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琤神智彻底清醒时,女人正躲在被子里嘤嘤地哭。
她一头青丝凌乱不堪,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痕迹,一时竟分不清哪些是之前受到虐待留下,哪些是方才欢好时男人留下。声音又小又娇,脸上挂满泪痕,越看越觉得可怜。
很奇怪,李琤平日对女人没多少耐心,连亲妹妹李洛华经常来东宫他都感到不耐烦,更厌烦女子动不动哭哭啼啼。
可现在,他看着身侧那又娇又弱的女人,心里非但不反感,隐隐觉得可怜可爱。
他侧身想帮她揩去小脸的泪痕,大手尚在半空,他身躯猛然一震,似是幡然醒悟般,难得泄露出温柔的眼眸瞬间被寒冰填满。
他……怎会对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情感,还是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梁含章只觉得周围气压越来越低。不知想到什么,他翻身下床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套上。
待系好腰间的白玉蹀躞带时,手里紧握着利刃的剑柄,望向床上女子的眼眸有一瞬间噬人。
梁含章呆呆望着男人,还打了个哭嗝。
仅仅一瞬间,男人转身离去。
梁含章不爱哭,眼下为了装柔弱整整哭了几个时辰,眼睛都肿完了。瞧着男人穿好衣物冷漠离去,不知为何,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限的恐慌,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没猜错的话,方才他手握剑柄的森冷模样,对她是萌生了杀心的。
这是为何?难道他识破了自己身份?还是说,堂堂一国太子与一身份低微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让他面上无光?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对梁含章来说都是不利的。她想到刚开始时男人把她压在身下,情意绵绵握着她手许诺“孤会对你负责”,结果一转眼就要把她杀了!
呵,果然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信的,尤其在床榻上的男人。梁含章垂下眼帘,方才经历一场情事,她瓷白的小脸微微发红,肩膀处的被子滑落,更是露出身上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女人肌肤赛雪,如上好的羊脂玉,稍微轻轻一碰便留下痕迹。不过为了逼真引来男人疼惜,她身上被鞭打的痕迹都是实打实的。
看着身上斑驳的伤痕,她眸色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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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门被人从里踹开,李福在外面等得昏昏欲睡,猛然一阵巨响把他从幽会周公的路上拉回来,嘴角的哈喇子还未来得及擦。
弓腰小跑到李琤身边,“殿下,奴才已请了东宫的太医至此,殿下不若让太医瞧瞧身子?”
李琤抬头,王太医果然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并未言语,良久摆手吩咐:“回去再说”。
他眼线狭长,斜着看人时那双桃花眼满是骇人的寒意。李福与他对视一眼,随即感到浓浓的杀气,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板。吞吞吐吐:“奴才已命青龙卫严加把守丰乐楼不准任何人出去,殿下您看……”
“此地与隐太子牵涉甚广,酒楼里的人一个不落缉拿归案”。李琤冷冷丢下这话准备出去。
“殿下,这……”李福想说丰乐楼毕竟迎八方来客,许多还是朝廷命官或者世家大族的膏粱子弟,这么把人捉拿下狱恐怕影响不好。
转念一想,那帮吃里扒外的东西,食君之禄却跟前朝旧人有勾结,企图匡扶梁国。若是此番殿下处理不当,不给这些人一点下马威,大晋的威仪何在?
只是他刚跟在李琤身后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雅间的女子,那毕竟跟殿下有过肌肤之亲,是殿下身边第一个女人,难道也要捉拿下狱?
“殿下,里面那女子怎么办?”李福刚说完,就明显感觉殿下周围的气压更低了。他脚步一顿,架着眉峰,眼神似懊悔似恼怒。
他脚尖微挪面向李福,皱眉思索良久缓缓道:“把她接到东宫吧”。虽不知她身份底细如何,总归是他强占了女人。若是转头把人抓到诏狱,对她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是,奴才晓得”,李福微抬起头,殿下此刻身影逆着光,面色说不上有多好看,微微发皱的斓袍上还沾染着莫名的痕迹。滚动的喉结旁是几道正往外渗血的抓痕,从下颌延伸到交领深处。单看痕迹,是何人留下的不言而喻。
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青龙卫备身夏常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雄厚有力的粗犷嗓音正汇报着丰乐楼的一切情况。李琤又吩咐了几句旋即出门。
正准备翻身上马时,他皱了皱眉,雪下得越发大了,男人的眉眼隐在纷扬大雪中看不真切,沉吟良久方道:“给她个奉仪的位份吧”。“她”自然是跟殿下燕好的女子。
李福似被针扎屁股般猛然一惊,正想问清楚,男人已打马而去。虽只着素色斓袍,依旧掩饰不住挺拔有力的身躯。
李福望着殿下远去的身影,嘴唇翕动呐呐不敢言,只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活见鬼的模样。夏常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李总管,在这儿发什么呆?殿下可说了屋里那女子如何处置?”
