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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替罪羊4

作者:一朵见手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臻与邵钧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捕捉到了丝丝不解。


    兰秋为何留下“对不起”几个字倒是能理解,但这“阴谋”二字便有些叫人看不懂了。


    阴谋到底是指梧桐街的这场捉凶戏,还是指干尸案,一切都让人不得而知。


    林臻将布条叠好,重新放回兜里:“先回去罢,叫陈正年认认,看这字迹是否是兰秋的。”


    邵钧点头,又道:“茶楼里放冷枪的人,是冯景恒安排的?”


    “不是他,”林臻开口,并没有因此怀疑是冯景恒安排的,不过她能肯定与他有些关系,“但那人应当是与他认识的,甚至是关系匪浅。”


    依着冯景恒的性子,若是有人在他的局里做手脚,早在枪响之时,他就已经下令去围困对方了,而不是准确无误地辨别出方向后,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林臻想起陈正年说过的那位从北平来的冯家人,心里多少有了计量,若无意外,想来躲在茶楼放冷枪的便是这位了。


    不过,当时看冯景恒的样子也是有些震惊,恐怕这声枪响并不在他与对方说好的计划里,所以才叫他在兰秋被击杀后,露出无能为力的神色来。


    “你离开时,可有遇上什么陌生人?”


    “没有,怎么了?”


    林臻想起那双带给她熟悉感的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摇摇头,没说下去:“没什么,只是遇到点事,有些在意而已。”


    邵钧也没有问,只笑道:“看来那位冯探长对你也没多少信任,否则这利用兰秋姑娘来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怎么会瞒着你?”


    林臻停下脚步,引得走在后头的邵钧急刹,两人差点撞在一处。


    邵钧:“怎么了?”


    林臻转过身,微微仰头盯着邵钧:“这么说来,你觉得我会同意他这个计划?”


    邵钧看着她,没有任何躲闪之意,两人就那样沉默的对视着。


    片刻后,他勾唇,整个人姿态放松下来:“我可没这么想,再说你不会那么做的。”


    “我只不过是想说,小仙姑日后可别答应他才是,若彼此没有信任可言,何谈相守一辈子?”


    “不过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我。”


    林臻瞧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神色古怪:“考虑你?邵先生,你好像也没有对我说实话罢?”


    “我倒是想告诉你,只不过我失忆了,不是吗?”邵钧仍旧笑着,丝毫不见心虚,瞧着倒是认真。


    林臻收回视线,先一步往前走去,风声带起她的嘀咕声,落在邵钧的耳边:“巧舌如簧。”


    邵钧眉尾稍稍扬起,慢慢悠悠跟了过去。


    -


    长顺大道,小公馆。


    冯景恒到家的时候,家里除了管事和崔西华带过来的一众底下人之外,再瞧不见任何佣人。


    许是看出冯景恒的疑惑,管事走到他身边,低声解释道:“五爷让其他人都放假了,还让人去冯府,请了冯世德来,这会儿在书房问话呢!”


    冯景恒颔首,又回头吩咐宋虎,于三儿:“不用跟过来,去找个地儿休息,去后院练练也成。”


    “知道了,老大。”话虽如此,但两人都能感受到小公馆不同于往常的气氛,愣是留在楼下守着,一寸不离。


    书房里,崔西华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另一心腹徐成山,玻璃茶几前弯着腰不敢动的人,正是冯世德。


    刚过午后,冯世德还没回神,徐成山忽然上门将他请到了小公馆,恭敬非常。


    冯世德是知道徐成山的,作为崔西华的心腹,他自幼时起便以伴读身份守在对方身边,也是崔西华的左右手之一,话语权极大。


    当时知道是徐成山亲自来的,冯世德便知道这劫无论如何是逃不过了,唯独只有实话实说。


    崔西华拿着本书随意翻看着,一句话也不曾开口说,就那样晾着人。


    直到冯世德腿脚发软,快要站不住时,他才悠然出声:“冯二哥,咱们多久没见了?”


    冯世德差点被这一声“二哥”下跪,他用袖子随意抹了把面上的冷汗,讪笑着道:“五……五爷,我哪能当得您这声二哥,仔细想想,快十五年了。”


    “哦,十五年啊,那是够久了,”崔西华拖长强调,如同陷入什么回忆一般,慢慢开口,“不过也是,毕竟自从冯哥离开后,你们这一支就与北平失了联系,若不是阿恒非要来查案,恐怕咱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面了。”


    冯世德冷汗直冒,怎么也止不住,后备也硬生生的凉了大片。


    他硬是不敢接话,虽是多年未见,但崔西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冯世德心里门儿清,指不定哪时候就给自己挖坑埋了。


    唯有等对方问着关键问题,自己再答,方能有一线生机。


    崔西华如今来临城,想来是为干尸案,如今既然把自己弄过来了,那肯定是已经从冯景恒口中得知了信件的事情。


    冯世德思绪飞快地转动,果不其然,他听见崔西华问道:“听说,当年冯哥给家里寄了封信,二哥可还记得说了什么?”


