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他们是开车来的。
去医院的时候,江路江引钱丽芬一辆车,两个堂哥嫂子一辆车。
车里,江引一边开车,不边埋怨,“离婚也不回家,真打算跟家里一辈子不来往了啊?”
钱丽芬在一边添油加醋,说:“被学校开除了也不吭声,你真打算靠摆摊过日子啦?”
江路不知道说什么,坐在后座,低着头。
当年她和家里闹翻,心里又何尝不是憋着一股气,想要过得好好的,告诉爸妈哥嫂自己的选择没错。
之前,她想的是慢慢等陈晋当上总工,可以的话再混个副厂长当当,到那个时候再回娘家。
至于现在,她混得确实是一塌糊涂,更加没脸回娘家了。
可是到头来,还是哥哥找了过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江路什么性格,他们能不知道吗?要面子,还有点任性,最关键的是倔。
江路在医院换好药,出医院就看见陈晋骑着她那辆三蹦子在医院门口等她。
江路冲江引说:“哥,我坐我自己的车回去。”
江引瞅瞅三蹦子,再瞅瞅自己的小轿车,忍不住嫌弃,虽然他这小轿车是老婆买的。
好吧,陈晋骑过来的三蹦子也是江路买的。
不过,江引说:“你跟他不都离婚了吗?还纠缠不清的,连家里钥匙都给他,大件都让他碰,上车!”
江引说的上车,指的是他开着的那辆小轿车。
江路看看陈晋,又看自己哥哥,辩解了一句:“斐斐我一个人带不过来,要他帮忙。”还是上了小轿车。
江引和钱丽芬齐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车上,江引吧嗒吧嗒敲着方向盘,作为亲哥,还是开口道:“既然你已经跟他离婚了,就不要这么纠缠不清了。”
江路说:“我知道的,就这阵子过渡一下。”
江引:“知道就好,实在忙不过来,回家跟爸妈服个软,一个人在那犟什么呢?”
江路被哥哥说得抬不起头。
她从没怀疑过爸妈对自己的爱,是自己在一直消耗挥霍这份感情。
但是这就像滚雪球,时间越久,她就觉得自己需要更大的成绩去站在爸妈面前,给予更大的回馈。
江路不说话。
江引也不再说话。
钱丽芬更是不出声,她眼里江路就是个拎不清的人。
虽说好色乃人之常情,但是为了个男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真是不知所谓。
把江路送到他那个小院子之后,江引得回去上班了,江路坐在院子里歇着。
闹腾到现在,有点累,江路想: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得休息几天。
但是大学城的摊位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今天再去进一批货,这几天就只去大学街摆摊吧。
等陈晋回来,江路要了钥匙便出发。
陈晋当然是想拦的,但是根本拦不住。
江路的第一站是白老板的垃圾场。
这年头容易被抢,江路之前也有所耳闻,但是想着自己才赚了这么点钱,应该入不了他们的眼,江路心存侥幸。
结果谁知道第二天晚上就挨刀了。
这样一来,搞点防身武器是箭在弦上了。
江路想要的东西,可能整个西江县也就在白老板那里才有可能有了。
要不然就得跑去各个山里找老乡了。
车一进白老板的垃圾场,白老板就走了出来,招呼道:“江老板,这次买什么?”
江路的伤口又疼得厉害起来了,毕竟用过力。
江路朝四周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凑近白老板,低声说,“你这里能搞到土木仓吗?”
白老板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路,说:“江老板,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江路凑近,说:“你之前不是说照顾你生意吗?这来生意了你都不接?”
白老板四处看看,说:“这不是接不接的问题,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有啊!”
江路站直了身,看向其中一边,一直盯着看。
白老板顺着江路的视线看过去,是几把刀刃翘起的刀。
刀看起来很老旧了,但翻起的刀刃边却泛起一点银光,显然是新口子。
白老板解释:“这是按废钢收的,你要的话我可以便宜点给你,但是你要的那玩意儿我是真的没有。”
江路:“这东西我有,就不占你的便宜了。”
白老板嘿嘿笑笑,“那你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你想要的?能让你看见的我这都能卖。”
江路没客气,进进出出看了好一阵。
最后蹲在废铜烂铁堆里,扒拉了好一阵,终于扒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路问:“这个怎么卖?”