李福好似没听见一般,怔怔愣在原地喃喃“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
李福才反应过来,看清来人,他身子挺直扬了扬眉毛得意:“你一个成日舞刀弄枪的人不需要知道”。青龙卫是太子身边的精锐护卫,李福又是太子的贴身大总管,一来二去他跟夏常这个青龙卫备身少不了打交道。
都是为主子干活卖命的,无高低贵贱之分,李福跟夏常虽没有明显的正面冲突,但暗地里较劲是常有的事儿。
譬如现在。李福神气得跟什么似的,夏常冷笑:“爱说不说,你这阉人嘴巴也吐不出象牙来”。说完扬长而去。
“你!”李福气得跺脚刚想控诉,对方已翻身上马,骏马嘶鸣一声,身后尾巴上扬重重甩到李福的脸,他捂着脸嗷叫一声。
一个两个都走了,李福虽气却无可奈何。那位还在雅间床上躺着呢,殿下特地吩咐他处理,显然是对自己更为倚仗。
想到方才殿下的反应,李福嘴角扬起笑意。殿下自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储君,身边从不缺女子,可殿下始终置若罔闻。不论皇后如何催促,就是不上心男女之事。只是神女无情襄王有意,即使殿下无意,单靠他身上的权势和俊美的皮囊,依旧引得无数女子倾心不已。
初初搬到东宫时,底下有不知轻重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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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妄想爬床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殿下极是厌恶,二话不说直接将宫娥赐死。后来陆续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图接近殿下,皆如前面一般刑罚。
那段时间,东宫的血不知流了多久,宫殿周围仿佛都弥漫着血腥味儿。
这次殿下偶然跟一女子有了肌肤之亲,非但没要那女子性命反倒还把人接到东宫给奉仪位份。奉仪虽是东宫位份最低的女子,但明眼人都知道,东宫后院没正经主子,奉仪一进来不就成后院身份最高的了吗?
往后再讨殿下欢心,得个一子半女升了位份,啧啧,那真是贵不可言。想到这儿,他屁颠屁颠跑回去吩咐下人准备换洗的衣物。
正当梁含章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一探究竟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行婢女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捧着衣物进门,朝她福了福身,为首一个看着更稳重些,她开口道:
“娘娘,李总管吩咐奴婢们前来为娘娘梳妆打扮”。
娘娘?这是在叫她吗?梁含章有些不敢相信。低下头装作极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问:“姐姐……姐姐们是在叫我吗?为何唤我娘娘?”
她长得娇小玲珑,而今不过十七,那些个婢女明眼看着年纪都比她年长,叫姐姐也说得过去。换而言之,叫姐姐是为了抬高对方身份,这样才愈显得她不懂规矩软弱可欺。
果不其然,一行婢女听到她傻乎乎喊姐姐,皆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她们本是在东宫伺候的婢女,被李公公叫出来说伺候未来的奉仪娘娘。
东宫后院从未出现过被殿下临幸的女子,如今莫名来一个奉仪娘娘,即使位份不高,对她们来说都是威胁。
她们只是身份低贱的丫鬟,殿下从未正眼看过她们,但是一个个俨然把殿下当成自己私有物。虽有无数前车之鉴,若是找到机会她们依旧如飞蛾扑火般扑向殿下。
谁叫殿下长相俊美又位高权重呢?不过虽心里爱慕,她们到底不敢明目张胆勾引,只能心里暗暗幻想,毕竟当年东宫的血还未完全消散。
如今莫名冒出一个被殿下幸了的奉仪出来,这叫她们如何坐得住?铆足了劲想来看看这奉仪到底长了怎样一副狐媚子脸。如今一瞧,人美是美了点,但浑身上下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乡土气息,还傻乎乎冲人喊姐姐。
另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趾高气扬走上前,扬了扬眉毛道:“既叫一声姐姐,少不了提点你一番。你眼下虽被封为奉仪,不过是殿下身边晓事的玩意儿,可别摆不清自己身份!”
“姐姐教训的是,章娘知道了”。梁含章低声下气点头,泫然欲泣。
为首那丫鬟看不下去,厉声喝道:“小青,这是奉仪娘娘,身份地位远在你之上,莫要失了分寸!”转脸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孔对梁含章道:“李公公在外面催着呢,娘娘随奴婢们来吧”。
一旁的小青“切”了一声,丝毫没把人放眼里。
梁含章冷眼看着这些趾高气扬的婢女,心中暗道,连小小的婢女都如此不懂规矩,可想而知这东宫内里是多么不堪。一个小小的东宫都管不好,这李琤驭人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
也好,省得她日后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