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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奇妙关系

作者:六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叶修媛请安。”流萤没有退避的道理,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但阁中二人却好似并不待见她。


    尤其是阮箫筠,才听见有人走进的脚步,直接一扭身子躲得更远,自顾自望着空无一物的湖面,保持静默。丝毫不愿搭理来人,只觉得被打扰,连象征性的平身都没有说。


    片刻后还是叶知秋先开了口,但也不是跟流萤对话,而是越过她,径直问了后面的小福子。“林保益给你放假了?有空跟贺才人出来闲逛。”


    一句把他们俩人都贬损上,小福子即刻面露尬色,着实没料到叶知秋会当着下人面给流萤难堪。但转念想想,也确实是叶知秋一贯的说话风格,她阴阳起来,可是连皇上都敢呛。


    忙不迭陪着笑脸,上前回话,“奴才哪儿敢呢。是皇上叫奴才跟贺才人回去取些安神茶的茶包,说是之前喝了有点效果。”


    小福子故意没提甘泉殿一句,怕再给叶知秋添火气。


    但闻寻哪天晚上传了谁侍寝这点事儿,始终躲不过宫里任何一双眼睛。好在叶知秋意不在此,只无所谓哼笑一声,就冲流萤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坐过去说话。


    “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想着给皇后娘娘也送点儿?”


    叶知秋说话阴阳怪气,神色也是明晃晃地讽刺人。可如此张扬,反倒不像是要找自己麻烦了,而是像在故意说给阮箫筠听。


    “娘娘自那日落水后,就总爱多想,寝食难安。你既有心把娘娘救上来,怎就再没多长点心思,多关怀关怀之后的事儿?”


    阮箫筠闻言果然一怔,旋即扭过脸仔仔细细打量了流萤一番,终于和脑海中奋力拖自己上岸的人影重合,这才惊喜感叹道,“诶,是你啊!”


    变脸之快,堪比六月天,叫流萤有些错愕。速速回忆与阮箫筠见过的两次面,好像确实是个直性子。再看过去时,她径直起身换了位置,一屁股坐到自己旁边的石凳上来。


    “身子好了以后,姑母管得更严,竟叫我至今都还没空跟你说声谢谢。”阮箫筠眼中的开心不像假的。


    流萤有些受宠若惊,但也能够理解,毕竟是还没不到十三岁的小姑娘,合该有些天真孩童模样儿。便柔声笑笑,“不过是人之常情,换作旁人也会伸以援手的,娘娘不必介怀。”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你救了我,而不是别的阿猫阿狗。”阮箫筠认真说着,伸手就往自己头顶上摸。


    “这个给你,就当做我的谢礼。”


    阮箫筠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头上最贵重的一支金凤九尾步摇摘下来,别到流萤发髻上。顿时给流萤吓了一跳,也不等步摇戴稳,忙一把扯下,重新交到了阮箫筠手上。


    “娘娘,这可使不得,承您一句谢就足够了。”


    九尾凤凰可是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样式,她一个小小才人岂敢沾边?那不是等着叫人抓把柄呢么!


    搁这儿跟自己玩恩将仇报?那这小丫头倒是挺会演。


    流萤刚准备将方才给阮箫筠贴的烂漫标签撕个干净,就看见阮箫筠捏着步摇稍显疑惑,但迟疑片刻,好像也想到了流萤不肯收的原因。于是便又开始褪手上的玛瑙镯子。


    叶知秋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打断道,“您这些玩意儿是好,但如今银汉宫得的赏赐还少吗?”


    她为什么能用如此轻松不见外的语气跟皇后说话?


    流萤惊异于叶知秋与阮箫筠的亲密关系,这俩人不应该是死仇才对嘛。就算阮箫筠不知道叶知秋的秘密,叶知秋还能不知道闻景是不会给阮家任何一个人留活口的吗?这又是哪一招?


    偷瞄过去,不料正对上叶知秋也在看自己,还说了一句更让她震惊的话。


    “依我看,倒不如找个机会给贺才人晋晋位份。反正皇上也喜欢她,再加之你亲自开口,这事儿断没有不成的道理。”


    叶知秋居然帮她跟皇后要位份?!


    流萤立即跪下,诚惶诚恐说着不敢当的话,试图掩饰心中的惊讶与困惑。


    若从闻景这层关系考虑,叶知秋确实有帮自己上位的义务,因为帮她也就是帮自己。地位越高、越好办事,这一点流萤很快就能想通。


    但她仍然不解的是,叶知秋凭何能跟阮箫筠一句敬语都不用,直接你我相称。一点不像皇后与宫妃,反倒有些像自家姐妹?


    而且看阮箫筠和她相处的随意样子,竟好像比跟贤妃在一起时还自在?!


    那是否就表示,太后对叶知秋其实也不怎么设防?


    毕竟太后对阮箫筠的看管,真可谓是铺天盖地。单从不让她跟嫔妾过多接触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完全是后宫那些麻烦人、麻烦事都有贤妃处理,她只需全须全尾地坐在中宫凤位上就可以了。


    流萤知道叶知秋工部侍郎之妹的身世,知道当初还是太后钦点的叶知秋进宫,再加之她入宫后一直不得闻寻喜欢,没有诞下皇子的机会自然就不会对阮家有什么威胁。


    应该就是这些原因,才让她渐渐在太后面前有了不可替代性,才让她即使在与世隔绝的保护层下,仍能靠到阮箫筠身边。


    当然,叶知秋也是懂得利用太后的拉拢,知道要顺势与单纯的阮箫筠先处好关系,以备日后之需。毕竟要想在一个蜜罐里泡大的小屁孩身上找漏洞,可比老谋深算的太后容易多了。


    流萤瞬间想到慈安宫小佛堂里有问题的异香。


    慈安宫可是连贤妃都得先通传才能进的地方。那些熏香如果真是叶知秋下的手,除了趁和阮箫筠一同进去的时机,再没别的机会。


    呵呵,如此看来,竟还是太后作茧自缚了。


    流萤暗暗佩服,并且开始期待与叶知秋联手,一定能更快扳倒太后。


    “你是几月生辰?”