    “啊,这个……确有此事,但这信早就被父亲烧掉了,”冯世德连忙开口,怕崔西华不信,他竖着手指起誓,“我也只知道些零星,只听父亲说,大哥与家主一行人遇上了麻烦,恐难脱身。”


    “麻烦?什么样子的麻烦?”


    冯世德暗骂眼前这只老狐狸,明明当年他在场,现下却装出这副模样,这摆明了就是要听他说,光明正大地套话。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商队遇上了会吸人血的怪物,至于后来如何,大哥信中并未明说,只叫家里保重。”


    崔西华看着他,语气温和的确认,似笑非笑:“如此说来,那封信是冯哥的遗书了?”


    不等冯世德说什么,崔西华便摆摆手,示意徐成山将人带下去,吩咐道:“去找阿六,把那江湖骗子的长相画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五爷!”


    徐成山带着人往外走,刚走出书房,就遇上了冯景恒,他将冯世德拉到旁边问好:“二少爷。”


    冯景恒的视线从冯世德身上移开,奇怪道:“这是要去哪儿?”


    “五爷吩咐,找阿六画像。”


    得到答案,冯景恒也不多问,他略过冯世德对自己求救的眼神,目不斜视往书房里走。


    崔西华正拿着喷水壶给窗口的绿植浇水,听见身后的开关门的动静,也没有转身,只随口问了句:“事情都解决好了罢,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小舅,”冯景恒往前,在距离崔西华两步远的距离站定,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质问,“您为何要将人杀了,不是说好留她找出背后之人吗?”


    崔西华倒是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手中的喷壶仍旧在浇水,他微微回头,只瞧了眼身后的人:“阿恒,你还是太年轻了。”


    冯景恒下意识皱眉,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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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西华继续道:“若能用这样的废弃棋子就可随便引出背后之人,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不过一颗丢弃的棋子,死了便死了。”


    “她也会吸食人血,留下不过就是个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当街杀了,也好叫背后之人短时间内不再妄动。”


    冯景恒缓缓呼出口气,终是平静下来几分,问:“没了棋子,接下来该如何?”


    “不如何,回北平该干嘛干嘛,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不入套,那沉不住气的只会是凶手,不是我们。”


    冯景恒想问的东西还太多,可崔西华却不打算再说下去,他放下喷壶,将话题引开,转身看着身后的小外甥,笑道:“今日与你一起在现场的,便是你看中的那位林小姐?”


    “小舅早就调查清楚了罢,还问我做什么?”冯景恒难得露出些孩子气,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道,“我不小了,小舅为何不肯与我说实话,十年前那场海难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干尸案凶手是否真的与当年的事有关,背后的人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些,小舅你难道一句都不能说?”


    崔西华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坐下:“不是不能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还是等你回了北平,亲自去问你父亲罢。”


    -


    林家,小洋楼。


    林臻与邵钧回到家时,屋内静悄悄的,发财蹲坐在沙发上,正守着坐在角落里的陈正年。


    两人走过去,这才发现陈正年早就醒了,也不动,就那样呆呆的,面无表情地盯着沙发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臻走到他跟前站定,陈正年缓缓转动脖子,仰头去看她,嗓音略微嘶哑,很轻地询问道:“兰秋死了,是吗?”


    “嗯,”林臻伸手给他解开绳子,从兜里掏出布条递过去,“这是她临死前偷偷塞给我的,你瞧瞧是不是她的字迹。”


    陈正年接过布条,盯着上头的字半晌没有说话,良久的沉默后,他才“嗯”了声,“是她的字迹,林小姐,可否告知阴谋指的是什么?”


    林臻摇头:“我也不清楚,还在调查。”


    陈正年点头,他撑着墙壁慢慢起身,尽管兰秋抛下他们之间的所有情意一头扎进冯府,还因此丢了性命,但他们总归是一起长大,一起来临城讨生活的。


    如今,兰秋枉死,他一定要替她报仇。


    陈正年站直身体,与林臻对视,又问:“兰秋的死,和老大有关系吗?”


    “我不确定。”林臻并没有明说自己的猜测,如今没有证据,她不想多说什么,给陈正年徒增压力。


    陈正年点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他将布条放好口袋,又问:“我能回家了吗?”


    林臻将路让开,陈正年没有犹豫往门口走去,经过邵钧身边时,他忽然又停住,问道:“邵先生,你不是人罢?”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骂人,实则却只是陈正年想确认而已。


    邵钧如同只是听见一句天气正好之类的话,点了下头,非常干脆直接的承认了:“这话倒也没错,不过严格来说,不是纯粹的人。”


    陈正年“哦”了声,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干尸案,邵先生有参与吗?”


    “若我说没有,小陈警官你信吗?”


    “我信,”陈正年收回目光,朝着邵钧点点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露出抹苍白无力的笑意:“林小姐,邵先生,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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