在凌源等他。”
徐铭领命而去,韩成看着之前一直跟徐铭在一起的女子,这女子虽穿着朴素,蓬头垢面,可细看之下竟是个美人胚子,他常年驻守边塞,不知京城之事,但也曾耳闻近两年来这大殿下行事荒唐,颇为风流。
但他父亲韩尚曾说过大殿下聪慧过人,肖似其外祖定国将军徐耀庭,又是先皇后嫡长子,若好好用功前途不可限量,可不想这两年竟变成了这样。
韩成是个直性子,当即蹙起眉头:“沙场危险,殿下怎还带来女眷前来?”
顾洲看了一眼沈明月,见她十分疲惫地坐到了一块石头上,匆匆解释道:“她是新上任的长史,义军就是她筹建的……差不多了,启程吧!”
这两句话简直要惊掉韩成的下巴,这话若不从大殿下亲口说出,他是万万不敢相信的,一为女子任职,二为她组建义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沈明月自昏睡了一晚后,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肌肉抽筋般的疼痛,使她这一路上都无精打采的。
韩成悄悄观察她,这女子看着也过太柔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组建义军之人,但见徐铭等人对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又尊称为“先生”,不由得暗暗称奇。
行路两日到达凌源军营,韩成为沈明月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房子,并从他的将军府中调来两名侍女。
前世沈明月居住沪上,父亲是远近知名的医生,母亲是高校教师,家境优渥,也曾有司机女仆,可进了军校之后,就一切习惯了自己动手。
她本欲拒绝,但这个地方陌生,一个人在在生活上也多有不便,还是留下一人来与她做伴为好。
韩成随便点了一个侍女,命她留下,那侍女上前行礼:“奴婢小莲见过姑娘。”
沈明月笑道:“好说,好说,这几日便辛苦妹子了。”
韩成听着这几句话,微微有些诧异,这女子还真是客气。
连日赶路,沈明月疲惫不堪,当即沐浴更衣,之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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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睡到了第二日大天亮。
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户,却被窗户的栅格切成条状,似一道道利剑,刺破了沈明月安静的睡眠,她起床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之后匆匆洗漱用过早饭,便找到徐铭一起去义军队伍中。
一路上她观察着军营的配置,问道:“这里怎么没有灾民营?”
“沈先生有所不知,整个大齐,只有营州大营设有灾民营,这还是主上的恩典,让流民有个安身之地。”
沈明月有点不相信:“你是说顾洲?这是他的注意?”
“将军!将军!先生还是注意点,在外面给主上留点面子。”徐铭急切地小声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顾洲,顾将军。”沈明月有些不耐烦。
二人来到队伍中,最后一个营刚刚到达正在休整,肖广林见二人来到,瞥了一眼徐铭,又悄悄问沈明月:“沈长史,那将军没刁难你吧!”
“没有呀!怎么这样说?”
“听朱文说,你背地里说那将军坏话,被他捉去了!害我担心了好几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明月瞥了一眼朱文,他正在不远处对一群人说着什么,一副傲视众生的模样,她不屑地笑了一声,又问道:“这小子这几日没给队伍惹麻烦吧!”
肖广林摸着胡子边想边说:“还行,就是嘴刁些,脚程慢些,有些瞧不起人,其它的嘛……还好。”
“来路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这几个营来的路上,一共端了两个个山贼窝,解决了四拨抢劫的北蛮人,还收了一些逃难的人,捡了不少武器。”
义军的实力真可以,沈明月点点头,“与这里军营中的人相处可还融洽?”
“这里的将军够意思,单独开辟出来了营帐,伙食补给也与军中一样。”
“好,这几日让大家好好休整,将之前咱们所学的教给新来的人,告诉大家一定要注意纪律,之后的行动我们要与军队互相配合,争取早日收回失地。”
“好!沈长史,你可不知道,大家伙都盼着这一天呢!我这就去安排。”肖广林有些兴奋,终于到了这一日。
这些天,众人路过自己的家乡,看着被践踏的田地、被烧毁的房屋、随便堆砌的骸骨,他们恨不得将北蛮人碎尸万段。
肖广林走后,沈明月想着战斗开始,义军没有趁手的武器可不行,于是问徐铭:“顾……将军在忙什么?我找他有点事。”
她刚想将顾洲的名字叫出来,说了一个字后便硬生生地改了过来,“将军”那两个字音色便不自觉地加重了。
“回来后一直与韩将军商议安庆之事,今晨才歇下,主上伤得很重,又连日赶路不得休息,伤口都和布条长在了一起,每次都是咬着纱布换药的。”徐铭说着,眼中满是心疼。
沈明月这才想起他还伤着,本来还想去找他问问后续作战如何安排,看来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这时一个军士小跑过来回禀道:“徐校尉,您要的东西买来了。”
军士说着,双手奉上两个用荷叶包裹的东西。
徐铭接过闻了闻,很满意地说道:“真香!我看先生这几日都瘦了,便命人进城买了些肉食给先生补补。”
沈明月闻着从荷叶缝隙里飘出的香气,觉得比任何味道都好闻,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是该吃午饭了,走,去我的住处。”
来到沈明月的住处,远远就看见一排晾晒的衣服间,韩成和小莲站在那里说话。
沈明月不禁心中一沉,难不成这小莲是韩成的眼线?韩成也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