白老板盯着江路手上的木仓管,思考江路到底可不可以被信任。
他没想到,江路居然真的认识这玩意儿。
不过,从江路第一次踏进他这里,他想要和江路认识一下那一刻起,他心里的天平就朝另一端在倾斜。
白老板趁江路不注意,从她手里夺过木仓管,说:“行了,你跟我来。”
江路盯着后面的小屋,心一横,跟了上去。
白老板在西江县的从良名声也有几年了。
路上被抢劫这种事是一定要解决的,要是她真的栽在白老板手里,那就当她没这个命吧!
西江县的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白老板姓白,他有个诨号叫“黄世仁”。
和黄世仁那些恶霸行径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因为白老板长得像曾经来西江县出演过歌剧黄世仁的演员。
白老板关上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几把大大小小的木仓。
基本都是手木仓。
“你用的话,这把比较好用。”
江路没想到得来的如此容易,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这东西,到手了,就不能再放。
江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木仓,问:“多少钱?”
白老板看向江路的胳膊,没有回答江路的问题,说:“你小点力,那么大道口子经不起折腾。”
江路问:“你知道?”
白老板说:“你不是都看到那几把刀了吗?之前我还不知道是你,但是你开口就是木仓,我就知道了。”
江路点头。
她并不想知道这几个人和白老板到底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白老板为什么一开始不卖后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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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
各取所需就行。
白老板看江路沉默,有点想抽根烟,说:“给我三百就行了。”
江路这次不还价了,她知道这个价格绝对是友情价。
江路当着白老板的面,动作利落地试了试手感。
砰砰两木仓,江路很满意地揣进兜里,说:“白老板,你这恩情我记着了!”
之后,江路一刻都不敢歇,在绵妍村拿了一千多的货,紧赶慢赶地按时在大学街出摊。
不过自那天之后,连着十天,江路再没遇到过抢劫,这把木仓,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带着。
陈晋无数次想劝江路歇一天,可是他能做的只有一边陪着斐斐,一边准备好有营养的食物,等江路回家。
下午,江路数了数这几天的收入,营业额在两百到三百之间,手里捏的现金已经很充裕了,不再是之前殊死一搏的状态。
江路想了想,抽出五百塞进桌子抽屉。
她做这些无非是想要自己和女儿过得更好,该赚赚该花花。
她手上的伤大约有三厘米深,好好修养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她根本没停下来过。
伤还是得养。
江路握了握拳,她有点急了。
日化厂的效益越来越差,听说仅剩的没被下岗的工人工资都减半了,江路需要更多的钱,去拿下她一早就盯上的制皂车间。
再两天!她就去拿货,重新开始去底下各个村里卖衣服,单论营业额,一个白天顶三个晚上。
做好决定,江路便去李大爷家坐坐。
给周敏搭线了那马蹄糕生意后,江路几乎天天去买,也算是支持自己的“中介事业”吧。
李家大嫂一见江路,便热情招呼:“小江,你来啦,今天不巧,马蹄糕卖完了,不过小周她婆婆做的馄饨还有,我去给你下一碗。”
周敏的马蹄糕在江大爷这里卖得还算不错,李大爷一家见周敏老实能干,就起了别的心思。
昨天刚刚说好的,让周敏的婆婆做点小馄饨送过来,他们付工钱。
现在李家大嫂这么说,也就是想让江路知道一下这件事。
江路说:“那我得好好尝尝,看李大爷新找的帮工手艺咋样。”
李家大嫂笑呵呵道:“好吃的,今天的客人都夸这馄饨手艺好呢,馄饨皮很均匀,又不会散架。”
江路听了,这就安心了。
给人介绍生意,最怕的就是有一方出岔子,自己里外不是人。
江路捧着热腾腾的馄饨开吃,李家大嫂就坐一边,继续说话:“要我说啊,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在村里难赚钱,有这手艺不如来城里开个早饭店。”
“不过可别开在我们新建路,和我家抢生意。”
江路笑笑,对李家大嫂实诚的心思表示理解,然后说:“她家三个孩子呢,最大的才七岁,带孩子都忙不过来,只能顺便做点馄饨,等孩子再大点就好了。”
“这年纪该上学了。”
“上学也要钱呐。”
“所以我说应该来城里,一个人种地忙一天和做生意忙一天,那能比吗?不行,明天她来了我可得劝劝她。”
李家大嫂是真心实意的。
江路不置可否。