    头顶传来叶知秋继续发问的声音,流萤明白她的用意,生辰礼就是最好的机会。于是不再扭捏答道,“十二月十六。”


    “年终岁尾,正好能跟除夕一起封赏。”叶知秋转头对阮箫筠说,坚定语气仿佛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


    阮箫筠也是给她面子,一副就照她说得办的模样努嘴点了点头,旋即叫流萤放心。“我素不爱欠人情,到时定叫表哥给你升一级。”


    流萤委婉谢恩,倒不是觉得此事八字没一撇,而是有些后悔昨晚跟闻寻提的要求也是这个。这里里外外算下来,不就是少了一级嘛。


    唉,吃亏!


    谢了恩准备起身,流萤忽然从石桌底下,瞥见阮箫筠和叶知秋好像戴了一样的香囊!都是烟粉扁桃的外观,但上头的纹花纹离远看不太清,不能确认。


    这是叶知秋送给阮箫筠的?


    因为前有小佛堂异香的疑点,流萤下意识便认为这个香囊也有问题。她不光对太后下手,对阮箫筠也不放过吗?


    可是自己也跟他们二人坐了许久,怎么一点头晕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呢?偷偷吸吸鼻子,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桂花香,跟普通香囊没什么不同。难道还不是同一种毒?


    流萤心中起疑,本打算谢了恩就走的,但这个香囊实在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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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好奇,还是决定多待一会儿。于是不动声色坐回了离阮箫筠近些的石凳上,又主动说起另一话题,问阮箫筠方才在看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总也想不通那两个奴才为何要害我?”


    流萤听后第一反应,阮箫筠终归是孩子心性更大些,跟自己说话也没用“本宫”二字。而后才是疑惑探头,“您说谁害您?!”


    那日阮箫筠落水的真相,太后应该早就查出来了,但一直没对外公布,只听说查明的当晚就处死了好些个将作监的奴才,包括阮箫筠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是大换血一批。


    流萤有心打听,但她本就身陷其中,再有动作反倒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便迟迟没有理会。而且一直到现在,太后都没再因此事为难过她,足可见查到的内幕与她毫不相干。这会儿再问,也就没什么了。


    “那块儿游廊你还记得吧?”阮箫筠抬手指了指上次落水的地方。“姑母查到是将作监的两个小工事先锯坏了木栏,只剩个薄边,不然也不至于我一压就断了。”


    “那是一对亲兄弟,他们还有一个大哥去年死了,说是在给我翻修凤仪宫时,被掉下来的石块儿砸死了。便找我给他们大哥报仇。”


    阮箫筠越说越闹心,托着腮死瞪着游廊的方向一眨不眨。“他们拿的就是这份钱、吃的就是这碗饭,生死有命,凭什么算到我头上?!”


    不识民间疾苦,焉知世事多艰。


    虽然知道那一定是幕后之人叫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言,但流萤还是觉得阮箫筠被太后保护得“太好了”。


    也不知终究是福还是祸,真等到太后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又有谁能继续护住她?贤妃吗?恐怕早就自身难保了吧。


    三年的宫闱生活,非但没把阮箫筠锻炼得卓尔不群、独当一面,就连做事至少要有的含而不露的心机都未能培养出半分。


    是太后太舍不得这个小侄女,还是她就那么笃定自己能为阮箫筠撑起更广阔、更长久的天下?


    流萤微不可见撇了撇嘴,可惜,也觉得可笑。


    怪不得叶知秋会从阮箫筠下手,确实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突破口了。


    “人总是不愿承担自己的过错,非要赖到别人身上才舒服。娘娘不必理会。”流萤宽慰道,“若宫中各处宫室都不修葺也不翻新,将作监无用缩员,到那时他们又要抱怨天家无情、不给他们饭吃了。”


    流萤这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对阮箫筠来说却是金玉良言。


    阮箫筠之所以时至今日还故地重游,纠结原因就是不想再有负罪感。只要说不怪她的人多了,时间久了便也不会再当回事儿了。


    果然,阮箫筠听后连连点头,“就是啊!秋姐姐也这样说的,真是一群狡猾的家伙。”


    秋姐姐?呵,竟连叶姐姐都不够亲。


    流萤顺着阮箫筠的话也看向叶知秋,但目光却一点一点向腰间的香囊瞄去。确认两者花纹也相同后,便借口说还要抓紧时间回宫给小福子拿安神茶包,行礼离开了。


    回去路上,流萤跟小福子有一搭没一搭打听起二人,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可能是叶修媛性情也直的缘故,皇后娘娘除了跟闵才女天天玩儿在一处,还真就属叶修媛最能逗她笑了。”


    嗯,倒也算是一种肯定。


    等取了茶包匆匆送走小福子,流萤立刻喊宝珠去请贺九仪过来。宝珠闻言急切绕流萤转了一圈上看下看,问怎么了。


    “我没事儿。你只要告诉他,我是侍寝过后有些不舒服,他就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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